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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服務二代

第一章 服務二代

「好的,請大家稍等,我馬上安排。」鄭逸群回答。
鄭逸群趕緊解釋,說自己是怕她等急了,才沒來得及吹吹頭髮才來的。
「有事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到他跟林藝夫約好的那棟別墅接上他,一起開車出了會所。
孫琳琳說:「這個陳光定,想撒錢就撒唄,用得著這麼高調嗎?他不是喜歡捐款嗎?直接捐了不就行啦?幹嗎還要搞這個晚會?一個晚會要花兩三百萬,光是給那些官員的紀念品就要花上一部高級轎車錢,真是腦子進水了。」
鄭逸群這才明白原來這幾個人都是公務員,而且級別還不低。也難怪,跟劉岳平在一起的朋友主要的還不就是公務員嗎?
「原則上是不可以的。」鄭逸群回答。
他剛回到劉岳平就餐的包房外面,服務員迎上來:「鄭經理,劉公子叫你。」
「光這些就夠了嗎?」尹詩雙問,她將身體直起,目光灼灼地看著鄭逸群。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懶得理那些古惑仔。」宣萱極不情願的樣子。
「有什麼話您儘管問」,林曉偉很和善地回答。
鄭逸群把存車卡遞給劉岳平,他擺擺手:「放在你那裡吧,有時候也許那個朋友還要開,放你這裏方便。」把一個這麼貴重的車就這麼隨意地放在自己這裏?這是一種信任,這對於鄭逸群這種人來說,輕易是不會信任別人的,能這樣,已經很不容易。這樣一個舉動,頓時叫鄭逸群感到了責任。
鄭逸群皺皺眉頭說:「這麼嚴重的案子直接送派出所吧,順便把錄像給派出所帶去。」這個女賊的一舉一動一定被拍攝下來了,俱樂部里的攝像頭應該是沒有死角的。
尹詩雙一見到他就說:「你去趟寶山區,九方建工在那裡有個項目,他們的董事長林曉偉正在那裡監督新廠房的建造,你帶給他配備的私人醫生林藝夫去給他採集一下指紋。」
「家裡出了點事。」黃烈強淡淡地回答,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正說著,那個穿Patti uomo的年輕人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聽完他似乎很震驚,說:「這怎麼可能?」
約翰王向前走一步,低聲說:「告訴你個秘密,聽說這回徐市長進去是因為一個女人。」
保安主任有點為難:「鄭經理,這有點不符合制度。」
他平時的生活習慣也很好,除了開一部寶馬X6算是有點像富二代,平時還真的沒什麼太過分的。跟那些招搖的富二代比起來,他更像是一個創業的白領。雖然也是富二代,但是賺錢對於他來說也很重要。李前林的朋友們都是金融、證券、房地產等行業的,知道的內幕信息也比較多。他就和另外幾個富二代一起用手頭的資源賺錢,比如藥品、煤礦等,有時候資源利用得好,月賺數十萬。每天下午他們就會聚在一起關注股市,股市收盤后,就來到俱樂部開始吃喝玩樂。
收了線,宣萱上下審視著鄭逸群,問:「你跟這個盧順娟什麼關係啊?」
李前林趕緊叫服務員將電視轉播的聲音關掉,阿文對大家說:「中紀委人員一直在暗中監視徐中方的舉動,一直在進行外圍調查工作,但將其帶走調查則是臨時決定,原因之一是辦案人員得知徐中方將會在下月出訪歐洲。他們擔心夜長夢多走漏消息,以致出現早前有外訪的江蘇及浙江官員一去不返的情況,因此決定提前行動,剛才赴徐家將其帶走。」
鄭逸群在來到地下車庫,發現那是一部嶄新的布加迪威龍,他心裏頓時明白了。劉岳平這樣的官二代,開這樣的車子確實有點招搖。這車說是別人借的,可是,劉岳平明白這是永借不還的。
「那就好,剛才尹總還來問過,她也是蠻擔心的。」孫琳琳道。
「是嗎?我以為你知道。」約翰王失望地走了。
「幾位還需要點什麼?我送點菜吧。」鄭逸群低調而不失尊重地問。
鄭逸群每天的生活習慣是十點鐘起床,梳洗一番去辦公室開例會。因為一般的情況下,客戶部的業務從十一點才能開始。
「哦?在鄭經理這樣見多識廣的人的眼裡的傳奇人物那一定是不簡單。」林藝夫忽然有了興趣,哈欠似乎也消失了。
鄭逸群並不是很熟悉徐中方,他在任的時候只來過俱樂部幾次,大多是應台灣的冷鴻海或者是香港的郭正余的邀請,他也只是遠遠地服務著,只是感覺徐中方是一個說話風趣的人,沒覺得會是個犯了嚴重錯誤的人。
倒是洪太熱情地說:「能吃好啊,身體好。」
鄭逸群也頗有感慨,回答:「知道我最佩服林曉偉哪一點嗎?他既有那些開著名車流連於高級會所和名牌店裡一擲千金的朋友,也有這些在鋼筋水泥中大聲說笑大碗喝酒的夥計們,對於別人來說,自己屬於哪個階層就是哪個階層,也許永遠都沒有見面的機會,但林曉偉卻可以淡然自如地行走其間。」
「我不明白尹總的意思。」鄭逸群回答,他真的有點沒有抓住尹詩雙的思路。
尹詩雙把身體向後一仰,將手指放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著,並且有點慵懶地問:「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覺得我們對年輕人的服務到位嗎?」
宣萱不溫不火地答應了一聲,挨個問了一下,然後離開了。
洪如鷹嘆口氣:「好什麼好,你沒看今天那架勢嗎?好像是我不娶許賽雁,兩家都會把我當成公敵一樣。」
那個穿Patti uomo的年輕人頗有些不服氣地道:「他就是走狗屎運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爭了,我是善於鑽營的壞蛋,不過,你等下見到他們別這樣,讓人家覺得咱們服務不好。」鄭逸群有些擔心地說。
顧雲飛面帶難色:「那就不好辦了,原來我是找了升達地產的歐董的,可是,現在他出國了,現在只有之洋股份的楚總可以。」
也難怪,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演技不好,怎麼從一張床跳到另一張床上?可是,鄭逸群有點不明白,跟馬公子混過的女人怎麼會看上李前林這樣的小孩子?
劉岳平點點頭:「我知道許榮傑,他是市政協常委嘛。」
鄭逸群很想了解這些持副卡的年輕人們的愛好,因為,他們就是典型的富二代。可是,生在豪門的富二代們,擁有了天下幾乎所有可以用錢買到的東西,包括感情,從小在風浪里浸淫的他們還真讓你摸不准他們有著什麼樣的喜好。有人喜歡網游,有人喜歡飆車,有人喜歡運動,有人喜歡航海,有人喜歡飛行,還有人喜歡泡女明星、騎馬、打高爾夫……總之,千奇百怪。
鄭逸群一直搞不懂,宣萱為什麼老跟自己過不去,老頂撞自己,難道跟自己有仇?
劉岳平自然不是個蠢人,他很知道在這種環境下,怎麼表達,既不傷人,也能給自己和父親做好充分的防備。
據說有一次他們玩到最後剩下一女三男,女的就是盧順娟,大家正有些猶豫,是不是叫兩個小姐過來,誰知道,盧順娟豪放地一揮手,將三個男孩子都叫進了房間。
宣萱這個性格很好,從來沒看見她有不快樂的時候。正因為她這個性格,所以,很多富二代都很喜歡她,每天都有人往辦公室送鮮花。下午鄭逸群還在她的辦公桌上看到兩束花呢。不過這個宣萱一如既往地打著自己的這份工,還真沒看到她跟哪個富二代約會過。
鄭逸群正坐在壁球館的休息區喝著服務員送上來的茶,忽然看到服務台那裡有人正在換鞋,他覺得很眼熟,就向那人點點頭,那人也向他揮揮手,他腦子裡的CPU快速運轉了一陣,終於想起這不是天星百貨連鎖董事長顧拉格的兒子顧雲飛嗎?
鵬城東海岸的那個私人會所,因為會員都是國內外的頂級富豪,一直在鵬城的政商圈子戴著神秘的面紗。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一個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去處。俱樂部會員部經理鄭逸群剛剛陪著客人出海,在俱樂部的私人碼頭下船,忽然接到俱樂部總經理尹詩雙的電話,叫他馬上到總經理辦公室一下。總經理辦公室在那棟吃西餐的別墅的後面,也是一棟挖山挖出來的別墅,不過這裏位置並不是很好,據說這還是前任總經理古夢柏選定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把最好的景觀留給會員。
鄭逸群回答:「是的,我們這裡有恆溫車庫,每周都有人對在這裏停放的車子進行保養。」
他打了電話給宣萱,知道冷鴻海剛好回了台灣,一號別墅正好沒有預訂,於是,鄭逸群就打電話告訴他肯定在一號別墅舉行派對。
鄭逸群顯得很無辜:「美女,你別冤枉我,我可是典型的楊白勞啊。」
鄭逸群有點不大相信,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能吧?中紀委能為這麼點小事抓人,中國的事情啊,經濟不會是很大的問題,站錯隊倒是有可能。」
鄭逸群道:「他回國以後,一直發現一些築路機械主要都是外國產品,於是,他說服林溪嶴拿錢出來收購了內地的一個瀕臨破產的工程機械廠。對了說到收購這個廠,也是一個傳奇,當時要收購這個廠時,有幾家公司跟林曉偉競爭,這時,他想了一招,向當地文化產業捐款兩千萬,取得了跟省長見面的機會。他藉此機會,對省長講了他的宏偉大業,結果,省長很為這個有抱負的年輕人感動,親自出面協調,使得他順利收購了那個廠。」
「呃,呃,」看起來張紹傑有些猶豫。
宣萱嘟囔著:「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反正又不是你搞,就知道瞎承諾。」鄭逸群注意到,她辦公桌下面的垃圾桶里丟了兩束鮮花。
「尹總不讓我們去,說那個酒會是小規模的,來的都是大人物,要低調。」宣萱又端起餐盒,但卻不吃。
鄭逸群點點頭:「嗯,一直在做,聽說現在不是主業,不過,發展得也很好。」
「不嘛,楊維揚他們今晚要去俱樂部大戰一晚,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盧順娟不依不饒。
劉岳平猶豫了一下,說:「改日吧。」
鄭逸群馬上千恩萬謝起來,對宣萱說:「美女,你還是回去睡覺吧。」
於是,他笑著:「庄公子,以後有什麼吩咐的就說一聲,來,我敬你一杯。」
鄭逸群並不過去,這個時候過去打招呼是劉岳平不喜歡的,作為這樣的會所的高級管理人員,鄭逸群很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候出現。
鄭逸群問:「李公子,要不要我送點酒?」
「頭兒,那幾個派對串子有沒有給你惹麻煩?」孫琳琳問。
鄭逸群心裏也是不大好意思,宣萱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又要給人家加任務,她有意見是正常的。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工作啊。他忽然靈機一動,對宣萱說:「你不會找網游公司?」
鄭逸群想想,說:「正好台灣冷董在,回頭我去跟他說說,他很欣賞自己創業的年輕人的。」
不過,他還是要去先到劉一晨那裡看一下,劉一晨今天在西餐的二號廳搞紅酒品鑒會,派對串子不少,得去看看。雖然他對此已經有了交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保安主任搖搖頭:「對那女人說,還不謝謝鄭經理?」
鄭逸群發現在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就正色道:「我這個月已經沒有休息了。」
在俱樂部里發生類似事件,一定是雙方都有責任,所以,你一定要有防範意識,更要自重。而相對來說,服務人員總是處於弱者的地位,如果自甘墮落自不必言,自己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服務人員一定要明白作為上帝的客人,在這方面,對員工並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利,所以,切記不能一味委曲求全,要不卑不亢,必要時更要裝傻。
鄭逸群問顧雲飛:「那事成了?」
走向板房,因為天氣熱,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林藝夫感慨著:「我真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富二代能吃這樣的苦。」
「頭兒,聽說你今天來了個英雄救美?」宣萱頭也不抬地問,似乎注意力完全都在手裡的餐盒上。
不過,他想想就明白了,她跟李前林那也就是騎馬找馬,一旦找到了合適的凱子,她會毫不猶豫地跟李前林拜拜。李前林儘管是富二代,也有點小錢,但是,距離心語的標準,還是有很大的距離的。
少頃,他安排妥當,叫過來電瓶車,請大家去休息,路過大廳時,劉岳平一眼就看到了許賽雁,他的腳步不自覺地頓了一下,問:「鄭經理,那二位是?」
有人說他是躺在老子懷裡睡大覺,但是他卻有一番自己的道理,有一次他跟鄭逸群說:「我做我爸的生意不假,可是,我是經過了正式的招標才拿到的合同。我的優勢只是因為,我最了解我爸爸的思路以及產品特性。」
鄭逸群趕緊也鞠躬還禮,然後走到一邊給Andrea小姐打電話。
對了,洪太請許賽雁幹什麼?相親?給洪如鷹相親?鄭逸群並不看好許賽雁和洪如鷹,因為在那群富二代里,許賽雁是以大姐姐形象出現的,而洪如鷹又是以乖乖男身份示人的,這樣的人能進一家門?
宣萱笑了一下:「我和琳琳房間的洗髮液沒有了,借你的用用。」
李前林壞笑著說:「還行,夠今晚的開銷了,要是等一下切爾西贏了,他們就有人要裸奔啦。」
「你放心吧,工作我還是認真的,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不然的話,咱也不能天天收到那麼多鮮花,你倒是態度好,可是,卻沒看見哪個富家女給你送鮮花!」宣萱揶揄著他。
鄭逸群對幾個孩子說:「大家今晚既然出來高興,就喝好,這張單我買了。」有機會跟這些孩子拉近距離,鄭逸群不失時機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點完菜,鄭逸群正要走,許賽雁忽然叫住了他:「鄭經理,我想問一個事,你認識一個叫洪如鷹的男孩子嗎?」
「她在嗎?」鄭逸群向尹詩雙的辦公室努努嘴。
把大家的工作安排一下,他要趕到東南亞餐廳去,今天劉岳平劉公子要在那裡請人吃飯,他要好好地安排一下。劉岳平不是俱樂部的會員,但是,他卻有著一般會員沒有的權力,因為每次他來這裏都是某一個會員在請他,說是請,會員本身並不出現,但是,一切開銷卻要由那個會員出。比如說這兩次他來,都是由冷鴻海安排,而且冷鴻海交代只要是劉岳平需要的服務,一切照辦。鄭逸群心裏有些好笑,冷鴻海給他生產線上的工人增加一百塊錢的工資都捨不得,給劉岳平花錢那確實眼睛都不眨一下。
鄭逸群看看宣萱:「這樣,你記一下他們都要什麼裝備,明天晚上他們來之前搞定。」
「林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恰當否?」林藝夫邊收拾他的器械邊問。
宣萱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快活地回答:「好啊。」
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有性騷擾。不論是職場還是生意場,男人和女人坐一起,難免有色。但是騷擾?誰騷擾誰,還不一定呢。至於說在服務行業,男性被女性騷擾那也是太平常了。
「哎,你們說徐中方被帶走會不會跟前些日子王光玉被帶走有關係啊?」阿九忽然問。
很多時候,分享自己的快樂是沒有問題的,但最好不要帶有耀武揚威的炫耀或者告訴其他人我高你一等、我過得比你更有品質。
「那就太謝謝了。」顧雲飛向他鞠躬,這讓鄭逸群很是不安,他趕緊還禮,然後說:「這樣,我打個電話給冷董的秘書Andrea小姐,我把你的情況跟她說說,在通過她看看冷董的意思,你看怎麼樣?」
他滿頭大汗地回到辦公室,正好看見宣萱正和一個叫孫琳琳的女孩子吃宵夜,又是個姓孫的,他不由自主地搖搖頭。
劉岳平的聲音依然是沒有太大的起伏:「這個要看組織的安排。」
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就是一個女人要強|奸男人,而這個男人還不能公開反抗。
那天他打電話回國對顧拉格說:「爸爸,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知道憑你今天擁有的資本,我一輩子會衣食無憂,但至少在精神上不會是富足的,所以,我要改變。」
尹詩雙又說:「晚上還有個事情你要過去關照一下,那個劉一晨要組織場品酒會,請了不少人,我看了一下名單,裏面有不少派對串子,你安排人關注一下那幾個手腳不老實的,別讓他們順走什麼。」
「對了,楊維揚那幾個孩子來了嗎?」鄭逸群一本正經地問。
「真是不得了,那麼,築路那部分他還搞嗎?」林藝夫問,饒是林藝夫見多識廣,聽到這樣的傳奇也是有點動容。
「是嗎?」鄭逸群問,他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這味道之濃,差點讓他昏迷。他對花粉過敏,剛才江小魚已經讓他打了個噴嚏了,這回他還是感到鼻子痒痒的,但是,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失態。
「對了,她現在走了嗎?」劉岳平又問。
「怎麼啦?阿文?」李前林問,大家也都望著他。
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如此大胆,似乎一天不睡上個把男人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
鄭逸群嗯了一聲,大姐知道他的老規矩,一個饅頭,一碗粥,一碟小鹹菜。偶爾才吃麵包加牛奶。
顧雲飛連聲感謝,鞠了一躬走了。
鄭逸群可不想惹麻煩,趕緊躲開,指了指宣萱:「你找她去。」然後趕緊出了門。
因為辦公室離十六號別墅還有一段距離,樓下也正好沒有會所里作為交通工具的電瓶車,於是鄭逸群笑著對宣萱說:「要不,咱么倆鍛煉一下,11號的幹活?」
尹詩雙輕咳一聲,看出她的喉嚨很不舒服,她說:「我們別猜測這件事,不過,他們公司的日常活動你要盯緊,別讓人家說人不在國內,我們服務品質下降。」
「討厭!」宣萱打開電腦,把背對著他,不再理他。鄭逸群有點尷尬,一時手足無措。
有人遞過來一個錢包,裏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卡以及大量的現金。
宣萱卡巴著眼睛,說:「我連個經理都沒混上,我禽獸不如唄。」
「會員家屬也不行。」鄭逸群又往九_九_藏_書後退。
車到了寶山,九方科技的工地,只見林曉偉頭戴安全帽,手套上油乎乎地正跟幾個人說什麼,見鄭逸群跟林藝夫到來,他指指那邊的一排板房,示意他們去那邊坐。
鄭逸群笑了:「你以為富二代都是沒事兒飆車的小孩子?」
「阿丹,你別胡鬧。你不聽話,老大不會給咱們搞裝備啦。」那個偽娘頭髮的男孩子趕緊制止他。
鄭逸群走進包房,劉岳平招呼道:「鄭經理,你安排一下,叫大家先休息一下,然後去打打壁球。」
終於有一天,當他在自己的生日派對上看到跟他一樣的一群富二代又喝酒又玩大麻的時候,突然間醒了。
「那好,會員的家屬,也就是持副卡的那些人,是不是也要享受在其他的地方不能享受的服務呢?」尹詩雙不動聲色地問,鄭逸群注意到,她顯得很嚴肅。尹詩雙很少以這種態度跟他說話,看來這個問題有些非同一般。
「你們難道不能跟你們父親反映一下自己的想法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回到辦公室,拿上今天必要的協議,包括簽單協議、相互義務協議、委託協議等等,同時,他還到孫琳琳那裡拿了一張臨時卡,在林曉偉正是簽署這些協議之前,他是沒有正式VIP會員卡的,一切要等所有的資料輸入公司的電腦核實無誤,並經過遴選委員的認可,正式卡片才會發到林曉偉的手上。
鄭逸群有些奇怪,儘管俱樂部規定員工不能跟客人發生感情糾葛,但是,利用業餘時間跟富二代們接觸的女職員也不少,甚至嫁給富二代的也有,於是他問:「為什麼?」
第二天,叫苦連天的不是盧順娟,而是三個男孩子,盧順娟卻是很得意。
鄭逸群想了想回答:「應該沒有吧?昨天下了船,我就回辦公室了,你不是找我談事情嗎?」
「我跟你說,據說是一個通過優才計劃去香港的女明星。」約翰王壓低聲音,顯得更加神秘。
林藝夫在車上不斷地打呵欠,鄭逸群問:「怎麼沒睡好啊?」
鄭逸群開始叫服務員上菜,他親自在一邊服務,每上一道菜都介紹一番,因為鄭逸群業務熟練,學識又高,所以,每介紹一道菜都加上簡單的典故或者形容詩句,讓劉岳平的那些客人感到頗有些驚奇。
「漂亮嗎?」孫琳琳饒有興趣地問。
劉一晨的所謂品鑒會,說白了就是推廣會,是為了賣酒。這些男男女女的湊到一起,其實目的都差不多——找錢。當然,找錢的方式很多,賣酒啊,賣身啊,反正都是賣,在這種光怪陸離的場合,一塊普通的磚頭也能賣個大價錢吧?
鄭逸群看了一眼尹詩雙,不溫不火地說:「洪太,請你千萬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責任推給我們,你兒子是成人,他跟誰談戀愛我們俱樂部無權干涉,我們能做到的,只是讓他能在俱樂部玩得開心,僅此而已。」
鄭逸群說:「請稍等,我查一下有沒有預訂。」
楊維揚想了半天,才說:「我想,我們是在追求一種幻覺,世界在自己掌控中的幻覺。你知道嗎?將跑車開到極速時那種滿足的幻覺!滿足感是平時體會不到的,在極速的情況下,只有自己存在,沒有別人存在。」
鄭逸群開始帶著宣萱跟周圍幾個沒打牌的男生喝酒,這些男生鄭逸群有的眼熟,有的陌生,不過都很有禮貌,穿的也都是清一色的歐洲品牌。
鄭逸群受這樣的委屈多了,不在乎多一次,於是大度地說:「算了,這也不關你事。怎麼樣?你還好吧?」
「多謝兄弟表揚,怎麼?有合適人選嗎?」劉一晨似乎有些期待。
楊維揚眼珠一轉,問:「你想給我幫助?那麼,你能給我弄套魔獸的頂級裝備嗎?」
十一號別墅的一個大包房,一群年輕人正在喝著酒看著切爾西對曼城,見鄭逸群和宣萱進來,一個身穿Zara T恤的年輕人和善地向他招了招手並未起身,而是忙著跟幾個男孩子打牌。這個年輕人就是李前林,他旁邊坐著個漂亮女孩子,鄭逸群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鄭逸群拿紙巾擦著汗,剛才跑出一身汗,被空調一吹感到臉上痒痒的:「你們要是醜八怪,那中國至少有五億女人是丑九怪,跟醜八怪還差一個檔次。」
顧雲飛笑了:「我來找你正是這事,我父親做推薦人可不可以?」
鄭逸群心裏就想,那開邁凱倫的是不是應該把你也看作下等人呢?
鄭逸群道:「你來我辦公室吧。」
「好的,你放心,我保證給你操辦好。」鄭逸群回答。
「他這個人帥嗎?」鍾方如問。
安排好了劉岳平們的晚飯,聽著他們看起來像聊一件與他們無關的事一樣聊著徐中方的被雙規,鄭逸群忽然感覺到權力鬥爭的可怕。
「我們這裏也有電子遊戲廳、的士高大廳啊。我們還曾經組織他們去賽車場賽車,去西藏登山,甚至去澳洲潛水。」鄭逸群回答。
劉芳人雖然不漂亮,但是,聲音柔柔的,一聽就很有教養,這樣叫鄭逸群感到很是舒坦。他跟俱樂部里女富二代有過接觸,像許賽雁那樣的就算是很有修養了,但是跟劉芳比起來,還是感到缺點什麼。
劉岳平看看表:「那就四點吧,活動一下,然後吃晚飯。」
「嗯,這個建議不錯,對了,酒的事你就看著辦吧,一個原則,又好看又實在。」張紹傑道。
鄭逸群嘆口氣道:「你們的消息還蠻靈通的嘛!什麼英雄救美?我看那女孩子不像是撒謊,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放了她,就算是挽救她吧。」
宣萱嗚嗚地抱怨道:「你還叫不叫人活啦?」
鄭逸群笑了一下,他其實心裏明白,洪太絕對不會跟劉一晨聯姻的,主要原因是洪太覺得他的資格不夠。他之所以這樣說,表示自己重視劉一晨的建議。於是鄭逸群說:「這個不行,那我就慢慢幫你物色吧。」
正想著,劉一晨的女兒一襲藍色的晚禮服走了過來:「你好,鄭哥哥。我叫劉芳。」
楊維揚的爸爸楊竹思曾經很憂鬱地對鄭逸群說:「小鄭啊,你說,我這孩子怎麼啦?三天不惹禍,第四天肯定惹個大禍。」
鄭逸群不卑不亢地回答:「洪太,請你聽我解釋,他帶哪個女孩子來俱樂部,我們都要以最好的服務來讓他滿意,這是我們的職責。至於說他跟這個女孩子是什麼關係,這不在我們的關心範圍。」
其實,心語就是心虛,這事你沒必要解釋。看起來她還是不想把李前林這塊墊腳石踢掉。
他走進尹詩雙的辦公室,尹詩雙的臉色有點不好,他知道,俱樂部的大股東冷鴻海最近因為工廠里出現的員工頻頻死亡事件,在俱樂部里做了很多場公關活動,包括請市裡的人、省里的人,甚至京城的人,這使得尹詩雙一直處於很緊張的狀態,她的臉色自然不能太好。
心語?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鄭逸群的大腦馬上又開始運算起來。對了,這不是做銀行的馬公子捧過的那個小妞嗎?她怎麼跟李前林混一起了?這小妞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李前林能斗得過她嗎?別的不說,這個心語跟馬公子混那麼長時間,手裡的股票都說不上玩了多少?現在還在李前林的面前裝幼稚,真是演技不錯。
鄭逸群看看宣萱認真的樣子就故意逗她:「你一個本科生你開導人家博士生?再說,人家年紀也比你大不少,看那樣子,也有三十齣頭兒了吧?」
鄭逸群說:「很熟,他爸爸李玉書是俱樂部最早的一批會員,跟我的私交也很好,我還去他家在松山湖那裡的一棟別墅玩過呢。」
「還行,跟你倆差不多。」鄭逸群戲謔道。
中國人好面子,請客的要面子,被請的也同樣需要面子。
許賽雁也認識他,微笑著打著招呼:「鄭經理,這麼巧?」
電話響了,是冷鴻海的秘書Andrea小姐,她告訴鄭逸群,冷鴻海跟顧雲飛談得很開心,已經答應那件事了。鄭逸群很真誠地表示感謝,Andrea小姐只是說,不必客氣。
不過,她解放了,俱樂部的服務員們就該緊張了,盧順娟的挑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她來到俱樂部,喝茶要她自己專門帶來的,茶具要專用的,就連泡湯穿的拖鞋都得專用。萬一那個服務員弄錯了,那就是一頓數落。
「對不起嘍,萬聖節嘛,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嘛,別那麼小氣好不好?」盧順娟撅起嘴,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好了,你們幾個慢慢玩,回頭走的時候叫徐經理派車送你們回去。」見好就收,鄭逸群站起身來。
「鄭哥哥,我也要。」盧順娟立刻嗲起來。
鄭逸群卻一直懷疑這個江小魚是個文物販子,他父親要真是共產黨打入軍統的高級特工的話,生活肯定會很低調,不會有那麼多奢侈品。
某種低調其實是一種威嚴,是一種特殊身份的體現。
鄭逸群對盧順娟不大喜歡,最不喜歡的就是她太虛榮,老是喜歡一些國外的東西,喜歡看國外的書,喜歡聽國外的音樂,更裝逼的是喜歡打馬球。那玩意兒本來是男生玩的,她非要跟著玩,上次有幾個人要去英國玩,她也非要跟著去,結果,在飛機上認識了個在北京讀書的法國男孩,立刻就要死要活地愛上了,那架勢就差要在飛機上做|愛了。結果,人家教他打馬球,她教那個法國人打波。
「你這就有點武斷了。」鄭逸群說,他緊走兩步,跟上宣萱,接著說,「大家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富二代有本事別靠父母啊,自己干出點名堂給大家看看。但是,我覺得,靠父母究竟有何不可?按照這樣的邏輯,那些窮帥哥為何不毀掉自己的帥臉蛋?因為他們的臉蛋也是父母給的嘛;那些窮二代高材生為何不拿磚頭敲壞自己的腦袋?因為他們的智商也是父母給的嘛。既然你們可以從父母那裡繼承相貌和智商,富二代為何就不可以從父母那裡繼承財富?」
她又說:「我坐飛機從來都坐頭等艙的,你們都是窮人。」
「是啊,外人只看到了富二代們的風光,沒看到他們的壓力。」鄭逸群頗有感觸地說。
「他是避風頭?」鄭逸群問。
他走到員工食堂,一個熟悉的大姐看著他笑著問:「你們客戶部的人怎麼老這麼晚?每次都是要到我們收工的時候才來,你們是不是總喜歡吃冷飯啊?」
鄭逸群回到辦公室,叫會員部的同事幫著吹了一下頭髮,就開始在電腦前開始查閱今天持副卡來俱樂部的年輕人,今天來的年輕人不算少,但是,他熟悉的並不多,因為作為會員部經理,他最主要的工作還是跟持主卡的股東會員和非股東會員本人聯繫和溝通。
洪如鷹嘆口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回答:「可是,這些似乎跟我們都沒什麼關係,我媽和她媽那是願意,我們又能怎樣?」
其實,劉岳平要是低點姿態,鄭逸群也許會告訴他,許賽雁現在SPA館做美容,晚上要參加洪太的宴請,這是他剛才在辦公室偶爾查到的。因為尹詩雙要晚上自己去見見洪太,所以才不經意地看到了洪太宴請的名單。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大廳,迎面正遇到打招呼的顧雲飛,他能來這裏鄭逸群既意外也不意外,因為他家不僅有百貨公司,同樣也有超市。劉一晨自己也擁有一些專賣店,跟顧家有聯繫是正常的。只是,顧雲飛並不過問家裡的事,來這裏也許只是禮貌吧。
鄭逸群看那女人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戲,就對保安主任說:「你陪她把錢包悄悄送回去,然後讓她寫個檢討,這事先這麼算了。」
楊竹思嘆口氣,問:「你說,我給他空間,他會慢慢改變嗎?」
不久,宣萱帶著一臉倦意來到辦公室,他趕緊泡了一杯朋友從義大利帶回來的咖啡給她送過去。
他頭也不回,沒命地跑著。
討厭?是說自己還是說盧順娟?
宣萱沖他擠了一下眼睛,做了個鬼臉,說:「放心,這事我會替你保密的。」
其實,鄭逸群一聽到約翰王說到這個女人,他腦子裡馬上想起一個人,就是那個中國小姐涵涵,當年她就是通過優才計劃去的香港。怎麼跟徐中方有關?以前倒是看見她跟升達地產的歐升達常在一起。他們之間會有關係?鄭逸群有點疑惑。
洪如鷹頗有些寥落地道:「我們這樣的家庭,我們的意見重要嗎?在我這樣的家庭中,婚姻已經不是你情我願的兩情相悅,而是兩個家庭是否門當戶對,甚至是企業聯姻。我媽媽不斷地告誡我,將來和你結婚的女孩,一定要是爸爸媽媽都把過關了的才能結!其實,我自己很明白,自己未來的婚姻一定出不了他們劃定的這個圈。」
林藝夫笑起來:「我看央行是他家的。」
鄭逸群很想罵她一頓,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俱樂部的紀律根本不允許。於是,他只好皺皺眉頭:「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貪玩?」
李前林指著黃烈強的說:「他剛從國外回來,你送打PRIZE OLD ALE來吧,他只喝那個。」
宣萱嘆口氣:「鄭經理,你有所不知,那個黃烈強他爸爸黃瑞德因為生意的事得了中風,家裡的企業沒有人管,他爸爸這才叫他中斷學業回來的。他很苦惱,所以,我開導開導他。」
這個張紹傑鄭逸群太熟悉了,他整天開著蘭博基尼的跑車,東遊西逛,穿著永遠是最時尚的。看到康美電器董事局主席王光玉的手機好,他特地買了一個比王光玉更好的。看到王光玉的名片引人注目,他居然去瑞士印製了一些鍍著純白金的名片,據說一張名片都要兩百多美金。
他大吃一驚,趕緊過去跟黃烈強打招呼,問:「黃董還好吧?」
女孩子又叫了他一聲,鄭逸群轉回頭,他發現,那女孩子胸口在劇烈的起伏,似乎有什麼話說。
尹詩雙慢慢地喝著湯:「不過,昨晚徐中方被帶走的消息似乎對冷董打擊很大,他喝了不少酒。」
「我有個想法,你先把會員部的事情放一放,叫副經理徐新陽暫時負責,你現在專門調查了解一下那些年輕人的想法,看看怎麼改進我們的服務。」尹詩雙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
「需要我查查嗎?」鄭逸群反問。
尹詩雙狡黠地一笑:「只要是不用我埋單,我肯定到場。」
「對了,聽宣萱說你昨晚跟些年輕人接觸了,感覺怎麼樣?」尹詩雙問,似乎是有點漫不經心。
他正打算回宿舍也稍微休息一下,忽然,他的電話響了,上面顯示的名字叫盧順娟。是互聯網新貴盧宇的千金,這個盧順娟前一階段因為在網上炫富被盧宇禁足在家,難道今天盧宇讓她出門啦?
鄭逸群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滿足這些富二代對新鮮事物的好奇,以及發泄他們身體里似乎是永遠也用不完的精力。這是尹詩雙給他的任務,儘管她沒有說這個任務的真正目的,但是鄭逸群明白,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服務問題,肯定是跟俱樂部的經營有關係。
鄭逸群問:「你還有事嗎?」
「這將會是一場血雨腥風啊,徐中方牽扯的官員也絕不止個位數。因此,一些他心腹官員很可能成為調查的對象,大家都回去跟老爺子們打個招呼,最近跟官員們打交道,千萬要小心,尤其是跟徐中方走得比較近的那些人。」李前林表情凝重地說道。
鄭逸群走過去,尹詩雙低聲道:「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宣萱哼了一聲,開始打電話。她就是這樣一個心口不一的女孩子,表面上雖然總是嗆著你來,但是,完成任務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
鄭逸群回答:「你不妨試試。」
宣萱馬上說:「唉,算了,回去不等睡著你還得叫我。咱們的俱樂部啊,就是把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牲口使。」
「聽說台灣的工會和經濟部門對他壓力很大?」鄭逸群問。
鄭逸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到了桌子上宣萱的留言:事情已經搞定,現在我回去睡覺了。我警告你哦,我要睡到自然醒,你不準打電話給我,否則就跟你沒完。
「那就拜託了。」劉一晨的樣子頗有些迫不及待。
張紹傑又囑咐道:「還有啊,今晚我女朋友還帶來幾個著名演員來,你請的人可一定要夠檔次啊。」
宣萱懶洋洋地說:「牲口就是禽獸唄。」
宣萱在路邊摘了一朵小花在鼻子下嗅著,回答:「頭兒,你別說,這個黃烈強還真是個獃子,這年頭兒又是富二代,還是海歸,這麼單純的人很少了。」
鄭逸群趕緊把客人引進房間,簡單地向劉岳平的幾位客人介紹了一下會所的特點,特別是介紹了一下這個餐廳的特色。這種介紹是必需的,因為除了這是營銷的一部分,而且也能讓客人知道劉岳平請大家在這裏吃飯,對於他們來說,那是怎樣的面子十足。
「見了他你不就知道了?」鄭逸群笑道,宣萱畢竟是年輕人,觀察男孩子,帥還是第一要素。而他這個年紀,男人的帥或者是女人的漂亮已經不是他注意的重點了。
「知道。」鄭逸群簡潔地回答。這個尹詩雙不交代他也會這樣做的,且不說他跟歐董個人感情不錯,就是單純從工作角度,他也要兢兢業業啊,況且,他還在升達地產的一個項目里買了房子。
那女人千恩萬謝地跟著保安主任出去了。
有人問:「聽說有兩個副市長也被要求配合調查,是不是真的?」
劉一晨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兄弟,哥哥有件事想麻煩你,小女大學剛畢業,還沒男朋友,有沒有合適的世家子弟給介紹一個?」
鄭逸群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今天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
林曉偉想了想,回答:「實業報國。」
誰知道宣萱白了他一眼,帶著一種不屑的語氣答道:「我不喜歡富二代。」
鄭逸群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林藝夫從香港過來了嗎?」林藝夫在香港開診所,是會所專https://read.99csw.com門聘請的醫生。俱樂部有幾百位股東會員和非股東會員,但是,私人醫生卻只有不到十位,而林藝夫則是這裏面的頂尖高手,他服務的對象包括香港的郭正余、台灣的冷鴻海、大陸的歐升達等。
鄭逸群搖搖頭,也不跟宣萱爭辯。他雖然不是周潤發,可是也能算上風流倜儻,在這樣的環境里,怎麼沒有人對自己表示好感?只是,鄭逸群很有職業道德,盡量迴避一些女性客人的挑逗而已。
隨便定義奢華、尊貴與上流,或者反覆強調你的優越生活,尤其是當你準備展示給別人的時候,更應該三思而後行。
一杯咖啡沒喝完,鄭逸群的電話就響了,原來是盧順娟:「鄭哥哥,我到了。你給我搞到了嗎?」
鄭逸群往外退的時候,他聽有人問:「岳平,你爸這回應該動一動了吧?」
鄭逸群再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那衣服原來是盧順娟的,原來,她戴了一個魔鬼面具。
這樣的情形在辦公室不常見,偶爾有也是發生在鄭逸群和宣萱之間,辦公室里只有他倆可以這樣打情罵俏。
鄭逸群有點猶豫,那女子又說:「先生,你可憐可憐我,我家在農村,讀了這麼多年書不容易,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今天的天氣很好,半月掛在天上,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淡淡花香,兩個人慢慢地向前走著,宣萱的肩頭偶爾會碰到鄭逸群的身上,讓他有種異樣的感覺。宣萱忽然問鄭逸群:「鄭經理,你跟這個李前林很熟嗎?」
望著他的背影,鄭逸群明白,洪如鷹的父母並不正在意洪如鷹身邊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而正在意這女人帶來一個什麼樣的孫子,就像康熙挑選雍正是由於乾隆一樣,一個合適的兒媳婦對於一個家族企業來說非常重要。
鄭逸群壞笑了一下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他知道,這對於宣萱來說,絕對是個挑戰,四五個孩子的頂級裝備啊,那麼好找?
不久,劉岳平一行人過來了,令鄭逸群有些意外的是,只來了四個人。
鄭逸群點點頭,尹詩雙嘆口氣:「這孩子也夠有壓力的了,我知道他的情況,他媽媽一直希望他能娶一個知書達理、在事業上能對洪如鷹有幫助的女孩,有時洪太還會托自己生意場上的好友為洪如鷹物色一下。看來,今天這個女孩子肯定不是他媽媽認可的。看著吧,下次他來,這個女孩子就肯定不見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撥通了宣萱的電話,許久,宣萱才接電話,她明顯是還在睡,她問:「幾點啦?」
尹詩雙語氣緩和了些,說:「談完話你要抓緊時間處理一下,作為會員部經理,你責任重大,不能讓客人有一點的不快。」
阿文似乎有點生氣地把她推開:「你懂什麼?帶走就是被雙規了。」
望著那女人的背影,鄭逸群一時也有點吃不準,自己今天這樣做是不是錯了?萬一她真的是個慣偷怎麼辦?按俱樂部的規定這樣的情況時一定要移交派出所的,自己為什麼要為這樣一個女人承擔風險?是不是吃錯藥啦?
劉一晨趕緊擺手:「千萬不要,我女兒要是嫁到洪家,還不受洪太那厲害婆婆的氣?」看樣子,洪太的惡名早就在圈子裡面廣為傳頌了。
這麼快就有了這麼大進展,令鄭逸群很是意外,他趕緊叫顧雲飛去一號別墅。顧雲飛有些膽怯,要鄭逸群陪他去,鄭逸群說:「冷董沒叫我去,我不好冒昧。」
鄭逸群無奈地搖著頭:「你真是的,我都很煩了,你還拿我窮開心。」
鄭逸群回答:「我覺得他好像是通過闖禍給你們故意製造麻煩。」
炫富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要別罵窮人、別自我感覺良好,其他都好說。
「你好,劉小姐。」鄭逸群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她的手軟軟的,很細膩。
「還有呢?」尹詩雙又問,她似乎對鄭逸群的問題並不滿意。
菜上完了,鄭逸群禮貌地對劉岳平說:「劉公子,你們慢用,有什麼需要請招呼一聲。」
鄭逸群關切地問:「在哪個醫院?我明天去看看。」
大家哈哈哈地笑起來,在辦公室里只有宣萱敢這麼跟鄭逸群說話,也只有宣萱這麼說話鄭逸群才不生氣。
鄭逸群道:「要說這個林曉偉啊,可是個傳奇人物。他是築路大王林溪嶴的獨生子,但是,他所走的道路那可謂是個傳奇。」
經銷商肯定願意了,馬上把車開了過來。結果,他只是為了證明他有錢,居然多付了五十萬。後來有人開玩笑,說張紹傑開的是世界上最貴的賓利。本來人家是開玩笑,諷刺中國的車價是全世界最貴的,誰知,張紹傑居然以此為自居,很多次在公開場合說自己的車是全世界最貴的賓利。直到有一天,有人開來一部在廠家專門定做的賓利,他才不說這種話了。
「哦,這麼厲害?」林藝夫似乎有些詫異。
鄭逸群正想據理力爭時,電話響了,電話是京達地產老闆洪利耀老婆打來的,她劈頭就問:「鄭經理,我問你,昨天洪如鷹是不是帶了個女孩子到俱樂部去?」
「冷鴻海今天那裡有酒會,她去那邊了。」宣萱有點疲倦地說。
宣萱忽然撲哧一聲笑了:「你老別這麼認真好不好?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這麼義憤填膺的好不好?你這人吧,典型的媚錢,見到富二代就有些盲目崇拜。」
林藝夫回答:「昨晚冷董喝完酒以後有點不舒服,我給他治療了一下,差不多三四點才睡,對了,今天我們去見的這個人是什麼人,我早上大概翻了一下遴選委員會的結論,好像才三十齣頭啊。」
就說前些日子她去網上炫富吧,搞得盧宇也被曝了光,使得他的生活和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困擾,海豹網的股價據說都受了影響。盧宇氣憤之極這才把盧順娟禁了足,在家裡關了足足有半個月。看來,她這是解放了。
「鄭老大,這事你要是幫我們搞定,以後我們就管你叫老大,絕不反悔。」一個把頭髮搞得像偽娘的男生說道。鄭逸群感到那孩子的打扮很有意思,一個男孩子怎麼搞得跟一個女|優似的?這孩子怎麼啦?
「還不是巴蜀傳說飲食集團的老闆米雪的那個寶貝兒子。」鄭逸群回答。
「那好,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到別的地方看看,二位小姐慢用。」鄭逸群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離開。
「又有新版本出現了?」鄭逸群問。
鄭逸群有時候心裏還是很討厭劉一晨這個人的,太虛,見面就笑得跟花兒一樣,也不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主意?但是,大多數的時候自己還要跟他打交道,畢竟他是非股東會員,自己要服務好。
「哦,不用,不用。」劉岳平走進壁球場地。
「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嚴重的問題?你們這是縱容。」洪太越說越激動。
他正吃著,尹詩雙走進來,用盤子裝了點米粉和湯走到他面前坐下,她看起來沒睡好,眼睛里有些血絲。
鄭逸群瀟洒地擺擺手,走了。
鄭逸群哼了一聲:「我看他家是賣白粉的。」
宣萱像看階級敵人一樣看著他:「你這人怎麼跟黃世仁一樣?」
有人問:「那把牲口當什麼使?」
保安主任過來說:「這女人偷了個錢包,怎麼處理?」
宣萱頭髮一甩,開心地說:「走了,晚安。」
像劉岳平這樣的人,他喜歡這種氣氛,喜歡這種氣氛下,人們對他的尊重。
「你對黃公子印象如何?」鄭逸群問。
事後,他們被保出來以後,楊維揚等幾個小孩子在俱樂部里大喝了一場。在半醉不醉的時候,鄭逸群問楊維揚:「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到公路上去飆車呢?」
洪如鷹走到鄭逸群面前,面帶愧色地說:「鄭經理,因為我的事,讓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道歉。」看樣子,他是知道洪太要投訴自己的事了。
「一定啊,我現在就去俱樂部等著。」盧順娟啪地放了電話。這個瘋女孩那是說到做到的,等下肯定是要來的。
一切安排好,有電瓶車停在餐廳門口,劉岳平下來,帶著五個人,他們在餐廳門口的露台上指點了一番,頗有點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意思。
阿文搖著頭道:「徐中方被雙規將引發鵬城官場大地震,我猜想鵬城房價或將暴跌。」
對待什麼樣的人就要下什麼葯,對洪太這樣的人,就要把她捧得高高的,這樣,她就不好意思了。
楊維揚回答:「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平時做什麼我父母都說不對,連行走坐卧都讓他們看不慣,只有在車子到了極速的時候,我才有能掌控世界感覺。」
阿文的電話又響了,他接起來,「嗯嗯」回答兩聲又放下了。他心情顯得很沉重:「我爸說市裡已經通知局處級幹部非公務及特別原因,暫時不要離開鵬城,以隨時協助調查。」
「你幫了我那麼大忙,我想請你吃飯。」盧順娟又往鄭逸群身上貼,她的身體很軟,就像一條蛇,一條美女蛇。
鄭逸群問:「為什麼要追求這種感覺?」
鄭逸群一點不懷疑尹詩雙的溝通能力,就是那個整天頤指氣使的彭公主見了她也是發不起脾氣來。尹詩雙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會員面前,她永遠是一塊巨大的海綿,什麼力量擊在上面也是軟綿綿的。
很快,Andrea小姐回話說:「冷董想親自跟顧公子談談,你叫他來一號別墅吧。」
鄭逸群笑著說:「沒關係,就當我跟林博士到寶山來旅遊一次了。」
「是的。不過不知道是誰,你是這裏的高管,所以想讓你透點風。」約翰王很親密地說。
「他帥嗎?」宣萱歪著問。
「很正常啊?」鄭逸群有點不解地問。
鄭逸群問:「前兩個月你不是剛弄了一套嗎?」
尹詩雙馬上反唇相譏:「公是公私是私。」
有的女人漂亮,但是聲音很讓人不舒服;有的女人不漂亮,但是,有教養的聲音卻彌補了她相貌上的缺憾。
「你這是在狡辯,你要為此付出代價,我告訴你,我要投訴你。」洪太有些氣不過。
她不是真想把自己拿下吧?怎麼過今晚這關呢?鄭逸群一時有點不知所措。難道今晚自己必須得失身?失身給這個小妮子?
旁邊一個穿著Patti uomo的年輕人說:「你別吹牛啦,快出牌。」
鄭逸群和宣萱走進九號別墅的的士高,裏面人很多,他找了半天才在角落裡看見楊維揚跟四五個頭髮搞得奇形怪狀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在一起猜拳行令。
林藝夫一件一件地把他的器械放在包里,問:「你這麼努力跟很多的富家子弟完全不同,這是為什麼?」
鄭逸群知道,冷鴻海今天的酒會一定是為了擺平。世界是平的,中國是擺平的。
尹詩雙面無表情地說:「沒關係,等下我查一下,就是他們在這裏過夜我也有辦法對付她們。對了,晚上洪太約了朋友在西餐那裡吃飯,你到時候去打個招呼,要是她說什麼過分的話你千萬不要還口。」
「哇,不到兩年啊。上了市把你現在的副卡給別人,我找人推薦你做正式會員吧。」鄭逸群驚訝地說。
鄭逸群對李前林說:「要是沒事我就先過去了,要不要再送點什麼?」
「宣萱一夜沒睡,終於把你安排的工作完成了。回頭你可要請客啊。」尹詩雙的表情看不出來是批評還是讚許。
林曉偉馬上呵呵地笑起來,樣子就像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道:「我從來不覺得我是什麼富家子,我只是想做點事情而已。」稍微頓了一下,林曉偉接著道:「怎麼說呢?我是吃過很多苦的。那時候我家住在蓮花山那邊,而我在鵬城中學讀書,為了省兩塊錢的車費,除了大雨天,我都是跑步上學的。偶爾坐車,我也是人家討厭的對象,那時候我父母在寶山這邊給人家修路,經常拿不到錢,所以,家裡的日子總是緊緊巴巴的,我穿的衣服也不好,所以,在公車上,人家總是躲著我。」
「不用不用,我就是隨便問問。」劉岳平趕緊擺手,鄭逸群知道,這是掩飾。
「那你什麼時候休息?」盧順娟步步緊逼。
富二代像顧雲飛這樣平易近人的太少了,他們因為生活的優越,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鄭逸群這樣的服務人員,總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個顧雲飛的舉止還真是叫人感動。
宣萱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壓抑,說:「黃烈強這樣的人太少了,像今晚這些富二代也不多,你像楊維揚他們那群富二代?整天就是知道花錢,穿名牌,買豪車,純屬敗家子。」
鄭逸群轉過身,看著她,聲音緩慢但是嚴肅地說:「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在這個地方如果客人出現丟失財物現象會對我們有多大的影響?況且,你這次盜竊的數目實在太大了。」
鄭逸群非常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才下午兩點。」
他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讓中午的忙碌慢慢消散。向宣萱的辦公檯看了一眼,又有人送了花,他搖搖頭,這些人也真是的,宣萱在睡覺,這花也是照送不誤。
他當時就叫鄭逸群馬上給他聯繫賓利在鵬城的經銷商,叫他們把展廳里最豪華的車開到會所來。人家經銷商說,展廳里的車子已經被別人訂了,他則說,我給你加五十萬,你馬上開過來。
「憑什麼啊。」有個穿全球限量版運動裝的男孩子說。
鄭逸群不好深問下去,只好對宣萱說:「我們去敬敬那幾位公子。」
俱樂部有明確的規定,員工不準跟會員或者會員家屬有性的關係,但是,遇到盧順娟這樣的,你被強|奸了,然後丟了飯碗,你到哪裡叫屈?
鄭逸群問:「劉公子,你的那兩位朋友呢?」
前幾天,鄭逸群聽說,他買了一部克萊斯勒ME412,並且在上面貼滿了鑽石,心想,這小子肯定是要跟大家顯擺這部車,才搞的這場秀。
「這還差不多。」阿丹還是有點敵意。
他剛一進門,就看見劉一晨笑容可掬地跟一個臉上抹得跟日本藝伎似的女人在說話。那女人倒不是派對串子,但是,卻是個身份不明的人,叫江小魚。據她自己說,他父親是開國功勛,是類似余則成那樣的人,新中國成立后一直在李克農手下工作,身份保密。是不是誰也無法證實,不過,她會經常拿出一些民國時期的東西,說是他父親留下來的。這讓許多人覺得很神秘,不少人都花高價買她手裡的東西,擺在家裡顯擺。
楊維揚有些懷疑地問:「你真的不是特務?」
鄭逸群笑道:「管他呢,他這人總想進入主流社交圈,但是很難,不過上央視露臉兒還是他喜歡做的,春晚的時候露臉最多的就是他,估計沒少給春晚的導演塞紅包。」
劉一晨是個賣紅酒的,生意很大,據說每年的銷售額都要在十億以上,那利潤自然是不小。他叫這些派對串子是有目的的,以他的機靈,決不會看不出那些應他邀請的人多只是混他一頓吃喝,他之所以還要請他們,那就是通過他們賣自己的紅酒。
他轉身剛要走,那女子忽然說:「這位先生,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林曉偉想了想,回答道:「我最擔心的就是現實和社會的複雜會泯滅我一直沒變的童心和始終超越現實物質而存在的理想。這個時代普遍缺乏一種東西,那就是信仰。我們生長在一個物慾橫流,金錢當道的年代,信仰象徵一個偉大的道德準則——捍衛人人生而平等所擁有的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就是一個沒有靈魂和道德約束的軀殼,是一個渺小的人。」
「算了,記住這次教訓,以後別犯錯了,回去吧。」鄭逸群轉身往外走,他還想到別處看看。
這些人明明都很關心徐中方,但是,又都刻意地表現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難道徐中方在位權傾鵬城的時候他們也這種語氣?
回會所的路上,鄭逸群接到了巴蜀傳說飲食集團的老闆米雪的兒子張紹傑的電話,讓他安排一個好一點的派對,最好能在那兩棟VIP別墅舉行。
楊維揚有點沮喪地說:「每次辛辛苦苦弄的一身頂級裝備,總是如煙花一般,雖然耀眼雖然華麗,但隨著新版本的推出,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身垃圾!」
「我是禽獸,你跟我在一起工作,你是什麼?」鄭逸群繼續問。
走出十一號別墅,海風一下子撲面而來,包房裡的那種渾濁一下子隨風飄散了。門口依然沒有電瓶車,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辦公室方向走,因為不趕時間,速度比來的時候慢了很多。
李前林對阿文說:「鄭經理在這樣的地方當經理,跟在別的地方不一樣,接觸的都是政商精英,能量大得很,你要是有什麼事儘管說話。」然後,他低聲對鄭逸群說:「阿文老爸是榮發股份的老總,響噹噹國企來著。」
劉一晨指指一群女客:「你看,穿藍色裙子的就是小女。」
「哦?你看到宣萱了?」鄭逸群問。
其實,冷鴻海他們昨天喝的酒只有一兩千塊港幣一瓶,根本不貴。鄭逸群這樣說就是攛掇他一下。
「你覺得,你們就這樣定下來了嗎?」鄭逸群問,其實,他也有點不可思議,這年頭還有父母包辦的婚姻嗎?
他旁邊的女孩子也吵吵著要喝,阿文笑笑沒說什麼,一起喝了。但是,鄭逸群的眼睛餘光里去發現了李前林有一絲不快。
那個叫阿文的說:「市長徐中方剛才被帶走了。」
上菜的間隙,有人問徐中方的事,他都是很低調地說不甚清楚。鄭逸群明白,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他越少說話越能把握分寸。
那女子的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她期期艾艾地說:「我錯了,我一時貪心,其實,這個錢包是她掉在地上的,我看裏面很多現金,一時沒有控制住,我剛把它放在自己包里,你們的人就出現了。先生,我不是職業小偷兒,我只是個廣告公司的職員,看到這些人都這麼有錢,所以一時糊塗。先生,求求你了,你們要是送我去派出所,我的一生就完了。」
九*九*藏*書宣萱眯著眼睛頗有點不服氣地說:「本科生就不能開到博士生?年紀小的就不能開導年紀大的?頭兒,你的思想怎麼跟我媽似的?」
鄭逸群開心地笑了:「這個詞聽著可是很古老了,聽起來林公子很有使命感啊。」
約翰王滿面春風:「鄭經理,最近很忙嗎?」
「你這麼一說,我們的服務還真是有些不到位,至少來說,對他們的消費心理沒有研究到位,我們這裏更多的是考慮的成年人的習慣。」鄭逸群老實地回答。
鄭逸群苦笑著,自己怎麼就成了騙子?這個女孩子真有點不可思議,她腦子的電線肯定是在什麼地方搭錯了。
「哦,聽起來還不錯哦?」鍾方如看著許賽雁,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劉岳平慢慢地換好鞋,忽然像不經意地問:「中午遇到的那個許賽雁經常來嗎?」
楊維揚那幫孩子經常玩一個遊戲——猜數字。猜到的一男一女要被關進一個房間,兩人身上的衣服加起來不能超過三件。這三件包括,男生下面一件小的,女生上下各一件小的,均為貼身,說得夠清楚了吧。對,兩個這樣的男女在這樣的房間會發生什麼就可想而知了。
既然宣萱起床了,鄭逸群也不好回宿舍休息了,他回到了辦公室,找到一盒杯麵,慢慢地吃起來。他不想去員工餐廳,儘管那些東西比杯麵好吃得多。
鄭逸群說:「人的一生有的錯誤可以犯,有的錯誤不可以犯,很多時候,一念之差就會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
許賽雁似乎是並不買賬,哼了一聲:「身體好有什麼用,也不種田?」
「怎麼?惹禍啦?」尹詩雙胃口漸漸好起來,把那碟米粉吃了大半,幸災樂禍地問。
劉岳平坐在首位,表情淡然,似乎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倒是他帶來的那幾個人,或多或少都表現出了點興奮。這是自然的,能到這個地方吃飯,對於很多人來說,可能都是第一次來,況且有可能一生只有一次。
鄭逸群明白他這番話的另一層意思,他這個類型的富二代,他的婚姻和戀愛,與個人喜歡與否無關,而是擔負著家族的未來。他的家族一般不會支持他找昨晚那類的文娛圈的兒媳婦,他們更看重的是許賽雁這類家世好、人品好、素質好、受過高等教育的、最好是賢妻良母式的女孩。
今天你也許是這裏的座上賓,明天也許就是階下囚。一切都是神馬的浮雲。
尹詩雙搖搖頭,顯得若有所思,慢聲慢氣地說:「要想把服務做好,我們就要了解年輕人的想法,你不覺得他們真正需要什麼我們知道得太少了嗎。」
點菜的過程中,他知道了跟許賽雁一起的女孩子是家私連鎖企業四方一家的老闆鍾勤的千金鐘方如。鍾勤是非股東會員,平時不是很喜歡來這個地方,所以,鄭逸群一直也不認識他的家人。鍾方如是個長得中規中矩的女孩子,不算漂亮也不算難看,總之就是那種扔到人群里馬上就會消失的。相反,許賽雁倒是有種雍容的美,只是這種美看著與她的年齡有些差距,似乎是有些過於成熟。
他扭頭看看宣萱,她正跟黃烈強低聲地談著什麼,似乎徐中方入獄的事情跟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一樣。宣萱這樣活潑的女孩子怎麼會跟黃烈強這樣看起來有些木訥的男生談得這麼起勁?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尹詩雙就是這樣一個人,嚴厲的時候真像李莫愁,可是很多時候她又很溫柔,就像成熟版的王語嫣。
鄭逸群淺笑了一下,依舊顯得很耐心,他道:「富二代不學無術的是有,但那只是極少數;宣萱,你想過沒有窮凶極惡殺人越貨綁架勒索欺行霸市的惡棍,絕大多數都是出身窮二代,是不是這個道理?」
見到顧雲飛走過來,鄭逸群趕緊站起來,熱情地打著招呼:「你好,顧總。」
劉一晨誇張地笑著:「非常好,非常感謝。來,我敬你一杯。」
鄭逸群走過去,向兩位太太鞠了一躬:「二位太太好,洪公子好,許小姐鍾小姐好。」
今天看起來他又賺了,去他那裡看看。打定主意,他就叫上會員部大美女宣萱一起去十六號別墅,李前林跟一群朋友在那裡邊看英超邊喝酒。
顧雲飛點點頭,很真誠地說:「我就是專門來謝謝你的。」
政治上的錯誤是什麼?誰也說不清,但是,經濟上的錯誤那就一目了然了。在劉岳平那幾位朋友的嘴裏,徐中方似乎至少弄到了幾十億。他真的那麼貪嗎?
鄭逸群跟宣萱走出房間,宣萱輕聲哼著小曲兒,看著她心情不錯,他打趣道:「還說你對富二代印象不好,怎麼一轉眼就跟那個黃烈強談的那麼投入啊?」
誰知道,後來他不知道怎麼迷上了互聯網,做了一個訂機票加旅遊的網站,在這個網站上,人們不僅可以訂票,還可以DIY自己的行程,不用跟著旅行團到處行走,只要點擊要去的地方,這個網站就來為客人服務。兩年下來,居然在業內做得風生水起。
尹詩雙忽然在門外向鄭逸群招招手:「鄭經理,你來一下。」
林藝夫不停地嘖嘖著:「不簡單,不簡單。郭正余家的孩子和冷鴻海家的孩子平台那麼好,起步那樣高,也沒有這樣的成績啊。」
再不,她就跟幾個女孩子炫耀自己今天是用什麼包兒,是在法國或者是英國買的,再不就是說自己的香水是多少錢一瓶,等等。
「心語,你有所不知,像我們這些玩股票的,對政治的敏感是你想象不到的。哪個貪官倒下不帶動一大堆股票?」李前林溫柔地說道。
然後,他又叫餐飲部的人給出了個預算,然後以電子郵件方式發給張紹傑讓他確認。跟張紹傑這樣的人辦事,既要死命地恭維他,同時各種手續也要完備,馬虎不得。上次他就有過一次教訓,溫州人周朝華給情人開生日派對,因為超支了差不多一倍,他居然拒絕付款。不得已,鄭逸群找到之洋股份的楚之洋才把這事擺平。
「你們倆怎麼沒去?」鄭逸群問。
許賽雁正跟一個女孩子一起坐在那裡喝著飲料。於是,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許小姐好。」
既然張紹傑需要虛榮,那就給他找點人,關鍵要利用這個機會再接觸一下那些富二代,尹詩雙交代的任務得好好完成啊。
當你在朋友面前說,我去坐了世界最大游輪,還是陽台房哦!你這樣說的時候,在遊艇俱樂部玩遊艇的、在百慕大擁有自己私人別墅、包了游輪一層豪華套房的人會笑而不語。
「就是這些,你抓緊工作吧。對了,趕緊回去把頭髮弄好,這樣看起來不大像話。」尹詩雙囑咐道。
鄭逸群不是超級帥哥,但是,能進入這樣的俱樂部他也絕對不醜。當年在新加坡學習酒店管理的時候,他學到了一口流利的英語,並養成了良好的職業習慣。絕對不會跟客人有感情糾葛。
「沒什麼,那個女孩子有點不懂規矩,小事了。」李前林淡淡地回答。他旁邊的心語自然聽到了他的話,看阿文身邊的女孩子,目光自然地鄙夷起來。
鄭逸群回答:「如果你堅持要投訴,我也沒辦法。」
在工作中跟客人發生感情的糾葛那是絕對有違他的職業道德的,這麼多年在俱樂部里,他不是沒有遇到對他明顯表示好感的客人,比盧順娟有錢的,比盧順娟漂亮的,比盧順娟有涵養的,比盧順娟有文化的,各種女人太多了,他都沒有動過心,現在他怎麼能跟盧順娟這樣一個離經叛道的女孩子發生什麼呢?
心語也看見了他,馬上飛過來在他臉上喯兒了一下,解釋道:「前林他們今天去看足球賽去了,我沒興趣。」
接與不接?這是個問題。接電話,她要去宵夜怎麼辦?以什麼理由拒絕她?不接電話,似乎又不符合俱樂部的規定。
顧雲飛笑道:「鄭經理太客氣了,我真的是很感謝你,改日請你吃飯。」
鄭逸群把車轉上鹽排高速后,說:「林溪嶴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大學生,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懷揣著不足一千元錢來到鵬城打拚創業,一家人擠在一個二十多平方米的斗室里,使得林曉偉的童年充滿了艱辛的磨礪。伴隨著父母的艱苦創業,和所有沒有背景的草根子弟一樣,天資聰穎的林曉偉開始了大長今式的自我奮鬥。因為學習成績優秀,外加在學生活動中所表現出的領袖能力,他被美國加州理工大學以全額獎學金破格錄取。」
鄭逸群問:「京達地產老闆洪利耀的公子洪如鷹還沒有女朋友,要不我搭個線?」
劉岳平之所以這樣能在這個會員制的俱樂部里暢通無阻,很簡單,他有一個當副市長的爸爸劉力剛。而且,前一階段一直在盛傳,如果鵬城現任書記調走,徐中方會繼任書記,劉力剛也會成為新一任市長。現在徐中方出事了,劉力剛會不會提前成為市長?
那女孩子又說:「我還是處|女。」
鄭逸群心裏在想著等一下怎麼見楊維揚這群人,怎麼跟他們溝通。從心裏說,他也看不慣這些孩子。就說前些日子吧,俱樂部組織了他們去正規的賽車場賽車,可是,活動結束后,這些孩子居然跑到佛山的西樵山那裡的一條路上去賽車,結果被警察給抓了,搞得總經理尹詩雙對自己非常不滿意,半夜裡叫自己去找關係,好不容易才擺平。
他回到辦公室,宣萱沖他一笑:「搞定。」鄭逸群注意到,她桌上的兩束花又到垃圾桶里去了,看樣子,這兩個送花的人很不受宣萱的待見。
「哦,昨天冷董在山頂一號別墅招待北京的客人,搞得很晚。」尹詩雙道。
鄭逸群看看楊維揚,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就藉機問:「維揚,我有點不懂,那頂級裝備有什麼用?」
宣萱頂了他一句:「這個時候網游公司不睡覺?」
不給這種人多花點銀子,他就心裏不痛快,今晚至少讓他消費幾百萬。鄭逸群心想。
「那就拜託了。」顧雲飛又鞠躬。這更讓鄭逸群局促,在這些富二代里,這樣尊重一個俱樂部普通工作人員的還真是少見。李前林那些人也是有禮貌,但是,你能明顯地感到大家之間有距離,畢竟人家的地位跟你有很大的差異。
宣萱看了鄭逸群一眼:「把牲口當領導使。」
「洪如鷹?就是那個長得很高的男孩?」尹詩雙問。「好像是跟一個模特在談戀愛,是吧?」
鄭逸群繼續說:「進入大學后,林曉偉主修經濟和工程雙學位。研究生畢業后,他到日本成為一家著名的建築工程機械設備製造商的設計師。與此同時,林溪嶴的企業到達了一個發展期,於是,林曉偉放棄了在日本高薪的工作回到鵬城,進入了建築行業,開始全面接手家族的企業。」
劉岳平輕描淡寫地回答:「配合調查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大驚小怪,大家都是徐市長的助手,有些事情的確需要說明白。」
鄭逸群看看洪如鷹,他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頗為淡定,他忽然聯想起另外一個人——黃烈強,他也是凡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這種外卡的待遇既不同於股東會員,也不同於非股東會員,俱樂部里很多活動他是不能參加的,但是,他的活動別人卻可以參加。因此,他特別要求俱樂部為他邀請一批重要客人。他拉了個名單,鄭逸群注意到,基本上都是各地政府主官。他搞拍賣邀請這些人幹什麼?不過,既然有要求,還是要通過各種關係幫他邀請。
張紹傑最讓鄭逸群印象深的還不只能大把地撒銀子,他還喜歡泡女明星,而且還特別喜歡泡那些緋聞多的女明星。因此,在俱樂部里,有些富二代背後都管他叫粉刷匠。言下之意就是他喜歡糨糊桶。
「他們也就是小,大一點就好了。對了,他們今晚好像也在,你叫辦公室的人查查,他們在幹什麼?咱倆看看去。」鄭逸群道。
冷董就是那個台灣代工大王,最近一段時間他公司麻煩不斷,他幾次從台灣飛過來處理事情。
劉岳平這個副市長的公子,在這個時候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會引起別人的猜想,他少說話才能更好地使自己處於一個有利的位置,進退自如。
禮貌有時是跟對方保持一定距離的一劑妙藥,百試不爽。
許賽雁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回答:「我?我才不在乎。誰家要是不怕,就娶我,我吃窮他。」
「原來是這樣啊。」林藝夫嘆謂著,「那你現在的目標是什麼?我覺得你跟許多富家子都有很大的不同。」
鄭逸群回答:「是啊。他們坐船出了海。」
「跟我倆差不多?那就是醜八怪嘍。」宣萱把手裡的餐盒放下。
有一天,鄭逸群聽到有人問他:「你怎麼不買一部賓利開啊?是不是老媽不給你錢啊?」
於是,楊竹思接受了鄭逸群的建議,讓楊維揚在俱樂部範圍內有較大的自由,可能是剛開始,除了花了不少錢,暫時還沒有看到明顯效果。楊竹思有點急躁,但是,鄭逸群一直勸他:「小孩子,有些習慣已經養成,想改哪有那麼容易的?」
跟這些小孩子算初步有了接觸,以後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可不是一套魔獸裝備那麼簡單的事。
鄭逸群放下電話,一回頭,只見一張面目猙獰的臉正定定地看著他,他大吃一驚,差點跌倒。
「怎麼回來了?度假?」鄭逸群問他,作為職業經理人,問客人的話絕對不能讓人家有種你在刺探人家隱私的感覺。
炫富是一種克制不住的人類本性。可是,不說遠的,就說這會所裏面,就是藏龍卧虎,強中自有強中手,你一個盧宇的女兒,在冷鴻海、歐升達那些人的孩子面前,你咋呼什麼?
張紹傑很高興,交代鄭逸群要上最好的紅酒和最高檔的美食,末了還特別囑咐,要幫他多請點人,鄭逸群靈機一動,自己完全可以把會所里的富二代都請來啊,反正有人埋單。於是,他滿嘴答應,說一定讓他滿意。
鄭逸群掃了一眼,那是一個相貌平平,身材平平,沒有任何特點的女孩子。但是,他還是說:「令千金氣質真好。」實在找不到女孩子的優點,你誇她氣質好是百試不爽的妙招。
鄭逸群謙恭地回答:「只要是菜單上有的,都沒問題。」
宣萱有點莫名其妙,看了看電話上顯示的姓名,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於是接起來:「你好,哪位啊?」
「我想聽聽他的傳奇在哪裡?」林藝夫問。
鄭逸群無奈之下道:「那好我試試吧。」
他這絕對不是開玩笑,會員部在俱樂部里絕對是一個重要的部門,俱樂部的對外聯絡、審查及發展會員、牽頭建立服務體系、為會員提供各類幫助等,都是他們的工作。用尹詩雙的話來說,中央有個發改委,俱樂部有個會員部。表面上看,會員部只是俱樂部的一個部門,實際上,會員部可以協調俱樂部的絕大多數工作。因此,鄭逸群在俱樂部裏面所處的位置也是極其微妙的。
劉岳平點點頭,樣子顯得很平淡。他一直喜歡這樣的平淡,在某種程度上,只有這種平淡才能體現出他的威嚴。
有一回,盧順娟在俱樂部里說:「我開賓士跑車的,你們開雅閣的都是下等人。」
「我知道,你電話聲音那麼大,我能聽見。」尹詩雙回答,看不出她什麼意思。
阿文皺著眉頭,低聲道:「難說,他倆的關係那是路人皆知的。」
通過聊天鄭逸群才知道,她大學剛畢業,剛剛進入一家中學當老師。鄭逸群問她為什麼不去劉一晨的公司,她說不喜歡經商。
許太面露微笑:「鄭經理越來越帥了。」
「嗯,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榮發股份,只是,榮發股份老總庄凱瑞行事低調,不肯成為俱樂部的會員而已,不然,作為大型國企老總,庄凱瑞成為非股東會員還是沒問題的。
見到鄭逸群的頭髮濕漉漉的,尹詩雙嚴厲地問:「你的頭髮怎麼了?不知道公司規定嗎?」
孫琳琳在旁邊哈哈地笑起來,宣萱有點惱羞成怒,那了包紙巾向鄭逸群拋來,他一低頭躲過了。
李前林那些朋友就算是有教養的了,但是,在劉岳平面前總是少了些什麼。至於楊維揚那樣的孩子,在劉岳平面前簡直是淺薄至極。
「哦,家教應該是不錯。」劉岳平道,「對了,她有什麼愛好嗎?」
「有沒有開車撞人的?」宣萱笑著問,鄭逸群知道她這是開玩笑。
黃烈強顯得很憂鬱地搖搖頭:「不好。他現在身體很弱。」
鄭逸群跟他打了個招呼,李前林語氣平和地說:「鄭經理,麻煩你招呼一下我那幾位朋友,我跟他們打完這把,我要把今晚的費用贏回來。」
他到了越南餐廳,先是找了一個景色絕佳的海景包房,然後安排了越南餐廳最漂亮的兩個女孩子來服務。這不是因為劉岳平好色,他從不對服務員這類的女孩子有半點過分的行為甚至語言。但是,他喜歡欣賞美女。
「你放心,除了一些知名大佬,我在把鵬城名少全部請到。除了顧雲飛、李前林他們,我把劉力剛劉市長的公子劉岳平他們也請到,你看怎麼樣?」鄭逸群說。
宣萱懶洋洋地回答:「來了,連飯都沒吃,就去戰鬥了。頭兒,你要不要去看看?」
鄭逸群嗯了一聲,從洗手間里把洗髮液拿出來,遞給宣萱。
黃烈強面色有點僵硬地說:「因為生意上的事,他得了中風,現在半邊身體不大好,話也說不清楚。」
約翰王更加神秘,聲音更低:「據說這個女人以前經常來俱樂部的。」
鄭逸群先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換了一下衣服,併到辦公區的公共洗手間沖了一下涼。剛才海浪很大,而客人興緻勃勃地想體會一下傑克和露絲飛翔的感覺,非要站在船頭,因為這隻是遊艇,並不是游輪,所以站在船頭的人無一例外地都變成了落湯雞。
尹詩雙有點慵懶地說:「是啊,昨天,他喝多了,跟我說,還是大陸https://read.99csw•com好,政府一出面,把媒體和工人都擺平了,而且大陸的工會配合得也好,一點也不給企業找麻煩。他說,以後要加大在大陸的投資,哪個國家的政府也不像大陸政府這樣為企業著想。」
鄭逸群回答:「挺帥的,個子高,氣質陽光。」
許太趕緊制止她:「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然後不好意思地對洪太道歉,洪太一副大人不見小人過的樣子,表示並不在意。
好不容易擺脫江小魚,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鄭逸群問劉一晨:「劉董,安排得怎麼樣?有什麼不滿意的提出來,我們好改進。」
「多少錢一瓶?」張紹傑問。看來,這個闊少爺也還是很看重錢的。
尹詩雙搖搖頭:「這個我沒來得及看,不過一大早安排了升達地產的歐董去美國。」
心語向他嫣然一笑:「我想,你是理解我的哦?」
「沒事,你玩兒吧。」鄭逸群回答。
鄭逸群回過頭:「你還是趕緊回家吧,我不需要感謝。」
走到旁邊一個包房,見一個長得頗有些姿色的年輕女子坐在椅子上,旁邊站了兩個女保安。
那女孩子還是不動地方,說:「我不想欠別人的情。」
鄭逸群將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謙遜地問:「點菜了嗎?」
許賽雁想了想,說:「你給我來個鱈魚排吧。」
「帶走了就帶走了唄?有什麼了不起的?」依偎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不屑一顧地說。
這小妮子究竟想幹什麼啊?鄭逸群心裏忽然有種不安。
「還行。」鄭逸群一如既往地禮貌。
派對上的人鄭逸群有些人是認識的,有兩個房產商,還有幾個跨國公司的高管,還有若干高幹子弟、其餘的都是拉來撐門面的藝術家、小明星什麼的。反正是一個個珠光寶氣,不知道是有錢沒錢。
他仔細地在今晚的客人裏面看了一下,發現山花藥業創始人李玉書的兒子李前林在這裏。鄭逸群對李前林這個人很有好感,李前林大學剛畢業,卻沒有在父親的公司任職,而是自己鼓搗了一個小小的廣告設計公司,專門做他父親李玉書的生意,間或也做一些其他客戶的生意,這跟絕大多數的富二代所走的道路並不相同。
顧雲飛和氣地跟他握了握手,很是熱情地說:「你好啊,鄭大哥。」顧雲飛的親和力是從裡到外的,絕對沒有一點虛假的成分。
鄭逸群笑著:「大姐,我們要是吃熱飯,大家就要沒飯吃了。」
現在是下午,估計她身邊沒有男人,等下她要求叫自己帶她去開房,一不小心被她強|奸了也不是不可能。
「哦,是這樣啊,昨天他出海了。」鄭逸群回答。
「你有沒有發現持副卡的年輕人多了起來?」尹詩雙問。
「怎麼搞的?前一階段他來這裏還是挺好的?」鄭逸群感到有點驚訝。
「明天大家還是先觀察一下吧,別那麼急。」李前林說。他年紀不大,但是在這個圈子裡還是很有威信的。
於是,鄭逸群回答:「其實,也不貴,幾萬塊一瓶。我想啊,再配上點威士忌或者白蘭地,顯得你又豪氣有品位,菜以冷食為主,配點皇后蟹,三頭鮑,澳洲龍蝦什麼的,看起來奢華無比,實際上沒花多少錢。」
見鄭逸群過來,他態度生硬地問:「幹嗎?替我爸監視我?」
鄭逸群拉著他往一邊走了幾步,壓低聲音問:「怎麼,我看許小姐似乎也不大願意啊?」
鄭逸群淡淡地嗯了一聲。
「尹總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些持副卡的年輕人?」鄭逸群輕呷一口尹詩雙遞過來的茶問。
宣萱平時因為是工作關係,接觸的都是老派的會員,跟富二代們接觸不多,也許是跟他們有些心理上的隔閡吧?
有個叫黃烈強的鄭逸群對他印象很深,他似乎很憂鬱,鄭逸群跟他喝酒他也是淺嘗輒止,顯得心事重重。鄭逸群跟他聊了聊,才知道他剛從英國回來,本來正在伯明翰大學讀博士,專業很冷門,是什麼經典和古代歷史。
孫琳琳拿過來幾份最近的活動策劃給他看,他一看,無非是什麼新款名車發布會、大牌時裝走秀、畫展開幕、商會宴請、洋酒品鑒什麼的,可是,有一場慈善拍賣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居然是那個搞拆遷賣廢品的陳光定搞的。這傢伙這幾年到處捐款,很高調,據說也拿到了不少政府工程,可是,他想加入俱樂部,一直沒有得到遴選委員會的批准。倒是後來在王光玉和徐中方的反覆遊說下,俱樂部才發了一張外卡給他。
鄭逸群說:「算了,有什麼責任我來負擔。」
尹詩雙不屑地一笑,道:「就她?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對付她。」
鄭逸群搖搖頭笑了,這哪是給經理的留言,分明是命令嘛。他把宣萱的留言夾在一個文件夾里,他發現,她類似的留言已經有了幾張了,他也說不清自己保留這些留言幹什麼,想把這些東西丟掉,想想還是算了。
劉岳平若有如無地點點頭,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是啊,他才三十多歲,喜歡欣賞美女是正常的。欣賞卻不褻玩,這就是劉岳平對美女的態度。菜品都是他喜歡的,涼拌鮮蝦、鮮蝦生春卷、豬肉粉皮卷、蒸碟仔粿、串燒豬肉丸、香茅烤豬排、菜心涼拌、涼拌花枝,湯是酸魚湯,甜點是椰汁西米露,送牛肉河粉。六人份,足夠。
鄭逸群心裏又發笑,像蹇君博那樣有自己私人飛機的人該怎麼說你呢?
楊維揚有點不大相信,說:「這個版本剛推出,我們這麼多人,你能搞定?」
鄭逸群回頭招呼服務員過來,簽了單。
宣萱不屑地回答:「富二代都是靠父母吃飯的,沒出息。」
那件事被盧宇聽到以後很是生氣,立刻跑到英國把她給揪了回來。可是,回國以後她也是不想消停,今天去會網友,明天去電視上相親,最讓盧宇生氣的是,她居然為了個四十歲的禿頂男人跟人家老婆打架。搞得人家把照片發到網上,還發到盧宇的那個海豹網上。
「什麼?」鄭逸群彷彿沒有聽清楚。
「是很有頭腦,那後來呢?」林藝夫又問。
「怎麼?你有事嗎?」鄭逸群不想跟她糾纏。
劉芳的話不多,但是能聽出來很有見識,這倒讓鄭逸群很是意外,這年頭女孩子的興趣一般都是美容啊,消費啊這類話題,而劉芳似乎對民生啊民主啊這類話題很感興趣。一個富家女居然會關心普通民眾的生活,真有點與眾不同。
李前林趕緊擺手:「不用了,鄭經理,謝謝你的好意,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喝酒都是有度的,就不麻煩了。」
少頃,宣萱彙報說,楊維揚那群孩子剛從電子遊戲大廳轉到在九號別墅蹦迪。鄭逸群說:「走,咱們看看去。」
人群忽然一陣驚呼,原來是切爾西進球了。
大姐呵呵地笑了:「這這麼回事,你等著,我去給你熱熱去,還是老規矩?」
他剛一接起來,盧順娟就說:「鄭哥哥,聽說你給楊維揚他們弄到了魔獸最新版本的頂級裝備?」
有時候他很羡慕那些能倒班的部門,人家上早班休晚上,晚班休早上,可是,客戶部的工作則不同,沒有準點兒,也沒有準地方。
尹詩雙是在考自己的業務熟練程度?鄭逸群有點納悶,看看她的樣子有些不像?但是,他還是按剛才的方式回答:「尹總,在我們的俱樂部,只要是入會會員,無論是定機票、定酒店、辦舞會、買禮物、買汽車、買房子,甚至找人陪伴逛街等,我們都可以為他們辦到。誰要是在短時間內獲得電影首映禮票、巨星音樂會最佳座位票等要求,我們也會馬上辦到。另外還利用自己的關係網路,可以安排會員進入頂級的俱樂部、參加上流社會派對等。可以說,我們就是要為會員解決一切他想需要解決的問題。」
盧順娟笑嘻嘻地說:「那我就開個房,打遊戲,等你晚上下班,我請你夜宵。」
有一句不朽的名言:「在政治上沒有永遠朋友和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政治上衝突的起因並不是因為恩怨情仇,而更多的是利益的衝突、立場的衝突、意識的衝突,乃至文化的衝突。
李前林這是實話,他們這些人很少有喝多的時候,喝酒有度,這也是有素質的一種表現。
楊竹思很不解地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說說,我們都做到什麼啦?」尹詩雙的臉色還是很平靜,鄭逸群能看出她的神情有些疲憊,看來這些天她的確付出很多。
「不嘛,不嘛。」盧順娟央求著。
帥哥有人追,美女有人求。俱樂部這樣的地方就是帥哥和美女聚集之地,生出許多是非也就不足為奇。關鍵是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能求得一時之快而丟了飯碗。
談話很快就進入了正題,快速地切入是尹詩雙的一貫作風。她問:「最近你發現俱樂部裏面有什麼變化沒有?」
於是,他又問:「你按什麼標準啊?最近來了一批波爾多的酒庄酒,冷鴻海他們喝了,據說不錯,價格也公道。」
鄭逸群似笑不笑地問:「牲口是什麼意思?」
在顧雲飛還沒回國之前,鄭逸群就跟顧拉格聊過顧雲飛,知道顧雲飛一直很獨立,七歲就住寄宿學校,以後到美國留學,讀商業管理,直到前兩年才回到上海。身為富二代,他也曾像大多數富二代一樣混過,開保時捷、泡女模特。
忽然,他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正是跟搞證券的馬公子混過的,昨晚還依偎在李前林身邊的心語。只見她穿著一件色彩露背裝,像個蝴蝶一樣在人群中飄來飛去,一會兒跟這個擁抱,一會兒跟那個耳鬢廝磨。鄭逸群很是奇怪,她難道不怕被李前林看見飛了她?
哈哈,那張臉忽然笑起來,原來是個女人。
他身邊的那個漂亮女孩端起酒杯:「老公,別這麼不開心,管他誰是市長呢,來我們喝酒。」
於是,他笑著回答:「老大不老大的是小事,你們今天都喝了酒,等下不準開車啊?把鑰匙都交出來。」既然有機會,就要控制他們。
「好的,」鄭逸群接過鑰匙,然後問,「下午幾點叫你們起床?」
不一會兒,盧順娟風一樣旋進鄭逸群的辦公室,只見她大|波浪的頭髮稍稍染黃,小臉蛋兒畫得紅撲撲的,眼睛帶了美瞳,看起來像芭比娃娃的眼睛,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緊身衣,顯得乳|房超大,鄭逸群心想:現在的孩子發育得怎麼都這麼好?
他看著宣萱,其實,就是不關照她,鄭逸群也並不十分擔心,宣萱還是尹詩雙當客戶部經理的時候的老底子,她親自做的培訓,親自帶出來的,對會員們的態度肯定不會隨著情緒而改變。
「要不要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鄭逸群問。
隨便問問才怪,鄭逸群心裏忽然有種很討厭劉岳平這種裝逼的感覺。你喜歡就喜歡嘛,把自己弄得又像見多識廣的樣子幹嗎?
「最近忙什麼?」鄭逸群寒暄著。
說的也是,這些孩子以前這時候都應該在電子遊戲廳二樓的網吧里大呼小叫呢。
鄭逸群陪每個人都看了自己房間以後正要走,劉岳平忽然在自己房間門口招呼了一下他,他走過去,劉岳平說:「聽說你這裡有地下的專用停車庫可以保管好一點的車子?」
宣萱個子不高,人也活潑,很受一些溫州人喜歡,慢慢地她也學會了溫州話,而李前林的這些朋友也絕大多數是他的老鄉,叫上宣萱,能活躍一下氣氛。
不過,這些事大多還是他那幾位朋友在談,劉岳平只是偶然嗯一聲,或表示贊同,或表示疑問。
他很想過去打個招呼,可是,還沒等他站起來,顧雲飛卻先他這邊走來。
鄭逸群搖搖頭:「不,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你性格的單純透明,看到了你不懈奮鬥、永不放棄、吃苦耐勞的精神。而這是很多富二代們彌足珍貴也相對稀缺的品質。」
鄭逸群道:「不難搞他們上網買就行了,還用得著咱們?」
「頭兒,你怎麼啦?氣喘吁吁的?」孫琳琳問。
他忽然發現,靠近大廳窗口的地方有一張熟悉的面孔,他腦子的CPU馬上運算了一番,發現那是家私大王許榮傑的千金許賽雁。鄭逸群就是有這個特長,會員或者是會員的家屬只要是他見過一面,那就絕對是過目不忘。單從這點來說,尹詩雙就說:「你天生就是當客戶部經理的命。」
鄭逸群回答:「我要忙到很晚。」
要不是俱樂部有規定不準隨便掛斷會員或者會員家屬的電話,鄭逸群真想把電話給放了。可是,面對著盧順娟他怎麼辦?他只好回答:「我試試吧。」
手機上一條信息:洪太已到。是尹詩雙。
只聽見那女孩子在後面喊:「我是認真的,我叫孫甜甜。」
「這洪太有點不講理,投訴我的時候夠你受的。」鄭逸群看著尹詩雙,也是一副壞笑。
鄭逸群思索了一番答道:「是的,你看今天我還陪京達地產老闆洪利耀的兒子洪如鷹出了海。他帶了個女孩子來,非要像泰坦尼克號里的傑克和露絲一樣,要玩一下飛翔的感覺,我怕出問題,所以在一邊陪著,所以……」
「那你準備怎麼辦?跟昨天那個靚女斷了?」鄭逸群問。
有個戴眼鏡的大家管他叫阿九的年輕人問:「這個事情會對股市有什麼影響?」
鄭逸群笑了,盡量讓自己態度柔和,他問:「你看我像軍統嗎?」
鄭逸群離開辦公室,趕緊叫了輛電瓶車趕到了壁球館,盧順娟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一般不會找到這裏來,他躲到這裏,一會兒盧順娟覺得沒意思也就該幹嗎幹嗎去了,他可惹不起這個力戰三男的帥哥控。
洪太臉色卻不怎麼好,見他到來目光仍是冷冷的,可能是礙於面子,只是冷冷地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她不是要投訴自己嗎?這時候應該居高臨下地訓自己一番才對啊,今天怎麼啦?
劉岳平回手拿了一隻鑰匙給他:「麻煩你把停在接待大廳地下車庫的那部車子開過去,那是我借朋友的,他出國了,我在市裡開著招搖,先放你這裏存一段兒時間。」
女孩子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鼓起勇氣,說:「我媽小教育我不要欠別人什麼,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我自然不能欠你的人情。你知道,我沒有錢,不能給你買什麼東西。但是,我想把我自己送給你。」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是持副卡的會員,我們也應該服務到位吧?」鄭逸群知道宣萱有點抵觸情緒,所以耐心地開導著。
鄭逸群脫口而出:「認識啊?是你朋友啊?」
鄭逸群一轉身,忽然看到手機上來了一條信息,正是盧順娟的,上面寫著:「騙子。」
鄭逸群趕緊點頭,說自己疏忽了。
「我也說不好,先維持現狀吧。他們叫我見面我就見面,叫我約會我就約會。我能怎麼樣?奮起反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反抗也沒有用。」洪如鷹回答,他這番無奈的話,叫鄭逸群感到這個個子高高的男孩,其實是那樣無助。
「行啊,到時請你作陪。」鄭逸群回答。
這下子鄭逸群聽明白了,他腦子轟的一聲就像一顆炸彈爆炸了,這女孩子要跟自己睡覺?他突然間撒腿就跑,就像後面有老虎在追。
宣萱頗有同情地說:「這個黃烈強啊就是一心想做學問,可是,他爸爸這麼一病,他在家裡又是獨子,就不得不回來。他說了,他一點也不懂生意,一回來就有一大堆生意上的事壓在他身上,他都不知道怎麼辦?他很擔心,生意會在他手上垮掉。若是那樣,他覺得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鄭哥哥,你給我搞到沒有啊?」盧順娟立刻鯰魚般貼了上來。
這話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雖然現在他只是個處長,但是,政治敏銳性已經是到了一般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了。
鄭逸群好奇看著她,問:「怎麼著?準備同情我啊?」
鄭逸群感到很有意思,扭頭看著宣萱,她姣好的面龐被淡淡地塗上了一層暈彩,那是月色的作品。
不知道裏面說了些什麼,她回答:「哦,我是他老婆,請問你有事嗎?哦,對不起,他睡了,嗯,有事麻煩你明天再打電話給他吧。」
有人找來,他藉機走到一邊。那人是保安部的防損,他說抓到個小偷兒。
「沒睡好?」鄭逸群問。
鄭逸群笑著:「你消息很靈通啊。」
「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了。」女孩子啜泣起來。
這就是社會階級,強勢的階級要想強|奸弱勢階級那是輕而易舉的,弱勢階級要想不被強|奸,只能是想辦法逃避。
這下子,在座的人臉色都有些變化,鄭逸群明白,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有大量的股票和房產,如果這個預測成為現實,那將是可怕的。
李前林連連拱手說:「謝謝鄭哥,對了,黃烈強老爸你認識啊,就是黃瑞德啊。」
「誰這麼大方?搞派對都要喝幾萬塊錢一瓶的紅酒?」見鄭逸群收了線,林藝夫問。
鄭逸群回答:「沒什麼特別的愛好,有時候游游泳,打打網球,別的我得回去查查消費記錄才知道。」
鄭逸群不知道他該說什麼,楊維揚這樣的孩子本質上並不壞,他們之所以做出那些離經叛道的事情,可能主要就是因為空虛,那種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空虛。
「嚇著你啦?」盧順娟摘下面具,調皮地問。
「好吧,就是殺人犯,只要不在我們這裏作案,我們也要服務好。」宣萱哼了一聲,有點賭氣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阿勇,我今天聽你一回,他明天要是做不到,我找你算賬。」說著,把一隻鑰匙扔過來,鄭逸群注意到,那是蘭博基尼的鑰匙。
鄭逸群淡淡地回答,「沒什麼。」
俱樂部的會員除了自己的主卡以外,一般還會給自己的配偶或者子女辦一張副卡,副卡的權益比主卡稍微有所限制,比如有些地方會限制副卡持有人進入,有些服務副卡持有人不能享受,等等。
她下身穿著一條像鱷魚皮一樣的褲子或者是襪子,腰上卻是一條超短裙,腳上則是一雙軟趴趴的白色九*九*藏*書皮鞋。鄭逸群渾身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是什麼打扮啊?
「好啊,好啊,」張紹傑顯得很興奮。
這句話很簡單,但是又很藝術,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留下了諸多的空間讓周圍這些人去解讀。
「你看看他們穿的那個樣子,就不像好人。」宣萱頗有些不屑地說。
算了,既然你控制不住人家來,你就得有應對的辦法。他順便走到運營部,跟運營部經理商量了一下,決定晚上要加派人手。
鄭逸群剛吃完早餐走出員工餐廳,一出門,差點碰到正在低頭向裏面走的尹詩雙。
鄭逸群很理解劉岳平此時的態度,作為劉力剛的兒子,此時他不能表示任何的立場,因為他父親跟徐中方的關係肯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他說的話,既可以被人理解成落井下石,也可能理解為堅決保徐。而怎麼讓人理解,都會被理解成是他父親劉力剛的立場。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情況下,給自己的父親添麻煩,那絕對是不明智的。
Andrea小姐一聽到顧雲飛這個名字就說:「我聽說過這個名字,以前王光玉沒坐牢的時候跟天星百貨有過合作,那男孩子口碑很好,我知道了,正好冷董跟我在一起,我馬上向冷董報告。」
鄭逸群往後退一步,嚴肅地說:「對不起,俱樂部有規定,工作時間不準跟會員一起有私人接觸。」
不過,也沒人注意這些,或者是乾脆大家也明白江小魚是什麼人,誰都懶得說破吧?
鄭逸群知道他也下不了這個狠心,於是就道:「我還有個建議啊,在派對上搞個給災區孩子獻愛心的慈善捐款,這樣也顯得你有愛心啊,捐多捐少都無所謂,關鍵是個姿態。你就不用捐了,我跟尹總說一下,拿出你今晚消費的10%作為你的捐款,你看怎麼樣?」
鄭逸群恭謙地問:「可以上菜了嗎?」
品鑒會結束,鄭逸群正安排服務員清理現場,剛才那個偷錢包兒女孩子走過來,眼圈兒紅紅地說:「鄭經理,太感謝了,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來啦。」鄭逸群非常禮貌地招呼道。
心語剛走,約翰王就過來打招呼:「嗨嗨,鄭經理來啦。」他是個著名的派對串子,永遠是這副腔調,像台灣人,但是又掩飾不掉他的上海腔。
他問:「你還有事嗎?」
走到樓上,鄭逸群看到洪太正跟許太聊得正歡,而洪如鷹則像個受氣包一樣,蔫蔫地坐在一旁。許太旁邊坐的正是許賽雁和中午見到的四方一家的老闆鍾勤的千金鐘方如。兩個女孩子在一切竊竊私語,不時發出輕輕的笑聲。
林曉偉正色地回答:「人可以失去財富、地位、名聲,但不能喪失希望。」
「你這樣的總經理太摳門兒。」鄭逸群表示著不滿。
「這還用說嗎?只要是會員提出的要求,我們就一定要滿足。無論會員身處何處,都可以利用會所的服務,獲得一流的待遇。」鄭逸群回答,他看著尹詩雙,心想,這些都是我們給員工做培訓的問題,她怎麼會突然來問我?
洪如鷹嘆息著:「這是我們倆的命吧。回頭我問問許賽雁,看看她是什麼意思。」然後轉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鄭逸群把資料交給孫琳琳,然後拉了個名單叫宣萱給上面的人打電話。
他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一片浮華,忽然有種一切都是扯淡的感覺。
兩個人沿著幽靜的小徑邊走邊聊,鄭逸群開玩笑地說:「宣萱,這些人都是富二代,找機會泡一個吧。我看每天給你送花的人也不少,挑一個唄。」
「哦,是許榮傑的女兒。」鄭逸群回答。
「舉手之勞,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只要你以後把握好自己就行。」鄭逸群轉身還要走。
「沒發現什麼問題。」鄭逸群回答。
看著鄭逸群和林藝夫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林曉偉問:「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怪物?」
鄭逸群明白,他是對許賽雁感興趣了,但是如何回答還是要有一定的技術的。於是,他回答:「偶爾,她很低調,也很節儉,很少自己來的。」
盧順娟又往鄭逸群身上貼:「我不是會員嘛。」
「明白。」鄭逸群走出尹詩雙的辦公室。一聽有派對串子,他頭都有些大。前總經理古夢柏辭職后,派對串子消停了一段時間,怎麼又出來了?
這就是劉岳平,他喜歡去哪裡別人把一切都安排好,這樣顯得他很隨便,很低調,但是,一切又是他喜歡的。
鄭逸群於是給他們點了咖喱蟹,麻油雞,春卷,酸辣蝦湯,香茅豆腐,法式麵包。
顧雲飛淡淡地回答:「準備去香港上市。」
看樣子這兩個女孩子與洪如鷹並不熟,怎麼會突然會問起他?難道她們之一是洪太託人給物色的對象?一想到洪太,鄭逸群心裏忽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鄭逸群道:「別客氣,主要是你優秀,我只是牽根線而已。」
「反正我覺得富二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宣萱似乎還不買賬,小嘴噼噼啪啪地像機關槍一樣掃射著。
正在百般糾結中,忽然有人敲門,他一開門,卻原來是宣萱,他靈機一動,說:「你幫我接個電話,就說我睡了。」
「老大,拜託了。」阿勇向鄭逸群抱著拳。
鄭逸群嘿嘿一笑:「要是半夜的時候有美女打電話,那還睡什麼啊?高興還來不及呢。」
簽完了所有的協議,並讓林藝夫採集完了指紋,林曉偉很是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我去會所的,可是,我這些天實在是太忙了,叫你們跑這麼遠,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半晌,宣萱回答了一聲:「討厭。知道了。」
鄭逸群笑了:「行,我知道了。」
「能有什麼關係?她發瘋唄。」鄭逸群回答。
「林公子這話讓我聽起來,好像是在擔心什麼?」鄭逸群問。
鄭逸群喝下酒低聲問李前林:「怎麼,不高興啊?」
後來,他回國進了父親公司控股的百貨公司工作,一開始下基層,做了差不多一年的基層員工,差不多干遍了百貨公司的所有職位,親身體驗了底層年輕人的勞苦。後來,百貨上市后,他又幹了一段時間的證券事務助理,但是,在公司里始終走不出父親的光環。這讓他很是苦惱。
「算了,不需要。我們要吃什麼會自己點,你們送的東西能吃嗎?」洪太面色依舊不好。
鄭逸群猛地有點驚醒,原來他跟自己搭訕是有目的的,這傢伙口風不嚴,自己說錯什麼會惹麻煩的。於是,他說:「對不起,我不知道誰是你說的這個人。你知道,原則上我們是不能打聽客人的隱私的。」
那女孩子站住,然後猶猶豫豫地說:「鄭經理,我想感謝你一下。」
「算了,他需要靜養,我回頭把鄭經理的好意轉達給他吧。來,鄭經理,我敬你一杯。」說完,黃烈強一飲而盡。看來,他剛才不怎麼喝也是因為心情。
許太回頭對她說:「你注意點,人家女孩子都減肥,不吃東西,你怎麼這麼沒出息?」
「對於上流社會和財富階層來說,慈善是一種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可能他也想趕趕時髦吧?」宣萱在一旁說道。
「就是嘴甜,我就納悶,你這麼會說話,到現在怎麼沒有一個老婆呢?」宣萱的語氣里明顯的有嘲諷的成分。
鄭逸群不溫不火地說:「你這是偏見,我告訴你,你等一下見到的這些富二代都是很獨立,很能賺錢的。」
楊維揚說:「就是,要不然這個時候我們能來蹦迪?」
「唉,人家網游公司就靠這個賺錢的,沒辦法。」阿勇唉聲嘆氣著。鄭逸群心裏有些好笑,一個梳著偽娘頭的男生居然有著這麼一個男性化十足的名字。
回到辦公室,他看見宣萱正在那裡忙著,見到他趕緊抱怨:「頭兒,你也太不像話,想也不想就答應,那個版本剛推出來,頂級裝備太難搞了。」
不用你還老問?不過,既然你裝逼,我就來個以實還實。
林藝夫有點奇怪地問:「他們家這麼有錢?不就是個開餐館的嗎?」
鄭逸群淡然地一笑:「你忘了俱樂部的服務手冊中那一句話啦?暫時除了找拉登、上月球旅遊有些困難,別的,只要是用錢能搞定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後來就更讓你想不到了,他利用他在日本工作時的人脈,把他原來工作的那個公司的管理人才和技術人員挖過來一些,利用這些人做管理,搞技術,辦公地設在風景如畫的中海信科技園,說起這個中海信科技園,是當地政府極力推崇企業入駐的科技孵化器,是集創業孵化、產業加速、風險投資、整合上市一體化輔導、服務的綜合型現代科技園區。沒有幾年,他收購的那個廠就搶掉了原來外國產品所佔市場的大半。於是,他的那個廠也迅速發展壯大,並且在中海信科技園創服公司的輔導服務下順利上市,這就是他目前的九方科技。」鄭逸群把車轉上機荷高速。
「我可不去,有回我去看他們玩遊戲,滿屋子的煙,我可受不了。」鄭逸群一個勁兒地用手在鼻子前扇著,彷彿現在辦公室里就有煙霧一樣。
走進尹詩雙的辦公室,她問:「昨天洪如鷹有在這裏過夜嗎?」
生意人永遠考慮的是銷售額,給這些派對串子喝點自己的酒,他們就會在別的派對上宣傳自己的酒,劉一晨精明著呢。
鄭逸群立刻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他趕緊說:「不好意思,現在實在弄不到,改日好不好?」
劉岳平淡淡地說:「市裡有急事,回去開會了。」
走下樓,他順便又到了劉一晨的酒會會場,這裏看起來是今晚工作的重點。他問了一下保安部派出來的防損員,他們說目前為止一切還正常,那幾個派對串子可能意識到了今天的氣氛不同尋常,所以,都很老實。
阿文頗有點老成持重,他搖搖頭:「誰知道呢,一切都有可能。在中國,政治還是會主導一切的。鄭經理年紀比我們大幾歲,又長期在這種地方走動,見識果然不凡。佩服。」
他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劉一晨正跟幾個看起來像暴發戶的人談話,看見他,舉舉手裡的酒杯,意思是你隨意。
鄭逸群叫服務員下了單,轉身離開,想象中的洪太發飆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尹詩雙就是精明,她算準了這種時候洪太不能發作,而這樣一見面,她再繼續糾纏也沒意思了。
鄭逸群很是奇怪,劉一晨這樣江湖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女兒?他很想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但是覺得那樣很不禮貌,於是就沒說什麼。
許賽雁跟鍾方如對視一眼,然後說:「不熟,就是昨晚有個派對,他沒去,主人有些失望。」
酒是西貢啤酒,劉岳平不喝別的。
幾個人指點了一番,劉躍萍首先轉過身來,看見正在門口恭候的鄭逸群,他點點頭,說:「辛苦了。」
鄭逸群慢慢地吃著饅頭,嗯了一聲:「嗯,這事是會引起政商地震的,對了,昨晚我見了李玉書的兒子李前林,他們說今天股市會大跌,你剛才看了嗎?」
「這事你為什麼不向我及時彙報?」聽得出來,洪太很生氣。
見鄭逸群走過來,江小魚伸開雙臂來跟他來了個深深的擁抱,鄭逸群分明感到了她那瘦骨嶙峋的身體像骷髏一樣令人發寒。況且,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使他有點花粉過敏的鼻子一陣陣地發癢,很是不舒服。
人一旦是在刻意地掩飾,那就說明這件事很重要。
「鄭經理,你是不是得到富二代們的什麼好處啦?」宣萱狠狠地瞪了鄭逸群一眼道。
張紹傑這樣的公子哥,雖然是花錢無度,但有時候要是耍起無賴來,你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鄭逸群有些奇怪,問:「你怎麼會認為他們是古惑仔?」
他慢慢地退出劉岳平他們的包房,然後交代門口的部長,如果有什麼事,請立刻叫他。
「盧太過獎,謝謝。」鄭逸群不卑不亢。
「多晚我都等你。」說完,她頭一甩,轉身走了。
「是嗎?」這回鄭逸群有點震驚了,徐中方來這裏都是參加冷鴻海或者郭正余的宴會,沒發現他身邊有什麼女人啊。
人就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一定敬你一丈,顧雲飛的成功,與他的性格一定有關係。
客人倒是興奮得不得了,可鄭逸群自己卻叫苦不迭,因為按俱樂部規定,員工只要是在上班時間,必須保證衣著整潔,身體沒有異味。現在自己去見總經理尹詩雙,就更要注意了。雖然尹詩雙年紀比自己還要小四五歲,但是,對員工要求之嚴格那是出了名的。
尹詩雙沒直接回答鄭逸群的問題,反問了一句:「我們俱樂部對會員的服務理念是什麼?」
「哎,鄭經理,什麼都可以送嗎?」許賽雁忽然在一旁開了口,鄭逸群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解圍,他心裏不禁平添了幾分對這個女孩子的好感。
鄭逸群慢慢地喝了一口粥,然後道:「洪太要投訴我。」
「鄭經理,留步。」鄭逸群一回頭,卻是洪如鷹,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跟了出來。
劉岳平他們在裏面安靜地吃著東西,鄭逸群藉機在餐廳里巡視一番。這也是他每天的工作程序之一,因為這樣會增加他跟會員接觸的機會,從而跟多地了解會員的需求。
宣萱沉默了,鄭逸群問:「宣萱,你又睡啦?別睡啊。」
下了班,鄭逸群剛剛沖完涼,電話就響起來,他一看,心裏一震,正是盧順娟。本來以為她應該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她還想著這事。
劉一晨認識那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劉一晨的代理商,他偶爾會跟他們其中的某個人會來會所泡個小模特或者是未入流的小演員什麼的,而且花起錢來也是毫不眨眼。這年頭,做他們這種高檔紅酒的跟搶劫和賣白粉沒有什麼區別,那些官員和大老闆吃次飯要是不喝點好酒就像不上檔次,殊不知,那每瓶酒劉一晨他們都賺取了巨額的利潤。
「網上說上面已經下令不準報道他們公司的負面新聞了。」鄭逸群說。
「鄭經理。」女孩子跟了出來。
於是,他有些慎重地回答:「這是一定的。我們這裏不是號稱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嗎?」
「好,你等著。」洪太惡狠狠地收了線。
這些應該都是他請的客人,他們的司機應該在某個地方吃飯。俱樂部有個規定,所有會員的司機和保鏢都是在指定的地方休息的,在那個地方,他們可以隨意地吃飯或者遊戲。但是,絕對不可以到會員活動的區域。以前有會員非要帶著保鏢,似乎是那樣才能體現出他們的身份,但是,都被禮貌地拒絕了。因為,在俱樂部裏面,安全是絕對有保證的。
鄭逸群和劉岳平接觸時間雖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很知道這個看起來年輕的人,城府之深是同齡人所不能比擬的。有時候,他在想,教育這個問題絕對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不管是怎樣的富商家庭,培養出劉岳平這樣心胸像一口古井的孩子都是不可能的。
鄭逸群道:「抱歉,宣萱,我也是沒辦法,那個盧順娟聽說楊維揚他們有了遊戲的頂級裝備,她也想要。」
正好李前林他們一把牌打完,向他招手。鄭逸群問他:「戰果如何?」
鄭逸群不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按照自己的思路回答:「你看,我們這裏不僅有頂級別墅,還有頂級遊艇,這些遊艇還有自己的專用碼頭。各種遊樂設備齊備,而且與全國,乃至全球各地最豪華的娛樂休閑設施有合作關係,一旦成為會員,全球最豪華的酒店、高爾夫球場和鄉間俱樂部等便會為會員打開大門。」
鄭逸群問:「她今天來了嗎?」
「那你忙,我還有事,去去就來,有事您說話。」鄭逸群見好就收。
楊維揚顯得有點無聊地說:「其實,我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縱使這次你給我們搞到了2.4版頂級套裝又怎麼樣?也許年底就該進入3.0版本巫妖王之怒啦。據說,3.0版本是一個全新資料片,人物等級提到80級,不用說,到時候一身極品再次論為垃圾!」
「通過這種情況去香港的多了,都是瞎猜的吧。」鄭逸群淡淡道。
鄭逸群很是奇怪,許賽雁並不是很漂亮,怎麼會入了劉岳平的法眼?他認識的官二代不少,找老婆都找漂亮的,像劉岳平這樣的人鑽石王老五應該對漂亮女孩子感興趣才對嘛。他對許賽雁感興趣,有點大不對勁。
許賽雁今天穿得很休閑,見鄭逸群這麼問,便回答道:「我們都不熟悉越南菜,要不你替我們點幾樣?」
鄭逸群想了好一陣子,說:「我想,恐怕是因為你對他控制太嚴的結果。我發現一個規律,在你和楊太太不在的情況下,楊維揚闖禍的程度都比較低,而且至少一半時候是無心的闖禍。一旦你們出現,楊維揚闖禍的程度會進一步提升,並且情緒會變得更激烈。」
顧拉格的個人財產目前已經進了胡潤富豪榜,而且名次還很靠前。但是,顧雲飛卻是一個很健康的年輕人,身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富二代的驕狂。
鄭逸群哭笑不得地回答:「我的姑奶奶,你就別拿我開心了好不好?對了,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這下子可是讓鄭逸群大吃一驚,黃瑞德也跟李玉書一樣,是俱樂部的老會員,不過最近很長時間沒來了,據說由於經營上的問題,他的公司要破產。
洪太那邊不能不去,這幾個人也是得罪不起的,如何處理這些關係,實在是個技術活兒。他在會員部這麼多年,最頭疼的就是處理洪太這種八婆的人,她這樣的人太自我,太自大,總是無理辯三分,總是打出指手畫腳,彷彿只有她是一貫正確一樣。
人們都是出來賣的,誰也不必說自己高貴。這裏只有貧富差距,沒有階級之分。
宣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看出來,你還挺搶手的嘛。那盧順娟雖然有點另類,可還是個美女,最關鍵的是盧宇的公司每年成長性都很大,你要是做了上門女婿,你以後不是發達了?」
鄭逸群禮貌地跟劉一晨和江小魚碰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