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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 第十節

寒流

第十節

「好啊!萬事拜託了。」
「你也知道,我和桑山常務董事是大學的同學,到了B銀行做事之後,我也為了他,幫他做了很多事,為了私人的感情,幫了他很多私事,也吃了不少苦,不過,那個人確實不夠朋友,你看,忽然把我調到鄉下的宇都宮,他認為我在東京的話,對他有所妨礙。」
沖野一郎也偶而瞟一眼偎在福光先生旁的那位小姐。和兩年前看到的時候比較起來,這位女人變得寡言了,好象是個很溫順的女人,不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沖野和福光交談時,這位女人總是在吃菜,不過,他們卻說一些不重要的社會上的話題,而等到服務生看到他們吃得差不多而收拾碗筷時,福光才示意這位女人退下,他們兩個人則到另一個角落談話。
「要在東京見面嗎?」
沖野一郎從公事包里拿出褐色的大信封,放在桌子上說:
「這就是桑山常務董事,而這個人是『美娜世』餐廳的女老闆,這些照片就是證明這對男女關係的證據。」
福光喜太郎還是和兩年前與沖野見面時的情況一樣,總是帶著一位女人來。好象不是他的太太,也不象是姨太太,反正,一定會帶著一位身份不明的女人來,今晚,他帶來的這位女人,看起來,年紀和福光先生相差一大截,起碼比福先生年輕二十幾歲,不過,這位女人,沖野兩年前也看過,同樣地,也比兩年前有點衰老,聽說,過去是在花都界時生活的人,這種女人,總是會很快地在眼尾出現小皺紋。
所以,下台之後的桑山,名譽上、人格上都受到很大的損害,暫時會在社會上抬不起頭,更無顏見奈|美小姐了!而現實的奈|美小姐,知道桑山美己被銀行趕出去時,一定會認為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從此不理桑山常務董事了。
「好吧!你說下去吧!我保證不會再對任何人說,我這個人,本來就很會保密的,總是把重要的事放在心裡,不會隨便說出來的。」
「是啊!桑山年輕時,就是喜愛玩弄女人。品性不好的人,『美娜世』餐廳的女老闆也是中了他的圈套,被他籠絡了。」
沖野說著,拿起信封,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然後說:
「我替你報仇,我一定讓你消除怨恨而心滿意足。」
「老實說,對銀行而言,是不幸的事,常務董事做得太過分了。」
「說得也是。」
當然,這一場鬧劇結束之後,桑山常務董事就要鞠躬下台,沖野好象現在就看到下台後,有如喪家狗般的桑山的那副狼狽相。當然,副總經理派便理直氣壯地推翻了桑山常務董事的寶座了。
「是啊!」沖野一郎說。
雖然,現在想了很多,可是,這一切並不完全是空想的,因為,這是有可能發生的場面。到了這個時候,沖野就不必在寒流里,而參加新的主流派吧!
福光喜太郞翻著這本筆記簿,眼睛看著避遠的天空,好象又在想什麼事的樣子,從年輕時代起,他就處理很多冒險的事,不過,現在他的眼晴又有點視力衰弱的情況,但是,沖野看九九藏書了福光喜太郎的態度和談吐,就覺得找到可靠的人了。
然後,倏地站起來,滿臉怒氣地指著桑山常務董事,開始追問。他會一手拿著證據的照片和約會的資料,滿臉發紅地大喊大叫,這個時候,由於太意外的關係,桑山常務董事一定臉孔發白。而滿場便喧嘩起來,福光喜太郎就如猛獅般地,傲然地怒視著董監事的座位那邊。而配合著他的斑白的頭髮,愈說愈大聲,然後,把他和奈|美小姐約會時間、場所,一條一條地念出來的,然後,又用雙手舉起那些照片,讓在場的眾人看吧!
股東總會再過兩星期就要開了。
福光說著,還打量著沖野的臉色,這使得沖野一郎不由得臉紅起來,當然,這個時候,福光已經了解沖野背叛桑山的原因了。
「我是被調到宇都宮來的,看樣子,不會再有機會飲用東京的水了。」沖野自嘲地說。
「喔!這種變化,我都不知道,那麼,請問有什麼事呢?」
「上一次,謝謝了。」
福光喜太郎好象了解一切內容了,沒有這種靈感的話,他怎麼能夠時常在股東大會中出盡風頭而吹皺一池春|水,在出席股東大會之前,福光喜太郎很懂得做幕後交易,那裡微妙的手段是很高明的。
「說起來,這並不是只關係著我個人的事情。」沖野辯解般地說。
「就是那家餐廳。這一次擴大營業,開了一家分店。這家分店本來是XX前子爵的住宅,裏面的庭院很漂亮,被列為國家的文化財產。『美娜世』餐廳的老闆是一位寡婦,依我的推測,我們B銀行的桑山常務董事,不正當地利用職權貸款給這家餐廳,大概有五六千萬元吧!把那些抵押物作不當的評價,讓這位太太借了五六千萬元,你說這是應該的嗎?」
「好吧!那麼就這樣吧!」
「什麼?」福光一聽到沖野的這句話時,好象很吃驚地看著沖野,好象是懷疑沖野說錯了話似的表情。
「我想找福光喜太郎。」
「等一等,我看看我工作的行程表。」
「你有沒有確實的資料?」
沖野要告訴福光喜太郎的是一些秘密的事,所以,不方便有第三者在場,福光也許不知道這種機密,所以,才貿然地帶了這位女人來。
「我老實告訴你吧!對是,這些話,你不要再向別人說,這也是今天我要你幫忙的事,說起來是我的恥辱,也是B銀行的恥辱。」
沖野的一顆心跳得很厲害,也有一點後悔,這樣過了約四十分鐘,電話鈴響了。
「我是福光。」說話的聲音嘶啞,但是,聲調還是相當有力。
「是啊!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以前受你的照顧,謝謝你。」
更使沖野得意的是,前川奈|美小姐一定從此不再理桑山美己了吧!他們兩人之同並沒有深厚的感情,桑山常務董事只是垂涎于奈|美小姐美麗的肉體而已,而奈|美小姐只是想利用常務董事的職權而貸款。
「很有趣。」
「我在火車站,現在剛下車。」
這個時候,桑山常務董事一定會垂下頭,連走路都九九藏書不穩吧!而常務董事派的人,一定狼狽不堪,一片慘然,可是,副總經理派的人就會懷著複雜的心情來欣賞吧,好象打翻了―個大蜂巢般的嘩然,屬於主流派和反對派的股東們,就會對罵,也會踢著椅子,或摔杯子,或許是這種場面吧。——沖野一郎一想到這種場面,幾乎進入了忘我的境界,而陶醉於其中了。
福光喜太郎看過資料之後,就知道這是秘密偵探社製作的資料。
福光喜太郎看著沖野笑著說,在他的細小眼睛下,已經可以明顯地看到垂下的皮膚和皺紋,不過,給人的印象,是好好先生的樣子。
沖野心裏想著,也許這是福光喜太郎要做最後沖剌的準備工作,因此,才不辭遙遠地從東京趕來。
沖野說完之後,對方就知道了,然後才掛斷電話。
「就是這個。」
福光喜太郎在股東大會中的活躍,還不算是大人物的活躍,因為,他沒有親信的部下,只是他精於這方面的交易,又是老資格,往往很簡單地抓住其中的要害,所以,能夠在股東大會中,有如翻雲復雨中地活躍著,在這方面,他有豐富的智慧和策略,所以,正面上,無法在股東大會上解決的問題,往往需要利用福光喜太郎出面。兩年前,沖野一郎受桑山常務董事的指示,而拜託福光出力時,福光確實很巧妙地發揮他的作用。
「奇怪了,你會妨礙他什麼?」
如此,沖野愈想愈開心,而美麗的遠景,一幕又一幕地出現。
福光喜太郎露出驚訝的表情,緩慢地抽了一口煙。
「不,你太客氣了,我覺得當時並沒有幫你什麼忙。」緩慢的,又是用濁音的聲調說話。
「喔!你說的事,是不是緊要的事呢?」
福光喜太郎表示同意,頻頻地點著頭。
「喂,我們去年年底去的那家餐廳,是不是『美娜世』,當時是由田村先生請的客。」
如此,沖野就拿著電話暫時等待,過了一下子,對方又說話了。
「啊!好的,你貴姓?」
「喔!對了,銀行的股東總會是不是下個月開?好象是股票停止過戶公告的前幾天,會登載於某報紙的樣子。」
「混蛋。」
沖野興奮之餘。說話的聲調就大了。
「喔!說得也是。」
在開總會時,福光喜太郎一定會叫著:
「今晚,接受你的山珍海味的招待,請問到底要我幹什麼事呢?」
很快地,到了要見面的星期六晚上,沖野已經趕到東京來了。
沖野一郎很了解福光的策略,現在就預測著,開總會時,福光雙手插腰地昂首站著,而血氣衝上頭般的臉孔發紅,對著監視們怒吼的樣子。
他這位姨太太般的女人點點頭,這時她正夾了一塊魚糕放進嘴裏,這位女人的特色是時常帶著一副想睡覺般的眼神。
福光喜太郎的兩手肘放在桌子上,用手掌支撐著下巴,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來聽沖野的說明,表面上是一副和藹可親的臉孔。不過從他的眼神中,可以感覺到那股銳利的眼光。
「我是福光!好久沒有相你聯絡了,你現在就在宇都read•99csw•com宮服務嗎?」
看到福光喜太郎時,沖野覺得在短短的兩年之間,福光先生好象蒼老了許多。不過,臉色的氣色還很好,也許是忙碌的現代生活吧!從他的身上,可以看出他的疲勞。
「是啊!我到東京去,由於銀行的工作關係,我想到星期六的晚上,我們見面,你方便嗎?」
「喂!喂!你是沖野先生吧?」
「我是沖野一郎,你是福光先生嗎?」
這是兩年前常常聽到的那種帶濁音的聲調。
不過,福光喜太郎的反應還是很快,而露出勉強的笑容說:
「不過,我也覺得把你調到鄉下的宇都宮分行當經理,也是令人覺得意外的,現在想起來,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們之間有了什麼過節。」
——大約三十分鐘后,沖野就到了XX亭,看見福光喜太郎;背部靠在房間的柱子而坐在塌塌米上,還是帶著那位睡眼惺忪的女人,這個女人一副冷漠的表情,木然地坐在福光的身旁。
「喔!好朋友也往往為了女色而翻臉。」
沖野一郎好象等不及這個日期似的,希望趕快來臨,所以,最近他一上班之後,就舒服地躺在經理的大椅子上,而很有活力地處理公事了,如果需要和外面交際的話,也會很勤快地主動出去,很熱心地辦理公事。對他而言,很期待兩星期後的精彩場面,有時候,在工作中的一點休息時間里,他就會想象開總會時的桑山常務董事的尷尬場面,一想到這種場面時,沖野一郎又有一股精力而賣力地做事。
沖野一郎面帶微笑地向福光喜太郎寒暄。這個時候,福光一直咬著嘴唇;面向外面坐著,而當聽到沖野的聲音時,突然,怒視著沖野而大聲地罵道:
現在,沖野偶然地想到福光喜太郎,可是,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呢?還是猶豫不決著。這樣考慮了約兩天,終於從自宅打了一個電話去。
「調查得很好,不愧是專家。」
「為了方便我們聯絡,我想就在兩年前我們常常見面的那個地方,就是目黑區的XX區,我想在晚上的七點,你看如何?」
「好吧!那麼我們要在什麼地方見面呢?時間呢?」
這種資料很好,這比其他的資料更有用,那種人最怕的就是醜聞,說起來,很類似轟動一世的T銀行事件。
「『美娜世』餐廳嗎?」
福光會覺得意外,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過去福光認為桑山常務董事會提拔沖野的,沖野應該說是桑山的親信。稍微了解銀行內幕的人,都知道這種事,而福光喜太郎也因為交易而跑銀行的關係,早就聽過這種消息,雖然不是一流人物,可是,是有名的大股東之一,而沖野一郎之所以會認識福光先生,也是受了桑山常務董事的指示,而去和福光先生交際的。所以,福光一直把沖野一郎當作桑山常務董事的親信部下來看待的,可是,剛才沖野一郎一開口就罵桑山,這使得福光大吃一驚,而顯出啞然的表情。
「我告訴你,」沖野一郎壓低聲音,在福光喜太郎的耳邊說話。
以前,沖野一郎是扮演著九九藏書桑山常務董事的親信,因而,副總經理派的人都對沖野沒有好感,這也是沖野不把常務董事的醜聞資料,交給副總經理派的人,而利用手段厲害的股東福光喜太郎的理由。可是,這一次背叛桑山常務董事,而推翻他的寶座,如此,也許總經理派的人會因為沖野的這種功勞,而來拉攏沖野,這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福光喜太郎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小筆記簿,這本筆記簿好象時常放在口袋裡,封面有很多折紋又骯髒,不過,裏面寫著很多有關工作上的事。
離開股東總會的日期,只剩下一星期了。有一天,沖野一到銀行的辦公室時,電話鈴就垧了,沖野立即拿起電話筒。
福光喜太郎搖搖頭,而隨著嘆息吐出一口煙。
是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可是,這個聲音,對沖野而言,並不陌生,這是和兩年前打電話聯絡時完全相同的聲音。
沖野一郎是看了照片之後的第四、五天才偶然地想到這個男人,是個五十齣頭而肥胖的人,常常和他聯絡的時候,是兩年前的事,後來,沒有聯絡的必要,便好久沒有打電話去。那個男人叫福光喜太郎。
福光眯起眼睛看著自己吐出去的煙霧的流動方向,這些煙霧正飄向電燈泡的周圍,一下子好象使得房間的亮度暗了下來。
福光在嘴裏喃喃地說,說起來,為了女人而友情破裂的事,確實。看過不少。沖野看到福光喜太郎的表情,有點發獃般的,又好象在想什麼一般,不過,很快地感覺到,福光先生一定在想象著,桑山、沖野和寡婦之間的三角關係吧!好象是在這種想象之下,他已經設計出一張作戰圖一般,他的眼光現正閃閃發亮地看著桌子,這樣過了一會兒,他又看了桌子上的那個大信封問道:
福光喜太郎滿面笑容,而他所說的T銀行事件是二、三年前發生的不正當融資事件,當時,是T銀行的總經理和東京銀座某一流餐廳的老闆,有不尋常關係的醜聞。
「這是有關桑山常務董事的事,也許你會覺得意外,他是個敗德的人。」
沖野愈想心情愈愉快,當然,現在還是空想的時候,不過,在這幾天內,倘若副總經理派的分子聞到這般氣味的話,也許,會有人來和沖野商量,因為,副總經理派的人厭常務董事,有如眼中釘一般,而能夠拔出這隻釘子的人就是我,我的功勞對副總經理而言,是很大的。
「我是B銀行的沖野一郎,現在,我在宇都宮,我的電話號碼是XXX。」
福光喜太郞說完這句話時,也沒有寒暄就掛斷電話了,沖野好象辦好一件大事般地坐下來,喘了一口氣。
「我想和你見面,詳細的情況,等見面時再告訴你。」
「那麼,請你在火車站附近一家XX亭餐廳等我,我馬上過去。」
沖野一郎說到這裏時,不由得激動起來,聲音也大了,這使得那位帶著睡眠而正在喝酒的女人,趕快側過頭來看一下沖野。
「這令我覺得很意外,從你的口中會說出這種話。」說著,用探索的眼光看了沖野一郎。
福光把這些資料九_九_藏_書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有些散落的菜和滴落的湯,為不使這些資料弄髒,便把這些資料放在那個女人的面前。置於最上面的是一張桑山常務董事帶著奈|美小姐進入套房的照片,福光的那個女人瞟了一眼這張照片,也許是對這方面沒有興趣的關係,便把身體轉向火爐的方向開始抽煙。
這是秘密偵探社的伊牟田博助送來的照片和一些報告書。福光喜太郎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拿起照片,看過每一張照片,拿著這些資料的福光的左手小指彎曲起來,也許,福光已經看出他們生活的黑暗的一面,因而抬起頭說:
「在東京的R區,有一家『美娜世』餐廳,你知道這家餐廳嗎?」
福光的臉孔,有如紅鬼般的通紅。
沖野聚精會神地聽電話,這下子才知道福光喜太郎特地從東京來宇都宮看他了,在電話里,福光說:
沖野一郎又繼續想著,那個時候,奈|美小姐也許會投到我的懷抱中來,想到這裏,沖野心裏心花怒放,幾乎樂不可支,說起來,這也是很奇妙的想法,對桑山美已恨之入骨,可是對奈|美小姐的僧恨感卻不及對桑山的僧恨感的十分之―,沖野一郎又想著,那個時候,奈|美小姐也許會流著淚向我道歉,理所當然的,我就安慰她,寬恕她,因為,奈|美小姐只是受了桑山的誘惑犯錯而已。壞人是那隻色狼桑山,沖野一郎現在就想投到自己懷抱來的奈|美小姐熱情的嘴唇,和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好象已經聞到和自己熱吻時的撲鼻的熱氣和芬芳紺香味。
「請問你現在在哪裡?」
對於這種意外的場面,沖野一郎啞然。
「好吧!這件事我來插手。」福光喜太郎答應著,然後看了看沖野說:
「議長,我有意見。」
「不正當地融資,由此可見,桑山常務董事和女老闆寡婦之間,也有特殊的關係吧!」
「自己金屋藏嬌,而把你當作眼中釘拔掉,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好處,把你流放到鄉下的宇都宮,這是萬不該的事,雖然,和我福光這個人沒有直接關係,不過我愈想愈氣,不由得義憤填膺,而要打死他,這種人要徹底地整他,才會大快人心。」
「喔!我想到了,那是一家裝潢很漂亮的餐廳,料理很好。」福光喜太郎說著,看看沖野一郞。
福光喜太郎的眼光看著遙遠的地方,好象是在想這家餐廳,而順便地側過頭看了一下來到身旁的那位女人。
「當然,愈快愈好,」
「我有一點事,要和你商量。」
沖野和福光喜太郎通過電話之後,接著就打了一個電話到XX亭,交代餐廳的人準備豐富的菜肴。
沖野一郎還記得東京的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沖野還在總行的時候,曾經參加股東的工作,而常常利用的電話號碼,沖野一郎還記得對方的姓名,可是,他的住址卻記不清了,反正,要找這個人時,只要撥這個電話號碼就可以了,那個地方好象是個特殊的單位,不過,按照號碼撥過去的話,應該聯絡得上。以前,常常是打電話過去時,拜託那邊的人傳話,最遲三十分鐘內,對方就會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