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上班的地方吧？」今西把那盒黑地黃字的火柴遞給妹妹看。

「這我沒有注意。」

鬧到最後，他只能取得這麼一點結果。

「搬到哪兒去啦？」

「站前有兩家。」

「按照顧客的要求，行李運到我們這裏暫存。」

於是，他又聯想到惠美子搬家的突然，越發感到蹊蹺了。

今西繼續翻著這些物品，在盒子一角發現有一個火柴盒，他拿起看，原來是酒吧間的火柴，今西念著印在紙簽上的名字：

今西環顧了一下燈光微弱的土間，沒有看到類似的行李物品。

「不，並不是她幹了什麼壞事。不過，有些事讓人感到蹊蹺。與其以後再查，倒不如趁熱打鐵，還許能找到她遷居地點的線索。她住哪個房間？」

今西沒吱聲，脫掉鞋子，走進屋去。

今西從大久保車站乘上電車，向銀座奔去。

「哎呀，是昨天嗎？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辦事員說，「我再去問問其他工友。」

妹妹打開房門，拉開電燈。房客剛剛搬走，房間里空蕩蕩的，東西向的房間，草席子受到夕陽的照射泛著紅色，只有擺放傢俱的地方，顏色明顯不同。

「謝謝。」今西又走進相距不遠的另一家腳行。在這裏也聽到了相同的回答。

「是的。」

「你們說行李是分兩次取走的，對嗎？」今西又提出另一問題。

「是用三輪摩托車嗎？」

「您見過的那個酒吧侍女，突然搬出去了。」

「就在您所說的那座房子前面。」

自從上次去妹妹家后，不覺已經過去一月有餘。從語聲里聽得出，妹妹今天也不是因為夫妻吵了架來的。

「哥哥，三九*九*藏*書浦她……」妹妹呼著惠美子的姓說，「看您這麼放心不下。如果她再來這裏，我再詳細問問她吧。」

「噢，上次是我打擾你了。」

「是啊，我印象里那人好象很瘦。」女辦事員回想著說。「不，並不太瘦，」在場的另一男人插話說，「我看還是挺胖的。」

「不，不是女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

今西把舊報紙和雜誌在席上攤開，沒有發現什麼特別東西。舊雜誌多是以知識階層為對象的綜合刊物。

「事情緊急，喂，阿雪，」今西催促妹妹說：「我現在和你一起馬上去你家。要把那個搬家女人的去向查出來。」

「現在正做晚飯呢！阿雪剛來，歇一會再去怎麼樣？」

「這麼說，她果真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嗎？」妹妹又瞪大眼睛問。

「我馬上到她家去。」

「是啊，我想有三個小時左右。」對此，二人都沒有異議。

「這麼說，是行李卸到這裏后，又被取走的嗎？」

「千住在計么地方？」

「沒有。車子是私人的，不是腳行的。」

「本人說要搬到千住一帶去。」

「你說那個男人有二十七、八歲？」今西開始詢問相貌特徵，「是什麼臉型？譬如說，是瘦，還是胖，留的是什麼髮型呢。」

「啊？」妻子和妹妹面面相覷。

「為什麼要費兩遍事呢？」

「是的。不過，是輛小型車，行李是分兩次運走的。」

聽妹妹說，惠美子搬到千住去了。這是妹妹聽惠美子自己說的。現在一打聽，腳行是從大久保方向來的。千住和大久保方向完全相反。

房間里沒有留下任何物品。ｒｅaｄ.9９ｃsw.cｏm一切無用的東西，諸如：裝化妝品和肥皂的空盒、廢舊報紙雜誌等等，全堆在壁櫃的角落裡。只有這些是房主人遺留下的東西。

「什麼？」今西解領帶的手停了下來，「搬了？什麼時候？」他的目光不禁一亮。

「您也太性急了。」今西系好鞋帶，直起腰來。

「哥哥，打擾您啦！」妹妹仰視著哥哥說。

「不，不對。也不怎麼胖，」坐在桌子正面的男子發表著自己的看法，「頭髮是整齊分開的，白凈凈的臉，戴一副眼鏡。」

「服裝怎樣呢？」

「怎麼，又要出門？」妻子驚訝地仰頭望著他。

「謝謝了！」

「那輛三輪摩托車上沒寫店名嗎？」

「怎麼，這裏？」

地面清掃得乾乾淨淨，雖然是昨天下午急急忙忙搬走的，但收拾得井井有條。

「我看到了。當時她正和一個男人從房間里往三輪摩托車上搬行李。」

「不喝啦，有空時再來。」

在這裏要不要亮出身分呢？他躊躇了一下，覺得為了工作方便，還應出示證件。

「是名叫三浦的女人取走的嗎？」

對此，也是各執一詞。一個男人說是穿的夾克，另一個男人說穿著黑色毛線衣，女辦事員則說是西服。關於身材，也是說成高、矮兩種。

「那麼，以他第一趟運走行李，到第二趟來取，中間大概經過了多長時間呢？」

妹妹的訴苦是不無情理的。事實上，連今西本人也沒想到她會搬走。

「很有可能。不過，她什麼也沒有對我講過。」今西把火柴盒裝進衣袋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發現，他便住手了。

「你沒看到有人來搬東西嗎hｔtｐｓ://rｅａｄ•9９ｃsｗ.ｃoｍ？」

「我是……」今西一開始便亮出了警探身分證。「昨天下午，貴店到沒到那邊XX街XX號崗田家去取過搬家行李？那是一座公寓，搬家的人名叫三浦。」

「怎麼？」

今西離開妹妹家，急忙向車站走去。站前有兩家腳行，他首先走訪了名叫山田的一家。

「她是知道了你哥哥在警視廳工作才急忙搬走的。」

「真的嗎？」

「是的。我看到兩個人抬著衣櫃、梳妝台正往三輪車上裝，」

「在大久保的什麼地方？」

今西取過一本翻了一翻，又打開目錄大略看了一看。其他的一些也都一一翻開目錄看了看。他點點頭。

「這個啊……」值班的辦事員向其他人問過後說，「好象不是我們店乾的。如果是我們乾的，昨天的事，一提就知道。會不會是前面伊藤乾的？」

「還很難說。好吧，就照你說的，萬一她來時，你再問一問她吧。」

那個男人在店裡露面不足二十分鐘，腳行的辦事員們也許是由於工作忙，印象都很淡薄。

眼前攤著賬簿的女辦事員站起來接待了他。她聽罷今西的問話后，馬上回答說：

「可不是，我們也嫌這樣麻煩。幸虧很快取走了，沒怎麼費事。」

「我不知道。」

接著，他又打開一個裝化妝品和肥皂的空盒。裏面裝的全是一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包貨紙，由此也看得出惠美子的生活有條不紊。

「不是由我們直接送去的。」

「知道。因為三輪車貨箱旁邊，用大字印著店名。在大久保一帶，名叫山代腳行。」

「謝謝。」今西走出伊藤腳行。

「就在車站前面，走出車站西口，hｔｔps://ｒeａd•９９csｗ•cｏm馬上就能看到的。」

「你真沒用！」今西又把剛剛鬆開的領帶繫緊。「喂，給我上衣！」

今西乘電車返回新宿，又換乘中央線來到大久保，出了西口，果然如那位搬運工所說，山代腳行就在大街上五、六家店鋪前面掛著醒目的招牌。天色雖晚，近前一看，店裡還打人在燈下活動。

「不，那些行李，馬上就被人取走了。」

「什麼，哪件事？」

今西榮太郎難得今天回家早了一點，一邁進家門，便聽到了住在川口的妹妹在裡屋的談話聲。

「沒有聽說。」

「這個女孩子，人挺老實。」妹妹對哥哥說，「起初聽說是個侍女，認為一定是個懶懶散散的人，沒想到她比普通人還愛乾淨。」聽妹妹的口氣，她對這人的搬走還有些依依不捨。

妹妹領今西登上二樓。樓上有五個房間，惠美子住在緊裡邊。

今西走下樓梯，馬上在門廊里穿上了鞋子。

「知道行李送到什麼地方嗎？」

「糊塗！」今西榮太郎禁不住責怪妹妹，「這種事怎麼到現在才講，為什麼不打電話找我呢？」

「昨天下午？已經不在了嗎？」

「鮑奴爾俱樂部。」

「好吧。」今西不抱希望地說，「恐怕不會再來這兒了。」

「您回來啦，」妻子迎了出來，「阿雪來了。」

「啊，」他邊系著鞋帶回答說。

「我記得好象沒戴。」她轉向另一個男子，彷彿在徵求看法。

「你沒講過，肯定她是向公寓里的別人打聽過了。」

「昨天下午搬家時，你不知道是哪家腳行來取行李的？」

「噢，是三浦小姐啊，是我們去取的。」

「真的？」女辦事員沒有把握地回過頭read.99csw.com去，「是那樣嗎？」

「他沒有講往什麼地方運嗎？」

「這附近的腳行在什麼地方？」

「不，戴了。」

「那個女人這麼重要嗎？」妹妹感覺出斤兩來了。

「啊呀……」妹妹對這事也沒留心。

「那你以前交代給我不就好了嗎？」妹妹對責怪表示不服。說，「你什麼也沒有對我講，我還以為晚些時候講也不要緊呢！」

「沒有戴眼鏡。」女辦事員立即反駁道。

「是腳行搬的嗎？」

他在電車裡想，正如惠美子突然搬出妹妹的公寓一樣，她的去向同樣也是為了避人耳目而有意安排的。

「那個人做了什麼壞事嗎？」妹妹不解地望著。

「是哪家腳行給搬運的？」

「昨天下午。」

「今天我就是為那件事來的……」

「你知不知道是哪家腳行？」

「喂，」今西問年輕搬運工，「你是在哪兒看到有人搬家的？」

妻子幫他脫下西裝。

「難得您來一趟，喝杯茶再走不行嗎？」

「你懂嗎，要是搬家當時告訴我，那該多有用？你現在才講，連個去向也沒弄清，這讓我怎麼辦！」

「怎麼，哥哥，」妹妹詫異地問，「這就要走嗎？」

「可是，我從來沒有向她講過啊！」

他走出辦公室，走進隔壁用玻璃門間隔開的行李貨場。不一會，辦事員領著一名年輕工人返回來。「果然不是我們經辦的。不過，他從那兒路過時，看到那棟房前有人在搬運行李。」

「是的。我也挺意外。昨天下午突然提出要搬走，真沒見過這樣搬家的。」

「是啊，好象是戴了，又象是沒戴。」關於眼睛，口型的特徵，三人的說法也各不相同。昨天的事，就出現了這麼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