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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決戰河西馳萬馬

第四十五章 決戰河西馳萬馬

「可現在漢人是虎,不是羊。」
話音剛落,就聽見從不遠處傳來喊聲:「匈奴人哪裡去?還不下馬投降?」
「伯父說得對!如父王沒有異議,那孩兒就下令了。」
「中郎之見,末將贊同。此所謂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仆多也表示附和。
他不甘於就這樣地敗在劉徹的手下,他要報復,他要以數倍的瘋狂洗雪河西的恥辱。
兩人一見霍去病,都愣住了。這就是那個讓匈奴人聞風喪膽的霍將軍么?看上去只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啊!
大軍馳驅百里后,戰馬們忽然雙耳高豎,前蹄騰空,朝著北方發出「啾啾」的嘶叫。接著,軍中的戰馬也跟著叫了起來。單桓王緊勒馬韁,大叫一聲:「不好!前面有埋伏!」
但包括左右賢王、左右骨都侯在內的匈奴大臣們幾乎一無例外地感到了它的空洞和無望。河南丟了,從漠南撤退了,現在河西也危在旦夕。大家都預感到,匈奴人離開河西的日子也不會太久了。
單桓王驚慌中舉起戰刀,向他的將士喊道:「要活命就衝過去!」
在匈奴人心中,居延澤是太陽神和月亮神的浴池。每天,新浴的太陽從這裏冉冉升起,照耀著遼闊的河西草原。夜幕降臨的時候,它又是月亮梳妝的玉鏡,將千里銀波收入湖中。
那是他們輾轉到居延澤的第三個夜晚,兩位大王不約而同地走到了一起,奶茶的濃香在休屠王的穹廬里瀰漫,馬奶酒也喝得當戶們印堂紅亮,但從遠方飄來的歌聲卻使這些草原的男人們眼眶發熱:
「你……」
「但願此行能給我們帶來一線生機。」
經過一夜的急行軍,在第二天辰時,霍去病的騎兵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單桓、酋塗、稽沮和呼于屠雖系匈奴小部族,但因為從渾邪王和休屠王那裡得知了情報,早已將諸部軍隊合為一軍,做好了迎敵準備。
「大王!我們要打回家鄉去。」大家泛紅的眼睛都看著渾邪王和休屠王。
金曰磾從身後趕來,為父親的無禮表示歉意。
伊稚斜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河西戰況,他不能確定渾邪王和休屠王的軍隊能否將霍去病逐出草原。而此刻,渾邪王與休屠王的軍隊已撤到了居延澤西岸。
士兵慌張地從女人身上滾下來,跪倒在霍去病面前求饒:「將軍饒命,小的往後再也不敢了。」
他站在行營門前,望著遠方,皺了皺眉頭問道:「中郎以為,渾邪王和休屠王會向什麼方向撤退呢?」
傍晚時分,渾邪王沿著居延澤岸心事重重地散步。草原的暖風吹化了祁連山上的冰雪,它們匯成弱水奔騰的激流,這也正是居延澤碧水連天的季節。
單桓王嘆道:「聞聽霍去病的人馬,都是從漢軍中選拔的,能以一當十,難怪……」
這樣的氣氛,使得渾邪王沒有勇氣將自己的思謀公諸于眾了,他起https://read•99csw.com身整了整衣冠,然後匍匐在地,面朝東方,拜過太陽神和月亮神。他抬起頭時,已是淚光盈盈了。
漢軍打得十分艱苦,南北十數里的弱水上游,青草被馬蹄踩成泥漿,雙方將士的屍體橫陳在弱水岸邊,鮮血染紅了河水。
「哼!你還有以後么?」霍去病抽出寶劍,一道寒光從衛兵眼前劃過,那人頭就滾落到草地上,脖頸噴出的血水迅速地染紅了周圍的野花。
作為從軍臣單於時代走過來的部落首領,渾邪王親歷了漢匈和親帶來的福祉。而現在對他來說,切膚之痛是兒子做了漢軍的戰俘,他不願再打下去。
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呼救聲,打斷了霍去病的思緒。只見濃密的草叢中,一個漢軍士兵與一個逃難的匈奴女子撕扯在一起,那女子被士兵壓在身下,衣襟半開。她手裡握一把尖刀,卻因力弱而被士兵死死按住。
休屠王在渾邪王面前站定,冷漠道:「王爺的這個心思在昆邪爾圖被俘時就已經生出了,只是今天你親口說出來,本王還是很震驚。」他「嗖」的從腰間拔出戰刀,慢慢從手上劃過,「王爺如欲降漢,先得問問本王的刀答不答應!」
「二位大王受驚了。」霍去病上前為他們解了繩索,「各位大王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相聚吧?」
女人的倔強顯然激起了男人壓抑許久的雄性,他趴在女人的身上喘著粗氣,竟沒有發現霍去病已站在了身後。
「畜生!」霍去病大罵一聲,鞭子狠狠抽打在士兵身上,「打死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
大軍沿著弱水奔襲兩日,卻沒有發現匈奴聯軍的蹤跡。
烏維與娜仁托婭雖然回到單于庭多日,但仍然被噩夢纏繞著,終日驚魂不定,而伊稚斜的心情也因此而跌到了幾年來的谷底。
渾邪王臉色鐵青,一瞬間刀已出鞘,兩刀相撞,「當」的碰出火花。
「各位,失去河西草原,本王與各位一樣心痛,但漢人目前士氣正旺,眼下該如何禦敵,待本王與休屠王商議個萬全之策再做打算!喝完這酒,大家都散了吧!」
不一會兒,穹廬里就只剩下三個人,休屠王終於憋不住了,問道:「王爺今日說話為何吞吞吐吐的?」
金曰磾連忙上前分開兩人的刀:「父王且息怒,有話先好好說。大敵當前而先起內訌,必定人心離散,那我們就不攻自破了。」
看著李樺離去,霍去病跨上了馬,前往中路司馬仆多的營地。馬蹄踩在鬆軟的青草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春天在五月才真正到了廣袤的河西草原。當他們剛翻過烏盭山的時候,這些花兒、草兒還都蜷縮在凍土之下。可一夜春風,它們竟然爭先恐後地開放了,黃的、紅的、粉的、白的鋪滿了行營周圍。要不是戰爭,這正是姑娘們撲蝶採花的九*九*藏*書日子。
暗夜裡,傳來單桓王與酋塗王悲涼的嘆息。
金曰磾抬了一下眼皮道:「據細作來報,漢將公孫敖正率領援軍越過賀蘭山,朝居延澤方向而來,霍去病有了公孫敖,無異於猛虎添翼。而我軍接連失敗,士卒談虎色變,未戰已經先怯了。再打下去……」
「太子以為如何呢?」
「小侄也是苦思冥想才得此一策。」他來到地圖前,指著居延澤東岸道,「霍去病遠途跋涉,意在速戰。七部落之所以傾覆,是因為毫無準備。因此我軍應採取疲敵之策,盡量避其鋒芒,迂迴輾轉。霍去病尋找我軍主力不遇,必然南歸,我軍就可趁機發起反攻擊……」
「大王覺得這仗還能再打下去么?」
六年前他用同族的鮮血染紅王冠的時候,曾嘲笑軍臣單于的窩囊,發誓要重振老上單於時的威風。可現在當他坐在單于庭內,聽烏維敘述霍去病掃蕩河西草原的情景時,禁不住心冷血虛。
「依下官看來,他們一定沿著弱水南下,與在那裡的酋塗王、單桓王、嵇沮王和呼于屠王的軍隊會合,阻止我軍西進。」
一番客套之後,霍去病便問道:「相國此來,不知有何賜教?」
「不報此仇,誓不罷休。」伊稚斜扯下牆上的雙方形勢圖,準備將它撕碎的時候,就被自次王趙信攔住了。
一位相拔出腰刀,割去了耳朵的一角,鮮血頓時順著耳垂流到脖頸。女奴拿了草藥為他療傷,卻被用力推開了:「匈奴的男人難道連護群的公狼都不如么?」
在元狩二年五月初的祭天大典期間,他要渾邪王和休屠王重整旗鼓,準備收復失地。並且他對左屠耆王和呼韓渾琊圍攻上谷不克,撤退到大漠的行為表示了極大的憤怒。
大軍剛剛在這裏駐紮,又要開拔,這種飄忽不定、被追趕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走出穹廬,茫茫一片夜色,渾邪王在心裏自問:「難道河西真的完了么?」
「哼!王爺是擔心昆邪爾圖吧?」
渾邪王笑道:「大敵當前,同心協力才對。此等小事,本王是不會掛在心上的。對了,你的軍令下了么?」
傍晚,李樺前來稟告,說匈奴軍有朝合黎山一帶撤離的跡象。
霍去病十分高興部屬們能了解自己的用兵意圖,於是下令準備。
可這一切,與渾邪王有什麼關係呢?他老邁昏花的眼睛掠過水麵,心早已飛到了千里之外的長安。
議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黎明,伊稚斜嚴令左屠耆王和呼韓渾琊所部人馬星夜南下,向雁門、北地和右北平三郡同時發動進攻。
「單于息怒,越是在這個時候,單于越需要冷靜。」
霍去病又詢問了將士的情況,李樺道:「數月來到處轉戰,長途跋涉,將士們都很疲勞,將軍是否考慮在居延澤西岸休整數日,等待與公孫將軍會合?」
「那姑娘呢?」霍去病收九*九*藏*書回寶劍,向衛兵問道。
「各位,連日來我軍沿弱水南下,一路追擊,卻始終未見渾邪王和休屠王的蹤影。但是這次卻意外發現在合黎山與祁連山之間,尚存在幾個小部落。諸位說說,我們該如何處置?」
休屠王和金曰磾望著渾邪王,眼裡充滿了探求。
「諾!」
單桓王回首身後,只見自己的軍隊大部分人都已放下武器,無心再戰。夜色中,傳來一個年輕人洪亮自信的聲音:「漢皇天威,震懾河西。匈奴敗局已定,各位大王若是識時務,何不早日歸順朝廷,共享漢皇恩澤?」
「踏破長安!飲馬渭水!」伊稚斜對各部落頭領和大王們大聲怒吼著。
「為了使部族兄弟免遭塗炭,本王的意思,不如暫且降漢,待日後再作打算。」
他們並不知道那是趙破奴派出的一千騎兵,正循著弱水上溯,尋找渾邪王和休屠王的蹤跡,不期與單桓王遭遇。
看著金曰磾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休屠王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未戰而先失其志,這還是自己的兒子么?他失望地看了一眼金曰磾和渾邪王,心中想:你們不是我大匈奴的雄鷹……
「即使漢人改變行軍路線,我軍也該努力避免與其遭遇,也不至於遭受重創。依本王看來,我軍下一步應向西穿過沙漠,在冥澤以東、小月氏以西集結,尋機出擊。」渾邪王頓悟道。
休屠王這才怒氣沖沖地回刀入鞘,依舊一臉不屑:「是他骨軟志衰,賣主自保。本王才……」
「咚」的一聲,隨著手中戰刀滑落,單桓王與酋塗王滾下馬鞍,絕望地跌坐在地上。他們被漢軍縛了,押到霍去病的面前。
「什麼意思?」
霍去病聞此笑道:「這樣一來,他們必敗無疑了,趙破奴的軍隊正在那裡等著呢!傳令下去,不給其任何喘息之機!」
單桓王抬起頭來,看見的是怎樣一幅情景呢?是稽沮王的黯然神傷,是呼于屠王的低頭不語,是單于閼氏的蓬頭垢面,是數十名王子和公主的默默哭泣。他在心中暗暗慨嘆:「河西之失,真是天意啊!」
兩軍很快就混在一起,黑夜裡,一團團黑影,忽而散,忽而聚,忽而東,忽而西,刀劍相撞,碰出火花點點。沒過多久,奮力拚殺的酋塗王就發現西南角的匈奴隊伍敗了,有不少的將士放棄了抵抗,紛紛跪倒在地,向漢軍投降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霍去病的追兵到了,於是他揮起戰刀,殺開一條血路,衝到單桓王身邊,驚慌地喊道:「王爺!完了!我軍被包圍了。」
霍去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搖了搖頭:「不可。仗打到這個分上,雙方拼的就是意志了,我們要集中力量,打掉敵人最後的一點精神。我軍在此滯留一日,敵人則去之千里。傳令下去,留一路駐居延澤,阻敵北撤,另兩路隨本將明晨出征,追擊逃敵。貽誤戰機者,九*九*藏*書軍法從事!」
渾邪王詫異道:「莫非賢侄有破敵之策?」
「為何不能?雖說漢人士氣正旺,可你我的實力並沒有大傷,只要重新振作起來,不僅可以奪回失地,還可以結束河西部落林立、各自為戰的局面。」
「唉!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就先這樣吧!」休屠王點頭同意。
「笑話!漢人會聽你的調遣?」休屠王嗤之以鼻。
送走客人後,朗月當空的天空逐漸變暗了,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霍去病召集高不識和仆多到中軍大帳商議大軍下一步行動。
說到這裏,相國向外面招了招手,只見數十名羌人抬著牛羊和酒釀進來了:「我王希望將軍轉奏大漢皇上,小月氏國願臣服大漢。這是我國繪製的河西匈奴兵力分布圖,以作晉見之禮。」
「據臣派往上谷的細作報告,上谷太守郝賢因弄虛作假被漢廷治罪。雁門、北地和右北平自李廣奉旨回京后,其後任皆庸碌之輩,故我軍重心仍應在東線。」
李樺道:「我軍離京前,皇上曾下旨在河西設郡。倘若不盡滅河西匈奴,必致後患。因此下官以為,不如我們先順手牽羊,掃滅盤桓在這一帶的小國。」
「因此我們這些平時放牧、戰時打仗的子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願今夜不要遭遇襲擊。」酋塗王擔心道。
霍去病冷眼看看士兵的屍體,目光掃過衛兵的臉龐道:「就地掩埋了,告訴中郎一聲,就說他陣亡了,多予撫恤。你們記住了,倘若你們目無軍法,就與他是同樣的下場!」
「王爺,太子,本王有一不得已而為之的主意,說出來,成則成,不成則廢。」
步入中軍大帳,霍去病來不及歇息,就向先期到達的李樺問道:「公孫將軍還沒有消息么?」
「擒賊先擒王!我軍要咬住渾邪王和休屠王不放,至於那些小部落,在大勢下,只會降漢自保的。」
居延澤的濤聲漸漸遠去,弱水河的浪花也淡出了渾邪王的視野,只有月亮冰冷的銀輝,在草原上映出它蒼老的、有些佝僂的身影。從山窪里傳來烏鵲凄涼的鳴叫,渾邪王的眼睛模糊了,他在心底呼喚道:「昆邪爾圖!你在哪裡?」
「哦?」
「不可!」休屠王斷然地轉過身,眼裡頓時露出冰冷的凶光,「王爺怎可生如此之念呢?難道狼還被羊嚇破了膽?」
金曰磾一番話讓緊張的氣氛緩和過來。
「難道就此罷了不成?」
霍去病摸了摸牛糞的灰燼道:「匈奴人還沒有走遠。倘若此時能夠與公孫將軍會師,那我軍定能趁勢奔襲,再打一場好仗。」
「剛才趁亂逃走了。」
當晚,兩路司馬合為一軍,趁著夜色直插東南,奔往祁連山與合黎山之間的弱水上游地區,進擊這一帶的單桓王、酋塗王、稽沮王和呼于屠王的軍隊。
劉徹幾乎每天都接到來自河西的戰報,又不斷以六百里加急的read.99csw.com速度向前方傳達旨意。而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移到雁門、北地一帶的東線戰場了。
「最後一次接到公孫將軍的急報是在四天前,從那以後,就沒有任何消息了。」
霍去病展圖瀏覽,只見各個部落一目了然,不禁大喜過望,連聲說道:「謝相國大人,這真是雪中送炭啊!」當晚,漢軍在中軍大帳設宴款待相國,除趙破奴外,高不識和仆多也都作陪。
金曰磾搖了搖頭:「伯父也是為匈奴百姓著想。不過,依小侄看來,目前尚不到走此路的時候。」
相國娓娓道來:「自大月氏國西遷后,幾十年來,匈奴單于視吾國為奴,任意侮辱驅使,無所不為。我王聞聽漢軍到來,朝野都喜出望外啊!」
李樺剛迎霍去病進了中軍大帳,就聽見轅門外有人說話,他上前去查探,只見一部落酋長裝束的老者,身旁跟了一位身著漢人服飾的中年男子正在營外求見。那個中年男子把老者的話翻譯給李樺聽,原來他是小月氏國的相國,稱有大事要稟告驃騎將軍。李樺不敢延誤,忙把兩人迎進帳內。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此前,公孫敖已奉旨率部出北地郡,進入河西與霍去病軍會師了。如果不出意外,從西南歸來的張騫也該到京了。劉徹決計由張騫和李廣率軍出雁門,開闢東線戰場。
「不!漢人能夠對我大匈奴實行避實就虛,我軍為何不能也來個避強擊弱呢?」
當夜,弱水上游的匈奴軍在單桓王和酋塗王率領下,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北轉移。
第三天,大軍便進入了祁連山北麓的小月氏。
相國忙作揖道:「小月氏王久聞漢皇澤被四海,德惠八域。故特命本相前來迎接漢軍入境。」
一位當戶將一碗馬奶酒灌進肚裏,狠狠地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憤怒地叫道:「恥辱!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匈奴的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還算男人么?匈奴的男人丟失了女人們心愛的焉支山,還算男人么?」
金曰磾點了點頭:「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霍去病一定以為我軍會順著弱水南下。」
與休屠王丟失祭天金人相比,他有著更深的疼痛——他的兒子昆邪爾圖現在就在長安,他不能不為兒子的性命考慮。
「大王,打吧?」
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後半夜,聯軍按照金曰磾的命令,摘了馬鈴,又用蓑草裹了馬蹄,趁著夜色,悄悄朝西南退去。
在渾邪王和休屠王的聯軍西撤兩天後,霍去病的大軍渡過居延澤,踏上了西岸草原與大漠的交匯點。這也許是天意,也許是將軍的共識,霍去病的行營就安在原來匈奴人的大營上。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如何把自己對戰爭的看法說給休屠王聽,但休屠王滿腹的怨氣和對戰事的盲目樂觀阻撓了他的這個想法。
「謝大王盛意。本將曾聽說貴部早已遷至媯水一帶,原來是傳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