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阿祥，瞪著手中那盤超不健康的爛貨早餐，但不敢看老婆婆。

等老婆婆走後，再跟阿祥攤牌好好討論？不，那個白痴完全被幻覺迷惑住了，不可能聽進我的話，萬一他跑去向魔神仔老婆婆告狀的話，我就死得不能再死。

「……」我倒抽一口涼氣。

是的，你沒看錯，我竟然笑了。

現在，我終於也有自己的名言：「我干過雞，干過山豬，但這輩子我干過最瞎的東西，是樹。」

站在門外等候的，果然是俏麗又可愛的兩位風騷小姐。

接著呢？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聽到敲門的聲音。

按照常理判斷，比起晚上，大白天魔神仔的法力還是妖力應該沒有那麼厲害才對，是不是應該立刻馬上right now拉著阿祥衝出這間妖氣衝天的紅山大旅舍！

「干……干！」我快暴氣了。

我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硬拉阿祥走嗎？

縱使知道泡的是攪和了枯葉與污水的爛泥巴，但幻覺里熱熱的溫泉讓我四肢百骸都舒暢了……這才是重點，而這個重點跟吃微波食物一樣，明知道不健康還是照吃不誤。

當我在爛泥巴里將皮膚抓得又紅又腫時，阿祥笑嘻嘻地將大把爛泥淋在頭上大呼暢快。

「帥哥，今晚我們誰跟誰啊？」

我忽然明白，阿祥這種自始至終都被幻覺蒙蔽了的笨蛋，才是最幸福的人。

我心想，真的在這個鬼地方再待上四天，我很可能會因為營養不良提九九藏書前掛掉，如果不趁還有一點體力時逃出這裏的話，就等於我刻意用拉肚子自殺。

「嗯，我聽阿祥說了。」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門打開，臉色青青的老婆婆走了進來，屁股還甩著我無法不注意的怪物尾巴，而她的手裡還拿著一盤我拒絕敘述的爛鳥東西——無庸置疑，是我的早餐。

「老闆娘早。」我臉色鐵青地接過她手中的盤子。

當我為保持清醒感到慶幸時，阿祥才是真正因沉浸在美好幻境中，得到了百分之百的快樂。而我，則因為神智清醒體驗到了百分之一百萬的狼狽與痛苦。

樹……

一早醒來，什麼也沒變。

「下大雨？」我看著破碎的玻璃窗外，是無敵燦爛的大太陽啊。

此時，我笑了：「然後交換。」

「啊？你要準備什麼？」阿祥不解，他已經全身都硬了。

請問我是在吉野家嗎？為什麼昨天加今天共來了雞豬雙寶呢？

原來堅持看到真相的人，才是最愚蠢的笨蛋。

「好啊好啊！」阿祥笑得合不攏嘴。

「那……」我震驚不已。

別說阿祥戀戀不捨，就連知道幻覺真相的我也捨不得離開。

「那麼婆婆今天晚上再叫更漂亮的小姐過來？」老婆婆得意地甩著尾巴。

我要做，全世界人類都在做的一件事。

「依老闆娘看，這雨打算下幾天？」我壓抑自己不要失控。

那個白痴單細胞，完全不理會那些小姐怎麼c九-九-藏-書all來深山賣春如此可疑的點。

阿祥的意識還在魔神仔的蒙蔽之下，沒有隨著一覺醒來就比較清醒。

於是接下來該發生什麼事，就自然而然讓它發生了。

「走吧，阿祥，我們快點趕路了！」我定了定神，從地上撈起背包就要走。

「天啊，在這種深山裡怎麼有辦法叫到這種林志玲等級的小姐啊？」阿祥獃獃地看著那兩棵樹，又看了看我：「大明，今晚換你先選……」

阿祥跟我呼呼大睡到隔天早上。

我老闆大便九把刀曾經大言不慚：「我買過車子，買過房子，但這輩子我買過最貴的東西，是夢想。」

「既然你說過，那個寫信給九把刀的網友還是讀者說，大蛇祭會等到九把刀到的時候才開始舉行，所以我就跟老闆娘說我們就住到雨停啰！」阿祥兩手一攤：「反正又不急。」

一直破破爛爛的房間，又回到了我第一眼見到的簡單幹凈的模樣。

雖然是樹，是樹妖，但還真是婀娜多姿的樹妖啊！

話中之意，是真的要囚禁我們整整七天就是了？

第三天，據被鬼遮眼的阿祥說，外面還是傾盆大雨下不停，於是我們又無可奈何地留在紅山大旅舍一個晚上，接受魔神仔老婆婆的熱情招待。

當我憤怒地抽|插雞豬雙寶時，阿祥爽歪歪地內|射在他自以為的絕世美女體內。

「你快下樓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們再一起去泡溫泉哈哈哈！悠閑的咧！」

「就等hｔｔｐｓ://ｒeａｄ.9９csｗ•ｃｏm等。」

喔不！

出於數字上的直覺，我從一數到一百，再慢慢睜開眼睛。

「久等了。」我主動打開門。

愉快地換手后，又是一輪猛攻，我看著壓在我身上笑吟吟的美女，那風情萬種的媚態，不禁大悔前兩天晚上錯過了兩場美好性|愛。

於是我默默地吞掉了讓我頭暈目眩的那盤早餐，默默地跟阿祥去樓下的爛泥巴里洗澡，然後默默地去廁所拉肚子……那些大便的氣味還比我吃下去的那些爛東西還要正常得多。

那個魔神仔打算繼續困住我們嗎？

事到如今，船撞橋頭，我不是不願意干樹，而是我完全不曉得要怎麼干樹，也完全無法想象我要如何發揮想象力的極限，去對樹產生最低程度的淫慾！

「走？外面下那麼大的雨耶！」阿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不好意思我說錯了，不是叫雞，今天晚上我們叫的是……

雖然心知肚明我乾的是樹，但那又怎樣呢？我甚至不知道我正忙碌的老二到底在抽|插哪一個樹洞，可那又如何呢？我只想老老實實地享用這虛幻的一切。

而當天晚上，我完全不想知道我們叫的小姐是哪一種亂七八糟的妖怪，只要門口站的是美女，叫進來干就對了。快使用大老二！哼哼哈兮！快使用大老二！哼哼哈兮！

「不過你們別擔心，在婆婆這裏你們可以盡情休息，想睡就睡，餓了就吃東西，不餓就去泡溫泉，到了晚上啊……婆婆再幫你們安ｈttｐｓ://rｅad•９9csｗ.coｍ排漂亮的小姐喔。」

第四天過了。第五天過了。第六天過了。終於第七天也過了。

「我剛剛醒來已經先去樓下吃過早餐了，那老闆娘很親切跟我抬杠啊，她說既然我們付足了一個禮拜的錢，就不急著走，等雨停了再趕路啊。」

我硬了。

醒來，旅館外面是淅瀝嘩啦的大雨。

這天我怎麼過的，複製上一段再貼上即可，完全沒創意，只有無窮的忍耐力。

「等等，兩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準備一下。」我將門關上。

當然是默默地吃午餐，默默地吃晚餐，默默地又泡了一次溫泉。

我腦袋一片宇宙大的空白。

「年輕人，早啊！」

久散不去的腐爛氣味不見了，一點一滴都沒留在鼻孔里。

於是我沒什麼好寶貴的第三次跟第四次，就一股腦射給了兩頭山豬。

「大明！今天輪到我先選，但等一下還是交換喔！」阿祥色迷迷地說。

現在是什麼情況？

樹……

「昨天的贊！」阿祥插嘴，在床上豎起大拇指。

沒有我預期的那種……迷途客一早醒來驚覺自己坐在荒山野嶺之中，發現嘴裏都是砂土雜草的畫面。只是燦爛的陽光透進了這破敗傾頹的旅舍，而阿祥早就醒來，慵懶地躺在床上玩相機。

「我說這雨那麼大，一時半刻是停不了的，說不定明天還得繼續下。」

到了睡前，又默默地接受了老婆婆安排的買一送一叫雞服務。

我將一直放在口袋裡的九把刀錦htｔpｓ://rｅaｄ•9９csw•cｏｍ囊拿出，放進背包里，閉上眼睛，深呼吸。

我大步下樓，開開心心地吃掉了絕對是由蚯蚓和青蛙組成的超不營養早餐，靠那又怎麼樣呢？放進我嘴巴里的滋味就是那麼甜美，我的腸胃也就一點反抗都沒有，所以我灼|熱的屁|眼也就得以好好休養生息。

第二晚站在門外的，是兩頭用雙腳站立的山豬……還是山豬。

我很想握緊拳頭偷偷宣洩我的憤怒，但我只是可恥地擠出僵硬的笑容。

問題是，連續吃了三天又爛又腥的動物生屍，腸胃也是有自尊心的，它們完全沒有打算適應那麼爛的食物，我感覺到我的身體極為虛弱，一直都想吐，屁|眼也因為一直拉肚子拉到快抽筋，產生灼|熱的刺痛感。

而就當我們要告別紅山大旅舍的時候……

這一次靠在門邊搔首弄姿的，是兩棵樹。

當我保持絕對的清醒去面對魔神仔布置的惡爛食物時，阿祥則傻呼呼地大快朵頤。

「依照我在這裏幾十年的老經驗，這雨劈里啪啦的，恐怕還得再下個六天吧？」老婆婆悠悠說道。

正當我認真思索明天一早是否該把阿祥丟下、自己逃走時，我們叫的「小姐」又上門了。

「外面雨那麼大，我看今天還是別趕路了。」老婆婆笑得很詭異：「多留一天，陪陪婆婆嘛。」

我笑了。

「……隨便。」我放棄抵抗了。

雖然是陽光超大的大白天，但我還是沒有當面跟魔神仔撕破臉的勇氣，也沒有辦法真的丟下阿祥獨自一個人逃走。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