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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個死者 第三節

第六章 第二個死者

第三節

屋內魏黎曼正與王處長撕扯著,魏黎曼的衣衫已經凌亂不堪,李易思的闖入驚嚇到了王傅宏,他立刻放開了抱緊魏黎曼的雙臂,向後退了一步。
李易思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打開電腦,開始講課。
魏黎曼大聲喊道:「救命,快來人呀!」
帶著種種疑問,李易思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死者叫什麼名字嗎?」
一路上,李易思想了很多。如果蔡可微沒有發生意外,這樣去會不會太唐突了?蔡可微會不會因此而對自己產生反感?會不會遭到別人的非議?但是李易思顧不了這麼多,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蔡可微的安危,與蔡可微的安危相比,自己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想到這裏,李易思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現在,李易思站在了那座再熟悉不過的10公寓樓前。忽然,他發現腳下有一具屍體,睡衣已經完全被血水染紅,屍體的周圍布滿了猩紅的血跡。他忽然眼前一黑,身體向後倒去。
「我承認我喜歡李老師,但是我跟李老師的關係很清白。」
李易思敏感地反問道:「聽說什麼?」
蔡可微想從床上坐起來,表示對李教授的尊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接著有人在敲613宿舍的門。張蕊蕊打開門,看到兩個警察和值班教師王剛站在門外。
李易思突然很怕蔡可微遇到不測,十二年前,他的女朋友就是突然墜樓死亡的,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謬。
李易思怕蔡可微多想,於是撒了一個謊說:「啊,今天上課你沒來,我聽其它同學說你生病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走進10號公寓,李易思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因為樓道內牆面的顏色,樓梯扶手的顏色,一點都沒變,就連樓內潮濕的氣味還依然如故。
蔡可微其實已經猜到李教授的意思,但她還是有些懷疑,於是疑惑地問:「猜出什麼?」
講到這裏,李易思眼圈已經濕潤,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搖了搖頭說:「今,今天就講到這吧,我心裏堵得慌。」
李易思聽完后心裏很亂,他倒是不怕惹麻煩,關鍵是怕那個女孩兒會得到系裡的處分,他豈不成了罪人,於是他一路小跑向王傅宏的辦公室走去,走到辦公室附近,他聽到了屋內傳出魏黎曼求救的聲音,他不假思索,用身體撞開了處長辦公室的門,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突然,李易思看到牆上掛著的那副畫,畫中的女孩兒正柔情蜜意地盯著自己,他心中一酸,眼圈有些濕潤了。
李易思低頭沉默了一會兒read•99csw.com,然後抬起頭,眼睛盯著蔡可薇問:「你一定也猜出來了吧?」
現在是上課時間,樓道內人很少。李易思很快來到了613宿舍門口,他看到了門上清晰地寫著「613」,李易思想起了十二年前那個早晨,613宿舍來了很多警察,其中一個警察告訴了他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話:「你女朋友已經墜樓身亡。」
李易思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懸了很久的心終於落地了,他猶豫了一下說:「啊!我就不進去了。」
李易思表情依舊嚴肅說:「你跟魏黎曼長的很像,不,應該說你同魏黎曼長的一模一樣。」
張蕊蕊立刻說:「李教授,您在坐一會吧,我正好有幾個關於法律方面的問題想請教您。」
王傅宏走到李易思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眯成一條縫,盯著他說:「嗯,你們以後什麼關係我不管,但是不要太過分。好了,你帶她走吧,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由於魏黎曼的師生戀,大家都疏遠了她,宿舍的姐妹們都搬走了,只有魏黎曼一個人孤獨地住在613宿舍,李易思經常到宿捨去看她,給她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兩個人的感情也在逐漸升溫。
「處長,我不知道。」
回到辦公室,李易思很擔心蔡可微,他不知道蔡可微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沒有來上課?會不會生病了?或者遇到了什麼不測?
蔡可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畫中的女孩兒,然而,她卻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呆了。因為,她發現畫中女孩兒臉上甜蜜的微笑已經消失,眼圈開始濕潤,兩顆晶瑩的淚花沿著臉頰緩緩滑落。
經濟管理學院的導員和李易思是高中時代的同學,私交很深,王處長找走了魏黎曼,導員心中便開始琢磨這件事,他知道王傅宏人品很差,他怕這件事影響到同學李易思,於是給李易思打了一個電話,將事情告知,並囑咐李易思千萬別得罪王傅宏。
魏黎曼用手捂住裸|露出的肌膚,氣憤的她杏眼圓睜地瞪著王傅宏,當她發現撞開房門的人正是李易思時,她羞憤地下了頭。
於是,李易思開始講述那段塵封在心中十二年的痛苦往事。
李易思和張蕊蕊同時驚訝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理工大學A教學樓的階梯教室。李易思教授在教室內仔細地搜索著,但是,他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自從第一次見到蔡可微,李易思就覺得她長的特別像死去的女朋友,蔡可微白皙的臉龐,嘴角掛著的淺淺憂傷,一雙有神的大眼睛,向上翹九_九_藏_書起的長長睫毛,甚至走路的樣子都很像。他非常清楚,可能是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姑娘,喜歡的理由很簡單,她長的太像自己死去的女朋友了,她的容貌令他重新勾起了對愛情的幻想,那顆塵封了十二年的心又蘇醒了,也許他們並不般配,他想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每當想起蔡可微憂傷的眼神,他就欲罷不能。
女孩兒看著眼前的領導說:「處長,我是魏黎曼。」
這時,一個同事回到辦公室問:「老李,你聽說了嗎?」
李易思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盯著畫中的女孩兒。過了一會兒,他指著畫中的女孩兒,語氣憂傷地對蔡可微說:「她就是魏黎曼,她生前很喜歡畫畫,這是她的自畫像。」
王剛大聲問:「蔡可微是這個宿舍的吧?她在不在?」
「你和李易思什麼關係?」
魏黎曼聽他如此顛倒是非,立刻站起來用手指著王傅宏的鼻子大聲地說:「你這個衣冠禽獸,根本不配當領導。」
李易思嘆了一口氣,說:「哎!沒什麼不方便的。」
李易思控制住悲痛的心情,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學校兩萬多名學生,一定不會這麼巧的。但是,蔡可微為什麼沒有上課呢?」
蔡可微正躺在床上,看到李易思走進來,她感到很奇怪,李教授為什麼來了?
啊——
同事搖搖頭說:「不知道。」
李易思迅速將視線轉移到畫中女孩兒的臉上,但是,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畫中的女孩兒依舊安靜地站在楓樹下,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李易思有一次和蔡可微談話的時候了解到,她住在10號公寓613宿舍,而613這個數字他再熟悉不過,因為他的女朋友曾經就住在這個宿舍。
90分鐘的課,對李易思來說很漫長,下課的鈴聲終於響起,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等所有的學生走光才離開教室,而是第一個走出教室。
李易思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將視線轉移到蔡可薇的臉上。他不願意別人在他面前提起往事,每當別人提起,他都會非常氣憤,因為那段傷心的往事他永遠不想提起。其實,李易思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他每天都在想念著死去的女友,直到蔡可微出現的那天,那天他看到蔡可微,他以為自己十二年的守候感動了上帝,上帝實在不忍心看到他的孤獨終老,特意把蔡可微送到他身邊,他為此興奮了很久,慢慢地他發現自己錯了,蔡可微對他並沒有好感,她只是把他當作一個長輩和老師來看待。
經過一年多read•99csw•com的接觸,兩個人深深相愛,她們決定拋開世俗的約束,大胆去愛。從此以後,兩個人經常在校園內出雙入對,一時間成為校園的奇聞,很多老師對李易思投去了鄙視的眼神,很多學生也覺得魏黎曼就是一個狐狸精,但是兩個人並沒有因為世俗的眼神而放棄心中的愛,而是堅定地愛著對方。
當年,學校的學生處處長叫王傅宏,他是一個陰險的小人,能把一點點小事擴大化,然後他站出來再去平息,這樣做就會給自己添加很多的政績。有人給李易思寫情書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他知道后立刻上報學院,變成了轟動一時的大事。
「就這麼簡單?你是不是跟李易思教師有男女關係?」
蔡可微用手指了指畫中的女孩兒,說:「她……她哭了,哭得很傷心。」
「在呀!您找蔡可微?她生病了,正在床上休息呢。」
李易思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在面對女朋友墜樓慘死時,他沒有退縮,沒有逃避,而是勇往直前,面對現實。如今,他依然選擇了前進。
李教授認出她就是經常和蔡可微在一起的女孩兒,他有些尷尬地說:「蔡可微在嗎?」
當女孩兒走進辦公室時,他被眼前女孩兒的美貌所深深吸引,他開始嫉妒李易思的艷福不淺。王傅宏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女孩兒問:「你就是經濟管理學院的魏黎曼?」
李易思知道是王傅宏對她動了花花心,但是他畢竟是處長,自己一個剛剛參加工作,根基未穩的普通教員,沒有直接拆穿他的陰謀,而是盡量緩和事態,他恭敬地說:「王處長,她還是孩子,有得罪的地方還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她考上大學也不容易,您就放他一馬吧!」
十六年前,年輕的李易思剛剛研究生畢業,懷著對工作的熱情,對未來的嚮往,他來到了這所大學,那個年代,清華大學研究生畢業的他,可謂稀有人才,他的語言魅力更是征服了無數學生的心,就在他教課的頭一年,一個大學一年級漂亮女孩兒偷偷地喜歡上了他,經常給他寫情書。年輕的他,自然喜歡漂亮的女孩兒,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老師,為人師表,所以他堅決地拒絕了女孩兒的約會,但是那個女孩兒並沒有就此作罷,繼續瘋狂地追他。
一個月後,這件事開始在校園內流傳。
王傅宏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突然變了一副嘴臉,色迷迷地盯著她說:「姑娘,我也是為了你好,那個李易思有什麼好,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你要是想找情人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這時,王傅宏忽然read.99csw•com站起來,衝到女孩兒面前,抱緊了她的身體,試圖親吻魏黎曼的臉蛋兒,此時的王處長儼然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色狼。
他拍了拍額頭,頭腦中掠過一段痛苦的回憶。李易思猶豫了,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走進10號公寓,李易思害怕了,他害怕十二年前的悲劇會再次上演。
王傅宏被她的反抗激怒了,更加瘋狂地抱著她,口中不停地說,「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慾望趨勢著王傅宏,令他欲罷不能,他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撕扯魏黎曼胸前的衣服。
李易思立刻接過話說:「放心吧,王處長,我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其實李易思也不想立刻走,只是一個男人在女生宿舍感覺很彆扭,但聽張蕊蕊這樣說,他又坐在椅子上說:「那好吧。」
李易思走進了613宿舍,屋內已經找不到十二年前的影子。
李易思擺擺手說:「你身體不適,就別起來了,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蔡可微疑惑地問:「李教授,您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蔡可微也被兩個人真摯的愛情所感動,沒想講台上那個斯斯文文的老師,竟然有一段如此刻骨銘心的愛情,這十幾年來他一定生活的很痛苦,她很同情他的遭遇,甚至有些可憐他,於是,蔡可微歉意地說:「對不起,李教授,我不該問您這樣多,勾起了您傷心的回憶。」
「老師,您快請進吧!」說著,女孩兒熱情地伸手去拉李易思的胳膊。
李易思慌亂地站起來,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向10號公寓方向走去。
很快,美好的大學生活即將結束。
王傅宏也不想把自己的醜事情擴大化,害怕這件事影響到他升遷,於是,他適合時機地說:「嗯,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她一馬,不過我以後不想聽到……」
蔡可微發現李教授正含情脈脈地盯著畫中的女孩兒,表情很專註。她知道,李教授以前的女友曾經也住在這裏,難道,畫中的女孩兒真的是李教授死去的女友?懷著各種疑問,蔡可微大胆地問:「李教授,我聽說您以前有個女朋友也住在這個宿舍?」
「師生關係。」
幾秒鐘后,他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恐懼地環視著四周,空曠的場地上只有他一個人,而剛才的那具屍體已經消失了。
但是,悲慘的事情卻在第二天凌晨發生了,魏黎曼墜樓死了。
一個警察走過來,嚴肅地說:「你涉及到一起凶殺案,我們想了解一些情況,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李易思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地問:「你說什麼九*九*藏*書?女屍?」
李易思從痛苦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在門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蔡可微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呼。
李易思尷尬地看了一眼蔡可薇,繼續說:「看你沒什麼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了。」
快到10號公寓的時候,李易思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他已經很久沒來這裏了,10號公寓依然像很多年前一樣矗立在那,與周圍眾多嶄新的學生公寓相比,更顯示出的他的破舊不堪,自從李易思的女朋友墜樓死亡后,他沒有再來過10號公寓,他不願意見到它,他怕看到它,他怕見到它後會抑制不住內心的傷痛。
門開了,一個膚色黝黑的女孩兒探出頭問:「哦?是李教授,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王傅宏故作一臉正色地說:「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嗎?」
由於在王傅宏的辦公室受到了驚嚇,之後的很長時間,魏黎曼經常神情恍惚,胡思亂想,一度想到了自殺,李易思看在眼裡,痛在心上,雖然他並沒有直接傷害到魏黎曼,但是事情是因他而起,他也深深的自責,他覺得魏黎曼很無辜,很可憐,便經常找她聊天,排解她的壓力,讓她從陰影中走出來。幾個月後,在李易思的關心下,魏黎曼逐漸走出了陰影,恢復了以往陽光的心態,不過,李易思發現,他已經深深的愛上了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兒。
蔡可微從床上下來,疑惑地問:「老師我在,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呀!聽說死得很慘。」
兩天後,他給經濟管理學院的導員打電話,命令犯錯誤的女孩兒立刻到他的辦公室來。
蔡可微看李教授很久沒有回答,她小心翼翼地問:「李教授,是不是不方便說?」
魏黎曼還想說些什麼,李易思立刻上前拽著她的胳膊,走出了王傅宏的辦公室。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大學生,畢業還是實行分配製,但是魏黎曼的老家不是F城的,要想留在F城困難也很大,臨近大學畢業李易思決定讓魏黎曼留在本學校任教,他也明白這件事不好辦,需要走動走動,於是,他將這幾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都拿了出來,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跟領導談談。
王傅宏看到李易思闖入,頭腦飛快地轉動,大聲地說:「我本來要處分這個學生,但是她的情緒失控,與我廝打起來,我年紀大了,不是她的對手啊!李老師你來的正好,快把他送到保衛處。」
導員無奈,只好按照王傅宏的要求去做。
魏黎曼一聲尖叫,大聲地說:「放開我,你這個禽獸。」
「今天C教學樓出現了一具女屍,據說死者是一名大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