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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她望著那個黑沉沉的窗口沉思著,不到四分鐘,高翔的部下已經趕到。
當他們失去知覺之前,他們所聽到的,只是那陣陰森之極的笑聲,那種笑聲。像是從地獄中發出來,要將他們引向地獄中去二樣地可怖:
當她被綁在牙醫椅子上的時候,診室中只有她一個人,那兩個大漢,瘦削男子和護士,全在外面的侯診室中。穆秀珍聽得那瘦削男子在沉聲說著話,他似乎不是對室內的人說,而是在和什麼人通電話。
那高級警官翻一下手中的檔案,回答道:「他叫王進才。三年前從沖繩島來到本市之後。便一直受聘為錢醫生的助手,穆小姐,你特地指出他來,有什麼用意?」
「我不知道,總部沒有說明原因。」
高翔一回頭,看見木蘭花從一根水管上輕巧地跳了下來。「跟蹤?」他低聲一笑,「我是從警局來的啊。」
但是木蘭花卻又絕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結論,她的心中陣陣絞痛,穆秀珍是她最好的伴侶,如果她真的遭到了不幸……
「醫生今天休息,」那護士站了起來,將醫務所的門打開,顯然是在逐客了。
那護士陡地一呆,手一松,那裝有強力彈簧的門,也立時「抨」地一聲彈上。那個瘦削的男子,也已向他緩緩地走了過來。
穆秀珍雙手被反綁著,她一直在用力掙扎著,可是卻毫無結果。
穆秀珍聽了,不禁一呆。
可是她只叫了兩個字,從裏面的診所中,已經奔出了兩個大漢來,直來到了穆秀珍的面前。而那個瘦削的兜子則已在他那柄手槍上,以迅速而熟練的手法,套上了滅音器。
「是為了去偵查杜鬼臉離奇死去了,公共臉房中一具屍體失蹤,一具屍體被拔去了兩顆門牙的那一件案子!」木蘭花絕不考慮,就給了回答。
錢一晴牙醫事務所,和別的牙醫事務所差不多,有候診室,有醫生的房間等等。爆炸的力量顯然極大,候診室靠走廊的一幅牆,穿了一個大洞。
她額上的汗珠。不斷地倘了下來,令得她的視線也為之模糊。在模糊的視線之中看來,那電鐘的秒計,快得幾平和飛機一樣!
他一揚手,會議室中的燈光便黑下來,接著,對面的一幅白牆上,便現出了爆炸現場的情形來。
高翔苦笑道:「我在現場巡視了許久,也一無發現。」
通話到這裏。告了一個段落,接著,便看到那四個人,忙碌地進出,在收拾著東西時,對於被綁在牙醫椅子上的穆秀珍,根本未加註意。
那瘦削男子和護士,又互望了一眼,兩人的身子略為移動了一步。
「是,」木蘭花點了點頭,她的面上,又恢復了堅強的神色,低沉著聲問道:「我可以參加你們的會議么?」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已過了正午了。那四個人看來已收拾好了東西,那個瘦削男子才來到了穆秀珍的面前。面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道:「對不起得很。穆小姐,由於你的造訪,我們逼得放棄了一個經營多年的據點。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所以,你必需和這裏一切。一齊毀滅。」
那種光芒,比鉛筆形手電筒所發出的光芒,還要微弱得多,如果不是用心觀察,是絕對看不到的。木蘭花剛記住了那窗口的位置,那人便又迅速地奔出了橫巷。接著,高翔回來了。
「那要考考你的眼力,在你撤退了看守人員之後,我們可以一齊到現場去埋伏著的,你去發布命令,我在這裏等你。」
高翔攤開手掌。在他的手掌中,有一條銀質的腕牌。那種腕牌。本來是軍人用的,上面刻著姓名編號,以便在戰場上犧牲,屍體不能辨認時用的。可是這種腕牌,卻頗得年輕男女的喜愛,時常戴在腕際,以作裝飾之用。
「照你著來,兩件事是有聯繫的了?」
一個中年人立時轉身,按動了傳話機,他是緝私科長。「將勝三郎的檔案拿來,快。他的檔案編號,是AF一七0八號。」緝私科長吩咐完畢,又轉過頭來,道:「穆小姐。在我的記憶中,勝三郎的容貌,和王進才客有不同!」
「小姐,你是警方的人,還是私家偵探?」那瘦削的男子客氣地問。
「唔唔……啊啊…」穆秀珍因為口中被塞著布,想要講些什麼,也講不出來。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轉過身來。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窗子玻璃上,映出了她的臉龐,蒼白得可怕。而她的腦中。也混亂到了極點。
那直架子大約是四寸寬,兩寸厚的木架子,在這樣猛烈的爆炸中,當然是應該碎成片片,至少是應該斷折了的,可是它卻十分完整。
高翔取出了百合匙,他只化了一分鐘工夫,門鎖便發出了「拍」地一聲,高翔後退了一步,拔槍在手,這才扭動門鈕,將門推了開來。
她聽得外面候診室中,那女護士道:「剛才總部有指示來,說要將這隻磅身抬走!」
木蘭花當然是一個極其堅強的女子,但是當她衝出門去的時候,她的眼中,也已充滿了淚水!
「懊!」瘦削男子點了點頭,「我記得他,我是領九*九*藏*書樹生的助手,小姐,你到周興來查問他,究竟是為什麼呢?你應該知道,醫務所是有義務替病人保守秘密。不被查問的。」
他們兩人。以極快的手法,擊倒了兩人,木蘭花提起了那磅身,只覺得十分沉重,這時在黑暗的光線下。她也看不出其中有什麼秘密來。她沉聲道:「你快通知部下,將這根磅身和那兩人帶回總部去,嚴密看守,我們再到對街去捉人!」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八個能幹的特級警官。」
木蘭花的動作,卻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她呆了片刻,竟站了起來,道:「謝謝各位。我想我也無能為力,我要告辭了!」
她直到市區,將車子停在中央大廈附近的一條橫街之上。
當她找到七0三室時,她著到了「牙醫錢一晴」的招牌。她推門而入。
木蘭花道:「我已擊倒了一個人,你快用電筒照明!」
剛才。由黑暗突然變成灼亮,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變得什麼也看不到。這時,又由灼亮而變成漆黑。眼前更是只見團團紅影。
上面寫著娟秀而潦草的字:「中央大廈橫巷見面。速來。」
「那腕牌呢?」木蘭花一見就問。
那時,是上午十時三十分。
「命令他撤守?蘭花,你的意思是」
「穆小姐,」方局長立即問道:「你的意見怎樣?」
高翔點了點頭,仔細向外著看候診室中的光線,十分黑暗,他著了好一會,仍是著不出名堂來,只得低聲道:「蘭花,你講出來吧。」
木蘭花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他和木蘭花一握手間,他覺得木蘭花掌心中的一個小紙團,已到了他的手中。
錢一晴的醫務所是在七0二一室。在七0三窒對面,左右的房間房門全都炸去,七0三室的牆上,有一個大洞,一切情形,正和在幻燈片中看到的無異。兩人在洞中走了進去,醫務所裏面,更是亂得難以形容。
木蘭花低聲道:「來了,來了!」
她著到高翔痛苦地彎著腰,而一個看來十分瘦削的人則已奪走了高翔的槍。就當她剛一看到那種情形時,強光便已熄滅。當然,沒有人是能夠在黑暗中著到東西的,但是人的眼睛,卻能夠將所著到的形象,保留十五分之一秒的時間,電影就是根據人眼的這一個特性所發明的。
接著,兩人便聽到了一下十分陰森的笑聲,眼前的強光,突然一齊熄滅。
那男子直來到穆秀珍的而前,才適:「姓杜的,杜甚麼?」
她的心情十分輕鬆,因為她已掌握了主要的線索。當時,她還不斷地同頭看去,看到木蘭花果立在路邊。而當她的車子轉了一個彎之後,木蘭花也已著不見了。
他無法可想,只有耐著性子等著。
「我覺得很不舒服,高主任。再見了!」她一面說。一面已伸出手來,高翔無可奈何地也伸出手來。和木蘭花的縴手一握。
這時,她的心中,不禁深深後悔自己不應該單獨前來冒險的。
那是一間和別的醫務所並沒有什麼不同的診所,她一進去,轉過頭,向她望來。
「你究竟在說什麼?」
木蘭花仍然站著,雙眼盯著王進才的相片,緩緩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不是叫王進才,他是沖繩本地人,叫勝三郎。他可以稱得上是犯罪天才。在他受到四個國家的通緝之前,他是沖繩島走私組織中的第二號人物!」
她乘著電梯,直上七樓。
高翔注視著那隻磅,那磅上的直架子,如果是特殊構造的,那又有什麼用意呢?如果當中是空心的,那空洞也小得可憐,當中可以藏些什麼呢?
高翔苦笑著,道:「我寧願相信是被拉斷的。秀珍為什麼要到那地方去呢?」
「蘭花」高翔的聲音更加古怪,像是在哭一樣。「你鎮定些,她可能沒有事。」
他講到這裏,頓了一頓,才又道:「你大約還有一個小時可活,由於炸藥的性子十分猛烈,我可保證你在死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痛苦的。」
那是木蘭花的字跡。高翔回到了會議室中,向方局長耳語了一陣,他便退出了會議。
木蘭花將自己藏在一個最隱暗的角落之中,計算著自己和高翔兩人,部將展開的行動。突然間,她聽得標巷的一端,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那是在發暗號。
高翔還表示不信,但木蘭花已一揚手,道:「我們不討論這些了,剛才在幻燈片中,你可曾看到什麼問題?」
穆秀珍遲歸,中央大廈七樓的一個牙醫事務所。發生了爆炸。穆秀珍的腕牌會在爆炸現場被檢到,這連串的事實。都導致一個結論。那便是:穆秀珍在這場爆炸中,遭到了不幸。
「刻著什麼?」木蘭花緊緊地握著電話,感到一陣暈眩。
高翔在那瞬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一聽到有聲譽,還只當木蘭花和他一樣,受到了突如其來的襲擊,他忙忍著痛,高叫道:「蘭花,蘭花!」
因為在公共殮房中所發生的怪事,可以算得上撲朔迷離,而如果她能夠獨力破案的話,那麼以後,如果有什read•99csw•com麼重要的事發生,木蘭花便再也不會小覷她,而要她「留在家中」了。
一名警官立時站起來道:「我們可以用幻燈片中看到破壞的程度,幻燈片是由各個角度來拍攝的,爆炸一發生,本人便已帶領攝影組人員趕到現場。除了死者和傷者外,其他的東西,絕對未經移動!」
再接著,木蘭花只覺得有一個人,疾竄了出來,向高翔撲了過去。
高翔替她打開了會議室的門,木蘭花走了山去,直到她的背影在眾人視線中澗失,會議才繼續舉行。兩三份鋼后,高翔借故離開了會議室,打開了那張被摺成指中大小方塊的紙團。
木蘭花點點頭,道:「是,這就是我秘密約你出來的原因。」
「剛才有人在這裏發信號,和他交換信號的人,是在對面大廈的一個窗口,我已記熟位置了。如今大可不必打草驚蛇。」
木蘭花呆了一呆,剎時之間,她實是難以明白高翔會突然有此一問,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心中雖然詫異之極,但是她還是立即回答道:「她英文名字叫安格雷,你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只不過那一拳仍未曾擊中對方,他右腕之上,反倒又受了一掌。令得他五指一松,手中的槍。跌倒了地上。從木蘭花以為她所摸到的是電燈開關,而觸發了機關,直到高翔的槍失落,這其間,只不過是兩三秒鐘的時間而已。
「好!」高翔聳了聳肩,「好久沒有用這樣的方式進入一幢大樓了!」
「姑娘,」她帶著笑容,「我想請問,錢醫生的病人富中,是不是有一個姓杜的?」
只聽得他道:「杜鬼臉臨死之前留下了線索,已有人追尋到這裏來……絕不是不可能,來人是這樣說的,來的是什麼人?她是木蘭花的堂妹……是的,木蘭花是一個危險人物……什麼?杜鬼臉臨死之際,絕不可能留下線索?那麼她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呢、我們在本地警方,絕無記錄……是的,我同意你的說法,我們必需作出決定,這個據點中的一切,必需加以徹底毀滅,我提議用強烈的炸藥……好……」
勝三郎的年紀還十分輕。他的犯罪紀錄,更是駭人,他在十一歲時,便曾殺人,在兒童教養院中逃跑七次,最後一次,放火燒去了兒童教養院而逃亡成功。當地的黑社會頭目,看中了他的膽色,而將之收留,從此他便成了一個世所側目的罪犯。有這樣的一個人在,木蘭花的話,便絕不是過甚其詞了!家人都不出聲,不到三分鐘,他的相片和王進才的相片,一放在一起。立時可以發覺有相同之處。
那瘦削男子的口角,現出了一個十分陰森的冷笑,他的手已伸進了抽屜之中,突然,他的手伸了出來,手中已有一柄袖珍的小手槍,指住了穆秀珍。
穆秀珍幾乎已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高翔以十分疑惑的目光望著木蘭花,道:「那我們就將那東西取來研究好了,何必要警方的人離開現場,不再看守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這裏附近,可能警探密布,我們抬著一隻磅身出去。豈不是引人注意?」
她其實沒有多知道什麼了,她所知道的,早已一股腦兒講了出來。
「我們在牆外的防火梯攀上去,小心貼牆,絕不能被人發現。」木蘭花不等高翔說完,便說出了她的辦法。
過了好一會,木蘭花才忍住了眼淚,她仔細地觀察著腕牌斷開的地方。
「當然,歡迎之至!」高翔立刻回答。
穆秀珍不是那兩個大漢的敵手,不到五分鐘,她雙手已被反縛,被綁在診所中的牙醫椅子上。她竭力地掙扎著,卻沒有用處。
她不時要某一場幻燈片重映。不時要某一些幻燈片快快轉換。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幻燈片全部放完。會議室中又大放光明。
「不,這一小隊是十分幹練的警員。他們做事情是不會出差錯的。」高翔絕不想木蘭花獨自去冒險,所以一口拒絕了她的提議。
「那束四既然有著古怪,我想,另一方面,一定也會有人想得到它」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她心情無比沉重,高翔雖然想故意逗她歡喜,也難令她開顏。
高翔吃了一驚,道:「警方有內奸?」
在黑暗之中,木蘭花著不清那人的形狀,她只見那人手揚著,在他的手中。有一點十分暗弱的紅光,正在連續不斷地一閃一閃。
木蘭花向前指了指,道:「那隻磅,你著到了沒有?」
「還有完整的東西?」高翔對木蘭花的話,表示了懷疑。
高翔立時會意,他縮回手來,那小紙團已到了他的手中,他又道:「穆小姐既然覺得不適。那就好好回去休息,可要我送么?」
先是眼前陡地一亮,那種強光之灼|熱,遠出乎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的意料之外,令得他們兩人。陡地一呆。緊接著,硬是「抨抨抨抨」七八聲響,所有的門窗之上,都有鋼板落了下來,將出路封住。
時間慢慢地過去,約莫過了大半個小時,他們一齊聽到,走廊之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強光熄滅,在十五分之一秒時間之內,木read.99csw.com蘭花還可以看到那個瘦長的男子所站的位置。對於行動敏捷和貓一樣的木蘭花來說,十五分之一秒,已經是一個相當長的時間了!
木蘭花的這番話,引得所有參加會議的人,一片震驚。
木蘭花點了點頭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我們在茫無頭緒之中,便可以有一點線索。了。」
「是被大力拉斷的。」高翔突然說,他的語音,也十分乾澀。
「哼,你們必需說出來!」穆秀珍神氣活現,儼然大偵探狀,「世塊臉死了,他在臨死之前,曾……說出了這個牙醫診所的地址來一」
他不斷地想著,好幾次想向木蘭花詢問,但是卻被木蘭花用手勢將他的話打了回去。
「你真要得!」高翔的臉上,不禁充滿了佩服的神色,「但是,你所說的那……是什麼東西?」
但是,在灼亮的光芒未曾突然滅熄之際的一剎那間,木蘭花的視力已經開始適應強光了,她在那極短的時間內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杜鬼臉,」穆秀珍又補充:「那慚然不甩他的償名字,而只是他的外號!」
那不是高翔的腳步聲,木蘭花一聽就可以聽出來了。她將身子貼牆而立,屏住了氣息。只見一個黑影,閃造了橫巷,停在離木蘭花十多碼處。
三個人誰也不開口,僵持了約莫一分鐘,那護士才道:「小姐找誰?」
「0三七隊注意!」高翔從衣袋中摸出了無線電通話器。以沉著的聲音發著命令:「全隊速至中央大廈七樓,限五分鐘到達!」
由於那突如其來的強光太以強烈,木蘭花在那一瞬間。反倒看不清眼前的物事,她只是叫道:「高,小心!」高翔在那片刻之間,也已覺出有人向他撲了過來,他立即放槍,但是子彈顯然未曾射中那人,而他的腹際,則受了重重的一擊。
「啊,我明白了,你是希望在警方人員撤退之後,別人來取回那東西?」
木蘭花道:「那一定還在了,現場有多少人在看守著?」
「小姐,醫生不在,我只不過是他的助手,實是難以答應你的要求。」那瘦削的男子仍然很是客氣。
「我身邊有一車物件。是在中央大廈七樓。爆炸現場抬到的。剛才我順手拿起了一個銀腕牌上,刻著……刻著……」
「我……」穆秀珍四面環顧,「當然我是找錢醫生。」
高翔跟在她的後面,兩人仍是沿著防火梯,到了樓下,在大廈的陰影中,迅速地越過了馬路,進入了對面的一幢大廈,兩人並不用升降機,直奔九樓,在走廊中,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略為辨了辨方向,木蘭花向其中一扇,掛著「大但貿易公司」招牌的門,指了一指。
在半途上遇到了木蘭花而並不停車之後,她的心中。還十分得意。
「如果你所說的東西,體積是十分大的話,那麼它還在現場。」
「都不是。」穆秀珍挺了挺胸,「我叫穆秀珍,大名鼎鼎的木蘭花就是我的堂姐,你們這牙醫診所可能有古怪,我要搜查!」
「那也好,等我們下了樓,他們才可以行動。」木蘭花話一說完,便已向外走去。
「這裏由我負責!」那瘦削男子咆哮著:「我們立即撤退。」
就在她撥動電燈開關之後的十分之一秒鐘。一切都變了!
「我如今還一無頭緒」木蘭花托著頭,沉思著,才又抬起頭來,「爆炸之後,受破壞的程度究竟到什麼程度?」
門內十分黑暗,只有街燈的光芒,隱約地射了進來,可以看得出那是一間普通的寫字樓,有辦公桌,有各種應用的文具。
木蘭花這才轉過身來吩咐道:「你們將這兩人帶至總部的途中,要極為小心。不能讓這兩人脫走,至於這根直架子,則要直接交給方局長保管,不能再經過別人的手。你們可明白了?」
如果穆秀珍真的是牙痛來找醫生的,那麼在這個城市中,牙醫多的是,她一定會立即離開,去找第二個牙醫了。可是她卻不是為了牙痛,而是為了杜鬼臉怪死一案來的!
穆秀珍身子猛地向後退去,那兩個大漢向她直衝了過來,不容她動手,已經一邊一個,抓住了她的手臂,穆秀珍猛烈地掙扎著。
她陡地向前撲了過去,那個奪了高翔佩槍的人,顯然做夢也想不到,在漆一般的黑暗之中,木蘭花居然還能記得他所在的位置,他覺出有人撲來,但早已遲了,木蘭花的右肘,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前。在黑暗之中,傳來了肋骨斷折的窘然之聲,和一個人跌倒的葡然聲。
高翔點了點頭,離了開去,木蘭花仔細地抬頭向上著去,大廈在六七層處的玻璃,許多都被震碎了,橫巷的地下,還有許多玻璃片,沿著牆外的防火梯,要攀上七層樓,該不是難事。
「這隻磅身,為什麼要抬走?」穆秀珍認得出。那是這瘦削男子的聲音。
但是粗心大意,以為自己佔了上風的穆秀珍,卻全然未曾注意這些。
「不錯,那是一件幾乎每個醫務所中都有,但是卻又不惹人注意的東西,這是應該損壞的,但是卻沒有損壞,我希望它仍在現場,沒有被擺動。」
七分九*九*藏*書鐘后,他已經來到了中央大廈後面的橫巷之中,橫巷內十分黑暗,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突然聽到木蘭花的聲音,道:「你來了么?可有什麼人在跟蹤你?」
「人已經撤走了!」
高翔取出了電筒,然而,還未及等他按亮電筒,在黑暗之中,便傳來了她下十分陰森的笑聲,緊接著。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鼻端便聞到了一股極之濃烈的麻醉劑的味道。兩人同時叫喚著對方,但是他們只不過叫出一個字,便一起失去了知覺。
「是的,他的眉毛變濃了,那是故意的,兩道過濃的眉毛,使得他容貌改變,但是我還是可以在他面部那種狠毒和無法無天的神情中,認出他來。各位,有他在這一連串的事情當中,我認為一件巨大的犯罪陰謀,正在本市進行中!」
穆秀珍在門口站了一站,那一男一女兩人,都不出聲。穆秀珍只覺得氣氛十分之詭異,但究竟詭異在什麼地方,她卻又說不上來。
那天早上,穆秀珍在沙發墊子中發現了杜鬼臉所留下的那張卡片,賭氣自己去追查兇案。

木蘭花迅速地向橫巷口子外處顧望了幾眼,才壓低了聲音,道:「如果勝三郎在木市已潛伏了三年,而本市警方還一無所知,這說明了什麼?」
「我的意思是,這件東西該受到破壞而沒有受到破壞,那麼它的構造,一定是異乎尋常的堅固,而這本是一件十分普通的東西,絕不需要加強它的爆炸力的,那就是說明這東西中有古怪。」
「我們怎麼上去呢?電梯因為爆炸損壞,還未曾修復」
那一擊,令他痛得彎下身子來,但是他還來得及反手揮出了一拳。
木蘭花絕不是危言聳聽。在座各人也絕沒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總部的命令」
他們兩人,以十分沉重的腳步,向會議室走去。一進了會議室。第一個和木蘭花握手的就是方局長,每一個人面上的神情,全都十分嚴肅。
這兩句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話,給眾人鬧了個膛目結舌。不知所對,還是高翔最先開口,道:「蘭花,你怎麼能走?」
穆秀珍仍然「悟唔啊啊」地叫著,她希望至少那人會將塞在她口中的布國取去。但是那人一識完之後,就立即呵身而出!
如果這時候,她索性承認了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事情的發展,或者便會大不相同了。但是。穆秀珍卻一擺首,道:「我已什麼都知道了,你們有什麼秘密,和杜鬼臉有什麼勾結,快從實說了吧!」
那兩個人像是被雷殛一樣,突然一動,站立不動。木蘭花在斷牆上睠牆躍過,到了兩人的身身,她提起手來,先在其中一人的後頸,狠狠地擊了一掌,那人應聲而倒。
高翔一看到了這點,身子忍不住向前一聳,想要去看個究竟。但是木蘭花卻將他按住,道:「不要亂動,別忘了我們來逼里的目的!」
「刻著」高翔終於鼓足了勇氣。「刻著『安格雷·穆』的名字。」
她以最快的方法,到了警局,高翔在門口迎接她。高翔的面色也蒼白得可怕。
「沒有啊!」
因為勝三郎這個名字,是遠東各地的警務人員都知道的。三年前,勝三郎離開了沖繩之後。便下落不明。有時情報說他已在一次黑社會火拚中橫死了。但是卻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而國際警方則一直將他列為重要的逃犯之一。
木蘭花又踏前一步,伸足踏住了那個被她鞭蟬而受傷的人。
她指著其中一幅相片問道:「警方的紀錄中,這人叫什麼名字?」
另一人猛地一個轉身。以磅身上的直架子。向木蘭花橫掃了過來!
「不行,我一定要搜,你們兩人退開些,你們可知道在公共臉房中,除了杜鬼臉死了之外,還發生了些什麼事?」胸無城府的穆秀珍,來不及地說著:「一個死人不見了,又一個死人,被人拔去了兩顆牙齒,哼,這可和牙醫生有關係,你們怎能拒絕我的搜查?」那瘦削男子的面色,越來越蒼白。
那是穆秀珍在念中學時,和她幾個好同學一起去訂製的,式樣與家不同。木蘭花突然之際,覺得手臂沉重得出奇,竟要用足了氣力,才能揚起手臂,從高翔的手中,將那條腕牌取了過來。
木蘭花剛一停口,便看到已經沒有了門的門口,出現了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在門口略停了一停,便向裏面走來。他們直走到那隻倒在地上的磅前,兩人合力,將那隻磅,扶了起來。
著他的樣子,像是想說「他們也沒有問題」的。可是不等他說完,木蘭花便陡地站了起來。她雙目之中,不但閃耀著憤怒的光輝。而且還有陡地在黑暗中發現了光明的那種神采。
他是什麼人呢?他是在向什麼地方發信號呢?木蘭花心中迅速地轉著念,她循著那人所望的方面看去,著到對面馬路的另一幢大廈中,有一個窗口,也閃著那種暗紅光的光芒。
木蘭花約莫的著了一眼,有的她認識,有的她不認識,但全是警方的高級人員,則是可以肯定的事。她進入會議室,一個高級警官正在講完,那位警官的話,被打斷了九-九-藏-書幾分鐘,才聽得他繼續道:「爆炸地點是錢一睛牙醫事務所。這位便是錢一晴牙醫。」他取出了一張放大到一呎見方的照片,放在架子上,向參加會議的人展開,一面繼續道:「他是本市很有名的牙醫,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名流,絕對沒有犯罪紀錄,也未曾因為任何事情而引起過警方的猜疑,何以在他的事務所中,會發生如此強烈的爆炸,本人還沒有意見可以提供。除了錢醫生之外,還有兩個護士和一個助手,這裡是他們的放大照片,他們也」那高級醫官一面說,一面將三張照片,又放到了架子上。
而事務所中,卻沒有發現屍體,軍火專家的意見是,爆炸是如此之強烈,已不可能有屍體了!
「小姐,」他突然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木蘭花以手支頤。一聲不出,會議室中每一個人都集中視線望著她。
如果那時前來查案的是木蘭花,而不是穆秀珍的話,那麼木蘭花一定可以看到,這兩人身子的移動,是深有用意的。
「你來的時候,可有碰到什麼人?」
「我倒發現了一個疑點,」木蘭花沉吟了一下,「什麼都被爆炸破壞了,鋼製的文件櫃扭得不成樣子,但是有一件東西,卻還完整,這便是可疑之處。」
候診室和診療室之間,本來是有牆的,也塌了一串,一張牙醫椅子,扭曲得看來像是隔夜油條一樣。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到了診療室中,在斷牆後面,伏了下來。木蘭花向外指了一指,道:「我所說應該損壞的居然沒有損壞的東西,就在候診室中,你可看得到那是什麼東西?」
幻燈片一幅一幅地放著,木蘭花在無形之中,已經變成了主持大局的人。
穆秀珍突然一呆,叫道:「你們」
木蘭花也跟了進來。她貼牆而立,四面看了一看,伸手在牆上摸索著。摸到了電燈開關,她伸指去撥動電燈開關。
他們兩人,一個移到了門前,已將退路截斷,而另一個則到了辦公桌前,將一隻抽屜,拉開了數寸,顯然有所圖謀。
木蘭花所指的那人,正是被那高級警官稱之為錢醫生的助手的那人。從照片上看來,那人也稱得上五官端正,只是兩道眉毛特別濃得出奇。
木蘭花身子向後退去,高翔已經一個箭步,竄了出來,一舉重重地擊在那人的下頜之上了那人的身子向後一仰。恰好向木蘭花跌了過來。
他放好了無線電通話器,抬頭看去。只見木蘭花伏在窗前注視著對面街的一幢大廈。
她來到了這裏。什麼也沒有得到。但是卻不免枉死了,她的眼中,現出了十分恐怖神色來。那瘦削男子指著掛在牆上的一隻電鐘,道:「我們已安排好了炸藥,等我們到達了安全的地方時。便會利用無線電裝置,使炸藥爆炸」
高翔早已望見那隻磅了,這真的是每個醫務所中都有的東西。那種磅,有一個直架子,人站上去,要移動一隻怯碼,才可以知道正確的重量。而那隻直架子,還列有高度的。
剛才,當木蘭花躲在橫巷中的時侯,她曾看到從那幢大廈的一個窗口之中,曾有明暗不定的信號發出,這時她仍然可以記得那個窗口的位置。
她呆了好一會,淚水充滿了她的眼眶,以致她視線模糊,那條銀質的腕牌,在她朦朧的視線中,閃著一圈一圈的銀光,像是無數張銀色的小嘴,正要爭訴它主人的不幸。
一個是坐在辦公桌前的護士,另一個,則是穿白色長衣的一個瘦削男子。
爆炸發生的時候,正是寫字樓中午休息之際,走廊上的人十分多,三個死者和五十多個傷者,便全是在走廊中的行人。
「你命令他們撤守」
將磅扶起之後,他們從袋中取出工具,迅速地將那根直架子和磅身分離。當他們兩人,抬著那根直架子,才同外遠山一步之際,高翔已「拍」地一盤,拉開了手槍的保險掣,道:「別動!」
木蘭花毫不留情地在那人的太陽穴上,重重地擊了一拳,那人也立時倒地不起了。
木蘭花一著高翔手中的那條腕牌,便認出那正是穆秀珍的物事!
「……」木蘭花好一會講不出話來。她心頭抨抨地亂跳。一顆心像是要從口腔中跳出來一樣。高翔在那邊,不斷地叫著她。她足足呆了有一分鐘之久,才簡單地道:「我立刻就來。你……將那腕牌保留著!」
「應該是,是被一股大力弄斷的,」木蘭花的聲音。已盡她的可能,恢復了鎮定。「可能是拉斷的,也有可能是在爆炸時被震斷的。」
0三七隊的負責人點了點頭。木蘭花又嘆了一口氣,道:「高先生。其實我們最好是分頭進行,你帶著這兩個人同警局去,我獨自到對面的大廈中去探索。那就萬無一失了。」
他們兩人,沿著防火梯。迅速地向上攀著,不一會。便進入了七樓的走廊中。一置身在走廊中。火藥的濃烈味道,便刺鼻之極,走廊中只是經過了簡單的清掃,還有許多碎磚屑和玻璃屑在。
但是她的口中。立即被那護士塞進了一團布。而她在掙扎的時候,腰際的一條腕牌。也斷裂了開來,而跌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