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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三、詭秘的邀約

第一部

三、詭秘的邀約

「昨天第一次見面。」
伏食乖乖地坐在地中央的凳子上,眼睛一直看著男刑警。男刑警咄咄逼人地問一句,他面無表情地答一句。
如果這個電話真是被害人打的,這起案子就有了鬼氣——
「該說的我都說了。」
「通過電話嗎?」
於是,男刑警和女刑警又一起返回了樓上。
「也許是我看花眼了。」
「見過面嗎?」
女刑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好像看到留置室里有兩團綠光……」
消息迅速上了網。
男刑警也停下來,說:「你看什麼?」
男刑警有些不解地問:「看什麼?」
女刑警說:「噢……」
字。
三月,綠色還在醞釀中,大地是一片單調的土坷拉。那條黃色警戒線在風中飄蕩,顯得十分鮮艷。
女刑警說話了:「你走不了。」——她的嗓子竟然比男刑警還粗。
一切都不得而知。
前面和後面,我都寫到了這樣的情況:一個佛,脖子上拴著繩子,被吊在半空中……
「我很老實。」
留置室在樓道的最里端,沒有燈。
他的自行車橫躺在離女屍幾十米遠的土道上,輪子還在風中空轉。
他們驅散人群,拉起警戒線,搜尋,測量,拍照。
一個小時后,女屍被運走。
不過,他們在女屍的口袋裡,找到了一個學生證,很快就證明了她的身份——顧盼盼,西京大學學生。
「沒有不該說的九-九-藏-書,只有……不該問的。」
「我沒有理解。」
她不但面容被毀,紅T恤也被撕碎了,上身半裸,兩個乳|房已經被什麼東西吃掉,血糊糊的。她低著頭,吐出長長的舌頭來,似乎想舔到自己的傷……
「很玄妙。你就當作是我們女人的直覺吧。」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昨天第一次通話。」
「你問這個幹什麼?」
一個記者想擠進來,被一個刑警擋住了。
「這個無可奉告。還有什麼要問的?」
她的另一個口袋裡,裝著一隻紅色Nokia手機。她被害的這一天,只和同一個人通過兩次電話。
如果是這樣,那麼只剩下抓兇手了。
然後,兩個人繼續下樓,接著討論這起凶殺案。
男刑警低聲問:「你剛才到底看到什麼了?」
19號別墅里的那個滑鼠,為什麼毫無原由地掉下來兩次?
第二天大清早,玄卦村有一個跛足中年人,騎自行車進城,去找堂姐辦個事。他路過此地,看到了那具女屍,一下就從自行車上摔下來。他丟下自行車,連滾帶爬跑回了家……
晚上,刑警就傳訊了他。
「網上。」
她的兩個乳|房為什麼不見了?
女刑警屏住呼吸,在後面盯著他。
戴著黑色十字架腳鏈的女屍,在樹上掛了一宿。
女刑警問:「怎麼不走了?」
掛起來。
「認識多長read.99csw.com時間了?」
網友紛紛議論。
村民沒有離去,三三兩兩地站在封鎖線之外,遠遠地看。
女刑警遲疑了一下,說:「留置室。」
男刑警打開抽屜,「嘩啦啦」拿出了一串很大的鑰匙。
伏食走進去之後,腳下碰到了什麼,「啪啦」響了一聲,那應該是碎玻璃。這裏的鐵鏽味更濃了。
停了停,男刑警說:
「你們進行屍檢了嗎?」
這是一間普通的房子,不同的是,這裡有一股刺鼻的鐵鏽味道。
什麼人殺害了她?
「你和她怎麼認識的?」
「哦,沒什麼……」
「不該說的呢?」
裏面一片漆黑,看不見那個伏食呆在哪個角落,也不知道他是蹲著,是坐著,還是站著。
「一定是你看花眼了。」
他勾了勾手,說:「上啊。」
那個跛足中年人沒有再來。
一大一小兩隻烏鴉在老榆樹上空盤旋著,始終沒有落下來。它們叫得真難聽。
她死的時候,穿著一身白衣服。
「沒有。」
「她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伏食警覺地問:「我可以走了嗎?」
剛到樓梯口,女刑警就停住了腳。男刑警看了看她,一個人朝留置室走過去。他的腳步很輕。
我是作者。
不論怎麼問,伏食的回答都千篇一律。
《午報》報道了玄卦村的兇案,篇幅很小。
到了樓下,男刑警鑽進九*九*藏*書車裡,一邊發動一邊轉頭看了看,女刑警停在了車門口,沒有進來。
「一看你就是個聰明人,好好想想——身子都掉井裡了,兩隻耳朵能掛住嗎?痛痛快快說吧,省得大家一起熬夜。」
男刑拔下車鑰匙,跳下來,說:「好吧。」
按完手印,伏食盯著男刑警的眼睛,似乎在等待結束語。這牽扯到他今夜能不能回到玉米花園的問題。
兩個人就繼續朝樓梯口走了。
如今,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已經五十多歲了,就在玄卦村生活,懷裡抱上了孫子。
那些年,總有人說:深更半夜,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圍著這棵孤獨的老榆樹,一圈圈走,好像在尋找自己的魂兒……
「你不老實。」
這個時間差,成了一個重大謎團。
在寂靜的黑夜裡,懸挂在樹上的女屍,藉著風,在半空中緩緩轉了一圈,見四周沒人,慢慢掏出手機,一下一下地按,撥通了伏食,然後舉到耳邊,輕柔地說:你想見我嗎?……
現場被破壞了,刑警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你覺得這個人是不是兇手?」男刑警小聲問。
我用的是智能ABC輸入法,fo這兩個字母,只能拼出一個字——「佛」,可是,我幾次打出來的都是「婦」
他大步走回來,說:「沒事兒,走吧。」
玄卦村的老輩人都知道,三十多年前,有個18歲的女子,因為父母包辦婚姻,九*九*藏*書阻止她和一個喜歡的男人交往,就弔死在這棵樹上。那時候,這棵樹還年輕,頭髮茂盛。
這個女生為什麼去了玄卦村?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男刑警再次停下了。
「我想知道她的死亡時間。」
「不可能。」
事情就這麼簡單嗎?
他走到留置室前,雙手抓著鐵欄杆,探頭朝裏面看去——
黑車上的那個佛,為什麼用繩子拴著脖子吊在空中?——對佛,有信和不信兩種人。信者絕不敢那樣做;不信者,可能不供奉,卻肯定不會故意褻瀆神靈。如果說,大腦袋司機根本沒有那樣做,可是,為什麼在伏食眼中,看到的是那樣的罪惡情形?
「哐當!」男刑警把門鎖上,然後,帶著女刑警一起離開了。
所有這些,警察搞不懂,我搞不懂,你搞不懂,大家都搞不懂。
直到被帶進留置室,伏食都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了。」
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一個男刑警詢問,一個女刑警記錄。
「我們只談情說愛。」
土道旁這棵老榆樹,不知哪年就枯死了,它本身就是一具屍體。
女刑警突然說:「我們應該再回去看看……」
我在記錄這個事件。
村裡人聽到這個消息,一窩蜂地跑來看熱鬧。
「經驗告訴我,如果感覺一個人的作案可能是百分之四十,或者是百分之六十,他往往不是兇手。但是,如果感覺一個人的作案可能是百分之五十https://read.99csw.com,一半可能是真兇,一半可能是無辜,讓你模稜兩可,無從判斷,那麼,這個人往往就是兇手。」
「你看到她死了,為什麼不報案?」
「等於沒說。」
「你們在網上聊天的時候,她有沒有對你說過,有什麼仇人?」
「麻煩。」
刑警很快查出,與她通話的人,叫伏食,金像影視公司總經理助理。
「兩個多月。」
很多人的意見是一致的:這是一起情殺案,兇手是個變態殺人狂,他一口口吃掉了被害人的乳|房。
如果不是她,這起案子就更複雜了——
屍檢報告顯示,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是昨夜8點,而伏食接到她電話卻是昨夜10點。
在警方的調查中,沒有一個人知道顧盼盼認識伏食,只知道她有一個男朋友,叫撒爾幸,兩個人很親密。也就是說,顧盼盼和伏食僅僅兩個月的網路情緣,是十分隱蔽的。那麼,是誰如此了解她和他的關係?另外,那隻紅色Nokia手機上,只有顧盼盼一個人的指紋,這就排除了伏食自己打自己電話的可能。
「百分之五十。」
這時間,都下班了,走廊里十分寂靜。走出幾步,女刑警停下來,回頭看了看留置室的鐵欄杆,裏面黑糊糊的。
「你很不老實。」
「你可以問。」
很快,刑警趕到了。
男刑警抻了個懶腰,似乎累了:「那好吧,今天我們就到這裏。你看一下筆錄,沒問題的話,按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