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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京華猶剩未殘棋

三十九、京華猶剩未殘棋

聶紺弩逝世時,我在澳洲雪梨,從報上得知他的不幸消息,便即寫了一副輓聯,寄給北京《文藝報》(一九八六年十月二十五日刊出),悲懷難抑,下筆匆匆,工拙不復計矣。聯雲:
聶紺弩的年紀比我大得多,我讀中學的時候,他已read.99csw.com是享有盛名的作家了。當時(一九四零年)他在桂林編《力報》副刊,我剛進桂林中學,給《力報》投稿,蒙他取錄,但未見過面。「正式相識」是十年之後的事。他擔任香港《文匯報》的總主筆,我編九九藏書《大公報》的副刊,那時方始經常來往。經常來往的原因是由於我們有共同的嗜好——圍棋。圍棋一下,往往不能自休,他每天要寫一篇《編者的話》,也往往因為下棋耽誤,要報館打電話催他回去寫。不過他這《編者的話》卻是別九九藏書具特色的,是雜文式的時論,後來輯成《海外奇談》《二鴉雜文》等等在香港出版。
他的雜文師承魯迅,某年魯迅忌日,他「以《野草》中數文意為詩八首」,其一的題詞有句雲:「野草淺根花不繁,朝遭踐踏暮芟刪。」上比的「野九-九-藏-書草繁花」云云,即反其意而用之,言其將野草式的雜文在香港發揚也。一九六二年我做客京華,他曾挾圍棋來訪,一局未終,即因臨時有事作罷。「微醺苦酒」句出自他的《淡淡的血痕中》題詩,「苦酒微甘酌與人,非醒非醉但微醺。」
野草繁花,香島難忘編后話。
微醺苦酒,京華猶剩未殘棋。
九*九*藏*書
補記:聶紺弩這幾首吊蕭紅詩,已於一九八二年編入他的舊體詩集《散宜生詩》,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