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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情愛萌生公主心

第三十四章 情愛萌生公主心

陽石公主反駁道:「女兒早已想好了,要嫁就嫁像表兄這樣手握千軍萬馬,建殊勛于邊關,創功業于社稷的好男兒。」
張湯站了起來,他見劉徹又向前慢步而去,他和包桑便連忙跟了上來。
現在,兩個年輕人走在長樂宮的復道上,話反倒沒有在衛子夫面前多了。
一陣風吹過,霍去病的肩頭落了一片桃花。
接著,衛子夫仔細詢問了霍去病的情況和他母親的身體。
「朕雖尊崇儒學,然對道家亦有涉獵。老子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此言雖有偏頗,信言未必不美,美言也未必不信。然朕以為,老子本意,還在於要人惟真言而立身。所謂兼聽齊明者,非聽一隅之言也。朕希望愛卿今後,能多說真話。」
衛子夫瞧見女兒與霍去病從外面進來,便放下手裡的竹簡。
是的,多年來,總以為是重用他的,卻忽視了他的感覺。他怎麼會對韓安國、李蔡、公孫弘的平步青雲而無動於衷呢?知人而不善任,此朕之過也。僅憑這點,朕也應該寬恕他。
到了長樂宮的西闕,霍去病望著停靠在闕樓外的車駕,便道:「就到這裏吧!臣告辭了。」
劉徹又笑道:「朕何曾發怒了?你起來說話。」
霍去病停住腳步,看著一群女子玩得高興,也不便上前打擾。
問完家事,衛子夫很自然地進入正題。
「男大當婚。有機會看到哪家大臣的小姐或王公的翁主,本宮給你留意一下。」
一年多沒有見,表妹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粉盈盈的臉因為追逐蝴蝶而紅撲撲的,恰似含珠怒放的月季。
張湯的臉上有些發熱,一時回不上話來。皇上雖然說的汲黯,但話里卻是批評自己。但張湯並沒有因此而有改弦更張的打算。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不能不察言觀色。
包桑抬頭看了看天色,上前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該用膳了。」
「她這個性格,只怕男孩子都怕她。」
張湯正這樣想著,劉徹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了。
她想象不來,霍去病是怎樣于萬馬千軍中取匈奴人首級的,又是怎樣風馳電掣地長驅兩千里,在匈奴境內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的。
「一言為定。」陽石公主俏皮地拉過霍去病的手掌,狠狠地打了一下,便轉身回宮去了。
這種眉目傳情,霍去病當然不會沒有感覺,但在他的眼裡,表妹還是一個孩子,他對她不僅有著臣下的尊敬,更有著親情的純潔。他才十八歲,男女之間的事情遠不及與匈奴作戰更有吸引力,他便找了一些話題打破這種異樣的對視。
「這也是藩國諸侯王們的意思。他們倒行逆施,人神共憤!至於伍被,在淮南王多次密謀造反時,倒能夠陳說利害,朕的意思……」
陽石公主打趣道:「要本宮說,表兄就得找一個知書達理、名門望族、知冷知熱的女子。表兄乃世間奇男子,連匈奴都不怕,說起女人倒是臉九_九_藏_書紅耳熱的,難道女人是老虎不成?」趁著霍去病不注意,她用指尖戳一下他的額頭,「咯咯」的笑。
霍去病點了點頭。
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也許是因為皇上的關照,牢房雖然狹小,卻還乾淨,在牢門外巡邏的獄卒對他也不像對待其他人犯那樣的冷酷無情。
「這話是怎麼說的?又不是即刻完婚。」
「你表兄現已是將軍,你不可像兒時一樣無禮。」
「母親身體尚好,至於臣,現在主要是按時點卯,幫助舅父處理軍務,訓練卒伍。有時間了,就讀些兵法,在沙盤上演陣為樂。」
「那麼,另外一個人呢?」劉徹以徵詢的語氣問張湯。
「表兄這是要進宮去?」
貪婪地享受著從小窗外投進的一縷春光,嚴助一直這樣想。
「眼看都長成大人了,還沒大沒小的,都是為娘慣的。」
「本宮也希望如此。」
「皇上恕臣無罪,臣才敢說。」
這就是當皇上的難處,隨意說話的氣氛都沒有了,劉徹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朕這不是與愛卿散步么?哪來這麼多忌諱。」
初春的陽光在他的額頭留下耀眼的光亮,黝黑的皮膚似乎還帶著戰場的征塵,他眼裡閃爍著的自信。這讓陽石公主生出了不盡的親切。
趙綰、竇嬰、田蚡、主父偃,還有……一想起嚴助的名字,劉徹就心中隱隱作痛。建元以來,力鼎新制的大臣中,他是僅存的一位。
這是大臣們出入的地方,多少年來,或回朝復旨,或外放辭行,或陳奏朝事,或出使藩國,這裏曾站過多少名臣良將。
陽石公主極不情願地搖了搖頭,撒嬌地搖著衛子夫的肩膀道:「不嘛!孩兒就是想聽母后與表兄說話嘛。」
「哦?」這回答讓陽石公主有些失望,「表兄不是來找本宮的?」
「呵呵!公主取笑臣。」
春香走到劉據面前道:「太子殿下,咱們出去玩吧!」
衛子夫遂要春香帶著劉據出去玩耍。
劉徹頓了頓道:「朕閱了廷尉府呈上來的案卷,覺得劉陵潛伏京城,刺探朝廷情報,又與多人淫|亂,敗壞風俗;淮南王太子劉遷密謀反叛,罪不容赦,應處以棄市。」
陽石公主在回眸的一瞬間,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表兄,她的一雙眼睛頓時就亮了。
霍去病憨憨地笑道:「皇后召見臣!母親也讓臣給皇后請安呢!」
其實,那時候霍去病總是讓著陽石公主,他作為一個大哥哥,總是處處呵護著她。
霍去病就越發尷尬了:「臣心思報國,居無定所,實不願因此而分心。」
春香吐了吐舌頭道:「謹遵娘娘教誨。」
陽石公主在一旁抿嘴一笑道:「表兄是何等聰明之人,母后就無須擔心了吧!」
劉徹打住了話頭,等待張湯的回答。
她的心就「撲通」直跳,甚至忘記了身邊的宮娥,就迅速來到他的面前。
正躑躅間,就聽皇上問道:「這一會怎麼沒聽見愛卿說https://read.99csw•com話了呢?」
可陽石公主卻回道:「表兄何時學得嘮嘮叨叨了?」
「皇上指的是嚴助么?皇上的意思是……」
張湯忽然覺得皇上今天邀他散步絕非是閑適之舉,而是為了嚴助,甚至所謂寬恕伍被也不過是為了眼前的話題作鋪墊而已。
看著時間不早了,霍去病起身告退。陽石公主趕忙上前道:「孩兒代母後送送表兄。」
憑欄望去,高大的北闕在春日下顯得雄偉而又莊嚴。
「臣正想聽皇上的旨意呢!」
周圍很暗,那陽光射進來時就聚成一道光柱,照在牢獄的地上,分外的明亮。
他沒有發現,其實陽石公主並沒有走遠,她直到霍去病的車駕被樹蔭遮住之後,才迴轉過身,臉上掛著失落的惆悵。
霍去病專註地望著衛子夫,露出明白的笑意。他雖然還不清楚皇后的這番話是出自對衛氏家族的憂慮還是在轉達皇上的旨意,但他理解姨娘的心情,她坐在這個位置上不容易,不知有多少妃嬪的眼睛在盯著她。
劉徹此時的臉色才由凝重轉為輕鬆:「這件事就算是朕與愛卿私下談論之言,你回去慎思之。」
「笑什麼?臣臉上有什麼嗎?」
當窗外的陽光緩慢地移開,牢獄內漸漸暗下來的時候,他忽然產生了要向皇上懺悔的衝動。不管上書能不能送到皇上手中,他都要搏一搏。他朝牢獄外的獄卒喊道:「來人!拿筆來,我要……」
直覺告訴她,霍去病就是自己心儀的男子。
他認真的樣子逗得陽石公主「咯咯」直笑:「表兄什麼時候學得如此地彬彬有禮了?」她想起了小時候與霍去病在姨娘家裡嬉鬧的趣事。姨娘常常感念皇上為兒子起了這個名字。說也該他有福,他的哭聲竟然讓皇上的病體康愈,這不是天意么?
「孩兒知道了。」陽石公主說著話,腳步已經邁出大殿。
衛子夫慈愛的目光掃視著霍去病的臉。當年那個喜歡使槍弄棒的少年,何時鼻翼下長出了細細的鬍鬚?
陽石公主回頭看了看身後,宮娥們遠遠地跟隨著,沒有誰敢打擾他們,她又看了看身邊這位讓匈奴聞風喪膽的表兄一副矜持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
獄卒送來了絹帛和筆墨,瞅了瞅握在手中的筆,他覺得這已不能表達他的心境了。放下筆,他將食指伸進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刻殷紅的血在指尖凝成晶亮的珠兒。忍著疼痛,嚴助很吃力地在絹帛上寫下了:「罪臣嚴助伏乞陛下……」
衛子夫也不阻攔,她溫厚地道了一聲「平身」,自然地完成了從朝廷禮儀到親情的過渡。
現在,他乘著四月的晨風來了,而且就站在她的面前。
說起演兵布陣,霍去病感慨頗多,過去在侍中時,皇上命他多讀些兵法,當時他年幼貪玩,總以為打仗就打仗,學這些幹什麼。這次出征,才真正感到研習兵法,乃將軍立身之本。
可陽石公主不會想到,有一九_九_藏_書個十分重要的消息正等著她……
劉徹笑道:「愛卿今日是怎麼了?朕一說到罪臣,你就以為朕要赦免他們,朕是那種視律法為兒戲的人么?」
張湯沒有絲毫的猶豫,堅定地回道:「皇上!臣以為必須嚴懲不貸。」
衛子夫一聽這話臉上便嚴肅起來:「大典還沒有舉行,你不可如此造次,讓外人聽了,又生事端。」
習慣於溢美逢迎的張湯,此時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他發現皇上今天話題太寬泛,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霍去病有點不好意思道:「臣尚年輕,還是先建功立業為好。」
「皇上不會忘記我的,皇上一定會開天恩的。」
「臣霍去病參見皇後娘娘、皇子殿下。」
是壽春城中……
「越說越不像話了?」衛子夫嗔怪道。
霍去病已準備上車,婉拒道:「今日不行。沒有得到皇后的允准,還是改日吧?」
「本宮今日傳你進宮,正為立嗣一事。昨日本宮也對你舅父說了,外戚往往因為位高爵顯而失於約束,常常讓皇后陷入尷尬境地,本宮可不願意看到衛氏一門藉助本宮和太子之勢而恣意妄為。」
劉徹邊走邊說,張湯輕腳輕步地跟在後面,始終沒有主動接皇上的話。他忽然發現,他誤解了皇上要自己陪同散步的意思。
「皇上聖明。」
衛子夫一聽便怪道:「小孩子家知道什麼呀!」
「請娘娘放心,臣定不負皇上和娘娘的期望,當不遺餘力,效命疆場。」
但是,張湯還是先謝過劉徹,才說道:「伍被雖有雅詞,但據他的交代和劉遷的獄詞,表明幾乎所有的反計都出自他手。他尤其不該讓劉安煽惑諸侯叛亂,更不該派遊俠刺殺大將軍。」
「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對伍被從輕發落?」張湯上前施了一禮便道,「皇上,萬萬不可。」
劉徹畢竟是劉徹,他不會一直沉湎於對「自在」的嚮往中,他必須面對一大堆亟待解決的難題。他的思緒又轉到「淮南案」上來了:「愛卿對淮南案中的劉陵、嚴助和伍被想如何處置呢?」
「落了桃花了!呵呵!看表兄傻裡傻氣的樣子,真想不到你是怎樣指揮軍隊打勝仗。」
衛子夫沒有發現,她的話讓陽石公主臉上潮熱了,身體朝前移了移道:「表兄想娶什麼樣的女人呢?」
是會稽太守任上的域內大治;
睹物思人,劉徹心中又是一層波瀾。
劉徹提出了這些自問,他已沒有心思追尋其間的細節了,而是順著思緒,反思自己的作為。
衛子夫瞪一眼陽石公主道:「沒大沒小的,哪像個女孩兒家?」接著又轉臉對霍去病道,「呵呵!你不必在意,她就這樣,都是本宮慣壞了。」
可他……是從何時與朕離心離德了呢?一個那麼銳意進取的儒生,怎麼會墮于金錢,惑於美女呢?
霍去病道:「殿下聰穎溫良,將來一定能夠承繼大漢基業的。」
「娘娘說得對。臣是該自省自勵,方不負皇恩浩蕩!」九*九*藏*書
衛子夫對陽石公主和劉據說道:「本宮要和你們表兄說話,你們去玩吧!」
是不是男人們說起女人都是這個樣子呢?
陽石公主裝作沒有聽見,仍按著自己的思路說道:「本宮跟表兄去學騎馬吧!」
她心裏就有了幾分的埋怨,可她很快就將失望化為莞爾一笑:「母后正在殿內為據兒講授《論語》呢!妹妹這就陪表兄去。」
衛子夫說到這裏,就放慢了節奏,「歷來裙帶關係都沒有長久的。據兒做了太子,是皇上的恩典,你等要常思報效朝廷,謹言慎行,為朝臣做出表率。若是目無法紀,本宮先就不能饒了你等。」
「哦!原來行刺一案的始作俑者是他。」張湯在與劉徹的目光相撞時,就從中感覺到了一種冰冷,「行刺大將軍,想撼我大漢中流砥柱,豈能饒恕?就依卿奏,待到秋後,處以棄市。」
霍去病進了長樂宮,拐過幾道長長的甬道,就看見陽石公主劉蕊正和幾個宮娥在院子里捕蝴蝶。
是發兵會稽,解東甌之圍的衣錦還鄉;
當她從母后的口中得知父皇給了他那麼高的封賞后,她的心就如初春的土地一樣,涌動著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希望能經常在宮中看到他的身影。
劉徹這話一出口,就驚出張湯一身冷汗,他頓時就跪倒在復道上了:「皇上息怒,臣罪該萬死。」
「公主乃皇家貴胄,金枝玉葉,還是多學一些皇后的賢淑和寧靜,有時間多看看書。」
那麼充滿眷戀,又是那麼不堪回首。被捕時正與劉陵在床上,雖然公孫敖沒有過多的難為他,可兩團白花花的肉絞在一起的模樣暴露在衛士面前,又是何等的難堪……
「你該是十八歲了吧?」
以往他習慣用「皇上聖明」這樣的詞,可這一會兒他不敢了,他生怕一出口便招來皇上的指責。但他感覺到皇上的每一句話都似乎是針對他、公孫弘和李蔡說的。
將軍這個稱謂太生分,她覺得這樣叫就離表兄遠了。
從將嚴助投進廷尉詔獄的那一刻起,張湯就清楚,如果讓他翻過身來,那就等於在朝內樹立了一個政敵,而且嚴助犯下如此罪行,他更不能置大漢律令于不顧。
陽石公主一聽便不高興了:「人家過了今年,就十四歲了,還小孩呢?母后就是這樣看孩兒的么?」
說來她也是金枝玉葉,卻不像其他公主,處處要大家圍著自己轉,動不動就愛發小脾氣,拿身邊的宮娥出氣。陽石公主在一群宮娥中間,與她們一起撲進花叢,從絢爛深處傳來玲瓏的笑聲。
「他走到今天,朕亦有責……建元以來老臣,趙綰冤死,竇嬰伏誅,田蚡病薨,韓安國殉國,活在世上的就只剩下他了。」
嚴助先是將腳伸到那裡,讓這暖洋洋的感覺順著血脈,在體內慢慢地擴散;過了一會兒,他又挪動身子,讓陽光照著自己蓬亂的頭髮——只有在鐐銬鎖身之時,他才覺得陽光是多麼的溫暖,多麼的珍貴。
一言未了九_九_藏_書,已是淚如雨注了……
這也正是她引起霍去病關注的原因。
人說女大十八變,男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眼見當年頑皮的表兄一轉眼就成了大人了。陽石公主將霍去病上下打量了一番,嗯!他穿上盔甲的樣子真的很威武。
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資格辯解了,只是這些經歷折磨他的情感的時候,常常催下他的淚水,他現在只能把生的希望寄托在皇上的惻隱上。
陽石公主悄悄伸手去摘,卻不意引起了霍去病的注意,兩人的目光就碰撞在一起了。陽石公主也不躲避,卻「吃吃」的笑了。倒是霍去病顯得有些不自在,問道:
陽石公主忽然就對異性起了心思,她喜歡看霍去病披戴盔甲,騎在馬上賓士的樣子;期待霍去病從前方傳來勝利的消息,盼望霍去病能夠經常出現在椒房殿里。她自己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可當她與他走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悄悄地注視,卻也找不到任何話說,只是默默地笑。
「臣恭聽皇上聖言,受益匪淺。臣往後一定儘力履行臣道,效忠朝廷。」
「表兄來了!」她還不習慣用朝堂上的稱呼與他打招呼。
當新的一天開始,等待廷尉使提審的時候,往事便飄飄蕩蕩地滑過五味雜陳的心河。
張湯一直看著皇上的身影隱沒在復道的欄杆後面,才站了起來。他覺得脊背透涼,原來是汗!濕透了朝服,衣服緊貼在身上……
呵呵!姨娘那樣嫻靜,蕊兒卻是這樣的性格。在登上車駕的時候,霍去病在心裏笑了。
劉徹皺了皺眉頭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只是覺得他和淮南那些執意謀反的罪臣不大一樣,看是否有被逼之嫌?依愛卿之見,該如何判處呢?」
衛子夫喝了口茶水,道:「待太傅、少傅選定,進了思賢苑,本宮就省心了。」
是建元年間陪伴皇上指點江山的叱吒風雲;
「朕與愛卿談論這些,完全是有感而發。國之有疾,若朕之有病,只怪醫家回春無術,不思己之有違陰陽,與諱疾忌醫何異?淮南、衡山伏法除國,嚴助誅族,皆法之必然。然朕深思者,都是因為朕教之不嚴,賞之不公。記得朕在當太子時,先帝曾經發詔,官吏出行,必衣履整潔,官民有別,否則就要受到責罰。對官員行止要求到行裝這樣的細節,朕自愧不如。你和公孫弘、李蔡,常常在朕耳邊埋怨汲黯不懂禮儀,倨傲自是,對朕衣履不整多有指正。可現在看來,如果沒有汲黯這些人不斷提醒朕,都像你們那樣,只挑朕喜歡的話說,朕何以知真情呢?久而久之,朕豈非成了盲人和聾子。」
這就是被父皇封為冠軍侯的表兄么?論年齡,他不過才十八歲,與王侯人家的子弟一般大小。
但霍去病依舊用君臣的禮儀回應陽石公主的問話:「臣霍去病參見公主。」
「諾。」
霍去病悄悄看了一眼公主,又是憨憨地笑道:「表妹聰明過人,伶牙俐齒,將來一定會嫁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