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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好一會,她才重新四面著去。高翔的東西在這裏,那證明高翔的確曾經到過這個凍庫,那麼如今他人呢?在什麼地方呢?
她在奇怪何以那麼久還未有人注意到冷藏庫中有人被關著?當然,這多半是由於這座冷藏庫久已沒有人使用之故。
「我想造成電流短路,截斷電流。」
高翔本來已經充滿了絕望的眼睛之中,又閃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輝,他「啊」地一聲,道:「好辦法,這真是好辦法。」
她記起了自己是如何昏迷的,以及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他死於車禍。」高翔第二句話說,他一面說,一面望著木蘭花,表示嘆服。
但是,不必穆秀珍出聲,方局長也已經著到了那條褲帶了。他腳步沉重,走到了牆腳下,彎腰拾起了那條褲帶來。只見帶上還沾著些血漬。
「穆小姐,你」方局長是想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那高級警官和方局長兩人,連忙想去搶救,可是哪裡還來得及,「叭」地一聲,那具袖珍的無線電話,早已摔成粉碎了!
穆秀珍立時破涕為笑,「嘻」地一聲,道:「方局長,我們被人家捉弄了!」
穆秀珍急得一點主意也沒有,她甚至沒有力量出聲叫方局長。
木蘭花一面奔跑著,一面在迅速地轉念。
她的叫喚並沒有人同答,她這才拿起了電話,「咦」地一聲,道:「找什麼人?」
「勝三郎等人,自然立即知道那人橫死了,也知道橫死的人,一定會被送到公共殮房中。等候剖驗,他們急於取同那秘密,於是他們想到了杜鬼臉,杜鬼臉是慣偷,手法高妙,各位是知道的。
木蘭花倒地印起,她一站起來便感到不同了。
木蘭花望著那燈炮嘻約莫半分鐘,這光明不暗的光亮對她來說一些用處也沒有,就算不成功的話,她也至多失去了那光亮,死總是一樣的。如果她成功的話,她就可以求生了:木蘭花連忙道:「高先生,你過來。」
木蘭花獃獃地站著,一時之間,她高興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穆秀珍不等他問出來,便急急地揮著手,道:「快,快去找,找到了再說!」
而穆秀珍的叫嚷聲,也停了下來。
在那樣的溫度之下,穿了皮裘來吃蒙古烤肉,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但曰匿垣時候,木蘭花卻只是穿著秋裝,那感覺可大不好受了。
「我來……我來……」高翔的聲昔比木蘭花顫得更厲害,「我來……鞋跟中有來……小刀和小鑿子!」
如果沒有這種膠手套,這個辦法也就行不通的。這種膠手套,平時木蘭花是不過用來作為避免留下指紋之用的,想不到這時卻可以用來作為絕緣,避免觸電之用。
高翔跟跟搶槍地走了過來。木蘭花道:「你站穩了,我將站在你的肩頭,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麼我們可以有希望逃生了。」
高翔立即感到了自己的失態,他鬆開手。向後退了開去,雖然冷藏庫中一團漆黑,但是他還是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供他鑽了下去。
木蘭花低頭向高翔的足部看去,她不禁苦笑,高翔的鞋子,並沒有後跟!當然他的鞋子是應該有後跟的,如今沒有,那便是說,在他昏迷的時候,他的鞋子後跟被人拆走了。
她敏銳的少女心靈。當然也可以感覺到高翔對她的感情。十分特殊。但是人類的感情是最複雜的,欣賞和友情,絕不等於愛惜。所以木蘭花始終對高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當穆秀珍在講述的時侯。所有的人都一聲不出。並不打斷她的話頭。
方局長帶來的一批幹探,立時展開了搜索,不到十分鐘,他們便已找到了凍房的鐵門。
因為過度的寒冷,木蘭花在講話的時候,聲音也禁不住在發顫。
穆秀珍一睜開眼來,便吃了一驚。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時了!
「我想我……可以記得的。」
這間冷藏庫中的溫度,會變得如此之低。那當然是由於冷凝機器在不停地工作的結果,而發動機器是要用電的,如果她能截斷電流,使得機器不再工作,那麼冷藏庫中的溫度,是會漸漸地上升,絕不會再繼續低降。
「什麼?冰凍大木瓜?」穆秀珍剛睡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她聽不清楚對方在講些什麼。
高翔握住了木蘭花的手,他心中的窘迫消失了,他帶著木蘭花。摸索著向前走去,到了門旁。
也就在這時候,高翔也支持不住了,他的身子向前一側。木蘭花也跟著跌了下來。
「唉,」方局長急急分辯九*九*藏*書,「這一次真的不干我們事,她以為你在爆炸中犧牲了,所以要為你報仇」
穆秀珍仍在嚷叫,一面還要回答方局長:「我哭叫干你什麼事?都是你們,將她拖進了和匪徒爭鬥的漩渦中。要不然。她會出事么?」
木蘭花望著高翔。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脫險?如果她是被關在這冷藏庫的,她怎麼能夠脫險?」穆秀珍反問。
當她轉過頭來時,高翔也已經睜開了眼睛,他失神地四面望著,道:「怎麼一回事?我們是在什麼地方?這是什麼所在?」
「杜鬼臉準備去偷最奇怪的東西!死人口中的牙齒,他當然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只不過勝三郎許他以高酬而已。但是杜鬼臉卻感到奇怪,所以他便來見我,想我解釋他心中的疑團。」
木蘭花一想及此,回頭向高翔看去,卻著到高翔已經蹲在地上。不再動彈。
她們分別了只不過一日夜,但是在這一日夜中,兩人都由生到死,由死到生,這時重見了面,當真有恍若隔世之感。穆秀珍在不斷地笑著,可是她卻流淚滿面。那是因為心情太激動而流的淚。木蘭花的感情深藏不露,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她的眼睛,也不免有些潤濕。
陡然之間,木蘭花想起了一切!
方局長一聲不出,他和穆秀珍兩人,心中全都充滿了難以解釋的疑問。他們不知道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到什麼地方去了。
木蘭花的眼光,在結著堅冰的牆壁之上慢慢地移動著,等到她發掘,那間冷藏庫除了那扇鐵門之外,並無別的出路之際,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了。
三人討論了片刻,覺得頭緒雖多,但是卻還十分混亂。講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冷藏庫中有小門。他們發現了這道小門,那是幸運,然而任何幸運卻並不是平白無故地從天上掠下來,而是他們在經過了艱辛的鬧爭,運用了智慧之後才得到的。
在這二十分鐘之中,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雖然誰都不說話,但是他們心中都知道,冷藏庫中的溫度,正在迅速地降低中。
「我們……是在賭命運了。」高翔的聲音仍然在發抖。
這時候,冷藏庫中的溫度,仍不是人所能忍受的。但是他們兩人,都知道溫度不會再繼續下降,心理上安定了許多,在這樣的情形下,似乎寒冷也不如剛才那樣難以抵受了。
她並不出聲,因為她知道高翔的話是對的,如果不設法離開這裏的話,他們是會凍死在這裏的!
安信倉庫本來是一個十分大的倉庫,但因為管理不善,結束營業已有許久了,連看守的人也沒一個,穆秀珍和方局長同時趕到,方局長還帶著許多人。穆秀珍一見方局長,便大聲問道:「凍房,倉庫房在哪裡?他們就在凍房中。」
木蘭花只覺得眼眶之中十分潤濕,高翔的這種行動使她感動。她連忙走向前去,伸出一隻手。放在高翔的肩上,道:「別傻,我們既然一齊遇難,當然要一齊脫險,如果你脫下了衣服。那就一定要凍死了。」
高翔轉過身來,木蘭花的面色蒼白得可怕,但是卻並不驚惶。
「我……已經忍受不住……了……」
這時候,高翔一而說。一面真的動手去脫他的西裝上衣,由於他的四肢。已經凍得僵硬了,他的動作也變得十分生硬。
木蘭花卻只是淡然一笑,道:「如此說來,我的推斷沒有錯了,那人突然橫死,他所負的任務中斷,可是那秘密卻還在他的身上!」
木蘭花連忙叫道:「站起來,別蹲著!」
高翔忙道:「我們立即去查,立時可以有答覆的。」
穆秀珍不等方局長有所動作,便陡地向前跨出了一步,在那高級警官的手中,將那具通話器搶了過來,撥動了一個鈕掣,只聽得高翔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方局長嗎?我是高翔。」
木蘭花一層一層地推想著,得出了如上結論。
當他們數人合力,旋開了凍房的厚鐵門之際,一股冷風,迎面涌了出來。令得他們人人都連打了好幾個寒噤。
因為她這次盜窟歷險,雖然差一點受到侮辱和失去了性命,但是結果卻得到了許多寶貴的線索,她甚至在盜窟中見到了銀行總裁,金融界的巨頭!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只有木蘭花,已經站了起來,在慢慢地踱步,沉思著。一言不發。
方局長在電話中「咦咦」地叫著,可是心魚的穆秀珍,早已將電話掛上了。穆秀珍和方局長同時迅速地行動著,兩人幾乎是同時趕到安信https://read.99csw.com倉庫的。
木蘭花毫無希望地在門上摸索著,她知道寒冷的威脅消除了,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窒息的威脅。
可是穆秀珍不等他講完,便又強詞奪理地道:「怕什麼?他們在警局,我們趕快去和他們見面就是了。還要這東西幹什麼?」
木蘭花續道:「我們假定那人的兩隻牙齒,並不是假牙,但是卻經過鑽空,在牙齒的孔中。藏著什麼極之重要的秘密。」
「那個……」方局長也沒有法子回答。
「你在門上用力敲打,看看是不是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木蘭花吩咐著,她自己則保持著鎮定,用銳利的眼光四面觀察,尋找著別的生路。
木蘭花一想到這裏,只覺得寒冷的空氣,如同利刃一樣在刮著她的身子,她也不由自主地抬頭。向天花板上那隻用鐵絲網圍住,至少也不會超過十五伏特的燈泡,望了一眼。
「穆小姐。你」那高級警官想要責問。
同時她也想到,這座冷藏庫既然和存心謀害他們的人無關,只不過是被利用來作為謀殺的工具,那麼,如果他們弄出聲響,引起外面的人注意的話,那是一定可以使人家來救他們的了。
只不過她沒有說出這一點來,那是她唯恐因此影響高翔的心理之故。
穆秀珍是被吵耳的電話鈴驚醒的。
木蘭花抱歉地笑了笑,顯然她也記不清那是誰了。
方局長和穆秀珍兩人。一齊出了凍庫。登上了車子,穆秀珍不由分說撥動了警號的掣。車子「嗚嗚」之聲大作。風馳電掣,向警局馳去!
雖然他們仍不能出冷藏庫去,但是凍死在這裏的可能性,總已大大地減少了!
因為木蘭花知道高翔是沒有惡意的。那不過是他在高興、感激。欽佩之餘的一種自然而然的行動而已,就算自己不是一個美麗的女子,而是一個彪形大漢的話,高翔也會將之擁抱的。
三人一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她的手,她的眼光,都給高翔以極大的鼓舞力量,而且使高翔感到,她的話是難以違抗的。高翔默默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木蘭花手中的鐵絲。向上探索著,她在這樣做的時候,十分辛苦,因為承擔著他的高翔,身子在不斷地震動著,而她自己的手指,又凍得幾乎連手中的鐵絲都把握不穩。
方局長和高翔兩人,神色十分尷尬。
「是我,你是誰?」穆秀珍沒好氣地反問。
她看到了黯淡的光線的來源,那是一盞在天花板上,周圍鑲著鐵絲網的燈嘻。她也看到了那是一間空無所有的房間。房間很大,約莫有十呎寬,三十呎長。她更著到了四面牆壁上,全是白花花的冰霜。而整間房間之中,充滿了絲絲的寒霧。
高翔問著眼睛,但是他的眼皮卻在跳動,道說開他已經從全昏迷狀態之中醒了過來,已到了半昏迷狀態之中了。木蘭花先不去理會他,只是打量四周圍的情形。
方局長等三人,相顧愕然。
整個事情,在木蘭花說來,十分輕描淡寫,好像是小孩子在玩捉迷藏遊戲一樣。但是實際上。她和高翔兩人,在冷藏庫中,和死神搏鬥,若不是憑著超人的急智,先截斷了電流的話,在致命的寒冷之中。他們的意志也早就消失,自然也根本不能發現那度小門了。
「穆小姐,」方局長只得勸著她:「你別哭,蘭花會安全的。」
正在這時候,只見一個高級警官,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手中執著一具無線電通話器,一面走進來,一面叫道:「方局長,方局長,高主任已回到了警局,他要和你通話。」
她跳躍著身子,來到了門旁。她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的,冷藏庫的庫門,堅如盤石,她用力搖了一搖,動都不動。
穆秀珍忍不住插口道:「蘭花姐,牙齒中能藏下什麼秘密?」
在那種冰冷的空氣之中,高翔的聲音聽來更像是充滿了絕望,使木蘭花的心中,更增加了幾分寒意。
鐵門大開,光線透入,凍房倉庫內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四壁的堅冰已在融化,而地上除了一隻燈膽外別無他物,不要說有什麼凍僵了的人!
「我……」高翔打著顫,勉力站起來,他忽然一挺胸,道:「蘭花,我……將我身上的衣服給你,那麼……你可以支持一會。」
「可是你別再高興了,如果燈炮的電流,不是同一電錶來的,那仍然沒有用處的。」
「秀珍,你沒有炸死,我又怎會凍僵呢?」從通話器中,傳來了木蘭花安詳的聲音,穆秀珍高興得怪叫read•99csw.com了一聲,直跳了起來,將手中的無線電通話器,向地上猛摔了下去!
她才講了兩句話,忽然又住了口,向前走出幾步,停在牆腳下。在牆腳下,有著一條褲帶。那條褲帶是以極細的金屬絲編成的。在帶子的扣上,有一個英文字母「K」字。
方局長也道:「是啊,怎麼會將金融界巨頭也牽涉進去了呢?我看這件事,當真非同小可。」
這一會,穆秀珍聽清楚了,她猛地跳了起來,問道:「誰,你是誰?」
「蘭花,」高翔循著木蘭花發出聲音的方向,向前跨出了一步,突然,他將木蘭花緊緊地擁住,「蘭花,你真了不起!」
高翔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他和木蘭花兩人,都是受過十分嚴格的東方武術鍛煉的人,但是在這樣寒冷的環境之中,他們卻也抵受不住。
也就在這時,她睜開了眼睛。
她的手始終按在高翔的肩上,而她鎮定的眼光,也一直望著高翔。
「可是你卻不在!」高翔介面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當真一點生路也沒有了!自然竟會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冷藏庫中,成為一具名副其實的「殭屍」么?
「什麼秘密我還不知道,但是超微粒的攝影,可以將一封情報上的文字。縮成只有一個標點符號般大小,那麼,挖空了的牙齒,便等於是一個文件櫃了。因為勝三郎等人活動的據點之一是一個牙醫事務所,所以我想我這個推想是合理的。」
他獃著不出聲,木蘭花又道:「鐵門在什麼地方,你可記得么?」
木蘭花站了起來,她又看到了那扇有著複雜裝置,要從外面才能打開的門。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了,那是一個冷藏庫!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你還看不出來么?這是一個溫度在攝氏零度以下的冷藏庫!」
穆秀珍道:「當然,只怕那個巨頭也不是好東西。」
如果那燈泡的用電,和冷凝機器的用電,是同一線路來的,她就有這個可能,她可以造成短路,使得電錶中的保險絲燒斷,從而截斷電流。
方局長跟在她的後面,道:「穆小姐,你別難過,蘭花如果真的凍僵了,她也不會回答你的,你還是不要哭叫的好。」
她首先看到的,是在她身邊的高翔。高翔的身子也縮成了一團,那是每一個人在寒冷的環境之中,自然而然的反應。
而就在那一望之間。她的心中,陡地一亮!
「好有好報,」方局長感動地說。「那人當然是曾經受過穆小姐幫助的人,穆小姐行俠仗義的事迹太多了,當然也不能完全記得了。」
她跳上去,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穆秀珍不斷地催促著,要司機快些駛,車子在轉彎中,好幾次幾乎翻倒。一到了警局,穆秀珍跳出車門,便看到了木蘭花!
穆秀珍道:「別多說了。快派人到安信倉庫的凍房中去找他們,我也去!」
方局長講到這裏,陡地停止。
「那麼,」木蘭花伸出了手,說:「請你帶我去。」
他們不再言語。一齊向木蘭花望了過來。
但是她終於做到了將兩股鐵絲一齊碰到了電燈頭,鐵絲碰到了電燈頭之後,「拍拍」有聲,爆出股藍色的火花來。
她生存的機會是五十對五十!
「蘭花姐!」好久,穆秀珍才叫了出來:「你們是怎麼從那冷藏庫中逃生的。」
高翔這突如其來的行動,使木蘭花覺得愕然!
「方局長,你別捧我堂姐,你和高翔,還抓過我們哩!」穆秀珍毫不客氣地提起舊事來。
如果木蘭花遲五分鐘離開家中,那麼她在見到了穆秀珍的銀腕之後也就不會傷心,也不會到中央大廈去,更不會進入對面的那幢大廈,而在那陣奇異的香味之中昏迷過去了。
「凍僵?」方局面也不明白。
「啊,那說來可話長了!」穆秀珍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想……作什麼?」
因為在公共臉房的怪事發生了之後,他們的注意力,只放在杜鬼臉的身上,第二重心是去追尋那失了蹤的死,根本就未曾注意到那個被人拔了兩顆牙齒的人,直到這時,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認為不重要的人,竟是最重要的線索。
穆秀珍叫道:「蘭花姐!蘭花姐!」
「他是怎麼死的?」穆秀珍問。
木蘭花先將鐵絲網拆開,取下了兩股鐵絲,再除下了電燈炮。
木蘭花的手抖得很厲害,她將兩股鐵絲碰在一起,「拍」地一聲,爆出來的火花,更其耀眼,但那火花卻只是一閃,便自熄滅。
高翔到了鐵門旁,回過頭來,向木蘭read.99csw.com花望了一眼,又開始將那扇鐵門當作敵人,竭力地放擊著,發出「」的聲音。
當電話鈴剛在她枕邊的床頭柜上響起之際,她只是翻了一個身,用枕頭將頭蒙住。但是電話鈴不斷地響著,使她不得不咕噥著坐了起來。
「不要問我是誰,問你自己,可想見到冰凍的木蘭花?」
當然,絕不是說冷藏庫中的溫度在半分鐘之內。起了什麼變化,而是她感到突然翻了下來,本來所有的一種輕微震蕩,這時也停止了!
她有什麼法子截斷電流呢?
他們到了警局的機密會議室中,穆秀珍便將她發現那牙醫事務所的卡片起,直到她去到中央大廈,逃脫之後。又為勝三郎所擄,幾乎受了侮辱,終於在一個人的救助之下逃脫,還在盜窟之中,見到了本市金融界的巨頭一事,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唉。如果她凍死了,那麼她人呢?人在什麼地方?我想她一定是已經脫險了。」
「哈哈哈哈,」那面又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道:「不是大木瓜,是木蘭花,凍僵了的木蘭花,和凍僵了的高翔!」
她的腦細胞開始活動,她拚命地思索著:自己怎麼會感到冷的呢?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呢?是在日本北海道滑雪,失足跌下了懸崖,陷進了冰洞么?當然不是,那麼又是什麼呢?
「蘭花姐,」穆秀珍在講完之後,方始問道:「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救我?」
穆秀珍在想像著見了木蘭花之後,自己應該如何賣賣關子,好讓木蘭花也心急一下!
可是,當她到家之後,家中亮著燈,木蘭花卻不在家中。
木蘭花點了點頭。「我推斷他是橫死,且等有了結果之後再說下去,因為這一個推斷若是不準,以後的推測當然也不準了。」
方局長和高翔兩人。大是尷尬,將話題岔了開去,高翔忙道:「照穆小姐的話來著,杜鬼臉的死,似乎關係還十分重大哩!」
如果那燈炮的電路和機器的不同,那麼她就只能使冷藏庫內變成漆黑,而不能使冷藏庫內的溫度不再低降,她仍然要凍死在冷藏庫中。
在有被凍死的可能之下,身子一動不動,那是最危險的事情。
從他們口鼻之中噴出來的白氣更濃,他們的眉毛上,都已結滿了白花花的冰珠,高翔已沒有法子再敲打鐵門了,因為他的手指僵直,發紅,如同有幾千幾萬根針在同時剌著一樣,使他不得不雙手互相磨擦。
「她已經凍死了,你還說風涼話?」
「秀珍,你呢?你怎麼沒有被炸死?」木蘭花敷衍著穆秀珍,關切地問。

穆秀珍分開了眾人,沖向前去,哭叫道:「蘭花姐,蘭花姐,你真的凍僵了么?」
當穆秀珍在盜窟歷險的時候,木蘭花在家中焦急地等待著她。而今,木蘭花正在為她的「死亡」而傷心,想要為她報仇,她卻在家中酣睡,這一點,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萬萬想不到的!
兩人在黑暗之中站著,高翔首先叫道:「蘭花,你成功了!」
「我們還要設法離開這裏!」木蘭花顯然不因為第一步的成功而滿足。
木蘭花身子一縱,便站在高翔的肩頭之上,她伸手,已經可以拉到了鐵絲網,她用力將鐵絲網拉了下來。僵硬的手指因為鐵絲網的勾勒而迸出了鮮血來。她取出了一雙薄膠手套。
「不是,我是秀珍,蘭花姐呢?蘭花姐要是凍僵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是的,說來可話長了,我們到裏面去說如何?」方局長提議。
在他們昏迷的時候,對方大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殺害,而對方不這樣做,卻將他們關到了這個冷藏庫中,那說明這個冷藏庫是和對方沒有關係的,那麼在他們死了之後,經過種種推測之後,可能被認為是一件意外,那麼,實際上謀殺他們的人,便可以置身事外了!
她來到了門前,道:「你身上可有什麼工具?一齊拿出來,我來……想辦法。」
方局長的話,令得穆秀珍陡地吃了一驚,剛才的一團高興,立時化為烏有,重又哭喪著臉,道:「對,快去找,快去找」
方局長究竟比穆秀珍老成得多,他知道在結束營業多時的凍房中,是絕不會有冰的。而這間凍庫。分明曾被使用過。那麼事情便絕不會只是「被人捉弄」那樣地簡單了。
高翔匆匆地走了出去,會議室中的三個人,全不出聲,不到四分鐘。高翔便走了進來。
「唉」木蘭花嘆了十口氣,「我們不必怕說,如果溫度再繼續低降的話,那麼我們都……得凍死在這裏了!九_九_藏_書
這裏的溫度是如此寒冷,雖然打開了庫門,走進來之後,仍然把不住發抖,如果被囚禁在內的話,當然可能凍死,但即使高翔和木蘭花兩人被凍死了,他們兩人又怎會失蹤呢?
木蘭花又踱了片刻,才站了下來,雙手按在會議桌上,道:「照我著來,這件事的焦點,就是在殮房中十四號屍箱中的屍首的兩隻門牙上。」
穆秀珍苦笑著道:「局長,他們現在可能凍僵了。」
那高級警官乾瞪著眼睛,難以回答。
她和高翔兩人,被人放在一個冷藏庫中!而根據冷藏庫四壁上厚厚的冰層著來,這裏的溫度,顯然是在攝氏零度之下。
他轉過頭去,命令道:「繼續檢查,是不是還有第二座凍庫!」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在那間房間中昏迷不醒之後,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木蘭花才首先有了知覺,她的第一個感覺便是出奇地陰冷,那種陰冷的感覺,令得她不由自主地縮成了一團,她剛有了知覺,神智還是在半昏迷的狀態之中。
「那個人,牙齒中藏有重大的秘密,當然是負有特殊任務的,可是他的任務多半未能完成,便突然橫死了,他是怎樣死的,警方可有記錄?」
「沒有什麼,」木蘭花淡然地回答:「我們先造成短路。截斷了電流,使冷凝器停止工作。接著,由於幸運,我們發現了一道小門,那是高翔拚命以皮帶敲擊牆上的冰層,使冰層脫落後發現的,那度小門是推貨物進來用的。我們從小門中爬了出來,就是這樣子了。」
從那面傳來的。竟是兩聲十分陰沉的冷笑,這就先令得她呆了一呆。接著,一個十分陰沉的聲音便道:「穆小姐,是你么?」
所以,木蘭花只是輕輕地推開了高翔的身子,柔聲道:「高先生,我們且別太高興,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
「好。」木蘭花點著頭,和穆秀珍手挽手地,向裏面走去。
但是木蘭花卻並不責怪他!
這一切,都可以說是冥冥中註定的,木蘭花不在家中,穆秀珍滿懷高興,不免打了一個折扣,她洗了一個淋溶,倒在床上,等著木蘭花,不多久,她竟已進入夢酣之鄉了。
她在門旁彈智竭慮地思索著,要使自己過人的智慧,戰勝鋼鐵的重門……
高翔來到了門前,不斷地用拳頭敲打著冷藏庫的鐵門。在寒冷的空氣之中,他敲打鐵門所發出的聲音,顯得十分清脆。
那也就是說,令他們昏迷的人,將他們放在這座冷藏庫中,那是一項有計劃的行動,目的則是要他們凍死在這個冷藏庫中!
高翔一站了起來之後,便忍不住的不斷地跳動著,藉此取暖。他臉上帶著恐怖的神色,道:「蘭花,我們快設法,要不然,我們會凍死在這裏的。」
「不,你一定得忍受下去,你繼續去敲門,手敲不動,用腳踢。腳踢不動,用頭撞,要用一切的方法,使人注意……」木蘭花一口氣講到這裏,才客停了一停,從她的口中,噴出了一股白色的、厚厚的寒霧來。
「哈哈,」那聲音聽來更是陰森,「你到已結束營業的安信倉庫凍房中去,就可以發現他們了,早安,穆小姐!」
穆秀珍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卡」地一聲,那面已將電話掛斷了。穆秀珍呆了片刻,連忙打電話到警局去找高翔,聽電話的是方局長,首先驚訝穆秀珍未死,接著告訴她,高翔昨天午夜和木蘭花一起離去,至今未歸,警方只知道他們到過中央大廈爆炸現場,運來了一根磅身,至於他們又到什麼地方去了,何以未歸,卻不知道。
穆秀珍認得出,那是高翔的東西!
木蘭花和高翔,由不相識到相識,開始是敵人,後來是朋友,這其間又會經經過許多波折,木蘭花始終十分欣賞高翔的才幹。
方局長站著發獃,穆秀珍則呆了一會之後,突然雙手提拳。用力敲打著牆壁,牆壁上本來已在漸漸融化的冰層,竅竅落了下來。穆秀珍一面打,一面叫著木蘭花的名字。
木蘭花那時是到警局去了,但穆秀珍卻不知道!而她們兩人,一個到達,一個離去,前後只不過相差五分鐘的時間。
她成功了!她截斷了電流,保險掣燒斷了,機器也停止了,這一切,她都可以憑細微的不同而感覺出來。不但她感到了,連高翔也感到這一點了。
冷藏庫內,立時變成了一片漆黑。
木蘭花到了鐵門旁,摸到了門縫。一般冷藏庫的門,和保險庫的門都是差不多的,厚而重,難以自裏面打開。
「那人身份不明」高翔第一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