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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黃蜂窩 第三十五章

第四部 黃蜂窩

第三十五章

沒時間撿它了。快跑!瑪麗·貝斯躍過傳教士,在他來不及轉身開槍前,就衝出了門外。
加勒特走向木屋大門,強拉著瑪麗·貝斯跟著她。「進屋去!我們得待在裏面。他們快追過來了,我們要躲進地下室,不能被他們發現。看,他們把我的鎖怎麼了?他們劈壞了我的門!」
莱姆现在只担心她可能会伤害自己。
所以,改变你思考的方向。
瑪麗·貝斯知道印第安人的戰爭哲學,其中有項規則是,如果談判失敗,當戰爭已無可避免之時,你別再開玩笑或威脅對方,必須全力以赴施以攻擊。戰爭的目的不是讓敵人順服,不是讓他們聽你解釋或給他們一點教訓,而是徹底消滅他們。
頭往後仰,在腦中重新把證物表再瀏覽一遍。
「不,我不是想來一杯他媽的咖啡!我要咖啡濾紙。」
「救……救我……」他奄奄一息地說。
萊姆就是希望這個男人這麼說。
他说:“这并不表示我也涉案了吧?对吗?”
他所拥有的线索——通向玛丽·贝斯的禁锢地、加勒特和萨克斯正要去的地方,全都在他的面前。但它们是如此神秘难解,他似乎从未分析过如此艰难的线索。
「你家附近的環境如何?」
加勒特突然欺身上前,速度快得像只螞蚱。他從薩克斯腰間抽出一副手銬,把她的手腕銬住。
莱姆发生意外后,在他深深陷入悲伤的自我否定阶段时,他试图召唤神奇的意志力来让自己的身体移动。他想起一些人的故事:有人抬起一辆车救出车下的儿童;有人在紧急状况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去寻求救援。但他最后终于认清,这种力量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把加勒特在磨坊穿的裤子上找到的泥土拿去做密度梯度测试。”
「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麼能用來禁錮人質的地方?」
次要犯罪现场——磨坊
「逮捕?」瑪麗·貝斯問,「那你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裏?」
“什么事?”
酵母粉/
莰烯
他們繞著草地轉了一圈,研究地上的每個腳印,但還是無法判斷出加勒特和阿米莉亞·薩克斯可能前進的方向。
這個少年眼露凶光,手裡拿著槍。「你怎麼出來的?怎麼回事?」他抓住她的手腕。
泥土
吱嘎一聲,木屋的門開了幾英寸。
「沒錯。」
「把濾紙給班尼,」萊姆要求,又對班尼說,「檢驗看看濾紙的纖維和我們在磨坊加勒特衣服找到的纖維有沒有吻合。」
“好、好!”这位年轻的动物学家连连点头,对这个主意深表赞同。他一张张翻阅拍立得相片,而后突然停住。“找到相符的了!”他说,“有一张几乎一模一样。”
酒精
傳教士後退幾步,扶起湯姆,兩人跌跌撞撞地向森林走去。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杀了人,焦虑可能会迫使她逾越那条界线。莱姆在发生意外变成废人后read.99csw•com,纽约市警察局的心理医生泰瑞·多宾斯曾对他说过——没错,他曾想过自杀,但激励他展开行动的不是沮丧——沮丧只会磨损耗尽他所有的能量,真正导致自杀的主因,是失望、焦虑和恐慌交织在一起的混合体。
臭球
油漆、糖、酵母粉、泥土、莰烯、糖……酵母粉……酵母粉……
那個紅髮女人終於開口了,她用一種近似自言自語的語氣說:「我把他從牢里救出來,所以才能來這裏找你,帶你回去。等你回去后要替他作證,證明確實有那個穿工裝褲的男人存在。」
他再度看向证物表。拖车屋现场没有传回一件证物。露西他们虽然很快搜索过一遍,但搜得太快了,这显而易见。他们全被笼罩在追捕的欲望下(即便是无法动弹的莱姆也经常感到这种欲望)这些警察一心只想赶快追上杀死他们同伴的敌人。
加勒特慌亂地說:「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認識他們,我以為沒人會到這附近來。我原本並沒打算把你留在屋裡這麼久。這是因為我被逮捕了。」
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裤子上的棕色斑点
但我却没有半点他妈的更进一步的证物。
湯姆和傳教士低聲說了些話,然後又喊道:「出來,出來,親愛的。放輕鬆點,我們不會傷害你,昨天是跟你開玩笑的。」
這些情景一直在她腦海反覆循環。回憶這些是痛苦的,也更增加了她的憤怒。不過露西不想強迫自己不去想,在她找到阿米莉亞·薩克斯之前,不能讓自己的憤怒減退分毫。
“把它和昨天早上你做的那些样本的相片做个比对。”
萊姆的目光游向地圖,想象露西和其他警員正接近薩克斯,在那綠色野地的某一區,一心只想開搶。或是加勒特已拿到薩克斯的槍,可能正要把槍口轉向她。
「可是……」她用力地搖頭,「殺比利的人是加勒特。他用鏟子打他的頭,我親眼看到的,事情就發生在我眼前。然後他就把我綁到這裏來了。」
「她攻擊我們!看看我的朋友,看他——」
自从他认识阿米莉亚·萨克斯后,便看过她把手插进头发里,再伸出来时已沾上了鲜血。他也看过她咬指甲,用指甲挠皮肤。他看过她以时速二百四十英里的高速飙车。他不知道驱使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只知道在一定有某种东西,让阿米莉亚·萨克斯活在焦虑中。
等等,泥土。
許多情景在露西的腦海中盤旋:那是傑西·科恩,他第一天到郡警察局報到的情景。那天雖然他腳上的警靴擦得閃閃發亮,但兩隻襪子卻穿錯了——他擔心遲到,天還沒亮就起床換衣服。
「不要,加勒特!」瑪麗·貝斯尖聲說,「我不要再回那裡去。」
「現在給我滾!快!」
弗蘭克又說:「大概至少有一百個吧。https://read.99csw.com
但沒有人幫得了他。瑪麗·貝斯看向窗外,看見傳教士衝上前,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拖到前廊,讓他躺在地上,捂住自己被擊碎的臉。「你這笨蛋!」傳教士嘟囔著對他朋友說,然後從后兜里抽出一把手槍。瑪麗·貝斯把門關上,回到先前躲藏的位置,擦掉手中的汗水,以便把棒子握得更緊。她聽見咔咔兩聲拉上手槍槍栓的聲音。
貝爾和梅森又回到實驗室,後面跟著托馬斯和班尼,但萊姆完全沒注意他們。他深陷在自己的世界,一個只有科學、證物和邏輯的平和之地,一個他不需要移動力的地方,一個完全不讓他對阿米莉亞的感情和她所做的事情進入干擾的地方。在他腦海中,他能看見整張證物表,清楚得就像睜眼看著寫字板上的記錄。事實上,當他把眼睛閉上的時候,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媽的!」傳教士喊道,「你這賤貨!」他走過屋角,發現有個少年正拿著槍對著他的臉。加勒特厲聲說:「你是誰?你在我屋子裡做什麼?你想對瑪麗·貝斯做什麼?」
在他身後有個表情嚴肅的女人,留著長長的紅髮。她的衣服和加勒特一樣,已全身臟透。這女人一言不發,目光獃滯,對於瑪麗·貝斯的突然出現,似乎完全沒有驚訝的感覺。她看起來就像剛剛嗑了葯。
「別緊張,」班尼安慰他,「我們只想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在這張地圖上的哪個位置?」
「她在哪兒呢?」站在前廊上的傳教士低聲問。
纸张纤维
「打電話彙報,然後等待。」她喃喃地說。露西靠在一棵樹上,接過特瑞扔給她的一瓶水,仰頭將水喝下。
傑西·科恩,總在休假的時候驕傲地開著他那輛嶄新的櫻桃紅的福特小車到郡政府大樓前,讓一些孩子爬上車,帶著他們在停車場繞圈打轉。每當車子衝過地面凸起的減速路障時,這些孩子們便興奮地大叫:「喲嗬!」
他撿起一塊碎木頭塞到門下,把門頂住。
煤油
「我住在這裏。」他走到牆邊,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在D-3區域內。這個地方在帕奎諾克河北岸,在傑西遇害的拖車屋北邊。
不過他沒有開火,這隻是個詭計;他用力踢開木門,木門猛然飛撞向她。她嚇了一跳,被木門撞倒在地。但當傳教士一踏進屋裡,她就像他剛剛踢門那樣,狠狠把木門踢了回去。他沒料到會遇到抵抗,肩上就已挨了那根砰槌重重的一擊,整個人被打得失去平衡。瑪麗·貝斯向他衝去,再度舉起砰槌,朝她唯一能擊打的目標——他的肘部擊去。就在砰槌快擊中傳教士時,他突然摔倒在地。瑪麗·貝斯陡然失去目標,猛力揮舞的慣性使砰槌從她汗濕的手中甩了出去,滾落在地板上。
「哦,那當然。」
終於!
萊姆突然睜開眼睛,看向房裡一個空蕩蕩的角落。https://read.99csw.com貝爾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泥煤苔
弗蘭克似乎很用心地想了想,然後答道:「我不知道。」
於是,露西對她兩個同伴說:「我們也要跑步前進。」儘管天氣炎熱,儘管他們疲憊不堪,他們還是一路小跑前進。
要不就是——她現在正舉槍指向自己的頭,扣下扳機。
泥土样本放进试管沉淀后,这位年轻人说:“结果出来了。”
思考!你所拥有的只剩智力,而这些证物就在你面前。证物是不会改变的。
一個念頭閃進他的腦海,又馬上消失。回來,回來,回來……
傑西·科恩,他害羞地展示一把閃亮的銀色手槍,打算用這把槍去參加手槍射擊大賽。傑西·科恩,他陪著父母去洋槐樹街的第一浸信會教堂做禮拜。
於是,她冷靜地從後門走出,發出一聲像鬼一樣的尖叫,在湯姆轉身、露出恐懼的眼神的那一剎那,她右手用力將砰槌揮下。門外的傳教士叫道;「小心!」
班尼翻过相片,看着上面的标注。“弗兰克·海勒。他在公共建设工程部工作。”
「應該可以吧。」
「吉姆,」他又說,「我要你拿點東西給我,做樣本用。」
有了!他捕捉到了。
“班尼?”
毛颤苔
“我马上去找。”班尼出去了。几分钟后,他带了一位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彪形大汉进来。这个人不安地看着莱姆。“你就是昨天那个要我们把鞋子刷干净的家伙。”他哈哈笑了两声,但声音还是很不自在。
「當然,大家都知道。那是隕石造成的,在很久以前,那時恐龍也因此而絕種。」
加勒特二話不說,便把她拉進木屋裡,那個一直沉默的紅髮女人也搖搖晃晃走進屋裡。加勒特把門關上,看著碎裂的木頭和已被劈爛的鎖,臉上露出生氣的表情。「不!」他叫道,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那是他用來裝甲殼蟲的瓶子。
傳教士看著這少年的臉和手中的槍。加勒特拉開槍栓。「天啊……」這男人趕緊把左輪手槍扔到草地里。
她蹲低身子,緊貼著門邊的牆壁,等待他開槍。
「現在該怎麼辦?」奈德問。
萊姆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對班尼說:「那果汁,那襯衫上的果汁。再嘗一次。是不是有一點酸?有點辣?」
他真希望他沒說這第二句話。
「瑪麗·貝斯,」湯姆叫道,「你快出來,出來和我們玩玩。」
莱姆很高兴地发现,班尼这位动物学家对提供意见已不会犹豫不决,说话也不再支支吾吾。
「好,抓到她我們就走。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好,让我们重新开始。他再看一遍证物表。拖车屋钥匙已经确认了。酵母粉可能是从磨坊来的。糖,来自食物或果汁。莰烯,来自旧油灯。油漆,来自她被禁锢的那幢房子。煤油,来自那条小船。酒精可能来自任何地方。那小子裤脚摺边的泥土呢九九藏書?没有显著独一无二的特征,而且……
「瑪麗·貝斯,我手上有槍,你最好放明白些,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定會開槍。你快點出來。如果你不肯,我就要朝屋裡開槍了,說不定會射中你。」
瑪麗·貝斯從未在一個人的臉上看過這種表情——完完全全的震撼和驚愕。這紅髮女人轉向加勒特,但此時有個東西吸引住她的目光:桌上那一排約翰農夫牌水果蔬菜罐頭。她像夢遊一樣慢慢走到桌邊,拿起其中一個罐頭,看著罐頭的商標圖案——一位面露笑容的金髮農夫,身上穿著棕色工作褲和白襯衫。
最令那少年沮喪的竟是那隻逃走的昆蟲。這雖然使瑪麗·貝斯非常驚訝,但她還是大步走到加勒特面前,往他臉上抽了一巴掌。他大吃一驚看著她,整個人踉蹌退後兩步。「你這個混蛋!」她罵道,「我差點被他們殺了。」
这正是被自己的天性折磨、反噬的阿米莉亚·萨克斯现在可能会有的感觉。
莱姆想起他和班尼昨天早上曾把所有在郡政府工作的人都找来,把他们脚边和汽车踏垫上的泥土采样做过密度梯度检验。他叫托马斯用拍立得相机拍下每根试管的照片,并在相片后面注明样本是哪一位员工所有。
「比剛才問的問題都重要嗎?」
但他确实还拥有仅存的一种力量——智慧。
「咖啡?」托馬斯問,有點不高興,「你不能喝咖啡,你血壓太高——」
「扔掉槍!」加勒特咆哮道,指著這男人手上的槍,「扔了它,否則我就殺了你!我會的,我會讓你腦袋開花。」
“没错。这表示他可能……虽然有些牵强,但他可能……把那个女孩藏匿在离你家两三英里远的地方。你能不能在地图上指出你家的确切位置?”
但她在哪里?这问题的答案仍困扰着他。
「是你編的?」她喃喃地對加勒特說,手中攥緊那個罐頭,「根本沒這個人,你騙我!」
「怎麼了,林肯?」
「放我走!」她用力拉扯。但他的手臂像鋼鐵般牢固。
“那个绑架女人的小子。”弗兰克喃喃说,脸涨得通红,一副犯了错的表情。
“他在吗?”
班尼從濾紙上搓了一點纖維下來,放在載玻片上。他透過對比式顯微鏡的接目鏡觀察,調整焦距,然後移動鏡台,讓樣本並排放在分離的視窗取景器下。
「你這裡有咖啡機嗎?」
「你知道卡羅來納彎嗎?」
找到她!是他唯一的想法。快点找到她。
我需要更多证物!他愤怒地对自己吼叫。
“我有人证。我每天晚上都和我老婆在一起。我们每晚都看电视《危险境地>和《幸運轉輪》節目,就像時鐘一樣固定,接著還會看『世界角力大賽』。有時候她哥哥會來找我們。雖然他還欠我錢,但就算他沒欠,也會證明我的清白。」
「對不起,阿米莉亞。」他說,「可是如果我告訴你事實,你就不會救我出來了,所以read.99csw.com我只能這麼做。我必須回來,必須回到瑪麗·貝斯這裏。」
「濾紙?我去找來。」貝爾離開房間,沒多久就又回來。
緊接著,一頭撞入加勒特·漢隆的臂彎里。
「你家附近有嗎?」
「顏色有點不一樣,林肯,但纖維的結構和大小几乎完全相同。」
“是谁的鞋子?”
班尼照做了:「可能有一點。很難說。」
果汁
「大都是森林和野地。」
加勒特和阿米莉亞正快速奔逃,沒時間掩藏蹤跡。他們沿著沼澤邊一條小路逃走,那裡地面鬆軟,他們留下的腳印清晰可辨。露西回想起在黑水碼頭的犯罪現場,阿米莉亞在研究過地上的腳印后告訴萊姆的一些話:比利·斯泰爾的重量集中在腳趾頭上,這表示他為了救瑪麗·貝斯,是跑著沖向加勒特。露西現在也有同樣的發現,這兩個人留下的腳印顯露出相同的特徵。他們是以快跑的方式經過這裏的。
「哦,你不用開車。」
“不,弗兰克,绝对不是。”
她挺直身子,緊靠著牆,躲在木門邊。她一聲不吭,雙手緊緊握著那根砰槌。
「很好。」萊姆說,他的目光現在看向沾有污點的T恤上。
這些情景——十幾個紛至沓來——現在正陪著她,在她與奈德、特瑞穿過一個寬闊的橡木林的時候,一直緊隨在她身旁。吉姆·貝爾讓他們在拖車屋那裡等,他會派史蒂夫、弗蘭克和梅森接替他們繼續追捕工作,讓她和其他兩名警員回警察局。對於這項指示,他們連商量討論的功夫都省了,在儘可能小心地把傑西的屍體搬進拖車屋,蓋上一張床單后,她打電話告訴吉姆,說他們要繼續追捕逃犯,沒有任何人能阻擋得了他們。
但湯姆已來不及閃避。砰槌結結實實擊中他的耳朵,擊碎他的顎骨,直抵他的喉嚨。他手中的刀子掉在地上,右手捂住脖子,雙膝跪地,咳嗽著,慌亂地爬向屋外。
傑西·科恩,和她肩並肩蹲在一輛警車後面。那次吸了天使粉的巴頓·史奈爾失控持槍朝警方亂射,多虧他臨危不亂,不慌不忙地和這個莽漢談笑風生,才使他放下手上的溫切斯特槍。
她繞過木屋轉角,朝池塘跑去。
木門又被推開了些,鉸鏈又發出吱嘎一聲。一個人影出現在地板上。湯姆正小心翼翼地走進屋裡。
回憶:
「好,去哪兒拿?」他摸索衣兜找鑰匙。
“弗兰克,我需要你再帮一次忙,”莱姆说,“你鞋子上的泥土,和我们在嫌疑犯衣服上找到的泥土吻合。”
「該死!」露西罵道。她喘著氣,因失去線索而十分憤怒。「操他娘的!」
「這裡有地下室,」湯姆說,「我敢說,她躲在下面。」
「不!」她尖叫起來,「不!」
他們在這條路上跑了約一英里遠,直到地面越來越干,再也無法辨認腳印為止。那兩個人的蹤跡消失在一個大草地里,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兩個獵物會往哪個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