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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焚燒爐的秘密

第十七章 焚燒爐的秘密

「可爐腔里的……」
「這我知道。不過這是對方一片心意,不收下反而顯得不懂禮貌了。」
從這一意義上來說,公一也只是一具聯結器。不過他畢竟是一個男人,知道聯結器聯結著的東西的分量。因此他才懷著為業已冷卻的夫婦關係(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過溫暖)以加一些活性劑的目的參加夫婦交換活動的。
總而言之,不管如何豪華,如何摩登,那也只是些「傀儡的衣裝」。無論裝飾得怎麼華麗動人,穿著它的人還是連起碼的人的尊嚴都沒有。
「按久高的為人,他是絕對不會收下這筆錢的。」
「這是我們的行當,你可不要見怪呀。」汽車駛進了一片燈火闌珊的地方。
「叫你下車怎麼還不下車!」那人用空著的一隻手凶暴地抓住英子的衣襟。
白天送進去的木片似乎還沒有燒盡,煙囪時不時亮出微弱的火光。爐身周圍殘留著微微的餘熱。
因為是沒命狂奔出來的,她記不起現場的正確位置了。現場附近是一片面臨荒川泄洪道的低洼地,雜七雜八地擠著無數零星小廠。由於靠近東京都污水處理場和夢島,這裏的居民對於惡臭都已經麻痹了。
「也許是哪個愚蠢的檢查官把掉進爐里去的蠢狗蠢貓的骨頭當作人骨頭了吧?」他嘲笑地說。
「喂,別胡來啊,這可是貴客。」這時車外傳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司機還在車裡,看來另外還有一個人等著。英子身旁的那個人突然老實了,看樣子外面那人是個比他大得多的「大人物」。
「上哪兒?」
「把鐵棒借我用一下。」警察拿過司機手裡的鐵棒,戰戰兢兢地捅了捅那個黑塊。通過手感可以感覺到那是個柔軟的肉質物體。耐著火熱勉強保持著原狀的黑色燃燒體由於受到了鐵棒傳來的外力倒塌了。倒塌的物體的正面對著往裡面張望的警察。這是一團早就失去了人類的機能的「烤肉」,一張無疑是燒爛了的人臉直瞪著警察。殘火使那張臉變成了凄慘的臉譜。
「山根他這是害怕我把殺害比爾布羅的真相泄露出去。我和山根一直保持著關係。九月三日凌晨,山根把一個外國人帶到我廠里,那人就是比爾布羅。我從報上知道山根和旅館劫持有瓜葛。比爾布羅在廠里被一個和山根一起來的外國人殺死了。殺人的是山根和那個外國人,我只是借他們場所,出於和山根一向的關係我是無法拒絕的。
英子絕望地看了看四周。就算能逃出工廠外面去,外面也沒有路。被追得無處可逃的英子繞到了焚燒爐後面。這座焚燒爐象是用來處理工廠排泄出來的垃圾和木片的,是個高六米,直徑三米左右的大型圓爐。
妻子好象從來沒有對自己用過這樣強刺|激的姿勢,發過這樣的浪聲。正因為自己的某些姿勢很難自己看到,小寺越發覺得妻子白白地被人奷污了,而且對方還把什麼也沒動的自己說成是通姦。
「哈哈,象是被人干過了。」司機大致看出了苗頭。
「根本不認識叫什麼比爾布羅的人,我和大和田毫無關係」,他始終咬住這一點。
「被他控告的對方不是和山根組有聯繫的嗎?」有人想起了這一點。可是,在追查其間的關係之前,鑒定部門從焚燒爐的殘留物中發現了一件令人吃驚的東西。因此,追查長良岡英子和山根一家的關係一時被推到後面去了。
「我們並不是要幾個錢。」
這時候司機和那個闖進車來的人通過後視鏡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色。眼色中有著男性共通的淫|盪的意味。
「我又不是一件什麼物品,可以用來交換別的東西。我是人,我為了保護我自己才拒絕對方,控告對方的。」她雖然這樣說了,但並沒有能得到「父親」們的理解。
「是有人委託你們這樣乾的吧?」
「管不了他了。那女的要是去報了警你怎麼辦?」兩個人不敢怠慢,復又開始了追趕,可這時雙方已拉開了一段難以憑男人的腿勁消除的距離了。
「如果你們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快讓我下車。」英子另找出路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英子死死追問。
雖然當著警方的面和長良岡大致上達成了協議,可小寺隆吉心裏還是一百個不高興。他原本是為了「交換」參加這次活動的。可這麼一來豈不成了單方的「強奪」?
「是的。而且細川清惠還是永進商事的子公司長浜機械的挂名職工。」
兩個人用語言牽制著目標奮力追趕著。
「我也去,既然到了這裏還不去看看!」出租汽車司機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跟在他們後面跑了上去。英子害怕一個人留在當場也跟了上去。一走近爐子,異臭變得越發濃烈了。
「難道我連對企圖玷污我的貞操的人提抗議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混蛋!你乾的好事!快停下!快讓傳送帶停下!」戴口罩的狂喊著。可是不管是發訓的還是挨訓的,誰都不知道怎麼使傳送帶停下來。而且既使現在讓傳送帶停下來也沒有什麼用了。那個人早已被扔進了焚燒爐。爐腔里似乎漂出了人肉燒焦的異臭。
「……」
雖說事出偶然,她親眼目睹了那個可怕的事故,一個大活人被傳送帶捲住扔進了焚燒爐。那人怕是沒救的了。
「我哪會去找他們!我找的這個人以前曾在美國當過大旅館的偵探。」
山根只承認大和田原先是他的組員,可現在已完全脫離關係了,大和田的焚燒爐里出了什麼骨頭也好,灰也好,一概和他無關。
「有什麼怎麼辦的,找呀。」
那警察發出一聲完全不象是一個警察的女人似的驚叫,從爐門口跳了開來。
「這麼迷人的太太竟讓別的男人玩弄,想想都叫人受不了。」那人用下流的口氣說道,但骨子裡仍然充滿著凶暴。
他知道她這樣做並不是因為她愛他,而是故意和丈夫作對。他雖然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卻仍然持續著他們「演技式的結合」。
她在飯店外面站著等了好大一會兒,就是不見車來。今天她出來雇的是一個經常出入她們家的出租汽車行老闆的車。最近她懶得自己開車,家裡的車幾乎連碰都不碰。她正想叫門衛再打電話催一下車,突然有個陌生人跟地打上了招呼。來人整整齊齊地穿著一套青色西裝,給人以誠懇老實的感覺。
「什麼!」佐佐木的表情變得認真了。
「請把車開回剛才那個飯店裡去。」
她拼著所有的力氣和他們捉著絕望的「迷藏」,不到精疲力竭她是不會停下來的。想逃命九*九*藏*書的一方是拼了命的。追趕者中有一個人手裡拿著刀子,要是被抓住就甭想活了。這一意識使她增添了不少力氣,一時里還能保持追趕和被追趕者之間的速度平衡。
那人命令兩個部下把英子拉進房子里。這裏好象是個什麼制材廠,屋子裡四散堆放著各種各樣形狀的木材、木片什麼的。電動圓盤鋸和傳送機之類的機械如毒蛇怪獸似地盤踞在暗影里。
象是在證實警方的懷疑似地,經營者沒有接受傳訊。這家廠的經營者兼廠長叫大和田利平,住在龜戶一家公寓里。因為沒有人接電話,警察跑去一看,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膠合板廠雖說有十五六名從業人員,知道大和田和山根一家的關係的一個都沒有。他們聽說廠主原先是個暴力團員,從他們工作的廠里發現了人骨人灰以後,一個個都大驚不已。
「我不知道對方沒和女的談妥就來參加夫婦交換活動的。」
「怎麼樣,那東西在裏面?」
「我放心不下的不是這筆錢,而是久高和長良岡的關係。」
「嗯,收下吧。這樣長良岡先生也高興。」久高點點頭說。
「不好了,那女人逃掉了!」等他們好容易把傳送帶停住以後,這才發現英子不見了。
爐腔里還燒著白天沒有燒盡的余火,溫度相當高。從爐身四周散發出的餘熱就可以想見腔內的溫度。那人就是被不偏不倚地扔進爐腔里去的。那一瞬間發出的凄絕的慘叫和人肉燒焦的臭味已深深地滲進英子的耳膜和鼻子。
「我看不象。」坐在後座上的乘客開口了。「你說有人掉進焚燒爐里去了,這是怎麼回事?」乘客把視線投到英了臉上。
被這一幕慘劇驚呆了的英子第一個醒過神來。錯過這個機會就甭想脫身了,她趁著那兩個人忙著想把爐子里的人救出來的當兒逃走了。
英子從小就受著將來要為自己家裡帶來利益,成為一件優秀的道具的教育。因為出生在這麼一個偉大的父親統治之下的有名的家庭里,連孩子都被教育成維持這一切的道具了。
等他們醒過神來拔步追趕的時候,英子和他們已拉開了五米左右的距離。可是由於男人和女人的腳力之差,這五米光景的距離眼看著就縮短了。
「誘拐?」
「糊塗?說這話不太薄情了嗎?」小寺原指望從山根嘴裏聽幾句安慰話,見山根一開口就嘲笑,不禁有點怒形於色。
把她騙上車的司機和掉進焚燒爐的人以及那個在廠里等著的戴口罩的人都好象對這所工廠熟門熟路得很,看樣子不象是未經同意擅自闖入無人工廠的。
「山根企圖通過幫助幹掉比爾布羅這一手攀上美國暴力團,擴大在組織中的地盤。比爾布羅燒掉后爐子經過了打掃,你們找到的可能是殘剩下來的灰、骨。山根本人好象也沒有想到由於這個偶然的事故會把他認為早已完全消去了的犯罪行為揭出來。我如果被警察捉住,把一切部吐了出來,那他就完了。從他一慣的行為看,他為了保全自己是不惜對我下毒手的。在他下手以前,我趁監視的人不備逃了出來。我妻子還在他們手裡,他們隨時可能對她下毒手,請救救她!」
從突如其來的災難中逃出來的英子在黑暗中朝最近的人家燈火拚命狂奔。她想到如果這次被他們捉住那肯定是沒命了。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防止公害用的焚燒爐竟會被用來處理屍體。總之,因為只借了借他地方,我也沒把這事放在心裡。我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次由於他手下的一個人掉進了爐膛里,焚屍的事露了餡,他竟想對我殺人滅口了。
——那個設計師好象特意為我設計了一套最新式流行的時裝,我要是不買,人家可能要大受損失了。
「太太,你的身材可真夠迷人的。」坐在一旁的男人用一隻空著的手撫摸起她的身體來。
「這管我們什麼事?責任在對方,你只管以眼還眼把那女人幹了就是了。」
「救命!有人掉進焚燒爐里去了。我也會被他們燒死的。求求你,救救我!」英子央求著,差一點摟住了那司機的脖子。
「嗯,被你這麼一提倒似乎是聽說過,可這又怎麼啦?」佐佐木總算有點被拉過來了。
可是英子從來不認識這個叫大和田利平的人。既然大和田利平想綁架英子,兩個人之間應該有什麼糾葛才對,可英子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警方對此是大惑不解。
山根義人以殺人和毀屍嫌疑被捕了。由於大和田利平已主動把一切招供了出來,他也無法再繼續否認了。
「這會不會是狗呀貓什麼的燒焦的氣味?」走到院子里的警察在焚燒爐前小聲嘀咕說。剛才追趕英子的兩個傢伙早已不見了蹤影,象是撇下落進焚燒爐里的夥伴自顧自逃走了。
這個推定年齡和三十七歲的比爾布羅也相符合。遺憾的是所提供的資料太少,無法得出比這更精確的結論。
另一方面,夫婦交換聚會中當上了長良岡英子的對方的小寺隆吉再次被警察傳訊,讓英子在暗處辨認了一下。在那次夫婦交換聚會時英子幾乎沒有把小寺的相貌記住。通過辨認,英子模糊的記憶被喚醒了,你確定他就是膠合板廠那個戴大口罩的人。
「請先把我帶到警察署去。這次如果被他們抓住,他們會殺了我的。」英子說。說話間她似乎聽到了背後有人追上來的聲音。
也就是說,有人推測大和田的膠合板廠是山根一家的惡行執行場,被焚毀的那個人一定是個對山根一家不利的人物。

7

「下一步你怎麼打算?」
「這事交給我了。」佐佐木突然精神抖擻起來。
正當警方對山根義人的懷疑越來越大,但卻又缺乏有力的證據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幸運降臨了。
「這麼簡單就能把人誘拐來?」
憑著百萬元前後的貸款,從不能如期償還的債務人那裡奪取相當於一億元的不動產的惡劣行經對於他們來說也不算怎麼稀奇。前幾天山根組還貼現了一大宗從別處大口吃進的期票。
「閉嘴!馬上就到了。」
「看見什麼了嗎?」
「這還不能斷定。不過如果久高和長良岡之間是有著聯繫的話,很可能是這樣。這樣一來,久高和殺害清惠的兇手有過接觸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大和田的膠合板廠是仰著山報的鼻息生存的,這一點非常清楚,但卻不能作為大和田和山根藕斷絲連的根據。警方認為山根和焚燒爐里發現的人骨read.99csw.com人灰是有著關係的,可是沒有大和田的證言誰也奈何他不得。
控制桿吃到了「動」檔,傳送帶轉動了。傳送帶捲住了那個拿刀的,眨眼之間把他送進了焚燒爐。爐腔里傳出了裂肺的慘叫。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剩下的三個人一時里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爐腔里還在閃著火光。
「我認識一個人,要是托他去干,保險能把這件事弄清楚。」
「你是誰?為什麼要對我這樣?」英子質問道。
大和田利平反戈一擊,把事情統統說了出來。警察立即趕到大和田告訴他們的都下小金井市旅館,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準備扼死大和田的妻子逃走的三名山根一家的組員。
車跑出好一陣子以後,她漸漸產生了剛才該再看一會兒時裝表演的想法。
「收下吧,這是我當經理的同意你收的。」久高催促默不做聲的山名。
「你是跑不出去的。」
「警察?」外面那人好象微微笑了笑,「誰去喊?快點,沒時間跟你磨蹭了。把她從車裡拉出來。」
「徹底摸清久高和長良岡的關係。通過這條線索也許能弄清三件兇殺事件的真相。話是這麼說,可惜我們無法象刑事那樣活動。」山名嘆了口氣說。堵在他們面前的一堵高牆是外行偵探無法逾越的。
因為這樣的事以前也有過多次,所以值夜班的也沒有多想什麼回家去了。
擁有這座焚燒爐的是江東區東砂五丁目的一家膠合板廠。這是一家在這個地區多見的中規模工廠。焚燒爐通夜不停火,可連一個值班的人都沒有,要不就是因為有人掉進爐子,值班的嚇得逃走了。
「她就是那個被丈夫莫名其妙地帶到皇家飯店去參加夫婦交換活動、控訴對方強|奸她的女人。」
——就這樣偃旗息鼓,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司機,這個人是誰?停車,停下來叫這個人下車。」英子不吃那人的威脅,向司機求救道。
——要是司機也是他們一夥的……英子態識到了自己陷入的陷阱的深度,脊樑上掠過一道恐怖的寒意。
不過他們夫婦間的關係雖然已冷到這個程度,但卻不能象藝人,平民百姓那樣簡單地離婚。他們的結合決不僅僅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其背景是兩家的願望和巨大的特權。
「怎麼,不服氣?天下哪有老婆被別人幹了,自己什麼也沒撈著還一句話也不說的男子漢?」
「什麼不方便?」
通過促成彼此的家族的「犧牲品」的結合,企圖利用一點血液的溫熱來沖淡只受數字支配的生意場的冷酷和加強各懷目的的聯合,這就是他們結婚的實質。兩家明知這樣的「加強」事實上並沒有什麼意義,但還是忍不住這樣做了。這一舉動本身就體現了人類的孱弱和愚蠢。儘管如此,在這頭婚姻沒有破裂的期間,它總還有著它的效能。

5

受託進一步詳細檢驗的科警研對所給的細小的骨片作了進一步的分析研究,結果弄清骨片是前頭骨和恥骨的一部分,死者好象是個三十五——四十歲的男性。
事件雖然通過協商解決了,可消息已通過新聞界流傳了出去。憑長良岡家的財力也無法堵住的部分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絕好的閑談資料。
「這個問題過一會兒馬上回答您,請先下車吧。」
聚集在那裡的都是些有錢的有閑階級成員,可儘管如此,對於英子所買的時裝作品她們也仍是望塵莫及。英子拍板買下貴得嚇人的時裝時周圍發出羡嘆之聲,正是她全部的生存意義。
大和田利平跑來自首了。說得確切一些的話,他這不是來自首,而是來請求警察部門的保護的。
人們自然而然地提出了這一疑問。
「不,好象不是這樣。因為我正好撞上了夫婦交換的場面,他們這是單純的想堵住我的嘴。不過這樣一來反而使我對他們的關係產生了懷疑。」
是誰,又是為了什麼設下這個圈套的?
那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車速降了下來。汽車悄悄地開進了一個遠離人家燈火,四周是一片黑黑越越的廢工廠似的建築的處所。
英子憑直感知道若是被帶進那所房子就很難逃脫了。她已經知道他們綁架她的目的是為了她的肉體。可是從他們特意選中自己這一點看,除了這個目的似乎還有加害的意思。
「先生,我找到一件好傢夥。」出租汽車司機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細鐵棒。他把鐵棒插|進爐門的縫隙,把爐門橇開了。殘火把爐腔照得通紅。
「別白費力氣了。」
兩個「父親」笑她「在為誰守貞操」,她並不為誰,而是在為自己守著貞操。
這時候她儼然成了一位女王,設計師、模特兒以及其他應邀而至的座上客似乎都成了叩拜在她腳下的臣僕。可是今天她卻一點也打不起興緻,連特意為她設計的最新式的衣服也絲毫不能引起她的興趣。
目前雖然表面上已和山根一家斷絕了往來,可兩者之間似乎仍然保持著聯繫。
焚燒爐和工廠之間由一道寬約五十厘米的傳送帶連接著,從工廠里吐出的廢料就是通過這道傳送帶自動送入爐腔的。
他知道英子是個頗有見識修養的女人,如果事情告訴她,會被她一口拒絕的。可如果一旦身歷其境,她到底也是個深知性生活為何物的成熟的女人,也許會被周圍的環境感染而同意的。不料公一這一估計太樂觀了。他沒有想到她竟會這樣激烈地拒絕。
「還干呢。我部差點被送上被告席了,前兩天才好容易和對方談妥不提出控告。」
由於山根義人的供述,日美暴力團組織互相勾結的事實也已公開化了。
從一開始就沒有承認她是一個人的他們是不可能理解的。
——他們發泄獸|欲以後能放我走嗎?不會。他們本來的目的就不是這個,他們還有更可怕的意圖。
「太太,我們已恭候多時了。請下車吧。」外面那個人措詞客氣地催促道。因為站在逆光中,臉部正好成陰影。
「我看你也糊塗夠的了。」聽了小寺的話以後山根嘲笑他說。
英子的腰部被一個尖尖的金屬物體抵住了。
「嗬,你還認識這樣一個人?為什麼不介紹給我?」
「那你們要什麼?」
「不收這筆錢我照樣不會說。」
山名覺得再拒絕反而會引起懷疑,便拿起了那個信封。
長良岡英子和丈夫的關係已劣化到瀕於破裂的地步了。因為彼此的愛已徹底冷卻了,在夫婦交換事件上她也沒有半點庇護丈夫的意思。
「我https://read.99csw.com如果不來這裏,會被山根一家和大東幫幹掉的」他自訴說。在來這裏以前,大和田被監禁在一家靠山根一家立足的旅館里。山根得到佐川章司掉進焚燒爐的報告后立即派手下把大和田夫婦強制地帶了出來。
抵著腰部的金屬尖端使上了勁,英子感到一陣刺痛。闖進車裡來的象個年輕人,但看不清面相。車速猛然加快了,車窗外的夜景也變成她所不熟悉的地方了。他們打算把英子綁架到和她家完全成反方向的地方去。
「等等。」一名警察忍著臭氣朝裏面張望著。餘熱逼人,臉不能靠得太近。爐腔深處可以看見一個黑糊糊的塊狀物正一個勁兒地往外冒油性黑煙。
就這樣,發端于旅館劫持的比爾布羅綁架事件,通過這個意外的事件結案了。
「您說什麼?」司機聽了她無意中小聲說出來的話問道。這一問使英子打定了主意。
據該廠從業人員的介紹,每夜都有一名工人睡在廠里值班,長良岡英子被那三個男人帶來的那天,大和田吩咐說今天他親自睡在廠里,不需要派人值班了。
「太太,我不是跟您說過沒這個必要嗎?」通過反光鏡投過來的司機的視線里,閃動著利刃似的冷光。剛才那一臉誠實的表情已彷彿換了一個人似地變成了一具冷酷的面具。不,這才是真正的臉,那個一臉誠實的司機才是假面具。
那人一變柔聲柔氣的腔調,嚴厲地命令部下說。英子被不由分說地拉下車來了。
小寺和山根組處於互相依存的關係。山根組最近正經營債權催收業以作為財源,小寺也搭上了一手,憑著他那條三寸不爛之舌,把高利的貸款放給那些苦於資金短缺的中小企業。為了促使小寺的成功,山根組便如禿鷲似兇猛地催逼債務。
她有點同情起那個設計師來了。她這麼一走,不僅是經濟上的損失,第一主賓看了一半便中途退席,主辦人的面子也因之丟盡了。
「不,不,呃——我那位朋友有些認生,不大喜歡和陌生人見面。」佐佐木被山名一追問,額頭上沁出了油汗。幸運的是山名沒有再往深處問。
「過一陣子我當然會把他介紹給你,目前還有些不方便。」
「是長良岡太太吧?」英子正在飯店前面等喊好的車。有人小聲跟她打招呼說。外面已是一片夜晚的景象了。
那人沒理會英子吃驚的斥問,用威嚇的口氣說:「太太,安靜一點。如果你不想流血的話,那就別嚷嚷,按我的話去做。」
「我沒有喝酒,這是真的。有人在後面追我,請去報告警察,求求你。」
「不,不是我過慮。這件事本來也是飯店的失誤,根本沒有收顧客的錢才保守秘密的道理。有這樣的飯店那才是笑話呢。」
「怎麼辦?」
「不,你以為你們這樣做是合法的嗎?立刻讓我回去,不然我要喊警察了。」
那麼經營者又將定什麼樣的罪名呢?無非是通宵燒爐子卻不派值班員,傳送帶上不設防險安全柵等管理不善,說得最嚴重充其量也只是個業務性重過失致死,在研究可能窩藏大和平的嫌疑人員名單的同時,焚燒爐里的火被熄滅了,死者被拉了出來。由於是被殘火所燒,溫度不足以將人燒毀,再加上死者不是象焚屍爐那樣平躺著被燒的,身體表面的燒傷程度不一,這使得屍體的樣子更為令人慘不忍睹。一個警察忘了場合把它比作了烤肉,小聲地說了聲「這不成了夾生的烤肉嗎」,被上司狠狠地瞪了一眼,但事實倒確是如此。

1

幸虧那天夜裡的風向,他們沒有受到夢島方向發出的惡臭的影響。所以順利地發覺東砂五丁目附近的木工廠中散發出一股顯然是動物性蛋白質燒焦的異臭。
「喂,你們抓一個女人到底要多少時間?快點抓住她!」
「要不要趕回去重新參加?」
「屍體在廠里的院子里埋了兩天,選了個刮南風的夜晚,避開了廠里其它人的眼睛燒掉了。我們選擇起南風的日子是因為焚屍的臭氣能混在從夢島和污水處理場漂來的惡臭中,避免被人發覺。那一帶因為工廠多,居民們對於煤煙的惡臭本來就已經麻痹了。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殺死比爾布羅的我不知道。為了避免附近的人家提抗議,廠里的焚燒爐能進行八百至一千五百度的無煙高溫處理,如果放在裏面燒,一個成年人也可以在二三小時內完全化灰,但它卻無法完全防止焚屍時發出的臭氣。
當夜,警察收容了屍體,還採取了部分焚燒爐內容物(滅火后的殘物和灰),留下保護現場的警員,其餘人馬便撤離了現場。
據附近居民的介紹,大和田四十歲上下,人生得流里流氣的,有個年輕的妻子,那女的看上去象是個妓|女出身的人。今天夜裡,也就是警察上門前不多一會兒,夫婦兩個整理了一下行裝匆匆忙忙地出門去了。

2

「喂,你喝醉了嗎?」司機聽了這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話,有點不知所措了。

4

「山根一家的流氓為什麼要把長良岡英子拉到仰山根組鼻息的工廠里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骨片的主人又是誰呢?警方緊張了。在搜索大和田利平的下落的同時,警方傳來山根一家的組長山根義人進行了嚴厲的審訊。
警方一面向經營者發出傳訊通知,一面重新向英子詳細地了解當時的情形。如果她所說的是事實的話,那就說明該廠的經營者是知道內情提供作案場所的。
「不,我認為或許有關。」
「我改變主意了。」
「小心,碰著會燙傷的。」那人正要用手去開爐門,另一名警察阻止說。

6

此時,自從東京皇家飯店的旅館劫持事件以來一直杳無音訊的西特尼·比爾布羅的名字在人們腦子裡浮現了出來,因為那次旅館劫持的作案者正是山根一家的組員。在這件突如其來的事件上,下落不明的外國人和身份不明的人骨正要互相結合起來。
在附近巡邏的警車,通過110轉發的無線電話收到江東區東矽五丁目附近某工廠焚燒爐里有人掉進去的通報后,立即向現場飛馳而去。首先必須確定這一通報是否確實。通報者是一名出租汽車司機,說這個情報是從現場附近向他求救的女人那兒https://read•99csw.com得到的。
山名把這事告訴了佐佐木。他最近偷偷地和布麗奇特破鏡重圓了,可山名還不知道這個情況。若是告訴山名,他和水島之間的交易肯定得暴露。
「混蛋,怎麼不小心點!」司機沒有聽到英子的呼救聲,把頭伸出窗外大聲罵道。
「你說什麼?」
「在,在,在。」同夥問他,他也只是象訴說什麼地方疼痛似地發出幾個連音。另一個警察湊上去朝爐腔里張了張,雖然沒有發出驚叫,可也立即扭過臉按住了胸部。
——完了,跑不掉了。
她是為了散散心,到這個市中心的飯店來參加一個最近從法國回來的時裝設計師舉辦的作品發表會的,現在正要回家。受邀的都是些上流社會的有閑夫人和小姐,為的就是激起這些人的優越感和虛榮心,把很難在日常生活中穿著的設計奇特的服裝高價賣給她們。
「就是這裏,絕對沒有錯。」英子肯定地說。房子的形狀也和她被帶來時的記憶符合。不過那輛車早已不見了。
一套套虛榮的衣裝在嘆息和驚嘆中抖開,英子只看了一半便起身離座了。主辦人頓時顯得狼狽萬狀,還以為得罪了這位坐在中心位置上的重要客人。她一走情形就尷尬了。
出租汽車按警方的指示在通報電話位置上等著。等警車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英子已基本上恢復了平靜。
「十萬元,出手不小呀!」
骨片不是佐川章司的,這一點非常明確。正如參与檢視的一名警察說這是「夾生的烤肉」一樣,他的身體尚未燒到骨灰化的程度。
「在這裏。」一個警察在和傳送帶成反方向的一側發現了爐門。
死者的身份第二天就弄清了。此人叫佐川章司,是廣城暴力團大東幫傘下的「山根一家」的一名暴徒。此外還弄清了大和田利平原先是「山報一家」的幹部,靠了組長山根義人的資金援助開的江東區的膠合板廠。
站在裝配式小房子前的那個袖手旁觀的戴口罩的人發急地訓斥道。這使得兩名追趕者越發焦躁不安了。
山根一家綁架了比爾布羅,在大和田的焚燒爐把他「處理」了的嫌疑越來越大了,可山根義人卻仍是一味頑抗。
發現英子轉身就逃,那兩個不禁一怔。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已被帶到這裏的獵物居然還想逃。
這個工廠相當大,走出房子是個院子似的地方。院子里有一座焚燒爐。英子這才知道剛才的亮光是從這裏發出的。院子深處有一所裝配式小房子,象是作工廠的辦公場所或值班室的。
「爐門在哪裡?」警察圍著爐身尋找起來。
「不管怎麼先得看看爐腔里的情形。」
「可是,久高卻收了錢。也就是說他因為某些個人的關係一時忘掉了業務上的常識。」
佐佐木吃驚得睜大了眼睛。十萬元基本上相當於他們兩個月的工資了。
「這不是誘拐,不過是稍微借用一下身體而已。不是說對方是永進商事經理的兒子嗎?你如果就這樣忍聲吞氣地算完了。不僅僅是你,連我們的面子也都丟盡了。這事既然被我知道了,那就一切由我來安排吧。」這一番談話似乎激起了山根的鬥志。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一點?」
這不是兩名巡警能處理的問題。收到巡邏車發出的警報后,不一會兒就先後開來了幾輛警車。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們好象把英子的順從看成是她死了心的表現。走到小房子跟前時,兩個人都放開了手,她沒有放過這一瞬間的時機。
「啊?」英子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置可否地答了一聲。
「是嗎?」英子也不懷疑,由那人引著上了車。
「事兒完了就放地回去,沒事。怎麼樣?要人手包在我身上。」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錢總是到手了。」
「裏面有一座焚燒爐,一個硬把我帶到這裏來的男人掉進爐子里去了。」警察沒等她說完便衝進了房子。
「回家。」英子說明去向後便把身子埋在舒適地顫動著的車座里。這輛車比來時那輛車質量還要好,人坐在裏面舒適得直想睡覺。現在回家也沒有什麼事可做。她每天都這樣尋找能略微充實一點打發多得無法對付的時間的事情,一天一天艱難地消化著光陰。
「交給你?這次可不能再象監視細川清惠時那樣幹了。」
「下車。」車一停住,那人就動了動兇器催英子下車。窗外,黑暗無人的建築物荒涼地排列著。英子縮在座位上不敢出去。
「司機,我不要緊,先把她送到警察署去。我看其中好象是有什麼緣故。」乘客說。
警察中有人還記得長良岡英子這個名字。
在滿座的注目中買下昂貴的農裝,這件事本身就很能滿足她們的虛榮心。
車究竟在哪裡跑根本看不出來。那個用兇器抵著英子腰部的人並不怎麼遮掩她的視野,這反而使人感到害怕。
「您不回家了?」
這個想法一天比一天強烈,他終於在心裏藏不住了,便和平日交易頗多的大東幫系的賽力團山根一家的組長山根義人談起了這件事。
室內的燈全關著,可因為好象什麼地方有人在燒火堆,四周的物件在時而透進來的光亮中隱隱現現,顯得很是嚇人。
「以前我曾說過,久高和殺害細川清惠的兇手也許有過接觸。」
「看來你也想起來了。怎麼樣,現在覺得久高和長良岡之間的關係是不能不重視的了吧?」
小寺隆吉在警察嚴厲的追問下終於承認他是為了報在夫婦交換聚會中的受辱之仇才藉助山根一家的力量,把長良岡英子引到大和田的工廠里去的。
「殺害細川清惠的兇手很可能和殺害中條希世子和深谷克己的兇手是同一個人,而長良岡和希世子,清惠又有著牽連的跡象。」
「你們打算把我帶到哪裡去?」她問道。由於聲音發抖,聽上去很不成聲氣。車已經開了半個多小時了。
「喂,你是誰?」
想逃走而拚命尋找脫身機會的人和帶著獵物返回目的地的人之間是有著距離的,他們抓著她臂膀的手上也沒使多少勁。為了馳緩他們手上的力量,她順從地走著。
「那我就拜領了。」
據英子所說,掉進焚燒爐里的那個人是被突然轉動起來的傳送帶捲住的,她也不明白傳送帶怎麼會突然轉動起來,可是在警察趕到現場時,傳送帶已經停住了。
也許這是有錢人的習慣吧,無論read.99csw.com什麼事情,如果對方不收下他們的錢,他們便覺得事情尚未取得保證。久高不知山名是何許人,大包大攬地為他們搭了橋,殊不知此舉已在山名的心中種下了決定性的疑惑。
對於她的這一反駁,兩個「父親」嘲笑地說,「你怎麼到今天還說小姑娘似的話?你比較一下看,你的貞操和兩家的名聲哪一頭重?你究竟是在為誰守貞操?公一把你帶到那樣下流的地方去,就是希望你玩弄自己的貞操,今後再不可憑著一時的意氣亂來了!」
那兩個男的先急躁起來了。
作為永進商事和古川銀行的「聯結器」,他們的接合決不是光憑他們夫婦兩個人的意志就可以解除的。

3

「照你這麼說敵人是發覺了你的身分才和你接觸的?」
「我看沒有這個必要。」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只好先走一步了。」英子輕輕巧巧地說了個借口搪開想硬把她留住的主辦人,出了飯店大門。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什麼東西都不會感興趣。展品中明顯地有著存心希望她買下的作品,要是在平時,無疑她是會掏錢把它買下的。
「討厭,哇啦哇啦地嚷什麼!如果你不想讓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受傷的話那就趕緊閉上嘴跟我們走一趟。」
可是英子所說的活人被燒卻不是一件小事,巡邏車請計程車上的乘客另換了一輛車,讓出租汽豐司機把他們帶到救她的地方。到了那裡以後就得憑英子的記憶尋找出事現場了。
「馬上和署里聯絡。」
結案的契機竟是山根系的高利貸者參加夫婦交換聚會,這實在不無諷刺。
英子感到了生命的危險。可是她想不起和誰結下了深得竟要害她性命的怨仇。
也許這是條郊區的工廠街吧,剛才看見的燈火原來是路燈,英子跑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總算從前方有一對車燈移近來了,她站在路中央拼出她所能喊出的聲音大聲呼救。
「所以我說你糊塗嘛。你不會把那女人擄來,別讓她知道我們的身份,愛怎麼就怎麼?」
他們的語言中沒有絲奈的溫暖。這兩個人雖然都身為英子的「父親」,但都沒有把她當女兒看待。她不是女兒,只不過是「聯結器」的一部分而已。對於機械沒有必要承認它有什麼人格,只要它能起到機械的作用就什麼都在了。
也許是在追逐英子的過程中誤拉了手動控制桿,才把人卷進去的。警方下了這麼個基本正確的推測。
「這事你可不能托那種私人偵探所去干啊。」
幸虧爐溫不足,人相特徵等基本上還保持著近於原形的狀態,這對於弄清死者身份是相當有利的。
「剛才送太太來的那輛車因為調度的關係已經開回去了。由我代它來接您。」穿藏青色西裝的人彬彬有禮地說明情由,打開一輛停在大門一邊象是進口的黑色大型轎車的車門。
「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中條希世子遇害前曾和長良岡同時在這裏過夜,而且兩個人又是同樣把兩晚的預定住宿時間縮短為一晚,同時離的店。還有,她第一次在這裏住宿時是永進商事替她預約、付帳的。」
「這麼說這三件兇殺都牽連著長良岡?」
「他們會不會利用膠合板廠的值班房開賭場?也許大和田的膠合板廠是山根一家的秘密賭場,進而轉用作焚屍滅跡、姦淫|婦女的犯罪場所。」
既然他們是要通過不法手段綁架她,若被她知道了目的地,按理對他們是很不利的。他們在這點上毫不顧忌,是不是因為不怕被她知道?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已不打算放她生還了?
「管它什麼關係呢,反正跟我們無關。」
「什麼?」英子不明白司機的意思,正要發問,緩行著的車停住了。與此同時,車門被打開了,坐進來一個男人。
站在逆光中的男人這才亮了相。只見他嚴嚴實實地戴著一隻大口罩,年齡大約四十多歲,身材敦實。因為臉部只露出了一部分,英子認不出他是誰。那人說活的聲音也沒有什麼特徵。
「你究竟是在為誰守貞操?」兩個「父親」的嘲笑在她耳際響了起來。
「笨蛋!分頭包圍!」戴口罩的總算想到了這個辦法。正好跑到傳送帶前的拿刀的人聞聲急急停住了腳步。他身後那個奮力衝上來的司機一腳踏空重重地撞在他身上。拿刀人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傳送帶上。這時司機也想站起身來,隨手抓住了傳送帶的手動控制桿。
她感到一種彷彿自己若被他們抓住,也會同樣被扔進爐子里去的恐怖。這一危險意識使她超過自己的體力猛跑著。
關於這次事件,英子分別被公公長良岡公造和父親古川德太郎叫去狠狠地訓了一通。他們的說法是,公一沒有徵得她的同意就去參加那種沒廉恥的活動確實很不應該,但她在發泄自己的感情前應該先考慮兩家的名聲。
來的是一輛載著客人迷了路的出租汽車。司機發現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異樣的女人堵住去路,吃驚地剎了車。
信封里裝著十張一萬元的鈔票。大杉也拿到了同樣數目、或者還更多一點的錢吧?
——必須在進那所房子以前逃走。出於自衛本能,英子拚命留心三個男人之間的空隙。戴口罩的走在頭裡,另外兩個一左一右夾著英子走在後頭。
——被這傢伙溜掉了,警方想。他們推測這個大和田不是什麼同犯,而是綁架英子的主謀,也就是那個戴大口罩的人。
鑒定員在檢查從大和田利平的膠合板廠焚燒爐中取來的炭灰時發現了部分象是人體燒成的灰和小骨片。經過組織學檢查,斷定骨片是人骨。只是由於骨片數量實在太少,很難鑒定出是哪一部分的骨組織以及骨片的主人的人種、性別、年齡等。
傳送帶是由放在工廠和焚燒爐之間的手動控制桿啟動的。三個人圍著焚燒爐玩開了追蹤遊戲。奇怪的是那兩個男人竟沒有想到分頭包抄。他們也被弄得暈頭轉向了。
無路可逃的英子圍著爐子轉起圈子來。由於是圓圈跑的,腳上使不出猛勁,男女間的腳力差距消失了。
「莫非你們要——」英子說了半句說不出來了。
他至今也忘不了打開通門那一瞬間映入他眼帘的妻子和長良岡那扭成一團的富有刺|激性的體|位。幾乎和開門的同時,他們兩個正保持著那個姿勢持續地痙攣著。
英子在夫婦交換活動中堅決拒絕對方的男人,也許是長年以來被作為道具看待的屈辱的內攻一氣的爆發了的緣故。
佐佐木強壓著把自稱要和他共同以久高為敵的水島的事說出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