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意外的巧合啊。」哈洛威說。

「他是個好人，傑克。」伊莎貝爾說。

「這個。」蘇利文說著，把一張法庭傳票拍到他肩膀上，在德里斯對哈洛威惡形惡狀的時候蘇利文也走到了他身後。「你被傳喚了。初步審訊。」

「好啊，」德里斯說，「有種再說。」

「不是我，」哈洛威說，「我猜你會發現你的飛船被為喬·德里斯的代表律師扣留，作為我起訴他縱火燒毀我房子的呈堂證據。」

「搞什麼鬼？」德里斯罵道。

伯恩點點頭，走進大樓里。哈洛威目送他，直至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然後領著卡爾走到街對面，伊莎貝爾和蘇利文在等著他。卡爾徑直向伊莎貝爾衝去，她高興地拍了拍它。

哈洛威凝視著伯恩，心裏默數著他要花幾秒才能夠把腦中的信息拼湊起來。

「他怎麼樣？」蘇利文問起伯恩。

「怎麼了？」哈洛威問。

伯恩不走了，坐在路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正有此意，」哈洛威說，「臭死了。我猜大概你老在這上面放屁。」

「都歸你了，」哈洛威站起身來，「趁你還能坐，好好享受吧。」

「我還是不喜歡你。」伯恩對哈洛威說。

「反正好好想想吧，」哈洛威說，「說不定就想到了。」他們仨轉了個彎，停在了扎拉集團的行政大樓前面。

伯恩一臉疑惑。「我飛船上怎麼會有那個？」他問道。

「我不管那個混蛋律師怎麼說，」德里斯在門口就嚷嚷開了，「如果我走到你面前你還沒從那凳子上下來，我就揍爛你的臉。」

「他快嚇得尿褲子了，」哈洛威說，「正如我計劃的那樣。」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德里斯說，「我除了來這裏就是上班。兩個地方都有人作證我沒有離開過。」

「這在陌生人看來完全說得通，」哈洛威說，「真正認識你的人，比如說我，知道這其中有蹊蹺，查德。你和我有過不愉快，但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所以我要事先警告你。」

「調令什麼時候生效？」哈洛威問。

「德里斯坐過你的飛船嗎？」哈洛威問。

「驚喜不？」哈洛威對德里斯說。

「它是條好狗，」伯恩說，「比你好，你配不上它。」

「你到了。」哈洛威說。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唉聲嘆氣。」伊莎貝爾說。

「那好，你還擔心什麼？」蘇利文說，「三天後你帶著你的證人和索登法官談談，然後就走人唄。」

「我說真的，傑克。」伊莎貝爾說。https://read.99csw.com

「沒有。」

「有別的什麼人和你一起嗎？」哈洛威問。

「為什麼找我？」伯恩說。

「什麼辦法？」伯恩問。

德里斯冷哼一聲，抓過傳票，扔在吧台上。他轉身對上蘇利文。「這是浪費大家的時間，」他說，「你們污衊我，我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律師先生。」他拇指比了比哈洛威，「你以為你和這廢物站一條船上能有什麼好，我告訴你，蘇利文，這次你上了不該上的船，小心他把你帶到回不了頭的地方。」

「現在你不僅惹人討厭，還開始疑神疑鬼了。」伯恩說。

「伊莎貝爾，馬克，」哈洛威說，「你們的新任命沒有什麼影響。什麼都沒有改變。從我們今天早上醒來起還有三天準備時間。如果我們能成功，三天就足夠了。如果不成功，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從現在起，順其自然好了，我們還有三天時間，趕緊開始準備吧。」

「我就說嘛。」哈洛威說。

「公道。」伯恩沉默了一分鐘之後回答。卡爾已經詳細地檢查過那棵樹苗了，給後來的狗留下了印記。他們仨繼續往前走。

「不關你的事。」德里斯說。

「他肯定是棋子，」哈洛威說，「問題是他為我們所用還是被別人利用。至少我們還設法讓他免遭陷害，不用擔上縱火的罪名，甚至還有意圖謀殺的罪名，我們出發點還好一些。」

「不光是我們，」伊莎貝爾說，「阿諾·陳的文件錯誤奇迹般地解決了。他和我們同一班次，要被送到烏拉星上去。」

「可能是你錯了。」伯恩沉默了一會兒說。

德里斯冷笑一聲。「我認為你不會真想把傳票給我的，律師先生。」他說。

德里斯不屑地對哈洛威哼了一聲，衝著蘇利文一通吼。「就算我放火了，雖然我沒有，干你什麼事？」他問蘇利文，「你是扎拉集團的律師，不是他的律師。他不是扎拉集團的僱員，他的房子不是扎拉集團的財產。靠，我才是扎拉集團的僱員，不是這個蠢貨。」

「可以這麼說。」哈洛威說。

「這事不值得你恨我，」哈洛威說，「再說了，你喜歡卡爾。」

「你說的混蛋律師就在那邊。」哈洛威指向正在打撞球的蘇利文。

「在一般人看來，沒有任何關係。」哈洛威說，「這正是關鍵，他們扣留了飛船之後，會作些搜查檢驗，我懷疑他們會在上面找到滅火劑的殘留物，和我家用的滅火劑牌子相read.99csw.com同。」

「這麼說吧，」哈洛威繼續說，「我們關係有好有壞。但我總是很尊重你一點，查德。你基本上是個體面的好人。有時候你恨我，但你總是邀請我參加你那該死的合同勘測員假日派對。你總是給我公平的報酬——我知道不是每一個扎拉集團的合同勘測員代表都這麼正大光明。你甚至還喜歡我的狗。」

「我們擔心你，傑克，」伊莎貝爾說，「我們倆都擔心你。」

「我們被調走了。」伊莎貝爾說，「我們倆都被調走了。馬克被任命為扎拉11號星上的法律總顧問，我被調回地球主管一個實驗所。」

「我告訴不了你，」哈洛威說，「我本來就不應該告訴你這麼多，我之所以能這麼做，只是因為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扣留了你的飛船，要不要傳召你作證。你還沒成為活靶子。但很快你就是了。在這之前，你得自己想辦法。」

「我那裡還有你的備份資料。」哈洛威說。

喬·德里斯走進酒鬼酒吧，看到有人坐在他最喜歡的高腳凳上，簡直氣壞了。而當那人轉過身來，德里斯認出他是誰之後，他更生氣了。

「考慮到這場火災扎拉集團的治安官有可能牽涉其中，哈洛威先生請求法官批准他直接要求初步審訊，」蘇利文說，「而我作為扎拉集團的法律顧問，向她表示集團對此沒有異議。所以不用報告直接審訊。」

「因為你是我的代表，查德，」哈洛威說，「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合不來。所有人都知道我招你討厭。我和你爭執的記錄一條接一條，我為了達到目的總是無視你，繞過你，甚至踩在你頭上。現在索登法官裁定對毛毛進一步研究，我威脅到了你的飯碗，還有這星球上所有人的飯碗。有了這一切作為前提，你突然發火想報復我也不是說不通。你推測我在聽證會之後會馬上回小屋，於是決定把我燒死在裏面。這完全說得通。」

「我也不明白你走的什麼運，」伯恩說，「真不明白。」

「走吧，」哈洛威最後說，推了他一下，「我們要回去了。」

「我請假了。」伯恩說，「我本來要去你那些毛毛的聽證會，但是我一早起來難受，就不去了。我一整天都待在我的公寓里。」

哈洛威笑了笑。「因為你其實對我挺好的，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我認為你要倒霉了。」

「你知道他坐過，」伯恩說，「我們來見你的時候他是奧布里的保鏢。」

「我今天還沒幹read.99csw.com招你恨的事。」哈洛威說。

「什麼？」伯恩說，「為什麼？誰扣了？你嗎？」

德里斯扭臉看了看他肩頭，但沒有接過傳票。「審訊什麼？」他說。

「你沒有？」蘇利文問。

「好的。」伯恩說罷，突兀地朝哈洛威伸出手，哈洛威握住了。

伯恩坐在原地不斷地搖頭。

「你在哪裡？」哈洛威說。

「查德，所以我說你基本上是個好人，」哈洛威說，「讓我這麼跟你說吧，人生旅途中有輸有贏，但你輸了不代表要讓別的人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隔間很可能被監聽了。」哈洛威說。

「你讓我陪你遛狗。」伯恩說。

「嗯，就是這個問題，」哈洛威說，「我有一點特別幸運，身邊總有我配不上的朋友。卡爾，伊莎貝爾，蘇利文，雖然他現在正和我的前女友約會。甚至你，查德，雖然你有時候挺討嫌，但你比我好，我也配不上你。我的確相當幸運。」

哈洛威斜眼看著德里斯。「老天爺，喬，你的臉怎麼了？」他問，「看上去你想強吻一隻貓，貓卻不願意，給你鬧了個大花臉。」

「公司給我配了一艘。」伯恩說，「那又怎麼樣。」

「馬克！」伊莎貝爾抱怨了一句。

「你們倆邊散步邊聊悄悄話的時候，我和伊莎貝爾也收到了有趣的消息。」蘇利文說。

「所以呢，德里斯已經確保他有無數證人發誓見到他在上班或者在他常去的破酒吧里，」哈洛威說，「怕他的人太多了，每個都願意上庭作證，他說自己在哪兒就在哪兒，就算他實際上是在我家，燒我的房子。」

「他肯定很高興。」哈洛威說。

「顯然因為我家著火的時候，你的飛船就在現場。」哈羅威邊說邊領著他們仨又走了起來，他不想在同一個地方停太久。「我猜也許上面還有別的物證，但我估計那是德里斯的代表律師準備用來製造合理疑點的證據，打算據此推翻我對德里斯燒毀我住所的指控。」

「不太明白。」伯恩說。

「滾下我的凳子，混蛋，」德里斯說，「馬上滾。」

「就在過去幾星期里，我的飛船被人動了手腳，房子被燒成平地，」哈洛威說，「我想我有資格多疑一點。總之，我有話要跟你說，不想別人聽見。」

「自從我飛船從天上掉下來那天起我就有不祥預感了。」哈洛威說。

「你騙不了我，」哈洛威說，「你更擔心卡爾。」

「什麼？」德里斯說。

「但這說不通啊，」伯恩問，「德里斯或者別https://read.99csw.com的什麼人開不了我的飛船。鑰匙一直在我口袋裡。」

「那就沒有人作證說你睡了一整天。」哈洛威說。

德里斯停住了腳步。「上哪兒都不忘帶上保鏢是吧，傑克？」頓了一秒之後他說。他繼續朝他的高腳凳走來：「原來你這麼怕我啊？」

「所以呢？」伯恩說。

「喬·德里斯和我的飛船有什麼關係？」伯恩說。

「停下，你們倆，」伊莎貝爾說，「可憐的查德，他也是個人知道嗎。不是你們倆擺弄的棋子。」

「你有艘飛船。」哈洛威說。

「你把鑰匙給了德里斯，因為我不讓他踏出那飛船。」哈洛威說，「時間足夠他破解密碼複製一把鑰匙了，他知道怎麼做，又有人幫忙。之後只要飛船停在車庫裡，他可以任何時候開走，出入系統里登記的是你的鑰匙信息。」

德里斯又低聲罵了一句髒話，坐下了。

「我今天告訴你我有多恨你了沒有？」查德·伯恩問哈洛威。他們倆在遛卡爾，卡爾高高興興地在奧布里鎮的大街上嗅來嗅去。伯恩讓哈洛威到他的辦公小隔間碰面，哈洛威不幹。互相對吼了幾句之後，他們最終到了街上遛狗。外面又濕又熱，伯恩的穿著不適宜外出，一個勁兒地流著大汗。

「你告訴我會出這種事，卻不告訴我怎麼自證清白。」伯恩說。

「我猜你今天回到辦公間之後，你會發現你的飛船被扣留了。」哈洛威說。

「立即生效，」蘇利文說，「我們的職務都被撤掉了，只有三天打包時間。我們的傳送飛船計劃在你初步審訊的同時離開。」

「我的隔間里有空調。」伯恩說。

「就照張相。」哈洛威放下相機說，「你這大花臉我一看就想笑，喬。」

「我知道，伊莎貝爾，」哈洛威說，「我真的知道。」伊莎貝爾似乎不怎麼相信。

「可能吧，」哈洛威說，「你可以回到隔間之後去車庫看看你的飛船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我建議你徹底地洗一下飛船。如果不在，你會發現我沒錯——接著你就會被傳召出庭在初步審訊中作證。你會發現所有間接證據都指向你，而你沒有不在場證明。某人會洗脫嫌疑，而你嫌疑就大了。」

「你有不祥預感嗎？」哈洛威說。

「想想是誰下令讓喬脫罪，把你送入虎口，」哈洛威說，「因為下令的人你動不了，所以一旦你想明白了，你的應對方法也出來了。想想你幹什麼能給他們造成最大的傷害。」

「這樣做沒有意義，也幫不了我。」伯恩說。

「謝謝。」https://read.99csw.com哈洛威說。

伯恩停住。「見鬼，這什麼意思？」他說。

「我沒看到你向安保部門報告火災啊。」德里斯說。

「這說起來就有意思了。」哈洛威說。

「德里斯先生，這話出自如果我不攔著在拘留室就差點殺了哈洛威先生的你口中，真是諷刺啊，」蘇利文說，「你放心，我已經充分考慮過利害了。」

「我從來沒給過你喜歡我的理由，查德。」哈洛威說，「我也不打算假裝我有多喜歡你。你只要知道我覺得你是好人，你不應該被陷害。我會盡我所能地不讓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這就行了，好嗎？」

「對啊，你肯定考慮過了，」德里斯說，「但這次他不在拘留室里，他不是碰不得的，你保不了他。等這破事完了以後，我們再看看誰犯渾。」他轉向哈洛威，一陣閃光燈晃得他什麼也看不見。

「真幽默，」哈洛威說罷停下腳步，正巧卡爾也在很認真地嗅著路邊一棵小樹苗，「查德，我和你之間有分歧。我願意承認我們之間的大部分問題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有時候你會找我麻煩，也是因為我先讓你不好過。這樣說公道嗎？」

「滾，」德里斯罵道，他已經到哈洛威跟前了，「從我的凳子上下來。」

「除了你的聲音，你還有不想讓別人聽見的事？」伯恩說。

「他們要在CEPA的外星智慧生物專家來之前打發我們走，」蘇利文說，「了解毛毛的都得走，除了你，傑克。」

「對象是你，我可不怪那貓，」哈洛威繼續打量他，「多久之前的事？看著好像過了四五天吧。」

「縱火燒了我的房子，你個人渣。」哈洛威說。

「我個人比較擔心你的狗。」蘇利文說。

「你被指控縱火燒毀別人房子的時候，並不是扎拉集團的工作時間，對吧，德里斯先生？」蘇利文說，「那是你的私人時間。」

「完全沒有頭緒。」哈洛威說。

「糟糕。」伯恩說。

「給你提個醒，德里斯先生。」蘇利文說，「你的手不碰傳票不代表傳票沒有送達。」

「他難過極了。」伊莎貝爾說，「他打電話給我了，唉聲嘆氣的。他這輩子就等著解讀新的智慧生物語言了，可他們不讓他這麼做。他們把他的資料鎖上了，他完全碰不到，我也碰不到我的資料。」

「知道他被傳召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來嗎？」蘇利文說。

「但在我滾之前，有東西要給你。」哈洛威說。

「你家著火的時候我沒有用過飛船。」伯恩說。

「應該很有意思。」蘇利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