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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不,」楊科長分辯:「事情還沒有那麼領單,在吳福的屍體之旁,另外還有一個屍體。」
門應聲而開,進來的正是謀殺調查科的楊科長。他手中還捧著一份資料。
「蘭花姐。你到哪裡去?」
但就在這時,「卡」地一聲,那面的電話有人接聽了,傳來的是穆秀珍清脆的聲音:「喂。哪一位?」
木蘭花一聽到高翔那種微微發顫的音調。便可以知道他真的是在參加秘密會議,而且那會議所討論的,一定是十分駭人聽聞的重大事情。
「在家中就在家中好了!」穆秀珍嘟長著嘴,站住了身子,眼看著木蘭花走了開去。
那是因為她知道,整件事件,雖然還一點頭緒也沒有,但卻總是一件十分不平常的事。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門,正被人輕輕地推了開來。
這時候,木蘭花是看不到盒子中有些什麼的,她只看到穆秀珍面上迷惑的神色,她連忙問,「盒子中的是什麼?」
他站起身子來,面上現出不屑的神情,向下望去。
「我說盒中未必是珍寶,他若是偷到珍寶,藏到我們這裏,又到公共撿房去作什麼?」
這一次。福伯聽得十分清楚,他連忙轉頭看去,除了一排一排的長抽屜之外,並沒有什麼,而那種聲音還在繼續傳出來。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門外的公路上,來往的車輛雖多,但就是不見穆秀珍回來。
高翔正在望著相片發獃,門上便已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邦不是外科醫生用的,是牙醫用的鉗子。」木蘭花糾正著穆秀珍的話,同時,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件不尋常的事,冒失,衝動的穆秀珍卻捲入了這件事中,這不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么?更令得木蘭花焦急的是穆秀珍究竟到什麼地方去,發生了一些什麼事,她一無所知!
「這,我如今在辦公室中,也說不上來。」
「我知道,你們正在全力處理中央大廈的爆炸案,不能幫我的忙,我也不再打擾你了。再會。」
「唔」高翔沉思著,這種疑難雜案,他本來是極有興趣的,而且,他更想到,自己可以有藉口和木蘭花通電話了。木蘭花更是對於一切不可解釋的事情最有興趣的人!
「喚。那是誰呢?」
「你上來吧,我雖然專管疑難雜案,可是你剛才說,事情似平和鬼魂。殭屍有關,那我不是張天師。也沒有辦法的。」他「拍」地放下了電話,口中仍在自言自語:「荒唐,荒唐,一個現代的警務人員,怎可有這種荒唐的腦筋?」
「有趣的事就是這個么?」
「一件普通的謀殺案。」高翔揚了揚眉,表示有些不耐煩。
「咦,我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你們不必為我操心,秀珍只怕很快便會回來的。」
福伯又躺了下去。可是他才一躺下,那種怪聲,突然又響了起來。
那個戴著面具的人,發出了一下陰森的冷笑。
「噢,有這樣的事情?可能那牙醫事務所根本是一個制毒機關,特地設在閘市,反可以避人耳目?關於杜鬼臉的案子,可有進一步的發展么?」
福伯不禁毛髮直豎,他睡意全消,坐了起來。
她所想到的是,杜鬼臉將一雙牙科醫生用的鉗子留在這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而殮房中有一具屍體,又失去兩顆門牙。會不會杜鬼臉到殮房去,是為了替那個死人拔牙么?
「蘭花姐,你料事如神,當真有東西在。」
「什麼?」高翔幾乎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怪事,他大聲地問。
他一面想,一面待要站起身來。走向前去,去察看究竟。
福伯是自從公家臉房成立以來,便在這裏工作的,富他剛開始就任這份職位的時侯,他每日接觸那麼多奇形怪狀的死人,忍不住心驚肉跳。可是時間一久,他反倒覺得死人遠不如活人可怕了。
木蘭花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了。
「會不會是吳福的什麼仇人來尋仇,相互格鬥而死的呢?」
過了幾分鐘,她就不耐煩起來,手在桌子上一拍,道:「傻瓜,我不會去按址查訪一下么?」她連忙沖了出去,木蘭花並沒駕車子出去。穆秀珍跳進了車子,向市區馳去。
她打了幾個電話,那是穆秀珍常去的地方,但是穆秀珍卻不在。木蘭花午睡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了,穆秀珍仍然沒有回來。
read.99csw.com「我的意見就是這些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么?」木蘭花簡直是在逼著高翔收線了。
那時,正是上午十時。一直到正午十二時。穆秀珍仍沒有回來,木蘭花心中開始有點焦急了。
「吳幅是頸部受了重擊,頸骨斷折而死的,那人則是胸部中刀!」
「唔,」高翔贅起了雙眉,他也想到事情十分不尋常了。
「唔,」高翔有些開始感到興趣了。
「對不起得很,」木蘭花首先道歉,「在你有那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的時候來打擾你。」
伸進來的是一個青面潦牙的鬼臉。
因為她著到木蘭花注視著那隻杜鬼臉昨晚所坐過的沙發,像是感到莫大的興趣。
「我去查案,」穆秀珍余憤未息,「你回家裡去著門吧!」
他轉過身來,卻又一眼著到了壓在辦公桌玻璃下的一張相片。
穆秀珍回到了起居室,自己將自己出氣,重重地坐在沙發上,生了一會兒氣。亂轉,拿起沙發墊來亂拋。
,也就是失蹤了的那個。
「兩隻門牙,十四號停屍箱中的兩隻門牙,被人拔走了。三十七號停屍箱中的屍體不見了。這兩具屍體,前一具是上午送進撿房的,死者是被車撞死的。後者是晚上進撿房的,倒斃街頭。死因不明。兩人的身份來歷,卻無可稽查。」
杜鬼臉留下了一柄牙醫用的鉗子,他死在公共臉房中,公共臉房中有一具屍體,被拔走了了只門牙,撿房的看守人頸骨斷折而死。一具屍體又神秘失蹤……這一連串凌亂、神秘、恐怖,不一可思議的事之間,有著什麼聯繫呢?
然而如今,當三十七號停屍箱中,不斷地發出那種怪聲之際。他的手微微發顫,還想講幾句話,卻是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福伯甚至可以肯定,那種聲音是在三十七號停屍箱中發出來的。
「喚」穆秀珍拖長了聲音,道:「原來是高大主任。蘭花姐在倒是在。但是她吩咐過了,你的電話,她不聽!」
「當然不,今日凌晨,在公共撿房中。發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怪事……」
如果不是穆秀珍的一去不回,木蘭花說不定會答應高翔的邀請的。
第二張是一個瘦削的年輕人,看他的死相,十分安詳,那是三十七號停屍箱中的「住客」
「我也去!」穆秀珍在木蘭花身後緊隨不舍。
「那麼,」木蘭花的語音仍是十分冷淡,「我的意見是,那三十七號停屍格中死者。可能是一個牙醫,他死而復生,一時技癢,就替十四號停屍格中的屍體拔去了兩顆門牙,又殺死了杜鬼臉。」
高翔竭力鎮定,使他的聲音不致發抖,道:「穆小姐么,有什麼指教?」
她連穆秀珍不常去的地方,也打了電話詢問,可是穆秀珍的蹤跡,仍然不明,木蘭花知道穆秀珍脾氣的,她就算生氣,也決不會氣得那麼長久的,那麼,她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福伯的雙眼,一直瞪著那三十七號停屍箱,唯恐忽然有一個殭屍跳了出來。
「重要的事情,啊」高翔驚詫莫名:「你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電話響著,但是卻沒有人來聽,高翔幾乎又要將電話放下。
在名字上面的則是銜頭:德國紐倫堡大學牙科博士,在名字的左下方是地址:群福路三號中央大廈七0三室。
「你說得對,」穆秀珍打開了盒子,向之一看,面上不禁充滿了疑惑的神色。
她不知道穆秀珍找到了那樣一張卡片,還是當剛才是自己的態度太嚴厲了,穆秀珍賭氣離開家中,到市區去的。她仍然無目的地散著步,過了半小時左右,便回到了家中。
「不像是,最奇怪的是……是……」楊科長講到這裏,連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來。
在相片的一角,則是那隻鬼面具的特寫。
她馳出了沒有多遠,便著到木蘭花在路旁慢慢地走著,看樣子正在沉思。穆秀珍大聲地按著喇叭,木蘭花抬起頭來,驚訝地道:「秀珍。你到哪裡去?」
「我看。」他面上現出了十分不耐煩的神色來:「你還是派一個人,或者你自己上來向我詳細地敘述過一番事情的經過,你在電話中所說的,我也不十分明白,如果有人死了,那正是你們謀殺科的事情!」
木蘭花雖然不能著到高翔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卻也可以知道,當高九*九*藏*書翔講完了那四個字之後,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所以才會令他突然住了口的。
而她沉思的結果,除了得出結論,是杜鬼臉殺了吳福之外,也一無所得。
穆秀珍連忙拾起卡片來,只見卡片上印著三個大字:錢一晴。
穆秀珍將盒子轉了過來,道:「你看。一把鉗子,像是外科醫生用的東西。」
可是,突然間,他被一種奇異的聲音驚醒了。
「你在家中,我出去走走。」
「你對這些怪事。有什麼意見?」高翔講完后問。
福伯的工作很清閑,有時一整天也未必有事情,他愛坐在那張舊沙發上打瞌睡。這時,放在寫字桌上的板鍾指出,已是午夜一點鐘了,福伯的頭一高一低,他正在打瞌睡。
他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我們不妨分頭進行,每日交換一次意見。」
殮房中全是死人,沒有什麼可偷的。膽子小的人,根本連行近一步都不敢,所以福伯不論日夜,都是不將門鎖上的。
「最奇怪的是什麼?」高翔俯了俯身子。
「啊呀,不好,」穆秀珍叫了起來,「杜鬼臉偷到了什麼珍寶,竟藏到我們這裏來了。」
逼看來是沒有什麼可能的事。她望著凌亂的客廳,皺了皺眉頭。
這時。在木蘭花家中。木蘭花正在看著早報。她們的起居室中。陽光明媚,穆秀珍向木蘭花作了一個鬼臉。木蘭花微微一笑。
可是這時。那三十七號停屍箱中的怪聲。卻已經停止了。
第一張是一個滿面於思的中年人。是十四號停屍箱中,被人拔了牙齒的那個。
那聲音十分奇特,像是有一個人在竭力忍著咳嗽,所以喉間發出了咯咯聲。
木蘭花只足向她笑了一笑,高聲道:「你可不要去闖禍!」
因為死人不論他的死相是如何可怕,是絕不會再來傷害你的。哪像活人,一面對你笑臉相迎,一面卻在背後,戳上一刀!
在墊子的背後,被劃開了一道五寸長短的口子,顯然有東西塞在裏面,穆秀珍伸手進去,取出了一隻拳頭大小的紙包來。
「進來!」高翔直起了身子。
「唉,蘭花,你真的料事如神,市中心區的中央大廈,竟發生了強烈的爆炸,爆炸是在一個才醫事務所中發生的,初步檢查的結果,已有三人死亡,五十多人受傷,這是戰後最大的案件了。」高翔匆匆地說著。
「唉!」高翔嘆了口氣,「話是還有許多,但……慢慢再說吧。」
「他當時的神態怎麼樣?」木蘭花在電話中,對高翔雖然冷淡。但是高翔對她所說的事情,卻深深引起了她的興趣。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穆秀珍已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杜鬼臉死了么?他昨天晚上還來過這裏找你的啊,他是怎麼會死的?」
「還有,十四號停屍箱中那具屍體,口部被利刃割開,經過檢查,發現他的兩隻門牙。被人拔去了!」
「鈴,鈴,鈴……」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不來了,秀珍她大約是發現了杜鬼臉一案中的什麼線索,在上午獨自離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所以我才打電話來問一問你,看看這件案子有沒有進展的。」
他的目的是什麼,木蘭花無法知道。木蘭花想到了一點可能,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的想法,未免有點近乎滑稽,所以便立即放開不再去想它。
這時,門一寸一寸地推了開來,一點聲息也沒有,不一會,便被推開了少許,有一個頭伸了進來。
「今日凌晨,公共驗房的看守員吳福,被人謀殺了!」楊科長緊張地說。
可是這時,木蘭花卻正因為穆秀珍的遲歸,而心神不定,自然不會再去理會與己無關的事了。
那頭雖然青面撩牙,但是身上所穿的。卻是一套質地相當名貴的西裝。
木蘭花話一講完,便準備放下電話,可是在這時,她又聽得那邊,似乎有鐵輪車推動的聲音,又聽得高翔吩咐道:「先停在這裏,別推進會議室去」
穆秀珍是知道木蘭花的脾氣的,在這種情形之下,她儘管心中充滿了問題,她也不會去發問的,因為她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木蘭花是絕不會同答她的!木蘭花在那簇玫瑰花前站了幾分鐘,她已將這幾件絕無連貫的事實,根據事實將其中幾件聯了起來。她知道杜鬼臉是「空手道」的高手,而撿房看守人吳福,則是頸九*九*藏*書骨斷折而死的,所以他可以肯定吳福是死在杜鬼臉之手的。
「他當時神情焦急,似乎心中有什麼急事。」穆秀珍回憶著昨天的情形,「開始時,他雙手扭著,不斷地在踱來踱去,後來的半個小時,他坐在這沙發上,身子不時地扭動著,因為他是出名的慣竊,有神偷之稱,所以我唯恐他來偷什麼東西,對他的行動,十分注意……」
第三張則是一個微見發胖的中年人,他的面上,充滿了驚訝可怖的神情,那是他死前最後一個表情,顯然在他臨死之前,正遇到了一件奇怪,可怖得不可思議的怪事!
穆秀珍講到這裏,陡地停了下來。
「我敢說,昨天晚上。杜鬼臉坐在這張沙發上,扭動身子之際。一定在這張沙發上做了手腳。」
那是因為,被送到這裏來的死人,大都是死於非命的原故。
「我看沒有。」高翔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忽然又道:「蘭花,你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妨來參加我們的會議,這次爆炸案,有許多神秘莫測的地方,是我們所難以解釋的!」
電話那邊的聲音沒好氣地道:「好,我去告訴他……」
當她拋到第五六隻沙發墊時,忽然,從沙發墊中,飛出一張卡片來。
高翔坐在轉椅上。正在聽電話。
「哼。我有了線索了,」她自言自語地說著:「怎樣進行呢?」
木蘭花仍不出聲,卻穿起了外套,向外走去。
「喂,不要掛上電話,我有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要告訴她。」高翔急急地說。
穆秀珍翻來覆去看了一回,也著不出什麼名堂來。但是她卻可以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那種紫紅色的絲絨盒子,一望而知是用來放名貴的珍寶的。
穆秀珍翻過了卡片來,又著到卡片後面,寫著幾個潦草的字,用心辨去,似乎是「上排門牙,正中兩隻」等八個字。
大樓門口的廣場上,停著十來輛警車,只要一有警報,這些警車可以在十五分鐘內,到達全市最遠的角落。這些警車,他都有權指揮,高翔想到這一點,不禁有疇曙滿志之感。
木蘭花想了一想,站起身來。在穆秀珍的手中,接過了電話。淡淡地道:「早!」
約莫等了三分鐘,木蘭花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是高翔的聲音。
「高主任真了不起。」楊科長奉承了高翔一句。「但是。杜鬼臉是慣竊,他到殮房中去作什麼呢?他是在殮房中被殺的,他的鮮血全流在殮房的地上。」
「做了手腳?」穆秀珍跳了起來,「他想害我們?」
他們不是跳樓跌死,便是上弔服毒,再不然便是在海面路邊發現的無主屍體,或是在車禍中被撞到肢體破殘的冤魂。
高翔每天總要對上這張相片枉忙地望上好一會,但是他有勇氣在槍林彈雨中出死入生,卻沒有勇氣拿起電話來約木蘭花去郊遊。
高翔也站了起來,送走了楊科長之後,他取起了電話,又放了下去,放下之後,又取了起來,猶豫了三四次,他終於撥了木蘭花的電話。
木蘭花當時不在家,要不然,她對於在殮房中所發生的事,或者不致於一頭霧水,一無所知了。
那頭伸進來之後,身子接著,也輕輕地走了進來。
盒子中果然是一把不鏽鋼的鉗子,鉗口成圓形,樣子很小巧。
如果福伯不是正面對著停屍箱,而是向著門口的話。那麼他一定要嚇昏過去了!
「拆開來著著,別將外面的紙撕破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但剛才你的部下說你在參加重要的會議,而你的聲音,又顯出你的心中。正為一件事而震駭著,所以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處理著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了。」
她又回到了起居室中,穆秀珍忙道:「怎麼樣。那是什麼意思?」
他在這裏工作幾年了,一直沒有事情發生,他也習慣了在這裏打瞌睡,可是剛才他分明聽到有一種怪聲。這裏只有他一個人是活人,死人照理是不會發出聲音來的啊!
穆秀珍按住了電話,道:「蘭花姐。他非要你聽不可,看來不聽是不行的了。」
忽然,她發覺沙發墊子有許多隻被掀翻了,而有著割縫的那隻,則落在地上。
名義上由警方管理的公共殮房,是一個十分陰森的地方。殮房本來就不可能不陰森,但這個殮房,卻更在其他的殮房之上。
接著。高read.99csw.com翔又道:「對不起,蘭花,剛才你說什麼?因為清理爆炸現場之後所得到的物件,已經運到了這裏,供軍火專家研究。我竟沒有聽到你剛才的話。」
「好,你敘述事情,但盡量簡單!」高翔隨便地在桌上坐下,他又望了那張相片一下,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我想不是,他是在沙發上留下了什麼東西,他或許自己知道將更遠到極大的危險了,不能再來見我了,所以便將他要告訴我的事留了下來。秀珍,你翻開沙發墊子來看著。」
「蘭花,你」高翔不禁啼笑皆非。
因為中央大廈是在本市問市中心的一座大建築物,居然發生了驚人的爆炸,這不但是本市的大新聞,而且是世界性的新聞!再加上高翔說這爆炸事件,還有許多神秘莫測之處,那就更具有吸引木蘭花參与其事的條件了。
「那麼,中央大廈的爆炸案,和公共臉房中杜鬼臉案件之間,可有什麼聯繫沒有?」木蘭花進一步問。
高翔看了一會,揚起了第三張柑片來,道:「你可有和竊盜犯罪調查科聯絡過,這個人我是認識的,他是個慣竊,外號叫著鬼臉,所有的人都是知他姓杜,叫他做杜鬼臉。」
「拍」地一聲響。那人的掌緣砍在福伯的頭頸上。福伯雙眼突出,臉上現出了恐怖極之痛苦的神情來,頭側過一邊,頸骨斷折,慘死在他工作崗位上了。
「是啊,昨晚你湊巧又不在,他神色焦急,足足等了你幾小時,我問他有什麼事,不妨對我說,他又一句也不肯說出來。」
那種怪聲,時斷時續,福伯的雙眼突得老大,終於鼓足了勇氣,斷斷續續,道:「老……老友記……你可是……有什麼冤曲么?冤……有頭,債……有主,我……福伯……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木蘭花「啊」地一聲,她明白了,她明白穆秀珍的確是去「查案」了,因為穆秀珍一定是在沙發墊子中發現了新的線索。木蘭花也可以肯定,她至今未歸,那一定是發生意外了!
「來歷不明,我們到如今為止。還沒有獲得這另一個死人的資料,那個死人衣著十分名貴,可是臉上,卻戴著一個鬼面具!」
「蘭花姐,你在幹什麼?」穆秀珍忍不住大聲問。
木蘭花站了起來,向花園走去,站在一簇玫瑰花旁邊發獃。
高翔將在公共殮房中所發生的事,詳細地講了一遍。從木蘭花臉上的神情著來,可以著得出她正在留心地做聽。
「高主任正在開緊急會議。」那邊一個粗魯的聲音,十分不耐煩地回答她。
相片是在郊外的風景區拍攝的,相片中有三個人。他,木蘭花和穆秀珍。穆秀珍正在做著鬼臉。木蘭花則正在微笑著,鎮定。安詳,而她的雙眼之中。則充滿了機智和勇敢的神情。
福伯搖了搖頭。心中在想:難道是我聽錯了,耳花了?看來我也該退休了。
而他臉上戴著一個青面了牙的面具,識穿了自然不值一笑。在未知底細之前,卻也不難將人嚇死!福伯這時正望著停屍箱,不知道有人向他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在講完了話之後。正緊張地等待著二一十七號停屍箱中,再有異聲發出。
「沒有,自從爆炸發生之後,警方全力以赴,已將杜鬼臉的事情,暫時擱置了。」
尤其。據高翔說,杜鬼臉是在凌晨一時左右被刺死的,而杜鬼臉在晚上十時左右曾到她家來找她,一直等到了十一時多才離去。
自從市長夫人受了黑龍黨的脅迫,誣告木蘭花,他誤捕了木蘭花之後。木蘭花和他雖然曾經見過幾次,但是態度卻十分冷淡,令得他滿腹心事。無法向木蘭花吐露。
木蘭花拿了電話,撥了警方秘密工作室的電話,要高翔聽電話。
「好!好!」楊科長見高翔已經答應。滿懷高興,站了起來,「我立即去和竊犯調查科聯絡,索取杜鬼臉的資料。」
替死人拔牙,這未免是十分可笑,近平滑稽的事情了,所以木蘭花不再去想它。
「哼。你著不起我?」
她不知道穆秀珍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自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已遭到了什麼樣的意外。她除了繼續等待之外,似乎絕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她只好在起居室中來回踱著步。木蘭花是很少這樣焦急的,她的鎮定功夫。有時連她的敵人,也不能不為之佩服。但九*九*藏*書今天,她卻表現了反常的焦慮。
福伯坐直了身子,又仔細傾聽著,撿房中冷而靜,可以說一點聲音也沒有。
但這所臉房的設備卻很新,如果不是那股特有的陰森詭秘之氣的話,乍一看來,倒有一點像文件室,因為四面全是一隻一隻鋼製的長抽屜,裏面是放死人的,屍體需要冷藏,所以坐在殮房中心的殮房看守人福伯,不論冬夏,都穿著一件棉衣。
高翔在警方的地位十分特殊,他是方局長最信任的人,所以所有人對他,都十分尊敬,但這時,楊科長顯然因為心緒不寧,而不顧得禮貌了,他不待高翔出聲。就坐了下來。
在如此陰慘的環境中聽來。他那一下冷笑聲。簡直像是催命無常的厲嘯一樣……
她說「去查案」,那又是什麼意思呢?自己也了無頭緒的案子,她已經有了頭緒么?
如果不是木蘭花特別提醒的話。心急的穆秀珍。一定將外面的紙,三把兩把,撕成粉碎了。這時,她總算耐著性子,將外面的紙包,解了開來,裏面乃是一隻十分精緻的絲絨盒子。
「是。可是這件事,十分邪門,」在電話那面講話的是謀殺調查科的楊科長,他是一個老練的幹探,但這時,他的語音之中,卻是充滿了迷惑。
白天。秋高氣爽,陽光普照。
「那三十七號的屍體,怎麼會不見,十四號的屍體。又怎會被人拔去兩隻門牙。唉。高主任,我看這件事非你出動不可,不然只怕永遠要成為我們謀殺調查科檔案中的懸案了。」
她學著木蘭花的樣子,來回踱著步,可是腦中亂鬨哄地,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是,記錄中的特徵,完全不同,殮房收到屍體時,全都照過相,高主任請看。」楊科長一面說。一面遞過三張放大了的相片來。
「抱歉得很,我想那只是一件小案子,不會有什麼大不了事情的,我們現在」
「有兩具停屍箱被打開,在三十七號停屍箱中的一具屍體不見了。」
「那個……倒斃在吳福身旁的,是不是三十七號停屍箱中的屍體?」
可是。他的身子才直了一直,那個早已來到了他身後的戴著面具的人。卻已揚起了右掌,向福伯的頸際,直劈了下來。
由此可知,杜鬼臉到公共撿房去是有目的的。
「唉,秀珍,」高翔抹了抹汗,「你請她來聽一聽電話,那件事情,當真十分怪。怪得除了她一人之內,誰都解不開這個謎。」
「但願如此」高翔講了四個字,突然停了下來,好一會沒有聲音。
「嗯」高翔清了清喉嚨,「秀珍,蘭花在家么?」
他也記得。三十七號停屍箱中所放的那一個。是晚上才送來的,死相不十分難看,好像是一個人睡著了一樣,他年紀十分輕。福伯當時還說了幾句可惜之類的話兒。當時,福伯是在可惜著那人年紀輕輕。便成了公共撿房中的住客。
不等木蘭花吩咐,穆秀珍早已奔了過去,將沙發墊子翻了過來。
高翔聽了木蘭花的聲音,心情頓時一松,道:「早,好久不見。也好久未曾通電話了!」
木蘭花一想到了這一點,她的心中,更加焦急了起來!
木蘭花絕未想到那突然所發生的事情,會和她有關,所以,她又再次準備放下電話,不去打擾高翔的工作。然而,也就在此際,她突然聽得高翔以一種十分奇怪的聲音問道:「蘭花。秀珍……的英文字名叫什麼?」

「有趣的事情么,你可以告訴我啊!」穆秀珍的回答,令得高翔啼笑皆非。
在警方辦公大樓的頂層。秘密工作紐主任高翔的辦公室中。百葉窗將陽光隔在室外。但是房間中,仍然十分明亮。
「不是,你請她來聽好不好?」
那隻沙發墊,正是剛才取出那隻牙醫鉗子的一隻,原來在那割破的地方,還有一張卡片在。只不過剛才沒有發現吧了。
木蘭花在起居室中,來回踱步,好一會才道:「他死在公共殮房中,被人當胸刺了一刀。他是『空手道』的高手,生平傷了不少人。死在刀下,倒也不必為他可惜,問題就在於,他死前數小時,到這裏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木蘭花轉過身來,嚴厲地說:「你在家!」
「我姓穆,你告訴高主任,他一定會來聽的,如果你不去告訴他,延誤了事情,你要負責!」木蘭花也絲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