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懷疑是你乾的呢。」米嘉一邊說，一邊把半截煙撳滅了。

「不可能那麼巧。」

男刑警突然問：「昨天夜裡你幹嗎去了？」

有人敲門。

「3月……8號。」

「她死的第三天。」

「女朋友？」

男的柔和一些，他掏出一個警官證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刑警隊的。」然後，他指了指作家那個高背椅，說：「我們找你調查點事，你坐到那裡去。」

如果，愛一個人需要理由，恨一個人卻不需要理由，那麼這個世界就是最恐怖的了。

作家說：「我約的是敲詐我的顧盼盼，不知道為什麼，另一個顧盼盼死在了玄卦村！不過，敲詐我的那個顧盼盼昨天夜裡也被人殺了，警察正調查這件事呢。」

米嘉：「他們找你問什麼？」

作家：「警察！」

男刑警看了看他的左眼，又看了看他的右眼，說：「西京大學有兩個顧盼盼，你知道嗎？」

「今年3月。」

他警覺地問：「誰？」

男刑警乜斜了他一眼，一邊跨進電梯一邊問：「什麼節目啊？」

「那是誰？」

男刑警馬上問：「幾點鐘？」

「不了解。」

「在哪裡見的？」

「為什麼？」

警察只要捉到了一個線頭，線團就毫無秘密可言了。

作家說：「對了，昨天半夜，我在家給總經理米嘉打過電話。」

「靠，她跟你有恩怨，跟我九九藏書毫無關係，當時我想殺她，還不是為了你？殺了另一個顧盼盼之後，她就銷聲匿跡了，我幹嗎背著你窮追不捨去殺她？」

米嘉已經進來了，她有些緊張地問：「警察？」

「昨天半夜，伏食出去了……」

男刑警盯著他的眼睛，問：「你認識顧盼盼嗎？」

女刑警從本子上抬起頭來，說了一句：「我提醒你，不要和我們玩智力遊戲！」

作家急忙站起來，說：「歡迎你們來。看，連口水都沒喝。」

「叫你坐那裡去，聽見了嗎！」女的厲聲說。

米嘉點著一根薄荷煙，吐出兩個字：「你說。」

「案子還沒破呢，你怎麼這麼肯定？」

「姑奶奶，上次都是你幫我擺平的，這一次我幹嗎要單獨行動呢？」

「幾號？」

作家看著她的眼睛，沒說話。

作家抬頭重新看了看她的眼睛，目光又落下去，繼續看她的坡跟鞋：「你是不是……已經發現殺錯了人，一不做二不休，瞞著我，雇殺手去西京大學又把她幹掉了？」

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悄溜進辦公室，把門關嚴，打開電腦，繼續寫那部狂犬病題材的恐怖小說。

這時，門已經被推開，走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

「認識她之前。」

刑警不跟他客氣，他們徑直走到門口，女的突然回過頭來，問了他一句：「你愛你母read•９9csw.com親嗎？」

米嘉更氣憤了：「你約出來的是哪個顧盼盼呀！」

作家愣了愣：「不知道啊。」

「我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大約是凌晨兩點鐘，我聽見他在衛生間里，一下下用勁在刷牙……」

「她想來我們公司兼職，我答應幫忙了。但是，她沒再和我聯繫。」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作家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在老老實實地配合你們調查！」

米嘉瞪了他一眼，說：「那個重名的顧盼盼死後，兩個月了，警察之所以一直沒找到我們頭上，很大原因是，我們殺錯了！現在，這個顧盼盼又被人殺死了，警察就來了，是因為你和她有關係。而她和那個重名的顧盼盼也有關係！這樣一來，我們做的事，最後就有可能浮出水面了……」

後來，他乾脆不寫了，走到沙發床前，躺下來，靜靜閉上眼睛。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好像一株發財樹，日久天長不見陽光，葉子的綠色漸漸消退，變得越來越蒼白。

男刑警說：「她是昨天晚上死的！被人害死在學校的廁所里了。」

「她的電話非常頻繁，在社會上認識很多閑雜男人。」

「認識。」

兩個刑警在他的沙發床上坐下來，女的拿出一個本子，準備記錄。

「你為什麼這樣說？」

「你是認識她之前離婚的，還是認識她之後https://read.99csw.com離婚的？」

「我離婚了。」

男刑警問：「有人證明嗎？」

「我發現她並不單純。」

來者不善。

男刑警拿出顧盼盼的照片，遞給作家：「你過去那個女朋友是不是這個人？」

米嘉一愣：「殺錯了？不可能！」

作家：「米嘉，死在玄卦村的那個女生不是顧盼盼！」

作家小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敢殺人的人，往往都不敢打人。」

作家說：「昨天我去上清觀求籤，爬山很累，早早就睡了。」

「你知道她被人殺了嗎？」

米嘉突然問：「你說，昨天夜裡是誰殺了這個顧盼盼？」

「直覺都是有來源的，說具體的事。」

「我？沒有你撐腰，我連打她一頓都不敢。」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男刑警丟出一句話：「那時間，我們正在街上尋找恐怖份子呢。」

「你坐起來。」女的說，聲音很粗，口氣很橫。

米嘉氣憤地說：「到底是哪個顧盼盼敲詐你呀？」

「原因很多。」

他說：「西京台，12點，我講恐怖故事。」

米嘉坐在沙發床上，想了想，臉上呈現出擔憂的神情：「這不是好事……」

作家訕訕地笑了笑，說：「我一個人生活，只能自己證明自己。」

「你和她什麼時候分的手？」

「她來我公司。」

作家說：「另一個顧盼盼。」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ｒeａd.9９csｗ•com」

「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作家的視線慢慢低下去，落在了米嘉那一雙粗粗的小腿和兩隻草綠色坡跟鞋上，半天才說：「米嘉，我說一句話你別介意……」

作家說：「12點半。」

男刑警說：「不要用文辭，具體時間。」

再敲一行字，再刪掉……

男刑警和女刑警對視了一下，女的把本子收起來，說：「我們還會再找你的。」

作家不做聲了。

女的看了看他的眼睛，沒有再說什麼，走了出去。

作家就乖乖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因為他不能斷定，這兩個刑警有沒有看過他的節目，於是就不知道這時候該呈現公眾人物的表情，還是該呈現罪犯的表情。

「2月14號。」

「第三天？」

作家愣了愣，說：「當然。」

作家說：「顧盼盼昨天夜裡被害，跟我們無關。而那個重名的顧盼盼雖然是你找人殺的，但是，她跟我們根本不認識，警察應該查不出來。」

米嘉說：「你看我幹什麼？」

「直覺。」

「你還在說我嗎？」

「他？……他不是經常半夜出去嗎？」

「她來幹什麼？」

「也許，最有理由殺人的人，卻不是兇手。最沒有理由殺人的人，恰恰是兇手。」

作家獃獃地說：「那說明，是一個人乾的？」

「什麼關係？」

「你們找誰？」

作家一下坐了起來。

htｔｐｓ://rｅａｄ•9９csｗ.ｃｏｍ「是啊。」

男刑警說：「這對你是不利的。再想想，比如有沒有鄰居見過你。」

敲一行字，刪掉。

「……知道。」

「那你說，會是誰乾的呢？」作家把目光抬起來，迷茫地看米嘉。

「挑主要的說。」

作家緊緊盯著男刑警，似乎一時沒回過味。過了半天，他才說：「我一直以為死在玄卦村的那個人是她……」

作家回到辦公室，立即給米嘉的辦公室打電話。

「我想想……是7號。」

作家：「真錯了，那個女生也叫顧盼盼！」

「現在說的不是你了。」

作家：「午夜。」

作家張大了嘴巴。

作家把兩個刑警送到電梯口的時候，電梯正好來了。作家故作輕鬆地問：「兩位警官，你們看過我的節目嗎？」

「殺那個顧盼盼的人和殺這個顧盼盼的人，是同一個殺手。」

「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你了不了解她認識的那些人？」

「因為，昨夜這個顧盼盼被殺之後，乳|房也被吃了，臉也被毀了……」

第二天，作家中午才到公司來。

他看了看，點點頭。

男刑警又說：「我還可以告訴你，她和另一個顧盼盼一樣，兩個乳|房被吃了，臉也被人毀了。」

「為什麼分手？」

「那麼，就是另一個跟她有仇的人，也想殺她，正好找到了你上次雇的那個殺手……顧盼盼的社會關係太複雜了，鬼知道她得罪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