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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去病祁連出奇兵

第四十二章 去病祁連出奇兵

漢軍越過祁連山時,遬濮人正在舉行盛宴迎接匈奴太子烏維。
「結合嚮導和細作所報,遬濮王確實不知道我軍已到。這真是天賜良機,速傳令下去,連夜拔營,兵分四路,夜襲匈奴軍營。」
會後,李樺給火盆里添了幾塊牛糞,然後說道:「將軍勞累多日,也該早些歇息了。下官還要到各個營帳去看看。」
「怎麼能這樣呢?這不是置王兄于絕境么?」
李樺兄長式的關愛與他的盡職盡責,天然交織成一種寬厚的、儒雅的行為,讓霍去病常常有一種在軍事上他是統帥,而在做人上李樺堪稱老師的感覺。
馬蹄兒響啊牧笛兒吹
他痙攣著倒在地上,氣息奄奄地對霍去病道:「能與將軍對陣疆場,是巴圖魯的幸運,將軍倘念我忠於主子,就補上一槍,好讓我痛快地到太陽神的身邊去吧。」
等霍去病趕到面前,巴圖魯已被縛了手腳,一身血污地站在那裡。
看著巴圖魯漸漸冰冷身體,霍去病丟了兵器,滿懷欽敬地嘆息道:「雖為敗軍之將,卻是忠貞男兒,死亦壯烈。傳令下去,依照匈奴習俗,好生安葬。」
這一切遬濮王都看在眼裡,只要娜仁托婭做了太子妃,他見了那個趾高氣揚的休屠王還有必要點頭哈腰么?只要太子看中她,他要親自送女兒到單于庭去。
那是英雄的太子到草原來了
趙破奴並不接招,虛晃一槍,將坐騎後退了一丈多,然後立即從當戶的側面刺來。當戶一驚,來不及躲閃,左臂中了一槍,手中的刀掉在地上。趙破奴趁機又是一槍,可惜沒有刺中。當戶掉轉馬頭,朝弓弩陣前跑去。趙破奴立即看穿了當戶的意圖。他雙腿夾著戰馬,緊緊咬住當戶不放。當戶發現擺不脫他,又轉頭倉皇迎戰,兩人就在弓弩陣前廝殺起來。
巴圖魯的軍隊是清一色的騎兵。
霍去病不斷地發出命令,要求軍隊不要被束縛住手腳。趙破奴使一桿長槍沖在隊伍前面,他連續衝破幾撥匈奴士卒,終於找到了守衛古浪的當戶。
那是未央宮中的依依話別。那一天,他遵照母親的訓誡,到宮中向皇后辭行,陽石公主一刻不離地雀躍在身旁,影子一樣地圍著他轉。她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歡,她尋找了各種由頭與他在一起說話。
李樺應聲來到地圖前,指著北方道:「我軍進入河西以來,雖然初戰即勝,然這隻是第一步。在翻過焉支山後,我軍遭遇的第一個障礙將是折蘭王、盧侯王的軍隊,據下官派出的細作稟告,他們已經在金城一帶布防,試圖阻止我軍西進。」
巴圖魯情知如果再戰,必敗無疑,正要轉身朝土丘下的河谷跑去,不料卻被一條索套絆倒,連人帶馬被生擒了。
娜仁托婭給了太子一個深吻:「哪來的漢https://read.99csw.com人呀!祁連山終年積雪,他們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過來啊!」
霍去病舉著盛滿馬奶酒的銀碗,率領眾將高呼「皇上聖明」,然後與大家一起將酒一飲而盡。
「快走……」遬濮王在烏維的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那馬竟沒有嘶鳴,就迎著大風,撒開四蹄,飛進了夜幕。
兩人將一路偵察所見一一稟報,霍去病又詳細詢問,然後才命他們回營休息。他回頭看著李樺的時候,那喜色就抑制不住地飛上眉梢了:
當晚,烏維和娜仁托婭就相擁在溫暖如春的穹廬里,愛的欲|火送他們走進了玫瑰色的夢幻,情的駿馬載著他們馳騁在愛的草原。兩人都期待著在九月的祭天之時舉行他們的婚禮盛典。
霍去病也不答話,催動坐騎迎了上去。
漢軍與匈奴軍在草原上拉開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廝殺,碧澄的藍天被塗成了血色,沉睡的草原被滲入地下的鮮血催醒,遠方積雪皚皚的祁連山頭飄著團團彤雲——這是河西匈奴人災難的日子。
「殿下乃單于太子,如果有個閃失,父王怎麼向單于交代呢?殿下就快快換裝吧!」說著話,巴圖魯上前扒了烏維的袍子就穿在自己身上。
他們非常自信,飛鳥都過不了的祁連山,對漢軍來說是永遠不可逾越的屏障。
「子民們,匈奴的兄弟們,我們的故鄉不安寧了,漢人打進來了,我們要捍衛我們的土地。」
匈奴軍被漢軍猛烈的攻勢所震懾,跪地投降者連成一片。霍去病繼續追擊逃敵,凡持戈頑抗者,盡皆命喪刀下。
霍去病遲疑片刻道:「好!本將就成全了你。」隨即便抬起手中的兵器,結果了巴圖魯的性命。
傍晚,灰黃的太陽被西北風裹挾著,滑向覆滿積雪的祁連山後。風送走太陽,似乎還未盡興,肆虐的腳步伸向草原的各個角落,驅走白日僅存的暖氣,使草原顯得更加空曠和寂寥。
「太子若能降我大漢,本將會奏明朝廷,皇上定會厚待太子,賞地封侯,豈不比這逐水草而居的漂泊生活好嗎?」
可今夜他忽然發現,有些東西一旦進入心裏,註定終生相伴。
他最後回望了一眼黑糊糊的,只待了半個時辰的山洞,很瀟洒地揚起馬鞭,衝下山坡,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霍去病莊嚴地簽封了奏章。
他想,長安現在一定是花團錦簇、草長鶯飛的日子,皇上此刻在幹什麼呢?他也許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前方的戰報,也許正在批閱大臣們的奏章呢!
李樺不敢怠慢,迅速傳令去了。霍去病也命衛士滅了火,然後收拾行裝,披掛上馬,準備出征。
第二天夜裡,當漢軍將士就著燒得暖烘烘的牛糞,用牛羊肉和馬奶酒犒勞被餱糧刮完了油read.99csw.com水的肚子時,霍去病在中軍大帳舉行了翻越烏盭山以來的第一次軍前會議。
娜仁托婭一雙晶亮的眼睛里,蕩漾出女人的嫵媚和溫柔,其中還帶有女人的野性,烏維被這雙眼睛迷得神魂顛倒,醉得一塌糊塗。
霍去病下意識地將一塊牛糞夾進火盆里的時候,他用冰涼的雙手搓了搓臉,迅速將思緒轉到眼前的戰事上來。
巴圖魯登上土丘,只見霍去病矯健的雄姿,被奔馬帶起的煙塵裹著,恰似一條翻雲覆雨的蛟龍,挾著雷電,狂飆而來。
每個漢軍將士都希望掙回爵位,好為父母妻子賺上幾畝薄田,免幾年賦稅。他們砍下匈奴士卒的首級,就把他們的耳朵割下來,然後又立即投入新的廝殺。
巴圖魯面向北方,眼角湧出了兩行淚水,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喊道:「神聖的太陽神啊,請保佑太子吧!」說罷,他便沖向一位漢軍什長的鉤鐮槍,什長心頭一驚,忙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孰料這正中巴圖魯下懷,他迎著什長的氣力,讓槍尖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果真是他么?」
兩人臉上都充滿狐疑和驚恐,他們難以相信漢軍會神話般地出現在古浪草原。
他環顧了一下燈火下的諸將,一個個紅了眼睛,黑了顏面。河西的風用了僅僅不到二十四個時辰就將他們雕鑿成地道的草原人。看得出來,將軍們疲倦極了。可他卻不能給他們片刻的休整時間。
巴圖魯揮動戰刀,吼道:「你見過狼向羊投降嗎?我是單于太子烏維,看你小小年紀,竟敢犯我國土,殺我子民,你就不怕做刀下之鬼么?」
那穩健的腳步聲迴響在霍去病的耳際時,讓他在寒夜裡領受到一種自外向內的溫暖。
橫亘在河西草原南緣的祁連山,有如上蒼垂落在人間的一道巨大的石壁,不但分開了河水與內陸水系,也把世居在這裏的匈奴人與外界隔開了。只要每天趕著牲口懶散地漫步在遼闊的草原,看一眼心中的「母親山」在藍天下的雄姿,他們就能夠觸摸到太陽的溫暖,感受到大地的恩澤,就從虔誠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份安逸的愜意。
這消息頓時讓霍去病的眼中閃耀著灼灼光彩,那男人的雄性、將軍的剛性和野性立即交融成一種亢奮。他令仆多率領一支軍隊,繞到山後面進行包抄。
巴圖魯與霍去病刀來槍去,廝殺了幾十個回合,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一直沒把霍去病放在眼裡的巴圖魯暗暗吃驚,這個少年將軍將一桿鋼槍使得天旋地轉,讓他眼花繚亂,幾次想攻擊都沒有奏效;而霍去病也為巴圖魯的臂力所震撼,可他更清楚,從意志上壓倒敵人,比在他身上留下幾道傷疤更有效。
「必鬚生擒獻給皇上。」霍去病隨即九-九-藏-書催馬沖了過去,對著巴圖魯喊道,「我漢軍所過之處,投降者生,反抗者死,你下馬投降,本將可饒你不死。」
他發現只要有李樺相隨,他任何時候都是氣清神定,有條不紊的。
當衛青收復河南和漠南的時候,當左屠耆王和呼韓渾琊在上谷與漢軍展開大戰的時候,遬濮、狐奴部落的子民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漢軍的存在,大戰對他們來說依然很遙遠。
送別那天,陽石公主拒絕了宮中安排的車駕,而是一身戎裝,騎著戰馬來為霍去病送行。他至今也說不清楚,日夜都盼望建功立業、效命疆場的他,為什麼在走過橫橋時,就忽然有了那一瞬回眸。
如果說上一次進宮時,他對陽石公主的揮別更多的是帶了親情的成分,那麼此次辭行,他覺得她看自己的目光中含了一種讓他難以釋懷,卻又一時說不清的意味……
看著烏維換了服裝,遬濮王道:「衛隊就在外邊等著,殿下快走!」
姑娘啊比月亮溫柔比太陽熱烈
作為三軍統帥,霍去病明白兵不斬不齊的道理,因此在眾將即將離去之時,他矜持而又肅然的宣佈道:「有功者賞,貽誤戰機者斬!」
在烏維接過酒釀的那一刻,歌聲也如酒香一樣地醉入他的心裏:
「各位!本將知道將士們很疲倦,可我軍務必乘勝追擊,不可犯窮寇莫追的大忌。」說著,他向從事中郎招了招手。
在將士們清理戰場時,許多屍體蜷著的手指動一動就碎成幾塊。這慘狀讓霍去病的心情不免沉重起來,他對李樺道:「將兩軍將士葬在一起吧!他們雖各為其主,可沒有過錯。」
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在送行的陣列中,陽石公主手中舉著皇上特命工官處為她鑄造的寶劍;在那一刻,他從公主的眼睛中看到了與手中的寶劍多麼不對稱的淚花。以他的情感閱歷,一時還揣摩不透寶劍與眼淚是怎樣合成了陽石公主複雜的感情的,然而,那一幕卻讓他那麼刻骨銘心。
霍去病激勵道:「告訴將士們,古浪草原牛肥馬壯,不想吃餱糧,就奮勇殺敵,打勝了就吃好的!」
在皇後生的幾個公主中,陽石公主是唯一對習武情有獨鍾的女子,她總是從舅父衛青那裡借兵書來看,這使得皇上對她有了一種父親之外的偏愛,也使得她與霍去病之間的話語多了許多。只要是在宮中相遇,她都要霍去病將那些古今打仗的故事說給她聽。
「殺啊……」
夜色中,遬濮王沙啞的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
祁連山在回應:「捍衛……」
霍去病堅毅的聲音敲打著大家的心房:「我軍經過古浪之役,軍力已不足一萬,現在又遠離邊塞,故只宜速戰。」
遬濮人從來沒有如此倉皇過,估計烏維和娜仁托婭的馬隊走遠了,遬九*九*藏*書濮王才翻身上馬,對巴圖魯道:「傳令給古浪當戶,讓他的軍隊全力阻擊漢軍。」
那是被哥哥的愛醉了
可是戰爭就在這個春天打破了遬濮人的酣夢。
風在帳外呼嘯,儘管牛糞燒得很旺,還是抵不住寒意的侵襲,此刻他才發現,長安在情感上是那麼的親近。而且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
漢軍的出其不意給河西匈奴軍沉重打擊,僅僅只有兩天,他們的鐵蹄席捲了包括遬濮、狐奴在內的五個部落,基本實現了皇上「以驅敵拓土為目標,人眾輜重弗取」的旨意,斬首兩千余級,俘獲遬濮和狐奴王等。
趙破奴隔著幾丈遠看去,這當戶身穿黃亮的牛皮鎧甲,散發披肩,與絡腮胡混在一起,模樣凶煞煞的。顯然他也將趙破奴誤認成霍去病了,他放馬疾奔,揮動雙刀,直向趙破奴砍來。
但烏維還是嗅出了異常,他起身穿衣,搖頭道:「不對!如果不是漢人來了,那就是部落起了紛爭,我得去看看。」
接著,他又對每一路司馬詳細地作了安排:第一路趙破奴部以三千人馬西行古浪中部,佔領五台嶺;第二路高不識部以兩千人馬北上,襲擊姑臧之敵;第三路仆多部由他直接率領,直搗遬濮王庭。
想起出征那天,皇上親自送行的宏大場面,他心裏就熱乎乎的——也只有在這一切都很沉寂的遙夜,陽石公主那雙浸滿離愁別緒的眼睛才會再度在他的心頭盪起陣陣漣漪。
那是尊貴的客人到草原來了
霍去病翻身下馬,攔住仆多,臉上飄過一縷和風微笑道:
「哼!」巴圖魯從鼻翼間擠出一聲冷笑,事情果然不出他和父王所料,漢軍之所以緊緊咬住他不放,是因為把他當成了單于太子。
此刻,巴圖魯一臉釋然,他完成了父王的囑託,為烏維太子和妹妹贏得了奔往漠北的時間。
霍去病越戰越勇,而巴圖魯卻因為牽挂著遬濮王和妻兒,刀法越來越混亂。他明白,如果繼續戀戰,結果一定好不到哪去,他賣了一個破綻,撥轉馬頭,就向西面的土丘跑去。
「殺啊……」
匈奴弓弩手只看見刀光閃閃,馬來馬去,卻不知從何下手。兩人戰了幾十回合,趙破奴一槍將當戶刺于馬下,然後立即向弓弩手衝去。他們的戰刀掃過匈奴人的頭顱,飛濺的血花染紅了戰馬的鐵蹄。日近午時的時候,漢軍已衝到了巴圖魯防守的地區。
烏維是奉伊稚斜的詔命來金城相親的。這對遠離單于庭的遬濮王來說,簡直是天賜恩澤。他把自己的幾個女兒喚來,輪番為太子斟酒。
為了掩護女人和老人轉移,巴圖魯將騎射擺在防衛前沿,接著是持長槍的騎兵,第三道才是持馬刀的騎兵。因此,當漢軍到達的時候,首先遭遇了密集的箭雨。沖在前面的漢軍read.99csw.com紛紛中箭落馬,霍去病一看便急了,兩腳狠勁拍打戰馬,直朝著指揮的裨小王壓來。他一槍挑住裨小王,在空中旋了一圈,「刷」的扔在地上。
烏維一邊收拾行裝,一邊說道:「簡直不可思議,難道他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么?」
裨小王一死,匈奴軍隊不戰自潰,士卒驚慌失措地扔了手中的弓箭,紛紛向後退去。漢軍士氣大振,所過之處,吼聲如雷,戰刀閃閃:
遬濮王聰明絕頂的三女兒娜仁托婭更是千方百計地向太子示愛,她穿上從漢人那裡換來的錦帛做成的新衣,敷上胭脂,熏了從月氏國傳來的香料,捧著銀碗盛的馬奶酒,輕風一樣地飄到烏維面前,聲音柔柔地說道:「請太子滿飲此碗。」
「王爺……」
率軍伏擊的仆多上前,一腳踢在巴圖魯的腿上罵道:「見了驃騎將軍為何不跪?」
半夜裡,他們被牧羊犬的狂吠驚醒,烏維一把將娜仁托婭抱在懷裡,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漢人打過來了?」
他對自己軍令很滿意,一路上將士們都凍壞了、餓壞了、苦壞了,草原的馬奶酒和肉食對他們該有多麼強烈的誘惑。
古浪河在回應:「捍衛……」
可是一切都晚了,長久的安寧讓遬濮王的軍隊消磨了刀鋒的尖銳,古浪當戶的第一道防線不到半日就潰散了。
遠方傳來一聲狼叫,他不由得「哦」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隨著東方漸露的晨曦,元狩二年四月的第一天到來了。
「諾!」
他剛剛束好腰帶,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呼喚:「太子快起來,漢軍殺過來了。」那是遬濮王子巴圖魯的聲音,娜仁托婭迅速拉開穹廬的門帘,遬濮王和巴圖魯帶著一股冷風進來了。
未時一刻,巴圖魯橫刀立馬出現在草原的腹地,緊緊隨在霍去病左右的李樺告訴他,來者就是伊稚斜單于的太子烏維。
百靈鳥兒唱啊雲雀兒飛
遬濮王在一旁催促道:「事情緊急,請殿下與巴圖魯換了行裝,帶著娜仁托婭北上吧!」
「下官的兄長曾隨大將軍在漠南與伊稚斜對過陣,只有單于太子才有這樣的裝束。」李樺又看了看,才自信地點了點頭道,「沒錯,一定是他。」
「是的!明日送往隴西郡的戰報也該上路了。」
也許是受了舅父太多的影響,這時候的霍去病,血液中涌動的是男人馳騁沙場的滾滾激流,是將軍力拔山兮的英雄氣概,是用手中利劍鑄造生命豐碑的鴻鵠遠志。幾個月來,他幾乎沒有時間想起這些值得他回味的細節。
出了洞,藉著深夜寒冷的星光看去,全副武裝的漢軍騎兵和步兵潮水般地從眼前走過,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面容,然而那有力的步伐,那飄蕩在寒夜中的旗幟,還有那沉沉的馬蹄聲,讓霍去病都感到了一種大戰在即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