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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試牛刀 六、吳應熊對鰲拜開空頭支票

第十一章 初試牛刀

六、吳應熊對鰲拜開空頭支票

鰲拜笑著反問:「以駙馬之見呢?」鰲拜以攻為守。
吳應熊說:「吳某拜見大人,實在無物能孝敬你,只有字畫一副,略表寸心,請大人笑納!」
鰲拜在書房接見了吳應熊。因為他知道吳應熊來見他之目的必在於其父之事。而他自己從皇帝下旨裁軍之後,便在等待著一場好戲,而且鰲拜的內心深處比較傾向於吳三桂。這倒不是鰲拜支持吳三桂反清復明,而出於權力平衡,自己好從中漁利的角度來考慮的。
鰲拜笑道:「駙馬爺慧眼,令老夫折服!」
吳應熊略視一周,見鰲拜的書房之中掛有橫幅:「慎終如始。」此語出自《老子》道德篇。其意是謹慎從事而始終不渝。吳應熊心中便有些往下沉。若如此幅所言,鰲拜身上是無懈可擊也!而洪承疇為何說攻擊之點在鰲拜身上呢?想到此處,吳應熊靈機一動,問:「此條幅是鰲公所書?」
鰲拜便笑罵道:「駙馬爺真是個精靈鬼!」
於是,吳應熊說:「家父早知鰲公是信義之人,命吳應熊深交。吳某隻是忙於閑事,故一直沒登門拜訪。此次登門之前,我與家父商量,家父要我與鰲公論交,只看結果,不計代價!」
吳應熊說:「read.99csw.com鰲公為何以此為銘?吳某想來想去,不得要領。」吳應熊見鰲拜滴水不漏,只有開門見山地打探虛實了。
鰲拜笑道:「就依平西王之意如何?」
吳應熊從自己庫存的字畫中挑來挑去,選了陶淵明的書法一副。吳應熊之所以選擇陶淵明的書法,其意在於隱含著自己效法陶淵明而隱居之意!
他本想一口回絕鰲拜,但怕因此而壞事,如果應承下來,自己將來怎麼向父親與鰲拜交代?
吳應熊說:「這段時間,吳某一直在外面騎馬打獵,早已覺得無味。」吳應熊告訴鰲拜外面的阻力已經排除。
吳應熊以連環計瓦解郝浴與楊素蘊之後,又以數十萬銀廣施戶、兵二部的大臣,餘下之事便是如何讓鰲拜為己所用了。
吳應熊亦笑道:「鰲公過獎!」
吳應熊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答應他。至於將來他找起來怎麼辦?只有等將來再說。如今這年頭,承諾許願的人不少,干實事的人不多。大家都能開空頭支票,我吳應熊為何不能開空頭支票?
吳應熊聽了,心裏便踏實了。同時,也深深地佩服洪承疇,他笑著問:「此段時間,不知鰲公是否繁忙?」九_九_藏_書
然後,便直奔鰲拜府上而來。
鰲拜接過字畫,一邊展開,一邊說:「駙馬爺不是外人,何必客氣。」當他見到是陶淵明的真跡時,頓時眉飛色舞地念出聲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真是好字!人說陶公之草書,是得羲之之逸體,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老夫真是大飽眼福!有此珍品相贈,駙馬還說無物,令老夫慚愧也。」說著,便一邊收拾字畫,一邊叫看茶。
前面兩步雖然做得很順利,但吳應熊心中絲毫沒有輕鬆之感。因為他知道,最難對付的是鰲拜了。
鰲拜知道他在刺探實質性的問題了,於是說:「忙是忙了些,不過沒忙出頭緒。」鰲拜之意是,他們雖然正在研究吳三桂之事,但還沒有個結果。
鰲拜身為滿人貴族,家人自然富足無比,不會為錢財之事所折服。所以用賄賂之法,難以奏效。另外,鰲拜高貴,我吳應熊雖然貴為駙馬,但仍然與他接觸較少。所以,既使有通天之計,也無法用上。
吳應熊答道:「鰲公不需疑慮。家父雖然貴為平西王,在外人看來又是權重勢大,但他再大,也得在聖上之下。所以,家父有仰仗鰲公之處。只是沒有早交九九藏書,其責在吳某。」
鰲拜卻說:「話雖如此說,但卻教人難以放心。俗話說,不見真佛不燒香!我不求見真佛,但起碼要知道佛能不能保佑我。」
經過再三思索,他覺得還是應該給鰲拜送點東西才好,雖然像鰲拜之類的人,不會看重東西,但送總比不送的好,而且吳應熊覺得送有點品位的字畫和文物比送銀子好。送明朝以前的比送明朝的好!
吳應熊見鰲拜不許他在其中周旋,心中對此事無底,便說:「吳某若幫不上鰲公的忙,心中悶得慌!」
吳應熊聽了,大喜。鰲拜是告訴他,將按吳三桂之奏摺滿足吳三桂。能做到這樣,實在是幸之又幸。所以,吳應熊立刻跪在鰲拜面前說:「吳某與家父先謝為敬!」
鰲公笑道:「駙馬爺言重了。」
吳應熊初聽之下,沒明白過來。因為自己身居北京,根本無法與父親會面的。那鰲拜為何還要問這等糊塗之話呢?但他突然之間明白了鰲拜此話的真實意圖,便說:「我已拜會過家父,只是家父不肯開言!」吳應熊的意思是:我已給父親去信,但父親並沒有告訴自己什麼。吳應熊知道自己與鰲拜打交道的後盾是父親。若沒有父親,鰲拜絕不會把他https://read•99csw.com這個駙馬爺放在眼中。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是不想將父親牽扯進來。
吳應熊知道大事成功,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但他不知此事有何結果,便問:「家父想問鰲公意圖如何?」
吳應熊明白鰲拜的意思是:見沒見到平西王不要緊!但我得知道:我有敬平西王之意,平西王是否有佑我之心?吳應熊聽了鰲拜的話心裏急了。因為自己來找鰲拜是受洪承疇指使,而父親根本不知道此事,而現在鰲拜卻跟自己談起條件來了,這如何是好?
鰲拜笑道:「不用駙馬爺費神!」同時,他心中在罵道:你小子乳臭未乾,怎麼插得上手?即使你插得上手,我也不能讓你插手!
吳應熊自然知道鰲拜話中之意,心中大喜。同時再問:「不知可否有吳某幫得上忙的地方?」
想到此處,吳應熊心中便焦慮起來。因為,他覺得自己唯一的辦法是走一步,看一步,這樣一來,自己無法主動,只有被動應付,他吳應熊不習慣於這種做法。
鰲拜扶起吳應熊,哈哈大笑起來。
鰲拜聽了吳應熊的話后,心裏便有些不高興,笑著對吳應熊說:「平西王不開言,你我瞎忙乎個啥?」
鰲拜聽了,驚喜道:「平西王九九藏書真是如此看重鰲拜么?」其實鰲拜心中有疑。心想:既然你與你父早就有念要結交我,為何等到今日?既然你父要你不計代價,你為何遲遲不答應自己?
鰲拜說:「如果駙馬爺悶得慌,便出外騎騎馬,打打獵!」鰲拜之意是:你若真想做事,便在外面疏通疏通即可!
吳應熊見他出語不善,趕忙說:「家父雖然不言,但其意我心中自知!」吳應熊告訴鰲拜之意是:家父同不同意,都沒有關係,一切我都可以做主。
吳應熊仔細思索,覺得依洪承疇之意,其突破之處,應在於其身,而非自己是否努力,如此說來,鰲拜若不是自己自破,別人是無法攻破他的了。
鰲拜哈哈大笑:「此是老夫之遊戲,駙馬爺何必較真!」鰲拜本意便想與吳三桂相互依存,但他礙於滿漢之分,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如今見吳應熊親自登門,並一再試探,他便不好再拒之,恐怕失之交臂。
鰲拜心想:你已經刺探於我的虛實,下一步該輪到我刺探你吳家的虛實了。於是,鰲拜問:「不知駙馬爺近來可拜會過平西王?」鰲拜之意在於問吳應熊與父親吳三桂是否已經商量。
吳應熊說:「此字工工整整,字如其文,必是鰲公所書!」吳應熊意在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