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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種家將——帝國不老的傳說 第二節

第二章 種家將——帝國不老的傳說

第二節

在野利的帳營,野利兄弟高規格接待和尚,問種將軍那邊有什麼安排,俺們什麼時候率部投誠。
夫人,元昊賺了一個(沒藏氏),但大將沒了。
青澗城這顆釘子必須拔掉。
王嵩也不管,死也做個飽死鬼,等他酒足飯飽,他聽到元昊口中說出了兩個字——求和。
酋長大哥終於忍不住了,抱起美女就胡啃起來。
作為种放的子侄,種世衡以蔭職作為他政治生涯的起點,最初在帝國建設廳當一名副處級幹部(將作監主簿),後來到地方任涇陽縣縣長(知涇陽縣),政績很突出,很快升遷做了鳳州市副市長(鳳州通判)。
元昊嚴刑逼供,使盡党項十大酷刑,光信和尚均不受,打死咬口說沒密信,就是一根零樹枝、一幅烏龜圖。
作為野利的使者,李文貴在青澗城同樣遇到了高規格的接待,這次種世衡和李文貴約定了雙方起事的時間地點。
元昊得知種世衡修築青澗城后大驚,種世衡在西北戰場上插的這一刀很致命,西夏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得逞,於是多次派兵阻擊破壞修城,種世衡一邊和西夏人打仗一邊修城,在當年就將青澗城修築完畢。
趙禎親政后,朝中知道種世衡冤屈之士如龍圖閣直學士李紘、宋綬、狄棐紛紛為種世衡伸冤鳴不平,很快種世衡平反,隨後相繼出任監隨州酒,簽書同州、鄜州判官事等職。
儘管青澗城經營得非常好,但此時西北戰場宋軍卻屢戰屢敗,全面頹勢。面對張狂不可一世的党項人,北宋人需要一針強心劑。
很快王嵩就接到了這個不平常的任務。
種世衡聽說野利旺榮被砍頭的消息,帶著人到青澗城外燒黃紙哭拜祭奠野利旺榮,悼詞情真意切,哭訴上蒼無眼讓野利旺榮兄弟死得如此凄慘,我種世衡還沒與你功成名就把酒言歡你怎麼就走了!種世衡的哭聲自然又傳到了元昊的耳朵里,這一哭,把大牢里野利遇乞的頭也給哭掉了(當然,野利遇乞那漂亮的老婆應該也是他腦袋落地的重要原因)。
當然,王蒙正的好日子也沒過上幾天,我們都知道劉娥死後沒多久,他就因為亂搞父親身邊的婢女而被貶官流https://read.99csw.com放。
元昊大驚,立即把野利旺榮抓起來砍了頭,把野利遇乞打進了大牢。
北宋人沒有戰馬,更沒有戰將,范仲淹是文人,他知道筆不能當槍使,他能做的就是防守。
種世衡令人嚴刑拷打,酷刑用遍,王和尚說沒有的事我不會承認。
種世衡當涇陽縣長的時候,在當地辦過一件大快人心的案子。當地的一名叫王知謙的鄉鎮幹部(里胥)橫行鄉里作惡多端,種縣長上任接到諸多舉報后決定為鄉里除卻這一害,王知謙找人通了很多關係還是沒買通種縣長,知道這回遇到真神了,於是跑了。
等元昊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硬打肯定不行,一來青澗城固若金湯,糧食水源都不是問題(當初尋找水源,種世衡可是下了一份苦功,最終在城中幾十米深的地下找到了幾處水源),二來攻城戰不是党項人所長。
這時,種將軍卻又在最關鍵的時候回來了,看著兩個尷尬不堪的男女,種將軍笑了,說我正想把我表妹介紹給你,想不到你們兩個自動好上了,好了,我表妹就許配給你了。
青澗城和種世衡的存在讓元昊坐立不安,他知道要是北宋人持續這種戰略,陸陸續續地把城堡修築到自家門口的話,那党項人就沒法和北宋玩躲貓貓的遊戲——打游擊才是他們的強項。
這次扮演黃蓋的是元昊的手下大將野利旺榮、野利遇乞。
所以青澗城裡隨便出來個小屁孩,拿起弓箭都是神箭手,這後來讓西夏人吃盡了苦頭。
在元昊的授意下,野利兄弟派手下三個小弟賞乞、浪埋、媚娘來到青澗城找到種世衡,說元昊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冷落皇后不說,還把野利遇乞的媳婦給睡了,野利再不濟也是個男人,能容得下這口氣嗎?現在準備來投降大宋。
李文貴回來對元昊說,野利兄弟恐怕是真要反了,大王上他們的當了。
此時西北,山雨欲來風滿樓,北宋帝國聽到了西北野狼的嚎叫。
但是戰爭,有時並不一定發生在硝煙瀰漫的戰場。
野利兄弟是西夏國內最大的部落之一野利部落的首https://read.99csw.com領,掌管著西夏橫山地區的羌族勁軍,有西夏版耶律休哥之稱。同時,他們也是元昊的小舅子——元昊野利皇后的兄弟。
當初王嵩來投奔種世衡的時候,還是個和尚,叫光信,種世衡非常寵信他,每月好酒好肉供養著,什麼事都不做。過了小半年,有一天種世衡突然把王嵩給抓起來,說他背叛了種世衡,王嵩不知所以死不承認。
美人入席,向蘇酋長猛灌迷湯,頻送秋波,很快酋長生理心理都有了強烈反應,種世衡很適時地有事失陪離席,剩「表妹」和酋長大哥孤男寡女共處一帳。
種世衡即在這種背景下登上歷史舞台,他背負著為洛陽種家正名的使命。
近兩年,元昊兩口子感情不太好,而野利遇乞的老婆沒藏氏貌美妖艷,元昊每次看了都口水大淌,早晚得給野利遇乞戴綠帽子,這些北宋人好像也有所耳聞,這給元昊下苦肉計提供了可能性。
種副市長沒有屈服於王皇戚的淫|威,雙方頻頻發生衝突。
西北的戰場,党項人業已成精,游擊戰那是打得出神入化。
在和帝國宰相呂夷簡的政治鬥爭中失利的范仲淹被流放到潤州、越州等地沒多久,就接到了朝廷號召他保衛大西北的命令(舉薦他的竟是他的死敵呂夷簡,老呂此舉用意頗令人難以猜測,到底是出於不因公廢私的大義,還是抱著你能就讓你去西北和党項人玩的落井下石的心態已無從得知,但結果卻是註定的——成就了范夫子宋帝國三百年第一人、千古一相的聲名)。
砍掉手下兩個大將后,元昊拍拍腦門,說等等,當初我們是想做啥——哦,演苦肉計,計賺青澗城,完了,完了,上當了。
正在元昊沒了耐心的時候,審訊工作卻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光信招了,拿出了種世衡給野利兄弟的密信。
種世衡在西北戰場上呆的時間並不長,領兵不多,官職不高,可帝國的文人在評價西北戰事時,一致評定,西北戰場上,戰功最高的武將,狄青、種世衡也。
眼看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種世衡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一次挫折。在鳳州他得罪了曾經差點成為皇九九藏書帝老丈人的王蒙正,此時的王蒙正雖然沒當成國丈,但是憑藉和皇太后前老公劉美的親家關係,在鳳州這種巴掌大的地方儼然是土皇帝。
吃了啞巴虧的元昊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不解的動作,他下令放出關押在牢中的光信和尚王嵩,好酒好肉壓驚。
另一場戰爭在西北邊疆悄悄展開,對峙雙方的主角是元昊VS種世衡。
仨草包不知道他們真是烏鴉嘴,精心編造的故事不久后成了真實的謊言。
後來皇帝大赦天下,王知謙大搖大擺地回到涇陽縣,張狂地說皇帝都下特赦了你小小縣長還能怎麼著,沒想等待他的卻是種縣長的一百殺威杖——皇帝放過你,種縣太爺卻不放過你,不把你丫屁股打開花你不長記性。
信上種世衡熱情地向野利兄弟發出召喚,說來吧兄弟,北宋歡迎你們,夏州節度使的官給你們留著,月薪比帝國的宰相收入還高十倍。
种放為官期間,不僅自己的名聲大壞,搞得他的家族的名聲也大大受損,人們都說以前的種道士得官后,其子侄仗著叔父的權勢在當地欺行霸市、作惡多端,洛陽種家一時間臭名昭著。
種世衡的建議很快得到批准,並於康定元年(公元1040年)奉命修築青澗城。
蘇酋長感恩戴德,從此以後唯種命是從。
北宋帝國將最優秀的文臣(為什麼不是最優秀的武將,Sorry!帝國暫時沒有這個)夏竦、范仲淹、韓琦派往西北,以圖挽回頹勢,但效果甚微。
做賊心虛的元昊決定背著野利兄弟派出自己的使者李文貴。
英雄所見略同,當時任鄜州判官事的種世衡向他提交了修築青澗城的建議時,老范眼前一亮。
元昊覺得不對勁,莫非他們假戲真唱,莫非野利遇乞知道自己和他老婆沒藏氏有了一腿。
党項人的坐大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早幹什麼去了?
這好像正是元昊和野利兄弟所希望的結果,但光信的表演卻讓事情起了質的變化,如果真是按部就班,光信和尚又何苦唱這齣戲?
從此宋夏雙方進入了談判階段,經過反覆的討價還價,最後終於達成和約,北宋人再次獲得了以金錢換取和平的機會。
最後https://read.99csw.com,種世衡令人放下已經打得只剩半條命的王嵩,並脫下自己的衣袍給他披上,說真漢子也,我有一件天大的事,可以交給你去做了。
有人會問,種世衡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青澗城,種世衡不僅僅當成一座軍事要塞來經營,他一是開發屯田,二是招攬各種商賈把青澗城搞成了一個邊境商貿城,一時間很是熱鬧,從而財源滾滾,國家撥的軍費反而成了老種收入的小頭。有了錢有很多好處,除了能拿銀子當靶子使外,還能招攬各路豪傑為其效命(後來立下奇功的和尚王嵩就是老種招來的人才)。
當然,有時候種將軍也會玩點小腦筋。一次,一個叫蘇慕恩的羌族部落首領來訪,種世衡早聞這位大哥平生最大的毛病是好色,於是物色了一個美女,用美人計籠絡該同志。不過,種將軍的「禮」送得相當有水平,老種熱情款待該酋長,酒過三巡,種世衡拍拍掌,打扮得性感妖艷的美女走了進來,種世衡說這是我遠房的一個表妹,久仰蘇英雄大名,今日特來敬英雄兩杯酒。
種世衡兵不血刃,除掉了西夏兩員大將,取得了宋夏開戰以來最大的戰績,這也是北宋人為與西夏人和談取得的最大資本。
慶曆五年(公元1045年),種世衡奉命築細腰城,城成,世衡病逝。
當時西北軍里唱「軍中有一韓(琦),西賊聞之心膽寒;軍中有一范(仲俺),西賊聞之驚破膽」,這太往老范、老韓臉上貼金了,在公元1040年的西北,真正被驚破膽的是北宋人自己。
面對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種世衡照單全收,他收留了三人並任命三人為監商稅官,在青澗城招搖過市,威風八面。
與眾羌交好的回報是豐厚的。短短几年,范仲淹在環慶路一帶就招攬了近兩萬羌族雇傭軍為北宋所用,其中大部分是種將軍的功勞。
范仲淹到西北,很務實很低調,他到西北,和西夏人比防守,不比進攻。
另外,種世衡特別好交少數民族朋友(西夏党項人除外),和周邊的各少數民族稱兄道弟,喝酒吃肉,打成一片。一次去看望一個羌族部落首領,其時寒冬,大雪沒膝,部下勸他說雪下得這麼大,九*九*藏*書改天了,種世衡說不行,和人家約好了,一定要去。風雪訪羌友,讓對方相當感動。
正面戰場顯然已經無法完成這樣的使命。
元昊在野利部落設有耳目,第一時間知道了北宋那邊派人,於是派人向野利兄弟要密信,密信沒有,野利兄弟只好把光信和尚交給了元昊。
硬的不行來軟的,武力不行用智取,元昊如是想。
很多年後,《水滸》中的王婆活學活用,用來成全了《水滸》中的第一「狗男女」潘金蓮與西門慶。
《三國志》元昊看過一些,他想到了周公瑾對付曹孟德的那招——苦肉計。
光信和尚不語,只是交給了野利兄弟一根棗樹枝、一幅烏龜圖。
在青澗城,種世衡訓練出了一支鐵軍,準確地說是青澗城全民皆兵。種將軍的訓練方法實在是太獨特了,青澗城的訓練營對青澗城全民開放,如果你在青澗城剛好沒錢花了,那麼告訴你一個掙錢的方法,去青澗城訓練營的射箭場,那裡沒有靶子,只有吊起的白花花的銀子,誰能射中它,它就是誰的。
佔據河西之地的党項人李元昊羽翼已豐,終於向北宋帝國露出他的狼牙。從寶元元年(公元1038年)開始,西夏人發飆,在其後幾年相繼在三川口、好水川、麟府豐、定川寨給了北宋人四耳光。不但讓北宋人很痛,更重要的是很沒面子。
築城固邊!和党項人打持久戰,在防守中尋找反擊的機會,在防守中訓練出一流的邊將。
很快,種世衡就派出了一個特殊的回使——手下的大將,曾經做過和尚的王嵩。
在鳳州王蒙正與種世衡交惡,王知謙找到了靠山王蒙正,在王蒙正的指使下,王知謙進京告種世衡的惡狀。王蒙正朝中有劉娥撐腰,年輕又沒有什麼背景(种放此時已死)的種世衡當然敵不過,於是被下課罷官併流放竇州、汝州等地。
這下野利兄弟沒招了,不知道種世衡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野利兄弟沒啥文化,給搞蒙了,問光信,光信說種將軍就讓我帶這個來,其他一概不知。
老種的眼光太毒辣了,此地離延州(今陝西延安)東北二百里,右可固守延州,左可護河東、河西糧道,同時可作為進圖銀、夏州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