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照不宣
宣萱道：「看樣子是政府官員。」
格魯德曼回答：「說不上，一種感覺。」
事實上，米雪的跟宣萱的對話比宣萱自己所說的還要嚴重，儘管錄音不是很全，但是，米雪在電話里氣急敗壞的已經跟潑婦沒有什麼區別了。鄭逸群真沒想到，那個在媒體和客人面前雍容大方的米雪還有這樣的一面？
鄭逸群問：「昨天休息得怎麼樣？」
羅小可站住，對他說：「你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告訴他們，我們這次來鵬城是想調查一下他們管理層的執行能力。」
直到尹詩雙打電話過來，說她們快下高速了，宣萱才從外面氣哼哼地進來。
「你放心吧，我安排好了。只是這群人不好答對，你還是要小心應付。」宣萱回頭看了看文物部門那幾個官員。
「嗯。」鄭逸群走出辦公室。
他四周看了一下，看見他們只是讓人搬來幾張摺疊床，還有一些飲料，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就問：「要不，我叫人給你們搬一台電視機來吧？我們這裏可以看到美國的電視。」
「都在你臉上掛著呢。」孫琳琳笑道。
盧宇說：「我不知道，今早一大早她就開車出去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想幹什麼。」
「好，如果這次能成功，我就註冊一個這樣的公司，算是咱們倆的。」鄭逸群回答。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讓鄭逸群費解了，尤其是在許賽雁身上，有太多的事情讓他看不清了。一個在富二代中那麼受人尊重的大姐一樣的女孩子，辦起事來怎麼如此令人費解，難道她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不顧及別人的評價？
「還好，那些人很敬業。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會所有一個地下保險庫，卻用那個酒窖，為什麼？」鄭逸群回答。
「這貌似不是很客觀啊？」鄭逸群半開玩笑地看著她。
約翰王拍著胸脯道：「這事我怎麼敢跟你說謊。」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次林家太有魄力了。」鄭逸群覺得有點像被雷擊了一樣，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對了，西餐那邊的美國廚師你安排好了嗎？下面那幾個保安公司的人看起來很敬業，得讓他們吃得好一點。」鄭逸群問。
羅小可淡淡一笑：「你還聽說什麼啦？」
維特約解釋道：「我們有同行說，盧宇這個人狡猾得很，所有的人跟他談生意都會被他打中幾槍，變得鮮血淋漓的。」
他走上來，那個領導問：「下面怎麼樣？」
於是他回答：「這次他們來跟盧宇談判就是我聯繫的。看看結果吧，要是她遵守諾言，以後你不妨幫她聯繫幾個，算是我們的第二職業。」
他把鮑爾森寫的那個菜單交給宣萱，說：「你去一下西餐廳，叫他們中午給做，要用特別的保溫措施，明白嗎？」
科技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威懾，甚至是恐怖。
送走了羅小可一行，鄭逸群問宣萱：「你去看一看許賽雁走沒走，我想去跟她談談。」
盧宇說：「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把這件事辦成。」
當他看到尹詩雙的時候，發現她表情怪怪的，只是對鄭逸群和宣萱說了一句：「你們陪陪羅總，我還有事。」然後就走了。
「今天要住這裏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解釋道：「我們這裡是半山，每間房都面向大海，晚風稍微大一點就要蓋被子，也怪我不好，沒有提前提醒各位。」
米雪在鵬城共有三個酒店，今天晚上會同時受到衛生部門的突擊檢查，她要是明白事理，打個電話道個歉，這事就算完了，如果她繼續執迷不悟，鄭逸群會讓她有深刻的教訓。
維特約問：「你喜歡他什麼？」
「你覺得我可以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明白，雖然這些人只是在這裏待了不到二十個小時，可是這期間，北京那邊一定是做了很多工作。林曉偉這次要有什麼大動作？
羅小可走出來：「咱們要加倍努力，要是一切順利，我們結束工作那天，一定讓大家好好玩玩。」
「我明白，你放心吧。」尹詩雙收了線。
鄭逸群回答，他說：「他說林曉偉家搞到了一大筆授信額度。」
「怎麼，我感覺你在羅蒙投資里像一匹跑得快還要被打的馬？」鄭逸群道。
會所的私人海灘，椰樹搖曳，沙灘上只有幾對戀人或擁，或坐，或嬉戲，羅小可把鞋子脫下來，鄭逸群接過來用手拎著。兩人並排地走著。
鄭逸群問：「那麼林頤後來推出的管理層股權激勵制度呢？康美電器的企業高管，高的能拿兩千多萬，少的也能拿到幾百萬，這種情況是不是慷股東之慨呢。」
「你知道，在羅蒙投資，賺錢的辦法就是要做生意，或者是幫助生意成交。你現在的位置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們可以合作。」鄭逸群看到，羅小可的表情可嚴肅，這證明她認真了。
鄭逸群笑了：「看來，你對你的幾個同事了解得還挺多。」
「宣萱呢？」鄭逸群這才發現，自從那群人撤了以後，他還沒看見宣萱的人影兒，羅小可來了，應該叫她一起去接待才是啊。
「是的，這裡有錄音，你聽聽。」宣萱把電話遞給鄭逸群。
原來羅小可跟尹詩雙也說了這事，鄭逸群明白，像自己這個級別的人自然不如尹詩雙這樣的人受羅小可重視。
羅小可把手換在小腿上，回答：「在華爾街，絕大多數的專業人員領取薪資外加年終獎金，年終獎金往往是薪水的好幾倍。而對我來說，我就要在這一年裡將業績大幅提高，我這裏的紅利池就夠大，就能吸引羅蒙投資最好的人才來中國，這樣，我跟高盛、摩根那些大牌投資銀行就有的比拼。」
「你說，盧順娟會不會在請客的時候在我們的飯菜里放點什麼催情葯啊？」鄭逸群低聲問，他心裏的確有種隱隱的擔憂。
鮑爾森回答：「還好，我們幾個人都是輪換著休息。」
鄭逸群回答：「因為我感覺，你是在為林頤辯護。」
「原來是這樣啊，他們很重視年終獎嗎？」
維特約嘆著氣：「真掃興。」
鄭逸群沒問是什麼消息，尹詩雙不主動說，說明她不想叫別人知道。
應羅小可事先的安排，上的都是正宗美國菜。香酥蘋果帶子、雞蛋布丁、起司炸豬排、杏仁酥蝦球、培根炒玉米、羊耳雞塔、蔬菜湯，烤火雞。
「你覺得林曉偉是壞人嗎？」宣萱問。
「頭兒，你倆幹什麼呢？」要不是宣萱到來，鄭逸群真有可能諷刺約翰王兩句，宣萱一來，鄭逸群忽然明白了，約翰王九九藏書這樣的人你還真不能得罪。他這樣的人搬弄是非的水平無人能及，如果他到處散布你的負面消息，你還真拿他沒辦法。
「這個不好說，也許，他想干點什麼事了吧？」鄭逸群回答。
羅小可得意地一笑，回答：「這就是中國人的優勢，在辦公室政治里，中國人不會吃虧的。」
「行了，這事我來處理。」鄭逸群淡淡地說。
鄭逸群問：「她昨天跟你說什麼啦？」
羅小可上飛機之前告訴鄭逸群，按照羅蒙投資的制度，在與客戶進行前期談判的時候，絕對不能與客戶一起吃飯，所以，今天這樣的場合盧宇並不能出現。因此，他的心情鄭逸群是能理解的。
「好的。」宣萱轉身離去。
鄭逸群問：「她什麼反應？」
「哦，沒事就好。對了，劉岳平怎麼沒來？」羅小可問。
約翰王又道：「遠的不說，就說咱們會所里常見這些人，一個LV包幾萬元，一場卡拉OK十幾萬元，一輛名車幾百萬上千萬元，一棟別墅幾千萬上億元。哪一樁哪一件不是我們普通人連做夢也不敢想的嗎？更有甚者，包明星當二奶，唉，人比人得死啊。」
安排好車送郭正余的律師回了香港，鄭逸群又跟尹詩雙通了電話，她說，已經安排羅小可他們住下。現在，她跟羅小可正在回會所的路上。
「說得夠玄的。」羅小可笑道，「在中國傳統習慣當中，二把手往往被賦予陰謀家的角色。對吧？」
「你想傳遞給他們什麼信息嗎？可能我有這個機會，因為馬娜思和林頤經常來我們這裏。」羅小可的這句話正中鄭逸群的下懷。
「那太謝謝你了。」鄭逸群把接待這群人的一些細節跟尹詩雙仔細說了一遍。臨了特地囑咐道：「說話的時候一定不要讓羅蒙投資的美國人感覺到我們有什麼目的。」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維特約忽然問：「鄭，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嗎？」
鄭逸群感覺到耳朵裏面有點嗡嗡地響，他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這麼大一筆額度絕對不是件小事。」
鄭逸群問：「維特約先生，你剛才說什麼？說盧宇是獵人，什麼意思？」
鄭逸群背著手踱了兩步，回答：「明天我叫俱樂部的律師去找她談談，她不敢怎麼樣，而且，她這個行為已經嚴重地違反了俱樂部條例和會員守則，如果我們把這個證據提交到管理委員會，她會被取消資格的。」
約翰王嘆口氣：「我輩沒福趕上那個好時機，改革開放時我們還上小學呢，怎麼跟現在的富豪，當年的精英們去爭呢，只能感嘆生不逢時啊。」
維特約嘟囔著：「怎麼不安排在這裏住？要是在這裏住我們還能玩一會兒。」
「怎麼啦？」鄭逸群問。
尹詩雙沉吟了一會兒，說：「沒關係，到時候我來跟她們談，到時候你就不要出面了。」
他感到心裏很是鬱悶，眺望大海，大海卻是霧氣沉沉，看不清什麼。他長長地噓了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他不能讓羅小可看出他的心事。
羅小可望著灰濛濛的天，長嘆一聲：「這在王光玉的時代自然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危難之際，用這種辦法把大家團結起來，又何嘗不是一種自救的手段呢。」
「羅蒙投資是美國情報機構吧？」鄭逸群笑道。
鄭逸群很想反駁他一句，現在的年輕人自己創業的多了，你還是不踏實。可是，心裏想想，何必呢？
鄭逸群接著又跟盧宇通了個電話，叮囑他一定要把項目介紹好，把財務情況如實彙報，千萬不能有一點虛假，羅蒙投資這次來的人裏面個個都是在華爾街身經百戰的投資銀行業務專家，有一點虛假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面。
鄭逸群把手裡拎著的羅小可的鞋子放在沙灘上，說：「坐一下吧。」
尹詩雙點點頭，道：「也是，這也不違反我們的職業操守。」
鄭逸群沒出聲，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對答。
維特約一聳肩：「看來，我們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說：「過幾天要請你跟你們那位宣萱小姐來家裡做客，要我給她點錢。」
羅小可道：「他們有專門的機構專門搜集商業情報，像我跟幾個重要的同事出差，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現在就是想，他們會有怎樣分析我們這次鵬城之行？」
「東西放在你那裡還安全吧？」劉岳平問。
這個許賽雁到底是怎麼回事，腳踏N條船？昨天中午她跟姚平原吃飯又是怎麼回事？
鄭逸群問：「她真的這麼說？」
那個領導望著宣萱的背影，說：「鄭經理，你這位同事很漂亮啊。」
鄭逸群勉強地笑了笑：「沒事，可能是天氣的問題吧？」
鮑爾森豎起大拇指，說：「非常好，沒想到你們這裏的早餐做得這麼地道，有小石城的味道。」
鄭逸群心情複雜地說：「這件事，劉岳平他們擺不平，那是制度的勝利；擺平了，那是林曉偉個人的成功。」
鄭逸群問：「他們知道你們要來嗎？」
「哦，跟王總談點小事。王總，不好意思，我跟宣萱還有事，少陪了。謝謝你剛才告訴我的那個消息。」鄭逸群很真誠地說。
因為尹詩雙他們還沒到，於是，他站在觀景台上給他熟悉的一個朋友，市衛生監督部門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朋友聽完電話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說，他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這麼大陣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宣萱問。
羅小可回答：「也不是，我們有專門的研究機構，盧宇的公司可以說是同行業的精品店。要是我們能儘快搞定這筆投資，維特約那群人今年的年終獎就會多一些，這樣，他們就不會回美國跟羅蒙投資的高管說他們在女人的手下很委屈了。」
「可是，我覺得，你們是林頤引進到康美電器的，你們應該站在林頤的一邊才對，可是，你為什麼要傳達給對方這樣的信息呢？」鄭逸群感到有點耳鳴，他鼓起腮，向耳朵里鼓了口氣，但還是沒有緩解。
尹詩雙回答：「沒有。」
約翰王臉上堆著花兒一樣的笑容，說：「劉一晨和幾個朋友在這裏吃飯，非讓我老陪酒。咳，老朋友了，不能不來。」
宣萱呸了一聲：「你別亂說，盧順娟這孩子雖然有點荒唐，但是不至於做這麼下作的事情。」
因為昨天在機場見過面，所以，保安公司負責的人鮑爾森雖然是槍不離手，但是，槍口卻是下垂的，這絕對是友好的九九藏書態度。
格魯德曼悶聲地回答：「沒有人能肯定，但是，你應該在這個公司股票目前的價格和未來獲利的比率去分析。」
羅小可把手裡的杯子在桌面上轉來轉去，說：「他們就這樣，華爾街的人生意好了就狂吃濫賭，生意不好了就垂頭喪氣，一個個如喪家之犬。」
「怎麼說，我去年的業績還可以，但是，卻被直截了當地要求做更多的業務，因為，華爾街這兩年不景氣，公司要想能正常地運作，在華機構就要賺到更多的錢。」羅小可的頭髮上有一股鄭逸群說不清楚的味道，儘管他在會所里工作這麼多年，對這些化妝品頗有研究，但還是對這種味道很陌生。
「我明白了。」宣萱回答。
看到羅小可終於跟宣萱說得差不多了，鄭逸群問：「可以上菜了嗎？」
尹詩雙有氣無力地說：「聽到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不過沒什麼。」
「跟你透個消息，絕對秘密，這事我只跟你一個人說。」這是約翰王的招牌說法，他有秘密跟誰都這樣說。
「如果業績不好呢？」鄭逸群問。
曾經有人形容，一個典型的富二代是這樣誕生的——大多數人的生活以妥協告終，他們的生活卻以妥協開始，從小就被自己的父母做好了規劃。許賽雁和洪如鷹的婚姻自然是父母規劃的，在外界看來也是那樣的令人羡慕，難道他們自己能夠改變？
維特約身材健碩，襯衫穿在身上就像是綳在肌肉上，形象讓鄭逸群想到北極熊。他笑道：「他沒有那麼可怕吧？」
「羅蒙投資在乎的是我們投資的安全，以及爭取利潤最大化。」羅小可回答。
「你說，她被取消了資格會不會狗急跳牆，把火撒到我頭上？」宣萱顯得很不安。
劉岳平打來電話，詢問關於羅小可接待的事情，鄭逸群一一做了彙報，聽完以後劉岳平感到很滿意，並告訴鄭逸群今天他不禁不能到機場接機，而且可能也趕不過來，因為他要開一整天的會。
鄭逸群感到很奇怪，他打電話給宣萱，可是卻一直佔線。
鄭逸群回答：「像林曉偉這樣的企業家的發跡，總是與政策，準確地講是跟官員有關，他利用了很多商場潛規則，他喜歡走胡雪岩式的路子去跟官員打交道，官員給他賺錢的機會，他對官員有回報，這就造成了他的原罪。就說這次吧，跟他上次收購那個工廠的手段如出一轍，只不過，這次他要達到的目的我們還不知道。」
這些保安公司的人昨天一到這裏就聲明，他們吃住都在酒窖里，酒窖的內層絕對不許其他人進來，當然，酒店的服務人員除外。不過，即使是酒店的服務人員，也需要在外面進行嚴格檢查才能進入。這就是鄭逸群剛才在樓梯旁接受那兩個人檢查的原因。
鮑爾森問了一下幾個同伴，在隨身攜帶的一個本子上寫下了一些需要的東西，然後撕下那頁紙，遞給鄭逸群。
鄭逸群回答：「這要看北京某人的能量了，雖然很難，至少他會跟更高的權力接上關係。」
中國人講人情，好像是客人來了沒有接待好就是失禮一樣。美國人則不僅講人情更講原則，尤其是在生意上，他們講原則的勁頭兒會讓很多中國人受不了。但是，一旦是簽署了合同，他們在生意上的原則性會叫你很放心，而講人情的中國人往往正好相反。
鄭逸群回答：「還有人說，林頤只是羅蒙投資的一顆棋子，一直是和羅蒙投資串通的，是一夥的。」
羅小可望著大海的深處，若有所思地問：「以前我們來這裏都是通過康美電器來接待的，這次我們沒通知他們，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鄭逸群心裏直畫魂，這個盧順娟邀請自己跟宣萱去她家裡做客，然後還跟她爸爸要了一筆錢，她想幹什麼？這個女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會出人意料，得防著她搞什麼鬼。
而鄭逸群的理解不同，他覺得，如果再爭論下去，可能會涉及他們談判的策略甚至底牌，所以貝琳達才攔住了他們倆的爭論。
於是，鄭逸群開始招呼服務員上菜。
「怎麼？」鄭逸群問。
「對了，頭兒，你說米雪會對我怎麼樣？」宣萱忽然問。
鄭逸群笑了，用英文回答：「我們還是講英文吧。」
「她沒埋怨我們嗎？」鄭逸群又問。
鄭逸群笑了：「這簡單，等下宣萱小姐會帶你們到七號別墅那邊，可跟你們說明，這裏的賭注很大。」
他很想問個究竟，但是，職業的習慣強迫他打消了這種好奇心，客人們的事，除了不是殺人放火賣白粉，他都不應該干涉。
宣萱氣憤地說：「後來我打電話給米雪，解釋拒絕張紹傑入內的原因，誰知道，她更是猖狂，說如果不讓張紹傑進來，她就找人毀我的容。」
「不對，這件事情太反常了，這種平靜我覺得可能孕育著更大的爆發。」鄭逸群說，「許太儘管是比洪太寬容些，但是，這些富婆們可不是香港那些富太太，那麼有涵養。平時咱們服務員端菜慢了還會受到投訴呢，這麼大事，我就不相信她們會忍氣吞聲？」
鄭逸群輕輕地笑著說：「嗯，這是件小事，你別怕。」
維特約不知道為什麼跟格魯德曼爭執起來，維特約問：「你為什麼認為這個公司未來會有前景？」
走出尹詩雙的辦公室，鄭逸群忽然感覺哪裡有些不對？他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是尹詩雙的態度有些不對，她顯得很鬱悶，她怎麼啦？
羅小可搖搖頭：「今天要跟他們回去，美國人也有辦公室政治的。」
鄭逸群點點頭。
那個領導趕緊擺手：「不行不行，在執行任務。」
鄭逸群看了一下，都是些很簡單的東西，這些人看樣子吃的東西都很簡單，可能這也是職業特點所決定的吧？
羅小可回答：「他們都是專業人士，維特約是出名的投資策略師，格魯德曼是華爾街最有名的分析師之一，而貝琳達則是財務專家。他們如果不在我這裏，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受歡迎的，所以，我要攬到更多的生意，讓他們能留在我這裏。」
劉岳平回答：「這個我不大清楚，都是安釗他們安排的，可能是工作程序的問題吧。對了，還有件事，晚上，你安排一個房間，不要大，但是要舒服，許小姐要請兩個朋友吃飯，費用從你那裡出。」
「這次你怎麼來得這麼急？」鄭逸群問。
「你們現在有傾向嗎？」鄭逸群似乎很隨意地問，如果羅九*九*藏*書小可直接回答了，他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跟馬娜思回復。
「你壓力很大嗎？」鄭逸群問。他看到羅小可臉上的肌肉都有些變形，女人這個樣子證明她很累。
宣萱回答：「他利用他媽媽米雪的名義訂了遊艇，要在上面搞派對，結果，他跟新女朋友來的時候被保安發現了，按照規定，他的副卡被停掉了，就沒有資格再進入會所了，所以他就打電話給我，出言不遜。」
鄭逸群問：「羅總，要不你們就住在這裏？我安排幾個房間，免費。」
鄭逸群皺著眉頭道：「可是，就是吃個飯，她跟她爸爸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頭兒，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孫琳琳問。
羅小可半晌才回答：「他們是要把我當成一隻劈山大斧，劈開中國這個金礦。」
他把這個情況跟剛剛回來的宣萱說了一下，宣萱一時也是不明就裡，她皺著眉頭道：「昨晚她就說，有時間請我們兩人到她家裡做客，我想也沒什麼，找個時間，我們倆去一下就行了。看來，事情還真是沒那麼簡單。」
鄭逸群更是奇怪了，許賽雁在家族企業里並不是主要負責人，這類的應酬一般是許榮傑親自出面，難道許榮傑有退休的意思？不能啊，他才五十齣頭，不會這麼早退休吧？
「什麼？」鄭逸群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儘管他們看起來認真，但是，鄭逸群總是覺得，他們的人在做表面文章，而鮑爾森他們的認真才是真正的認真。
今天會所里沒有什麼大型派對，他怎麼來了？於是，鄭逸群笑著問：「王先生，來吃飯啊？」
羅小可笑了一下：「你就帶我到海邊走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鄭逸群帶著宣萱來到酒窖，一進門，正看見郭正余的律師正跟兩個身穿襯衫打著領帶的男人談著什麼。
約翰王走後，宣萱帶著很厭煩的表情問鄭逸群：「他又跟你八卦什麼啦？」
羅小可笑著說：「鄭經理可是在新加坡讀了碩士回來的，又在英國培訓過的。」
整個中午，鄭逸群的心情就這麼一直陰鬱著，他也說不清自己這是為什麼。文物部門的人對會所的菜讚不絕口，可是，他卻只是吃了幾口就放下了，他只是覺得胃很脹，就像有一種巨大的力量在裏面將其強力地撐大，這種力量，叫他極不舒服。
鄭逸群笑了：「我們的廚師不僅有美國的，還有法國、英國、澳洲的，對了，中午吃什麼？我叫他們送來。」
羅小可冷笑著：「華爾街這幫做投資的，唯一的愛好就是賭。」
幾個美國人像孩子一樣歡呼起來。鄭逸群很喜歡美國人的性格，直率，不像有些中國人，狡詐，多疑，自卑又陰險。
「我明白。」鄭逸群點點頭。
鄭逸群也向那個方向看看，說：「我知道，我已經安排了中餐，龍蝦鮑魚的伺候，只是根據規定，他們不能喝酒。」
羅小可嘆息著：「看看人家，真有點羡慕。」
宣萱問：「像劉岳平那樣的官二代能量大得很，有些東西還搞不定嗎？」
羅小可站起身來：「我們該往回走了，我估計他們輸得差不多了。」
他經過樓梯口，又經過了一番例行檢查，而且，一個年輕人還特地把鮑爾森寫的那張菜單拿到樓上去也不知道問了什麼人，然後才下來，同意鄭逸群上去。
兩個人回到包房，鄭逸群不禁跟羅小可對視一笑，三個美國人果然已經回來了，一問才知道，除了貝琳達贏了一千人民幣，維特約和格魯德曼都輸了五六千美元。
鄭逸群最反感約翰王這種怨天尤人的人，自己不努力，總嫉妒別人，總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何必呢？自己有時間去做點事，別老混這些富人的派對不好嗎？
作為宣萱的上司，作為她的大哥，鄭逸群不能把自己怎麼處理事情的手法跟她說，那樣顯得有些陰險。
維特約迫不及待地就叉了一塊豬排，幾乎是吞了下去，然後帶著享受的滿足嘆道：「有母親的味道。」
孫琳琳搖搖頭：「我一天都沒看見她了。」
鄭逸群把宣萱手機里的音頻傳到自己的電腦上，然後，把手機還給宣萱。
「好了，不要談這些了，不禮貌。」貝琳達在一旁攔住了他們的話。
另一個叫格魯德曼的瘦子卻說：「我倒是很喜歡他。」
想著馬上就要見到羅小可，鄭逸群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心居然多了一些期待，這種期待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要不我帶你四處轉轉？」鄭逸群問。
因為遇到了堵車，所以，尹詩雙與羅小可來得晚一些，其間，盧宇也不斷地打電話，問情況。鄭逸群告訴他，還沒到。
宣萱道：「你先去吧，我心情不好，現在去讓羅總看見不好。」
「有點不正常啊，她就這麼走了？」鄭逸群很是奇怪。
當宣萱把幾個美國人帶走，看著他們牛逼哄哄的背影，鄭逸群笑道：「我覺得你這幾個同事蠻有意思的。」
「頭兒，我怎麼覺得你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啊。」孫琳琳又說了一句。鄭逸群看看表，對宣萱說：「走吧，尹總和羅總要到了，我們去西餐廳那邊等著吧。」
鄭逸群回答：「一切正常。」
羅小可眼睛望著霧蒙蒙的大海，嘆口氣道：「做我們這行的，永遠都是這麼披星戴月、馬不停蹄，公司要業績，投資者要利潤。」
羅小可似乎精力還很充沛，拉著宣萱說個不停，隨行的是三個美國人，兩男一女，說話風趣幽默。
在鄭逸群的再三追問下，宣萱才氣哼哼地說：「還不是被張紹傑氣的？」
「不知道請的是什麼人嗎？」鄭逸群問。
「沒事，咱們兄弟沒說的，我可是就告訴了你哦。」約翰王得意洋洋地走了。
羅小可的頭髮被海風吹起，不斷地飛舞著，那樣子讓鄭逸群想到了加勒比海盜里的女主角，羅小可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有點像她。
「不就是吃頓飯嗎？要什麼錢？」鄭逸群感到很奇怪。
就要放電話的時候，盧宇忽然問：「你昨天晚上見到我女兒啦？」
宣萱臉上一下子像蒙上了一層霜，問：「是嗎？怎麼會這樣？他一邊給國家文物部門捐款，一邊又貸款，什麼意思嘛。」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那個負責人模樣的人過來告訴律師和鄭逸群，所有的手續已經辦妥，他們現在就要撤退。
鄭逸群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羅小可嚴肅地回答：「商業談判，本身就是情報獲得和如何運用這些情報的過程。」
這些人read.99csw.com吃飯很快就把這餐飯變成了討論會。鄭逸群聽不懂那些數學公式，也聽不懂那些專業名詞，只是默默地吃著東西。他心裏一直在想劉岳平他們在做什麼。宣萱可能是注意到了，她低聲問：「要不要再給你叫個可口的菜？」鄭逸群搖搖頭說：「算了。」
「我發現你這幾個同事蠻有意思，似乎並不把你當上司。」鄭逸群道。
不過，現在他還有件事情放心不下，那就是誰去接機，接待羅小可那群人可是個技術活兒。他把自己的擔憂說給尹詩雙，尹詩雙想了半天，說：「還是我自己親自去接吧。」
「頭兒，怎麼看著你有點不大正常？不是在等什麼人吧？」孫琳琳忽然道。
鄭逸群趕緊解釋：「他今天開會，交代我把你接待好，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歡玩什麼？」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行了，你別東想西想的了。」宣萱安慰著他。
「為什麼要這樣說？」羅小可反問道。
「鄭經理，一個人這麼有閒情逸緻？」忽然有人在他身後說道，他回頭看去，是約翰王。
鄭逸群很反感他這個表情，昨天在香港機場，鮑爾森他們也看見了宣萱，可是，他們當時都是緊張地觀察著四周，似乎沒有注意到宣萱。但是，中國的領導卻不同，他們對漂亮女人的觀察那可謂是細緻入微。
通常印象里，美國人比較懶散，生活追求舒適，不肯吃苦。說對也對，不對也不對。就工作而論，美國人態度之嚴謹是需要我們學習的。當然，個別人鬆散，不負責任也是有的，但是總體上來說，美國人對待工作是很認真的。美國人對工作的態度，工作就是工作，工作要投入；休息就是休息，不談工作。這點上，是值得我們好好學習和借鑒的。
鄭逸群這才發現，自己是有些失態。幸好宣萱不在辦公室，否則定會被她奚落一番。
菜一上來，幾個美國人驚呼起來，格魯德曼道：「哇，我們在北京可是好久沒吃過這麼正宗的家鄉菜了。」
羅小可點點頭。
看他這麼說，鄭逸群也不說多說什麼，繼續沿著樓梯往下走，接受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的檢查，他走進酒窖，這裏面只有那幾個保安公司的人，那隻箱子擺在酒窖的最裡面，四周布置這保安器材。看起來特別像美國的哪部大片。
羅小可笑了：「肯定不是這麼簡單，我臨走時再跟你說下一步你要跟他們透露的消息。」
鄭逸群問：「早餐怎麼樣？還習慣嗎？」
羅小可接著說：「先不要給誰貼上罪人的標籤，其實這都是博弈的手段，都是為了對自己和對公司，這樣做，我覺得比較正常。」
那個女的，叫貝琳達驚呼道：「上帝，鄭的英語比我們的還正宗，我們的口音太重了。」
「哦，等下我到你們那邊去。」鄭逸群寒暄著。
一個年紀大點的領導模樣的人說：「這裏真是不錯，可惜這次有任務，不然的話在這裏住兩天，真是享受。」
鮑爾森搖搖頭，回答：「不，那樣的話會影響我們注意力的。」
鄭逸群問：「昨天休息的怎麼樣？鮑爾森先生。」
「林溪嶴他們家拿到了一筆銀行授信，據說有十幾億。」他道。
羅小可搖搖頭：「不，那是違反華爾街的原則的，要是被發現，我就會成為市場禁入者。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如果我們合作好了，你完全可以吃香喝辣。而且，這個公司很簡單，你甚至不用請人，一部傳真，一台電腦即可。」
「我覺得，如果這次我把盧宇搞定，以後你可以註冊個信息公司，專門為我提供這類消息，利潤還是蠻可觀的。你以個人名義給我們提供信息和以公司名義為我們提供信息，中間的提成差很多。」羅小可忽然直起身體，轉身看著鄭逸群。
鄭逸群問：「尹總，你怎麼啦？」
所以，有時候鄭逸群真的不知道，中國人的人情觀，到底給了我們什麼。弄得我們整個民族務虛，不務實。
一個叫維特約的特別有意思，開口就用中文問鄭逸群：「我查過資料，業內都說那個盧宇是個獵人出身，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他手裡。」他的語調怪怪的。
其實，宣萱受委屈他心裏更難受，他肯定要讓米雪有個教訓，但是，這件事牽一髮動全身，應該有個翔實的計劃才行。
「我明白了，未來你們會力挺林頤的對嗎？」鄭逸群問。
「我會考慮的。」鄭逸群回答。
鄭逸群問：「怎麼啦？」
鄭逸群問：「怎麼會這麼說？」
「就這麼簡單？」鄭逸群問。
羅小可回答：「華爾街除了幾個公司實行經營制度，終身雇傭以外，絕大多數的人都面對著隨時被炒魷魚的危險。」
回到宿舍，鄭群按照羅小可的意思打了個電話給馬娜思，她似乎對這個答覆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她很快又說：「這兩天你遇到她，一定想辦法了解她對於股東大會上的立場，這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快到中午的時候，尹詩雙打電話告訴鄭逸群，她已經跟許太談了許賽雁跟洪如鷹的事。
格魯德曼回答：「沒有人能知道一個公司未來的獲利，對於盧宇這個公司來說，他未來兩年之內的市值不會有確切的答案。但是，我看好這個公司的基本面。」
尹詩雙回答：「羅小可個人信用很好，估計問題不大。」
鄭逸群望著窗外，海面上有些霾，霧蒙蒙的看不清。他道：「我倒希望搞不定。」
「你認為他會慢慢地走上政壇嗎？」宣萱問。
宣萱不出聲，坐在那裡喘粗氣。
羅小可關切地看著他：「怎麼，我發現你今天情緒有點問題，怎麼，有事？」
貝琳達抱歉地對鄭逸群和宣萱道：「做我們這行的人都有點不大正常，所有的飯局，無論是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是千篇一律的東西，幾乎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可是，大家還是這樣滔滔不絕。」
鄭逸群扭頭看著這個在資本市場叱吒風雲的女人，突然發現，她也是有很脆弱的一面，他心裏一動。
見到尹詩雙，鄭逸群發現她顯得特別疲憊，一個人蜷在沙發上，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鄭逸群淡淡地回答：「回頭再說。」
鄭逸群點點頭：「是真的，不過，那種價格只有北京才能有，咱們這裡是不行的。」
三個美國人開心地笑起來，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對了，羅蒙投資的人走了嗎？」尹詩雙問。鄭逸群點點頭。她接著說：「羅小可跟read.99csw.com我說，讓我幫她篩選一下大企業，如果他們能投資的話，給我提成。你覺得這是靠譜兒嗎？」
「後來呢？」鄭逸群問。
「你說，林家要這麼大一筆錢幹什麼？」約翰王問。
他這麼安排更是讓鄭逸群狐疑，許賽雁請別人吃飯居然要他來安排？難道是他已經把許賽雁搞定了？如果這樣的話，許家和洪家豈不更是震驚？
鄭逸群沒說什麼，心裏想，你們還不知道中國富人們的豪賭會有多大吧？有你們哭的時候。
但是，鄭逸群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嗯了一聲：「還可以吧。」
律師笑著：「你們這裏真不錯，我昨天沒有開空調，開了窗子，睡到凌晨，我發現冷得不得不蓋被子了。」
鄭逸群道：「你放心吧，我會讓她感到滿意的。」
「為什麼？林溪嶴不是對你很好嗎？像這次處理這麼大事還要你來處理。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宣萱問。
「怎麼說呢，當王光玉出事以後，林頤臨危受命，將康美電器從負面可怕危險中拯救出來。半年報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成績表，這點，作為羅蒙投資是比較滿意的。但是對於這個半年報，王光玉卻作了一些不同的解讀，比如關閉兩百多家業績不好的店，這是來粉飾業績。而且，康美電器已經被競爭對手趕上，這都是王光玉不滿的地方。這些對於羅蒙投資來說，也是不得不重視的因素。」羅小可慢慢地向前走，低著頭，她的頭髮飛舞著，看不清她的表情。
馬娜思呵呵地笑著：「不，我相信羅小可對你說的會是真心話。」
這句話顯然是提醒了兩個美國男人，他們開始談論運動談論女人，就是不再談論工作。
宣萱道：「不用去看了，剛才他們去玩的時候我過去了，她已經走了，跟她一起來的人還在，叫了兩個模特進去。」
「我看網上有人說，是你們把王光玉送進監獄的。」鄭逸群道。
維特約大笑起來說：「我們常去拉斯維加斯的，這裏算什麼？」
「有個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羅小可問鄭逸群。
「你說。」鄭逸群不知道她想問什麼。
約翰王也嘆口氣：「這些富豪們，其實也是挺不容易的。你看他們平時生活很威風，可是，都是在風口浪尖上。對了，我聽說北京的私人會所里一道菜都可以賣到8888元至48888元不等，是真的嗎？」
羅小可接著道：「我們正在觀察，現在王光玉和林頤都在爭，誰對公司更重要，誰是不可替代的，誰更能引領公司走向美好的未來，我覺得雙方都在說服股東。」
這個消息實在是讓鄭逸群大吃一驚，雖然說林家正在寶山建工廠，但也不至於需要這麼大的授信額度啊。
鄭逸群問：「你想玩什麼？」
米雪在鵬城經營這麼多年，也絕對不會是個軟柿子的。可是，現在她惹了宣萱，那對不起了，就是花崗岩也要給她捏出水來。
鄭逸群問：「當真？」
羅小可一面在洗手間沖洗粘在腳上的沙子，一面說：「不行啊，明天還要工作，有時間的吧。」
鄭逸群很輕鬆地笑了：「你別擔心，由我處理這事，她不敢把你怎麼樣。」
就在尹詩雙打電話給鄭逸群，說她已經接到了羅小可正在回市區的路上以後不久，鄭逸群忽然發現，文物部門的人忽然躁動起來了。這樣的異常現象他不能不去問，可是，就連郭正余的律師也是一頭霧水。
羅小可用手拂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頭髮，凝視著鄭逸群，說：「我只是希望我的立場能夠客觀。你要知道，像我們這種投資業務，如果摻雜了個人的感情因素，會是十分危險的。」
鄭逸群猜不到她心情有什麼不愉快，只是覺得她這樣很怪。
鄭逸群沉默了，他知道他身邊這個女人看起來縱橫馳騁，無所顧忌，其實，她的背後和面前，有無數的槍口正對著她。
鄭逸群很感動，他知道尹詩雙面對那幾個女人是會受到怎樣的呵斥。
鄭逸群回答：「這個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要知道，我只是個服務人員，除非羅總主動提到這個問題，否則我是不能主動問的，那樣會引起她的懷疑，即使是她說了什麼，也不一定是她的真心話。」
鄭逸群也長長地噓了一下，回答：「有一個地產大佬提到的色與戒的關係，他說，如果沒有色、沒有慾望，經濟發展就沒有活力，企業家也沒有創業的動力與激|情；但如果沒有戒，沒有社會道德、法律與責任的規範和約束，金錢的慾望也會成為社會的一大災難。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維特約道：「所有人看的都是這個公司未來一到兩年的盈利，你就肯定這個盧宇能獲利？」
鄭逸群很少動用這種手段打擊人，尤其是會員。單是，這個米雪偏偏惹的是宣萱，這是鄭逸群所不能容忍的。
鄭逸群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見那群人將自己的車輛從地下車庫開出來，載上那幾個美國人一溜煙地消失了。整個過程迅速得叫人感到那就是一場電影兒，要不是酒窖裏面那幾張摺疊床，鄭逸群甚至懷疑這事是不是真的。
約翰王看鄭逸群的表情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就趕緊說：「真的，不騙你。我有朋友在高層，絕對是真的，就是剛才，銀行已經決定了。」
羅小可嗯了一聲，坐在了鄭逸群身邊，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褲，坐在那裡，她還特地挽了挽褲腳。
尹詩雙嗯了一聲說：「也許，許太覺得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不想張揚吧？」
「有時候我很羡慕林曉偉，可是，像現在這種情況，我又很很同情他。」宣萱忽然變得很感慨。
「真的？」宣萱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鄭逸群。
「嗯，這兩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到尹總那裡一下，我覺得她情緒不對。」鄭逸群道。
鄭逸群的心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他知道馬娜思話里的含意。
鄭逸群問：「那麼，給羅總申請外卡的事怎麼樣？」
尹詩雙回答：「看來反應很大，很受傷。」
鄭逸群沒再問其他問題，他轉身往外走，心裏對這幾個看起來是特種兵出身的保安人員充滿敬佩。他們太敬業了，這要是中國人，光吃的就要寫上一大堆，甚至要喝酒也不是不可能。人之所以會這樣，是跟平時的教育環境有關係的。
鄭逸群說：「這個我怎麼能知道，這幕後的事情都是在北京某人和在香港的張安釗運作的，在這裏一天，咱們就要緊張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