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極了，皆大歡喜。」索登邊說邊站起來，「現在請離開，我還有其他事。」她打開她那間小小專用休息室的門，閃身進去了。

「將要離開，還是已經離開了？」索登說著，在哈洛威和梅耶之間來回打量。

「經常說。」伯恩說。

「他有好的一面嗎？」梅耶有點困惑地問。

「那恐怕不能。」梅耶說。

「起火的時候你不在家。」索登說。

「這麼說，縱火。」索登說。

「什麼？」梅耶說。

「這就要看哈洛威先生了，不是嗎？」索登說著，看向哈洛威。

「好吧。」伯恩說。

「當然，」索登做了一下筆記，抬起頭說，「好了，哈洛威先生，控方先陳述。」

「你當他的代表有多長時間了。」梅耶問。

「為什麼？」索登問。

「伯恩先生，你知道你的飛船可能被用於一樁罪行中嗎？」梅耶問。

「從我一來扎拉23號星起就開始當他的代表了。」伯恩說，「到現在大概七年了。」

梅耶和哈洛威均表示明白了。

「這關係到這個星球上的一切，」梅耶說，「伯恩先生在公開法庭上作證太陽石礦不歸扎拉集團所有。這讓我們的處境很危險，我們需要立刻獲得初步裁決。」

「到時再說，」索登說，「現在，讓我們先看看這段錄像。」

「所有合同都是標準化的，由勘測員代表負責處理，」梅耶的語氣硬邦邦的，「法律顧問只看代表標記出來的合同。」

「我標記了合同附件。」伯恩說罷，拿過信息板擺弄了幾秒，把文檔歷史調出來。「只有合同附件上有特殊改動。沒有必要標記標準合同，因為都是標準化的啊。」

「這段錄像到此為止沒有任何有關縱火的信息，」索登說，「我只看到一個人在殺害小動物，雖然這讓人噁心，但和你的指控沒有任何關係。」

「抱歉？」梅耶說，「唯一能證實你行蹤的人是原告，而你碰巧讓他坐收數千億扎拉集團信用幣？換我也會說抱歉，太巧合了。」

「少來了！」最終梅耶開口叫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哈洛威擁有那個太陽石礦吧。」

「沒有。」伯恩說。

「你有多少時間聽我說？」伯恩問。

「我能提出反對嗎？」哈洛威舉起手說。

「沒有了，法官大人。」梅耶說，「我方仍然會傳召證人證明德里斯先生案發當日的行蹤。目前我們只不過證明了伯恩先生與事件無關而已。」

「嗯，我知道。」哈洛威說，「但我懂法律。我過去是個律師。」

「確定，法官大人，」伯恩把他的信息板遞給她，「這是終止合同的指令。您會看到在此之後，我和哈洛威先生在原合同的合同附件上籤了字，因為他的發現帶來了一些條款的更改。然而，因為合同附件所屬的原合同沒有重新激活，附件本身自然也是無效的。」

「他到達我家之前不知道我不在家。」哈洛威說。

「同意，法官大人。」哈洛威說。

「明白。」查德·伯恩回答。

「請說出你的名字。」索登說。

「只不過你忘了重新激活。」索登拿回信息板，又看了看說。

「很會說俏皮話嘛，哈洛威先生。」索登說，「坐下。」

內德拉·索登法官坐下，環視她的法庭。「又見面了。」她對分別站在控辯方桌后的哈洛威和珍妮絲·梅耶說，「這次還是有關毛毛嗎，律師們？」

索登眨了眨眼。「我們休庭了這句話你是哪裡不明白，梅耶女士？」她問。

「我那天還有兩位客人。」蘇利文說，「如果算上傑克的狗，就是三位。除read.99csw.com了傑克和他的狗，那天伊莎貝爾·凡加也在，她是我們共同的朋友。還有就是傑克和查德·伯恩短暫地碰了個面。」

「你想再多分我點也行。」哈洛威說。

「那麼最恰當的形容是我們之間關係緊張。」伯恩說。

「律師們，本場審訊的目的僅在於讓法官決定證據是否充分以及應否召開正式審訊，本次審訊本身並非正式審訊，因此常規審訊中的證據開示規則並不適用，你們明白嗎？」索登說，「也就是說，你們中的任一方，或者你們雙方，有可能對另一方提供的證人或證據事先一無所知。」

「小心說話，哈洛威先生。」索登邊說邊拿起她的筆記看，「這裏說你是你自己的代表律師。」

「此人引起火災之前企圖擅闖小屋，意味著他的縱火行為與犯罪企圖相關，」哈洛威說，「根據殖民星法律，這是三級縱火罪。」

「伯恩先生，你能說明哈洛威先生的小屋著火案發當天你的行蹤嗎？」梅耶問。

「我請求您，法官大人。」梅耶說。索登不高興地坐下，示意梅耶和哈洛威上前來。

「我願意寫下正式宣誓書交予法庭，保證這段錄像並未經過篡改或剪輯，同時我願意在公開法庭就此作證。」哈洛威說。

「誰？」梅耶問。

「什麼意思，法官大人？」哈洛威問。

「什麼？」梅耶說。

「挑重點說吧。」梅耶說。

「謝謝，法官大人。」哈洛威說著，拿起他的信息板，連接法庭上的大屏幕，「我要出示的第一件證物是一段我住所的監視錄像。我在書桌上放置了一個攝像頭，無間歇地拍攝錄像，傳送到我信息板的內存里。恰好能在此案中用以舉證，因為攝像頭本身已毀於火災中。」

「我們馬上執行。」奧布里說，蘭登因此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這場審判完了再說。」索登說。

「明白。」哈洛威說。

「我喜歡他的狗。」伯恩說。

「等等，我說錯了。」伯恩說，「我和別人碰面了。」

「你被吊銷資格了。」梅耶說。

梅耶轉向索登，準備提出縱火案的另一個可能嫌疑犯。

「蘇利文先生，哈洛威先生前去拜訪你的那天，你還有客人嗎？」索登問。

「伯恩先生，你是哈洛威先生的合同代表嗎？」梅耶問。

「嗯，我知道。」索登說，「看過你上次出庭的表現之後，我去查了你的檔案。你揍了你的當事人。」

「等得越久，他們的法律依據就越站不住腳，」哈洛威說，「作為利益相關方，我也希望能獲得初步裁決，越快越好。」

「哈洛威先生。」索登法官想打斷他。

哈洛威在攝像頭拍不到畫面的時候按停了錄像。

「梅耶女士，你的當事人願意承認這些指控嗎？」索登問。

「我知道你對公司忠心耿耿，梅耶女士。」哈洛威說，「但扎拉集團的規章和殖民星法律不一樣。沒有合同的勘測員逗留在查拉23號星上，違反扎拉集團規章，但不違反法律。而且，扎拉集團的規章應由集團本身執行。公司沒有驅逐我又不能怪我。」

梅耶想說的話這下堵在喉嚨里了。「什麼？」她問。

「即便如此，沒有證據顯示錄像里的人就是我的當事人，」梅耶說，「事實上ｒｅad•９９ｃsw•ｃom，裏面有相反的證據。哈洛威先生？」梅耶伸出手，想要信息板，哈洛威給了她。梅耶回到影片最開始飛船降落的時候。「這裏，」她說，「看那飛船。」

「我可以罵髒話嗎？」伯恩問。

「附件上的簽名是你的嗎，梅耶女士。」索登說。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留下。」蘇利文說，「我的航班還有十二小時才起飛。」

奧布里的眼刀射向坐在一旁的伯恩，「該死的小臭蟲，」他罵道，「你再也找不到工作了。我向你保證這點。」

所有人就座。

「嗯，法官大人，馬上就要到了。」哈洛威繼續播放。那人把斑斑摔到地上朝它開槍。「就是這把槍。您看到這隻毛毛逃向我的小屋。這人繼續開槍，一顆子彈射進了我的小屋。我懷疑就是這一槍引起了火災。您再等一分鐘，煙就起來了。」法庭上所有人繼續看下去，等著煙霧出現，於是他們都看到了那人踐踏沒有反抗能力的寶寶，還開槍打它，把屍體扔進著火的小屋裡。梅耶看上去快要吐了。好極了。哈洛威想。

「我們不需要查。」梅耶說，「我們已經知道了，他正在法庭外，等著上庭作證。」

「您的意思是除了哈洛威先生？」蘇利文說。

「伯恩先生沒有權利給予哈洛威那塊礦產的所有權，」梅耶說，「他只是合同勘測員代表，不是董事會。」

「他活該。」哈洛威說。

「同意，法官大人。」梅耶說。

「這是由法官主持的初步審訊，」索登的語氣聽著好像這番陳詞濫調，她已經說過無數遍了，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當殖民星條件不足或難以召集大陪審團，在控辯雙方一致同意的情況下，可請求將涉案證據和相關證供交由法官檢視，由法官判斷證據是否充分，應否進一步召開正式法庭審訊，刑事或民事皆可如此辦理。控辯雙方同意作出此項請求嗎？」

「前幾天我的飛船被扣押時我猜到了。」伯恩說。

「好吧，」索登說，「我會讓一位書記員帶他來。」

「案中此人出現在案發現場可能出於別的目的。」梅耶說。

「律師們，如確需召開正式審訊，那麼本場初步審訊的各項裁決具有法律效力，延續到正式審訊召開為止。你們明白嗎？」索登說。

「這項判決將導致扎拉23號星上所有開採作業停工。」布拉德·蘭登說，「上萬人會失業。而您的初步裁決其實已經讓他們失業了，只是他們還不知道而已。」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揍我的當事人。」哈洛威說。

「什麼理由，哈洛威先生。」索登說。

「呃，馬克·蘇利文當時也在場。」哈洛威說。

「同時扎拉集團還要負擔所有人工和機器的成本？」奧布里加入到這場談話中來。

「這點完全無關緊要，」哈洛威說，「伯恩沒說他有那樣的權利。他只是說他終止了我的合同。他那麼做之後，根據伯特斯一案的先例，礦產就歸我了。」

「不是。」哈洛威說。

「我和別人碰過面。」伯恩說。

「哈洛威先生相信他有合同。」梅耶說。

「一半收入，不然免談。」哈洛威打斷了他，「這就是我的條件，要麼接受，要麼閉嘴。」

「已經離開了。」梅耶說。

「在這麼酷熱的叢林里，」哈洛威反駁，「還戴著滑雪面具？再說了，此人意外遇見其他生物——無論是否智慧生物——第一反應是抬腳踹還開槍打死它們。如果毛毛是智慧生物，這就是謀殺。他不是為了串門而來，九_九_藏_書法官大人。現在你也能明白為什麼我認為入侵者的動機包括謀殺我了。」

「他升職了，」哈洛威說，「他現在是扎拉11號星上的新法律總顧問了，他今天動身赴任。」

「梅耶女士說了。」哈洛威說，「只有扎拉集團員工和合同勘測員才能在這個星球上作業。你什麼時候打算改變這點的話，告訴我一聲。在那之前，成本你出。」

「法官大人，其他暫且不論，這太可疑了。」梅耶說，「哈洛威先生指控我的當事人縱火，而他又是伯恩先生不在場證明的唯一證人。」

「嗯，」梅耶說，「我們在飛船上找到滅火劑的殘留物，和哈洛威先生使用的滅火劑同一個品牌。」

「什麼？」索登也驚訝了。

索登又看向伯恩。「你沒有標記這份合同。」她說。

「明白。」梅耶說。

「真溫暖啊。」哈洛威說，往牆上靠去。

「不，我們不用。」索登說，「除了確立伯恩先生的不在場證明，這與本案無關。」

索登的眼神又銳利起來。「好吧，」她說，「你們倆進我辦公室來。給你們十分鐘陳述，動作快，一旦蘇利文先生踏進這個法庭，我們就繼續初步審訊。」

「飛船怎麼了？」索登說。

「隨你。」索登說，「哈洛威先生，現在請你呈上你的第二件證物。」

法庭頓時一陣死寂。

「我必須說扎拉集團對普通員工如此關心深深感動了我，」哈洛威說，「所以我很樂意保持在此礦產的作業，我要求的不過是總收入的一半。」

「我本來想找別人，但是他今天被遣離這個星球了。」哈洛威說，「所以我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道。」蘇利文說，「他們說話聲音很低，之後傑克也沒有告訴我。後來伊莎貝爾來了，我們就聊別的事了。」

「好，」索登說，「那我們從哈洛威先生開始，你指控德里斯先生什麼呢？」

「安靜，哈洛威。」索登說，她又問伯恩，「伯恩先生，你確定你在哈洛威先生髮現太陽石礦前終止了他的合同？」

「不願意，法官大人。」梅耶說，「許多證人可以為我的當事人作案發當天的不在場證明。」

「哦。」伯恩說。

「有什麼具體原因嗎？」梅耶說。

「請說出你的名字和所在公司。」索登說。

「這段錄像是由高安全級別的攝像機拍的嗎？」梅耶問。

「沒錯，」伯恩說，「就在他發現那石礦之前，我終止了他的合同。我這麼做事出有因。但是當他說他發現了太陽石礦之後，我想大概是因為我一時太激動，忘記恢復他的合同了，有了那張合同，太陽石礦才歸扎拉集團所有。前陣子我在家整理合同的時候，發現缺了他的合同。於是我查了一下，根據『伯特斯訴韋倫公司案』和『巴凱特訴扎拉集團案』的先例，他擁有那個太陽石礦。我想扎拉集團也許能從他手中把石礦奪回來，但那樣我們就要推翻『格林訴溫斯頓案』中的先例，上一次扎拉集團嘗試這麼乾的時候，後果很嚴重，我不能冒險。於是我覺得有義務告訴他這件事。正好我知道那天他來奧布里鎮了，所以我去找他談這事。我猜他應該想知道他身家有1.2兆信用幣了。換我肯定想知道，誰不想？」

「那麼在扎拉集團的資料庫里查一下這個序列號，就知道飛船是誰的了。」索登說。

「我會考慮，」索登說，「但不是今天。」

「九九藏書我倒是認為辯方當事人有點人猿血統，法官大人。」哈洛威說。

梅耶眨了眨眼，咳嗽了兩聲，掩蓋她的震驚，回過神來。「錄像顯示有人意外致使哈洛威先生的小屋著火，不能說明那人就是德里斯先生。」她說。

「明白，法官大人。」梅耶說。

梅耶指著飛船，「看側面的序列號，」她說，「這是扎拉集團的飛船，不是我的當事人可以接觸到的治安官專用飛船。這種型號是分配給扎拉集團的合同勘測員代表用的，好讓他們實地考察手下的勘測員。」

「這種負擔成本的方式不公平。」蘭登開口抗議。

「我們請求您將此案提到時間表最前，法官大人。」梅耶說。

「我猜對他來說這就夠了。」索登說，「蘇利文先生，你可以離席了。我的書記員會把你送到星際航班的航站。」

「他對CEPA法規和扎拉集團規章漫不經心，他愛頂嘴，他什麼事都拿出律師那套來狡辯，我不讓他做什麼事的時候他就無視我，他總體來說就是個混球。」伯恩說，眼睛沒有離開哈洛威。

「你意思是哈洛威先生肩負法律責任，應當履行一份不存在的合同，就因為他相信合同存在？」索登反問，「不，梅耶女士。是扎拉集團在這個星球上橫行無忌，什麼案件你們都想要當場獲得初步審訊判決。判決這就來了——我判哈洛威先生勝訴，正式審理有待進一步排期。這是民事案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前面已經排了不少了。所以我大概會在一年後審理。」

「是的。」索登說。

「他，」伯恩說，指著哈洛威，「我去告訴他我犯了個小錯，他找到的太陽石礦不屬於扎拉集團，屬於他自己。」

「沒關係，法官大人，」哈洛威說，「但我必須申明沒有我的監管，我不允許任何對我名下太陽石礦的開採行為。信得過的幫手不容易找。」

「從這段錄像來看，意圖謀殺的指控仍未成立，」索登說，「但我同意縱火和破壞財產這兩項指控合理。」

「好的，法官大人。」哈洛威開始在大屏幕上播放錄像：飛船降落在哈洛威的小屋前，一個人從飛船里出來，企圖撬窗開門，他看到毛毛了，踩死寶寶，和斑斑廝打。哈洛威悄悄瞥了梅耶一眼，她看到那人對毛毛的所作所為之後，露出一臉驚恐的神色，而德里斯則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

「是的。」梅耶說。

坐在辦公桌后的索登瞪了他一眼，然後對梅耶說：「開始吧，快點。」

「我等著呢。」索登說。

「我們需要商討一下那塊太陽石礦的所有權。」梅耶說。

「梅耶女士，」過了一分鐘，索登說，「你有什麼要反駁的嗎？」

「你問吧。」索登對梅耶說。

「是我沒理解清楚，還是被告前一秒還暗示這名證人縱火燒掉我的小屋，后一秒就懷疑他和我合夥詐騙扎拉集團，不過是一句話，被告的立場就出現了這麼大的轉折？」哈洛威問。

「是的。」伯恩說。

「如果你的合同無效，從那一刻起你就是違法逗留在這星球上。」梅耶說。

索登看向梅耶。「他提出的疑點合理，梅耶女士。」索登說。

「查德·伯恩，扎拉集團的合同勘測員代表。」他說。

「將要離開，」哈洛威說，「他三小時后才出發，現在大概在星際航班的乘客休息里區閑晃。」

「原因又不是我不懂法。」哈洛威說。

「伯恩找我談這件事的時候，我正在蘇利文家。」哈洛威說，「他是一位可信的證人。他以前是梅耶女士的下屬。」

「我會派人給蘇利文先生重新定下一read.99csw.com班的船票，」索登說，「再派人把他帶來這裏。大概要花半個小時。我們就此休庭等他來了再開庭。」她站起身，對著伯恩說：「你可以離開證人席了，但別走遠。」於是伯恩也站起來了。

「也許吧，」索登說，「但你敢在這裏來那套的話，吊銷資格這種懲罰相比之下還算輕的，你明白了嗎，哈洛威先生？」

「我生病了留在家裡。」伯恩說。

「我們還在一段錄像中看到了你飛船的序列號。」梅耶說。

索登的辦公室容納她一個人的空間都很有限，擠下六個人就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了。除了索登、梅耶和哈洛威，查德·伯恩、布拉德·蘭登還有威頓·奧布里七世都被梅耶臨時叫來了。

索登拿著信息板讀了好幾分鐘，抬頭看向梅耶。「就沒人複查這種事？」她問。

「這麼說你可能篡改過錄像。」梅耶說。

「馬克·蘇利文，」蘇利文說，「我是一名律師，目前剛好沒有工作。」

「你明白你是在宣誓下作證吧。」索登說。

「好的，法官大人。」哈洛威說。

蘭登做出這個小動作的原因下一秒就清楚了，索登突然直起腰，「再在我面前出言威脅，奧布里先生，你將會在自己公司的拘留所里待上一段時間。」她說。

「然而，這不是本案我的指控，我也並沒有作出謀殺指控，」哈洛威快速地補充道，「但這個人傷害毛毛的行為和本案相關，您看下去就知道了。」

伯恩狠狠地瞪回去。「哼，」他說，「你的律師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不是嗎？現在唯一的不同，不過是毀掉我事業和人生的這個決定害你丟了六千億信用幣而已。希望這教訓買得值，你這個自大的混蛋。」說完他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你的哈洛威的大致看法如何？」梅耶說。

「你說過你恨哈洛威先生嗎？」梅耶問。

「不可以。」索登說。

蘭登臉都白了，他重複了一遍：「一半。」

蘭登看向奧布里，後者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成交。」蘭登說。

「真的歸他所有，」伯恩說，「我的失誤，抱歉。」

「是的，法官大人。」伯恩說。

「嗯，縱火。」哈洛威說，「以及企圖對我房屋的外圍結構縱火未遂，破壞私人財產和意圖謀殺。」

索登放下信息板。「這事不複雜，」她說，「既然沒有合同，伯特斯的先例適用。」

「所以你沒有和別人碰面，也沒有別人見過你。」梅耶說。

「不，法官大人。」梅耶說。她代表與她一同站在辯方席上的德里斯。

「你知道別人怎麼說自己給自己辯護吧，哈洛威先生。」索登說。

「他燒了我的房子。」哈洛威說。

索登嚴肅地瞪著梅耶。「為了使你未來的敘述更準確，我提醒你，梅耶女士，如果人還在星球上，那麼他們還沒有離開。」

「我能上法官席前嗎，法官大人？」梅耶問。

索登看向梅耶：「還有別的問題嗎？」

「你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嗎？」索登問。

「我們別扯遠了，哈洛威。」索登說，「我將繼續審理縱火和破壞私人財產這兩項指控。如果在你展示證據時能證明縱火未遂和意圖謀殺，我再考慮另外這兩項指控。」

「首先，我必須向法官大人申明您剛剛目睹受害的這些毛毛，我們還在等待判定它們到底是智慧生物還是普通的動物，」哈洛威說，「如果最終判定它們是智慧生物，那縱火燒毀我房子的人——我認為是德里斯先生——同時也犯下了謀殺罪。」

「停下。」索登突然說。哈洛威暫停錄像，法官問他：「這是惡作劇嗎？哈洛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