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麥芒想了一會兒，「給你吧。」

韓一一指著網吧門口的空地：「你在這兒等我，我好像看見熟人了。」

麥芒在商店街看中一對情侶手機鏈，還價未果，還是買了下來。韓一一覺得難以理解：「你又沒有男朋友，買什麼情侶系的？」

這種浪費時間的苦工在以前誰也別想指望他這位自私自利且視時間為生命的高材生，但現在糟糕的是，全校誰都覺得他是個可以利用的閑人。

韓一一舉起自己的手機示意已經掛了手機鏈：「不好意思，我有男友。」

「那我真榮幸啊。」男生似笑非笑。初中同學三年，也深知韓一一懶惰神經的發達程度。

「你少貧。倒是你爸媽，還……那樣么？」

男生有一瞬的失神，確認了一下四周的同伴全神投入遊戲，過後自嘲地說：「不那樣還能怎ｈtｔpｓ://rｅad.9９ｃｓw•ｃｏm樣？」在桌子的陰影處把校服衣袖捋到肘關節處。

井原在考卷空格邊機械地打著叉。

「去哪兒？」越獄成功后才有人提出關鍵問題。

祁寒又笑了笑：「幸虧你機智勇敢，否則現在就只能看見我的骨灰盒擺在這裏了。」

鬱悶的感想到此為止，因為被身邊年輕的英語老師打斷了：「你們K班這次考得不錯啊。」看來是對手中正在批改的試捲髮表感想。

雖然光線並不好，但韓一一看了還是難免心臟抽搐。

「否則呢？」韓一一指著剩下那根藍色的，「這個給誰？」

井原這才想起來，剛才批過的考卷中，聽力有一個空所有人不是沒填，就是瞎填了和標準答案挨不著邊的單詞，不過儘管如此，連京芷卉都在客觀題失誤也還是挺讓人意外九_九_藏_書。「是……磁帶發音不標準吧？」不知緣何作出了反權威的判斷。

而要命的是，他確實很閑。

捱過授課時間，老師下發了練習卷回辦公室吹空調，祁寒立刻捲起書包溜出了教室與早等得不耐煩的同伴匯合。

井原已經被大學直錄，到校也變成消遣，而且在校的大部分時間不是被老師拉去幫各種各樣瑣碎的忙，就是泡在圖書館看書。

「滿分么？」印象中，滿分已經成為她的標誌，而滿分的她似乎也經常成為密封試卷中K班的標誌。

「哦。」女生用腳尖蹭蹭地面，乖乖地等在門口。

「嗯，沒錯，剛剛去確認過了，那地方讀得不清楚。京芷卉同學在空格上畫著哭臉寫著『Godknows』能不讓人懷疑磁帶么？」

這都行啊？

韓一一把麥芒的藝術課手工作業——那件不知九-九-藏-書道從哪個洞才能把頭伸出來的所謂「晚禮服」——不慎改壞了，只好送去裁縫店加工補救。陪她去取是兩星期後的周五，因此都翹了社團活動。

「寒假我打電話到你家，被你爸接到，我沒敢說話立刻就掛了。」

「幹嗎啊——」男生又恢復嬉皮笑臉的語調，「搞得我跟快為國捐軀的地下黨一樣。」說著，把頭側過一個微小角度，無意間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女生。

韓一一白了他一眼：「我都從門口路過了還倒回來，你面子多大啊還陰陽怪氣。」

「你怎麼知道是我們班？」男生眼瞼也沒抬，對同班同學的成績絲毫不感興趣。

帶著濃烈灼|熱感的空氣擦過腳踝，那似乎是夏天即將來臨的標誌。

「不是作文啦，這種作文誰好意思下毒手啊？是聽力中的完形填空，扣了一分。」

祁寒羡慕不已，覺ｒｅad•９９ｃsｗ•cｏm得學生做成那樣他真是圓滿了。不過祁寒也沒打算要向他看齊，「該享受的年紀就享受，該玩鬧的年紀就玩鬧」，每當祁寒想干點出格的事，就用這種說法來寬慰自己。

「呃……這樣。」井原心想，真是她一貫的作風。

「哈啊？還沒聽說過為了不浪費情侶手機鏈而去找男生交往的！」韓一一跟上來，搖著頭，走了一段，突然退了回去。麥芒注意到也停下了：「幹嗎？」

韓一一抽抽鼻子，踮起腳抬手摸了摸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男生的額發：「照顧好自己。」

「欸？為什麼非要有男友才行？」麥芒立刻就把其中粉紅色的穿在手機上。

男生沉默著把袖口重新放下去。

「No。」

祁寒剛解決完一個BOSS就感到肩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記，抬頭髮現是韓一一，笑著轉身站起來，佯裝揉肩：「唉，九_九_藏_書我還以為又被人尋仇了呢。」

祁寒則因為還只是低年級生，日子也算過得悠閑，但和井原到底沒法比。所以接下去的整個星期兩人基本都沒碰見。

井原反倒覺得意外，抬起頭，又確認一遍：「不是150么？作文你扣她分了？」

還早，連統一放學時間都沒到，但不構成阻礙，幾個男生晃到側門，抓住鐵欄杆兩三下就輕鬆地翻出校外，把守在側門邊等街客奶茶外賣的兩個女生驚得五體投地。

祁寒在明晃晃的陽光下眯眼四下望，毫不遲疑地作了決定：「去網吧。」

這有什麼？祁寒得意起來，連扛著自行車翻牆我都成功過。

到了周五，競賽班的老師順帶一提：「他們三年級剛考完八校聯考，謝井原被拉去批考卷了。」

「那……我也去找一個吧。嗯。」莫名其妙地下了決心。

「當然是因為批到京芷卉的考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