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突發奇想，不過交換作案這個想法的確很有意思。在調査會議上提出來的問題，得相當嚴肅。」

形形色|色的男妓和應|召女郎在這裏出沒，所以那些喜好尋花問柳的人都看中了這塊寶地。

跟屍檢同時進行的是現場勘驗。刑警沒有發現兇器及兇手留的任何可疑物品。並對同公寓的人進行了詳細地調査，住戶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交往。案發的當晚，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員進入。

末次雅俊將店裡的工作託付給了店員，便把兩位刑警領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矢澤先生認識黑特嗎？」棟居問道。

與其一個人無可奈何地活著，不如將被害者們集合起來，一起商討如何報復罪犯和加害者。為此，末次雅俊深受感染。過了數日，伊崎文也便被人殺了。

大家共同前進了一步。

「跟阿棟喝酒的閑空還是有的。」電話那端的牛尾爽朗地笑了。

五、調査和暴力團的關係；

末次雅俊自從照美癱瘓后，便辭去了公司的職務，在自家的附近開了一家小百貨店。雖然是二十四個小時營業，但隨時都可以回家照顧女兒。

伊崎文也奪走了照美的將來，使他失去了工作。為了照顧躺在床上的照美，末次雅俊辭去了公司的工作。一直是公司骨幹的末次雅俊，辭去工作，對他來說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

「聽說代代木的案子後來也沒有什麼進展。」牛尾預感到這兩個案子大概有什麼內在聯繫。

「我的心情太複雜了。我怎麼也想不通……」

「阿牛沒有什麼線索嗎？」

被害者有前科。19歲時他是飛車族的小頭目。一次車禍中導致一女子癱瘓，被判了一年兩個月的徒刑。結果在八個月時假釋出獄。出獄后做過店員、推銷員、侍者、自行車送貨員、比薩店裡送外賣、加油站的工人等多種職業。偶爾的一次機會，在電影里當了臨時演員。此後他的情況眾所周知。

「完全喪失了戒心。」青柳插嘴道。

在討論中，搜查本部對末次照美的父親末次雅俊的存在逐漸重視起來。

「您以為他會來見我？伊崎文也的確因為照美被判了一年兩個月的徒刑。假釋后一次也沒有來過。只是代理律師來過。」

「我也正想見見您。伊崎文也在家裡被殺了，我當然知道這件事了！」

「請您好好看看。這張面孔您是不應該忘記的。」

「在熊本？」

菅原和棟居面面相覷。假如那是事實的話，矢澤寬的不在現場是成立的，這件事馬上就能査清，他是不會撒謊的。

牛尾對客人及收銀台前的收銀員說道。可是這個小小的店鋪里沒有辦公室和空閑的房間。

未婚妻在遭人綁架並受到污辱時，卻不能保護她。這種無法形容的屈辱，刻在了自己的心靈深處，自己卻說已經不記得兇手的臉，不招嫌疑才怪呢。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根據屍檢報告，死亡時間推斷為午夜零點到黎明。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迹。

「我們這裏呈休業狀態。到處都堵塞，一動不能動。」

「如果你們懷疑我的話，思路可就錯了。」矢澤寬提高了噪門。店內其他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是的，我們一致推斷兇手是熟人。假如深夜造訪的是個不認識的人，被害者能開門讓他進來嗎？」

「如果是矢澤寬殺了栗山利昭，還有一個不能解釋的疑點。」菅原說道。

從小店往返于作案現場，最少要用30分鐘以上的時間。另外還有好多客人為他作證，證明那個時間末次雅俊就在店裡。末次雅俊不可能預測到什麼時候來客人。所以說末次雅俊的不在現場是成立的。

青柳已經開始喝上了。

「被害者末次照美出了事故以後，好像一直躺在床上。即使過了十一年，末次照美的家人也許一直恨著他。對死去孩子的雙親來說，都要念叨著孩子現在有多大了，何況整天看著被害者被束縛在床上一動不能動，沒準對加害者越來越憎恨。我認為歲月是不能消除仇恨的。」牛尾說道。

公司的發言人面對媒體詢問伊崎文也戀人的問題時，是這樣回答：「不知道他從前有沒有戀人，不過現在工作就是他的戀人。」現實也是這樣的，他時時刻刻受到公司嚴格的管制。幾乎沒有和女性|交往的時間。當然，也許他有隱藏的女人。

「也許看到伊崎文也出道后如此走紅，勾起了他的仇恨。還有可能是伊崎文也出獄后，他們一直想報復，只是不知道伊崎文也在什麼地方工作。」

「而且被害者都是當今最最走紅、人氣最旺的名角兒。」

「假如認識他的兇手預先與被害者聯繫好了，由代理人去找他，這樣做如何呢？」青柳啟發道。

「什麼叫最後一次？我一次也沒有見過他！」

按照慣例，會議首先由新宿警察署的署長訓話。大多數人傾向於熟人作案。兇手是被害者生前的朋友的可能性最大。

「沒有什麼想法。因為他是一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末次雅俊一吐為快。

「不過，為什麼要等上十一年呢？假如是末次照美的家人作的案，沒有必要等上十一年。伊崎文也是被假釋出來的。出獄后，伊埼文也要受保護觀察。後來雖然從事過很多職業，伊崎文也的行蹤應該是公開的。末次照美的家人有必要等上十一年嗎？」

家木路江的電話無疑在末次雅俊的心裏點了一把火，這股深藏在內心之中對伊崎文也的憤怒之火，被她這麼一點，便燃燒起來了。受到家木路江的邀請，ｒｅａｄ•99ｃｓw•com末次雅俊來到了奧阿西斯咖啡館參加集會。在那裡他認識了一個叫矢澤寬的男子。

「那是我邀請被害者之間搞協作，您的仇人不是由您自己來解決嗎？」

「矢澤寬知道自己有殺人的動機，所以才會有些顧慮。」

「我約您見面正是為了此事。」

聽說末次雅俊過去是一家大公司的骨幹。女兒出事後，辭去了原來的工作，開了一家小商店。他已經完會失去了當年那種高級職員的風貌了。滿頭白髮，一臉皺紋，也有了老年斑。他只不過六十來歲，但看起來已經像古稀老人了。他的衰老與女兒的車禍不會沒有關係。

「難道是谷岡升想隱瞞自己的過去，而把栗山利昭滅掉？」搜查本部有人提出了這種看法。

四個人就有關的情報進行了交換。

「山路君不是說過嘛，這不是演電影。」牛尾對棟居說道。

伊崎文也的登場使低迷的日本電影市場颳起了旋風。他沒有隱瞞曾經被判過刑的歷史，加上演技真實可信，因此，他的電影打動了無數的觀眾。

「跟上司一起去的。」

「栗山利昭跟伊崎文也來自同一地區？這我們還是初次聽說。也許有必要追溯這兩個人的過去。」

「兩個當紅的名角兒相繼被害，裏面不可能沒有什麼關聯。」菅原道。

「那個案子已經過去十一年了。我認為當時的被害者末次照美不會對伊崎文也還有這麼深的怨恨。」有人反駁道。

末次雅俊認為這是一樁大事。他雖然參加了被害者協會的集會。他想到矢澤寬和家木路江是不可能無償為他復讎的。難道他們兩人代替末次雅俊對伊崎文也復讎的代價，是讓末次雅俊對他們的仇人實施復讎？

「拜託各位了。」

末次雅俊給牛尾和青柳的印象是「灰」的。他的確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雖然那是我永生都不能忘記的事情。可是，有好多人的右眼外眼角上有痣。」矢澤寬還是堅持己見。

「還有，您競然說不記得兇手的臉了。」

「他是個人氣很旺、正在走紅的歌手，當然知道了。」

曾在奧阿西斯咖啡館里見過面的家木路江，一見面對末次雅脫口而出。

「我也有同感。不是用自己的雙手親自消滅仇人，真不解恨！作為仇敵，大概恨他的人有的是，不過讓人家先下手了。」

「假如是末次雅俊作的案，風險太大了。如果末次雅俊被逮捕，他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兒讓誰來照顧呢？」

「那時我在九州出差。3月9日晚上，我住在熊本的賓館里。」

「那兩個兇手綁架了您的未婚妻，並且強|暴了她，或者還故意用車把她軋死。難道您能忘記嗎？」

「已經過了好多年了嘛。再好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會被風化的。」

「假如是矢澤寬為了復讎而殺了栗山利昭的話，谷岡升就身處險境了。不過，正如菅原警官所說，矢澤寬假如再實行復讎的話，就不好對谷岡升下手了。」

「正如剛才說的那樣，事故已經過去十一年了。作為伊崎文也可能以為過了這麼長的歲月，不會再對他那麼恨之入骨，所以把門打開了。那人的借口可能有很多。比如說，女兒想得到他的簽名，或者想加入他的影迷協會，對伊崎文也的怨恨都已經過去了。他可能有多種解釋。」

「末次雅俊自身雖然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可也許他跟這個案子有關。」青柳附和道。

「這咖啡簡直就像沙漠中的泉水，能喝上癮。」

「不。知道。」矢澤寬的回答相當曖昧。

「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矢澤寬堅持道。

「那麼說，殺死伊崎文也的不是您？」

「只是稍微打聽一點情況，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的。」

「從谷岡升看到剪報的反應判斷，他與那個案件肯定有關。栗山利昭已經被殺，他一定戰戰兢兢地在想，今晚是不是該輪到自己了？」

「像這種人氣很旺的藝員被害，大多是因為嫉恨或嫉妒。」青柳說道。

「有關我們這裏的案子，阿棟的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似的。」牛尾開始試探棟居。

「是的，在電視新聞里看到了。」末次雅俊坦率地回答道。

「如果他沒有對栗山利昭下毒手，就沒有隱瞞的必要嘛。再說還有這麼強有力的不在現場證明。對那兩個綁架者的模樣，應該是想忘也不忘不了才自然嘛。」菅原也點頭表示同意。

「人氣頗旺的演藝人員連連被殺。前些日子，在代代木管轄區內一個叫黑特的歌手不是剛剛被殺了嗎？」出現場的新宿警察署的牛尾對同事青柳說道。

「儘管如此，矢澤寬競然說已經不記得那兩個綁架的兇手的模樣了，這太不可思議了！」棟居感到納悶。

三、調査現場周邊的情況；

「個人的事情我當然不知道嘍！」

新宿街道是大雜燴的縮影，這一帶更是微縮了新宿的風俗。演員、音樂家、作家、編輯、記者、藝術家等，還有和藝術有關的媒體工作者都聚集在這彈丸之地，釀造出一種獨特的築圍。

據昨天晚上送伊崎文也回家的卡納由尼公司的職員說，半夜11點左右從攝影棚直接回家，他親眼看到伊崎文也進了公寓，並跟他道別。

警方很快就查到了堀川淑子的未婚夫矢澤寬的下落。

「『新奧塔尼』賓館。」

「末次雅俊對伊崎文也的死可能有關聯。」

兩人訂的咖啡終於端了上來。咖啡的香味使他們二人回到了現實，他們將視線轉向了咖啡。

「那樣做太薄情了。令愛由於他的過失，終生都被困在床上。」

被害者末次照美由於受傷ｈｔtｐs://ｒeａｄ•９９ｃsｗ•ｃｏｍ造成了高截位癱瘓，一生都要在床上躺著。伊崎文也因為違反道路交通法及過失傷人，被判一年兩個月的徒刑。實際上服刑八個月就得到了假釋。

牛尾察覺到了棟居的心思，便發出了邀請。

「假如是末次雅俊作的案，有個問題可不好辦呢。」

在伊崎文也被害的前些日子，末次雅俊接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打來的電話。她叫家木路江，組織了一個被害者協會，問他可不可以來參加這個協會。家木路江聲稱知道末次雅俊的女兒和伊崎文也的關係，因為她做了深入細緻的調查。

「聽說您遭到過兩個流氓的襲擊，在您的未婚妻遭綁架之際，您見過兇手的臉？」棟居將話題一轉。

「就算忘記了，一旦見到那個可憎的兇手的臉，還是會想起來的吧？」

「突然聽說此事，沒有思想準備。」

六、當面訊問末次雅俊。

二、徹底地勘驗現場；

「沒錯，還有一個人。」

「不管怎麼說，這個店裡的咖啡，味道的確不錯。」

「說是對他有親切感那是無稽之談。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一年了，我想忘掉這件事。」

為了防止矢澤寬有所準備，他們在星期日的上午對他進行了突然拜訪。

「作為伊崎文也來說，也許對末次照美的家人感到有些內疚。假如她的家人來訪的話，我想他也許會讓他進屋的。」

他想伊崎文也的死肯定跟矢澤寬和家木路江有關。他們以為末次雅俊參加了三人集會，等於同意了共同復讎的計劃，便在沒有囑託的情況下代他報了仇。

他有一個癱瘓的女兒，即使末次雅俊有作案的動機，對他的懷疑也有障礙。

棟居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警官。

「弄擰了。要是栗山利昭想封住谷岡升的口還講得通。谷岡升殺了栗山利昭沒有任何意義。對於成功的栗山利昭來說，曾經有過污點的同案犯，也許會對自己有威脅，對谷岡升來說，栗山利昭對他沒有威脅，而是他的靠山。谷岡升難道會砸了自己飯碗不成？」也有人提出了相反的意見。

「是不應該說忘記了。矢澤寬應該坦白地指認，栗山利昭和谷岡升就是那兩個綁架他未婚妻的人。他不那樣做，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依我看他們就是襲擊矢澤寬未婚妻的那兩個綁架者。並且，矢澤寬對於栗山利昭的死，在暗地裡有……」

酒過一巡，席間的氣氛開始活躍起來。

發現者上午來到的時候，大門沒有上鎖。從被害者允許兇手進屋這一情況判斷，看來與兇手相識。

第一發現者是伊崎文也所屬的「卡納由尼製片公司」的職員。預定這天上午的9點，伊崎文也所出演的影片《深夜的狼》在都下調布市開拍。到了預定的時刻還不見人影，往公寓打電話也沒人接，便派一個職員前去接他，結果在他的公寓里發現了伊崎文也的屍體。

「是您乾的嗎？」家木路江直直地盯著末次雅俊。

矢澤寬的回答開始斟字酌句。

「阿棟和阿菅難道也懷疑這兩件案子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接下來他又主演了《紅色燈光》。比前一部影片又上了一個大大的台階，被娛樂媒體稱為日本電影的救世主。被電視擠壓的電影非常蕭條，已經拿不出資金製作大片。在這種形勢下，製片商與卡納由尼公司打破了日本電影界常規的做法，投資30億日元進行大製作，並啟用伊崎文也為主演。

「假如發現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瓜葛的話，兩個案子一下子就近多了。」

牛尾的孩子也是犯罪的犧牲品，因此他的話很有說服力。

「言歸正傳。請問3月10日凌晨1點至3點，您在什麼地方？」

矢澤寬的不在現場是成立的。正如他說講的那樣，3月9日晚上他住在熊本的事實，被同行的部長及賓館的服務員所證實。

即使有這種機構，也是在偏僻的地方，條件十分不好。照美不願意離開父親去福利院。即使再不方便，她也願意跟父親生活在一起。因為末次雅俊與照美本來就是父女關係。

新宿警察署立即派警察出了現場。經檢驗確認，伊崎文也的頸部有繩索印，頭部有鈍器擊打的傷口。

聽了谷岡升的情況介紹，草場對矢澤寬的印象是「黑」的。

「兇手很有可能認識伊崎文也。假如末次照美的家人是兇手的話，他能輕而易舉地進入伊崎文也的房間嗎？」有人提出了疑問。

為了能跟上時代的步伐，在企業里參与競爭，工作中必須集中精力、全力以赴。精力一旦分散了，就會從競爭中落伍，因此末次雅俊辭職了。

棟居好像剛剛發現了似的說道。

「那傢伙那天晚上開了一次飛車，我的女兒在20歲時便終止了正常的生活。」

「交換作案是說不通的，只是協同合作而已。偵探一下末次雅俊和矢澤寬的關係，恐怕不是沒有意義的行動吧。」菅原道。

「不知道。不過，這麼壞的傢伙，恨他的人可能有的是。管他是誰乾的呢！他們是社會共同的仇人。被殺那是理所當然的。」

找不到矢澤寬的同謀的線索。棟居在尋找矢澤寬的疑點，可是能證實這個疑點的資料太少了。調查工作遇上了暗礁。

末次雅俊約見家木路江。

「那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從那以後我女兒就一直躺在床上，我們和伊崎文也沒有任何交往。」

栗山利昭被害過了一個多月以後。在4月13日上午11點左右，警視廳新宿警察署接到了報案。管轄內新宿五丁目的高級公寓「太陽公寓」501的一個入住者——伊崎文也被害了。

「是啊。先入為主可有些危險喲。」棟居坦率地點頭表示同意。

難道是矢澤寬和家木路江幫著末次雅俊實施了復讎？當時末次雅俊雖然對他們的話題非常感興趣，參加了被害者集會。可並沒有給他們明確的回話，也沒九*九*藏*書有委託他們代他復讎。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矢澤寬和末次雅俊之間的線索。不過，假如兩個人有聯繫的話，交換作案也不是不可能的。」

「呀！阿棟，好久沒面了。你那邊的案子怎麼樣了。我怎麼發現這兩個案子有些相似呢。」電話那頭的牛尾張嘴就說了一通。

「這一點正是這個假設的障礙。假如是交換作案，被害者怎麼能給兇手開門呢？」

―、調查被害者生前的女性關係；

末次雅俊的小店離作案現場不算太遠。勤工儉學的學生作證說，案發的當夜，他和末次雅俊一直都在一起。那天晚上儘管去過廁所，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假如是矢澤寬復讎的話，只殺栗山利昭一人是不能達到復讎目的的。」

在棟居的意識中，新宿警察署轄區內發生的明星被殺的案件所牽涉的人、範圍漸漸地擴大了。

「被害者的年齡及兇手作案的手法極其相近。被害者在社會上的地位、狀況、經歷各方面都有些近似。栗山利昭在成為歌手以前的經歷有些模糊，他跟伊崎文也來自同一地區。」

「這個前科與他被害是否有內在關係？」牛尾說道。

「假如進行交換作案，製造不在現場的證據就完全有可能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當聽說兩個被害者是同鄉時，牛尾和青柳有些坐不住了。牛尾只顧在新宿範圍調查，沒有將栗山利昭被殺一案納入自己的視線之中。

「假如代理人是個女性的話，也許更容易讓對方把門打開。」菅原道。

「不能解釋的疑點？」

「先下手那是要有動機的。警察到我這兒來調査，說明我也有很強的動機。」

「您搞錯了。」

到末次雅俊那裡訊問情況的是牛尾和青柳。搜査本部很少將同一署的警察分在同一組。在新宿警察署牛尾、青柳這對搭檔幾乎是固定的。

他是不可能在夜間悄悄地脫身遛回東京的現場，作案后再返回熊本。矢澤寬的不在現場可以說完美無缺。

末次雅俊口氣強硬。他知道自己被懷疑上了。越是強調沒有關係，反而更加使刑警產生懷疑。

「可據報道說，您曾經作證說見過兇手的臉。請您好好讀讀剪報上的報道。這兒還登著您的證詞呢：『其中一個兇手的右眼外眼角有一顆小豆般大的紅痣。我雖然只見過一眼，但絕對不會忘記。』這可是您自己講的話。栗山利昭的右眼外眼角也有這麼一顆紅痣。」

委託他人對伊崎文也復讎，是難解他的心頭之恨的。作為代價，還要為與自己無關的人實行他的復讎計劃，這就更加應該另當別論。

這時，一個人推門進來了。末次雅俊與家木路江都轉向了這個男子。

「您現在還恨伊崎文也先生嗎？」

對牛尾和青柳的訪問，末次雅俊顯得過於鎮靜。假如心裏沒有鬼的話，對刑警的突然來訪他應該感到吃驚才對。

「我被懷疑上了。聽警察的口氣好像我有殺人的動機。」

「有人能為您作證嗎？」

末次雅俊早就搬到了杉並區，在私鐵站前開了一家小商店。小店24小時營業。末次雅俊白天幾乎都在店裡。兩人為了防止末次雅俊有所準備，便搞了個突然襲擊。

「你有那閑空嗎？」

「您最近見過伊崎文也先生嗎？」

兩位刑警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矢澤寬的臉上。

「還有一個人是不是他？」

「我為什麼要殺伊崎文也呢？」家木路江似乎也吃了一驚。

兩位刑警經過這次會面，了解到末次雅俊仍然非常憎恨伊崎文也，也確認了末次雅俊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在世間掙扎的人就像沙漠里的旅行者，終於來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正如店名一樣，綠洲就是那咖啡的香味。

菅原接過棟居的話題問道。

儘管矢澤寬的不在現場證明非常確切，也不能解除棟居對他的懷疑。根據棟居自身多年的經驗，矢澤寬當然不應該忘記兇手的模樣。矢澤寬在撒謊。可他為什麼要撒謊呢？

「一點兒戒備也沒有，就那麼隨隨便便讓人進來了？」

都是演藝界的寵兒，作案的手法也相似，被害者的年齡也相同。作案的現場都是在自宅里，而且都是在夜深人靜時將兇手領到了室內。

「話不能那麼說，目前人氣最旺的紅角兒相繼被殺，媒體引起極大的騷動。難道您沒有聽說嗎？」

「我們只要湊到一起，必定是為了案子。」牛尾苦笑道。

「我不在現場。那天夜裡打工的學生突然有急事來不了，我在店裡值了一夜班。」

「從動機這方面來査找兇手，是警察一貫的做法。」

刑警的訪問給了末次雅俊強烈的衝擊。明擺著刑警在懷疑自己。末次雅俊自身即使遭到懷疑，也沒有辦法掩蓋對伊崎文也強烈的憎恨。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就不能解除對伊崎文也的憎恨。

「阿棟，如果放心不下的話，跟新宿方面發一個照會怎麼樣？牛尾不就在新宿警察署嘛。」菅原揣測著棟居的心思說道。

「即使有動機，只要自己清白就沒有必要隱瞞。何況還有如同鐵板一樣的不在現場的證明。」

「只是一時突發奇想而已，請大家考慮考慮這件事情。」棟居點了點頭。

那天的調查會議決定了以下方針：

「我們開始著手這方面的工作吧。」

末次雅俊將血腥的話題轉到了咖啡上。末次雅俊上次來奧阿西斯咖啡館與家木路江初次見面的時候，嘗了這裏的咖啡以後，不由大吃一驚。自那以後，他對咖啡從根本上改變了看法。雖然它只是一杯咖啡，但當你慢慢地品嘗到了二三成時，你就會發現，在這一瞬間，宛如在沙漠之中遇到了綠洲，使旅行者得到了徹底的放鬆。

「我知道黑特被殺的消息。」矢澤寬無可奈何地答道。

「我們這兒也是如此。我看這個案子可能read.99csw.com要打持久戰。」

「如果兇手是女性的話……」

「凡與伊崎文也多少有點關係的人，我們都要進行例行調查，請問4月12日夜裡到13日早晨，您在什麼地方。」

四個人到了酒館后敘了久別之情。

假如有同行者的話，那可就鐵證如山了。

牛尾的一席話，使滿座的人的情緒沸騰了起來。

「我？難道不是您乾的嗎？」末次雅俊吃了一驚。

棟居、牛尾、青柳、菅原四人在新宿五丁目的一家小酒館里集合。這一帶為黃金街道，新宿最有名的大酒店就在這條街上，這些小酒館夾在大酒店之中，即使像地上的水泡一樣也決不氣餒。

「現在伊崎文也一死，頭痛的人可是很多呦。」青柳說道。

「假如有關的話，那就是有同謀。」

「黑特……」矢澤寬做出了大為吃驚的表情。

草場向搜査本部報告：

「倒是找到一個人，可是他有充分的不在現場證據。聽說代代木那邊的嫌疑人也有不在現場證據。這兩個案子的作案手法也非常相似。」

警察詳細地盤問了第一發現者，看來此人沒有殺人的動機。他送伊崎文也回來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睡覺，有同宿舍的人為他作證。第一發現者的不在現場是成立的。

「見過。不過就那麼一瞬間的事情，現在已經記不太清了。」

一個員工加上那麼多的客人，偽造不在現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兩名刑警根據末次雅俊提供的情況做了調查，確定末次雅俊的確沒有撒謊。末次雅俊的不在現場是成立的。

「到目前為止，據我們的調查還未發現栗山利昭和伊崎文也是朋友關係。」

屍體檢驗雖然不能確切地斷定死因。初步可以推斷頭部被鈍器打擊昏迷后，再用繩子勒住頸部，導致窒息而死。

「預先聯絡……這個解釋雖然有些勉強，總比突然造訪好得多。」牛尾附和道。

浮出水面的嫌疑人矢澤寬雖然有不在現場的證據，但是棟居對他的懷疑並沒有完全解除。棟居考慮到是否有同謀作案。

「不管矢澤寬這個不在現場是怎麼搞的。對矢澤寬來說再次行兇是不可能的了。」

「可以考慮他有同謀。不管怎麼說，咱們得打起精神來。只有矢澤寬見過那兩個綁架者。也就是說，只有矢澤寬知道強|暴了他的未婚妻並肇事逃逸者。用同謀並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復讎。我認為矢澤寬的憤恨與屈辱非常深，不親手復讎會失去意義。」

這一天，新宿警察署成立了搜査本部。第一次調查會議在新宿警察署召開。警視廳搜査一科的石原及新宿警察署的警官，還有鄰近警察署的警官們參加了本次會議，總數約六十多人。

「我倒是想干。可是並沒有去實現。聽您剛才的口氣，殺死伊崎文也的真的不是您？」

「當然不是我嘍！我還認為那是您自己乾的呢。」

「伊崎文也的人際關係當中也沒有找到栗山利昭的線索。特別是生前近兩三年以來的交友關係。」

「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當末次雅俊搞清兩個人的來意后，臉色都有些變了。店裡的生意好像很紅火。不斷有顧客抱著商品在收銀台等候結賬。

「一次也沒有見過？」

「那我不知道。也許別人的動機更強，只不過是在暗處而已。當然也不能說動機最強的人應該先下手。」

「前些日子，您不是說過要通力協作嗎？」

調查中好容易浮出了一個可疑的人物，偏偏又有不在現場的證明。調査的工作碰壁了。

新宿警察署的警察的來訪給了他沉重的打擊，同時也使他的思路陷入了混亂狀態。

「您住在熊本的哪家賓館？」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您覺得末次雅俊是不是有點裝腔作勢？」

警察們進一步研究被害者的前科。被害者伊崎文也19歲時，是東京都下立川市飛車族的小頭目。在開飛車時，將家住東京都世田谷區喜多見8-20X的末次照美撞倒，造成頭部外傷、腰椎骨折、骨盆骨折等多處重傷，當時末次照美年僅20歲。

「那時我不在現場。」

「有同行者嗎？」

「沒有，從來沒有見過他。」

「即使想起來又怎麼樣，難道她還能活過來不成？」

本來對此事抱有很大的期望，這下搜査本部的警員們感到失望透頂。

「在百忙之中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有樁案子我們要進行例行調查。您知道演員伊崎文也在公寓被殺一案嗎？」牛尾向坐在裏面的末次雅俊低聲問道。

「還不能確定谷岡升就是綁架者中的另外一人。栗山利昭的身體特徵雖然符合，但不能確定谷岡升就是那個同謀。假如殺栗山利昭的人是矢澤寬，留下的那個人他怎麼辦？」

「好久沒見了，找個地方喝一杯怎麼樣？」

「什麼問題不好辦？」

「伊崎文也出道演電影的事，您早就知道了嗎？」

谷岡升也沒有前科。

雖然有專門為高齡人配備的機構，但收容年輕的殘疾人和痴獃者的醫療機構及福利機構卻少得可憐。滿足這類服務的程度在德國達到百分之六十點七；美國為百分之三十六點八；日本不過只有百分之二十四。

「其中有一個人長得不是很像那個叫黑特的栗山利昭嗎？」

「這是例行調查，請您協助。」

一開始，警察認為這個熟人最有可能是女性。但出道以後的伊崎文也從未有過什麼緋聞。成名之後，他對待女人問題相當慎重。因為電影公司防範得很嚴；自己面臨著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是非常珍惜的。

「假如不是您乾的，那是誰乾的呢？」

「被害者還未結婚。對外稱25歲，實際年齡是30歲。沒有發現他有什麼親密的女友，不過，也許他暗中有女人。」

「想知道為什麼懷疑到了您的頭上嗎？」

「我和另外一個勤工儉學的學生一起值班。而且還有好多熟客也在那裡，他們可以為我https://read.99csw.com作證。」

「對矢澤寬來說，假如殺了栗山利昭，應該預測到警察馬上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來。所以他復讎的話，應該對兩個人同時動手。假如一前一後來採取行動，會被警察發覺的。再對付剩下的一個，就不好下手了。」

「聽我的朋友說過。可是他演的電影我不想看。」

按常規，首先調查被害者死後，什麼人最能從中獲得利益。伊崎文也那宛如彗星一般的從影生涯雖然短暫，卻像一個產金蛋的雞。可如今連老窩都被端了。正如青柳所說，從被害者的死能得到利益的人，遠遠不如受損的人多。如果不是為了金錢而殺人，動機很有可能是因為怨恨。

「我認為谷岡升就是襲擊堀川淑子和矢澤寬兩人中的另一人。他的疑點很多，他對栗山利昭的剪報反應很明顯。我問過製片商，谷岡升並不是他們的職員，大概是栗山利昭個人雇的隨從。製片商對栗山利昭和谷岡升的關係也把握不清。可谷岡升經常對周圍的人說，自己與栗山利昭是共命運的。」

「我不是說作為歌手，而是指個人的事情。」

「媒體可是做了大量的報道喲。」菅原插嘴道。

四、找到兇器；

案子卻在沒有想到的地方有了轉機。

「您知道歌手黑特在公寓被殺害的消息嗎？」

為了看好照美的病，末次雅俊跑遍了全國各地。因此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社會是以健康人為中心的。車站、交通機關、賓館、劇場、學校、公共廁所、商店、超市及其他公用設施全是向健康人開放的。坐著輪椅，連車站的一個台階也上不去。

「都是一個台詞。一開始都說是為了『民間外交』而乾杯，結果說著說著，又回到了工作上。」菅原插嘴道。

接受棟居和菅原訪問的矢澤寬鎮定自若，沒有一絲驚慌。

「是的，如何進入被害者的房間？」棟居接下了牛尾的話茬。

矢澤寬在兩位刑警提出問題前，邀請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在簡短的寒暄過後，棟居首先切入主題：

「真想把案子甩到腦後，咱們輕輕鬆鬆地喝杯酒。」棟居感慨地說道。

《偽造的黑夜》是一部投資非常低的B級影片，卻獲得了極高的票房價值。

「凡是有牛尾參与的案子，一般都是大案子。」

末次雅俊的話語充滿著自信。

「對於伊崎文也被害，您是怎麼看的呢？」

他們身後飄過來一陣咖啡的香味和舒緩的背景古典音樂。此時又進來了好多常客，紛紛佔據了自己的座位。

「不能說沒有任何關係吧。他與令愛的人生有著深刻的關係。」

「未婚妻遭綁架、強|暴，然後被汽車軋死。警察不就是想說我有殺人動機嗎？」

菅原拿出了一張從製片商那裡搞到的谷岡升的照片，遞到了矢澤寬的眼前。

「是不是同謀還不清楚，末次雅俊也許認識殺死伊崎文也的兇手。」

兩個警察對矢澤寬的印象是「灰」的。很難斷定矢澤寬是「白」還是「黑」，使他們感到非常茫然。

伊崎文也是飛車族出身。一年前他拍了處|女作《偽造的黑夜》。他以親身的經歷成功地塑造了影片里的主人公。他那遠離日本傳統的、陰鬱的、具有很強的雕塑感的臉型及修長的形體，像破壞力極強的武器，使眾多的年輕觀眾為之傾倒。

棟居不失時機地反駁他。矢澤寬一時語塞。

表情一貫很平和的末次雅俊，瞬間似乎燃燒起藍色的火焰。

「不，不能說這是突發奇想。末次雅俊和矢澤寬的動機非常清楚。他們是不能原諒伊崎文也和栗山利昭的。這兩個人被害時，末次雅俊和矢澤寬都有完美的不在現場證據。目前還沒有找到跟這兩個被害者有瓜葛的人。所以可以考慮交換作案。」

「交換犯罪？」青柳在揣測棟居的心思。

製片廠前期準備非常順利。卡納由尼公司擔負著風險，準備賭一把。可是主演卻在開拍前被殺。連去出現場的警察，也預感到伊崎文也的死在社會上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棟居也非常想見見久未謀面的牛尾。

城市中心豪華公寓中的入住者，都是些比較富裕和有地位的人。刑警對入住者身邊的人也進行了調查，沒有找到與被害者有關的人。

警察內部的「民間外交」指的是同其他警察署的同行們一起喝酒。這樣做既培養了人際關係，也越過了封閉的宗派主義，使調査工作能更好地進行。

「好長時間沒有跟牛尾見面了。」

兩人在這短暫的時刻面對著咖啡，暫時忘記了仇恨。

「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不過栗山利昭過去有可能曾經參加過一起綁架、強|奸、殺人案。另外伊崎文也有前科。無論哪個『被害者』的不在現場都成立。正確地說是被害者的未婚夫和父親，對他們來說，栗山利昭也好、伊崎文也也好，都是不可饒恕的仇人。栗山利昭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伊崎文也雖然服了刑，但在被害者的眼裡顯然太輕了。這兩個有殺人動機的嫌疑人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據……所以我們要考慮是不是協同作案。在調查中還沒有發現協同作案的跡象。這也許是我個人突發奇想……」

案件發生后，矢澤寬就搬到了世田谷區內，也辭去了原來的工作。現在一家辦公器械製造銷售公司工作。矢澤寬至今依然是單身。

「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我也覺察到了這兩個案子性質有些相同，這不，一想到這裏，立即就給阿牛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