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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運第四

武運第四

抗戰期間,蔣介石曾起意「不守」長沙,薛岳不以為然,他說:「長沙不守,軍人之職何在?」白崇禧以「長期抗戰,須保持實力」相勸,薛也不聽,他說:「湘省所處地位關係國家民族危難甚巨,吾人應發抒良心血性,與湘省共存亡。」在他的指揮下,中國軍隊與日軍先後進行了三次大規模會戰,取得殲敵各4萬多、4萬余、5萬多的勝利。薛岳受到蔣介石嘉獎,美國總統杜魯門為薛岳頒發一枚自由勳章,以表彰其在抗戰中的貢獻。
第二次緬甸戰役開始,孫立人指揮新三十八師如下山猛虎般撲向胡康河谷。10月29日佔領新平洋,12月29日攻佔于邦。當日軍俘虜被帶到孫立人的面前時,孫立人厭惡地皺皺眉頭,不加思索地命令參謀:「這些狗雜種!你去審一下,凡是到過中國的,一律就地槍斃,今後都這樣辦。」命令被迅速執行。
杜聿明和黃維同為中共戰犯,在獄中表現大為不同。兩人都想有所建樹,杜聿明想發明「無極發電機」,黃維則要發明「永動機」。黃維的計劃得到公安部領導批准,試驗成果交由郭沫若的中國科學院簽定,結論是屬於空想,予以否定。但黃維仍堅持試驗,結果在很長時間里受批判,而杜則主動收回自己的空想。他們都想入第一批特赦名單,但黃維堅持試驗,並做出許多對自己不利的事,直到1975年才最後特赦,比杜聿明晚了16年!時人以為杜比黃要靈活。在戰場上也如此,杜是有名的「撤退專家」,黃是軍事上的「書獃子」,掉進了共軍的「口袋」還強硬。
曹錕檢閱他駐在保定的軍隊,在他走過士兵行列時,發現有一名士兵在咽泣。曹停下來問他:「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士兵說他剛接到家信,說他爸爸死了,他遠在軍隊,無法回家奔喪。曹說:「不要哭,不要哭。給你五十塊大洋,回家葬你父親去好啦,盡完孝道再回來當兵。」
劉戡同何應欽吵架,桌子上的茶杯打翻,茶水灑了一地,何沒辦法,只好說:「假使你是軍分會的代委員長,我是師長,我以這種態度對你,你作何感想?」劉沒說話就走了。何對留下來的符昭騫說:「要抗戰,首先要軍隊服從命令,目前華北的情形就不是這樣。命令要宋哲元的部隊集中通縣,他們卻到廊坊去。要傅作義部隊集中高麗營,他們卻到長辛店去。像這種情況,如何談得上抗戰。所以我甘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日本人談判停戰。」
袁世凱受命到天津小站練兵,除了自己的親兵親將,也起用一批武備學堂的畢業生。段祺瑞九_九_藏_書與王士珍、馮國璋調到小站,就很快受到袁世凱的賞識和重用。一次,袁世凱請德國軍官觀操,那軍官用馬鞭指著王、段、馮三人稱讚說:「他們不愧為傑出的將才。」因此,三人被吹捧為「北洋三傑」,後來,更形象化地稱為「王龍、段虎、馮狗」。
1947年,龍雲最忠實的部下張沖投向共產黨,新華社播出這條消息,蔣介石為之大驚,立即責備龍雲說:「張沖是你的部下,你要負責。」龍雲回答說:「不錯,張沖是我的部下,那麼請問,林彪也是你蔣委員長的黃埔學生吧,為什麼林彪也會反對你蔣委員長呢?這又該誰負責呢?」
1925年2月,陳誠指揮炮兵連參加第一次東征,在關鍵的棉湖戰役中發揮了作用,使戰局轉危為安。他自己說:「我的炮兵連只有幾尊舊式七五山炮,炮彈少得可憐,但每發必中,似有神助。」當別人稱讚他立下戰功時,他謙虛地說:「我當時並沒有把握,也許是總理在天之靈保佑著我們。」
直皖戰爭失敗后,段祺瑞終年在家裡表示懺悔,和靳雲鵬、吳光新等人交往了一些所謂高僧法師之流,在一起講經說法。那幫和尚貪圖他的布施供養,恭維他是菩薩轉世,為了救度眾生,才降在人間來的。段居之不疑,宣稱在佛前發下了宏誓大願,從此不問世事,皈依三寶,並說:「這班軍閥窮兵黷武,禍國殃民,都是阿修羅王轉世,來造大劫的。我雖是菩薩後身,具有普渡眾生的慈悲願力,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法力雖大,難勝群魔。」聞者傳為笑談。
抗戰期間,魏德邁任蔣介石的參謀長,他對中國軍隊多有指責。例如他堅決主張兵員的給養,一定要使每人每日有3600卡路里的熱量,所以每人每日必須吃肉半磅,黃豆或花生米四分之一磅及少量奶製品、水果、油鹽等。當時何應欽曾以「中國人從幼不必吃肉,只吃飽就行了」,俞飛鵬曾以「補給鮮肉為難事」來推諉,都遭到魏德邁的駁斥,魏說:「最好你們留著肉給日本人來吃。」
1948年10月,蔣介石在北平與傅作義通過北平防守大計時,突然接到宋美齡的信,信中說蔣經國在上海「打虎」,抓了擾亂金融的孔令侃,要蔣火速到上海去救外甥。蔣於是不顧北平防務大事,飛往上海,傅作義因此對蔣更失信心:「蔣介石要美人,不要江山,我們還給他幹什麼!」
1944年夏,中日會戰,蔣介石要方先覺「死守衡陽」,日軍兩次攻城失利,乃調重兵圍攻。到8月6日拂曉,日軍突破陣地,https://read.99csw.com擁入城內,雙方展開激烈巷戰。方先覺等向蔣介石發出電報說:「敵人今晨已由北門衝進來,城內已無可用之彈及可增之兵,危急萬分。生等只有一死為國,來生再見。方先覺、周慶祥、容有略、葛先才、饒少偉、孫鳴玉同叩魚(6日代號)。」蔣介石給方先覺等的答覆是:「祝上帝保佑你們!」「魚電」后第二天,即8月7日晚上,方先覺等決定投敵。
1934年,中央紅軍長征,劉湘焦急萬分,因為各軍都想保存實力,影響剿匪戰事,必須物色一位可以統一指揮的人主持軍事,他最敬奉神道設教的老師劉從雲,於是劉被禮請出任「剿赤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劉到任后,駐節南充,自稱便於居中策應。其命將出兵,不但要選定時辰,還要指定方向,為一般所未聞。一次命潘佐率部截斷紅軍後路,但又根本不知地形。潘師照其所指定的方向前進,則面臨大山,又遇斷岩。以電話向其請示,則回話責說:「你不曉得軍隊要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請示人員氣極,答以「是不是還要臨岩捨命」,一時傳為笑柄。
40年代末,蔣經國在上海整頓金融秩序,強迫市民把金子銀子兌換金圓券,把上海市面搞得天翻地覆。黃紹閎問薛岳:「如果小蔣硬要你把金子去兌金圓券,你怎麼樣呢?」薛岳開口就罵:「丟那媽!我們辛辛苦苦搞了幾十年,出生入死,才掙得這些金子,如果兌成了轉眼一錢不值的金圓券,以後我們吃什麼?他敢來,我就開機關槍打死他。」
趙登禹忠誠果敢,一生勤苦耐勞,慷慨好義,有燕趙豪傑的風度,生得體格魁梧臂力過人,傳說他曾只手搏虎,所以綽號「打虎將」。七七事變,日寇進犯南苑,他躬冒戰火,身先士卒,和頑敵死拼,我軍士氣為之大振。趙不幸身負重傷,士兵勸他離開火線,他含淚答說:「命在旦夕,你們不要管我。城內有我老母,你回去告訴她說:『忠孝不能兼全,萬一不幸,她兒子為國死了,也是光榮,不用以我掛在心裏!』」話說完,就與世長辭,年僅42歲。
光緒十年,左宗棠奉旨赴福建督師,在南京與兩江總督曾國荃預商軍事,談畢,嘮起家常,左問:「老九一生得力何處?」曾說:「揮金如土,殺人如麻」。
馮玉祥在察哈爾一帶抗戰,蔣介石調中央軍逼其解散,馮的老部下龐炳勛躍躍欲試,激怒了宋哲元等將領,宋授意馮治安和秦德純去當面問龐,他們對龐說:「聽說大哥要打馮先生,是嗎?」龐看情形不對,趕緊解釋說:「九-九-藏-書這怎麼能夠。不錯,是有人叫我打馮先生,可是請二位老弟想一想,他是我多年的老長官,我怎麼能夠打他呢?」馮治安直截了當地說:「我們也不相信你會打馮先生;如果真的要打,那麼,我們就要對不起大哥了!」龐趕快說:「不能!不能!絕對不能!」
1946年初,余漢謀的第七戰區、第十二集團軍均同時被撤銷,廣東全省划入張發奎所轄,余部六十三軍、六十五軍先後脫離余漢謀掌握。余所部官兵都非常氣憤,他不以為意地說:「抗戰已經勝利,洗雪了我國甲午以來五十多年的奇恥大辱,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此後大家如能團結一致,遵照總理遺訓,做個老百姓也是光榮的。」
1938年3月,在津浦縣南段為殂擊敵軍南下的藤縣保衛戰中,我軍守城師長王銘章將軍發出了「決以死拼以報國家」的最後電文。他在破城后的巷戰中,與參謀長趙渭濱將軍、鄒紹孟將軍同時壯烈殉國。
抗戰時期,有一記者碰見一軍人自願去河北組織游擊隊,軍人表示,對於中國的最後勝利,他是有確信的。記者問:「中國打勝以後,你打算做什麼事情?」無名軍人很冷靜地說:「那時候,我已經死了,在這次戰事中,軍人大概都要死的。」
1938年1月,蔣介石到河南開封主持軍事會議,責問韓復榘不發一槍之罪,韓頂撞蔣說:「山東丟失是我應負的責任,南京丟失是誰的責任呢?」蔣聲色俱厲:「現在我問的是山東,不是問南京,南京丟失,自有人負責!」
1938年春,台兒庄大戰最激烈時分,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對師長池峰城說:「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填進去!你填過了,我就來填進去!」
會昌戰後,陳賡對張國燾說,葉挺和錢大鈞的戰鬥,是他所遇到的第一個惡戰,比他兩次參加東江戰役的戰況還要激烈。尤其是在會昌城下進行肉搏戰的時候,雙方作戰的中下級幹部,多是黃埔同學,他們不僅彼此認識,而且有很多是好朋友:在黃埔時,或同隊同班;在軍隊時,或同營同連。現在竟成為國共兩個陣營的人,在肉搏中,彼此叫著小名或諢名對罵。那邊罵這邊:「中共為什麼要造反?」這邊罵那邊:「你們為什麼要做反革命的走狗?」雙方有些人一面像瘋狗一樣地混殺,一面又忍不住在那裡暗掉眼淚。陳賡在前線目擊此種情形,也為之心酸,但也只有硬著心腸喊殺,督促同志往前衝鋒。
1926年7月9日,國民政府舉行蔣介石就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兼北伐誓師典禮,當是時,蔣發表北伐誓詞稱:九_九_藏_書「國民痛苦,水深火熱;土匪軍閥,為虎作倀;帝國主義,以梟以張。本軍興師,救國救民;總理遺命,炳若晨星。弔民伐罪,遷厥凶酋;復我平等,還我自由。嗟我將士,為民前鋒,有進無退,為國效忠;實行主義,犧牲個人;丹心碧血,革命精神……」
劉伯承年輕時與北洋軍作戰,被一顆子彈打進右眼,造成右眼球壞死,醫生決定開刀把壞死的眼球和爛肉割掉。劉伯承不願使用麻醉劑,因眼睛離腦子太近了,擔心麻醉劑影響腦神經。手術做完,劉告訴醫生:「我一直很清醒,在記著刀數,一共是72刀。」醫生感動地說:你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你可以被稱為「軍神」。
北伐戰爭中,汀泗橋攻堅戰最為激烈。1926年8月27日,北伐軍攻佔該橋后,吳佩孚的部隊退守賀勝橋。吳聞訊親抵賀勝橋,先槍決旅、團、營長九人,後派大刀隊督陣,於是日晚反撲汀泗橋,北伐軍不得已撤出。28日晨,汀泗橋再為北伐軍所奪,旋又為敵馬濟部奪回,兩軍激烈拉鋸,直至國民革命軍總預備隊第一軍參加戰鬥,方於29日攻克汀泗橋。當汀泗橋戰鬥激烈進行時,蔣介石於28日抵蒲圻,親赴前線。因戰況慘烈,又有將領請求暫停進攻,蔣答道:「北伐成敗關鍵,在此一戰,如果稍一泄氣,以後就再也沒有爭取勝利的機會。吳佩孚的軍隊,已經是孤注一擲,只要我們能堅決堅持到最後一分鐘,我們一定能獲得勝利。」對此,吳佩孚日後曾贊蔣曰:「其用兵之妙和堅定撐持,我自愧不是對手。」
1933年,陳濟棠拒絕蔣介石調兵赴贛剿共,他宣稱:「不要說日軍佔了北平,就是日軍佔了南京,我也不肯調兵去江西剿共。」
續范亭在抗日戰爭期間以「剖腹自殺」的方式抗議「不抵抗主義」。1935年,他赴南京呼籲抗日,在中山陵放聲痛哭:謁陵我心悲,哭陵我無淚,瞻拜總理陵,寸寸肝腸碎。戰死無將軍,可恥此為最,靦顏事仇敵,瓦全安足貴?又賦絕命詩一首:赤膊條條任去留,丈夫於世何所求?竊恐民氣摧殘盡,願把身軀易自由。
張自忠死前親筆諭告所部各將領:「看最近之情況,敵人或再來碰一下釘子,只要敵來犯,兄即到河東與弟等共同去犧牲。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決心,我們國家及我五千年歷史之民族,決不致於亡于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願與諸弟共勉之。」
蔣介石獨裁,雖下野仍控制軍政大權,宋九九藏書希濂唯蔣命是從,招致何應欽不滿,在電話中兩人爭執起來,何氣憤地喊道:「我是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負責指揮全國軍隊,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宋答道:「我就不知道什麼行政院長,國防部長。」說完把電話掛了。何氣得面色發紫,立即去李宗仁處說:「這成什麼體統,這成什麼體統!我有生以來從未受過這種侮辱!」李宗仁亦無可奈何。
蔣、馮、閻大戰前,孫殿英去洛陽參加馮玉祥召集的軍事會議,當他和馮見面的時候,馮緊握他的手說:「殿英老弟,你的革命精神我很佩服!咱們是好朋友,好同志!在反對滿清這一點,我乾的是活的(指驅逐溥儀出宮),你乾的是死的(指盜陵)。」孫聽了這番話,滿臉通紅,忸怩不安,卻很受感動,事後對人說:「總司令真偉大,他要是叫我賣命,孬種才會含糊!」
曾國藩親筆寫《愛民歌》,為後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之先聲,歌曰:「三軍個個仔細聽,行軍先要愛百姓……第一紮營不要懶,莫走人家取門板……第二行路要端詳,夜夜總要支帳房……第三號令要嚴明,兵勇不許亂出營;走出營來就學壞,總是百姓來受害;……如今百姓更窮困,願我軍士聽教訓,軍士與民如一家,千計不可欺負他。」
劉銘傳任台灣巡撫之日,曾登滬尾炮台,東望日本,感慨不已,「即今不圖,我為彼虜矣!」未幾,醇親王薨,李鴻章孤立,戶部忽奏請:「天下海軍,十年內毋增艦炮。」劉銘傳喟然嘆息:「人方惎我,我乃自抉其籓,亡無日矣!」鴻章爭之不得,銘傳上疏求去,去四年而朝鮮之難作。
1942年元月初,在第三次長沙會戰中,激烈戰鬥遍於整個會戰。第十軍師長黃鐘將軍在其「三戰長沙」的日記中記到:「……終日在激烈戰鬥中,劉陽門、北大馬路均起巷戰,新軍路肉搏4次。本師為奪取陳家山犧牲百余名。下午四時火起,煙霧彌天。尤以北大路附近為尤烈。野外無鳥獸,城內無行人。此為激烈日,亦為決戰日,鹿死誰手,唯在能守。」
孫傳芳說:「秋高馬肥,正好作戰消遣」。
甲午戰爭之時,淮軍統領衛汝貴帶軍向朝鮮開拔。開拔前,衛把餉銀24萬兩之三分之一匯往自己家中,其妻與夫書一封說:「君起家戎行,致位統帥,家既饒于財,宜自頤養,且春秋高,望善自為計,勿當前敵……」衛果不負妻望,平壤之戰一開,他和葉志超棄城逃跑,狂奔三百里,一度逃得不知去向,七八天後才找回清軍大隊。日本人看到這封家書,視為奇聞,將其作戰利品,一度放入自家教科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