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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高翔的面色也十分沉重,他抬起了頭來,道:「蘭花,你的知識果然豐富,這種羽毛,是那種異種金黃色蜂鳥的羽毛。你看,這裏還說明,這種鳥主要是在中國雲南、廣西和這地之南的山林地區出現,當地的苗人和猺人,喜歡捕捉這種蜂鳥,把牠們的羽毛,拿來做裝飾品,或者裝在毒針的尾部。」
三分鐘之後,穆秀珍道:「高翔來了。」
那四名探員一到了近前,穆秀珍便急急道:「已出了意外了,我們得快設法進入屋子去,你們四個人,兩個自前門翻進去,兩個——」
木蘭花道:「安妮,那隻不過是我的猜測,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為著什麼樣的目的而來的。」
「唉,秀珍,」木蘭花嘆了一聲,「你想,胡天德此際的心情如何?他當然心境十分不寧,什麼人能夠在心境不寧的情形下,呆坐三十二分鐘之久,一動也不動的呢?」
木蘭花「哼」地一聲,道:「你到了多久?」
木蘭花瞪了她一眼,道:「秀珍,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肯動腦筋,為什麼你自己不去好好地將得到的資料歸納起來想一想?」
那四個探員面面相覤,顯然他們無法肯定他們的工作是毫無疏忽的,是以他們才難以回答木蘭花的這個問題。
木蘭花也呆了片刻,對方講的話,倒不能全以虛言恫嚇一笑置之的。
她想了片刻,道:「時間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高翔,你和軍方聯絡之後,有什麼結果,不要忘記和我聯絡。還有,我在海灘找到那碎片,上面有一艘軍艦的名字,這多少也是一項線索,你不妨和軍方的情報官,提及一下!」
「我自然問過他們,但他們的供詞是一致的。」高翔道。
木蘭花又搖了搖頭,道:「現在,我也無法知道,我想,他們一定通過胡天德,利用什麼不法手段,想獲得一些東西,他們想獲得的東西,可能就在那從海底撈起的大木箱之中,而這一箱東西,當然是對他們的侵略行動或是血腥的恐怖行動有利的!」
「全部仔細調查過了,那三艘遊艇,屬於一個小型的走私組織所有,我們只根據遊艇上水手的口供,迅速地破獲了這個走私組織,但他們和胡天德,好像沒有關係,胡天德出高價租用了這三艘遊艇,聲稱到海中去打撈東西,走私集團心照不宣,也沒有多問。」
她們在回家之後,又吃了些東西,然後欣賞了十分鐘輕鬆的音樂,以緩和緊張的神經,便準備就寢了。
「不,這是原始殺人毒藥和科學殺人武器的混合物,你看到針尾部份的深痕沒有?那一定是用一種十分巧妙的器械射出來的。而他們這些人,隱藏身份的功夫雖然做得好,可是在那三根黃色的小羽毛中,他們卻已然露出了馬腳來了。」
那死人是因傷重致死的,他身上好幾處傷口,都證明他在劇烈的撞車中受傷,在受傷之後,他自然是被他的同伴帶到這裏來的。九*九*藏*書而當他到了這裏之後,他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沒有!」他們又異口同聲回答。
穆秀珍的話還未曾講完,木蘭花一伸手,便已攔阻了她,道:「不必了,你們四人是看到胡天德進去的么?」
高翔、木蘭花和穆秀珍三人的口光,都註定在那支毒針之上。高翔手中,還托著一本很厚的書,那書的書名是「中國雲南西雙版納以及東南亞地區鳥類圖艦」,高翔這時,正翻著其中「異種金黃色蜂鳥」那一頁之上,在圖片上的,是一種有著鮮黃色羽毛的鳥兒。
她這句話講出了口,連她自己也不禁大笑了起來。
「那還用說么?」對方的聲音十分慍怒,「不是你們干涉,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但是現在,我們方面卻損失了五個人!」
木蘭花立時道:「我說,出了意外了!」
木蘭花緩沉地說道:「我認為,胡天德已然死了。」
木蘭花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在一次偷偷摸摸的行動中,已然損失了一半人,如果再想進行什麼破壞,不怕全軍覆沒么?」
穆秀珍翻起手腕來,看了看手錶道:「三十二分鐘。」
那是一間布置得很豪華的書房,胡天德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他不但已經死去,而且,他的臉上,呈現一種可怕的紫色!
而在胡天德的腳下,卻倒著一個死人!
他們呆了片刻,其中一個探員才問道:「蘭花小姐,你認為已經發生什麼意外了呢?」
「他們說,那大木箱吊了上來之後,就被搬進最大的遊艇的主艙之中,只有胡天德和那十個人在這艙中,他們聽到乒乓的聲音,一直到船快靠碼頭時,才見艙門打開,那十個人將許多木片,拋進了海中,至於箱中是什麼,他們都不知道。」
等到她們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然過了午夜了。
穆秀珍忙問道:「是什麼秘密工作?」
她們在鐵門口下了車,木蘭花下車打開了鐵門,穆秀珍將車子直駛了進去。
「那麼,胡天德也是他們殺的了?」
「知道了,不必大驚小怪!」穆秀珍叫著。
穆秀珍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自己就算向木蘭花追問的話,木蘭花也是什麼都不肯告訴自己的。
木蘭花道:「他們逃獄的代價可不輕啊,十個人逃出來,四個死了,一個在醫院中,實際逃出來的,只不過是五個人!那兩個被他們留在車中的,是他們當時就認為死了的,不然,他們一定也將之帶走了,他們不想留活口,因為他們不想他們的身份被人知道。」
穆秀珍嘆了一口氣,道:「我不知你們是在打什麼啞謎,那十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蘭花,姐,你快說出來,別叫我瞎猜了!」
「我立刻就來,你派人來處理這裏的事,除了胡天德之外,還有三個人,是被帶到這裏之後才死的。」木蘭花放下了電話,向穆秀珍一招手,道:「走!」
穆秀珍順手拿起電話來,道:「喂!」
https://read.99csw•com果他們已經得到了他們所要得到的東西的話,那麼不要說死了五個人,就算死剩一個人,也當作任務完成了!
高翔點著頭,道:「其次,那十個人自然是倫進本市來的,他們是如何和胡天德這個花|花|公|子聯絡上的,也很值得研究。」
「是的,我一直在注意著他。」

木蘭花陡地呆了一呆,一時之間,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對方的話!但是對方實在說得十分清楚,他只要得回十柄手槍!
那麼,這和那十個神秘大漢的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呢?
木蘭花不說什麼,那血漬在走廊的地毯上延續著,一直通到了一間房間中。那間房間虛掩著,門內有燈光,射了出來。
穆秀珍搶前一步,「砰」地一腳,將那扇房門,踢了開來,房門一踢了開來,她不禁陡地吸了一口涼氣,叫道:「蘭花姐!」
「當然是,那便是令得胡天德致命的毒針了!」木蘭花一面說,一面戴上了一隻極薄的膠手套,小心將那支針自胡天德的額上,拔了出來。
夜色非常寧靜,和昨天晚上的暴風雨,不可同日而語。
穆秀珍立即道:「在地理上,那叫中南半島,也叫印度支那,是緬甸、越南、寮國和高棉等國家,那些國家,以前都是中國的藩屬!」
木蘭花立時冷笑,道:「恐怕你們的損失,不止是五個人吧!」
穆秀珍「哼」地一聲,冷冷道:「有這個可能么?」
「在胡天德之後,有人進去過沒有?」
然後,木蘭花站起身子來看胡天德。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道:「高翔,那鏖現在,你對那十個人的身份,可有一點概念了么?」
木蘭花身子略停了一停,道:「秀珍,秀珍,別太早作草率的決定。」
木蘭花卻進一步追問道:「是沒有,還是你們未曾看到?」
木蘭花皺著眉,道:「可是對那隻大木箱,船上的水手,說些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大木箱到了何處去么?」
但是如果自己詢問對方是什麼條件的話,那倒反使對方以為威脅得售了。
穆秀珍一直望著木蘭花,她等了兩三分鐘,實在忍不住了,問道:「蘭花姐,這種毒針,好像是非洲土人用的武器?」
在他的兩眼之間,插著一枚鋼針,那鋼針的尾卻,有三根鮮黃色的小羽毛,鋼針深插在胡天德兩眼之間的要害之處。
穆秀珍向木蘭花招了招手,木蘭花接過了電話來,道:「什麼人?」
在木蘭花的冷笑聲中,那混濁不清的聲音道:「我們的條件很簡單,在碼頭時,警方曾搜去了十柄手槍,將那十柄手槍還給我們就算了。」
穆秀珍笑著道:「你已經想到了,將答案告訴我,那麼我就可以不必動腦筋,而保留腦力,去想別的問題了,所以我不想!」
是以,她乖乖地拿起了電話來,而木蘭花則還在緩緩地轉動那枚鋼針,她雙眉緊蹙,現出十分沉重的神情,使人更覺得事情非回凡響read.99csw.com
那麼,剩下來唯一的結論,便是他們未曾得到他們想要到手的東酉!
木蘭花一面說,一面已向對面街走去,她來到了那幢洋房之前,一翻手,拋出了一股一端系有小鉤的繩索,鉤住了圍牆,迅速地爬上了牆。
洋房客廳的落地長窗一推就開,他們順利地進入了客廳,木蘭花找到了燈掣,「拍」地一聲,亮著了燈。
木蘭花來回踱了幾步,道:「高翔,首先,你和軍方聯絡一下,他們所最迫切需要的,是戰爭物資,看看這一方面,軍方能盡些什麼力。」
她吩咐著探員,她自己則早已以十分輕盈快疾的步法,向樓梯上奔去,穆秀珍跟在她的後面,道:「原來胡天德是在樓下受了傷,走到樓上去才死的。」
木蘭花的思想,十分靈敏,她一聽得電話正是和這件事有關的人打來的,她立即知道,對方是斷然不會為了死了五個人而來橫生枝節的。
穆秀珍畢竟不是愚笨的人,她只不過是懶得動腦筋而裒已,這時被木蘭花一再提醒,她心中陡地一亮,失聲道:「我明白了,那十個人是來自——」
穆秀珍和那四個探員跟在她的後面,也翻上了牆,他們一齊進了花園,從一條鵝卵石舖成的道路上,直來到了洋房的門口。
穆秀珍聽得木蘭花那樣講法,實是莫名其妙,因為在她看來,那隻不過是三根普通的鳥羽而已。如果說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它們的顏色是鮮黃色的,黃得十分奪目,鳥羽在鋼針的尾部,自然只不過是為了鋼針射出之際,起平衡作用,不致失卻準繩。
但是木蘭花的聲音,卻得不到回答,那聲音聽來更含混不清了,只聽得他道:「小姐,我認為你們,實在太好管閑事了!」
木蘭花忙道:「行了,那麼,你可能將事情和如今世上最熱門的新聞聯繫起來,想一想這十個人,究竟是來自何處的了么?」
木蘭花又是好笑,道:「我非要你想不可,我問你,在中國雲南和廣西兩省以南,是什麼地方?」
「蘭花,你發現了什麼?」
在高翔的辦公室中,木蘭花將高翔桌上的燈按得更低些,使燈光照在放在桌面上的卻一枚有黃色羽毛的毒針之上。安妮坐在桌旁,撐著下顎。
那邊顯然被木蘭花的一句話,說中了要害,是以呆了足有半分鐘之久,說不出話來,半分鐘之後,才聽得他道:「你很聰明,小姐。」
「如果你是聰明的話,」那邊又道:「你就應該和我們妥拹,我們是破壞專家,你應該知道,你不想這個城市遭到破壞吧?」
電話那邊,是一個十分濃濁的聲音,穆秀珍以前從來也未曾聽到過那樣的聲音,這種濃濁的聲音,有可能是故意假裝出來的。
高翔道:「我聽了他們的供詞之後,特地又派人去搜查那個主艙,可是仍然沒有找到什麼,但所有的水手全都那樣講,我曾將他們分隔開來,逐一審問過。」
是以,她只是發出了一連串的https://read.99csw•com冷笑。
那死人呲牙咧嘴,顯然在死前,曾經過十分痛苦的掙扎。但是不論他的臉在死後已如何地變了形,木蘭花還是一眼可以認出來,自己是見過這個人的,這個人,也正是那十個人中的一個,木蘭花俯身下來,先去察看那個死人。
「什麼?」高翔驚叫著,「那我們不是沒有線索了?」
穆秀珍說得不錯,在地毯上,的確有著許多血漬,因為地毯是淺色的,所以血漬看來,特別明顯。血漬從通向餐廳,通出廚房的門起,一直滴進客廳來,然後上了樓梯。木蘭花忙道:「你們兩個人,到廚房中去查看一下,小心!」
那邊怒吼了起來,道:「我們的人,可以大批秘密進入,到那時,你們就後悔莫及了,而現在,我們的條件,卻十分簡單。」
但是木蘭花卻立即想到了這一點,是以才冷冷地回答了那人一句。
木蘭花連忙接過電話聽筒,道:「高翔,你在什麼地方?已從醫院回來了?那人死了,這是意料中的事,胡天德也死了!」
木蘭花講到這裏,頓了一頓,道:「那三艘遊艇,可曾對它們作過調查么?」
「我認為是的,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安妮低聲地插嘴道:「可惜我們未曾找到那一隻木箱!」
「是的,閣下是誰?」
木蘭花:道:「你說得不錯,我們的確好管閑事,但是我卻不知道你是指那一件具體的事情而言,請你說明白一些。」
那支針深插在胡天德的額骨中,木蘭花一用力,雖然將針拔了出來,但是胡天德的身子,也被帶得向下跌了下來,仆在地上。
高翔用力在桌上敲了一拳,憤然道:「我斷然不能容許他們在本市橫行不法,我一定要將他們緝捕歸案,使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
箱子之中自然不會是空的,只不過內中的東西,不知被他們用什麼法子藏起來,或者,又拋進海中,暫時保存在海底了。
在歸途中,木蘭花久久不出聲,安妮則不住地在長吁短嘆,令得穆秀珍忍不住問道:「小安妮,你不斷嘆氣作什麼?」
木蘭花又來回地踱了起來,道:「那真是怪事,那麼大的一隻木箱,裏面的東西,怎能藏得如此嚴密?莫非箱子是空的?」
但隨著那一下「貓」叫聲,四條黑影立時在對面屋子的周圍出現,木蘭花也知道那是穆秀珍和那四名探員約好的暗號。
木蘭花笑了一下,道:「自然,不然事情早已明白,我們也不必像猜啞謎一樣地亂猜了,但這十個人的身份,大致不會錯了,他們來自和自由世界作毫無希望的抗爭的地方,試想,如果他們的身份被查了出來,那還得了?是以他們非逃亡不可!而事實上,只怕胡天德也未必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這批人本來是嗜殺成性的東西,他們仍然要殺了胡天德滅口!」
高翔答應著,送她們三人出了誓局。
「兩個死人!在廚房中有兩個死人,他們好像正是從拘留所逃出來的那十個人之中的兩個!九_九_藏_書」那兩個探員在樓下回答著。
他們為什麼會未曾得到要得的物事,木蘭花還不清楚。
也就在這時,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聽得樓下兩個探員發出了一下驚呼聲,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穆秀珍忙叫道:「什麼事?」
木蘭花這一句話,不但令得那四名探員吃了一驚,連穆秀珍也嚇了一大跳,道:「蘭花姐,胡天德死了?」
那邊的聲音又問道:「木蘭花小姐?」
穆秀珍被木蘭花一語道破,實在有如夢初醒之感,失聲道:「蘭花姐,你是說——」
木蘭花也到了門口,是以她也看到房間的情形了!
「在這三十二分鐘之內,他一直坐著?」
可是,穆秀珍剛一將安妮抱了上床,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穆秀珍連忙發出了一下貓叫聲,學得如比之像,令得木蘭花也以為突然有一隻貓在自已的身邊出現。
穆秀珍不服氣,道:「可不是么?」
「未必沒有線索,我已經有了,高翔,如果我的觀察不錯的話,那麼,這是一件性質嚴重得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聲音道:「木蘭花小姐?」
木蘭花仍然冷冷地道:「不敢當。」
木蘭花道:「正是,這是我們如今唯一可尋的線索了,胡天德是如何認識那批負有特殊使命的人物的,這是這件事的關鍵。」
木蘭花講到這裏,停了一停。
她才講到這裏,木蘭花已突然一揚手,阻止她再講下去,道:「我知道你已然猜到了,但到目今為止,這還只是一個假設,不能肯定。我想,這十個人目,一定全是負有特種使命,受過特殊訓練的軍官。他們到本市來,是要從事一項極其秘密的工作的。」
安妮又嘆了一聲,道:「你不知道那場戰爭的可怕,這批人專門襲擊和平城市的平民區,他們發動一次襲擊,往往有千百人死亡,上萬人流離失所,你想,如果他們又用不法手段,得到了什麼厲害武器的話,豈不是更可以助他們為惡了?」
「怎麼樣?」
客廳中的陳設,極其豪華,全是法國宮廷式的家俬,主色是白色和金色,地上則舖白金色的地氈。木蘭花才一亮起了燈,便聽得穆秀珍發出了一聲驚呼,道:「蘭花姐,你看,這裡有著許多血漬,通到樓上去的!」
木蘭花也不理會胡天德的屍體究竟如何,她就著桌上的燈光,仔細地審視那鋼針,足足有兩三分鐘之久。
穆秀珍剛想問,但是木蘭花卻已然道:「秀珍,快和高翔聯絡,我本來已想到事情十分嚴重,但實際上卻更嚴重得多!」
那四個探員齊聲道:「是。」
高翔並不出聲,只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因為,在他們的社會中,人命是最賤的東西,「人海戰術」便是他們的同路人發明的。如果說他們會為了五條人命而來生事,那倒好笑了!
木蘭花呆了一呆,伸手按下了一個掣,一架精緻的錄音機,已開始工作,那樣,這個電話的交談,就會全部被記錄了下來,可以交給專門人員去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