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其實KING過得並不快樂，我都知道。」落葉有些落寞地收回手指，此刻的她，突然不再是那個坐在房頂的瘋丫頭，而是像一個真正的，成熟的，心裏住著一個男人的女人。

沉默片刻，落葉鬆了口氣，「也好，。我感覺得出來，KING不但很照顧你，還很信任你。雖然這種情況比較少見，可我知道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的確是一隻妖怪。」她抿嘴一笑，「還是一隻特別沒用的妖怪。」

枯月看著這一叢叢在夜色下散發著淡淡光暈的花，一朵一朵，若跌下凡間的星光，等待著被人捧在手心，再放進心裏。

蝴蝶的味道，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只是落葉的味道，跟他所熟知的同類相比，又藏著一絲奇特的異樣。

「好吧。」枯月平躺到草地上，等黑夜降臨。

「行了，連打圓場都不會。」枯月一笑，「月城的九_九_藏_書秘密，KING已經全部告訴我了。你不用這麼慌張。我知道你不是人類。雖然都是妖怪，可你跟月城裡別的『居民』不一樣。」

「那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了。」落葉像個旁觀者，朝他吐了吐舌頭，「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只記得母后把我抱在懷裡，用最香甜的蜜糖喂我。母後身上的香氣，是任何一種花朵都無法比擬的。」

聞言，落葉得意地一笑，說：「看吧，我說等到太陽下山，你一定能知道星光槿的奇特之處的。它是月城裡，我最喜歡的花了。雖然看不見，可我的指尖能從它們的花瓣上按決到……」她把手指溫柔地放到尚未開放的白色花|蕾上，「嗯，感覺到希望！」

「沒什麼。」他瞬間轉移話題，指著那幾從星光槿道，「咦，它們發光了呢！」

「你說什麼？」落葉湊過來問。

「嗯！」她高興地點https://read.99csw.com頭，嗅了嗅鼻子，「最多三天，它們就會盛開了。」

「你真像個沒事的閑人。」落葉挨著他坐下來，「你的小龍還沒有下落吧，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不著急找人了？」

「你憑它們的香味來斷定開花期？」枯月撥弄著那些小小的，雪白的花|蕾，「這花有什麼出眾的地方么？」

落葉有些沮喪地抱著雙腿，下巴放在膝蓋上，喃喃：「媽媽……我已經快不記得母后的樣子了……」

「也是。」枯月自嘲般地笑笑，低聲自語，「那時候你還太小。何況那樣的場面……你不記得更好。」

「你……」他挺身坐起來，仔細打量著身邊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丫頭，「你是雪蝶王的後裔？」

也許意識自己失言，落葉有些慌亂地直起身子，連聲說：「哦，我是說媽媽，我不是說母后……我……」

「我也九_九_藏_書不是很清楚。那時候我還很小。」落葉有點茫然，「聽KING說，他曾把我寄養在一對人類夫婦那裡一段時間。那天不知道怎麼的，招來了我們蝶妖的死敵，鬼面蛛。雖然KING及時趕來，可還是沒能救下他們。」隨著回憶的延伸，落葉臉上漸漸浮出一絲難過，「我依稀記得，那對夫婦在那個大怪物殺來的時候，拚命地保護我，一直到最後，他們本來可以扔下我跑掉的。」

母后？這丫頭管自己的媽媽叫母后？枯月拿下野草，扭頭看著她，眼裡有明顯的疑惑。

他能感應到各種妖怪身上的妖氣，落葉身上的氣味，明白地告訴他，她是一隻蝴蝶，一隻跟他和靳飛羽相同的——蝶妖。

「他都告訴你了？」落葉一瞪眼睛。

七月，空中驕陽流火，月城白天的溫度高得離譜，夜裡卻涼得透心。從這周開始，落葉每天都會穿過四條街，九-九-藏-書跑到那個緊鄰著一塊廢棄工地的小山坡上，小心地輕撫那一叢叢在石頭縫裡茂密生長的植物，淺紫枝幹間，白花如星，淡香襲人，在炎夏散落一地溫柔。

以他的年資，足以當落葉的長輩了吧。枯月苦笑，紫眸似是掀起了深重的狼，陷入了對一場舊事最本能的回憶。

枯月的神情，剎那地僵硬。幸而落葉看不見他此時的異常，很快，他恢復常色，問：「那你還記得你父王跟母后發生了什麼事么？」

「嗯。生日禮物總是會讓人開心的。你加油哦！」枯月拍拍她的腦袋。

這種突然的轉變，只持續了一個很短的時間，她旋即嘻嘻一笑，說：「所以我才要儘快把生日禮物完成，送給他，他一定會開心的！」

「是啊。」枯月直白地說，「也許KING也覺得我不是壞人吧，呵呵。」

落葉仰起臉，感受著落日的餘溫，說：「別急，等太陽下山之後，你ｈｔtpｓ://rｅａd.９９ｃsw•ｃｏm再看它們。」

「你的母后，是雪蝶一族裡最美的人。」枯月望著她，怔忪片刻，揶揄道，：「可是你看看你，好像完全沒有繼承你母后的優點。」

「這就是你一直在等的星光槿？」枯月銜著一跟野草，蹲在她身邊，看著平淡無奇的小野花。

「你也是蝶妖？」落葉先是一愣，繼而重重擂了枯月一拳，撅著嘴憤憤道：「我只是懶得打扮！」

落葉搖頭：「我最完整的記憶，從跟隨著KING浪跡天涯開始，直到在月城安定下來。之前的事，真的不是太記得了。」

「找到一個人，需要緣分。也許老天註定不讓小龍回到他媽媽身邊吧。」野草在枯月口中轉動，說大話不眨眼。

枯月連聲道：「好吧好吧，我姑且相信有一天你會跟你的母后一樣美麗……」他頓了頓，突然轉了話題，「可據我所知，你的父母是被一隻鬼面蛛吃掉的，KING救了你，並把你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