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蟄族
陳昊笑著說：「那你問我就可以了，刨屍沒意義。」
周玦看著四周，下意識地靠近人群，好像他們中真的有一些看不見的人，他咽下口水說：「不會真的是鬼吧？」
胖三搶先說：「馮老九，我看要不你去？」
瘦猴說：「可她是被附身的，和我們沒關係，咱們又沒殺她……」
瘦猴拉著周玦的胳膊，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這聽上去有點兒暗潮洶湧啊，不過這個女人的確對蟄族很有研究，比四眼金剛有用處。」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知道這個女人還算不算是一個人。她笑得越美麗，眾人越是膽寒。
陳昊拆開盒子，發現裏面居然是一塊長方形的白玉。他的手都開始顫抖，聲音變調地喊道：「是……玉笏板！」
陳昊搖著頭，他說：「沒得救了，你早就死了……」
郭梅吃驚地看著他，她忽然有些猶豫，開始欲蓋彌彰地說：「我就是通過這些保密的第一手資料煉成的，也許是我運氣好，也許這是天意。」
李放一路小跑地朝他們跑來，看他的眼睛像剛剛大哭過，而且袖口還別著黑布。他說：「你們已經來啦？」
周玦挪到了她的右側，瞪著眼睛倒吸一口冷氣，實在不敢相信郭梅的脖子后側居然有一隻沒有眼帘的眼睛。當他看到那眼睛的一瞬間，眼睛像馬上感覺到什麼似的，一下子轉了轉眼珠。而郭梅像觸電似的捂著脖子，痛苦地皺著眉頭，難受得直喊疼。
問題又來了，誰都不肯碰那土，就連素有大胆之稱的瘦猴此時也直搖頭，說：「別別，我有密集恐懼症，你讓我打架沒問題，你讓我碰這個我可不敢……」
陳昊下意識地鬆開了她的手，問：「老師是你殺的？」
六人坐不下一輛車，於是喊了兩輛出租，這直接樂壞了兩個司機。馮老九居然還要堅持回去拿上所有的行李，於是司機們樂呵呵地把這幫少爺從南京市區一路拉到江寧區。而所有人彷彿都不在乎這點兒跑路錢似的，這一下午等於是南京郊區半日游。
周玦不安地看了一眼陳昊，陳昊的嘴角劃過一絲笑容：「你走不掉了，老師把你放出來，就是要把你帶走。」
周玦連忙攔住他的胡言亂語，白了一眼道：「說什麼呢，你直接說你怕死不就得了。」
周玦看著那塊溫潤的白玉板，心裏像有什麼東西被連起來了，他喃喃道：「郭璞的笏板，現實和故事連在一起了！」
周玦有些心虛道：「她還不知道生死呢，我們埋了她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不會被我們弄死了吧。」
瘦猴一個縱身從欄杆內躍了出來，手裡拿了一隻被報紙包起來的盒子。所有人都圍了上去。陳昊接過包裹，打開發現裏面是一個「瀘州老窖」的殼子，陳昊黑著臉說：「老師家裡就這種盒子多……」
二人不由得都後退了一步。葉煒手裡的那隻黑貓一下子跳了下來，齜牙咧嘴地對著「郭梅」嘶叫，而「郭梅」看了看貓只是冷笑了一聲，而所謂極其辟邪的玄貓居然就那麼後退了。陳昊問道：「你是誰？」
周玦看了一眼一直面無表情的陳昊，只得假笑道：「我們是來旅遊的，這裡有人過來接應。師傅，你們可以走了。」
說完他開始瘋狂地踩著那些蟲子，但是蟲子數量太多，怎麼踩都踩不完。而郭梅已經不動了，就像一個人皮袋子似的。
周玦見他又端出老師的架子來，便縮著脖子不敢貿然吭聲，小媳婦似的看著他，輕聲說：「那個時候我糾結《七人環》的問題，事出有因，又不是真的不認真聽課。您看我哪次缺席過……」
李放點了點頭：「否則怎麼解釋？還能怎麼解釋老師的死？」
陳昊繼續追問說：「那他是怎麼死的？」
葉煒沒有理睬胖三，甩開手朝土堆走。陳昊冷冷地在身後說道：「別看了，你要的東西她給不了你。」
陳昊依然不為所動，看著四周的動向，冷靜地關注著這一切。周玦被陳昊這樣的舉動感染，漸漸地鎮定下來，他發現了除「郭梅」和馮老九外，其他人雖然害怕，但是都沒有什麼異樣，難道說因為他們都是活人的緣故？
葉煒認同地點頭道：「的確可以辦到，特別是晚上在有月亮的時候，鏡術可以發揮最大的作用，讓幻影更加清晰，不觸碰根本不會發現是影像。」
郭梅第一次從頭打量著周玦，好像對周煒有一種莫明的敵視。她瞥了他一眼說：「老師在你們來之後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如果他出事了，就要我把你們帶到這裏來，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要往老的地方找，新的沒有用。」
葉煒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委屈的神情，顯然他也不願意碰那堆土。周玦拍著地煒的肩膀說：「哥們兒，你去看看，沒事就退回來。這是你立功的機會，組織上相信你！」
郭梅抖著肩膀，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說：「只能說你還不了解他，他當然動心了，越是接觸這些，就越無法置之不理。我也是，不過老師注重的只是理論知識和它的文獻意義，而我則對其所可能產生的作用著了迷，我開始了自己的研究工作和實驗。」
陳昊語氣堅定地說：「老師不可能動心。」
周玦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陳昊收到那則消息反而鬆了一口氣，他看著周玦勉強笑道：「我也是猜的。據《六朝事迹編類》等文獻記載，東晉南朝許多遺迹都分佈在江寧和南京周邊，也就是雞籠山、雲台山等周圍，而在江寧如果有和南朝有聯繫的，最著名也最容易找到的就得數這個初寧陵神道了。而這個消息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郭璞墓，他總不見得會約我們在一茶座聊聊吧。」
陳昊道：「得找到郭梅。李放，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專心處理老師的後事吧。老師的學術就靠你了。」
眾人不禁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但是葉煒沒有笑，他幽幽地說：「我們的決定和猜測他可以在下一秒就得知，真厲害啊。」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我以前看過一個鬼片，說read.99csw.com的是一個女人死了，然後為了報仇就化作女鬼去殺人，所有人都沒辦法看到她……但她一直都在……」
葉煒微微一笑，回頭道：「我想要的只是那陵墓的正確位置。」
葉煒說：「你們說那麼多沒有意義的事，還不如開始解教授留下的線索，而且你不覺得，他說得那麼隱晦是另有其意嗎？」
一個粗老的聲音說道：「你們既然不肯，那麼就和那個老頭兒一起上路吧。」
郭梅笑了笑說：「當然，你們當然沒辦法解讀蟄族的秘密。好了，話我帶到了，你們想要知道郭璞墓的正確方位嗎？帶我一個，我也要加入你們。」
周玦用餘光掃視著身後，他發現那樹林里的風聲簡直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讓人聽得心像落在冰窟里似的。他還發現那黑乎乎的樹林里好像溢出了什麼東西，回頭一看，便吃驚地喊道：「頭髮，林子里長出了許多頭髮！」
郭梅瞪著眼睛不服氣地說：「為什麼？我的能力可以給你們提供很大的幫助，還有，我對蟄族和郭璞的了解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還是說，你覺得在你眼裡只有你姐姐才是完美的？」
陳昊沒有回答。周玦此時發現，林子里的那股血腥味道並沒有靠近，而那黑色的頭髮也沒有進一步蔓延。突然，那尊石麒麟開始不安地晃動起來，就像感受到什麼東西在靠近似的，四周就像即將要打破的玻璃罩子一樣脆弱不安。
周玦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我們到這裏來？」
此時，馮老九終於緩過神來，喘著粗氣地想靠近陳昊，看看他手中的白玉笏板。瘦猴架著他胳膊說：「這麼說來，我們終於和那本書同步了？」
瘦猴激動地問：「什麼東西？」
郭梅不耐煩地說：「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陳昊冷眼看著馬路對面：「去麒麟鎮。」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葉煒，他警惕地看著郭梅，而郭梅眼中也露出了一絲遲疑。兩個人互看一眼，好像都在疑惑什麼，但是郭梅很快就又變回那笑吟吟的樣子，輕笑道：「我在這裏等候多時了。本來是馬老師在這裏等你們的，不過……他來不了。」
車廂內的氣氛又一次降至冰點，大家不再對話，好像只要一說出口就會被對方得知，這種窺視彷彿是從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大腦深處來的，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心裏住著一個鬼，而這個鬼則控制著他們每一個人的思想行為。
「郭梅」看著這些頭髮，發出刺耳的笑聲，然後朝林子里走去。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冷冷地瞥了陳昊他們一眼，說：「你們註定是要成為蟄族的祭品，何必掙扎呢？這是一份殊榮，你們中就有人很清楚。」
瘦猴激動地問：「什麼東西？」
陳昊說：「郭梅沒有和你一起送老師回家？」
瘦猴恍然大悟地點頭，但周玦沒有和他們一樣的心思，他只是覺得郭梅好像哪裡不正常了，跟第一次看到的她有些不一樣。還有，她身上總是發出那種類似布匹撕裂的聲音，難道是土豆吃多了放屁？這姑娘還真是有屁就放，好不避諱啊。
李放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周玦乾澀地說：「所以，你說郭梅被鬼附身了？」
葉煒轉頭看著眾人，詢問下一步該怎麼做，就在這時，郭梅的腦袋好像動了一下。
本來大家伸著脖子聽，他這話講完之後，所有人都像烏龜似的把伸長的脖子縮了回去，只有陳昊一個人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自從聽到馬教授死了之後，他就變得非常沉默，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什麼，別人說話他也不太愛搭腔。
過了五分鐘，陳昊才扶著欄杆站了起來，用手摸著褲子說：「我記得我在帶你們出來之前的那次課，說的就是關於墓道和神道，你們這幫兔崽子上課都在聽什麼？」
周玦疑惑地看著馮老九，郭梅還在糾纏陳昊，對他們並沒有在意。周玦給胖三、瘦猴打了手勢，於是他們三個悄悄地繞到郭梅的身後。郭梅沒有注意到這三個小子的動作，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陳昊身上，死纏爛打地要入夥。
突然郭梅的聲音變了，變成一個沙啞老頭兒的笑聲。陳昊與葉煒大駭，他們分別對周圍人喊道：「快退開！」
李放愣了一下，他聽到郭梅兩個字之後便沉默了下來，他說：「沒有，是我一個人送老師回去的。小梅這個師妹，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說……」
六個人下了車，當然付錢的時候各自臉上終於出現了或多或少心疼的表情。到了江寧，他們才發現心太急了，偌大的一個區，連到底在哪個地點碰面都沒問清楚就跑來了。
就在這時，石麒麟的肚子里猛地發出一聲巨響，就像打雷似的。陳昊在此刻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嘆息聲，隨後那鬼魅的頭髮也在瞬間消失了，四周又恢復到先前的寂靜。此時地上趴著兩個人，一個馮老九，一個郭梅。
鬼，由心生。
馮老九低聲對周玦說：「這個女人和我身上有同樣的味道……」
瘦猴皺著眉頭說：「他會不會也復活？像馮老九一樣？他會不會就是第七人？」
葉煒突然伸手，想要再動動郭梅的腦袋，這時郭梅忽然用手擋住了自己的頭。她緩緩地站了起來，骨頭髮出了刺耳的嘎吱聲。郭梅沒有辦法站直，她的頭髮像草似的蓋著她的腦袋，腦袋上還有血跡。一剎那，他們都覺得像是在看3D版的《生化危機》。
周玦看著陳昊，忽然有點兒明白了。他激動地說：「這裡有東西？」
周玦其實也想到這一點，按照普通人的思路，遺書和遺言是寫得越明確越好，生怕別人看不懂，誤解了其初衷。馬教授的遺書卻非常隱晦，出現這種情況，一般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寫遺書的人不想讓人那麼容易地知道遺書的真正含義。
郭梅嘴裏嘟囔著什麼站了起來，轉了一個身背對著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忽然她伸出雙手想要抓什麼東西，隨後便朝路對面走，像在追逐什麼似的，卻無法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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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瘦猴和胖三連忙拿出打火機，把身邊能點燃的東西都點起火來。
馮老九說：「現在我們手裡除了笏板，就只有那遺書和遺言了……陳老師，你說你能夠解答了？」
他沒扒幾下，就扒到了郭梅的腦袋。
兩個司機也莫明地看著六個人，這六個人不像來旅遊的，他們疑惑地問：「幾位小哥，你們來江寧幹什麼？旅遊還是出差？」
瘦猴插嘴道：「這話雖然有些無理取鬧，不過胖三說的有他的道理。我們知道的東西太少，陳哥知道的事情太多，這種情況換誰都覺得不靠譜兒。」
陳昊聽到那聲嘆息像中了邪似的愣住了，直到周玦激動地拉著他的手，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石麒麟，又看著倒在地上的「郭梅」說：「拿石麒麟周圍的土蓋在『郭梅』的身上，把她和那些蟲子圍成一圈！快！」
瘦猴聞言猶如吞了只蒼蠅般噁心：「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了？」
忽然愣在原地的「郭梅」痛苦地咕嚕了幾聲，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喉嚨里不停地攢動。然後，她皮膚上的眼睛開始流出血淚，像身上有無數道小口子在流血似的。她再也站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
馮老九說：「是很可怕，但是我們沒時間怕。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第七個人，那麼我們就要做好更可怕的打算。」
葉煒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笑著看著瘦猴說：「你為什麼那麼在意我說的話？莫不是看上了我？」
陳昊點了點頭：「嗯，早上剛知道，教授怎麼會無緣無故死了呢？」
陳昊拍著周玦的背，打斷他的託詞說：「別裝了，這事很簡單。因為自古以來墓道的神獸石像都是極其辟邪的，陵墓中的神道古稱『驀路』，有隧道之意，其實說白了就是皇帝老兒要升天就要從這條路過，周圍這些石刻都是用來鎮鬼的，他一路上走得戰戰兢兢，你還不找幾個給力的戳路邊？這石麒麟在這裏風風雨雨戳了那麼久，墓碑都沒了，現在它還屹立不倒，可想其耐性。此物最為辟邪，估計已經可以和泰山石敢當較勁兒了。而這些土在其周圍，無疑也有著非常強烈的辟邪作用，效果不會比硃砂差多少，所以就讓你們把她給埋了。我想，老師肯定是事先已經知道了郭梅的異狀，但是他又不忍下決心，畢竟已經沒了茹蘭，他不想再失去郭梅。不過我們出現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註定的，他讓郭梅帶我們來這裏，是要逼著郭梅體內的那個東西出來，而那股邪氣會激發神道守護神獸的正氣。」
她話剛畢，陰風驟起，比先前那陣更加陰寒，好像在回應著這個怪物的召喚。周玦此時彷彿感覺到在四周的樹林里隱約散發出一種熟悉的腥味兒，而「郭梅」依然沒有動作，但是緊閉的雙唇告訴眾人，「郭梅」體內的那個東西非常在乎這些。她身上的眼睛快速地眨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喳喳聲。
陳昊把笏板包好，說：「這我不知道，但是老師在茹蘭失蹤后的五年裡，做了大量工作，以他的能力很可能已經非常接近蟄族的核心了，這也是為什麼在我們出現之後，那個怪物急於要殺掉馬老師，他本來可以給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的。」
最後是陳昊打破了沉默，他問李放：「你最近有沒有發現老師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郭梅再抬起頭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郭梅的臉上出現了許多皺褶，再仔細一看，上面根本不是什麼皺紋，而是眼睛，她的臉皮和脖子上出現了許多眼睛，不停地眨著，乍一看，就像皮膚裂出了無數條裂紋。
胖三說完這話，所有人都神經質地看著四周，覺得那尊石麒麟更顯陰森。葉煒低聲道：「聽。」
周玦說：「可是，馬老師是怎麼得到這個的？難道說，他也是上一代的七人？」
陳昊拍了拍李放的肩膀，沒再說什麼便下了車。眾人和李放告別之後，心中的疑團不減反增，陳昊疲憊地撫著額頭。突然他的手機傳來短消息，上面寫道：「欲知詳情，速來江寧。」是一個陌生號碼，陳昊打過去卻顯示手機已經關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陣古怪的氣味，那種氣味他們非常熟悉。馮老九驚呼：「是那個東西，快逃啊！」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不發言的葉煒突然開口道：「難道郭梅在複製當年蟄族的復活之術？」
胖三吞吐道：「不是啊，土是咱們埋的，我們算謀殺嗎？」
周玦見瘦猴都那麼說，又想到馬教授、郭梅的死狀如此駭人，心裏頓時沒了底氣。畢竟自己的命只有一條，能豁出去不要的還是少數人，他一言不發地看著陳昊。
而這幾個人也累得幾乎趴在地上喘粗氣，周玦話都說不清楚，顫顫悠悠地指著那土堆說：「那……那蟲子居然怕這土？」
周玦警惕地問道：「什麼意思？」
馮老九也低聲附和道：「莫非真的是第七個人？」
他緩緩地拿起笏板，上面果然有一段小字。陳昊念道：「正知離方焮，逝將命駕別。潛波怨青陽，臨谷虞匪歇。遺音猶暗換，兒孫復禁絕。長使冥路遠，陰陽雙孽結。」
胖三連忙打斷道：「你傻逼啊，這個女人可能已經幹掉了一個老頭兒，她要幹掉我們很容易，你找死？」
馮老九搖頭道：「不幹，萬一那東西到我身體里來怎麼辦？你們也把我給埋了？」
但是沒有人回答。過了很久，周玦才僵硬地轉過頭，問道：「她，她揮發了？」
周玦不敢大意，眼睛不停地掃視四周，對陳昊說：「怎麼了？」
李放像提起肚子里所有的氣，說：「這還不是最詭異的，自從郭梅不斷殺貓，我還發現，她到了晚上會一個人在研究室裏面自言自語。我沒敢出聲，走近一聽，發現從郭梅的嘴裏發出了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她本來的聲音，另一個聲音是一個非常沙啞的老頭兒的聲音。這聲音絕對不是她能發出的，她好像在和那個聲
read.99csw.com音對話……」
郭梅神經質地擺著手，激動地說：「怎麼不行！幫助老師調查蟄族的過程中，我收集了許多資料，這些資料都是封檔的。我研究之後，發現真的可以做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像剛才的大風！你們也看到了，這就是我的成果。我還可以做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像古代的嶗山道士一樣。」
李放顧忌地看著眾人，最後把眼神放在陳昊身上，他說：「我說出來，你們不能嘲笑我那麼多年書白念了。」
胖三說：「沒了？這不清不楚的一句話就是他的遺言？好歹那封遺書還有一張看不懂的地形圖，老頭兒為什麼不能直白一點兒？做學問的人怎麼都這麼不幹脆呢？」
葉煒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看著陳昊，而陳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陳昊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江寧。」
周玦哪兒還用得著他提醒，早就退到了陳昊的身邊。
至於郭梅就更慘了，眾人發現從郭梅皮膚上的那些眼睛里鑽出了密密麻麻的蟲子，那是一種透明的蟲子，長滿了觸鬚，樣子像透明的小型蜘蛛。這些蟲子彷彿受到前面那血氣的召喚，繼續朝樹林爬去。
郭梅見有人終於問到此事，這才有些得意地說：「不，我根本沒去，我只是事先在老師房間的書桌上放了一面鏡子。這一招是鏡術，是古代方士幻術中的一種，你們看到的只是我的倒影，而唯一的破綻是我沒有影子，也無法說話。」
所有人都立馬跳了起來，陳昊還看著那堆土說：「老師遺書的謎底，我知道了。」
陳昊這才發現，自己先前拉的竟然是郭梅！郭梅笑吟吟地對大家說：「你們終於來了。」
周玦說：「也就是說，昨天晚上你的確在老師家中？」
陳昊聽到郭梅再一次提到陳茹蘭，猛地回頭，看著郭梅說：「我說了，你不可以跟。」
郭梅恐懼地抓著臉，她發現連她自己的手上也都是眼睛。她害怕地搖著頭，眼神恐懼地看著陳昊。陳昊警惕地拉著周玦往後退。
周玦吞著口水道：「眼，眼花了吧……」
「郭梅」說：「我是誰你們不用知道，我叫你們來，是因為你們背後的那些東西。」
葉煒大聲喊：「別讓那些蟄蟲爬過去！」
「郭梅」沒有動，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停下腳步，身上所有的眼睛都在不停地轉動著，發出瘮人的喳喳聲。
胖三和瘦猴又攔下一輛麵包車直奔麒麟鎮，但是他們又犯了同一個錯誤，依然沒有明確的時間和地點，就連人物也不明。這要怎麼等？坐在麵包車上，六個人都沉默下來。司機以為這幫人沒錢坐車，準備轟人下車，這時陳昊發話了，讓司機順著麒麟鎮的一條開城路，直奔宋武帝劉裕初寧陵神道石刻的地方。
瘦猴忽然喊道：「靠，我找到了！」
周玦試探地說：「把土撥開……看看還有氣兒嗎？」
葉煒瞪著他那牛眼看著周玦，隨後馮老九、胖三、瘦猴全部齊刷刷地看著他，好像這成了他分內的事，不，是認定了他的角色就是個頂炸藥包的。
瘦猴側目：「這是什麼意思？」
「郭梅」的嘴裏發出嘶啞蒼老的聲音：「郭公之墓豈是爾等小兒進得去的？蟄族之秘你們又懂什麼！」說完又特別朝葉煒和陳昊看了一眼，「郭梅」身上的那些眼睛也在一瞬間分別看著這兩個人。
葉煒停了下來，依然笑著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對面，愣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狀況。葉煒扔掉手中的樹杈，回過頭對他們平靜地說：「現在沒有麻煩了。」
陳昊翻著白眼說：「雖然我是你老師，有義務……但是……但是先讓我喘口氣……」
陳昊看著石麒麟，隨後讓所有人都靠近那個麒麟，而「郭梅」似乎想要往林子里爬，但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葉煒站起來靠近土堆，胖三一把拉住他：「你還想去給她鬆鬆土？」
司機爽快地擺手道別，還留了手機號碼給他們，意思是，如果要回去可以叫他們來送，估計把這六個都當成上海來的凱子了。
眾人發現，不知何時，那個俏麗的郭梅居然已經站在他們當中，但他們居然誰都沒有看見她是怎麼來的。
郭梅略有深意地看著葉煒，而葉煒對她的探視並不在意，繼續說道：「你都是通過蟄族留的那些資料窺得這些法術，但是單憑此不可能成功。你……碰到了什麼東西？」
他見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嚴肅，也沒有絲毫嘲諷之意，就大著膽子說下去：「事情還得從一年前茹蘭帶著一群陌生人來說起。一開始老師還很高興，但是最後說得越來越激烈，簡直就像吵架一樣。後來茹蘭帶著那群人走了，走之前就留下一句話，如果陳昊再來，請老教授看在你們姐弟二人同是他學生的情分上，一定要幫你，否則你們姐弟都會出事。之後老師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內，等第二天老師從房間里走出來時，便放下手頭研究多年的宋代金石學，重點放在了東晉南北朝時期的研究上，最後的半年則把重點放在對郭璞的研究上。而後老師就變得非常害怕獨處，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在躲什麼東西。也就是這個時候，郭梅也變得奇怪了，本來這個丫頭非常伶俐，老師沒有女兒，便把她當作女兒來看。有一次我看到郭梅在扔一袋垃圾，正好我也在扔，我發現她的垃圾裏面居然有一顆血淋淋的貓頭，貓肯定死了有些日子了，貓眼附近已經鑽出了好幾條蛆。她只是說被玻璃砸死的，但過了幾天，我在垃圾堆里又看到了死貓。我問郭梅，郭梅說她不知道。後來死貓倒是沒再看見了，我也把這事給忘了。只是沒想到，有一次我在郭梅宿舍邊上發現了一隻紙箱子，裏面居然都是死貓，有些死貓已經腐爛得一塌糊塗。」
瘦猴拍了拍他的肩說：「我們這裏沒人不討厭，您是大人物，是外援，有手段，這種難度的事情只有靠你了……」
郭梅有些怨恨地說：「他是被你read.99csw.com姐逼死的！你以為老師最後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五年了，他就那麼過了五年，李放那獃子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師為了陳茹蘭，一直都在查蟄族的事情，研究蟄族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他知道越多，也就越危險，但是他沒有放手，查查停停地就這樣過了五年，過的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一開始我不知道蟄族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老師一個人無法研究，好幾次我發現他的資料中混雜了許多關於方士的法術，這些東西晦澀難懂，不是一般人能夠解讀的。我見他一天到晚愁眉苦臉，也就幫他一起整理資料，起初老師很反對，不過最後老師實在無法獨自完成，也就讓我一起參与研究。我們發現蟄族中藏著許多知識和秘法，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那就是寶藏，是一種無形的誘惑。」
李放攤攤手說：「沒了……」
葉煒冷笑道：「你不會蠢到僅憑手上的文獻就開始修鍊那些詭異的法術吧，你根本不行。」
李放剛想開口，突然意識到什麼，便低聲說：「這，先上車再說……」
她一邊號叫，一邊追逐，忽然又停止了動作，整個人僵直不動地看著遠處。又是一陣怪風吹過，眾人只看見她嘩的一聲，整個人瞬間沙化似的化為灰燼，消失在風中……一點兒痕迹都沒有留下。
周玦緊張地問道：「下面呢？」
漸漸地，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默默地垂下了頭和雙手。胖三驚呼道：「她脖子上居然有眼睛，太噁心了！」
陳昊肯定地說：「沒錯，茹蘭提供的線索以及馬老師給出的信息都到手了。」
直到所有人都繃著張臉、慎重點頭之後，李放才眼神閃爍地說：「唉，不知道你們相不相信中邪這種說法……」
瘦猴漲紅著臉說完這些話，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這個木偶人葉煒似乎非常喜歡聽別人的讚美。他挑著眉毛，看著瘦猴手裡的樹杈點了點頭，好像也認為這裏就他有能耐了。
郭梅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喉嚨里咕嚕一聲，好多有什麼東西要從那裡裂開了。她說：「不是我。」說完，她的眼神忽然有些后怕。
馮老九捂著自己的胳膊說：「先離開這裏吧……」
陳昊搖頭說：「不知道，找找看吧。」
葉煒冷笑著搖頭，不再說什麼。陳昊繼續追問：「老師是怎麼死的？」
周玦站在陳昊的身後，問：「什麼意思？」
李放這樣一說，大家的情緒都被提了起來，神經質地互相點頭。李放帶著眾人來到破金杯車裡，關上車門他才開口道：「教授留了一句話給我，如果他出事了，就讓我告訴你或者茹蘭姐，你們要往老的地方找，新的不管用。」
郭梅見他們表情異樣，馬上說：「怎麼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拿不定主意，搞得真的像失手殺了人似的慌張。
說到這裏，所有的人都看著胖三。胖三越說越覺得害怕，說：「會不會……她已經來了？」
周玦搖頭：「不可能，他能夠算到我們何時到江寧，怎麼會算不到我們何時到麒麟鎮？」
胖三恐懼地想要朝身邊的人靠近，結果發現身邊的馮老九也非常痛苦地蹲下了身體，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整張臉變得慘白，身上散發出濃烈的喪氣，那種只有在人剛死不久才會散發的味道。
就在眾人納悶之際，陳昊又收到一則消息，上面只有兩個字：聰明。
陳昊生怕眾人因為驚慌而走散，他想要拉住離他最近的周玦，一伸手卻發現他抓的是一隻冰冷的胳膊。
瘦猴道：「好像動了一下……」
陳昊對著周玦微微笑道：「沒錯，這裡有一件可以逼退蟄蟲的東西。」
她嘴裏痛苦地喃喃道：「救我，陳……救我……」
胖三追問道：「那些眼睛不是說，我們是什麼祭品嗎？他還在等我們身後的東西，這些怎麼解釋啊？陳哥我可跟你說啊，你不能害我們啊，害我沒事，你不能害周玦啊，周玦可……」
周玦看著葉煒，葉煒若有所思地低著頭，現在大家都低頭看在想馬老爺子留下的這兩個謎。
馮老九說：「要不這樣吧，我看這裏也荒，咱們先找地方住一晚，等明天白天再來看？」
胖三咽了一口唾沫，重複道：「中邪？」
葉煒趕緊對陳昊說：「燒死這們，不能讓它們和那血氣混合，否則它們就會實體化，到時候我們就倒霉了。」
胖三看著周玦說：「又是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周玦立馬制止胖三的提問。
陳昊連忙上前把周玦拉到身後，說：「別靠前了，她不對勁兒。」
周玦說：「我們覺得聽不懂，沒明白。」
胖三摸著胳膊說：「太驚悚了吧，咱們剛到江寧就馬上發消息，簡直就像……」
陳昊看著石麒麟頓了頓，隨後說：「這就是老師的安排。」
胖三擦著額頭上的汗說：「不愧是老師的老師，真他媽的能折騰人，搞那麼複雜。」
葉煒背包中的那隻黑貓也探出腦袋，朝街道最深處破天荒地嘶啞地叫了一聲，大家都被這一聲凄厲的叫聲嚇得不知所措。隨後，從街道的深處傳來了隱約的笑聲，但是非常輕微，幾乎就像細微的風聲。如此過了好幾分鐘，但一直沒有什麼人走出來。
李放連忙解釋道：「你們不要誤會，我也是讀了那麼多年書的人，但是發生在郭梅和老師身上的事情，我思前想後只有這一種說法才能解釋啊。」
此時瘦猴已經不知道從哪裡給他搞來一根樹杈子，遞火炬似的塞到葉煒的手裡。葉煒看著那堆土，皺著眉頭說：「我最討厭髒東西了。」
這不大的豆腐塊兒似的地方，除了陳昊他們六人外，再無他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一個問題：人呢？
就在陳昊說有東西的時候，胖三已經迫不及待地翻過欄杆查看。瘦猴和周玦對視了一眼，也立馬翻了進去。陳昊這句話給他們這些已經瀕臨崩潰的人帶來了極大的刺|激。
他們不停地抽搐著，好像還沒有從前面的痛苦中緩過神來。周玦伸手把馮老九給拽了起來。馮老九read.99csw.com痛苦地閉著眼睛，連話都沒法說全，只是不停地重複著七人環的那首詩。
周玦聽到此處，拍著胖三的腦袋說：「人家馬教授沒有義務給你說明，你以為你是遊戲里的NPC（非玩家控制角色）？人死為大，尊重點兒！」
胖三連忙阻止：「還看什麼看……這女人還能叫人嗎？整個一千眼夜叉啊……」
葉煒也默默地往後退，他靠近陳昊悄悄地說：「她的身體里是蟄蟲，好像還有什麼東西。這女人早就死了，現在被那些蟲子給控制了。」
周玦看著土堆下決心說：「咱們隔著土，拿根什麼東西戳戳她，看看有什麼反應，沒反應明天再說。」
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聽到陳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打開，發現又是一條陌生短消息，上面寫道：「馬上來麒麟鎮。」
就在此時，旋風聚停，四周又恢復了寂靜，先前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覺。
大家才發現前面這些話都被李放聽進去了，不過李放對馬教授的死也是一百個想不透，而且好像他對七人環的事情並不了解，目前他最大的疑問依然圍繞著教授之死這件事。他皺眉說：「是啊，你說老師好好的，怎麼會自殺？昨晚我見老師喝多了，便送他回家。他回到房間就坐在寫字檯前一言不發，我還以為是喝醉了沒力氣鬧騰。沒想到我一走……」
陳昊說：「是，因為既然馬老師防著郭梅，最後還引她來此，那麼他肯定不會透露太多關於我們要知道的事情。從郭梅一心想要跟我們合夥來看，她不知道七人環的真正意義。」
胖三聽著點了點頭說：「我看有可能，咱們要不去看看屍體？應該有權利守屍吧。」
葉煒低聲笑道：「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急啊。」
郭梅全身開始發生巨變，裸|露在外的皮膚都長滿了眼睛，並且發出了喳喳的聲音。
那些黑色的頭髮像有生命似的，瘋狂地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蔓延，越來越多，乍一看，像一片黑色的潮水。
忽然郭梅的身上又發出那種難聽的喳喳聲。大家內心都極為恐懼，生怕她又發生什麼變異，連忙倒退到石麒麟的邊上，蹲下來就開始刨土。而葉煒不知道是傻眼了還是在觀察，手裡拿著那根樹杈子站直了沒有動。
大家聽到他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所有人都開始用手刨土，很快就將「郭梅」給埋了，並在她四周撒滿了土。果然，那些蟲子接觸到那些泥土之後就開始僵化萎縮。大家見之有效，便刨得更猛，簡直就像是五台超級人肉挖土機，沒過多久，那些蟲子和「郭梅」差不多都給埋得看不見影子了。
胖三轉頭看著周玦，周玦立馬看著葉煒說：「葉煒你牛逼，你去看看吧。咱們現在是一個生命共同體，要有集體意識，勇敢點兒！」
胖三沒有說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簡直就像有一雙眼睛一直都跟著他們似的。瘦猴看著四周說：「也不知道這麒麟鎮往哪裡走，陳哥你看怎麼辦？」
就在周玦胡思亂想的時候，馮老九忽然撞了一下周玦，然後用眼神示意郭梅的脖子。周玦朝她的脖子看去，發現她脖子的右側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但是看不清楚。
陳昊堅決地說：「不可以。」
胖三似乎想起了什麼，哆嗦地說：「你們還記得……警察說，在攝像頭裡沒有看到郭梅嗎？」
瘦猴看著四周說：「沒人？都已經這麼晚了，不會是先走了吧。」
陳昊眼神暗淡，剛想開口，馮老九突然開口道：「先離開這裏，那個東西……還在……」
「郭梅」還在拚命往前爬，她掐著自己的脖子，說：「我知道……郭璞墓在龍……在龍……那個女人的墳墓……有詐……」
所有人恢復了警惕，看著四周的狀況，周玦說：「可她怎麼辦？報警？」
六個人互相對視，他們不知道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們中有人出了問題？真的存在叛徒？
話音剛落，這詭異的神道突然颳起強勁的旋風，風大得幾乎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呼嘯的風聲中只能聽到黑貓凄厲的嘶叫，但是很快連貓叫聲都聽不清了。
胖三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分了，摸著脖子說：「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們再耗下去，估計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你說我能不急嗎？」
胖三看著陌生的環境，一下午的時間都折騰在路上了，眼看著太陽就像一個橘子似的往西落，一天就要這麼莫名其妙地過去了，心裏有些不爽。周玦瞄著手錶，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耽擱的時間太長了。他看著大家疲倦的樣子說：「今天估計又耽擱了，先找個地方過夜吧。」
陳昊抬頭看了看石麒麟，又低頭看了看那土堆，然後嘆著氣說：「石麒麟可以控制邪氣入侵，但是沒有辦法逼出郭梅體內的蟄蟲，而老師特意叫郭梅帶我們來這裏，肯定不只是因為這石麒麟。」
等到了初寧陵神道的時候，天色已經暗得差不多了，西邊只留下一絲紅暈。而這裏又算不上是鬧市區，他們下車之後，司機立馬踩著油門一路往回跑。六個人站在石刻前顯得非常恍惚，昏暗的光線照在這神道前獨立的石麒麟上，顯得有幾分猙獰。四周雜草叢生，除了石麒麟周圍有防護隔欄外，只有一塊說明指示牌。和大眾意義上的皇陵神道大相徑庭的是，這裏已經沒有了皇家神道的霸氣，經過時間的洗滌沖刷，除了這石麒麟還能看出幾分傲氣外，一切都顯得格外肅穆蕭條。
葉煒接過樹杈，慢慢地靠近那堆泥土，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粉末，他一邊念念有詞一邊繞著土堆轉了三圈，然後就用樹杈扒了起來。
李放認真地說：「是啊，誰想到會是這樣呢。老師一輩子研究金石學，我跟他學習了那麼長時間，雖然我的資質比不上你和茹蘭，我會盡我的能力去鑽研這門學問。至於……至於茹蘭這頭的事，我看你們能放下就放下吧。老師已經……這事太可怕了。」
周玦有些迷惑了，難道說，郭梅不知道七人環的意義？那麼，她叫他們幾個人來又是為了什麼？還妄想著入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