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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背信棄義的同盟者

第十八章 背信棄義的同盟者

報道中沒有提及遺下骨灰的人的身份。
「佐佐木信吾?皇家飯店從業員,年齡多大?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放心好了,此行等於是總經理叫您去,遲到一會怕什麼?」
「……」
「佐佐木有同夥?布麗奇特可從來沒有提起過。」
如果古谷以他所棲息著的黑暗世界的尺度輕易地把佐佐木幹掉了,到時候又要自己負共同的責任那怎麼受得了。歸根結底久高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目的才和古谷結成同盟的,當他意識到這種自我保護的手段很可能反而要危及自身了,便禁不住驚慌失措起來。

5

對方的話實在太奇妙了。佐佐木一點也不知道這個情況。
對方回答是二十三歲的,接到通報的探警立刻明白這是個假通報,因為骨片的主人已鑒定出是三十五——四十歲的男性。
「你!你——」
想到這裏,久高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己只顧打聽佐佐木的安危下落,卻忘了去追查誰是通報者了。應該先查清這個通報者。
「什麼!警察出動了?」看來古谷也是吃驚非小。從古谷的反應中久高察覺到他和佐佐木的失蹤不無關係。
「老兄,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呀,我只是想知道恐嚇者的身份,別的可沒指望你去干。」
「估計沒錯。因為他還沒有把事情講清楚,我把他關起來了。」
「還不到跟您說的時候。」水島冷冷答道。他感覺到這事似乎大有油水。要是這樣的話他準備趁機撈一把外快。因為一時找不到更好的飯碗他才在明義手下乾的,一旦發現更有油水的地方,他隨時可以拋下明義另就高枝。
「趕緊『釋放』佐佐木!」
「我看八成是前川明義。」
皇家飯店和「依莎朵拉」相距不遠,兩個人有可能在路上偶然相遇。

1

因為聽說是水島找他,對方把他拉上車的時候他也沒怎麼硬是推辭。
「那請拿出什麼證據讓我看看你們真是水島先生派來的。」
「你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對佐佐木下手了?該不會要了他的命吧?」
「我可沒有參与這次誘拐。」
稍過了一會兒水島也知道了佐佐木的失蹤。那天夜裡他受明義之託給布魯奇特打了個電話。布魯奇特告訴他剛才有人打電話來問她佐佐木有沒有上她那兒去。打電話的人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系長微笑地聽著部下的反駁說:「也許和骨片無關,但聽說是皇家飯店的從業員,我總有些放心不下。」
「水島先生找我有什麼事?」被半強制地拉上車的佐佐木問道。他和水島最近正在進行要回布麗奇特的交易。對方雖然是個來歷不叫的神秘人物,可對他說的把久高當作共同的敵人這句話倒好象不是謊話。
「你說是誰綁架他的?」
——完了!
「不知道。但我總覺得他手下也有一個和我一樣去幹這一行的人。」
「啊呀,水島先生什麼也沒跟您說起過嗎?他是前川總經理的匿名職員。您不也是嗎?」對方的口氣似乎是在探測,佐佐木心裏突然感到不安了。
「他手下有一班專門人馬?」
「這個嘛,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明義見水島言語吞吐,馬上追問道:「你好象在擔心什麼?」

2

「不是久高那又是誰在指揮?」
「因為比爾布羅是在皇家飯店發生旅館劫持事件的慌亂中失蹤的,剛才那個電話不是說有個皇家飯店的從業員失蹤了嗎?難道這是偶然的一致?」
「佐佐木未必就是那個恐嚇犯。」
「你是什麼時候『誘拐』佐佐木的?」
「這麼說佐佐木是被和久高無關的另一隻手弄走的?」
「到現在還裝什麼糊塗?水島先生的上司就是前川總經理。你不是也在為前川總經理效勞嗎?」
久高提出可能是明義,他馬上否定了。那麼水島或者布麗奇特?他們是明義手下的,不可能違背主子的意思擅自通報,那麼,究竟是誰通報的呢?
「不會是前川明義乾的,因為他有把柄被我們抓著。」
「水島先生?」
「你說什麼?你是誰?讓我下車、快讓我下車!」佐佐木的聲音九-九-藏-書不知不覺中已變成了狂叫。車子卻加快了逨度在暮色漸濃的馬路上朝郊區方向疾駛。
「就算是這樣,他心裏懷著鬼胎,也極不願意有警察介入。如果他少不了佐佐木,也只會憑自己的力量搜尋。」
報道中發現了「長良岡英子」這個名字。據報道所說英子似乎是燒屍體和骨灰的發現者,英子是長良岡公造家族的成員而長良岡正是殺害中條希世子、深谷克己、細川清惠嫌疑重大(根據山名的推理)的人物。
「關於這一點我倒有點線索。」
「你是說他們在佐佐木失蹤上嗅到了什麼事件?」
「可能性很大。」
——我要是不採取措施,也會落得個和佐佐木一樣的下場。
「不放他?那豈不越發要被人懷疑了?」
「你剛才不是還說久高最可疑嗎?」
「問題就在這一點上。我一直擔心的……」
「這我辦不到,因為這小子可能掌握著我的致命傷。」
他告訴久高的只是青山天城一個聯絡場所。這個地方一作廢,久高除了知道古谷和某個「暴力團組織」有聯繫以外,對他一無所知,而古谷卻隨時能和久高聯絡。這種所謂的「切斷關係」只是保障古谷的安全的單方切斷。除非發現了佐佐木的行蹤,不然警察是不會先找到古谷頭上去的。
——難道我已經落入那樣危險的境地了?
怒火騰地燃了起來,但隨即又馬上冷卻了。敵人找到了佐佐木,這不意味著也知道了山名的存在?
「佐佐木就是你在追尋著的那個人嗎?」
「也許他還不知道我們抓住了把抦呢?」
儘管如此,古谷卻為了保全自己匆匆和久高切斷聯絡。這是為什麼?
佐佐木認為布麗奇特無論用什麼借口還錢,肯定會被久高當作恐嚇的同犯的,從這一意義上說,和布麗奇特接近是危險的。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只能是久高。」
「最近老是有人尋開心,真傷腦筋。」
「那你是從哪兒聽說總經理和我的關係的?既然你知道連我也不知道的情況,這一點當然也是能回答的吧?」
「總經理?哪裡的總經理?」
「我忘了說什麼呢?」
「如果敵人就是久高一人,我認為他是絕對不會殺害佐佐木的,而只可能收買他,為了保住他區區飯店經理的位置,他是不會去冒這樣的險的。」
不知道。他沒有人可商量,而且這也不是一件可以和別人商量的事。
——太可怕了,這哪是人乾的事!
「目前應該關心的是,是誰去報告警察的。沒有人通報,警察是不可能這麼快就行動起來的。」
「不知道。我越來越感到無論是上次跟蹤布麗奇待還是這次佐佐木的失蹤,有一個相當龐大的組織在活動。久高也可能是其中一員。」
「您的住址、姓名?」通報者見問到這個問題馬上把電話掛斷了。
山名打電話問佐佐木的公寓管理人,回答說他早已出門了。這麼說他一定是在布麗奇特那兒,除此以外山名想不出他還會到哪裡去。佐佐木他沒有跟布麗奇特提起過山名。不管從哪個角度上說,山名和她聯繫都是危險的,可事到如今已不得不冒險了。
「久高是怎麼發現佐佐木的存在的?」
如果古谷就此和久高斷了來往,可以認為他們之間的同盟實際上已經瓦解了。
佐佐木突然被喊,本能地作出了反應。
佐佐木不知道布麗奇特背後有前川明義這麼個人物;山名也不知道佐佐木最近已偷偷地和布麗奇特破鏡重圓了。水島在和佐佐木的交易中沒有漏出明義的存在,而布麗奇特雖然再次委身於佐佐木,也沒有把受明義操縱的事告訴他,彼此都不明對方的意圖各自摸索著。
「目前還不知道,這隻是我的直感。說不定久高和佐佐木的失蹤毫無關係。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佐佐木的失蹤就越發令人擔憂了。佐佐木究竟是為什麼原因失蹤的呢?」
「怕什麼,請象個經理的樣子,拿出點氣魄來。我怎麼會這樣輕易地殺人。」
「我看多半是這樣。情況不妙啊。」
「這麼說你沒把他殺了?你把他關到挪兒去了?」

3

「那倒未必。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和水島有接觸的,還沒來得及詳細調查,我們想,最快的莫過於九*九*藏*書直接問當事人。」對方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一種活躍在黑暗世界里的人的威嚴鎮住了佐佐木。那人手裡並沒有拿著什麼兇器,可佐佐木已覺到了被人掌握了生死的恐怖。
警察開始搜尋佐佐木的下落,此事固然有點令人不安,不過這也許不可能直接危及到久高的安全,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久高和佐佐木之間的關係。別的不說,就連佐佐木究竟是不是恐嚇者也還沒有確實下來。久高無非是從明義手下的水島和佐佐木的接觸發現有佐佐木這麼個人物的。
「我看會不會佐佐木還另有同夥?」結果,水島作出了和久高相同的推測。
由於上次通過布麗奇特向久高進行的恐嚇失敗了,暫時他不能再在久高身上打錢的主意了。布麗奇特對他說,上次她雖然幫佐佐木的忙,可在拿了久高的錢往羽田的途中突然害怕了,便把錢還了久高。
山名甚至感到自己馬上要被扔進烈火熊熊的焚燒爐中去了。
「我感到敵人似乎不是受久高個人的指揮行動的。」
久高最怕的就是這一點。古谷是個身份不明的人物,因為他們要對付的正好是同一人物他才和他攜起手來的,他始終覺得他們的同盟是假的,無非是互相利用而已。因為他們畢竟是兩個世界里的人。
佐佐木有同夥!
「放心好了。你我之間是完全隔絕的,只要您自己不驚慌失措地干出什麼蠢事來,那就絕對出不了事。從現在起我們暫時中斷聯繫吧,這個聯絡地點我馬上就要撤離了,必要的時候我會找您聯繫的。」
探警們馬上把剛才那個電話忘到腦後去了,焚燒爐里燒人,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奇聞,充滿著使人脊樑發冷的殘忍性。正因為這個轟動社會的事件,象剛才那樣尋開心的人也多。
「老實一點吧,到了目的地你不下車我也會叫你下車的。」那人牢牢地抓住了佐佐木的手腕。看上去並沒有特別使勁,可佐佐木卻一動也不能動了。
如果明義、水島、布麗奇特都不是通報者,那麼這個通報者很可能是佐佐木的同夥。正因為是恐嚇的同夥,才能最早發現佐佐木的失蹤。
事過不久,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了——江東區膠合板廠的焚燒爐里有人失足被活活燒死。彷彿是在追擊這條消息似地,報紙報道了在檢查焚燒爐中的殘留物時發現了另一個人的骨灰。
——可是為什麼古谷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個就把佐佐木弄走了?
「那又是誰乾的?」
「這還用問,當然是前川總經理哦。」
「如果確定他就是你追尋著的那個人,你打算把他怎麼?」
可是久高和永進商事之間除了永進商事是皇家飯店的老主顧以外並沒有什麼關係。當時水島對久高——古谷——永進商事的三角關係並沒有深加研究,可如果久高是某個人的傀儡的話,這條線就大有掘下去的必要了。
為了弄清誰是布麗奇特的同居者而對久高進行「假恐嚇」(馬上把錢還他了)時,跟蹤布麗奇特的不是佐佐木。這一著對於古谷來說是個「反陷阱」,可水島當時倒沒有網住古谷的意思,完全是古谷自己飛進水島布下的網裡來的。
山名慌忙打消自己的聯想。
——對方先後殺害了希世子、深谷、清惠,也許這次找到了目擊殺害清惠現場的佐佐木,便永遠地封住了他的嘴。
「怎麼回事?」同事們問道。探警把剛才的電話內容說了。
於是這個同夥便向警察報告了佐佐木失蹤的消息。通報是可以匿名的。
「前川總經理叫我?」
——骨灰會不會是佐佐木的?
「不,我不是在說您,我這是在推測久高的心理。可是這麼一想久高又似乎沒有綁架佐佐木的必要。」
「警察正四處在搜尋他啊!」
「那又是誰?」
「再說年齡也鑒定有三十五——四十歲。」
「對,如果說那個叫佐佐木的平安無事,那就說明剛才那個電話是跟我們搗蛋;如果真的失蹤了,那就說不定和事件有牽連。」系長把視線投向空間。
久高在絕望的深淵中呻|吟著。雖說是出於一時的互相利用,他本不該和古谷這樣的人來往的。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如果古谷把佐佐木殺了,久高很可能會被拉到同犯席上去。而且古谷還暗示他自己也可能成為久高新的恐嚇者九*九*藏*書。警察正在一步步逼近,而同盟者又在背後給了他一劍,久高進退兩難不知所措了。
佐佐木的失蹤馬上被山名知道了。他一直對佐佐木最近閉口不談布麗奇特的事感刊奇怪。
「是啊。」對方微微一笑。這一笑似乎是在嘲笑佐佐木怎麼到這時才察覺。
古谷說他將撤離聯絡場所,這恐怕是由於他意識到再和久高保持聯繫有危險了吧?這就是說,久高已經面臨危險了。動物具有察知危險的敏感的本能,莫非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古谷也具有這種動物性本能?
「這麼說久高是個被黑幕操縱著的傀儡?」
佐佐木究竟到哪兒去了不干他的事,他擔心的是事情出在他剛和佐佐木拉上關係以後,他把這事先報了明義。
「我也心中無數。」
「喂,你可不要信口胡說啊,你說,久高是在受誰的操縱?」
「佐佐木先生,佐佐木信吾先生。」佐佐木出了公寓去上夜班,突然被一個陌生人喊住了,來人年齡不明顯,筋肉強健。
——古谷這畜牲,嘴巴上說和我是一條線上拴著的兩隻螞蚱,可一察覺到危險便自顧自溜得無影無蹤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佐佐木為什麼沒有跟我談起?
「我也不知道。水島先生只是要我趕緊把您帶去。」一個與其說是護衛佐佐木還不如說是警戒似和他坐在一起的人答道。
「如果佐佐木不接受他的收買呢?」
「區區飯店,這話過份了吧。對於我來說除了皇家飯店就無處安身立命了。」
「我的意思是目前已不能輕易把他放掉了。」
水島也不知過他叫古谷,只是因為他跟蹤布麗奇特,不然不能不被水島發現。古谷和久高有接觸,水島以為古谷是久高雇傭的人。為了摸清古谷的老窠,他繼續跟蹤古谷,發現他走進了大手町的永進商事大廈再沒有出來。他推測古谷和永進商事也有什麼瓜葛,中止了對古谷的跟蹤。
久高覺得古谷剛才那番話顯然是在向他暗示危險已經迫近了。這本是個應該掘根刨底問問清楚的重要問題,卻被古谷巧妙地拿話支開了。
「久高不可能去通報,因為佐佐木失蹤第一個受懷疑的就是久高。」
他們也對誰是通報者頗為關心,可沒有一絲線索。
「先不談這個吧,警察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古谷好象對這個問題很是放心不下。
山名下了決心,問了一下佐佐木所在的部門,說他今天是夜班,要五點鐘才上班。
「這個風流侍者準是跑到哪個下流女人那兒鬼混去了。」明義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水島的職業感覺卻在不住地告訴他此事非同尋常。
「我不明白,你說水島先生的上司是前川總經理?」
可是被她的肉體吸引住了的佐佐木明知她是一個危險的釣餌,可就是約束不了自己。就這樣,佐佐木一次又一次地往住在「依莎朵拉」的布麗奇特身邊跑。
山名是日班,六點鐘下班,可能吃晚飯的時候能在職工食堂碰到他,山名等著佐佐木,可是過了上班時間佐佐木仍然沒來。飯店的夜班人數只有日班的十分之一左右,因此值夜班很少有突然缺勤的,因為一時很難找到代班的。如果有萬不得已臨時不能來上班的,一般總是由日班打連班頂替。
「不是布麗奇特。她最討厭和警察打交道,再說沒有我的指示她也不會去通報。」
「也許佐佐木連布麗奇特也瞞著,再說她連佐佐木的名字也一直到以後才漏出來。即使她知道佐佐木另有同夥也不會輕易告訴您。」
「是的,請上車。」那人不由分說地把佐佐木推上一輛停在一旁的黑色轎車。佐佐木一上車,早已發動好了的車便開動了。
其證據是水島不但恪守諾言把布麗奇特還了他,還給了他二十萬元錢要他搜集有關久高的情報。
正因為對方「惡跡累累」,山名腦子裡的想象頓時凝固了。
當然,其中也有很多失蹤者的親屬,聽到這個消息后擔心出事的正是自己失蹤的親人才打電話來訊問的,但這些人肯定會報出自己的身份。凡不肯通報自己的姓名的,基本上都是惡作劇。
「這個推測太高明了。如果佐佐木有同夥,堵了佐佐木一個人的嘴也沒有什麼意思。」
「莫非是你乾的?」明義察顏辨色地看了看水島的臉。水島九*九*藏*書雖說是他的「私兵」,可這副表情說明他還沒有十分相信他。
「即使如此,我也覺得綁架對於久高來說也似乎太野蠻了一點。剛才您問我『久高會幹出這樣野蠻的事?』我聽了也突然對此懷疑了。要綁架一個大男人,一個人是辦不到的。而是綁架以後還得有個監禁的場所,還得派人看守。這對於久高來說似乎太大動干戈了。」
「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是把佐佐木放了,他肯定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要這樣就不好辦了,有些事說出去對您也不方便呀。」
「我看是虛報。」
「你說你有線索了,什麼線索?」明義明顯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不管怎麼得把佐佐木被燒的事告訴警察。山名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甚至沒有想一想和警察聯繫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便抓起了電話。
「那究竟是誰通報的呢?」
「您露要的是沉住氣,就當什麼也不知道,這關係著您個人的安危。」
「要不要去查查看?」
久商拚命反芻和古谷的通話內容。對了!古谷對警察為什麼這麼快就得知消息很感奇怪,說若不是有人通報警察是不會那麼快動手的,對這個通報者是誰很是放心不下。
「你到底是誰,你真是水島先生的手下的嗎?」
——佐佐木一定出了什麼事了!
「幾天以前。我把他弄到某個地方精心地『保護』起來了。因此即使是有人提出搜索請求的,警察的行動也太快了些。最近蒸發者很多,一兩個飯店侍者失蹤警察是不會出馬的。」
「擔心什麼?」
對於布麗奇特這番話佐佐木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他不希望好容易才回到他身旁的布麗奇特再次離開他,便沒有多說什麼。把錢還給久高了這一點好象是真的。雖然山名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可布麗奇特身邊沒有錢這一點卻是真的。
「這得到時候再看。」久高感到古谷似乎對著電話微微笑了笑。
水島很不放心,向布麗奇特傳達完明義的意思後分別向佐佐木的公寓和飯店打電話詢問,佐佐木哪兒都不在。
另一方面,前川明義對於警察的出動也是憂心忡忡。水島告訴他佐佐木失蹤的消息時也並沒有把這件事往心裏放,直到警察介入,他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他發現一直和自己緊密協作的古谷突然甩開他單獨行動起來了,心裏不免有些發慌。
——莫非佐佐木知道她住在「依莎朵拉」,和她破鏡重圓了?
就是和布麗奇特的會面他也感到心裏發虛,常常覺得好象有人在背後注視著他。當然,這事是不能和山名說的。
「確實,我也覺得久高幹這樣的事似乎有些過於野蠻,可佐佐木掌握著他的致命弱點。如果知道恐嚇者就是佐佐木,為了堵住他的嘴久高恐怕也是會不擇手段的。」
「就算是這樣把,是誰向警察通報佐佐木的失蹤的呢?是久高?」
山名打了個匿名電話給布麗奇特,布麗奇特回答說佐佐木沒有去她那兒,口氣聽上去似乎沒有撒謊。而且佐佐木也不會做出為了和布麗奇特見面便一個招呼都不打就不來上夜班的不負責任的事來。
「我看還是我上次的想法正確,這小子準是鑽到哪個女人那兒去了,要知道他失蹤了還沒幾天呢。」
——對了,古谷之所以這麼快選定了退身之路,是因為敏感地察覺到了佐佐木的同夥的存在,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恐嚇者不是複數。既然是恐嚇的同犯,對於佐佐木的失蹤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或許可以說多年鍛煉養成的嗅覺吧,水島越來越覺得這事背後似乎有著一個來頭嚇人的大人物。
「你剛才不是說情況不妙嗎?」
「不,也許不是惡作劇也說不定。」在一旁聽到幾句探警們交談的片言隻語的搜查系長說。人們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去了。
久高、古谷對明義、水島,這兩支角力隊各自抱著自己的目的早早地露出了崩潰的症兆。
「不是說骨片的主人肯定是比爾布羅嗎?」
正如他一直擔心的,他們一定是通過布麗奇特找到佐佐木的。佐佐木也許在枕頭邊和布麗奇特談起過山名。不,更可怕的是佐佐木在被殺前有可能供出山名來。
——要是佐佐木這樣被人燒死了那就什麼都完了……不,不會的……
想到這裏,一串可怕的聯想閃過山名https://read.99csw.com的腦際:
對於陷入了這樣的心理狀態的佐佐木來說,水島雖然身份不明,卻似乎比山名還更可信賴一些。不管怎麼說是水島給了他金錢美女,及時地解了他的饑渴。
「老兄,莫非你已經把佐佐木幹掉了?簡直是胡來!到時候可別牽到我頭上來,這事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久高戰戰兢兢地說。
「如果佐佐木另有同夥,久高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吧。」
頭腦靈敏的部下從系長的話中受到了啟發,突然嗅到了火藥味兒。
「事到如今您還說這樣的話?我們兩個是一條線拴兩隻螞蚱,跑不了我也就蹦不了你。假設我把佐佐木放了,他要是把您和總經理夫人的風流勾當給捅了出去您打算怎麼辦?」
山名直感到了這一點。
——這事得弄弄清楚!
「佐佐木如果真的下落不明,會不會是被人綁架了?」明義問水島。
山名又等了兩個小時,佐佐木還是沒有來。他所在的部門的一個日班人員打連班頂上了。
「他會幹出這麼野蠻的事情來?」
明義儘管是個情場老將,對於布麗奇特是在他幹得最忘情的時候漏出佐佐木的名字來的事情畢竟也覺得難於啟齒,只告訴水島是他好容易讓布麗奇特交代出來的。
布麗奇特不想回到他的公寓去,而私自把和山名「共有的財源」賣給水島,從而得知布麗奇特下落的佐佐木也無法在山名面前把她帶回自己的寓所去。
——夜班不上班,一定是出什麼實在來不了的急事了吧?
「我是這樣想的。」
「我怎麼會自作主張地這樣干?」
「如果久高還不知道我們和佐佐木的接觸,他當然是會首先找佐佐木下手的。目前最可疑的只有久高。」
久高立即打電話找到古谷。
「如果是這樣的話,警察是不會出動的。」
——他們不但堵住了他的嘴,還把他的屍體燒成灰,徹底毀滅罪證。
「我看八成是這麼回事。因為考慮到有這個可能,在發現他失蹤的同時我就向您報告了。」
「我們也拿握著久高的弱點,他光在佐佐木一個人身上做文章有什麼用?」
古谷切斷了電話。久高知道完全被他甩到一邊了。剛才他說過他和久高之間是「完全隔絕的」,不過這是個以古谷為中心的想法。萬一警察找到久高頭上古谷還是置身於安全圈之中的。
「這個電話是怎麼回事?」探警大惑不解。
「您的風流艷事我也知道。如果佐佐木不是那個恐嚇者,我要是有興趣完全可以對您進行比他們要猛烈得多的恐嚇。」
在布麗奇特的問題上佐佐木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山名想。說起來倒也是,最近的佐佐木神態反常,似乎是總是避著山名的視線。
「我馬上就要上班了,時間拖得太久可不好辦。」
久高得知警察開始搜尋佐佐木的下落的消息后大大地吃了一驚。他一直不知道佐佐木失蹤的事。想來想去,唯一可能綁架佐佐木的只有古谷。
「知道前川總經理和水島先生的關係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要是佐佐木真的被他們燒掉了,我該怎麼辦?
久高由於絕望,感到一陣頭昏目眩。首先找到佐佐木所在部門調查的警察,說不定已把追蹤的矛頭指著久高一步一步逼近過來了。

4

「用不著這麼害怕,他們怎麼也找不到我頭上來。」
「堵嘴?他們該不會殺人滅口吧?」明義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久高感到這個「危險的同盟者」終於撕下了假面具。
這個消息也傳進了山名的耳朵。佐佐木依然杳無音訊。不安在山名的胸中不斷膨漲著。
「會不會是布麗奇特?對於佐佐木的失蹤好按理是會擔心的。」
「您就是佐佐木先生吧?水島先生說有急事我您,派我來接您。」
山名關於江東區膠合板廠焚燒爐中發現的人骨的通報使得警察方面不知所措了,因為骨片業已確定是旅館劫持以來下落不明的西特尼·比爾布羅的。
「是的,我說過這話。因為目前除了久高我想不出其他還有什麼人可能這樣做的了。可如果是收買,那也沒有綁架的必要呀。」
這事根本沒有必要瞞著山名。山名感到可疑的也正是這一點。
這時久高忽然覺得剛才和古谷通話的時候好象忘了說一件什麼重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