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死者……」

一個黑色木框里鑲嵌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警察，四十左右的年齡，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放出冷峻的光芒，即使是照片，那雙眼睛也給人一種精明強幹的感覺。

朱駿明白了她的意思，繼續問：「後來呢？」

柳蕭有一個習慣，每次破案之後都會請他身邊的助手喝酒。朱駿理解柳蕭的做法，他知道柳蕭每次接到案子都會廢寢忘食的工作，破案之前柳蕭就是一個工作狂，而他畢竟也是血肉之軀，破案后應該放鬆一下緊張的神經。

「你們見面的時間你應該記得吧？」

朱駿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問道：「陳大偉是什麼人？」

趙琪很高興上司如此賞識自己，他笑了笑，繼續說：「頭兒，我認為我們應該儘快找出昨天與死者有過密切接觸的人，因為他們中肯定有一個是殺害死者的真兇。」

那天晚上，柳蕭開車載著朱駿和另外一個助手到酒吧喝酒慶祝，三個人喝了很多酒，離開酒吧后，柳蕭開車送兩個助手回家，在途中遭遇車禍，柳蕭和另外一個助手當場死亡，只有朱駿幸免於難。

兩個小時后，助手趙琪走了進來，將手中的屍檢報告遞了過來說：「頭兒，你沒事吧？」

張蕊蕊點點頭說：「昨天我晚上我在C教學樓把腳扭傷了，陳大偉扶著我回宿舍，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曾經見過董雪欣。」

趙琪走後，朱駿靠在辦公椅上發獃，想到最近發生的兩起凶殺案，殺人手法如此相像，應該是同一人或同一個團伙所為，但是，兇手太狡猾了，除了半根香煙外，作案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不過，兩htｔｐｓ://ｒｅaｄ•９9ｃｓｗ•cｏｍ名死者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理工大學的大一新生，但是，兩位死者之間並不認識，他們都是普通的大學生，社會交往有限，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狠毒地殺害了他們？兇手的殺人動機究竟是什麼？

忽然，他看到了自己桌上的那張照片。

朱駿拿起照片，輕輕地撫摸著，眼圈有些濕潤了，他似乎在想著一段往事，這段往事一定對他打擊很大，不然，性格剛毅的朱駿不會這樣傷心。

電話那端傳來趙琪的喜悅的聲音：「頭兒，經過走訪，我們已經查到最後與死者接觸的人。」

朱駿搖搖頭說：「你分析的很正確，但也不是絕對的，無論兇手在不在這些人中，但至少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可靠的線索。」

朱駿沒有繼續追問，站起來說：「好的，謝謝你們提供的線索。」

朱駿臉上沒有一絲喜悅的表情，冷冷地問道：「小趙，你是如何分析這件案子的？」

朱駿搖搖頭，接過報告說：「有沒有新發現？」

朱駿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點點頭說：「嗯，你觀察得很仔細，那你說說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十二年前，朱駿還是一個剛剛從刑警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大學學的是刑偵專業，他被分配到F市刑警大隊工作，當時他的上司就是照片里的人，名字叫柳蕭，十二年前F市著名的偵探。柳蕭對朱駿很好，平日里就很照顧這個小兄弟，關心他的生活，關心他工作情況，經常鼓勵他，還將自己工作方面的經驗傳授給他。

蔡可微剛剛坐到沙發上，又迅速站起來說：「我也希望儘快抓住兇手，為雪欣報仇，我知道的都會告九*九*藏*書訴你們。」

趙琪想了想說：「頭兒，我認為死者一定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人殺害。」

半個小時后，趙琪帶著兩個女孩兒和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走進來。

一會兒，張蕊蕊走了進來。

朱駿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兩個女孩兒，問道：「這兩個孩子是你的學生？」

「這個可能完全可以排除，因為C教學樓大廳的一大灘血跡足以證明那就是第一現場。」

李易思伸出手說：「朱警官，多年不見了，你還好吧！」

朱駿伸出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苦笑著說：「歲月不饒人啊，一晃十二年了。」

張蕊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說：「陳大偉是我的……朋友。」

「我們很久沒見面了，一直在咖啡廳聊天，直到她把我送到10號公寓，她才離開。」

趙棋向朱駿介紹了另外兩個人的身份，當趙棋介紹李易思的時候，朱駿的臉色一變，心想：「李易思，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朱駿頭腦飛速地運轉，希望能找到答案，他終於想起來十二年前的女大學生墜樓案，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不就是十二年前那個初出茅廬的大學教師嗎？難怪看他起來這樣面熟。

朱駿心中默念「剎車失靈」這四個字，為什麼會剎車失靈呢？那可是單位新配的車，車子的性能很好，怎麼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剎車失靈呢？

突然，朱駿的電話響起，他立刻從回憶中回過神，接起電話。

朱駿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以為蔡可微是詢問張思旗案子的進展情況，於是，他問：「蔡可微，你怎麼來了？」

法醫從女孩兒身上抽取一些血樣，交給檢驗師，然後將覆蓋在女九*九*藏*書屍身上的白布掀開，將女屍的衣服全部退去，開始解剖。當朱駿看到女屍胸腔被打開時，他感到一陣噁心，胃裡翻江倒海，中午吃的食物開始往上涌。朱駿不明白，以前每次屍檢都沒這樣啊，我對屍檢早就麻木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朱駿立刻認出眼前這個熟悉的女孩兒，而那個中年男子似乎也在什麼地方見過。

蔡可微想了想說：「當時我沒看表，不過應該是九點左右吧。」

朱駿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尷尬地說：「我理解你的心情，你還記得與董雪欣分開的具體時間嗎？」

「你根據什麼這麼說？」

朱駿想了想，繼續問道：「你知道她離開你后要去什麼地方？或者要與什麼人見面嗎？」

朱駿沒有再回去，而是回到了辦公室。他喝了一點水，感覺好多了。朱駿無奈地搖搖頭，他不明白今天這是怎麼了？

朱駿疑惑地問：「你見過她？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時，朱駿的助手走進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雖然事隔十二年，但是李易思一進辦公室就認出了眼前的警察，只是他的臉上平添了一道歲月不能磨滅的傷疤。

「那有可能是兇手殺人後移屍到C教學樓的。」

朱駿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

這時，法醫走過來，朱駿向他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屍檢。

朱駿示意張蕊蕊坐下，然後疑惑地問：「你昨天晚上九點半見過死……，見過董雪欣？」

「現場沒有反抗的痕迹，被害人一定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遇害的。」

「記得，我們約好六點在圖書館的咖啡廳見面。」

朱駿迅速跑到洗手間，「哇」的一聲，朱駿把中午吃的東西都吐https://read.99csw.com了出來。

蔡可微搖搖頭說：「朱警官，能不能稱呼她的名字，我感覺這樣會更好些。」

朱駿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好了，別拍馬屁了。看來劉大鵬和王青山可以完全排除，現在你去調查女孩兒在昨天晚上9點之前接觸過什麼人？要細緻，一個都不能放過。」

事後，經過交警大隊的調查，造成這起車禍的直接原因是酒後駕車。不過，交警隊反饋了另外一個造成車禍的主要原因，剎車失靈。

朱駿點點頭，繼續問：「那你認為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呢？」

朱駿用手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們坐下，然後說：「今天貴校發生了一件凶殺案，一會兒，我們要詢問蔡可微同學一些事情。」

趙棋認真地說：「頭兒，你放心吧！我一定儘快查明，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十二年前發生一起震驚F城的女大學生墜樓案，柳蕭恰好負責此案，經過柳蕭的層層剝繭，最終抓到殺人兇手，可是，就在當天晚上，意外發生了。

蔡可微在車上已經知道趙琪帶自己來的原因，她也希望知道的能對破案有些幫助。於是，蔡可微說：「朱警官，我是雪欣死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

朱駿用手摸了一下額頭的疤痕，回憶起了那場車禍。

「我曾邀請她到我的宿舍過夜，可她不肯，說她們宿舍查得很嚴，晚上必須回宿舍住。我拗不過她，只好依她，可是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當初不讓她走就好了……」蔡可微拿出紙巾擦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雪欣離開我后應該回宿舍了，肯定不會去別的地方。」

朱駿點點頭對他說：「你讓她進來吧！」

朱駿眼前一亮，興奮地說：「好，這個九_九_藏_書人非常關鍵，也許我們能從他口中得到線索，你馬上將這個人帶到警局。」

張蕊蕊說：「朱警官，原來我並不認識董雪欣，今天在C教學樓我看到她的屍體時，我也沒有認出來是她。剛才我突然想起來，昨天從C教學樓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她，她曾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趙琪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繼續說：「現在我們可以放在仇殺、情殺或者其它可能上。」

「屍檢之前，我認為是因色而殺或因財而殺，但是現在可以完全否定，死者臨死之前沒有被性侵犯，因財而殺也不太可能，我在死者上衣口袋找到一個裝滿一千三百元錢的錢包，如果是因財而殺，兇手應該將所有錢財全部拿走，所以因財而殺也可以排除。」

朱駿走進停屍房，注視著眼前這具冰冷的女屍，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頸部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朱駿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長約五公分的刀痕，就是這個刀痕，讓一個花季女孩兒永遠地離開了世界。

朱駿意識到「死者」兩個字刺|激到了女孩兒脆弱的心靈，於是，他又尷尬地笑笑，說：「不好意思，途中董雪欣有沒有離開過你？」

朱駿帶蔡可微來到另一個辦公室，朱駿示意蔡可微坐下，然後問：「你昨天與死者分開的具體時間還記得嗎？」

「頭兒，還是您高明呀！」

李易思點點頭說：「是的，她倆是我學生。」

趙棋高興地說：「頭兒，沒有新發現。不過，您猜對了，死者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9點至凌晨12點之間。」

朱駿點點頭說：「好的，你跟我來。」

張蕊蕊搖搖頭說：「後來陳大偉扶著我回宿舍了。至於她去了哪裡，我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