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五章 靈圓、教會、再會 第二節

第五章 靈圓、教會、再會

第二節

點心店島本帶了個頭,在席的十多個人也各自舉起酒杯,前台里的純子面露羞澀的笑容,也舉起了手中的啤酒。看來她臉上的紅潮不僅是因光線所致。
光平和悅子冷眼看向那一邊,純子端來了啤酒,在他們身邊坐下。
大家都笑了。
「這就是你唯一的收穫?」
「真是,說不贏你。」
之後,話題轉到了大晦日的婚禮上。兩人表明本不想太高調的,但時田的盛情難卻。
齋藤的表情確實輕鬆了一些。
幾分鐘后,戒指的贈送人終於出現在了店裡。齋藤穿過雨點般的掌聲,來到純子身邊坐下。
「案件總算是水落石出了呢。」他對光平說道。
「這還用說嗎?這裏可不是你這樣的年輕人該呆的地方。」
「不會失去的。」光平說道,「都會保存在我的回憶中的。」
光平說道。齋藤和純子的臉上殘留著笑容,看向他。「什麼事?」齋藤問道。
今天,是『MORGUE』開張的最後一天。並非今年的最後一天,今天過後,純子再也不會站在前台。所以,時田島本等她在商店街的老相識特地聚在店裡,給她開了場送別會。
「照顧好她。」https://read.99csw.com
這個問題在光平的腦海中轉了千萬遍,卻得不出一絲頭緒。所有關於廣美的疑問,就像一團混沌一樣在光平的腦中一閃而過。就算一時讓他捕捉到,也無法看清混沌中究竟有什麼。
光平故意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你醉了。」
「人中有一死,無論何物都要迎來自己的終點的。要都像你這樣自怨自艾,活在世上還有什麼快樂可言。」
「好久不見了啊。」男人說道。
「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啦。但不覺這種說法有些可怕嗎?就好像馬上要失去了什麼一樣。」
悅子往杯子里倒著威士忌,光平今天才知道她除了紅酒以外,只喝威士忌。
「若廣美真的是買花去掃墓,」光平說道,「那真是找不到一絲頭緒。這件事目前也不能給我們提供任何線索。」
他突然用力推開門,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但他的一句「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還沒有出口在卡在了喉嚨里。一個身穿茶色外衣的男人背對著他坐著,看背影就知道不是香月。
「不知道。」兩人對視一眼,一同搖頭。
齋藤把手放在了時田的手https://read.99csw.com上,看著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光平問道。悅子聳了聳肩,「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姐姐的抽屜里可沒有墓園的入場券。」
「為媽媽桑的將來的幸福生活,乾杯。」
「話說回來,我還有些事想問問你呢。」
「四面圍堵啊。」悅子無趣地說道。
「怎麼可能會不開心啊,媽媽桑。」光平說道,「只是一想到這裏馬上就要關門了,難免有些惋惜。今後上哪找這麼好的店去。」
光平和悅子坐在最靠牆的席位,觀望著依依惜別的眾人。相識總是伴隨著離別的,圍繞在純子身邊的老闆們面露不舍之情。
這時,主謀時田抓著酒杯走過來,看那飄忽不定的步伐,他似乎喝了不少。
光平二人正討論著,一旁開始了唱歌大會。島本盡展歌喉,唱著不知多少年前的演歌,其餘人拍著手為他伴奏。
時田解放光平的脖子,腳下不穩地站起身,把杯中剩餘的威士忌一口喝乾,這次把手放在了齋藤的肩膀上。
時田隨之也點了點頭。純子無奈地摁了摁眉心。
廣美究竟是去給誰掃墓了。
「『MORGUE』不在了……」光https://read.99csw.com平邊走邊說道,「我更沒有理由呆在這裏了。」
「哦,這樣啊。那二位知道她是去哪掃墓嗎?」
「喂,光平!」書店老闆摟住光平的脖子,臉貼了過來,帶著酒味的吐息噴到光平臉上,「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條街?」
「算是理由之一吧。」他回答道,「但最大的理由是,『MORGUE』可以算是這條街上少數還活著的店。大家都為同伴可以開始新的人生而感到高興,但忘了很重要的一點,隨著新的人生開始,這條街的生命離終點近了一步。」
「我沒醉!」
齋藤的語氣陳懇,一旁的純子也盯著自己的指甲,默默點頭。
「因為這家店是你的回憶之地?」悅子問道。
純子直視著光平的臉,「謝謝你的誇獎。」她平靜地回答道。
「是啊,多虧了齋藤醫生你的證言。」光平指的是關於電梯的證言。
「時田老爺子說的沒錯,我差不多也應該離開了。」
光平放緩步伐看向悅子,見她也轉過頭來看向自己。
光平回到公寓前,發現自家的燈竟然亮著。他習慣在出門前關掉所有的電燈的,心中抱著疑問,他上了樓梯。
「離開?你為什麼九*九*藏*書會這樣想?」光平有些吃驚地說道。
「是的。」光平隨之把廣美每月初都去掃墓,而且不是自己家族的墓的事告知二人。
「掃墓?」
八點了,光平和悅子一起離開店鋪,微醉之下,涼爽的夜風扑打在臉上的感覺十分爽快。
十二月二十六日——。
「怎麼了?不開心嗎?」她擔心地問道,看來是注意到了二人冷漠的表情。
但在另一方面,他們也對純子這一新的起點抱著巨大的期盼。大家都對這幾年學生街的衰敗心知肚明,再加上這次的殺人事件,更加劇了眾人對這條街的絕望。這樣說來,純子與齋藤結婚一事,對眾人來說可以算是唯一的一個喜訊了。在場眾人都想讓自己沉浸在今晚喜慶的氣氛中,暫時忘掉過去的一切不愉快。
「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不要說得像被逼得一樣嘛,想走就走全憑自己的意思。」
光平右手攥著酒杯,左手撓了撓面頰。
「話說,之前的事……」
男人緩緩回過頭,抬頭看向光平。
「你回去之後想到什麼頭緒了嗎?」
「看你們忙東忙西的,我們只能呆在一邊幫不上忙,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兩人來到分叉口,光平拐彎進九-九-藏-書入自己公寓的方向。「希望今晚可以做個好夢吧。」悅子說著,朝大道正前方走去。
來到方門前,光平輕聲擰動門把,果然,門沒鎖。難道又是香月?
純子小聲贊同,視線轉到了自己的手上,好像是在她的盯著藍寶石戒指。話說回來,這個戒指的贈送者事到如今已經不言自明了。
「廣美掃墓的事。」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純子說道,「她從未說過自己有去掃墓。」
「爸……」這是時隔一年的重逢。
「我也沒有聽說過。」齋藤也搖頭。
他的視線與光平觸碰在了一起,但只是面無表情地舉了舉酒杯。光平可以在他的面無表情中讀出幾分羞赧。
「你們兩的婚事可以算是這條街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光平說道,「大家都打算趁著這份喜慶熬過今年呢。」
「若真是如你所言,我的心裏多少會好受一些了。」
島本等人氣氛異常活躍,只有時田老爺子一個人默默地倚在前台上,淺啜著杯中的雞尾酒看著純子。他可以算是這家店的第一常客了,又對純子有著特殊的情感,此時一定感慨頗深。
「那是自然。」她得意一笑。
光平在玄關呆了數秒,連門都忘了關,終於擠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