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樣好不好。你隨我一起到城裡，一人一壺好酒，在月白風清的良宵，聽著你那粗啞的吟嘯，我想一定令人感到蕩氣迴腸。」

「咦，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壯士有避禍的方法，請務必告訴我。」

「哈哈！我那笨拙的吟嘯，恐怕有污尊耳。不過，為了感謝閣下不把我視為路邊閑人在自說自話，我就跟你走一趟吧。」俠士輕鬆地說道。

主從相見，欣喜若狂。

蔡夫人聽說劉表召見其兄問罪的消息后，急忙跌跌撞撞地從后閣趕到現場，向丈夫拚命哀求饒蔡瑁一命。蔡夫人的眼淚拯救了蔡瑁，孫乾也不得不在旁邊幫著求情。他道：「如果殺了夫人的兄長，我的主公反而可能不敢再到荊州來了。」

劉表的臉上顯露出異常的激憤之色。當蔡瑁剛到階下拜見，他就劈頭蓋臉地怒責蔡瑁的不軌行為，當即命令武士們將蔡瑁斬首。

單福只是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的經歷，沒有暴露身份。他緊接著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要求：「不知可否把您的坐騎牽到庭園裡讓我看一看？」

第二天，當劉琦準備回荊州時，劉玄德與他並轡而行，一直送到城外。也許是要回荊州的緣故，劉琦的臉上露出了怏怏不樂的神情。劉玄德急忙親切地勸慰他，但是越勸慰劉琦越是沉默不語，只是不停地流著眼淚。

劉玄德向他的軍師問計。因為現在形勢緊急，且還沒有足以戰勝敵軍的軍備。

此後，劉玄德就在一旁默默地觀察。他發現單福指揮調練兵馬就如活動自己的手足那樣輕鬆自如，而且他在培養鍛煉軍隊的精神和強化軍備方面都有獨到的建樹。因此，在短短的時間內，新野的這支部隊雖然規模九*九*藏*書還很小，但面貌煥然一新，已被打造成令人矚目的精兵。

「哦，要是那樣的話，我對壯士還是不勝歡迎。那就請你不吝金石之言，為我劉玄德講授仁政之道、濟世經綸。」

劉玄德充滿信任地對單福說道：「我把所有的兵馬都交給足下，足下可以隨意地調配訓練。」

劉玄德好奇地停住馬，在市井的雜訊中側耳傾聽。孤劍葛巾的俠士正飄然地拐過十字路口，高唱著朝他走來。

單福聽了非常生氣，他放下酒杯，開口質問道：「請等一下，是您特意請我到這兒來，又突然提出上茶，這是為何？為何要急於把客人趕走呢？」

俠士隨著劉玄德進入城內，方知他原來是新野這座小城的城主。那張表情輕鬆的臉上略顯出意外的神色。

在這次戰役中，雖然關羽、張飛、趙雲等虎將英勇奮戰，功績卓著，但最精彩的莫過於單福的指揮藝術。在他的指揮下，劉玄德的軍隊先後採取了誘敵深入、分散敵軍、各個圍殲的靈活戰術，使敵軍迭遭敗績，潰不成軍。到呂軍倉皇逃歸樊城時，原先的五千軍馬只剩下不到兩千人的殘部。總而言之，單福的用兵基於其熟知深厚的兵法。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大勝緣於他用兵的高妙，而絕不是偶然的上天助佑或者僥倖的奇勝。

「是的，真是有點唐突。我總覺得你我之間似有緣分，不該在路旁擦肩而過。」

「單福，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凱旋后，又開始悄悄地準備下一個戰役。他把矛頭對準了荊州。

「看到主公安然無恙，我總算放心了。我們一路尋找，今天來到這個村莊，聽這裏的百姓說昨晚小童帶著一位陌九_九_藏_書生的大官到水境先生家裡去了。我猜想可能就是主公，所以趕緊直接過來迎接您。」

劉玄德由此認定單福是個難得的人才，乾脆予以破格重用，一舉任命其為軍師，並授予指揮全軍的大權。

主人司馬徽也過來和他們共享主從相見的歡樂，又鄭重其事地對劉玄德提醒道：「既然百姓中有這樣的傳聞，您在這兒久居也就很危險了。幸好您的部下特地趕來迎接，還是趕快啟程回新野吧。」

「那好，我就直言相告吧。其實方法很簡單：把這匹馬臨時借給侍從騎乘，等到侍從遭到禍害后再把馬要回來，那樣你就能放心地騎乘了。」

行路十幾里，突然在路上遇見了一支飛馳而來的軍隊。

劉玄德覺得俠士唱的歌詞好像在暗指自己，不由得暗忖：難道這位俠士就是司馬徽所說的「卧龍」、「鳳雛」中的一人嗎？

劉玄德道：「曾經有人多次提醒過我，說它妨主。但是先前我逃過檀溪之難，獲得九死一生的機會，全靠這匹馬的腳力。」

是關羽和張飛率領的部隊。原來昨晚他們也和趙雲一樣，擔心劉玄德的安危，所以今天一早便率軍馬不停蹄地前來接應。

劉玄德率眾回到新野后，立刻與城中的將士會集一堂，詳述了事情的經過。劉玄德道：「我的事讓大家擔心了，實在過意不去。在昨日的襄陽盛會中，蔡瑁企圖謀害我，由於情況緊急，我不得不騎馬躍過檀溪，九死一生僥倖逃脫，終於平安地回到新野……」

「是嗎……」

俠士頗為奇怪地回首看著劉玄德。他目光犀利，聲音粗啞地反問道：「什麼事？你是在叫我嗎？」

「哈哈，果真如此，你劉玄德確實就是傳聞中九九藏書的仁君……」單福高興地撫掌大笑，「請不要生氣，其實我剛才是故意這樣說的，是想試試你有沒有仁義之心。請不必計較，把它付之流水，忘了吧。」

「啊，這不是趙雲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劉玄德下了馬，等待著俠士從他的身邊通過。俠士布衣草屐，身上沒有一件飾物，但似乎具有一種凜然的氣概。他生得赭顏疏髯，確實是個頗有風度的人物。

「我從潁上到這兒的遊歷途中，聽到百姓們傳唱著一首歌。歌中唱道，『新野牧，劉皇叔。自到此，民豐足。』於是我暗暗地記住了劉皇叔的大名，並且非常傾慕你的德政。如果你能起用不才，我願竭盡犬馬之勞。」

聽了劉琦代表其父所說的痛切的謝罪話語后，劉玄德反而感到過意不去，他也隆重地設宴答謝劉琦。言談之間，劉琦突然向劉玄德披露了自己平時鬱結於心的煩惱：「繼母蔡夫人為了立弟弟劉琮為嗣，總是想方設法地想要殺害我，我該怎樣才能逃過此難？」

「非常感謝。我認為在人生漫長的歲月中，和賢人相會之日應該是最大的吉日。今天也是我深感榮幸的一天。」

送走劉琦后，劉玄德撥馬返回。正要進入城中，只見十字路口有位布衣葛巾、腰間佩劍的俠士一邊走著，一邊高聲吟唱。

劉玄德說著，立刻叫人把馬牽到庭園來。單福仔細觀察了馬相后說道：「這是一匹千里馬，但它一定會給主人帶來禍害的，所幸你騎到現在竟然還平安無事。」

曹仁採納了他們的建議，當即撥兵五千，希望呂氏兄弟率軍馬到成功。於是，呂軍立刻氣勢洶洶地殺到新野境內。

劉玄德的內心充滿著難以言表的喜悅。他現在九-九-藏-書儘管寄居在新野，但自己的兵力、軍備，依然和駐紮在徐州小沛時的情況沒什麼兩樣，還是非常的貧弱。但是，即使再貧弱，劉玄德也從未沮喪悲嘆。因為他心中孜孜以求的不是「物」，而是「人物」。自從和司馬徽會面后，他的內心更增強了尋求人才的信念。他朝思暮想地尋覓賢人，從他那天的欣喜狀態就可略見一斑。

「那容易。」

眾人聽了都覺得孫乾的諫言很有道理，一致支持他的建議。於是劉玄德立刻寫了一封親筆信，交給孫乾趕赴荊州面呈劉表。

上茶的意思就是主人催促服侍的家臣趕緊給客人奉茶或者送飯，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下逐客令。

劉玄德仔細一聽，原來俠士唱的是：

劉表看了劉玄德寫的親筆信后，終於明白了蔡瑁如何利用襄陽盛會來實施其陰謀，他頓時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雷霆之怒：「把蔡瑁叫來！」

司馬徽的提醒確是實情。於是，劉玄德隨即向司馬徽揮淚告別，率領眾人快速離開了水境先生的草堂。

劉玄德聽后突然面露慍色。他叫來家臣，極為冷淡地吩咐道：「上茶！」

為了試探軍情，曹操拜族弟曹仁為大將，率領李典、呂曠、呂翔三將，企圖先率軍攻打樊城，然後以此為據點，再慢慢向襄陽、荊州等地越境侵擾。

劉玄德臉色一變，對單福發怒道：「我帶你到這兒來，把你當做貴賓一樣地歡迎，是因為我覺得你是一個有節操的高人。沒想到剛才聽了你的一番話，使我大失所望。你不教我仁義，反而密告我不仁的佞智，我劉玄德不能對這樣的客人待之以禮，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喂，壯士！」劉玄德叫住了他。

劉玄德回答：「只有小心盡孝才是九-九-藏-書。雖然她是你的繼母，我想通過孝心來打動她，自然就會免除災禍的。」

這時，曹操已經完成了北征的大業。

劉表這才寬恕了蔡瑁。

儘管如此，劉表還是感到於心不安。當孫乾回去時，他要長子劉琦代表自己陪同孫乾一起去新野，為這次事件向劉玄德深表謝罪之意。

這次實戰是單福第一次指揮調動軍隊進行的戰役。

「主公不必擔心。我軍雖然弱小，全軍兵力只有兩千人，而聽說敵軍有五千兵力，這正適合當做一次軍事演習。」

劉玄德以上賓之禮對待俠士，把他恭敬地迎入大堂，並以美酒佳肴饗客。他一邊勸酒，一邊詢問俠士的姓氏。俠士道：「我是潁上（今安徽潁上）人，名叫單福。略通道學，學過兵法，現在只不過是遊歷各國的一個學者。」

「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廈將崩兮，一木難扶；山谷有賢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賢兮，卻不知吾。」

「這可以說是救主，也可以說是馬的自救。這和作祟不能相提並論，不過它一定會禍害主人的。當然，還是有辦法防患於未然的。」

呂曠、呂翔向曹仁獻計道：「現在劉玄德在新野積極地操練兵馬，他日必然成為一支強大的軍隊。這對於我們進攻荊州將形成很大的阻力，所以首先攻取新野乃是當務之急。」

臣下們聽了無不為主公的脫險而揚眉慶賀，也更加痛恨蔡瑁的卑劣行徑。孫乾諫道：「劉表並不一定知道這件事的原委，但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此次蔡瑁企圖殺害主公的陰謀沒有得逞，但他為了隱瞞自己的罪行，也許會在劉表面前大肆污衊和誹謗主公。所以如果我們不趕緊向劉表據實詳報事情的經過，就更會使蔡瑁那傢伙有機可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