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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天晚上的故事 私房菜 第五章

第十二天晚上的故事 私房菜

第五章

劉所長盯著他們看了一陣,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話:「但是我們剛才仔細檢查了大門和東邊廂房的屋門,發現門都有撬過的痕迹。」
當他們看到屋內的情景時,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開了。
「我下午登門造訪,問起他那裡的一道菜是怎麼做的。老先生就說,叫我晚上十一點去找他。於是我叫上我兒子,一同前去。沒想到……」
「看起來是這樣。但這起案件實在是疑點重重,很多地方都不符合邏輯。」
事到如此,已經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了。穆雷小新地推開門,就在這一瞬間,鼻子靈敏的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父子倆趕緊搖著頭,穆東城說:「當時街上和院子里都一片漆黑,我們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知道大門和東邊廂房的門都是一推就開了,根本不可能看出門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當然!當時店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桌在打麻將呢,他們也能幫我們證明。」
「不行……我說什麼也要寧哥明白。就這麼回去,太讓人喪氣了。」穆雷說。
穆東城抿著嘴想了想,說:「爸,我真感覺不對勁,要不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穆雷定了定神,說:「是哪家私房菜館的老先生跟我約好的。」
「是的。」
「我是兩個月前才調到這裏任所長的,對鎮里的人還認不全。而且我也沒去那家膳品居吃過飯,不熟悉你說的這個女人。」劉所長說,「今天下午你去那的時候,這個叫青惠的女人在嗎?」
「我是一個美食評論家,叫穆雷。」
穆雷微微頷首。
「說起廚房,我也覺得納悶。我沒有在他們那裡看到特別明顯的廚房,除了整備的房間是供客人用餐的之外,東西兩間廂房都像卧室。對了,我去找那老先生的時候,它也是從房間里出來的,並沒有從廚房裡出來,而且看樣子完全不像才做完菜,倒是一直在房間里休息——實在是奇怪。」
穆雷父子倆睜大眼睛望著警官。
過了一會兒,穆東城也臉色煞白地出來了。他走到父親身邊,,驚惶地說道:「爸……這……這是怎九九藏書麼回事?!」
穆東城顯然也聞到了,父子倆都緊張兵警覺起來。屋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他們的心臟砰砰亂跳,不祥的感覺到達了頂點。穆雷的手下意識地在牆邊摸索,找到了點燈的開關。
「這麼說,你是為了尋找美食,才到這價私房菜館來的?」
「對,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年齡看起來比那老先生小了一半,但她一直稱呼老先生為『當家的』。他在膳品居負責接待和傳菜。」穆雷問道,「警察,您是這個鎮派出所的所長,您不認識她嗎?」
穆東城想了想,說:「我陪您進去吧。看著情形,有點不對勁呀。」
「啪」的一聲,燈亮了。
「我一個人進去?」
「這就怪了……」穆雷眉頭緊蹙,「按理道,青惠肯定就住在那裡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到哪裡去了?」
「東邊這間廂房。」
穆雷上前一步,敲了敲木門。
「要不,您進去喊一聲試試?」
劉所長也不覺皺起眉毛,這件事越來越古怪了。「有三個肯能,」他分析道,「第一是,青惠在看到兇手行兇後,四級逃走了——但她既然逃出來了,為什麼不報警?可見這個可能性不大;第二種可能,這個叫青惠的女人也被兇手殺死了。」
他們站在了膳品居的門口,大門是關著的。父子倆對視一眼,同時咽了下唾沫,似乎都有些莫名的緊張感。
穆雷緩緩搖頭:「道行高是一回事,但一個人的能力總是有限的。要在這麼短的時間作出如此多道繁複的菜肴,似乎不大可能……」
「哦,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呢,電視上看過。」
父子倆小心警覺地跨進大門,左右張望著,沒發現什麼異常。但現在的狀況也絕對不正常。穆雷運了下氣,大聲喊道:「老先生,我來了。」
說著,他摸出手機,正要撥打報警電話,穆東城按住父親的手,說道:「等等,爸……我們要是報警,警察來了,我們說得清嗎?」
「沒錯,我上周和幾個朋友一起在膳品居吃了頓飯,覺得這裏的菜非常美味,而且九-九-藏-書獨具特色。所以今天再次登門拜訪,想向那主廚的老先生請教一番。」
「青惠……」穆雷渾身顫抖,大聲說道,「那個叫青惠的女人,她在哪裡?」
劉所長思忖一陣,問道:「你的職業是什麼?」
「就是被分屍的死者?」
羅所長旁邊的一個年輕警察記錄著穆雷所說的話。
劉所長分析道:「第一,如果是小偷要進門盜竊的話,怎麼會選在裏面有人的時候下手?第二,我們剛才勘察了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物品被盜的跡象;第三,兇手作案的動機是什麼?」
穆雷再次敲門,又等了兩三分鐘,仍然沒回應。他納悶地轉過頭說:「這是怎麼回事?那老先生不是跟我約好了的嗎?」
這時,穆雷反應過來問劉所長:「警官,如此看來,在我們去之前,有人撬開了膳品居的門,並荊門行兇?」
穆雷瞪著兒子:「有什麼說不清的?這事本來就跟我們沒關係!要是哦我們就這樣悄悄溜走,被人發現,反而更讓人懷疑!」
「我絕對沒聽錯。」穆雷肯定地說,「他清清楚楚地說了『今天晚上』幾個字。」
「那你們之前在古鎮里幹什麼?」
坐在派出所的辦公室內,穆雷仍然無法平靜。他捧著杯子的雙手微微顫抖,面無血色,神情惶惑。穆東城要稍微穩定一些,但是臉色仍是一篇蠟白。
現在,這條狹窄、寂靜的老街幾乎是一篇漆黑了。這條街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老式四合院,門一關上,一點兒燈光都透不出來。穆雷父子幾乎是摸著黑找到這價私房菜館的,這種幽暗的環境和詭異的氛圍給這件事多添了一層神秘的外衣。
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察抬起頭來望著穆雷。劉所長微微張考口,點著手指說:
下午,我還跟他站在院子里說話,現在,已經成了一堆殘肢碎肉。穆雷的心一陣緊縮。「是的。」
等了一分多鍾,沒有人再來開門,也沒聽到裏面有什麼動靜。
派出所的劉所長坐在父子倆對面,觀察著他們的申請,過了好一陣后,才問道:「你們為什麼會這麼晚到那裡去?https://read.99csw.com
穆雷心中咯噔一聲。這警官一語中的。但他顯然不可能完全如實道來。「沒錯,我在他那裡吃到的一道菜,是我一生中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之一。由於我對美食有種執著的追求,所以拜託那老先生不吝賜教。」
穆東城回答道:「是關著的,只是沒有鎖。我們敲了一會門,沒見人回應。就試著推了下門,這才發現門沒有鎖。」
「他為什麼會約你這麼晚前去呢?晚上十一點可不是會客的時候呀。」
「怎麼可能?這裡是他們的住所呀。」穆雷說,「為了躲我,房子、家產都不要了?」
劉所長看了他一眼,「這隻是我初步的判斷,還要經過仔細調查才能得出結論。」他想了一下,問道,「你們到膳品居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周圍有別的可疑的人?」
劉所長問道:「青惠是誰?也是那家膳品居的人嗎?」
「可能人家做完菜,才換上乾淨衣服休息一會吧。爸,您別瞎猜疑了。一會兒建了那老先生,說不定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間廂房內,現在是一個血池地獄。地板、床上、桌子和椅子上,散亂地擺放著各種人類的殘肢。準確的說,就是這家私房菜館的老當家——那個老先生的殘骸。他的兩隻手臂放在椅子上,床上整齊地擺著兩條腿,看上去就像一個離開了透露和身體的人正在睡覺。擺放在木桌上一顆鮮血淋淋的投——正式那老先生的透露——表明了殘肢的主人是誰。除了腦袋,手腳之外,看不到他的軀體,除非遍布在整間屋血跡中的那些碎肉塊就是曾經被稱為身體的東西。
劉所長顯然知道他們說的是哪家店。「那家燒烤店的老闆能作證嗎?」
對當地派出所的警察來說,一向純樸、安寧的古鎮里,竟然發生了這種離奇而殘忍的命案,是連警方人員都十分震驚的。幾個警察在那間屋拍照、取證,法醫將那些被肢解的屍體和碎肉塊收集起來,帶回警局。截下來,就是請兩位報案人到派出所去錄一份口供。
「你們取得時候,沒有注意到嗎?」
「我怎麼知道?」read.99csw.com穆雷驚駭地說,「不管怎樣,趕緊報警吧!」
「……這倒是。」穆雷沒有再猶豫,撥通了報警電話,將地址和這裏發生的事告知警察。
「啊,原來這門根本就沒鎖。」穆東城對父親說,「可能是因為跟您約好了吧。看這意思,是叫您直接進去。」穆雷看了一眼裡面,四合院里一片黢黑,任何一個房間都沒亮著燈。他懷疑地說;「如果是這樣,他們應該開著燈等我才對呀,怎麼看上去已經熄燈休息了?」
劉所長轉動眼珠,「但你願意這麼晚前去,說明這老先生要告訴你的事情,非常重要吧?」
然後,他們不敢再靠近那間屋,焦急不安地在院子里等候警察到來。
劉所長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水,繼續說道:「如果只是單純的殺人,幹嘛要如此殘忍地將死者分屍?如果說兇手跟死者有深仇大恨,非要殺人碎屍才能泄恨,那他(她)為什麼要將殘肢的各個部位擺放在不同的地方——這樣做沒有什麼意義?」
「當然搜查了,但是沒看到任何人。」
「我也納悶呢,我和我兒子都猜不透那老先生的用意,只有按他的去做。」
「什麼?!」穆雷和東城一起驚叫道,「門被撬過?」
劉所長凝視著他們。「你們感到那裡去的時間,是剛好十一點嗎?」
「這就怪了……」穆東城走上前去,重重地敲了幾下門,又試著推了推門。沒想到的是,這兩扇木門竟然被他推開了。
穆雷想了想:「最多提前了五分鐘吧。」
「對——包括將們撬開,然後故意虛掩,都是為了引我們進去,嫁禍給我們!」穆東城說。
「他約你去幹什麼?」劉所長問。
「好吧,我們一會兒回去證實的。」
穆東城突然像找到了救星一樣急切地說道:「我和我父親在一家門口有課大梧桐樹的燒烤店裡吃東西,一直坐到十點四十才離開的,然後才向老街走去的!」
「然後,你們進入東北的廂房,發現那個房間也是虛掩著的?」
回答他的只有迎面吹來的一陣冷風。穆雷打了個寒噤,周期眉頭說道:「看起來,這裏好像沒人呀。」https://read.99csw.com
「在的!」穆雷說,「我剛才驚駭過度,竟然忘了她的存在。劉所長,你們起先接到報案去膳品居的時候,有沒有搜查過那個四合院里的另外兩間屋?」
劉所長繼續說道:「還有嘴奇怪的一點,這個兇手作案的時機,怎麼會這麼巧?恰好在你們今晚要來找那老先生之前下手。看起來,就像是知道你們回來,故意假貨給你們的一樣。」
「咱們去敲一下門吧。確定一下他到底在不在裏面。」穆東城說。
「不會吧?」穆東城錯愕地說,「難道是他們耍你的?」
穆東城懷疑地說:「您確定他說的是今天晚上十一點嗎?不會說的是明天上午十一點吧?」
穆雷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兩個人走向東邊的房間,走到門口才看到,這屋的門壓根兒就沒鎖,是虛掩著的。父子倆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目光里完全是疑惑不解。
穆雷又想起了那恐怖的畫面,不禁打了個冷噤。
穆東城了解父親的固執,知道說服不了,況且他自己也是萬分好奇。思忖了一會兒,他說:「您知道那老先生住哪屋嗎?」
這恐怖萬分的場景,令穆雷父子驚駭欲絕。他們一起捂住了嘴,瞪大雙眼,接著全身顫抖,腿腳發軟。這是他們一生中看到過的最恐懼的畫面,遠遠超出了他們或任何正常人的承受範疇。
穆東城搖著頭,他記得當時街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了。穆雷愣了片刻,突然「啊」的一聲叫出來。
穆雷勉強擠出禮節性的笑容。
就這樣吃著聊著,好不容易捱到了十點四十。父子倆把燒烤結了賬,超膳品居所在的老街走去。
「我的……天哪……」穆雷連退幾步,踉蹌著退出這間屋,然後靠在遠離的一棵大樹旁,狂吐起來。
劉所長抿著嘴思索了一分鐘,望著穆雷父子道:「你們說,當你們十一點到膳品居門口的時候,發現那裡的門沒有關?」
穆東城笑道:「人家都端給您吃了,您還說不可能?也許那裡的廚師不止那老先生一個呢?您又沒到他們廚房去看,怎麼知道有幾個廚師,幾個夥計?」
「怎麼了?你想起什麼了?」劉所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