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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油情燈心

第三十三章 油情燈心

「哦……」
「您是在看《春秋》還是《史記》?」
西涼太守馬騰嘭嘭作響地邁著大步走進了客院。他一見主人的面就爽直地說道:「國舅,您是天子的外戚,大家敬您為國家的大老。這次特意來和您話別,沒想卻讓我吃閉門羹,您這樣做是否太過分了?難道和我馬騰有何隔夜仇?」
王子服也熱淚盈眶,兩人秉燭而談。
聽到董承若無其事的回答后,吳碩和種輯不由得改變了口氣,「您就只有這點感受嗎?」兩人似乎在不客氣地詰問,「說愉快的日子,恐怕不是國舅的本意。我們直到今天還為那天的事痛恨不已。什麼愉快的日子?許田御獵的那天就是漢室的恥辱日。」
「不行,王大人,如果您事先不通報,直接去書齋的話,他會生氣的。」
「我已大致體察到你的憂慮,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助一臂之力,以表明我的忠義。」
「……」
「這……你為何要開這種玩笑?」
所謂的列座鴛行鷺序,就是百官上朝時所排定的位序名冊。董承打開后,眾人接著一行一行地細看,最後都覺得官員人數雖多,卻沒有真正可信賴的人選。
董承道:「天子密詔在此,請好好拜閱吧。」
「來得真不是時候。」
至此,在義狀上立下血誓的忠義之士已有五名。
董承深知,燒焦的雖是個小洞,但犯下的卻是一項大罪。
「國舅,您那天悄悄地受到天子的召見,登上了太廟的功臣閣。當時的情況怎樣,是否直接接到天子的特旨?……請您毫無保留地對我們明說,我們也是世食漢祿的朝臣。」
董承興奮地說道:「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在這樣的吉日做什麼事一定都很順利。接下來,就請王子服把素未謀面的吳子蘭也請到這兒來共商大事如何?」
「此等大事,豈有戲言?」
「不,我只是太疲勞了。」
「您在讀書呀,在此難得的靜日看書實在是件雅事,我們打擾您了。」
董承親自出來相迎。
一進家門,他立即把自己關在一間屋子裡,重新察看御衣和玉帶。
原來如此!董承的心中湧起了層層波瀾。
「此事從何得知?」
董承正在熟睡中。突然,他好像聞到了一股焦煳味。等他驚醒后,看了看四周,才發現燈花掉在玉帶上,玉帶正冒著青煙……
兩人手持利劍,眼睛里充滿了殺氣,似乎只要王子服一轉身,他們就會立刻從後面揮劍擊殺。
少頃,王子服又信誓旦旦地說道:「承蒙你以實相告,我也非常樂意參加義舉,誓死討伐曹操,以安聖心!」
董承說著,硬拉著馬騰的衣袖把他引入庭院深處的密閣。董承在那兒第一次將密詔之事和自己的心意向馬騰和盤托出。
董承似乎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後,他若無其事地轉過頭來。
馬騰非常生氣,憤然起身離席。面對主人的沉默,他像吐了口唾沫般地丟下了一句話后準備離開:「你也不是國家的柱石!而只是一塊無用的、長滿了青苔的頑石。」
聽了馬騰的這番話后,以董承為首的六位忠義之士就如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對前途更增加了必勝的信心和鬥志。
「我們是正read•99csw.com義的一方,堅信有蒼天的護佑。現在只有靜待時機,俟其懈怠之時乘虛而入……不管他是參天大樹,還是高樓大廈,終究會在義風一舉的重擊之下砰然倒下。說實話,今天我倆結伴而來,就是想叩問國舅的良心,摸清您真實的本意。」
「是看孫子的書嗎?」
「此人遠勝我等十人之數,只要迎來這樣一人,則無疑在我們的誓約中加上了千鈞之重。……據我所知,劉玄德和他的結義兄弟都有討伐曹操的志向,這在當今國運危難之際,尤為難得。」
「……」
於是,他重新摺疊好天子恩賜的兩件禮物,把它們小心地放在桌上。不知為何,董承那天晚上思緒紛亂,以致徹夜難眠。天子恩賜兩件禮物時,他的話中似有玄機,他的眼神好像也在暗示著什麼。——那時天子的面部表情,董承看得清清楚楚,永遠也不會忘記。
由於是董承開的口,眾人均表示同意。王子服立刻騎著馬去迎接吳子蘭。
「國舅,如果我當告密者去曹操那兒,你該怎麼辦?」
「哪有什麼隔夜仇,只是我正在生病,對你的來訪反而是我失禮了。」
但是,傳話的家僕還是多次來回地奔忙。他稟道:「馬大人說『就是到病床前來看看也行,務必要見上一面』,所以再三婉拒他還是不回去。」
「你沒話可說了吧?」
「你生氣了吧?看到你生氣,至少說明你這塊頑石天良未泯。你張大眼睛好好看一看,曹操在御獵那天射鹿時的拙劣表演,已經到了神人共憤的地步。你要心耳澄明地好好地聽一聽,聽聽那些正義之士為此血脈賁張的聲音。」
「那也好。」
「正在看《史記》列傳。」
他的聲音特別響亮,不管旁邊的人再怎麼提醒他,音量還是在常人的一倍以上。
王子服看著那塊字帛,輕輕地問道:「那是什麼?你現在……」
王子服好奇地問道:「來客是誰呀?」
這兩位宮中的少壯大臣最後竟忘了壓低嗓門,用激烈之辭咄咄逼人地追問著董承。
「當今曹操勢力強大,你們雖有忠良之心,又能奈何呢?」
「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董承自己心裏也沒底。
董承仔細地翻看著御衣,又反覆地檢查玉帶的內外面,結果毫無所獲。
「怎麼會嚴重到這種地步?……這是為何?天子會感到多麼悲哀呀。」
「我在遙遠的邊境為朝廷鎮守西藩。平時很少有機會拜見天子,和國舅見面更少,所以這次特來看望,豈料國舅託病拒見?現在一看,又全無病容。不知國舅為何如此輕慢,我實在不得其解。」
「哦,沒什麼……」
董承發現后再次仔細察看,終於看出玉帶上一尺左右長的接縫處是用新的針線縫好的。
「那就拜託你了。我想在朝廷中還有校尉種輯、議郎吳碩二人。他倆也都是漢室的忠良之臣,待我選個吉日再對他們明說吧。」
「對了,」吳碩突然話鋒一轉,唐突地說道:「上次御獵,國舅也陪同天子去了吧。」
馬騰聽了董承的心裡話后,又伏拜了天子的密詔,這個威猛的漢子不由得失聲痛哭。
read.99csw.com「您問為何,難道國舅那天親眼看到曹操的狂妄行為,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是的。我到現在為止都認為我和你是互相交心的刎頸之交,但是哪料到你對我卻還留一手。」
「你家主人幹什麼去了?」
「嗯。」
「啊,等一下,」董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流著淚對他說道,「如果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向曹操告發的話,那漢室必然滅亡。你不也是累代深受漢室皇恩的朝廷官員嗎?……我們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你對朋友發怒應該只是個人私怨。我深信你不是一個為了個人私怨而忘卻大義的人。」
他隨即發現董承支在書几上的肘部下面似乎壓著一樣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塊白綾上寫著幾行血字,其中還露出了一個「朕」字。他不由得大吃一驚。
吳子蘭也在當天加入了同盟。這樣,同心同德的忠義之士已達六名。
在遙遠邊境的西蕃人眼裡,馬騰是個令人畏懼的西涼猛將。其實,他也是一個會感動落淚、義膽如鐵的血性男兒。
「那倒是件怪事,他究竟在查什麼呢?」
建安四年春三月詔
「你們為何要這樣說呢?」
「你們所言,真的發乎內心?」
同時他又對種、吳二人極力撫慰,消其激憤之色。
兩人雖是親密好友,但此時董承對王子服的回答似乎特別敏感,擺出了一副兩人對決、以命相搏的姿態,王子服靜靜地笑了。
董承聽后,長長地舒了口氣,額手謝道:「請原諒,我絕不是懷疑你的忠心,只是到現在我還沒想出明確的計策。這幾天,我日思夜想,頭腦中一片混沌。如果能借你的力量共謀大事,這實在是天下大幸。」
董承道:「現在你和我已結為義盟,還有沒有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可共謀此事?」
接著,兩人在密室的燭光下,重又歃血為盟。董承拿出一塊絹帛,在上面寫下了結盟的義文。然後,董承第一個簽名,王子服緊接著簽了名,兩人還在自己的名字下按了血印。
「啊。」
家人中有一人答道:「主人一直待在書齋里。從前天開始,他說要查一樣東西,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什麼人都不見。」
董承從前幾天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書齋里終日不出。他從早到晚冥思苦想著怎樣才能把曹操的勢力從宮中一掃而光,怎樣才能報答天子的殷切期望,確保聖心無憂。他廢寢忘食地思慮著滅曹大計,直到現在還倚靠著書幾苦苦思索。
「他生氣也沒關係,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我這就去他那兒看看。難道他會為這點小事和我絕交嗎?」
董承搖搖頭:「不,不見。我不會突然裝模作樣地和人應酬。」
接著,幾個人重新進入密室。董承向種輯和吳碩致歉后,將天子的血詔及按上血印的結盟義狀一一展現在他倆面前。
董承看后,感動得熱淚盈眶。滴滴清淚,灑落在血詔上。他俯身再拜,久久不起。
董承一聲驚叫,慌忙用手掐滅火星。但為時已晚,玉帶上綉著雙龍戲珠的紫錦上已經留下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焦洞。
他吃驚地叫了一聲,慌忙把放在書几上的那塊寫著血字的白綾藏入衣九九藏書袖裡。
倉皇之間,破指灑血,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負朕意。
「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今天深感無聊,只得在書齋里看書解悶。正巧兩位光臨,真是太高興了。」
「喂,你躲在書齋里打瞌睡嗎?」進房尋友的王子服站在董承的背後,突然開口問道。
「你信任我,把我作為最好的朋友,我也一直引以為豪。現在既然不是了,那我就當告密者,馬上去曹操那兒告發你。」
「哪兒的話。我現在也確實看得有點倦了。不過我覺得無論什麼時候,讀史書都很有趣。」
董承萬沒想到自己想問的問題,反而由對方率先提出來了。他心裏驀然一驚,不禁皺起了眉頭。
「啊,真危險!」
董承深知,現在只是對劉玄德的為人有所了解,但要讓他加入討曹同盟並非易事,對此必須慎之又慎。所以自那天分手后,他決定耐心地等待良機。
「我看你好像非常疲勞。」
「你說我不是國家的柱石,有何根據?我想聽聽你的理由。」
「這可闖下大禍了!」董承暗暗叫苦。
「說話小聲點!曹操是天下的英雄,不可妄加評論。隔牆有耳,如果讓別人偷聽到你們如此過激之詞就麻煩了。」
董承明白,要完成天子的重託絕非易事。於是,他將天子血書的密詔偷偷地藏入衣袖內,徑直向自家的書齋走去。
在這個密室里,現正在舉行一個小型宴會,慶祝將要到來的光明前途。
他頓時嚇得睡意全無,只是死死地看著玉帶上的破洞。在凝視的過程中,他再次拿著燈火一點一點地移動著,睜大眼睛仔細地觀察著燒焦的破洞。從洞里他依稀看到了微微顯露的白綾,而且還看到白綾里滲透著像血一樣的顏色。
為了嚴加防範,董承特意關照家僕託詞婉拒馬騰:「你就說自從許田御獵后,主人一直生病在家靜養。」
由於王子服和董承很熟,一直把他家當做自己的家,所以他不需要董家家人的引導,徑直去了主人的書齋。董家的家人雖然感到有些為難,但想到他是主人從不見外的好朋友,所以也就忙著準備晚餐而隨他去了。
董承不耐煩地咋舌道。王子服、吳碩等人看著主人的臉色,也皺起了眉頭,「如果他是回去之前特來話別的話,不見不好吧?」
馬騰說完后邁著大步離開了。
此時已到深夜,王子服就在董家過夜。第二天早上,兩人又在書齋里密談。中午時分,家僕送來了訪客的名刺。董承一看名刺,不由得拍手笑道:「來得真巧,真是說到誰,誰就來。」
這時,馬騰突然叫道:「有了!這兒唯獨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有點兒,我每天都在這兒看書。」
「正是。你對他們也很熟悉吧?」
董承慌忙追上去對馬騰說道:「等一下,請聽我這塊頑石再說一句話。我有話想對你說,我們重新商量。」
「什麼事?你這塊不中用的頑石。」
他取出小刀,挑開玉帶的接縫。果不其然,那條白綾是天子血書的密詔。董承放下油燈,對著密詔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后,哆哆嗦嗦地拿起密詔看了起來。
「你低著頭像啞巴一樣一言不發,這九-九-藏-書到底是為何?啊,我明白了。這隻能怪我馬騰看錯人了。」
「……」
「咦!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啊?」
董承在為天子悲泣的同時,也發出了自己堅定的誓言:為報效天子重託之恩,吾將萬難不懼,不惜余命!
四五天後的一個夜晚。董承坐在桌邊兩手托腮地想著心事。也許有些勞累,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王子服肯定回答:「有。將軍吳子蘭是我的好友。他為人誠篤,特別講忠義,如果對他說明義舉之事,肯定能成為我們的中堅力量。」
董承帶著虎口脫險的心情回到家裡。
「告密者?」
「只是在宮中相見而已。在未知他倆真心之前,我還是暫且在屏風後面躲一躲吧。」
這時,旁邊的油燈突然暗了下來。火苗隨漏進屋內的風搖曳著,突然,油燈的燈花「撲」的一下掉了下來。
「請放心,我怎麼會忘記漢室的浩蕩皇恩?剛才說的只是戲言而已。不過你對這件大事過於謹慎,甚至對我也保密,只是獨自一人憂國憂民。我作為你的親密朋友,當然會有所不滿。」
王子服對董承改口道:「現在我確實看到了他們二人的真心。」
「嗯,你是說許田的御獵嗎?」
「你真渾。」馬騰揚起雙眉,大聲喝道,「我不能與貪生怕死之輩共話大事,對不起,打擾了。你盡可以在太陽下晒晒那一身的贅肉,滋養滋養頭上、腮邊的那些白苔好了。」
他們哭拜天子的血詔后,在結盟的義狀上簽名按印。
在密室里聽到他那樣大的聲音,眾人不由得嚇了一跳。
種輯和吳碩二人聽了並不驚慌,他們轉身對王子服冷冷地說道:「忠臣不惜命,我們時刻準備著以死報效朝廷。如果有密探的話,就叫他站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
「就是昨晚對你說的宮中的議郎吳碩和校尉種輯二人。」
眾人說著,一起把頭湊到他手中拿著的名冊那邊,仔細地看著。
董承實在無法再堅持了,只好裝出病態,命家僕把馬騰引到另一間房間見面。
馬騰又道:「此人還是漢室宗親,真是天助我也。看看!列親一欄中不是有豫州刺史劉玄德的名字嗎?」
「是的,那天您有什麼感受?」
「曹操就那麼可怕嗎?他雖然也稱得上是一雄,卻是天地不容的奸雄。我們儘管只有微薄之力,但都是赤膽忠心的維護國家宗廟的朝廷忠臣,所以就此而論,曹操只是個不足為懼的奸賊。」
董承說完正襟肅立,向他出示了天子的血詔,並聲淚俱下、渾身顫抖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曹操是軍隊的棟樑,一代名相,為何要對他如此憤怒呢?」
「我們都不知道他在查什麼。」
「你說的是誰?」
「他們是一起來的嗎?」
「是嗎?但我勸你不要過度勞心。如果處置不當,就會引起破壞朝廷,誅滅九族,甚至天下大亂的後果。」
侍郎王子服是董承親密無間的好友。因其身為朝廷命官,平常外出頗多束縛。一天,朝廷賜其小暇,所以王子服得空在白天去好友董承家拜訪。他和董家的家人在董府里整整玩了一天。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https://read•99csw.com日曹賊弄權,橫行宮門,假借輔助,實欺君父;營結私黨,敗壞朝綱;敕賞封罰,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元老,朕之至親。當念高祖帝創業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復安社稷,以保祖宗之治業大仁永續萬世。
先前躲在屏風後面偷聽的王子服閃出屏風,大喝道:「你們這些企圖謀害曹丞相的叛賊全都不許動,馬上有密探帶著相府的兵馬前來緝拿,你們還是乖乖地去迎接他們吧!」
「真拿他沒辦法,那就到別的房間和他見一下吧。」
「謝謝!現在我把剛才隱瞞的一切都告訴你,快把身後的大門關上。」
時近黃昏,仍不見董承的人影,王子服不免有些焦急地問道。
……對方的心思難測,現在的人心難懂。董承想到此,心計頗深地敷衍道:「哦,許田的御獵可是最近的盛事呀,我們這些做臣下的也難得去山野散心解悶。那可是愉快的一天呀。」
董承的話音甫落,馬騰就毫不猶豫地咬破舌尖,用手指蘸著舌尖之血,直接按了血印。
「知道你也有和我同樣的志向,我董承的心裏真是熱血沸騰。剛才讓你在門外等候多時,無理之舉請將軍不必縈懷。這些都是我為了試探將軍的真心而不得已為之。如果我們有幸得到將軍的鼎力相助,那麼大事已有一半成功的把握,勝利之時,當期不遠。將軍,你能否在我們的盟約上簽字按印呢?」
馬騰說這話時瞪大眼睛,毛髮倒豎,使人聯想到他風雲際會時的英武形象。董承重新叫來了王子服、種輯、吳碩三人,把他們引見給馬騰。
「馬大人還盛氣凌人說道,『你家主人稱御獵以來一直生病,但是我不久前看見他去宮裡朝見天子的身影,雖然只是一晃,看不清楚,但我的感覺是他好像沒到重病的程度。』看來馬大人沒有輕易就走的意思。」家僕苦著臉,帶著哭腔補充道。
「……」
「有道理。現在就根據宮中的列座鴛行鷺序,一個一個地點檢一下吧。」
董承這樣想著,命人立即取來了列座鴛行鷺序。
董承聽到馬騰粗重的腳步聲后突然抬起頭,大聲說道:「將軍,請留步!」
兩人看后連嘆:「怪不得如此!」
「御獵那天,當旁若無人的曹操擋在天子的前面,得意洋洋地把眾人的歡呼當做己物領受時,劉玄德的義弟關羽露出了立誅此賊的憤懣之色。由此想來,劉玄德一定也是成謀在胸,只不過當時隱忍不發而已。」
「要是有十名這樣的忠義之士,我們的大事不就成功了嗎?」觥籌交錯之際,大家都這樣興奮地互相議論著。
接著,他對董承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們在京城內決定對曹操舉事的那天一旦到來,我一定遠在西涼燃起呼應的烽火,踐行今日的誓約。」
「……」
「啊,是你!」
「他這樣辛苦地忙碌,對身體一定不好吧?我這就去勸他出來,和我們一起過個開心的夜晚。」
「不要對我隱瞞了,從你的臉色就能看出來。」
恰巧,這時有傳話的家僕進來稟告:「西涼太守馬騰大人在回程前特來話別。」
兩位客人在家僕的引領下來到了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