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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騎士 第十八節

神秘騎士

第十八節

「是的,大人。貓兒凱爾爵士,梅納德?普棱。還有格倫頓?鮑爾爵士。是他將提琴……覬覦者擊落下馬。」
鄧克看著伊戈。那個戒指。他父親的戒指。戴在了他的手上,而非塞在靴子里。
伊戈站在他面前,新浴之後,衣著華貴,正與國王侄子的身份相稱。佛雷大人坐在旁邊的摺椅上,手持酒杯,醜陋的小繼承人在他大腿上扭個沒完。巴特維爾大人也在……他雙膝跪地,面色慘白,戰慄不已。
血鴉大笑。「我在君臨見過的那個謙遜男孩哪兒去了?就照你說的辦,我的王子。我會指示我的財務主管,你要多少金子就給你多少。只要在合理範圍之內。」
鄧克單膝跪下。「不是,大人。我是說,是的,大人。這些是伊戈告訴他的。伊耿,我是說,伊耿王子。他確實這麼說過。然而這並非您所認為的真相。」
伊戈抱著胳膊。「在你帶兵出現之前,鄧肯爵士和我已經完全控制了局面。」
鄧克走過他身邊,與布林登?河文公爵、私生子兼巫師兼國王之手會面。
「雇傭騎士。」
「他乃是真龍化身。」血鴉說。「起身吧https://read.99csw•com,爵士。」
「我明白了。如此說來你們兩人得知這場針對王室的陰謀,決定以一己之力挫敗它,是這樣嗎?」
「首相在等你。」克雷赫命令道。
「我要跟鄧肯爵士在一起,我是他的侍從。」
「叛國罪的罪狀不會因為叛徒本人的怯懦而減輕,」河文大人說道。「我已聽取你的申辯,安布羅斯大人,我只相信其中的十分之一。因此我允許你保留十分之一的財產。你也可以留著你的夫人。願你從她身上獲得歡樂。」
「你也可以走了,佛雷大人,」河文命令。「我們稍後再談。」
他在勾生死簿,鄧克意識到。「大人,」他說。「我們看到外面的頭顱。提琴手……戴蒙……您也要砍去他的首級嗎?」
「廁所管道太窄了。」
「是啊,我已從幾十張嘴中聽過這個故事。貓咪窩的私生子。妓|女和叛徒的後人。」
「我也有個問題。」伊戈說。
「首相仁慈。」巴特維爾跌跌撞撞地離開,悲痛已經使他盲目,走過時似乎沒有把鄧克認出來。
「這筆錢是借的。」鄧克堅持。九_九_藏_書「我會還的。」
「早在大征服之前很久,坦格利安家族中就總是有人夢見未來之事。」血鴉說。「所以,假如某個黑火時不時地表現出這種天賦,我們也無需驚訝。戴蒙夢見白牆城裡誕生了一頭真龍,的確如此,那個白痴只是弄錯了顏色。」
「我想也不會,梅卡王子天生……難伺候。也許我應該把你送回盛夏廳。」
「遵命。」佛雷帶兒子離開了帳篷。
「我們也得到了一些幫助,大人。」鄧克補充道。
「汝是何人,竟敢差遣御前首相?」
「梅卡王子必定有很好的理由才會讓兒子給一名雇傭騎士當侍從,」他說。「但我無法想象,你居然會把他帶進一座遍地反賊、密謀叛亂的城堡。為什麼伊耿會身處一群亂臣賊子當中,爵士?黃油屁股大人(譯註:原文是Butterbutt,意指巴特維爾Butterwell)說是梅卡王子派你過來,扮作一名神秘騎士,探查此次叛亂的詳情。這可是事實?」
「我開始明白你父親為什麼急著擺脫你了。還要我做點什麼?」
「我們會的,」伊戈說。「但首先我們需read.99csw•com要一些金子。鄧肯爵士要把贖金付給蝸牛。」
「我試過,大人。可惜他是個王子。」
「毫無疑問,等你學會長槍比武之後。」河文大人揮動手指讓他們離開,他打開一個捲軸,開始用羽毛筆勾掉上面的名字。
「英雄的後人,」伊戈堅持。「如果他在俘虜之中,我要你找到他,釋放他,獎勵他。」
「那麼白牆城呢?」巴特維爾用顫抖的聲音問。
「你的侍從真是傲慢無禮,爵士,」河文大人對鄧克說。「你應該揍他一頓,好教他改正。」
「以鐵王座的名義沒收。我準備把它徹底拆毀,不留片瓦,在它矗立過的土地上灑滿食鹽。二十年後,不會有人記得它的存在。老傻瓜和小憤青們至今仍會去紅草原追思緬懷,在戴蒙?黑火倒下的地方植樹種花,我不會讓白牆城變成又一處黑龍遺址。」他揮動一隻蒼白的手,「現在滾吧,死蟑螂。」
血鴉公爵從捲軸上抬起眼睛。「這要由伊里斯國王來決定……但是戴蒙有四個弟弟,還有其他姐妹。如果我蠢到砍掉他那漂亮的腦袋,他的母親會悲痛欲絕,他的朋友會咒罵我是弒親者,https://read.99csw.com而苦鋼會給他的弟弟哈耿加冕。如果死去,年輕的戴蒙就成了英雄。如果活著,他就成了我那個同父異母哥哥的障礙。既然第二個黑火國王還礙手礙腳地苟活於世,他就不太可能擁立第三個。再者,這樣一位出身高貴的俘虜將成為宮廷的點綴,以及伊里斯國王陛下仁愛之心的鮮活證明。」
「我父親不會心平氣和地接受這種做法。」
「願七神保佑你們。如你所願。你們可以走了。」
「我有點想帶你一起回君臨,」河文大人對伊戈說。「把你留在朝中作我的……貴客。」
「對成年人來說是的。但小孩可以辦到。」
他的模樣比鄧克記得的更加衰老,經歷風霜的臉上滿布皺紋,但他的皮膚依然如骨骼般蒼白,臉頰和脖子上仍舊掛著難看的酒紅色胎記,有人覺得像是一隻渡鴉。他足登黑靴,身穿紅衣。外罩一件煙色長披風,以一枚鐵手形狀的胸針固定。又長又直的白髮披在肩頭,頭髮向前梳理,以便藏起那隻失去的眼睛,那隻在紅草原被苦鋼挖出的眼睛。剩下的獨眼鮮紅異常。血鴉公爵有幾隻眼睛?一千隻眼,再加獨眼。
國王之手這時九九藏書才轉向鄧克……
伊戈毫不退縮。「你知道我是誰。」
河文大人微笑。「要我猜的話,我會說有人從廁所管道中爬了上來。」
「亦非如此。我們差不多是……無意中介入的,我想您也會這樣認為。」
血鴉已經開始這麼做了。在帳篷入口兩側,戈蒙?匹克與黑湯姆?赫德爾的頭顱被|插在了矛尖上,底下展示著各自的盾牌。三個城堡,橙底黑色。是他殺害了潘尼趣的羅傑。
「或是侏儒。」鄧克脫口而出。一千隻眼,再加獨眼。為什麼其中幾隻不能來自侏儒滑稽戲班呢?
鄧克站了起來。
即便是在死後,戈蒙大人的雙眼依然冷酷嚴厲。鄧克用手指把眼睛合上。「你這又是何必呢?」一個衛兵問道。「它們很快會被烏鴉吃掉。」
「這是我欠他的。」那天老人看見鄧克在君臨的小巷中追著豬跑。如果羅傑沒死,老人絕不會再看鄧克第二眼。某個老國王把一把劍給了兒子甲,而非兒子乙,這便是故事的開頭。如今我站在這裏,可憐的羅傑卻躺在墳墓中。
「是誰偷了龍蛋?門口有守衛,樓梯上的守衛更多,誰都沒法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進巴特維爾大人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