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十一章 初試牛刀 七、吳應熊要和碩公主以兄妹之情溶化皇上

第十一章 初試牛刀

七、吳應熊要和碩公主以兄妹之情溶化皇上

和碩公主奔過去,跪在皇帝身邊,輕輕地哭泣起來,並一邊哭一邊說:「皇兄怎麼啦?怎麼幾日不見,便變成這樣子啦?」
還有一點令和碩公主稱心的是,吳應熊從不利用她與皇上的關係來謀取私利。
順治帝是在寢宮接見她的。順治帝歷來對和碩公主寵愛有加,聽說僅是和碩公主一人前來探視,便沒有顧忌。
吳應熊說:「今日喝茶之時,幾個大臣的公子都是這麼說的。」
要弄清鰲拜的話是否是言過其實,唯一之法,是弄清楚皇上的身體如何。可是,皇上住在深宮,上朝之時已經是通過裝扮一番的,平常大臣見到的最多只是其倦意,而不知其病態。況且,順治喜愛之子玄燁年幼,而他又想傳位於玄燁,他怕禪位之前引起恐慌,故意不以病態示人也是有可能的。
吳應熊突然問:「公主怕有好長時間沒有去宮中看望皇上了吧?」
吳應熊說:「我是怕萬一事實不是這樣,你會怪罪我在咒罵皇上!」
和碩公主大驚道:「皇上怎麼啦?」然後停頓片刻,輕言細語地說,「你照實說來,我不怪你。」
第二日,和碩公主便要去宮中,問吳應熊:「九九藏書駙馬去不去?」吳應熊答道:「公主與皇上敘兄妹之情,我若在旁邊,恐怕你們說話不方便!」吳應熊之真實意圖在於:自己若在,皇上必不會以真相示人。而和碩公主聽了,滿心歡悅,罵道:「你這個貧嘴!哪裡是怕妨礙別人?分明是又想喝茶去!」吳應熊連忙說:「如此說來,公主倒罪怪我了!如果不信,我陪公主去就是的。」和碩公主趕忙止道:「算了,你忙你的。」心想:這傢伙在旁邊,還真弄得我們兄妹之間說話會有所不便。
吳應熊故作輕鬆地說:「沒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
和碩公主說:「你聽誰說的?」
經過一陣沉思,吳應熊覺得要知道皇上身體狀況的真相,必須讓自己之妻和碩公主前去觀察,便可得知。
和碩公主問:「真有其事?」
吳應熊剛回到家,和碩公主便迎上來問:「駙馬到哪去了?」吳應熊說:「和幾個公子哥喝茶去了。」和碩公主便用充滿愛意的語氣埋怨:「駙馬爺喝茶時,得顧慮身體,別回來得太晚。」吳應熊口頭上連忙稱是,心裡頭卻覺得好笑:我哪有閑工夫去喝茶呵!他是剛從九*九*藏*書鰲拜府上回來的。
吳應熊說:「我聽人說,皇上的氣色近來不太好。」
和碩公主嬌嗔道:「在皇兄眼中,妹妹總是傻的!」
吳應熊故作恍然大悟地罵自己糊塗。
和碩公主得到允許,便奔進寢宮。和碩公主看到順治帝之後,大吃一驚。
皇上今日又沒早朝,蓬鬆的頭髮毛草般的掩在頭上,將本來已有病容的順治帝襯托得更加可怕!
順治帝突然問:「你開口這樣子,閉口也是這樣子,難道皇兄變得很可怕么?」
順治帝笑笑說:「皇兄老了,自然會變成這樣子!」
然後,和碩公主坐著馬車直奔宮中而來。
順治帝笑罵道:「說什麼傻話!難道你天天來看我,我便不會變成這樣子么?」
吳應熊故意說:「若是聖上沒病,你這樣匆匆忙忙地去見皇上怎麼好?」
鰲拜雖然答應吳應熊了,但吳應熊心中一點也沒有輕鬆的感覺,這是因為:一是鰲拜雖然答應,但會不會臨時變卦不得而知;二是鰲拜即使有心這樣做,是否有這種能力左右順治帝。
和碩公主燦爛地笑道:「好啊!」
吳應熊於是故意嘆口氣說:「我是心裏有話不好說出來read•99csw.com!」
吳應熊搖搖頭說:「不知道。」
和碩公主說:「別人把你當做皇帝,你自然可怕!而我只知你是哥哥,所以總覺得你面善。這又錯在哪裡?」
順治帝連忙掩飾自己的失態笑道:「我是因為自己身體欠佳而嘆息的。如果身體好,我便可和妹妹、駙馬出外打獵了!」
正因為吳應熊知道這層道理,所以,他總能將和碩公主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和碩公主對他也是寵愛有加。在外人看來,他與和碩公主可以稱得上是一對恩愛夫妻了。
和碩公主固執地說:「當然!我若天天來看皇兄,皇兄絕不會變成這樣子的!」
和碩公主說:「皇兄肯定會好的!我們等你。」
和碩公主便說:「我明日便去看皇上!」
和碩公主說:「皇兄又沒有七老八十,老什麼老?」
和碩公主連忙問:「皇兄為何嘆氣?」
和碩公主嬌嗔道:「都是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呢?」
順治帝說:「好啦!好啦!就依你!怪你!若是你天天來看皇兄,皇兄便不會變成這樣子的!你還是那麼傻!都要生孩子了,還是那麼傻!」
可是,今天,吳應熊打算利用九-九-藏-書妻子前去探察皇上的虛實。
陽光從窗外斜斜地射進來,寢宮之中便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皇上躺在床上,半邊身子在陽光之中,半邊身子在陽光之外,讓人一見之下,以為是一陰陽之人。
和碩公主說:「只怪妹妹薄情,這麼長的時間沒來看皇兄了,弄得皇兄都變成這樣子了!」
和碩公主為人機警,一眼便看出吳應熊話中有話。其實這是吳應熊故意裝給和碩公主看的。和碩公主說:「不對!平白無故地你問這事幹什麼?」
和碩公主說:「皇兄不可怕!皇兄在妹妹面前永遠是心慈面善的!」順治帝說:「不對!別人都說伴君如伴虎!那些人都把皇兄比作老虎呢,怎麼不可怕?」
順治帝見公主不似作假,便長嘆一聲。
順治帝說:「再說,你也不是幾日沒來,而是幾個月沒來了呀!」
和碩公主將皇上的病哭著告訴了吳應熊。他聽了,面上悲戚,心裏卻踏實了。
和碩公主笑道:「笑話!天下哪有妹妹去看哥哥還得找理由的?」
與和碩公主結婚以來,吳應熊並不敢以丈夫自居。在和碩公主面前,吳應熊表現得恭敬而溫順,以博取和碩公主的好感。因為他read.99csw•com知道大臣再尊貴,也不過是皇家一奴才。而自己雖為駙馬,卻不過是皇室女兒取樂的一條狗兒。作為狗兒,主人家對它再好,也不過是主人家的寵物,而不可升到與主人同等的地位。況且,既是寵物,便有遭棄的一天。
順治聽了,怔住了。妹妹之言雖然簡單,卻道出了一個鮮為人知的道理。想到此處,順治帝突然聯想到駙馬爺是平西王之子,心裏便戰慄了一下。他突然問:「駙馬對你好么?」
和碩公主答道:「是的。你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事?」
和碩公主說:「沒關係。我又不說因皇上病了才去看皇上的。」
吳應熊問:「那你以什麼理由去呢?」
然後,和碩公主便回來了。一到家,見吳應熊在,便說:「駙馬沒出去?」吳應熊說:「只是回來得早,怕你一人孤獨!」其實他是沒出去。
想到這裏,吳應熊立即意識到順治帝絕不是好糊弄的。根據以往的經驗,順治帝之精明老到是在鰲拜之上。然而,鰲拜為何變得如此的勝券在握呢?由此可以斷定:要麼是鰲拜言過其實,想以空手套白狼之招來玩弄我吳氏父子;要麼是順治帝體弱多病,已無法折騰,故有此謙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