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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遊戲人生

第七章 遊戲人生

「再窮不能窮皇帝、再虧不能虧陛下。」馬閣首經過一番躊躇后,決定大力進行明故宮房地產的建設與開發,修建興寧宮與慈禧殿(多麼不吉利的名字,不知建好后是否會沾染了慈禧老佛爺的敗家亡國的「霉氣」),以為弘光帝營造一個優良的生活和辦公壞境。
一場「權力尋租」的遊戲開始了。
業務評價:該公司自創辦以來,堅持薄利多銷、公平交易的原則,業務量逐日攀升,營業收入顯著提高,有效地刺|激了內需增長,為解決國家財政危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現在,隨著環境的變化,條件的成熟,他那久被壓抑的訴求與渴望,如同經過寒冬后的野草,在萬物復甦的時刻,忽然蘇醒、萌發、滋長。
「莫急莫愁,人生得意須盡歡,千金散盡還復來。」理財高手阮大鋮馬上支招。
太監會意,馬上換了一個大金爵呈上。
喪偶后的弘光帝至今未娶,並非「看破紅塵、清心寡欲」,而是大明以孝立國,老爹孝期未滿,不能娶親。
「給領導辦大事,給自己撈大錢。」屈尚忠就是這樣的辦事原則。
東林黨最擔心的打擊報復、秋後算帳也沒有發生,非但沒有發生,他還在大臣的舉薦下,下詔請眾多的東林黨及復社成員入朝為官。
好在那兩場災難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讓他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壓抑了自己心底的訴求與渴望。
弘光帝對美女的追求是在以「大婚」的名義下進行的,「大婚」首要的事情就是選秀,此事由老馬挂帥、阮大鋮主持、太監屈尚忠主持具體工作。
被捉來捕蟾的市民工作非常主動,在緊張勞動之餘,還開動智慧的大腦,給出現嚴重性功能障礙的弘光陛下送上一個流傳千古、獨一無二的呢稱——「蛤蟆天子」。
這就是,已經三十八歲的弘光帝依然是一個「鑽石王老五」。
不好好工作那是必然的,因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邊投入的多了,那邊投入的自然就會少了。弘光帝也是如此。
燒錢帶來的結果就是皇室專用經費早就不夠了,於是,就通過馬閣首開始大量挪用國庫的錢,首先進入弘光帝腰包的,就是那些曾獲過「擁立特等功」軍爺們的錢——軍費。

弘光帝的轉變

現在孝期已滿,那就可以給皇帝陛下張羅張羅「終生大事」了。
從下「中旨」提拔阮大鋮成功的那一刻起,弘光帝看到了自已權力的威力。
得到美女的弘光帝馬上加班加點,多方「臨幸」,以求在有生之年早日解決接班人後繼無人的老大難問題,上安社稷、下撫黎民。
馬閣首自然成了弘光九九藏書帝不二抉擇。他公開向朝臣表示:「天下事,有老馬在」。
這也使弘光帝第一次有幸與自己偉大的祖先——「蟋蟀皇帝」朱瞻基的站在了一起,共同為大明單調的歷史畫卷上增添了兩分多彩的亮色。
該公司的基本概況為:
於是,在政策的拉動下,南明的稅收機器開足馬力,高速高效地運作起來。克盡職守的稅務官還把徵稅的範圍擴大到「江北五鎮」的地界上,使原來中央政府向各鎮承諾「免稅條款」轉眼間變成廢紙一張。
有病亂投醫的弘光帝立即傳令宦官為自己捕捉癩蛤蟆,多多益善。
「要開門,可以,拿錢吧,封門是免費的,但開門卻是要適當收取工本費的。」「選秀組」工作人員坐等白銀乖乖奉上。
因為,在這個不知明日的世界究竟會是怎樣的忐忑不安中,只有撈到更多的真金白銀才能讓自己感到安全和踏實。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這是「朱導」對演藝人員的不懈渴望,為實現這一渴望,他是不惜唱一出「苦愁計」。
照這樣的軌跡發展下去,我們有理由相信,弘光帝即使達不到「明君」的標準,但至少是個「善君」吧!在這樣「善君」的領導下,大明至少可以重溫「南朝舊夢」吧!
終其一生,弘光帝共有四大喜好:美女、豪宅、戲曲、醇酒。
直接後果有三個:一、不好好工作,二、燒錢,三、賣官。
「不是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屈尚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忙大婚、忙排戲、忙建設、特別地忙,自然就忙不到朝政了。
他把南明唯一國資經營的娛樂業機構——南教坊所有的演藝人員(共六十四名)統統調入內宮工作,同時也大量「釆購」了民間的演藝精英。
在這場活動中,弘光帝得到了人,屈尚忠等承辦人得到錢,兩者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但,「撒向人間都是怨」,喪失的,是南明那一點好不容易聚攏來的人氣。
逐一談完弘光帝的四大喜好,下面該談這四大喜好帶來的直接後果了。
被安排干此臟活累活的宦官們沒有「為尊者諱」的高尚情懷,立即打出「奉旨捕蟾」的旗號,驅趕南京市民人人獻愛心,個個出義工,為皇帝陛下捕捉癩蛤蟆。
「聖心安而後庶務舉,根本定而後敵愾振!」——老馬如是說。
他不止一次地進行心理的自我調節:「有些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充分享受人生的,比如自己。」
醉月飛觴、鶯歌燕舞的梨園,竟讓弘光帝「再憶洛陽宮闕,不知今身在何地,不知今夕是何年」,仿偉又回到了從前幸福的福王時代,九*九*藏*書暫忘了國恨家仇,暫忘了任重道遠。
封門,就是將人家的門用專用封條貼起來,然後對這家人說:「恭喜你們家女孩光榮成為至高無上的皇室一員,為避免該女受到不必要的傷害,我們將對您的全家實施全天候的封門保護。」
「江山易改、稟性難易」自從發現手中的權力棒能給自己帶來一系列物質及精神享受后,弘光帝就開始感嘆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了。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先抓緊時間享受一下吧。
弘光帝傻眼了。
在弘光帝廢寢忘食的「率先垂范」下,演藝人員經過日以繼夜的緊張排演,一部飽含「朱導」創作才華和創作激|情的傳奇劇——《麒麟閣》終於如期在大內上演,並立即在海內外產生了巨大的鬨動效應。
如此周而復始,劉大師大駭:原來,一杯酒是可以這樣來飲的。
「忽如一夜北風來,千樹萬樹桃花開」,三地在第一時間紛紛上演「火線選婿、突擊嫁女」,這三地的未婚男士驟然間成了人見人愛的「俊潘安」,無論貧富,無論美醜、無論健康殘疾,一律在第一時間內順利解決了困擾多年的單身問題。這些受益的男同志是否在心裏高呼弘光帝「皇恩浩蕩盪、天子萬萬年」啊!
然而,時間不同了,他現在面臨的,是一個「群雄並起,逐鹿天下」的時代,各方的英雄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爭取民眾的堅持,南明王朝正處於一個可好可下的關鍵期。
皇帝結婚,專業名詞叫「大婚」,為何叫這個名詞,大概是因為皇帝身份大、未婚妻的規模大、花費也大吧。
等弦光帝新房建成了、婚結了、演藝隊伍也擴大了。工部和戶部卻來聯合報「喪」了。
慌忙趕快的諸大臣望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的弘光帝,首先聯想到山河的破碎,工作的失職,紛紛開始了深刻的批評與自我批評。
如果不是明末那兩場巨大的災難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那麼,弘光帝的人生字典里,根本不會出現「律己」二字。
一、加強稅收徵收範圍和徵收力度,實行多征多獎的刺|激政策。
弘光帝就坡下驢,說:「依卿所言,止飲一杯。」說完瞪起咪|咪眼,朝太監努了努大嘴。
非常時刻,異人閃現。
接下來借用戲班、籌備大婚、興建宮殿、接納幼妓,弘光帝感覺到權力帶來的歡暢。
一則明人筆記體小說這樣記載:
他給崇禎這位以身殉職的大行皇帝謚為「思」宗,后又覺得不盡如意,在大臣的建議下,又改為了「毅」宗。以表達對這位堂兄的無限敬仰!
二、遷老福王「梓宮」(老福王的屍骨只剩下被啃剩的read.99csw.com幾根骨頭而已)入京,並上尊號為「恭皇帝」。
送走了「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弘光帝,馬阮兩重臣發現自已的工作出現了一個重大的漏洞。
先從他老人家的第一個喜好說起吧!

弘光帝的四大喜好

燒錢也是必然的,因為籌備大婚需要購置珠寶,修築宮殿需要購買材料,擴大演藝隊伍要釆買歌兒舞|女,這些都要白花花的銀子來換,就是在專制的封建社會,這些東西也不能無償划拔呀!
這產生催化作用的人就是剛剛費盡周折才提拔上來的兵部侍郎——阮大鋮。他的到來,給尚還清新的南明朝堂帶來一股污濁的空氣。
選秀的地點定在曾經出產過「秦淮八艷」等美眉的南京、蘇州、杭州,這三地,在弘光帝心中,肯定是一個個「桃花盛開的地方」。
阮大鋮豪門出身,生活品位極高,衣食住行就不必說了,還自費養了一個帶有「公關」作用的梨園俱樂部。
如果擁有這四大喜好的弘光帝仍然是在太平年間登臨大位的,那麼他釀成的苦果,頂多是加速這個王朝的衰敗,而絕不會瞬間滅亡。
結果,三百多斤重的弘光帝也許是「久旱逢甘露」吧,竟一夜之間把兩個幼妓給「弄」死了,這當然不是很光彩的事,得趕快採取措施,消除不良影響吧,於是乎讓人把那兩可憐的未成年人用被子裹了,偷偷從載月門抬出。
但這良好的開端,隨著一個人的到來,慢慢發生了改變。
在屈尚忠的主持下,遍布三地的「選秀組」成員馬上將工作開展得風生水起、有聲有色。
「李白斗酒詩百篇」,可見藝術創作、藝術靈感是離不開酒精支撐的,弘光帝的藝術才華是大大的,酒量也是大大的。「俺皇爺醉燒酒全不呼」這是南明人都知道的事實。
豈知誠實可愛、童臾無欺的弘光帝一聲長嘆:「朕所憂者,不在社稷、不在民生,只嘆宮內色藝雙佳的演藝人員,真是太少太少了,使我滿腹才華,竟無用武無地。卿若能大加舉才,也不失治我的一塊心病。」
大師被盯毛了,趕忙說:「只飲一杯,有益無害。」
弘光帝泛濫的同情心還上朔到兩百年前,他下特旨給被朱元璋處死的開國功臣傅友德、馮勝,以及被朱棣處死的建文帝忠臣齊泰等人恢複名譽,追加謚號、加封爵位。
一位正在「非法行醫」的老道開出藥方一張,自告奮勇解決弘光帝這一難言之癮。
因為弘光帝的兩個夫人都已喪生於亂世,只有他苟存性命於今天。
但辦「大婚」這件事前,得先做些鋪墊工作。
到現在為止,我們可以發現,當政后九_九_藏_書的弘光帝並未有任何「道德淪喪」的表現。
「苦難是人生最好的老師!」這句法國大文豪巴爾扎克名言,真是放在誰身上都是很準的。
他們忠實地、堅決地將領導的「凡是原則」貫徹到工作中去——凡是有未婚女孩的平民家庭,不分美醜、不分老幼、不分貧富、一律封門。
然而,地位不同了,他現在統冶的人民,是仍有四千多萬的南明子民;他管理的面積,是仍有二百多萬的南明國土。
「人之初,性本善」,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變壞,弘光帝也是如此。
在這個充滿酒色財氣家庭教育中長大的弘光帝,自然也對美女、醇酒、豪宅、珠寶等情有獨尊,卻惟獨對奉獻、責任、勤儉、義務等聞所未聞!
與此同時,弘光帝一手抓的「國家重點建設工程」——興寧宮與慈禧殿,正在緊張有序地推進,在追求高起點、高品質的皇帝督導下,設計精益求益,建築美崙美奐,費用一加再加。
一、將仍在安徽逃難的弘光帝嫡母迎入南京,並尊為太后。
「卿之戲班,借朕一用」,酒足飯飽的弘光帝意猶未盡,酷愛祖國戲曲藝術的他準備連人一起打包帶走。
二、利用大明的品牌效應,成立「大明官位銷售有限責任公司」,開展大明官位的批發零售業務。
再飲至半杯,放下;太監再續滿,弘光帝再續飲……
目前,南明財政虧損己達250萬兩,戶部止存銀1000兩。
此情此景,我們好像似曾相識,噢!想起來了吧,當年朱厚照陛下下江南的時候,不是也曾在同樣的地方上演過一回這樣的喜劇嗎?看來,基因這東西是可以隔代遺傳的。
經營的商品及價格:武英殿中書,銀九百兩;文華殿中書,銀二千五百兩;內閣中書,銀二千兩;待詔,銀三千兩;拔貢,銀一千兩;推知銜,銀一千兩……
「喜從天降」的人家發悶了,「俺可是城裡人啊,柴米油鹽醬醋茶不能從自家的院里長出來,每天還得出去打工掙錢,這封門不是要附帶把嘴也封上了嗎?」
還有,弘光帝對戲曲藝術的熱愛自從借來阮大鋮的梨園俱樂部后,更加益發不可收拾了!
經過人生苦難的磨練,世態炎涼的洗禮,已三十八歲的弘光帝少了一份刻薄與浮躁,多了一份寬容與成熟。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會讓你我明白:當一個手握絕對權力的人一旦失去制約,他的失德荒唐的行為,將會給這個社會帶來多大的傷害。
從記事的那時候起,他人生的第一個老師——敬愛的老福王朱常洵,就把「生命有限,享樂無限」的人生理念毫無保留地灌輸給了他。
出於對自己「流亡王九_九_藏_書子」那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他更能體會到血脈親情的可貴,因此在他擔任監國后,就讓官員們把自淪陷區逃亡過來的朱氏宗親們接到南京附近妥善安置,並給予每個人一份足以養家糊口的薪水。
董事長:朱由崧,總經理:馬士英,銷售經理:阮大鋮。
三、整修「新洞房」——明故宮。
太監續滿,弘光帝續飲。
弘光帝開始與劉大師對飲,飲至半杯,放下。
並且,這位皇帝還廢除了明朝的三大苛政——廷杖、東廠、詔獄,所有的南明大臣不必再怕被當眾剝下褲子打屁股了,不必再怕個人隱私被窺探了,也不必再怕惹怒皇帝被下「特別藍獄」了。個人的人格尊嚴、人身權利和生命得到了切實的保障。
馬阮再次迅速聯合行動!
但這位陛下畢竟是「奔四」的人了,心不老身卻衰,沒幾天便敗下陣來。
故事的經過是這樣的,一日,弘光帝忽然十萬火急召會諸大臣議事。
弘光帝很明智,既然忙不過來,那就別忙了,交給更有能力,更精於此道的同志去忙吧。
一個有了家庭的男人責任心會倍增。——老馬如是想。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飽受摧殘、求告無門的平頭百姓只好以牙還牙,鑽起了政策的漏洞。
如果擁有這四大喜好的弘光帝仍然是那個洛陽福王,那麼他帶來的麻煩,也不過是「為王一地、危害一方而己」!
「不是未婚女才被選秀嗎?那好,大爺我就把未婚女變成已婚女。」
弘光帝即監國位后,就從南京內守備府衙門搬到了原來的明故宮,但這裏的宮殿經過兩百多年的風雨侵蝕,早現是「雕欄玉砌雖猶在,只是朱顏改。」這房子拿來做洞房自然對不起要「大婚」的「朱新郎」了。
藥方很簡單,就是捕捉癩蛤蟆提取蛤腦配製全天然的「偉哥」,據老道統計:治愈率高達99.9%。
為感謝弘光帝,阮大鋮請同為「戲曲票友」弘光帝光臨梨園,視察指導文化建設工作。
在「大婚」籌備前期,善解「君」意阮大鋮、楊文驄、馮可宗等輩怕弘光帝等不及了,就偷偷地從民間買入幼妓數名,送給弘光帝「試婚」。
國學大師、道德完人劉宗周覲見弘光帝,覲見畢被留下來共進午餐。弘光帝指著酒杯感嘆到:「您常勸我不要貪杯誤事,今天我坦誠接受您的意見,就不再飲了!」說完直勾勾的眼神凝望劉大師。
此故事後被東林、復社等部門的通訊機構大量轉載報道,可見在對待飲酒的問題上,弘光帝真是深刻理解、堅決貫徹了李太白的「酒仙」精神,即——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招是損招,但很管用。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