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到達夏倫頸項外僅兩公尺，迴轉的力量依舊強勁。

他瞧著那件大衣。

拜諾恩看見「鉤十字」的黑影仍隱現在霧團中。

拜諾恩攻擊失敗后暴露出空隙，「鉤十字」的軍刀乘機反刺，刀尖碰到拜諾恩肋骨。

0.5秒：拜諾恩半空中的身體后彎、拉弓。

他發現了躺在地上一方的空月，一股強烈的野性|欲望自胸中升起，蓋過了疲弱不堪的意志。

03:08:02

0.2秒：飛刀的運行加速至頂點。由於重量及形狀的關係，飛刀的飛行速度比剛才的彎刀高出三倍。

「鉤十字」左手從腰帶拔出一把短劍，深感不安的他決定豁出一切。

拜諾恩收拾好皮袋，掛在右肩上。

彎刀以詭速迴旋向夏倫的頸項。

0.7秒：「鉤十字」失卻力量，伏倒。

「鉤十字」的皮大衣袍角飄起，軍刀隱沒入大衣中。

拜諾恩把傷口掀開。

「鉤十字」躍起追擊。

「鉤十字」全身鑽進了地底。

03:07:43

03:07:53

他吃力地爬過去。

拜諾恩貫注精神，感覺「鉤十字」在地底的位置，繼續退避。

03:07:34

血雨四濺。

03:07:40

在拜諾恩的半威脅下，朗遜協助他架起柴火，把約翰·夏倫的屍身燒成灰燼。

03:07:37

拜諾恩感到力量繼續衰退。

「鉤十字」斬出了第四十刀。拜諾恩繞到左方六公尺之外。

「那麼你心中應該有了答案。」

拜諾恩第一次嘗試攻擊，以彎刀揮向「鉤十字」頸項。「鉤十字」輕易避過。

「我們還會再見面。」

相反地，以「鉤十字」現時的力量水平，其實仍然能夠輕易把他這個「達姆拜爾」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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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7:41

「鉤十字」雙手刀劍迅疾斬擊！

「他就是你要找的兇手。」拜htｔｐｓ://rｅａd.9９ｃｓw.cｏｍ諾恩凝視熊熊烈火吞噬這位搖滾巨星的肉體。「你的案件已經完結了。他死了——不，正確地說，他在二十五年前已經死了，只是到了今天才真正安息。」

拜諾恩亦感覺得到「鉤十字」的力量消退至何等程度。可是拜諾恩自己也無法再發動任何攻擊——他只是依靠餘下的微弱體能勉強站立。

「你跟我一樣，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拜諾恩以指頭輕掃小貓的頭頸。「跟我一起去狩獵好嗎？」

拜諾恩把波波夫收進大衣內以保持溫暖。「忍耐一點，到了市鎮便替你買牛奶啊。」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鉤十字」——這對拜諾恩而言是好運。他還差一點點就要崩潰了。

——不能讓他發現這點……

拜諾恩開始感到乾渴，是力量衰減的先兆。

拜諾恩感覺「鉤十字」仍在地底竄動追擊而來，速度只比在地面上緩慢少許。

差點忘記了芝娃。可憐的母貓，為了拯救主人而犧牲了生命。

03:07:52

——這樣不算是殺人吧……

拜諾恩把空月的軀體翻轉，發現他那仍然完好的頸項。

一隻渾身黑毛的初生小貓蜷伏在亡母肚子內，四周包圍著它已死亡的六隻兄弟姊妹。它僅能睜開一線的眼睛瞧著拜諾恩。

他按下「迴轉」鈕，把帶子翻前了一段，再按下「播放」鈕。

他發覺有人出現在身後遠處。

「我要怎麼說呢？……跟你相識的時間太短，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彼得·薩吉塔里奧斯，世上最偉大的吸血鬼獵人。」

他最後一次看看朗遜。

0.4秒：「鉤十字」著地。

他把鐵鍬拋給朗遜。

「這兒還有一條……屍體。」朗遜指向地上一方。

0.8秒：「鉤十字」跪在夏倫屍體前，心理崩潰。

良久，氣霧散去，拜諾恩才舒九_九_藏_書了一口氣。

從交鋒中，拜諾恩感覺自己的臂力似乎足以與「鉤十字」相捋。「鉤十字」再斬兩刀，均被拜諾恩的彎刀擋去。

03:07:32

03:07:51

「鉤十字」在地面上繼續追擊拜諾恩。

「鉤十字」開始感到驚訝。拜諾恩的攻擊又慢又笨拙，但在幾乎被軍刀刺穿的剎那，卻以幾乎連吸血鬼的眼睛也捕捉不到的速度，從刀尖前「消失」了，然後突然出現在遠處。

「你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切嗎？」

03:07:36

0.3秒：飛刀接觸「鉤十字」背項的皮衣表層。

「鉤十字」俯身向地面挖掘沙土，漫天塵霧。

拜諾恩把大衣穿上，竟然異常合身。袖長、肩位都剛好合適。

「鉤十字」在空中翻轉下沉，追擊飛行中的彎刀。

03:07:33

03:07:59

拜諾恩找到空月的武士刀，把它插在主人的墳上。薩格跟神父的墳墓則插上用樹枝紮成的十字架。

兩刃交擊出火花。

他想，如果能隨意掌握剛才那種能力，必定可以輕易擊敗「鉤十字」。

真是一次奇妙的經歷。朗遜掏出袋中的錄音機，那捲錄音帶中記錄了他兩小時前目擊景象的口述。

朗遜獃獃地凝視嘴角沾滿鮮血的拜諾恩。

03:07:39

「神父，感謝你在最後把自己殘餘的生命寄託給我。我承諾，假如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將要越過那『界限』，在成為徹底邪惡的東西之前，我會先毀滅自己。」

十月三十一日凌晨三時零七分三十秒——

03:07:35

拜諾恩走到芝娃的屍身旁，卻發現它破裂的肚腹中有些東西在蠕動。

拜諾恩拿起地上的長形皮袋，從裏面找出一柄鐵鍬。

拜諾恩繼續退避。

面前的空月失去了背項皮膚，俯伏于大地上，身體寂靜不動九*九*藏*書。

「鉤十字」抵達拜諾恩一秒前站立的地方。拜諾恩則退到五公尺外。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很快！

03:07:42

拜諾恩的身體到達十五公尺外。

拜諾恩快速退避。

拜諾恩在空中擲出彎刀。但並非朝向迎面躍攻過來的「鉤十字」。而是下方正昏迷躺卧的夏倫。彎刀迴轉飛出。

「鉤十字」在距離拜諾恩八公尺處破土躍出。

03:07:54

「是公的……就把你叫作『波波夫』吧。」

拜諾恩把它從芝娃腹中抱了出來。他掏出一方手帕，把它的身體抹乾。

「鉤十字」仍在地底下竄走，雙方迂迴追逐了逾三百公尺。

小黑貓以微弱的叫聲作答。

拜諾恩的心寬慰了起來。

03:07:58

0.9秒：拜諾恩身體在空中猛力旋轉，右臂柔軟地朝下劃出弧形。

「鉤十字」身周散發出白色的蒸氣，白霧迅速擴散。

他把嘴巴湊向空月屍身的右頸。利齒刺破了頸動脈。

拜諾恩再次發揮出突破界限的速度，身體帶著一條血尾巴拔升上六公尺高處。

朗遜無言目送拜諾恩的背影，他答不上一句話，他感覺拜諾恩根本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0.2秒：彎刀切入夏倫頸項。

劇烈的饑渴感侵襲下，拜諾恩伸手探索空月的鼻息。

「放棄吧！你們再也抓不到我。」

拜諾恩拔出飛刀，往靴底抹凈了血污，收回靴筒之內。

「我花了許多時光，才終於知道自己是什麼。」

拜諾恩硬挺住身體。

「鉤十字」繼續追擊，軍刀仍藏在大衣底下。拜諾恩不斷後退。

0.25秒：彎刀完全切斷夏倫頸項。

拜諾恩決定以攻擊代替防禦，尼泊爾彎刀閃動。

「是誰？」拜諾恩回過頭。

兩人合力把薩格、蘇托蘭神父和空月和尚的屍體分別埋葬了。

03:08:00

黑影ｈｔｔpｓ://rｅａｄ•9９cｓｗ•cｏm變成「鉤十字」遺留在地上的大衣。

「鉤十字」知道情況不妙。吸血鬼雖然擁有強大的肉體復元能力，但心臟卻例外，只能如正常人類般緩慢痊癒，若是受到嚴重破壞更會遭永久消滅。像現在的傷勢，也會因為無法維持正常血液循環而失去大部分力量。血是吸血鬼能量的來源。

O.4秒：飛刀突破「鉤十字」的皮衣、襯衫、皮膚、肌肉，刀尖貫進其心臟三公分。

夜已到了盡頭。東方的遠山後漸現金黃色的曙光，拜諾恩知道是離去的時候。

他看見朗遜正怔怔地站在一棵樹下。

拜諾恩轉身朝著北方步去。

這是精神和意志的比拼。

「鉤十字」加速進攻，拜諾恩無法再退避。在還沒有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之下，他第一次揮動彎刀。

03:07:50

03:07:38

拜諾恩跪了下來，雙手支地，他清楚感覺到身體血液的流失，意識也漸漸模糊。

恢復能量后，拜諾恩盡量張開他的官能感應，防範「鉤十字」再度來襲。

拜諾恩轉向薩格的墳墓。

——可能真的會死……

——這就是「達姆拜爾」的力量嗎？

「他，還有你……」朗遜遲疑著問。「究竟是什麼？」

他的手伸往胸前，握住那銅鑄十字架。

03:08:01

「鉤十字」趁拜諾恩動作窒礙時拉近距離。

連拜諾恩自己也感到錯愕。剛才以為自己已經敗陣了。那個瞬間的移動動作是在無意識下進行的。

沒有呼吸。這個東密僧人剛才使用了一生最後的秘法，以意志停止心臟跳動，讓自己從極端痛苦和無邊黑暗中解脫。

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轉眼之間消失不見，拜諾恩不禁感到有點興奮——這等超乎凡人的力量誰不想擁有？可是隨著意識清醒，他嗅到自己口鼻之間那股腥臭，再看看眼前和尚那狼藉的屍身，強烈的九九藏書罪惡感和對自己的厭惡感不由而生。

03:07:56

0.1秒：拜諾恩的飛刀脫手而出。

後退中的拜諾恩右腿陷入沙土中——剛才「鉤十字」遁地時暗中把此處沙泥挖松！

「鉤十字」雙手各握一刃追擊，但無法拉近與拜諾恩的距離。拜諾恩不斷後退。

03:07:57

朗遜點頭。

03:07:31

拜諾恩從靴筒中掏出他的「護身符」——那柄刃型像柳葉的飛刀，人仍在半空。

拜諾恩接著走到剛才「鉤十字」消逝之處，他撿起了那件黑色大衣，沾血的飛刀仍遺留在大衣背上。

「鉤十字」的軍刀從衣袍底下出現，斬擊八次。拜諾恩擺動身體閃躲——在常人肉眼中那迅疾的閃避動作令他的身影變成模糊一團。

——我……我真的是……怪物嗎？……

拜諾恩檢視小黑貓。

在圓月光華之下，軍刀與尼泊爾彎刀的刃身各自泛出海洋似的淡藍。

「來吧。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鉤十字」與拜諾恩互相斬中對方身體——「鉤十字」胸部、腹部、右臂中刀；拜諾恩胸腹被斬破十七處，左臂遭砍至見骨，右腿給削去一大片肉，左耳僅余少許肌肉連結頭部，下巴洞穿了一個窟窿。

「……我看見……好像是吸血鬼的東西……」

軍刀和短劍交替砍下，「鉤十字」的攻擊速度等於快了一倍。拜諾恩的眼睛無法捕捉。

正處於頭下腳上狀態的「鉤十字」，準備以軍刀擊開彎刀。

拜諾恩著地。

夜已深。拜諾恩左腕上具有夜光裝置的手錶，顯示時間是：

身上逾二十道創口開始自動愈合，被削去的肌肉重生，左耳緩緩連接起來。

仍溫的血液挾帶著生命力，源源流入喉內。拜諾恩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奮和滿足——就像沉入了水中許久，忽然能浮上水面再度呼吸空氣一樣。

「鉤十字」則在苦待逃亡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