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作為指揮官，遠藤當然擔心。目前，關於發動下士官和士兵的意義，咱們應該更深入地討論一下吧。

值勤下士官：來會見栗田中尉的人，直接請到軍官室里。

敲門聲。

值勤下士官：是！午夜一點，下士官到中隊辦公室集合。上午三點士兵緊急集合。三級武裝，穿大衣，全套軍裝。

屋外。看來象第三聯隊營門旁邊。

栗田：石田肯幫忙嗎？

栗田：過一會兒，外面有四、五個人來會見我。要是來了，把他們請到軍官室。

村田：正在討論對形勢的估計：陸軍首腦部將採取什麼態度。

筱田：四套全戴軍曹的領章嗎？

靜場。

芝川站立不動，他在哭。從舞台的另一端傳來北一輝的誦經聲，與腳步聲交叉在一起。在笨重的腳步聲中轉暗。只有腳步聲在繼續著……

一個穿大衣的人（芝川）佇立著。

衛兵司令的聲音，「向右——看！」

倉石：是！叫筱田上等兵。（下）

林：今天的衛兵司令，是我從前待過的十中隊的關根。

栗田：可以回去了。

遠藤：……如果沒有積存的辦法，落雪也會溶化。即使咱們作為先鋒跑在最前面，在軍隊目前的形勢下……萬一以不成功而告終……咱們可就白白犧牲了陛下的軍隊，徒然使士兵和他們的家屬蒙受逆賊的污名。咱們作為武士，剖腹就行了——但是，這還不能就算是完事大吉。(對磯野)我同你和村田不一樣，我是掌握著部下命運的軍隊指揮官，責任非常重大！

林從石田身後悄悄地用手槍逼著，走出房間。

靜場。

石田：……不管怎樣請求，沒有聯隊長、軍械委員和值勤司令的命令，彈藥庫的鎖不能打開——何況還是夜間。

值勤下士官：是！

栗田：（低聲）……咱們說即使單獨干，也要起事，遠藤大尉是不是為了制止咱們那樣做，才把西田先生請來的呢？

栗田：林少尉，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部隊沉重的踏雪聲。

一名軍官（遠藤）跑到他跟前。

遠藤：我是帶領部隊的人。隊長和部下得一條心——這是我的信念……說起來，我所以轉向昭和維新，是因為每年的新兵中都有幾個具有共產主義思想的壯丁……多數是貧寒人家的子弟。儘管那種思想是大逆不道的，但是也必須考慮到，是悲慘的生活狀況迫使他們這樣的。實際情況是：他們甚至把微薄的餉金也寄給家裡，弟弟妹妹卻還是吃不上穿不上。那些士兵雖然有家屬，但是連電車費也沒有，來會面的人也投有。然而這些部下，卻有義務跟我同生共死……同樣是陛下的臣民，可是……在皇祖皇宗明察秋毫的國家裡，國民竟然是這麼個狀況，這能行嗎？……如果現在不對天皇的政權進行革新的話，國民在不久的將來就很可能轉向共產主義思想……我為了這一點而深感不安。但是，咱們搞武裝政變，就必須和下士官、士兵一起去進行，他們是部下，但同時也必須是同志。因此，我重視昭和維新的精神教育。

倉石：是！味道非常好……倉石回去了！

雪停了，閃著蒼白的寒光，

西田：那末，各位，我要告辭了。（站起來）

倉石：是！……特別命令下達以前，在內務班待命，召集十名新兵，接受林少尉的九*九*藏*書指揮。

林：栗田中尉，你怎麼啦？

野口大尉進來。他一向沉默寡言。

林：如果不行……

值勤下士官：栗田中尉，林少尉來電話了。

遠藤：大概會有一部分這樣的下士官。但是，咱們的大多數部下不是新兵嗎？他們一月十日才入伍，連一期檢閱也沒搞過。單兵教練勉強達到合格的程度。目前還不能說，他們已經是以尊皇討奸的昭和維新團結精神作基礎的同志呀。所以，士兵的行動是根據指揮官的命令……咱們是根據軍隊的統帥命令來指揮士兵的。不是這樣嗎？

栗田：只有再活動別人了，例如軍械委員的助手……

值勤下士官出去。

村田：各位，萬一出現了起事失敗的情況，北先生和西田是將來建設國家不可缺少的人。雖然咱們都有《日本改造法案大綱》的理想，但是起事是咱們自己單獨計劃的行動。這一點咱們可要好好地承認下來。

靜場。

栗田：我擔任值勤下下士官，到衛兵所去了。

野口：（對遠藤）你還沒下決心嗎？

值勤下士官：值勤下士官奉命來到！

石田：……沒有辦法。

栗田：是同志們！正等著哪！

栗田：但是，聯隊的軍械委員也好，作為委員助手的下士官也好，都不是同志。

磯野：遠藤大尉，你這純粹是從軍隊的角度來分析社會情況。

倉石上等兵進來。

倉石：……是！……去死！

步兵第一聯隊機槍隊軍官室。

林：彈藥庫的鑰匙在衛兵所……

重疊的合唱，隱隱從幕後傳出。軍官們的聚會：遠藤大尉、栗田中尉、值勤司令野口大尉、穿西服的磯野和村田。還有穿和服的西田稅。野口大尉站起來，佩帶值勤的肩章。

野口：憲兵好象就埋伏在營門前的老百姓家裡，監視著營門。已經給衛兵下命令了，如果他們進入營門，立即來報告。點名以前我去巡邏。（下）

「一、二、三、四、五……」

遠藤也默默地站起來，離座送西田。

栗田：……這是非常情況。

倉石：是！

遠藤：我羡慕各位。那些將官老老實實地相信校官的話。他們的確有一種等待出事——等待咱們起事的心情。這是事實吧……然而，那等待的意思和咱們不一定相同。他們希望通過咱們的行動造成統制派的垮台。但是，他們大概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取得一已的地位並且飛黃騰達吧，不是嗎？……真正的意圖難道不是這樣嗎？我不能不這樣看！

栗田：進來！

倉石：……是！倉石明白。

值勤下士官：你違反了內務衛兵規程。在有值勤司令的情況下，除了軍械委員和他的助手以外，彈藥庫的鑰匙不能交給其他任何人。

西田：那本書里哪兒也沒有寫著要為斬除天皇身邊的奸臣而搞非法的武裝政變。依靠天皇大權來發動的前提，首先必須是察知陛下的聖意。

林少尉出去。

芝川：終於開始了……

值勤下士官：是！謝謝教官！……今天晚上冷，喝點兒酒很好。（喝威士忌)

倉石：……夜間能領出彈藥嗎？

值勤下士官：值勤下士官奉命來到！

栗田：好。值勤下士官，喝一杯！（倒威士忌，遞給他）

指揮官的聲音。「正步——走！」

靜場。

村田：對啊。咱們的目的的確不是討伐侵犯統九*九*藏*書帥權的人，而是自己要侵犯統帥兵馬的大權，對不對？……僅從外表上看去，也許是這樣。所以，咱們的發難起事必須是全體同志的集體行動。平素間咱們就應該把下士官和士兵當成同志，必須憑他們自發的決心來起事……因此，在精神上，起事是同志們的集體行動。同時，在形式上，也是指揮各部隊的軍官獨斷獨行的軍事行動。士兵們是同志。但是，軍事行動的責任，從它獨斷獨行的意義上來說，應該由咱們軍官來負，是不是只能這樣認識？……怎麼樣，遠藤大尉？

栗田：如果只根據將官的願望進行維新，那是軍部獨裁。士兵也是同志。同樣是日本人，是陛下的臣民。很多士兵生活貧困，我的中隊里也有。哥哥在兵營里，而妹妹因家裡窮困不得不賣身……沒有理由容許這種矛盾存在。士兵是同志，在感情上是同志啊！

栗田：有。

栗田：特別命令下達以前，你在內務班待命。召集十名新兵，接受林少尉的指揮……領取彈藥。明白嗎？

栗田：好。你是優秀的下士官。

磯野：我同意。討伐侵犯統帥權的逆賊，有什麼不好？侵犯統帥權，就等於是加害於天皇。我們作為日本人來討伐他們，為什麼不好？……那一天，聽說相澤那麼幹了，我就跑到陸軍省去。我看見軍人們在那裡東奔西跑。他們平常耀武揚威，到那個時候卻驚慌失措，戰戰兢兢。這就是負有盛名的日本陸軍省嗎？皇軍中央機關的將官們就是這個樣子嗎？我算是看透了這些幕僚們，真沒出息！現在，咱們這方面的軍官只要有兩、三名一下子衝進陸軍省，就能把它佔領。如今要不是上下齊心，進行維新，國家的前途就完了。好！我要打倒軍閥！當前的軍部都是軍閥。我要打倒他們呀！……我也許有點兒過激。

靜場。

石田：……軍人敕諭第四項規定：「軍人必須重信義。」——石田沒有接到直屬上級的指示，根據敕諭的精神，對要求打開彈藥庫的栗田中尉的命令，難以服從。

栗田：對呀。就得干。

栗田：辛苦了。再喝一杯！

二月二十五日夜。

栗田，林，還有聯隊軍械委員助手石田軍曹。

「沙、沙、沙、沙」踏雪的腳步聲。

遠藤：（低聲）幹起來了。承蒙送行，不勝感激！給西田帶好。（跑步下去）

值勤下士官：我來了。

栗田：不是強制要求你違背典範令。

栗田：是中隊的值勤軍官。值勤下士官不能交出彈藥庫的鑰匙。

栗田想說什麼。

芝川：（冷得直跺腳）喔……冷啊！……雪也停了，天保佑（看表）西田說大約在四點到五點之間出動，可是……在他們出營門以前，真讓人著急。哎呀，營門開了！

磯野：前些天，我到北一輝先生府上拜訪。我問：「在辛亥革命武昌起義的時候，傑出的革命同志為什麼犯了錯誤呢？」先生說：「所謂革命，在緊急的情況下是沒有計劃的，所以不管誰都著慌呀！」革命沒有計劃——很可能是這樣。我心裡有數了！

栗田：好……倉石，在中隊里，你是最了解我平素的想法的老資格的上等兵。

轉亮。

進來的是穿西服的磯野和村田。

西田：……聽了這些意見，我就什麼也不說了。往後，祝願read.99csw.com天佑神助各位，我們只能表明：儘力協助各位。

林：我也請求你。給幫幫忙怎麼樣？

場面一度轉暗。

栗田：西田先生，我們這次起事和《改造法案》沒有關係。這是斬除天皇身邊的奸臣！僅僅是這樣一種行動。

遠藤：栗田中尉，儘管如此，把咱們這些結成血盟起事的人——已經確定了參加不參加而結盟的軍官，和那些聽到緊急集合、接到命令，不得過問情況如何而行動的士兵……都稱為同志，以便共同負擔責任。你說這樣合適嗎？……不管怎樣，必須事先考慮到，在起事以後，說不定會有軍法會議的問題。

兩人拔出手槍。

栗田：（恫嚇）我是你的教官！

村田：晚上點名嗎？

栗田：今年好象雪多啊。

栗田：倉石，你是中隊里的軍械員，根據今天夜裡的各種準備情況來看，你明白馬上要幹什麼了吧？

值勤下士官：是！可以回去了嗎？

緊接著筱田上等兵進來。

值勤下士官：我回去了！

栗田：（不滿地）我干。不早一天斬除日本的壞蛋，我不甘心。理由就是這個。

栗田：（稍微想了想，對著走廊）值勤下士官！

沒有人發言。

西田：（制止）等一等！為什麼呢？反對的理由就在《日本改造法案大綱》里。如果各位信奉《日本改造法案》的話，希望充分考慮《法案》的軍事性質，也就是說，通過武裝政變進行國家改造，而這種武裝政變的特點就在於要依靠天皇大權來發動。這種武裝政變決不是用非法手段進行的。它是依靠天皇大權合法地來發動。

執勤下士官：是！

筱田：筱田上等兵奉教官命來到！

西田：今天晚上我偶然來拜訪遠藤大尉，碰巧，不請自來，趕上各位自己人的集會。不能浪費各位寶貴的時間，我只說一句老生常談的話就告辭……五·一五以來，我總是反對起事，別人責難我是騎牆派是革命掮客，我不打算去辯解。就是現在，我也還要明確告訴各位：起事為時尚早，勸你們停止進行。

部隊默默地踏雪前進的聲音。

衛兵的聲音：「整隊！」

栗田：晤，用軍曹領章。

栗田：下士官和士兵也是同志。在憂國之心方面，他們和咱們絲毫沒有不同。我那個隊伍里的下士官就催逼著咱們這些軍官快起事。他們說：「這個時期如果不幹起來，農民將會怎樣呢？要是現在不發難起事，為窮困所迫的工人不是會更加赤化下去嗎？」

栗田：辛苦了……筱田上等兵，在被服倉庫里馬上準備四套軍服！

栗田：是嗎？好歹替我試探試探吧。

靜場。

磯野：我們沒有辦法去察知聖意。我們只要信賴聖心就可以了。至誠通天，憑至誠起事，一定能得到聖心的諒察。我們認為這就是維新的精神！

他直立不動，向行進的隊伍行十五度鞠躬禮……

林：那就是石田軍曹了。目前他為了準備到滿洲去，在聯隊隊部工作到很晚。

遠藤：好吧……今晚容我考慮一宿吧。

步兵第三聯隊，值勤司令室。可以聽見士兵學唱軍歌的聲音

靜場。

筱田：戴什麼樣的領章呢？

筱田：筱田回去了！（下）

栗田：好……這個時刻終於來到了……你和我一起去死！

林：到那時候，就是最後一招了。

栗田：四套九-九-藏-書全是軍曹的。準備好了，送到這個房間來！十二點以前辦完，怎麼樣，能完成嗎？

磯野：那末，你認為上層的工作是指望不上的嘍？遠藤不。做上層的工作是重要的。事先應該博得軍部中央機關對咱們的好感。並且，重要的是要使他們承認起事部隊不是叛亂軍隊，而是正義軍隊——是義軍。如果軍部中央機關承認起事部隊是義軍，然後，就看內閣的態度了。但內閣大概是看軍部的態度如何而定。我不否認那方面的工作的重要性。但是，咱們起事之後，他們果真會……果真會……

磯野：咱們兩人一起去拜訪山下閣下的時候，他不是也說過嗎；「對侵犯統帥大權者，宣布戒嚴令，全部殺掉。」

栗田：衛兵司令過去是你的部下嗎？

石田：如果事情這麼正確，請把意見呈報給聯隊長，按他的命令來辦。栗田中尉難道強制要求軍械委員助手石田，違背典範令的規定而行動嗎？

倉石：倉石上等兵奉教官命令來到！

筱田：是！十二點以前辦完，送到軍官室。

值勤下士官：不能給！

栗田：石田軍曹，你瞧，（低頭）為了大義，我栗田低頭請求你。

「萬朵櫻花衣領色，

值勤下士官：來會面的人？這麼晚還會有人來嗎？

傳來士兵們的報數聲：

傳來點名的號聲。

栗田對林使眼色。

林：我一直待他不錯，如果求他，鑰匙也許可以拿到手。

值勤下士官：……在這種場合，栗田中尉你是擔任值勤司令，還是中隊的值勤軍官呢？

遠藤：我認為將官們不一定心口如一。

栗田：好。

林：我們離死不遠了，也想叫你死。

熄燈號「熄燈！」的聲音。

栗田：好！

遠藤：確實這樣說過，可是那位閣下……

栗田：好吧，那末，首先你去和衛兵司令談談看。

栗田：怎麼樣？

栗田：（獨自收起了手槍）你和林少尉一起到衛兵所去，指示衛兵司令交出鑰匙。然後一起去彈藥庫，聽林少尉的指揮！剩下的事我們來辦。

磯野：不要再討論干不幹的問題啦！大伙兒為什麼不能更積極些呢？總是一味地深思熟慮。為時尚早，深思熟慮；為時尚早，深思熟慮；深思熟慮——然後是退卻。夠了！如果老是議論干還是不幹，永遠也不能起事。我，就是一個人也干！

吉野之花颳風暴。」

筱田：是！筱田在被服倉庫里準備四套軍服！栗田三級武裝，二級也可以，隨便你辦理。

村田：沒這麼回事……他明知道，事到如今，不管西田先生說什麼，咱們的決心也是下定了。

大家推開窗戶，看著院子。

值勤下士官進來。

林：是請你對我們的獨斷獨行給以幫助。

倉石喝威士忌。

林：是彈藥嗎？1868年的明治維新以前，東京叫江戶，有三十六個城門，現僅在四谷，赤坂等區殘存數處。

舞台另一角，燈光轉亮。

遠藤仍然沉默。

靜場。

磯野：觀望的話已經說得太多了。的確，鬥爭的方法是各式各樣的。公審鬥爭也很重要。那件事委託給西田等人不就成了嗎？起事是起事。

栗田：我說：「給我彈藥庫的鑰匙。」……衛兵司令，你給嗎？

石田臉色蒼白地站著。

栗田：對。午夜一點，下士官到中隊辦公室集合，預定上午三點士兵緊急集合。三級武裝，穿大衣，全九-九-藏-書套軍裝。明白嗎？

火爐燒得通紅。

轉暗。

接著進來的是值勤下士官。

村田：西田先生，我們信奉《日本改造法案》。但是，不能因此就說我們的一切行動都必須按照《改造法案》上所寫的綱領去做。

栗田：不打算叫你吃虧。我們當然是準備一死才起來行動的。

栗田：我的任務是做咱們這個聯隊和近衛師步兵第三聯隊的準備工作。因為值勤司令遠藤大尉本人就參加行動，步兵第三聯隊那裡大概會大模大樣地打開彈藥庫，領取彈藥就出發。然而，咱們這兒的值勤司令山田大尉雖然也是同志，但是由於處境關係，卻不能參加。這樣一來，怎麼打開彈藥庫呢？我要是步槍隊的中隊長，還有辦法；可是我只是中隊的一個軍官，就不能完全掌握中隊。

栗田：你試試回答我現在提出的假設看！

靜場。栗田站著，接連喝了兩三杯威士忌。

磯野：你說的對。士兵們的訓練不充分。因此……因此，非加強指揮官的決心不可。

栗田：因此才求你呀。現在的日本被搞成什麼樣的地步了？只有我們的獨斷獨行才是挽救日本的道路。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值勤下士官上。

磯野：咱們討論到哪兒啦？

野口：從相澤幹掉永田的時候起我就下了決心。相澤為國家犧牲了自己。咱們年紀輕輕的，如果還不主動站出來為國犧牲……就會遭到天誅地滅……我干！……咱們的衷情。（端正姿勢）陛下，陛下一定會明察。

栗田：是這樣啊！即使我求你也不給嗎？

磯野：我的判斷是這樣；我和陸軍大臣川島閣下會面的時候，閣下對我說：「現狀非改革不可。」真崎閣下給了咱們五百圓經費，並且說：「如果起事的話，不要通知我。」……用意很深。至於村上軍事科長昵，他說：「如果不起事，問題解決不了，只要鬧起來就解決得快了。」他們似乎都等待著起事。所以，我把情況判斷了一下。我估計即使事情發動起來，陸軍大臣大概也不會討伐咱們……軍部首腦們聽到起事的消息時，難免要相當混亂。但是，大概根本就不會鎮壓——也不能鎮壓。如果進行鎮壓，就要站到國民之敵的元老、重臣那一邊了。（對遠藤）你認為軍部會寧可與國民為敵，而和元老、重臣相勾結嗎？

栗田悵然若失地目送他。

栗田：好……（把威士忌倒到玻璃杯里）倉石，喝一杯再走！

芝川跑到舞台的一端。

栗田：天皇被奸臣們包圍著，又怎麼能靠他的大權來發動呢？

值勤下士官：是！我在做衛兵司令工作。

磯野：是的……他們兩個人，在萬一的情況下……（感傷地）咱們死了以後，就必須依靠他們來重建國家了……

值勤下士官：是！今天晚上冷，喝酒好極了。（一口氣喝完了威士忌）回去了。（下）

栗田：好。告訴管理被服的筱田上等兵馬上來！

遠藤：也許是這樣。

遠藤大尉回來了。

芝川：（低聲）敬祝成功！

磯野：（拿出好幾張略圖）略圖也印出來了……這是首相官邸，警視廳周圍，陸軍省、參謀總部周圍，這是四谷城門，齋藤內大臣府邸周圍，赤坂城門十字路四周……就只差把決定目標記在上面了。

栗田：你在擔任衛兵司令。

栗田中尉和步槍隊值勤軍官林少尉。

村田：繼續談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