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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傑克與吉爾》之歌 1

第七章 《傑克與吉爾》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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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波惡狠狠地反問。
站在大廳的一角,村政扭動他圓圓的臉龐,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劃過。此刻,大廳里聚集了多達十四名客人和工作人員。時間是九點剛過。
「要這麼說的話,那我也一樣啊,經理。」
當他的目光投到坐在角落裡看雜誌的菜穗子身上時,菜穗子也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瞳孔。兩人相互對望了兩三秒。菜穗子感覺村政似乎微微點了下頭。如果真是如此,自己便會有所回應。但他面無表情地挪開了視線。
聽過村政的講述,江波的眼眸中掠過了一絲狼狽。為了掩飾內心的慌張,江波閉上眼睛,張開薄薄的嘴唇,用平淡卻又意味深長的語調說道:「的確,如果光從這方面來看,我的嫌疑的確要比任何人都大。」
「你這表情似乎是在說,應該沒人看到你才對,是吧?但不巧的是,那天夜裡偏生有人看到了你和大木的身影。那人記得,一開始的時候是你先從後門進的旅館,過了一陣之後,大木才回來。好了,請你告訴我吧。你和大木當時到底是幹嗎去了?」
眾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菜穗子回想起自己頭一次聽村政說起這事時所感覺到的那種衝擊。村政在聽她們說起這事後,心中立刻便產生了這樣的疑問。而真琴當時的反應,卻只是一句:「村政先生不愧是干這行的專家啊。」
村政一直在強調「傍晚」。即便坐在遠處,菜穗子也能看出這個詞大大地刺|激到了江波。
「去幹嘛?」
「這一點倒是沒錯,那麼我們不妨來換一種思維方式。眾位覺得兇手究竟是在何時調換木板的呢?」
「之後,我們便發現了那間燒炭小屋。只需稍加觀察就能發現,那間小屋最近曾有人出入過,而死者屍體上的煤的成分,也和小屋裡的完全相同。」
「說句實在話,這手法並非是我們看破的。這是眾位中的某位告知了我們的。從這層意義上來說,兇手的這場計劃可謂全盤失敗。」
村政突然提起了一件看似與此完全無關的事。不光江波吃了一驚,周圍的觀眾似乎也被這話問了個措手不及。村政把兩手撐在江波面前的桌上,盯著他的臉看了起來。「你去過吧?那間燒炭小屋。」
目光從眾人身上劃過之後,他那種尖銳高亢的嗓音響了起來。他的嗓音對於吸引眾人的目光起到最好的作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遊戲。
說到這裏,他衝著高瀨微微一笑。
村政深吸一口氣,向他投去了犀利的目光。那目光彷彿宣告著總攻開始。
「兇手就是你,江波先生。」
「一針見血。」上條贊道。
村政的目光再次在眾人的臉上環繞了一圈。之後,他緩緩開口說道:
「強援?」
「稍等一下。」
「我在問你那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沒有義務回答你。」
「沒這回事。」
村政一臉深得我心似的表情,重重地點了點頭。
江波從其他方面展開了防禦。對他而言,要先弄清對方手上有些什麼棋子,然後再從微小的破綻中找出突破口。
歇了口氣之後,江波又提高了嗓門:「但是,如果問題只是被蟲啃噬過的木材的強度,那麼只要是稍有https://read•99csw.com經驗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之前經理和高瀨也曾說過,他們能看得出來。不,相對於我這個只知道紙上談兵的人而言,或許還是他們這些實際動過手的人的經驗更加豐富。」
江波吃了一驚,挑起眉毛,翻著眼睛,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這不可能」。
「我承認,那天夜裡我的確見過大木,而地點也就是你說的那間燒炭小屋。而你們推理說大木第二天夜裡從派對里溜出去之後是打算到燒炭小屋去,這一點也可以說是有些道理。但僅憑這些,你們是不足以認定我是兇手的。我為什麼非要殺他不可?只要你們無法把這一點給解釋清楚,我就什麼都不會說。」
「莫非是種不必兇手親自出馬就能把人推落山崖的手法?」
村政挺起胸膛,兩眼直視著菜穗子她們。
村政背起雙手,在眾人的面前緩緩踱起了步。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屋中來回掃過,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眾人全都閉口不言,靜靜地看著他。
江波聳了聳肩,想說村政根本就是在胡扯。但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也不是去幹嗎,只是在散步時偶然發現罷了,之後便出於好奇,進去看了一圈。我說的是實話。」
「之後你就在那裡遇見了大木?」
村政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嘴角依舊帶著那種淡淡的笑意。
警部口齒含糊地接著說道:「如此一來,最大的嫌疑人究竟又是誰呢?」
江波撇了撇嘴,感覺就像是在揶揄村政一樣,但手裡玩弄撲克籌碼時的慌張動作卻泄露出了他此刻的內心。
村政稍稍抬起頭來,看了佐紀子一眼。
經理反問。
「休戚與共?」
大廚也跟著說道。直到這時,他的手裡依舊緊攥著撲克牌。村政輕瞟了經理和大廚,微微一笑:「不,這是事實。」
「凈說廢話。我沒遇到過他。」
江波兩眼瞪著警部,而警部也同樣瞪視著江波。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拚命想要摸清對方接下來要出的招數。
換作是往常,經理或許還會再爭辯兩句,但今天的他卻並沒有這樣做。或許是矮胖男子給人的那份威嚴影響了他。
「請你先坐下。」村政平靜地說,「這是搜查,請你們配合。霧原先生,請你先坐下,聽我把話說完。」
「我會用。」
「原菜穗子小姐,請你來說兩句吧。」
「你曾經去過那間燒炭小屋吧?」
村政故意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說道:
「大伙兒沒必要都來爭當嫌疑人候補。兇手還是由我們來指明好了。現在,我有個問題想請眾位思考一下。大木他為什麼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過橋呢?高瀨先生,你對此有什麼想法呢?」
也不知到底是怎麼想的,醫生太太抬起了手。坐在她身旁的丈夫連忙把她的手拉低。整個場面的氣氛也因此有一些緩和。
過了一陣,腳步聲戛然而止。村政頗為自然地抬起手來,指著眾人當中的一個。而那個人,正是菜穗子她們一直在觀察的那人。
「不管其目的是什麼,我們都認為,兇手和大木都曾在燒炭小屋見過幾次面。而且用木板過橋這一點,也是大木和兇手之間的共九*九*藏*書識。在此基礎上展開搜查,又通過剛才提到的對木材的選擇,我們認定,在這些人當中,兇手只可能是那個人。」
「你們還想怎麼樣?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不會再給客人們添麻煩了嗎?現在你們怎麼出爾反爾?」
就像是在等待氣氛高漲起來似的,村政警部適時出現在了大廳里。看到這名矮胖男子的身影,大廚準備甩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睜大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諂媚。
大廚「哼」了一聲:「說的就跟變魔術似的。」
醫生的問題也不知是向誰提的。
警部裝模作樣地掏出警察手冊來,一邊翻看一邊說道:「你們在這裏一直玩到十一點多,之後就各自回房睡覺去了,但你和大木後來又偷偷地溜出了旅館。據我們猜測,當時你們溜出去的原因,就是為了在燒炭小屋見面。正是因為當時大木是用那塊木板過的橋,所以第二天的夜裡,他才會做出相同的舉動來。可你卻說你沒在小屋見過他。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偷偷地溜出旅館呢?」
「這……有什麼問題嗎?」
之前一直低著頭的幾位客人也抬起了頭來。
「那就應該是事故。」大廚說。
「你上那裡去幹嗎?」
「不,是謀殺。」警部淡淡地說,「兇手設下了一場精心的騙局。」
村政的語調緩慢而有力,與江波飛快的語調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的那副模樣不禁讓人聯想起逗弄垂死掙扎的獵物時的老獪獵人。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聽到江波開始有些結巴,村政乘勝追擊,「這是在調查你的不在場證明,請你回答。」
警部重複了一遍。江波既然沒有反駁,那麼就等同於默認了村政的話。警部乘勝追擊。
「稍微耽誤各位幾分鐘時間,馬上就會結束。」
大廳的角落裡傳來了說話聲。在眾人的注目之下,高瀨站起了身來。
「燒炭小屋?還有那種東西?」
「至於兇手是誰,我們心裏也早已有數。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為兇手本人與這手法可謂休戚與共。」
江波並沒有理會警部的問題,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
「我們已經調查過你在公司里負責的工作,你是研究建築材料的,因此,你在日式住宅的重要材料——木材方面,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位專家。」
「沒什麼。我是在想,如果你們不是在燒炭小屋見面,那又會在哪兒見面呢?當時你們是在哪兒見面的?」
「還問為什麼?因為兇手只可能是你。」
「沒辦法了。」村政靜靜地說道,「原本我以為你會幹脆地投子認輸,但看來是我的想法過於天真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找個強援來助陣了。」
經理回答道:「那是很久以前的屋子了。如今不但早已停止使用,恐怕連去的人都很少。」
村政的話簡潔有力,就像是在報告搜查結果一樣。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在座的人一時之間似乎都沒能理解他這話的意思。歇了一口氣之後,眾人所受的衝擊才化作一陣喧鬧,充斥了整個大廳。
「對,」村政再次說道,「的確很像變魔術。接下來,我就來給各位說一說這魔術是怎麼變的吧。」
村政不溫不火地看了經理一眼。「哦?是嗎?」
「我不過只是在九-九-藏-書散步的時候好奇心起,跑過去看了一眼罷了。只因為鞋上的一點污漬,就把我當兇手來看待的話,我是不會任由你們擺布的。」
「你說什麼?」
和丈夫芝浦時雄一起坐在角落裡的佐紀子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看到眾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妻子身上,芝浦用手肘輕輕捅了捅她:「別隨口瞎說,現在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時候。」
經理問道。
「我們也曾猜測過,當時他過橋去的目的是為了去見某個人。而且還得對眾人保密。我們認為,當時他要去見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兇手。因為,兇手若想使用剛才那手法來殺害大木,就必須預先斷定大木會在那個時候用木板過橋。那麼,兇手又是怎樣察知這一點的呢?其原因就在於,約大木過去的人,就是兇手。」
江波的目光開始閃爍起來:「……是又怎樣?」
「這不可能。」
「承蒙誇獎。」警部輕輕點了下頭。
「我說的是大木死去的頭天夜裡。」
「我也曾幫著經理做了不少事,我對庫存木材的情況也知道得頗為詳盡。因此,我也成了嫌疑人了啊?」
「只說有事的話,感覺似乎也太過籠統。他到底要上哪兒去?去幹什麼?後來,我們對大木的屍體進行了更為詳細的調查,發現他身上穿的那件滑雪夾克的肘部沾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化驗分析之後,我們得知那些黑色痕迹是碳粉,也就是所謂的煤。此外,在他的登山鞋上,我們也發現了少量相同的碳粉。可是,就我們所調查到的情況來看,旅館的周圍似乎並沒有這類東西。於是,我們就把目光投向了後山……」
「不可能吧?」
雖然臉色鐵青,但江波的聲音卻依舊鎮定自若。菜穗子感覺這或許是他的最後一道防線。
「我們調查過所有人的鞋,這是我們的工作。」
「污漬、垃圾這類東西,對搜查而言是很重要的。接著往下說。經過我們對你那雙二十五碼半的鞋上的污漬進行採樣分析之後,發現了少量的煤灰。所以我們就想,你究竟是在哪兒沾上那東西的呢?」
「估計任何人都能想得到,如果把那塊大木先生用來墊腳過橋的木板換成朽木,朽木可能會在中途斷裂,而大木先生也會墜崖身亡。但實際動手行兇的話,情況又會如何呢?即便換過木板,木板也有可能不會斷裂開。再或者,大木可能會在過橋之前便發現木板朽壞。如果在木板上動手腳,之後更有可能會被警方發現。到頭來,兇手就必須得選用一塊從外觀上不易讓人看出有什麼問題但是又的確無法支撐一個人的體重的木板來。現在的問題就是,在這些人當中,有誰能在這種事上做出正確的選擇和判斷呢?」
「如果我去的那間雜物間是叫這名字的話,那我去過。」
「嗯,看起來挺髒的呢,那雙鞋。我們曾經拿那雙鞋的污垢去採樣分析過。」
村政用手指了指玄關:「玄關旁鞋櫃里那雙白底紅條紋的防雪靴,是江波先生你的吧?鞋碼好像是二十五碼半。」
「請你告訴我吧。」
「不,你說得對,太太。」
「你說我和大木兩人一起出去過?」
「那就是說,你承認你曾經去過那間燒炭小屋了?」
read.99csw•com波被對方殺了個措手不及似的,一時間無言以對。村政也沉默了下來。沉悶的氣氛在大廳中積淀,最終打破這沉默的是一陣嗶嗶嗶的電子錶報時音。見到眾人全都扭頭望著自己,芝浦連忙脫下手錶,按停了報時音。
「哦?那麼,那天夜裡你們兩個為何要一起出去呢?」
醫生抬起手,打斷了警部連珠炮似的講述。之後,他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盯著天花板看了一陣,閉上眼喃喃地說道:
「說起來,我之前可能去過那邊。那就是你們說的燒炭小屋啊?抱歉,我一直把那裡誤當成是雜物間了。」
解釋過殺人手法之後,警部的目光再次從眾人臉上掠過,一臉自信地問道:「眾位有什麼疑問嗎?」
村政反問道。這樣的問題讓在一旁旁觀的眾人完全猜不出其目的究竟何在。
「會不會是去見什麼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換一個話題吧。」
「沒錯。聽我講述過這手法之後,我想先問一問各位的感想。一般情況下,估計大部分人都會開始猜測,這事究竟是誰干出來的呢?但相反也會有人猜想:到底是誰想出了這種殺人手法的?」
江波趁機開口說道:
高瀨的回答與上次和菜穗子她們討論時完全一樣。村政說了句「完全正確」,之後再次看了看眾人。
「動機是什麼?」
「我和他們的情況可不一樣。」大廚說,「我除了飯菜和料理之外,啥都不管。說得難聽點兒,我連鋸子都不會用。」
「是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說是我?」
然而村政的話卻立刻收到了效果。江波臉上的血色漸漸退去,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面對「大半夜裡和大木出去幹嗎」這問題,聰明如他,一時間似乎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也就是三天前。」村政補充道,「三天前的傍晚。」
從警部抬手指出兇手,到江波有所反應,中間間隔了短短一陣空白的時間。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矮胖男子和江波的身上,甚至連大廚也放下了手裡的牌。
「難道說,你們修正了死亡推定時刻?」
聽到醫生的問題,大廚插嘴答了一句:「反正不會是去燒炭。」
「可大木當時肯定是有事才過去的。如此一來的話,派對那天的夜裡,估計過橋后他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間燒炭小屋了吧。」
「派對的前一天,也就是你夜會大木的那天傍晚,當時你在什麼地方?」
「你們怎麼可以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
江波反問道:
「本來就是。這家旅館里的許多傢具和用品都是我親手製作的,對於木材的質量與強度,我也多少有些了解。照你剛才的那種說法,我不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菜穗子和真琴並沒有看他。她們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觀察著那個人的反應。警部講述起了殺人的手法,也就是兇手偷梁換柱把新木板換成舊木板的事。這時候,菜穗子她們發現,那個人的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估計他是有什麼事,要到橋對面去一趟吧?」
村政踱起步來。眾人全都緘口不言,寂靜之中,只有村政的腳步聲奏響著奇妙的旋律。
村政苦笑著抬起手,比https://read.99csw•com了個讓眾人安靜一下的手勢。
「我記不清了。」
村政的這番話把一旁的菜穗子給嚇了一跳。之前她的確曾對村政說過,那天夜裡大木似乎曾經出去過,而且當時似乎還有另一個人。可她並不知道,那個人竟然就是江波。就在這時,只聽身旁的真琴低聲說道:「挺會唬人的啊。」
「所以你們就找上了我?可其他的客人也可能會故意隱瞞,明明很懂木材卻又偏偏裝作不懂啊?你們準備用這種模稜兩可的猜測來做證據嗎?」
醫生提出的問題可謂三句不離本行。村政搖頭道:「不,醫生,死亡推定時刻並沒有改變。死者死亡的時間,估計就是他的手錶停止的時刻,也就是七點四十五分。」
江波用鼻孔重重出了口氣:「什麼嘛,突然提這些事……」
幾位玩著各自手上遊戲的客人發現村政的樣子與之前似乎有些許的不同。他就那樣站著,冷靜的目光投向了每一個人。從他那副鎮定自若的態度來看,似乎蘊藏了某種洞察力。
「說得沒錯。」
「明顯不會是白天。若是換得太早,只要大木事先去一趟石橋邊,就會發現木板已經被人偷換了。如果把這些情況也考慮在內的話,那麼調換木板的時間就會大大地受到限制。也就是說,如果不是那天夜裡的派對開始之前,就是開始之後。而剛才江波先生提到的霧原先生和高瀨先生兩人,在派對開始前後一直都很忙,根本沒時間離開旅館。如此一來,只需使用一下排除法,我們便可以得出答案來了。」
「派對的前一天?」
「請你稍等一下。」經理連叫帶嚷地站起了身來,「聽你這話的意思,感覺就像在說,兇手就是我啊?」
江波手裡玩弄著撲克籌碼,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聲響停止的同時,江波開口說道:
村政露出了一臉遊刃有餘的表情,彷彿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之後,他再次緩緩踱起了步。
「大木君之前曾經去過那間燒炭小屋。而在他第二次去時,便墜橋身亡了。第二次去時,他是為了去見某個人,而那個人就是兇手。如此一來,在他第一次到小屋去時,很可能曾遇到過兇手啊?」
「兩天前的夜裡,大木先生墜崖身亡。經過我們慎重仔細的調查,現已查明,本案是偽裝成自殺的殺人案件。」
江波的話雖然惹來了經理和高瀨的怒目而視,但兩人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因為剛才他們倆確實承認過這一點。
「那你們莫非不是在燒炭小屋裡見面?」
「抱歉。」
「沒去過?那可就奇怪了。」
「那種地方,我可沒去過。」
「沒錯。」
經理站起身來,粗野地把手裡的牌扔到了桌上。
矮胖男子彷彿是在向江波挑釁一樣,故意慢條斯理地說。
江波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嚇得桌邊的幾個人身子一震。
江波重新坐回椅子上,調整了姿態。村政在他身旁自言自語似地小聲嘀咕道:
「就是剛才提到的那間燒炭小屋。你去過吧?」
高瀨的表情就像是突然間被老師當堂提問的學生一樣,一臉的狼狽。但有關這問題,之前他也曾和菜穗子她們商討過。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還是經理。或許正因為他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所以才會感到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