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現在兵禍頻仍，廣大將士士氣低落。

「當官的這樣剋扣糧食，我們還能保持沉默嗎？」

「怎樣才能供養三十萬人的軍隊呢？」

這樣挨過了七天、十天，開始還能設法勉強對付。

經過長時間的沉默后，與會的將領們終於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倉皇地退出曹操的營帳，並立即從當天晚飯開始，採用小斗計量。

曹操讓兩人當著他的面喝下表示信守誓約的交杯酒，然後又特意對劉玄德說道：「從現在開始呂布不會再存異心，你離開豫州，回到原來駐紮的小沛。」

來到壽春后，曹操的軍隊再次面臨著巨大的困難。

——暫時捨棄壽春，遷居他處。

此時的孫策不在江東。他根據和曹操簽訂的軍事經濟同盟條約，已經率軍渡過長江，正在向南進擊的路上。途中，他收到了曹操的書簡。

「我也沒有辦法。」

「怎麼會窮到這種地步啊？！」當大軍開到壽春一帶時，負責糧米供應的總軍需官王垢看到到處都是嚴重的水災時，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嘆。當然，產生這種茫然和困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楊大將的意見即便作為權宜之計，也無疑過於悲觀了。但是，以袁術皇帝為首的諸位將領早已鬥志渙散，誰都沒有提出諸如「這個想法是否太消極了」之類的反對意見。況且楊大將的想法還有一定的道理。

他喝道：「先拿膽小鬼開刀，這是我軍成敗的關鍵！」

「懦夫！」

作出回師許都的決定之後，曹操派人騎快馬給東吳的孫策送去一信，信中告誡道：「你須用兵船跨長江布陣，暗中威脅上游荊州的劉表。」

如果實施楊大將的建議，將皇帝的眷屬和大部分的軍隊移到沒有水https://read.99csw.com災的地區，形勢將會有所改善：其一，能獲得長久的軍糧供給；其二，可以避開目前強敵的銳氣。況且，大家都意識到如何過冬是遠征軍致命的弱點，屆時經常發動奇襲戰也許能取得很好的成效。如果處置得當，或能轉危為安，等待事態慢慢地發生有利的變化。

精兵瘦，肥馬疲。

遠征軍的輜重中原本就沒有多帶糧米，臨行前軍需部門把繳獲的敵產也計算在內。

曹操在無奈之際，只得向東吳的孫策寫了一封緊急救助信，派信使騎著快馬直奔江東。曹操在信中寫了一首詩：

「所以我想向你借一樣東西把這股風壓下去。」

攻城部隊死傷累累，不少士兵被箭石擊中斃命，屍體幾乎填滿了護城河。在怯陣脫逃的攻城士兵中，躲著兩名蜷縮著身子不敢向前的副將。

孫策見信后立即發布命令：「馬上漕運糧米！」

兩軍對陣已將近一個月，軍隊面臨著斷糧的危險。

曹操偷聽到了下級士兵們的竊竊私語聲，當然，沒過多久，竊竊私語變成了群情激憤的怒罵聲。

「那……」

「那無論如何要把這些聲音壓下去。」王垢惶恐地說道。

軍需官員們開始為此愁上眉梢。

是夜，曹操身先士卒，站在護城河邊，嚴命眾將士：「填埋護城河，堆草焚燒城門和城樓！」

正在這時，兩個名叫段煨和伍習的雜牌軍將領帶著自己的軍隊，在與長安的李傕和郭氾的交戰中大勝，他們向朝廷獻上了李傕和郭氾的首級。

曹操只得半途中止對袁術的討伐，準備班師回朝。

在這期間，曹操軍中負責糧米供應的總軍需官王垢終於也忍不住叫起苦來。

由於大軍read.99csw.com出發前對這兒的困難嚴重估計不足，所以曹軍的軍需部門產生了極大的誤算。

「啊……」

「丞相也真厲害。」

雖經多方努力，仍須花費時日。

曹操皺起眉頭：「張綉姑且不論，劉表的舉動不容小覷，也許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十萬米勝百萬騎。

曹操平靜地對事先說好的武士看了一眼。

士兵們憎恨王垢的所為，把原先對曹操的怨氣忘得一乾二淨。

「我已無計可施。」

袁術皇帝也表示了肯定的態度。他道：「此議甚妥。」

接著，又忍耐了半個月。

「馬上在軍中梟首示眾！」曹操命令道。

雖然城內情況不明，但郊外方圓百里，還滿是洪水留下的痕迹，田地已泥湖化，道路上一片泥濘，當地的百姓只能靠吃樹皮草葉勉強維持著生命。

曹操下得馬來，親自和士兵們一起運土、投草，一步步地逼近城牆，與敵人展開肉搏戰。

「那該怎麼辦呢？」曹操故意佯作不知情地反問道，「你們找我商量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倉庫管理員，也不是負責軍糧的總軍需官。」

「丞相，我有要事向您報告！」

「吃這樣的東西還能打仗嗎？」

「務必一舉攻下壽春城！」

總之，各種流言飛語紛紛傳入曹操的耳中。士兵們對飯食方面的事怨憤最大。曹操叫來了王垢，對他嚴肅地說道：「現在軍中充滿著不平的罵聲。」

劉玄德對曹操的好意表示感謝。臨別時，曹操見呂布不在場，便對他耳語道：「……把你放在小沛是為獵虎之用。陳大夫和陳登父子正在挖掘獵虎的陷阱，你和他們父子倆務必認真計議，精心準備。」

接著，袁術立刻著手進行全面突圍的各項準https://read.99csw.com備工作。他決定留下李豐、樂就、陳紀、梁剛四員大將堅守壽春，其所屬兵力約十萬。

「啊？！」

對於曹軍的進攻，對方守城的士兵也拚死抵抗，城頭不斷砸下檑木巨石，暗設的弩弓射出如雨的亂箭。

「對不起，還是把你的頭借給我吧。如果你不死，三十萬士兵就會發生動亂，三十萬士兵和一顆人頭相比……你放心，我以人格保證會照顧好你妻兒的。」

「那就對了。」

今年，壽春地區接連發生水災，造成五穀難熟，瘟疫橫行，病人病馬不斷增多，人們最擔心的是冬季的軍糧沒有著落。

「如果減少米斗的容積，情況肯定大不一樣。」

李傕和郭氾是長安大亂以來的朝廷公敵，朝廷的公卿百官聞此莫不大喜過望，紛紛慶賀這個意外的喜訊。他們上奏天子，請求恩賞段煨和伍習，並授其官職，命他們鎮守長安。

曹軍大獲全勝。曹操對眾將士鼓勵道：「現在一刻都不能停息，我們必須馬上準備船筏，渡過淮水，追上袁術后給他最後的一擊。」

曹操氣得大叫一聲，立刻揮劍斬下兩人的腦袋。

其實，誰都沒有開口的原因是大家都明白自身內部存在著致命的弱點。

他心裏明白，必須滿足曹操的要求，而漕運大量的糧米也只能由東吳來安排。

「像我這種人，丞相想借什麼呢？」

「看來用小斗剋扣軍糧不是丞相的命令，全是王垢這混蛋一人乾的。」

武士迅即把王垢拖出去斬首。

這一帶，越接近壽春，水災的狀況越嚴重，城市的蕭條遠遠超出了想象。

曹操巧妙地抓住了士氣一振的重大轉機，立刻發布了即日總攻的命令：「從今晚開始三天之內必須拿下壽春城。違令九*九*藏*書懈怠者斬！臨陣脫逃者斬！」

接著，他對呂布和劉玄德說道：「我們必須精誠團結，情義為重。希望你們互相配合，唇齒相依地守住徐州和小沛，並在今後的戰鬥中結下新的情義。」

「時至今日，軍糧已經難以為繼，再過幾天就得斷糧了。」

王垢痛哭流涕。

「王垢，我要借你的人頭。」

「太平的好運臨近了。」人人都這麼說著。於是朝野舉辦了盛大的慶宴，兩個逆賊的人頭在許都城內示眾七天。南征歸來的曹操三十萬兵馬也參加了這個喜慶的盛會，大家喝呀、吃呀、跳呀，酒足飯飽的許都軍民，臉上一時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

急盼吳船運糧米。

「幹不了就辭職吧！你們為這樣的小事急著找我商量，就說明你們兩人不稱職。」

「這不是和丞相帶我們出征時所說的誓言和承諾相違背嗎？」

一隊士兵攀上城樓，率先躍入廝殺，並且砸斷了城門的鐵鎖，齊聲吶喊，突入城門衝進城去。

曹操對各項工作作了精心的安排，期望能夠萬無一失地消除將來可能產生的隱患。他率領大軍返回了許都。

按照當時的軍中規定，每個士兵一天的定量是五合，如果用小斗計量，每一合的糧食中要減少五小勺的量。現在正是度飢荒的困難時期，軍糧大多由粟、黍甚至草根混合而成，士兵們本來就吃得差，加之小斗計量的盤剝，更加難以果腹。

嚴峻的情勢使曹操也感到焦躁不安。眼下攻城作戰的效果又因水災而大受影響。一方面，攻城的兵馬在泥水中行動不便；另一方面，對方守城的士兵非常頑強，要取得一點進展非常艱難。

此外，跟隨袁術及其家族出城的主力軍隊共有二十四萬人。至於庫藏的金銀珍寶以https://read.99csw.com及各種軍需物資、文書官冊，則用車輛日夜不停地運出，從淮水岸邊把它們依次裝上貨船，運往安全之地。

但是，漕運大批糧食也非易事，江南離淮南路途甚遠，中途還隔著長江，況且漕運糧食還須派遣大量的士兵護送。

「什麼事？這不是王垢和任峻嗎？兩位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到底為了何事？」

猶如堤壩一角的崩塌，大量士兵像洪水般地蜂擁而入，開始了血腥的屠殺。守將李豐手下的士兵沒有被生擒者，幾乎全被殺死。袁術自稱皇帝建造的偽皇宮，禁門朱樓、殿堂館閣全被付之一炬，這些往日的金粉繁華之地最終化成壽春城內一朵巨大的熊熊燃燒著的紅蓮花。

「啊？！」

士兵們看到曹操如此勇猛，備受鼓舞，一時間軍威大振。

秋高天，水旱地。

任峻是負責倉庫管理的官員。

實際上，在袁術及其軍隊離城之後，曹操手下的三十萬進攻部隊才殺到壽春城下。

「現在只有靠你們自己多動腦筋想辦法了。從今天開始對士兵分配軍糧要改換量米的米斗，如果使用小斗量米，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袁術和他的隨從大臣們自然首先渡過淮水，遠遠地避難去了。現在剩下的只是浩浩的江水和形同空殼的壽春城。

「可是，這太過分了。丞相，請您務必救救我！」

他和王垢一起來到曹操面前大倒苦水。

曹操在壽春忙著進行追擊袁術的準備工作。突然從許都傳來急報：「荊州的劉表已和張綉結盟，欲進犯許都，形勢危在旦夕……」

王垢的頭被掛在一根長竿上示眾，旁邊還立著一塊事先準備好的告示牌，上寫道：「王垢盜糧，用心險惡，小斗剋扣，中飽私囊，證據確鑿，罪不容赦。依法斬首，以正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