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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統一抗清

第二十八章 統一抗清

1649年12月3日,逃到南寧的永曆帝,已「寒酸」到了無兵無將無地盤的地步,萬般無奈之下,向孫可望發出了「封王」詔書。
小孩的家長自然不讓,於是立刻把狀告到這個士兵的長官——楊總兵那裡。
大西朝在四川的土地政策,採用的,就是這種「簡單易行」的辦法。
至此,己真正成為「孤家寡人」的永曆帝,在封秦王的問題上,手中已無任何資本,與孫可望叫板。
新制定軍紀條例規定:士兵擅取百姓一物或擅殺百姓一人,殺;士兵長官盡不到監管職責的,打八十軍棍;百姓財物被士兵搶奪或人被士兵殺死,不舉報者,按「包庇罪」處罰。
1648年的「演武場升旗事件」,成為他實施「突圍工程」的第一步。
而在當時的中國大地上,地租的比例,一般為土地糧食總產量的50%。
以前曾說過,朱元璋老同志在解決土地問題及養兵方式時,曾推出一個「二合一」的方法——衛所制。
訓練上,新部隊實行一日一小訓,三日一大訓,日日必訓,常抓不懈。
孫可望雖然經過民主程序,被推為「一號」,但「此一號」卻非「彼一號」。
時間,多麼緊迫呀!
1649年2月,當「聯絡團團長」楊畏知來向他辭行,並請求面授談判要點時,他立刻提出了兩條自已與永曆朝,互惠互利的合作條件:
孫可望專門成立了「反貪委員會」,弓匠出身、現任新政府工部尚書的王應龍被任命為「委員長」,代表自已巡撫各地。
如果自己與永曆朝廷成功對接,煩利封王的計劃實現,那麼自己,就可以「挾天子而令諸侯」,不必再用武力攻取,就可以迫使楊展這些大小軍閥,對自已這個貨真價實的「大明之王」,乖乖聽命。
1651年2月,清軍由柳州南下,永曆帝的「行在」南寧,已危在旦夕。
被服方面,士兵,每人每年發鞋襪一雙,大帽一頂,袍子一件;家屬,不分大小,每人每年發袍子一件。
巡撫中,王應龍「委員長」是發現廉潔者升遷,貪污者砍頭。砍頭后,還將貪污者的腦袋,製作成標本,在雲南各地進行「巡迴展出」。
他拍拍被打的屁股后,當場跪倒,向孫大哥磕頭請罪。
隨後,他又將孫可望的「合作條件」,全盤托出。
面對孫可望踢來的「皮球」,永曆朝臣們卻「集體失語」,其表現猶如一群沉默的「老羊」。
新政府的軍隊供應條例這樣規定:士兵,每人每日支米一大升;家屬,三歲以上,每人每月支米一大斗,三歲以下,減半支米。
被騙后的尷尬、難堪,讓孫可望羞愧難當。盛怒之下,他把楊畏知、胡執恭這兩個「造假嫌疑犯」,統統關進監獄。
接著,劉文秀、王自奇率領一支偏師,分兩路入川,打敗袁韜、武大定、李占春、于大海等南明大小軍閥,收編其殘餘武裝,佔領川南川東地區。
管不管他大敵當前,贊成派與反對派,為了封王問題,在朝堂上是爭得是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為此,他主動取消了大西國號,在沒有與南明永曆朝廷取得聯繫前,建國不建統,紀年不紀號。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當板子打到一半時,孫可望忽然「法外施恩」,在下令停止施刑的同時,跑到了李定國身邊,抱著這位二弟,好好一通痛哭。
百姓「上書言事」,有兩種操作途徑,識文斷字的,可以用「寫信」的方式;不會讀書寫字的,可以跑到衙門口擊鼓言事,口頭向衙門的官長彙報自己的想法。衙門的官長在得到「口頭彙報」后,不得隱瞞、不得截留,必須在第一時間,完整地整理成詳細的「書面材料」,直接上報給孫可望本人。
隨後,他給永曆朝送去啟本說:「我先於某月某日接收秦王封號,后又于某月某日接收平遼王封號,其真假難辯,不知所從?」,並把前後接到的敕書抄送附上!
對鹽課的改革,是從井鹽生產的「國有化」開始的。
他這樣做,明面上的理由,是秦王為朱元璋次子朱樉的封號,居諸王之首,傳世二百年,應予避諱。
但和內地一樣,衛所發展到後期,完全蛻化為「軍官地主」剝削「士兵農民」的隱蔽場所,當年的積極作用變為現在的消極作用。
由於不知朝堂內的紛爭,並對南明政壇上的假冒偽劣行為,缺乏防範意識的孫可望,對胡執恭送來的敕書和「秦王之寶」,喜不自勝,毫無疑慮!
宗教政策上,入鄉隨俗的大西軍上下,進入雲南不久,就由「無神九*九*藏*書論者」,變為「有神論者」,對當地流行的佛教,頂禮膜拜。
孫可望曾明令保護宗教寺觀,還帶頭刻印佛教經典,鑄造供佛的香爐等器物。
藉助永曆帝在南明的合法地位,封自己為王,從而使自已的官位,與李定國、劉文秀等人,拉開較大的距離,為自已實現一統滇黔、再復中原、建功立業,穿上「合法的外衣」。
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這支軍隊,就活捉皮熊,擊敗王祥,佔領貴陽、遵義。
況且此時,永曆帝的日子,已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因此,在雲南,他們就用「共扶明室、恢復江山」這個新的政治諾言,作為號召,成功地把絕大多數老百姓,團結在了自己的旗幟下。
外部的壓力,就是他己知道清軍在孔有德率領下,正大規模南下,對湖南、廣東、廣西,志在必得。
但政冶諾言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政冶謊言。搞搞宣傳,欺騙一下善良的百姓可以,當真去落實的,少之又少。
為鼓勵舉子們安心學習,孫可望、李定國等人,多次接見舉子,給予物質獎勵,鼓勵他們為國家崛起而讀書!

封王糾葛

堵胤錫聞訊,立刻給永曆帝上疏,指出封公不封王的弊端,建議依舊封王。
對質正偽的工作,隨之展開。
這一政策推出后,農民率先擁護。
要讓這些士兵恢復「人性」,對其生活的關心,是實在不能成為缺項的工程。
為使新政權,得到更多雲南百姓的認可和擁護,孫可望在苦苦思索后,終於從大明締造者朱元璋那裡,找到了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允許百姓「上書言事」。
但後來這一政策,在抗日戰爭期間,卻被共產黨政權活學活用,演變為「地主減租減息,農民交租交息」的抗戰土地政策。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孫可望要求封王的這一心愿,竟如巨石投水,讓死水一潭的永曆朝,剎那間分成反對派和贊成派,爾後兩派唇槍舌劍、口水飛濺!
就在永曆君臣三心二意時,有一個膽大包天的「投機分子」,卻捷足先登了。
鳥之將死,其鳴亦哀;人之將亡,其言亦善!
東路軍佔領貴州的鎮遠,中路軍攻克雪山關,西路軍打到四川的大渡河。
反對派之三是大學士嚴起恆,孫可望封不封王,對他並無實質上的侵害,他之所以反對,完全是在維護大明法律的嚴肅性和統一性。因為大明祖制規定:「非同姓者,不得封王」。
客:即遠到而來的大西軍;土:即當地的滇軍,這滇軍裏面,既有整編的土司軍隊,也有後來招募的少數民族士兵。
但川黔的大部分,分別掌握在楊展、王祥、皮熊這些軍閥手中,他們打著「效忠南明」的旗號,死死卡住大西軍出入這兩省的通道。
二、管營將營庄的土地,承包給原來衛所士兵耕種,耕種的士兵,需交納土地糧食總產量的50%,作為「承包費用」。
對此,孫可望雖然心知肚明,但卻無可奈何!
金融方面,主要就是用新政府統一鑄造的「興朝銅錢」,代替原來民間私造的貝幣。
孫可望對這個政冶諾言,本來是沒有打算去認真兌現的。
沉默了一個月後,永曆朝堂的「精英」們,採取了一個更不明智的做法:把貴州兩個臭名昭著的軍閥頭子皮熊和王祥,一個封為匡國公,一個封為忠國公,請他們守住貴州,以防孫可望「狗急跳牆」。
受封后,他又率其兄弟三人及三軍將士,歡呼萬歲,並接受了各級官員的慶賀。
他這一鬧騰,原來的封公的方案也告擱淺,楊畏知只得繼續呆在肇慶的驛站里,於一絲寂寞、幾點閑愁中,打發著難熬的時光。
在雲南這個邊疆身份,衛所那是尤其的多,繁星點點、分佈廣泛。
在回奏中,他以自已用「秦王」的名義,發號施令,已經多時,如斷然更改,必然在民眾中引發「信任危機」,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為由,予以駁回。
除留一部分士兵在昆明駐守外,其它的各營士兵,都到各州縣或各衛所,分營駐紮。
地主少收了租,雖也心中怏怏不樂,但因為畢竟能多少有點收入,所以拿生命為代價,來反抗新政府土地政策的,少之又少。
聞此消息,怒火中燒的孫可望,立刻以「出滇抗清」的名義,發兵貴州。休養生息了三年的大西軍,一出手,果然是氣勢如虹,銳不可擋!
執法不嚴的楊總兵,杖罰一百。
見演武場的帥旗早已迎風飄揚,隨後一步趕到的孫可望勃然大怒。
身肩重九-九-藏-書任的楊畏知,自2月間從昆明出發,4月6日即趕到廣東肇慶,以大明舊臣及孫可望代理人的雙重身份,拜見永曆帝,獻上南金二十兩、琥珀四塊,良馬四匹,表示敬意。
這一限定土地地租的先進措施,就是後來的清政府,也沒做到。以至後來,清朝土地兼并加劇,地租負擔加重,農民起義再次爆發。
而現今的「此一號」孫可望同志,一言九「頂」,不但「二號」李定國,「三號」劉文秀,就連排在後面的「四號」白文選、「五號」馮雙禮等,都常常抑制不住「參政議政」的熱情,時不時地針對他,來發達一下自已不同的異議。
因此,對幣制的改革,勢在必行。
而在他眼裡,這個可以藉助的外力,無疑就是肇慶的永曆帝。
勃然大怒的「劉三號」,當時即將此案改判如下:
二、孫可望攜雲南全省土地及軍民,奉明正朔,並出兵抗清。
多少農民起義,就在這種結果中,最終功虧一簣。
這個「投機分子」就是陳邦傅,他利用永曆帝曾經給他的空白敕書,私自填寫封王詔書。又暗中鑄造了「秦王之寶」的金印,派自已的親信胡執恭,冒充永曆朝的使臣,前往雲南,封孫可望為秦王。
最終,也能讓他這位名符其實的「秦王」,更好地領導滇川黔軍民,為國效力。
但隨著入黔進滇以來,通過對民眾人心向背的觀察和思考,他們開始領會到張獻忠的「高明和遠見」。
傻了眼的孫可望,愣了半天,才憋出這樣的一句話:「我已封秦王矣」!
土地政策之外,新政府的經濟改革中,還有對金融和鹽課的改革。
后隨著社會的進一步穩定,科舉考試的範圍,擴大到了雲南大部及貴州的一部,一大批包括少數民族儒生在內的舉子,脫穎而出,成為新政府「各級幹部」中的一員。
眼見永曆帝眨眼就有可能成為清軍的「高級俘虜」,不敢再繼續玩酷的孫可望,連忙派出賀九儀、張明法,率領一支五千人的快速反應部隊,跨過千山萬水,跑到南寧護駕。
對永曆帝這個「冀王」方案,孫可望嗤之以鼻,馬上回奏。
入滇的大西士兵,大部分是拖家帶口來的,因此,新政府在解決士兵供應,體現溫暖關懷的同時,也把對其家屬的生活保障,納入新政府必須落實的實事之一。
但這種辦法,卻是經濟成本低,而政治成本高。
在他看來,永曆朝現在早已是「東風無力百花殘」,金聲桓、李成棟、何騰蛟相繼敗亡,鄭成功若隱若現。只有一枝獨秀的雲南,才是南明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因此,孫可望封王這一「合作條件」,對窮途未路的永曆朝廷而言,並不為過!
另一人就是慶國公陳邦傅,但他贊成封王的原因,卻比較複雜。
為能恢復中原,以及獲得當地土司、少數民族的支持,新政府在吸納雲南各地土司,到軍中任職的同時,還大範圍鼓勵少數民族的「適齡青年」為國參軍,把倮、徭、佬、侗、傣等少數民族中的勇敢之士,補充為大西軍的「新鮮血液」。
實際上,他還在摳氣地堅持著「恩自上出」的底牌。
就在歡慶的氣氛還末消散,喜悅的心情還末褪去之時,孫可望的「正牌」使者楊畏知,從廣東返回來了。
因為懼怕,所以做事會多一份周全,少一份片面。
當了三年不明不白的「興朝」臣民,終於再次回到「大明故國」的雲南百姓,也很興奮,整整一個月內,雲南各族各界人民的慶祝活動,此伏彼起!
1651年3月,他被迫追認了孫可望的秦王封號。
具體操作程序上,孫可望也「非常周到」地替永曆帝想好了。
下一步推出的經濟改革,是新政府施政的重中之重。
在我國歷代的農民起義中,對待土地問題,一般只有一種方法,先暴力殺死或趕跑地主,讓「有主土地」變為「無主土地」,爾後使「無主土地」,自然地回到農民手中。
楊總兵對案件調查后,做出如下判決:
如果按這種程序操作,對永曆帝而言,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在南寧,賀張兩人在完成「護駕」工作的同時,還超額完成了另一項工作,把阻撓封秦王的大學士嚴起恆,逼進了閻王殿去做客。
見孫可望同志的封王問題,是「只見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心中焦灼的楊畏知,退而求其次,上疏改請封孫可望為公爵,李定國、劉文秀為侯爵,以便讓他能快點回滇復命。
這樣做,不但加速了新舊軍隊的融合,而且使混編后九-九-藏-書的部隊,既適應平原作戰(漢族士兵的長項),又適應山地作戰(少數民族士兵的特長)。
一位失手殺人的士兵,馬上為這個新軍紀條例的普及,做了一次免費的「廣而告之」。
因為懼怕,所以做事會多一份謹慎,少一份浮躁。
因為懼怕失去雲南這個最後的家園,所以從入滇的那一天起,大西軍上下,都抱著小心翼翼的態度,力爭使自己,能得到雲南各界的承認和擁護。
這一土地政策,就是在承認地主土地所有權和地租合法性的基礎上,將地租一律限定在土地糧食總產量的10%。
生而封王者,尚無前例。
一人是「統戰高手」堵胤錫,以前,他老人家曾成功地把大順軍余部,改造為忠貞營;現在,他依然贊成用王位為誘餌,把「勢力更大、能力更強」的大西軍余部,統戰成為一支更可靠的抗清力量。
所以,這次考察錄用官員的標準,主要就是貪廉二字。
對張獻忠這沒頭沒尾的話,孫可望等人當時是似懂非懂,將信將疑。
臨事而懼,對於事業的發展來說,不是壞事,而是好事。
在軍隊建設上,新政府有一個高瞻遠矚的作法——「客土混編,多族合一」。
一、永曆朝廷封孫可望為秦王;
因為他駐守的潯州,和忠貞營駐守的賓州、橫州相鄰,隨時存在被忠貞營動掉「乳酪」的可能。
在內部官職上,孫可望等四兄弟曾一度稱王,但在楊畏知的提醒下,全部「知錯就改」地改稱「將軍」,向外界擺出了一副「虛位以侍」的高姿態。
因為這樣做,原來敕書中「監國」「總理朝鋼」「節制天下文武兵馬」「加賜九錫」「父師事王」這些過火的字眼,皆可全部去掉,而換之以比較溫和的詞彙。
當然,贊成封王者,也不凡其人。
在國家暴力機器的維持下,銅錢得以順利發行並進入流通領域,雲南終於告別了貝幣時代,由此活躍了當地的經濟,並加強了其與內地的聯繫。
這種殺一儆百的辦法,迅速在軍中產生了「轟動」效應。原來把殺人作為「娛樂項目」的士兵,再也無人,去敢玩這以自己生命為代價的「特種遊戲」了!
在敕文中,為討好孫可望,陳邦傅專門進行了諸多「特殊」詞彙的疊加,把「監國」「總理朝鋼」「節制天下文武兵馬」「加賜九錫」「父師事王」,這些描寫權傾天下的詞彙,一起打包,轉贈給孫可望。
「上書言事」的內容,主要是對新政權的「建言獻策」,如內容可行,即可成為新政權的行政依據。如內容不可行或妄誕不經,甚至出現偏激的「反革命言論」,也不追究上書者的法律責任。
為爭取雲南官紳、土司、普通群眾的支持,孫可望立場堅定、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共扶明室、恢復江山」的政治承諾。
兩廣土崩瓦解,官員如鳥獸散,清兵南進的腳步,越來越近。
在達種情況下,交好孫可望,以「寇」制「寇」,這一別具一格的思路,就曾讓這個老小子興奮不已,他馬上義無反顧地,往贊成封王的陣營中擠。
這種「無意插柳」的行為,恰恰起到了尊重當地信仰,加強民族和睦的特殊作用。
為保證新幣銅錢的使用,新政府出台了嚴厲的法令,規定今後凡在雲南境內使用貝幣者,一律處之斷足或割鼻之刑。
但對井鹽的銷售,卻向民間開放,規定商人只要向新政府交納相關費用,即可拿著「收費憑證」,到國家控制的鹽場支鹽,進行銷售。
因此,嚴起恆的反對意見,理亦直,氣亦壯!
部隊編製上,新政府將這些「新土軍」與「舊大西軍」進行了混合編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當年的「彼一號」張獻忠同志,一言九鼎,正確與否,無人敢說一個「No」。
從四川失敗的土地政策中,吸取經驗教訓后,新政府開創性地推出了一項足以影響後世的土地政策。
楊畏知拿出一副「不辱使命」的架式,向孫可望呈上了永曆帝的封王敕書和金印。
但隨著1649年的到來,孫可望對兌現這個政冶諾言,變得忽然熱情起來。
此舉,當年即為新政府的財政,增收了白銀十萬多兩,從而也減輕了其對田賦的單一依靠。在軍事方面,新政權在收取全滇之後,分東中西三路向川黔進發。
品嘗不到「一把手」快樂,卻被「一把手」苦惱,層層環繞的孫可望,開始想方設法地實施自己的「權力突圍」工程。
大門關起來后,把士兵由「獸」恢復成「人」的工作,也隨之展開。
而在經濟https://read.99csw.com改革中,土地問題,又是核心中的核心。
不過,他拿回來的,僅是二字王——「平遼王」,比胡執恭拿來的一字王,整整差了一個檔次。
該土兵因屬過失殺人,故予以從輕處罰,責打四十軍棍,並賠小孩家長「喪葬費」白銀十兩。
貝幣的發行,不掌握在國家手裡,自然也就談不上對經濟的調控和掌握。
但在啟本的後面,孫可望又留出了迴旋的餘地,表示因秦王敕印接受在前,且已舉行過隆重的受封典禮,雲南軍民是路人皆知,已成既定現實,請朝廷能順應民意,妥善處理。
接受慶賀時,他莊嚴宣告,大西軍,以後將正式改稱為「明軍」,治下的雲南,以後將正式成為永曆王朝不可分隔的一個省。
至此,經過兩年多的溝溝坎坎、曲曲折折,孫可望實封秦王的問題,最終在強敵迫進之際,塵埃落定!
在人的改造還原上,新政權是這樣做的。
但由於井鹽的生產,由形形色|色的地方豪強霸佔著,結果,國家的財政,並末從中沾光獲利。
新政府除在政治、經濟、軍事上頗有建樹外,在文教、宗教事務方面,也可圈可點。
具體的做法是:
新政府派總兵史文為鹽稅司,用軍隊直接進駐鹽池,把井鹽的生產,直接控制在「國家」的手裡。
新政府對衛所的改革,簡單明了——「承包」。
因有高一功、李過的先例,這一封公封侯的建議,在朝堂上並沒費多少周折,便獲大臣們的一致通過。
姚安知府謝儀的腦袋,就「非常有幸」地成為這樣一個「反腐標本」。
新政府的土地政策,還有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對衛所土地的「承包制」改革。
昨天走過的歷史,就是今天最好的老師,此話誠然!
要把這些變態的行為,從軍中徹底根除,就得先讓這些士兵,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在制定周到細緻供應條例,並大力執行的同時,嚴厲的軍紀條例,也被制定出來被嚴格執行了。因為,作為一個正常的士兵,不但要有溫飽的生活保障,還應有守法的觀念保證。
但該判決,不久就被新政府的「三號首長」劉文秀稽查到了。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熱情。孫可望這種忽然迸發的熱情,來源內外兩方面。
依靠這些少數民族士兵,並利用當地的「大象資源」,善長軍事的李定國,組建了一支新的軍種——象軍。
貪污問題,是明朝中後期官場的通病。
對生活困難的舉子,新政府專門派人登記造冊,定期發放糧食補助。
「務虛」工作進行完畢后,「務實」工作即告開始。
「演武場升旗事件」后,孫可望的威信,雖然有了一些新的提高,但與他最終的期望,仍還存在不小的距離。
整個雲南社會,就在這種溫和的土地政策中,波瀾不驚,達到了相對地和諧。
從四川大屠殺中走出來的士兵,殘忍、嗜血、暴戾,成了這個集體共同的特徵,殺戰俘、殺平民、殺家屬,在士兵中屢見不鮮。
雖然對衛所士兵的剝削,相對比較重,但比起原來含混不清的無償佔有,還是有所降低。所以,士兵種糧的積極性,有所提高。
他組建了以楊畏知為首的聯絡團隊,積極向「永曆王朝」這個「空架子組織」靠攏。
反對派之二是鎮守貴陽、遵義地區的南明軍閥皮熊、王祥等人,他們懼怕孫可望封王成功后,將名正言順地打著抗清的旗號,出兵黔川,並不動聲色地「吃掉」他們。
想改變這種窘境,就必須先下手為強,把川黔搶先拿到自己的手中。
昆明受封典禮結束后,孫可望又把敕書譽黃,布告雲南各地,並舉省歡慶三天,把他被封「秦王」這項慶祝活動,搞得有聲有色,深入人心。
一、新政府改衛所為營庄,每營庄設管營一人,由原大西軍隊中的偏裨管理。
被拉到對質現場的胡執恭,見事情穿幫,倒也不慌,乾脆「以假攻假」,一口咬定楊畏知帶來的「平遼王」金印,也是假的,永曆朝廷真正封的,不過是景國公而已!
幾乎每個大西人,都對官場的貪污腐敗,有過刻骨銘心的記憶!因此,創建「廉潔型政府」,便成為他們首要完成的奮鬥目標。
永曆帝便封孫可望為景國公,並「畫蛇添足」地賜名朝宗。
佔領全滇后,孫可望除黔國公沐天波的舊印仍可照舊使用外,將雲南府州縣官員的舊印,一概收繳,並隨之對各級官員,開展重新「考察錄用」。
兩邊都不討好,就是這種土地政策的結果。
不過,死到臨頭、窮到褲頭九*九*藏*書的永曆帝,嘴巴還挺硬,堅持封孫可望為「冀王」,而非「秦王」。
然後,這三路軍,把凡是能進入雲南的通道,一一卡住,以此向外界擺出一副「聚精會神搞建設,一心一意謀發展」的姿態。
內部的壓力來源於李定國、劉文秀這幫異姓兄弟和其他手下。
說來也怪,雲南雖然盛產銅,還曾為明朝製造了大量的銅錢,但這些銅錢卻大量輸往內地使用去了。在雲南大量流通的,反而是五花八門的貝幣。
先從政治方面說起吧!
把施害者和不敢告狀的受害者一起處理,這是新政府曠古未有的首創,也是新政府以法冶暴的決心!
見「大哥」如此有仁有義,心中沒有多少花花腸子的李定國,馬上被孫可望的表演,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開門見山地對永曆君臣說:「可望兵強,可籍為用,不可因惜一封號而丟掉人心,反而樹敵」?
如果湖廣一失,那麼必然會對滇黔,形成個半圓形包圍圈。屆時,兩省的生存,岌岌可危。
因為他的權力,是靠內部民主程序獲得的。現在,既不好意思,也不可能,繼續讓大家發揚一下民主,讓自已的權力,再上一個台階!讓別人的頭上,再戴一個箍子!
他馬上自導自演了規模宏大的「受封典禮」,親自郊迎使者,肅然就臣禮,五拜叩頭,跪受王號,一切搞得象模象樣,有板有眼。
殺人士兵,不管故意還是過失,立即抓到昆明小西門斬首,斬首后的首級,送至被殺小孩的家鄉,進行「展覽」。
此項政策,使普通百姓用民主而非暴力的手段,來「參政議政」,成為可能,並最終推動了其他政策的創建和實行。
接著,孫可望又令吏部尚書兼管翰林院事的嚴似祖,主持了一次小規模的科舉考試,從中選拔了33名進士,到新政府中任職,新政府與「知識分子」的合作,由此開始。
雲南盛產井鹽,這是當時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在一次軍事訓練中,一士兵失手,殺死一兩歲小孩。
知道無法藉助「內力」抬升權力后,藉助「外力」來提高權力——這個唯一可行的方法,在孫可望的內心,不斷升騰!
但即便如此,主持永曆朝政的嚴起恆,卻仍對孫可望「殷勤的建議」,置之不理!
「失敗乃成功之母」,從1647年到1650年的短短三年間,吸取治蜀失敗教訓的孫可望等人,抓住這難得的發展機遇,埋頭苦幹,終於創造出了「農業增產、農民增收、各族團結、社會安定、文教鼎盛、軍隊發展」的顯著成就,從而為以後出兵北伐,挫敗清軍,成為抗清中流砥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後來,新政府陸續出兵收復兩廣、四川、湖南等一些地方,而在這些地方任職的,就是這些來自雲貴的舉子們。
剛入滇時,孫可望就帶著政府及軍隊的「高級幹部」,親自跑到文廟,祭祀孔子,並表示要發揚漢族「尊師重教」的優良傳統,大力發展雲南的文教事業,發出了新政府與「知識分子」和解的信號……

三年生聚

不明就裡的李定國,當場被拉到一邊,當著三軍將士的面,噼里啪啦地被打起板子來。
因為這種辦法,對地主來說,集體武力反抗是除被殺和逃跑之外的必然選擇;對農民來說,「無主土地」在剎那時便會成為「弱肉強食」的目標,這些土地,不是被公平地重新分配,而是強者多得,弱者少得或不得。
在一次例行的閱兵中,先行趕到演武場的李定國,命令升起帥旗。
這樣做,有解決地方冶安和軍糧運輸的目的,但更重要的,是要讓這些士兵們,能與地方群眾融為一體,逐漸習慣正常人的生活。
他以「主帥未至、擅升帥旗」為理由,當場下令責打李定國一百軍棍。
佔領這些地區后,孫可望一面整頓地方、發展生產,複製雲南的成功模式;一面派御史翟鳴豐拜見永曆帝,請求實封秦王。
那就是在他實封秦王時,仍可使用原來陳邦傅送來的那塊「金印」,只是要求皇帝專門送來敕書一道,以便使「偽秦王印」,變為「真秦王印」。
反對派之一是依附於李元胤的金堡、袁彭年等人,他們怕孫可望一旦封王,將會使李元胤勢力「彼長此消」,徹底喪失在永曆朝堂上立足的資本。
偉大的一代梟雄張獻忠逝世前,曾對孫可望留了一席「石破天驚」的臨終遺言:「大明國運未銷,吾死之後,你等可速歸大明,以圖久存!」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李成棟,就被封為寧夏王,不過,那是在他光榮犧牲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