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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應召女郎殺人

第三章 應召女郎殺人

「照這麼說,先生,黑金的手冊現今還在您身邊吧?」
死者的心臟或腦動脈大概有點毛病,偶遇年輕貌美女郎,猛然間興奮緊張過度導致暴斃身亡。
「黑金先生什麼都沒講嗎?」北村反問道。首先他想知道黑金到底已跟警方講了些什麼。

1

驗屍進行的同時,警方還對死者的隨身物品進行了清查。衣櫃中掛著死者的西服,西服口袋裡放了個裝著三十萬現金的錢包。另外,警方還在口袋中發現了一本黑色的小手冊。打開看后,大上刑警一下子感到迷惑不解了。
「手冊上寫著主人的名字。」
「沒有啊。」
「不管怎麼說,這下死者的遺屬可就慘了。」儘管做|愛暴斃對於死者本人而言已無所謂了,但是黑金妻兒眼下可就難見人了。一想到腹上死,妻兒面對死者屍體時自然會產生屈辱之感。為此,必然也無法彌補死者和遺屬間由不信任所帶來的情感裂痕和創傷。
房門背後立著個大屏風,完全擋住了床鋪,關枝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再加上窗帘拉得嚴嚴實實,燈也沒開,室內的光線極為暗淡。整個屋子動靜全無,就連打鼾聲也聽不到。
「黑金計?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放高利貸的人吧?」
驗屍表明,死者是在性|交時暴斃身亡,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腹上死」
聞聽此言,北村恍然大悟。原來黑金就是那個24號!自己在新宿公用電話亭旁,正是同他拿錯了手冊!莫非黑金把自己的手冊送交新宿警署了嗎?但是,這樣一來,豈不是太危險了嗎?假如警署追查下來,毒品狂歡晚會的會員證就有可能落入警方之手!難道警方此刻打電話來單純是為了我的手冊事宜?
雖然初步判斷不是他殺,但死者死亡的狀態較為異常。因而監察醫院將其列為重點鑒定對象,實施了解剖。
可以推測,正當二人云雨交歡、酣暢淋漓之際,該男子卻突然間出現異狀,女子大驚失色之下便匆匆逃走了。從某種程度上講,估計二人都是抱著一|夜|情的心態臨時湊到了一起,要不然恐怕不會如此絕情。也就是說,倘若二人換作是性|伙|伴關係的話,男子死亡后,女的也該留下來配合警方進行調查取證。
「會不會碰巧沒帶在身上呢?」
「哪兒不對勁?」
屍體還是剛發現時的模樣,一直沒人動過。死者年齡大約在50歲左右,稀疏的軟發緊貼著頭皮,大頭鼻下一對厚唇分外顯眼。死者雙目半睜,瞳孔已經擴散,面部則是毫無表情,兩道長長的劍眉更是不怒自威。
「黑金經濟研究所所長,他是個幕後操縱財政界的放高利貸者。」
「照這麼說來,這就是一起利用色相得以巧妙殺人的案件?」
警方同黑金遺屬取得聯繫后獲悉,黑金是個四口之家,一個53歲的妻子,外加兩個女兒。其中,大女兒已經結婚成家,目前居住在九州;小女兒還在東京私立女子大學讀大四,她陪著母親趕到了警署。陪同一起前來的還有一個叫栗巢的男子,據說他是黑金生前的左膀右臂。
「我要是開口說上幾句話,兩三個內閣成員出現人事變動根本不足為奇。」往日,黑金計曾誇下如此海口。的確,對於他的實力,根本無人能夠否認。
「理應隨身攜帶的手冊現在突然不見了,這意味著……」雙方不禁面面相覷。
「哦,稍等一下。剛才,我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死者,現在終於記起來了。」
「他是個作家,而且是個備受公眾矚目的著名作家。憑藉著敏銳犀利的筆風,贏得了相對穩定的讀者群體。不瞞你說,我也是他的一個書迷呢,曾經看過他的幾本小說。」
「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你想想看,當時兩人緊挨著打電話,不經意間,說著說著就把手冊往電話機旁一擱。由於放在一起的手冊極為相似,兩人都未注意到互相拿錯了。」
「請坐。這個位子就是為你準備的。」
「啊?你說什麼?」
「死啦?!」北村愕然失色。他清晰地記得,就在三四個小時前,他倆還在緊挨著的電話亭旁打過電話啊。緊接著,刑警便向北村大致描述了一下黑金出事的前前後後。
「也沒人提過手冊的事嗎?」
然而,要找以上條件皆備的女性卻絕非易事。鑒於此,他正是抱著鬧著玩的心態,給「女性外九_九_藏_書送專營店」打了個電話。出乎意料的是,對方恰好給他提供了一個完全符合條件的女性。自那以後,一旦性|欲強烈之際,他就會電話委託該店,要求對方負責「送貨上門」。
至於對方,自然是將其視為上賓,一般派過來的女性都要經過精挑細選。今晚,他照舊委託了該店,要求送一個上等貨色。雖然今晚這樣的約會正好與原先預定的晚會發生了衝突,但其生理需求卻在此刻做出了選擇:今晚,他更需要女人。
「我所指的並不是那一本。封面是巧克力色,尺寸也比北村的要大一圈。所以,根本不可能同這本黑色的小冊子混淆起來。」
「按理說,他應該不知道。從年輕時代開始,黑金就一直對自己的個人健康信心十足。在醫生的反覆勸誡下,他才決定最近抽空去醫院小住一段時間,進行一番全面檢查。唉,他要是早點去醫院接受檢查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了,真是活丟醜啊。」毋庸置疑,黑金的醜事給妻子細君帶來的震撼與打擊,遠遠超過了喪夫之痛。
「沒必要待那麼久。那種場合露個臉,了卻一番人情就行啦。」
「但那個叫北村的作家分明說兩本手冊的外觀一模一樣。」
「他的遺物中根本就沒有啊。」栗巢疑惑地看著刑警,興許他認為警方把那本手冊藏了起來。
歌舞伎町的幽會酒店內發生命案。接獲報案后,新宿警署的大上刑警立即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就在半年前,同樣是在附近的幽會酒店內,剛剛發生過應|召女郎被害案件。

4

緊握著備用鑰匙,關枝小心翼翼地朝房間走去。她先把耳朵貼到門上聽了聽,但是屋內既沒有電視機的聲音,也沒有人在淋浴的聲音。
「人一上了年紀,血壓自然就會相應升高。但是,血壓稍有升高並不意味著必然會引起腹上死。」
「北村說,他和黑金在公用電話亭旁打電話時,不小心拿錯了對方的手冊。」擱下話筒后,刑警大上向同事柴田轉告道。
隨後,在警方的協調下,北村同黑金遺孀相互換回了手冊。栗巢看過後明確表示,那並不是他所指的黑金備忘錄。很顯然,神秘女子逃離旅館之際帶走了黑金備忘錄,如今杳無音訊去向不明。那麼,該女子帶走黑金備忘錄到底意欲如何,也成了難以詮釋之謎。
「對。那本手冊上詳細記錄著有關工作方面的重要事宜。平時,黑金無論到哪兒都會隨身攜帶。」
坐到書桌前,還是無法安下心來做事。其實,北村難以靜下心來並非完全緣于亢奮,因為他心頭還挂念著自己的那本手冊。
至於交歡的程度、做|愛的持續時間、體|位姿勢,以及感官方面的刺|激等是否損壞了黑金的腦血管,就連專職醫生也無法進行準確判斷。
「待會兒我再去黑金辦公室和家裡看看。按常理說,他不會把那本手冊弄丟的。」栗巢充滿自信地答道。
「北村直樹,你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嗎?」
北村仔細地查看著會員證,裏面只有一些不明含義的詞彙記載,以及部分極其簡單的約會記錄和數字等。很顯然,要憑上述信息,根本不可能獲取24號的相關線索。
「這樣吧,我們暫且先向死者遺屬了解一下相關情況吧。」
北村拿著話筒陷入了深思,不料對方又繼續發問道:「我們想了解一下,黑金怎麼會拿著您的手冊呢?」
後來,黑金因涉嫌大額逃稅和欺詐屢次被捕,但最終卻往往是由於證據不足免予起訴。當初,社會上私下盛行這樣一種說法:一些政客擔心,一旦黑金被起訴推到審判庭上的話,很多秘密就會隨之曝光,這樣一來,就會嚴重危及他們的切身利益。為此,政客們才四處活動力阻起訴黑金。
「那麼,他是否知道自己腦血管上長有動脈瘤呢?」
「至少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這種假設不成立。」聞聽此言,一股透徹骨髓的涼意頓時湧上大上的心頭。假如是賣淫嫖娼的話,那是男女雙方兩廂情願之事。這完全有別於強|奸案件,因為雙方是在有了初步了解的基礎上完成苟合之事。雖然,這種了解的原因有別於愛情、洽談生意和其他不純動機,但這卻無異是男女雙方最高級別的「交流形式」。
5月17日下午7點左右,一對男女走進了新宿區歌舞伎町二丁目的「紅樓夢」幽會酒店。男的大約50歲,體態微胖;女的年輕貌美,長發飄飄,20多歲。
「哦,對了。九九藏書會不會這一切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呢?」柴田插話道。
「反正他是沒落個好下場。」
「哎呀,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妻子一臉驚訝地迎出門來。
詢問過案發賓館后獲知,黑金的遺物中確實沒有發現栗巢提到的那本手冊。這樣一來,當晚與黑金幽會的女伴的行蹤便成了警方關注的焦點。當然,如果黑金隨身攜帶的手冊確實遺失了的話,那就意味著可能被那個失蹤的女伴拿跑了。
「上面寫著北村直樹,住址為世田谷區北澤三丁目XX。」
然而,今晚的情形卻大不相同了。即便躲進了自己的專用空間,可北村的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毒品?直到此時此刻,北村依舊尚未從誤闖毒品狂歡晚會的興奮中完全解脫出來。
「柴田,這麼說來,你認識死者?」
「沒什麼。既然沒人提起,那就最好。」
驗屍結束后,為了讓遺屬前來探視,警方特意將死者暴斃時的醜態進行了修整。如今已沒有必要再聽取法醫剖析死因了,通常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下,多半是窒息而死。
「現在這本手冊沒了?」
「自己腦血管上長了動脈瘤,難道黑金本人都不知道嗎?」
但是,如果失主發現會員證遺失後向P賓館反映,那麼,毒品狂歡晚會現場就能立刻明白剛才有生人誤闖。而且,完全可以憑藉24號手中現有的手冊,馬上搞清楚冒名頂替者的真實身份和來歷。這樣的話,或許他們更加不可能來找北村了。因為他們肯定擔心,北村在獲悉毒品狂歡晚會的性質之後,極有可能會向官方報案。
「很簡單,就是說死者手中拿著北村的手冊。」
「幾年前就曾發生過這樣一件事。中田忠助為了參加民友黨的總裁選舉,以官房長官的名義向黑金借了三十億,後來中田突然暴斃,借款便不了了之。隨後,黑金即以欺詐罪提起訴訟,當初黑金的記錄手冊便成了有力證據。興許栗巢所提到的那本手冊上也記載有類似的重要內容吧。」經柴田這麼一提醒,大伙兒才想起來確有這麼一回事。最後,該事件是由一人背黑鍋而告終。當時,被捲入該事件的總裁候選人利用其政治影響力,將價值三十億元的國有森林以六十億元的價格兜售給了皮包公司,從中牟取的三十億元差額,正好用來歸還黑金的借款。
「您僅聽說過他?」
北村邊揣摸著,邊詢問道:「是誰打來的啊?」
「相信他也無妨。這種事情,北村理應沒有必要撒謊。」
「咚、咚」,關枝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內依然毫無反應。緊接著,關枝又用力敲了兩下,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但黑金暴斃卻是個偶發事故,即使我們假設該女子是為獲取手冊而來,可她應該明白,黑金絕不可能把那麼重要的備忘錄乖乖地雙手奉上,而且她也未必能預料到黑金會碰巧暴斃而亡。」大上感到十分費解。
欣喜之餘,他主動地伸出手去。頓時,該女子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驚訝之色。
「正是。絕對沒錯,死者就是黑金計!」
「可是,兩人的手冊不至於相似到難以分辨的程度呀?」
但是,黑金計為何會帶著北村直樹的手冊呢?對此疑問,在場的警察誰都無法做出相應的解釋。
其實,一旦發生此類事件,對於活下來的一方而言,處境就比較悲慘。不僅要受到周圍人群的矚目,還要對警方毫不留情的質詢,做到有問必答。當然,作為性|交暴斃事件的主角,更是無法逃避公眾奇異的目光。
北村剛接過話筒,裏面便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是北村先生嗎?」對方試探著問道。似乎早已了解了北村的身份來歷。得到肯定答覆后,對方才自我介紹稱是新宿警署的刑警,隨後又繼續問道:
「或許是剛才性|事過猛,如今還在酣睡之中吧。」關枝苦笑著,隨即往男客的房間打了個電話。可是,鈴聲響過十幾遍,卻始終無人接聽。要知道,人就算睡得再沉,枕邊的電話鈴聲總應該聽得到。可能房客正在洗淋浴吧,關枝猜測著。於是,她等了片刻后,重新撥了這個電話。奇怪的是,依舊無人接聽!頓時,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湧上了關枝的心頭。
可是,妻子細君卻說根本沒人來過電話,也沒人提過此事。這麼說來,難道24號直到現在都沒發現?
「有什麼地方可疑嗎?」
她清楚地記得,就在前幾天,附近的一家幽會酒店剛發生過凶殺案件。雖然被殺的是個女性,但難保男性就能倖免。
「就算事先不知道,但黑金總該意識到自己血壓較高、動九*九*藏*書脈已硬化的事實吧?」
「試想一下,倘若該女子事先就知道黑金的腦動脈較為脆弱,那又將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呢?」
直到此刻,雙方仍未意識到互相認錯了對象。
「對,我也對此感到無法理解。反正,不管怎麼說,咱們先向北村家裡打聽一下吧。」
「可你好久沒出門了,應該好好放鬆一下才對嘛。」
毒品?逃離毒品狂歡晚會會場后,北村立即打了輛車徑直往家中奔去。儘管還能趕得上出版社的晚會,但此時,他早沒了那份興緻。置身於久違的繁華市區,可是此刻,悠閑領略的閑情雅緻也已消失殆盡。
「這簡直難以置信。」
「對。他的手冊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有關主人身份來歷的信息,因此不得已之下,我才暫且代為保管。」
「哦,您說的是那個黑金啊?我只聽說過他的名字。」
正當北村獨自在書房中沉思之際,妻子細君在外間轉告說有電話找他。一般情況下,只有非同尋常的電話,妻子才會轉告。也許是出版社的責任編輯打過來的吧。
「哦,原來是個作家?」柴田驚訝之餘,隱約感到「腹上死」同作家的身份似乎格格不入。
「邂逅?現在下此斷語,恐怕還為時過早吧?目前,說不定兩人的關係還不便對外公開,才故意偷偷摸摸地私下幽會呢。」
「先生,您認識黑金計這個人嗎?」
「沒有。手冊?那是怎麼一回事?」
前台幹練的服務員抬眼一看,便知這是一對臨時勾搭上的情侶。附近一帶,遍布著「約會俱樂部」、「色情夜總會」、「卡巴萊式俱樂部」。男男女女一旦在那些地方談妥之後,或是雙方情投意合之下,就會跑來紅樓夢盡享一|夜|情。一般來說,對於紅樓夢的服務員而言,入住的女子大都是些熟客。
「哦?是嘛?」略顯驚訝之際,女子微啟朱唇,一排整齊漂亮的牙齒赫然入目。
「真的?」這回輪到大上吃了一驚。雖然黑金計公開的身份是經濟研究所所長,但實際上,他無疑是個經濟界的流氓痞子,名聲極壞。常常依靠不法手段,侵吞企業,壟斷性地大規模收購股票。此外,作為政界的幕後操縱者,當年日本民友黨的總裁選舉費用都是由他解囊而出。為此,他被人冠以「幕後總裁」的綽號。
「照你看來,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從該女子的外表及氣質來看,就算她是個應|召女郎,估計也只接待相當檔次的男客。
「死者的名字,我想你大概聽說過。他叫黑金計。」
「發現屍體時就只有這些東西。」
細看之下,該男子臉上稍稍有些淤血,眼瞼結膜處卻無出血跡象。此外,頸部也未發現繩索勒過或人手掐過的任何痕迹。死者腦袋稍向右傾,右嘴角邊則有少許口水外溢。儘管法醫對屍體進行了細緻檢查,但還是未能發現其他外傷。從外表來看,死者無絲毫反抗或與人搏鬥的痕迹,屋內也沒激烈打鬥或翻箱倒櫃的跡象。當然,該男子也未表現出中毒的癥狀。
「怎麼回事?」同事柴田探過頭來詢問道。
可是,該女子為何要拿走手冊呢?假如果真是懷著某種企圖的話,那就表明該女子接近黑金是別有用心的。
比如說,財政界中被黑金計掌握著弱點和把柄的大人物,就有這種可能性。
「我是他的書迷,所以我原來就認識北村。我能確信,死者絕對不是北村。」
「我先走,那個男的還想休息一會兒。」剛對前台的服務員宮前關枝說完,女郎便匆忙離開了旅館。通常情況下,幽會酒店的收費方式是以兩小時為計價單位的,以往也常常會有女性提前離去,因而,宮前關枝對此並未覺得有什麼特別可疑之處。
從黑金妻子和栗巢處得知,黑金平時並沒有關係親密的特定女性。而且據賓館的服務員反映,當時的跡象表明,黑金同該女子也是剛認識不久。
「遺物就這些嗎?」栗巢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對於屍體,他似乎沒多大興趣,也未流露絲毫傷感之意,只是例行性地逐一點驗了黑金的遺物。
「像黑金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居然與邂逅的女子隨意苟合,這真是令人費解啊。」
可是,當晚來的該女子,服務員卻是首次見到。女郎打扮得相當得體,文雅中又不乏俏皮,隨身攜帶之物大到提包小到服飾衣綴,全都是名牌產品。這一切,當然逃不過紅樓夢服務員敏銳read.99csw.com的眼光。
「我可沒那份心情。哦,對了,我外出期間,有沒有人打電話來找過我?」
「可是,並沒有兇殺的嫌疑啊?」
「可是,死者卻並非是北村直樹!」
「不好意思,我能坐這兒嗎?」女子怯生生地探詢道。
「一個能操縱財政界的大人物,就這樣死在女人身上了嗎?」
「黑金計?」
不經意間,北村隨意翻看起了那本會員證。乍看之下,會員證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卻同北村那本黑色小冊子極為相似。仔細定睛審視,才發現手冊的封面上竟印著「夢魂會」三字,封面內側則登記著會員編號——24號,可奇怪的是上面並沒寫主人的名字。
「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是在哪兒聽到過。不過,現在一下子可想不起來啊。」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其實,我把自己的手冊……」北村也向刑警講述了一番兩人拿錯手冊的經過。
「這麼說來,還有另外一本手冊?」
「黑金的腦血管宛如『感冒的氣管』一般脆弱,對此,倘若該女子事先就已了解的話,就存在利用美色迫使黑金就範的可能性。恐怕就連黑金本人也沒料到,自己會在同該年輕女子偷|歡之際性|事過猛,以致腦血管破裂而亡。」
其實,該男子既有社會地位,又有著巨大的財力,因而並非所有的女性他都能看得上。如今,他對女人的要求極其挑剔,粗略來講必須具備以下條件:首先,務必要保證絕對安全,換言之,就是在兩人約會交歡之後,絕不能給他帶來任何麻煩。當然,口無遮攔、不務正業的女性他不會接受。其次,必須年輕貌美、體格健康,倘若光是臉蛋漂亮,體質虛弱的話,他也堅決不要。此外,與他交往的女人還得無不良嗜好,須擁有一雙玲瓏玉足,外加令人心動的小蠻腰。原因很簡單,假如前來赴約的女人是個水桶腰,長著一對大腳丫,抑或雙腿細如纖竹的話,那方面的慾望自然就消失殆盡了。
至於當晚的經歷,北村並未全部透露,因為他明白倘若向警方和盤托出,自己就有可能被捲入毒品狂歡晚會的事件中去。這樣一來,只會使事態進一步錯綜複雜化。幸運的是,黑金似乎並非死於他殺。
兩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但男房客卻根本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由於會員證上沒有24號的任何相關資料,北村據此認為只要對方不主動找上門來,自己就不會面臨危險。想到此,對於24號毫無動靜的反應,北村也就感到不難理解了。另一方面,北村的手冊上卻記載有全年的工作安排和計劃,而且24號的會員證上也詳細地記錄著類似的內容。就現狀而言,這必然會給雙方帶來麻煩,尤其是北村,遺失手冊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真奇怪,他平常隨身帶的手冊怎麼不在這裏面呢?」
馬上就要到約會見面的時間了,他抬腕看了看手錶。恰在此時,一個長發飄飄的年輕女子進了咖啡店,環顧四周尋找空位的同時,徑直朝著他的落座之處走來。一看便知,該女子是個富有涵養的文雅之人,大約二十多歲,姿色上佳,穿著講究,打扮得體,儼然一副高級白領的模樣。此外,臉蛋和體形也正是他所喜愛的那種類型。可以說,這是專營店到目前為止給他物色的最佳人選。
「他已經死了。在他的遺物中,我們發現了先生您的手冊……」
法醫鑒定表明,死者可能是死於急性心力衰竭或者腦溢血。畢竟幽會酒店內的氛圍有別於一般的通姦,也許在那種情況下,黑金正是由於過度亢奮,早已老化的腦動脈或心臟猛然間受損而導致暴斃。
雖然當時總裁選舉的黑幕交易最後還是通過其他渠道曝了光,但自那以後,政界中的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對黑金備忘錄的威力忌憚三分。
男子打完電話后,走進了歌舞伎町的一家咖啡店,因為他早已跟人約好在此見面。今天,前來赴約的將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帶著懸念的期待,往往能令人緊張而又興奮。
「黑金?現在從他那兒可是啥也問不到啦。」
「黑金周圍是否有人知道他血壓較高呢?」大上刑警向細君問道。
解剖結果斷定,死者大腦動脈瘤破裂,引發蛛網膜下出血而死亡。這一鑒定表明,黑金在同年輕女子偷|歡之際,興奮過度后急速升高的血壓導致脆弱的腦血管瞬間爆裂。
如果自己真是與24號相互拿錯了的話,那read.99csw.com麼自己的手冊現在理應在對方身邊。北村的小冊子是出版社發行的「文藝家手冊」,上面清楚地記載著姓名和住址。因此,只要對方一發現,就應該主動跟自己取得聯繫。
「對啊,您的意思是……?」剎那間,北村感覺到了對方話中有話。
房門緊鎖著,關枝鼓足勇氣將備用鑰匙插|進了鎖孔,膽戰心驚地打開房門后,探頭進去看了看。
「哦,對了。其實,這本手冊不是黑金的。」緊接著,大上刑警便複述了一遍北村同黑金拿錯手冊的經過。
等到大上帶著警署的鑒定科員趕到案發現場時,警署的巡警早已先行一步把現場隔離保護了起來。
「那好啊,這不就能查清死者的身份來歷了嗎?」
「好的,那我稍後再上門去取黑金的手冊吧。」說著,刑警先行掛斷了電話。
難道還是由於毒品的緣故?也許這本手冊的主人早已有所準備,一旦這本毒品狂歡晚會的會員證遺失,或者不幸落人他人之手時,上面沒有名字便萬事大吉了。
可以想像,每次面對父親黑金,小女兒總會敬畏三分。然而此刻,她卻顯得異常堅定而勇敢,支撐著深感屈辱、備受打擊的母親。
「你說什麼?」大上吃驚地瞪大眼睛問道。

3

「新宿警署。」一聽是警察,北村不由得大吃一驚,馬上忐忑不安起來。難道是為了毒品而來的嗎?可是,新宿警署所處的位置,同舉辦毒品狂歡晚會的P賓館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方位啊。
通過對死者遺孀的調查獲悉,近年來醫生經常告誡黑金,因其血壓升高,血管壁上已囤積有膽固醇。儘管如此,據說黑金也沒有特意服用過降血壓之類的藥物。
「您的意思是說……?」
日常生活中,利用色相殺人的案例倒也並不罕見,此類兇犯往往抓住了對方在交歡之際疏忽大意的弱點。柴田剛才的一番話,其實就意味著該女子正是利用色相,破壞遇害人的腦血管,從而達到殺人的目的。但是,目前沒有辦法證明此種假設能夠成立。打個比方,即使有證據表明該女子事先就已知道黑金的腦血管有毛病,也無法證實該女子就是兇犯。
「也就是說,兩人的手冊極為相似,以致他們才互相拿錯了。」聽完大上的解釋,栗巢依然顯得有些想不通。
「我想應該知道吧,因為黑金生前並沒刻意隱瞞。」
「先生,黑金身上有您的手冊。」
如果新宿的幽會酒店中與年輕女子做|愛暴斃的真是黑金計的話,那可就是個大事件了。想到這些,在場的所有警官都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就目前的勘查結果而言,尚未發現他殺的嫌疑,可是如果他人心懷怨恨,殺了黑金計這種人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對於黑金的另外一本手冊,栗巢並未詳細談及裏面的內容,但從其話語和表情就能判斷出,那本手冊上記錄的內容極其重要。
兩人開房進屋后才過了一小時,該女子便略顯慌張地跑出了房間。
當時,人稱「黑金備忘錄」的手冊詳細地記錄了總裁選舉的黑幕交易,也正是該手冊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

2

5

黑金的遺物有打火機、鞋拔子、眼鏡、手帕、一包還剩十二根的香煙、內裝三十萬元的錢包以及北村的手冊。
假如,黑金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大腦中長了動脈瘤,那麼該神秘女子利用色相達到殺人目的的嫌疑性就微乎其微了。當然,目前尚無法完全排除上述嫌疑,因為過去也曾發生過類似案件。
「這種手冊一般都隨身攜帶,北村總不至於外借他人吧?」
妻子細君一臉迷惑地愣在一旁,還沒等她來得及細問,北村就一頭鑽進了書房。平時,不管有無事情可干,北村總覺得只要一進書房,整個人就會安定下來。雖然這樣做比較令人掃興,但對於北村而言,書房的確是個單獨自在的空間。
「先生。」站在門邊,關枝大聲喊道。然而,還是無人答應。關枝想單獨進屋去探個究竟又沒這個膽量,思前想後,她便喊來了同事田部井葉子,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屋內的燈打開后,她倆才發現男房客正仰躺在床上,胸前的浴衣敞開著。看到男子臉龐的瞬間,關枝猛地醒悟過來:出事了!活人臉部的表情絕不會是那種模樣!與此同時,兩人一齊尖叫著沖了出去,立即撥打「110」報了警。
「不過,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