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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半空中落下的鋼材

第二十章 半空中落下的鋼材

「您和水島是什麼關係?」
「有人這麼看,可其實也沒什麼的,無非是瞎說罷了。你要是不通姓名,我可要擱上電話了。」
好容易抓住了一張對付久高的王牌,不料在正要大舉進攻的時候突然失去了最優秀的兵力,要再培養一個頂用的「私兵」是要花時間的。
到這個當口上明義猶豫了。把久高當作殺人嫌疑犯推出去,這自然是大大地可以,可自己也不是什麼「一塵不染之身」。自己曾使用水島干過一件完全不是一個經理所應該乾的事。
「您也應該謹慎小心一點。我看目前最好盡量少單獨走動。吃的東西也是這樣,不是十分可靠的,千萬別吃。」
「我看水島和綁架佐佐木的事件有牽連。」
為了造成久高的失誤,明義曾命令水島在這方面做些手腳,但卻沒想到他會幹出那樣荒唐的事來。事後雖也責備了他,但這已是馬後炮了。水島騙取了總經理為首的政財界巨頭們的賀儀,還真沾沾自喜了好一陣子。
「那你知道水島目前在哪裡嗎?」明義提起了曾打算擱上的電話。
這時候山名也吃不準佐佐木是否已經把那張照片交給明義了,只是根據自己的推測「冒」了明義一下。
「有?」
「你還不信任我?」
「喂,你別嚇人好不好。」
「單方通行?」
莫非水島已知道了誘拐犯的下落,獨自接近過?
「我先把鋼筆給您寄到皇家飯店的經理室,事成以後再把底片寄去。」
「我想經理自己也早已想到了。長良岡他們很可能認為水島是在您的指示下進行恐嚇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光排除掉一個水島是毫無意義的。」
「經理也這麼想?那麼您覺得兇手是誰?」
「啊,原來是這樣,是你把佐佐木的失蹤報告警察的,對不對?」

4

「您知道水島這個人嗎?」
——可是如果他投靠了長良岡呢?
事件在報紙上報道后,山名偷偷地到現場去察看了一番。那地方很偏僻,就是白天也幾乎沒有過路人,工程施工人員們象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地忙活著。滿載著材料的卡車進出忙碌、卷揚機鳴咽著展開起重作戰。
明義的脊樑上閃過一道寒意。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敵人巧妙謀殺的大網罩住了,而且想逃也無處逃。久高是他們的走狗,明義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說我老婆會對我下毒?」
——從水島的為人看,他也許會對人家說他是受了我的指使才那樣乾的。
「可疑?莫非他真的背叛我了?」
「只是間接的關係。那支鋼筆是在某個兇殺現場揀到的,而那樁兇殺很可能和長良岡有關。」
「沒錯。您以為長浜機械是永進商事的子公司是偶然的嗎?」
「是嗎!也就是說找出那支蒙勃朗的主人就能制住長良岡了?可是要找出鋼筆的主人還需要一段時間,萬一在這以前他們就動手了呢?」
「怎麼,你不認識水島?」
不知什麼時候鋼材會砸到我的頭上。也許會有一輛汽車突然朝我撞過來。或者……
水島在美國落入了受人排擠,進退兩難的困境,是他前川明義把他從困境中解救出來的,他相信水島會對他感恩戴德竭盡忠誠。
「自己人?我又沒和誰在作戰。」
「很遺憾,必須認為這種危險是充分存在的。不管怎麼說尊夫人和久高可是一條心的。為了您自己的安全,您應該儘快把久高除掉。」
「我想這樣做至少對敵人是一個牽制。您一對久高提出控訴,敵人就不敢輕易對您做手腳了,因為這樣做等於是在證實您的控訴是不無根據的。在這期間找到蒙勃朗的主人,以另一樁凶殺案的嫌疑把長良岡也制住。」
這個料台的設計承重量是三噸左右,從料台上所剩的鋼料和落下來的鋼料數量看,事故當時料台的承重量為四噸。人們基本認為是這個料台超載加大https://read.99csw.com風所引起的事故。
「交易?」
「誰都沒有,就是我一個人。你是誰?」
明義說了一半口中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水島之所以中斷了和自己的聯絡,是因為嗅到了有著比眼下的主子給的更美味的食料的場所。與其受人雇傭,當然是搞恐嚇來得安逸。如果掌握獵物的致命弱點,就是躺在床上睡大覺,山珍海味也會自動往他嘴裏滾進來。
「久高是長良岡的爪牙,這事確實嗎?」
「對長良岡他什麼也沒提起過。長良岡和綁架事件有關?」
明義想起水島曾對說過「綁架人,這對久高來說似乎太野蠻了」的話來。他認為久高手下有專門幹這一行的人,而水島卻說久高不過是個傀儡,綁架佐佐木的另有人在。
「是的。您為什麼那麼吃驚?」
山名通過現場察看,更肯定了水島是長良岡一夥殺害的想法。
「如果您和我接觸,敵人馬上就會發覺。我暫時還不想暴露自己。」
「要說沒有倒也未必。」明義猜測著對方的意圖答道。
「是嗎,原來你就是佐佐中的同夥。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算是我的朋友了。請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一起來尋找佐佐木的下落怎麼樣?」明義因為失去了水島心裏正有些發虛,對這個接近的陌生人不免產生了幾分親近感。
「正是如此。不久,那個女的也被人從青山的高層公寓上推下來摔死了。那女人的工作單位就是長浜機械,這事今年五月底前後報紙上有報道。」
「水島很可疑。」
新辟的視野前方被一片不吉祥的暗雲封住了,山名把一絲希望寄托在前川明義的活動上,把鋼筆寄給了他。
「除了久高就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你——,對了,莫非你就是他的同夥?」
「你,你……」明義不覺連聲音也發抖了。對方準確地複述了明義剛才的恐懼。
由於水島的死受到攻擊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前川明義。他也直感到水島是被人幹掉的。前幾天打電話給他的那個神秘的人物也隱隱地向他談到水島似乎摸清了久高和長良岡之間的關係,在對長良岡進行恐嚇的情況。水島抓住了長良岡的什麼短處,這可不比他手裡那張對付久高的王牌,那是一件可以把比久高來頭更大得多的人物置於死地的東西。
——敵人幹掉了水島,會不會對我也……
「不,沒什麼。」明義慌忙抑制住心裏的緊張,不能讓這個身份不明的通話對方察覺自己緊張的原因。
「我照樣給,但您得把鋼筆還給我。這是件很重要的物證,您可千萬不要把它弄丟了。」
「當然知道了。我正想為這件事找你談談哪。」對方是及時告訴他水島接近長良岡的情報的人,看來是早就料到水島會有這麼個下場的。對方雖是個身份不明的人,可對於失去了水島的明義來說,能依靠的只有這個人了。至少對方對明義並無加害之意這一點似乎是肯定的。
「好象是這樣。可是往找他們麻煩的人頭上扔鋼材,這個主意實在太高明了。這樣一來警察也無從證明他們這是惡意的殺人滅口。」
——敵人終於把水島除掉了。
「調查?調查什麼事?」
「好,明白了。這筆交易就這樣說定了。你什麼時候把鋼筆和底片交給我?」
「久高?」
「你到底是什麼人?」
「證據有。」
「……」
「到時候我會告訴您的。」
自從從布麗奇特嘴裏得知有水島這麼個人以來,山名就一直隱隱地擔心要出這樣的事。
「『什麼』就算是您的寒喧了?」對方似乎並不在意明義的態度。「我說經理,水島死了的事您早知道了吧?」
「那支鋼筆的主人怎麼啦?」
「是的,你是誰?」
「暫且告訴您他們有著暗地裡的聯繫吧。」
「怎麼和你聯繫?」
「鋼筆,一支蒙勃朗金筆,我想請您秘密地調查一下這支筆的主人是誰?」
前川明read•99csw•com義陷入了焦慮之中。這幾天水島一直沒有來找他聯繫。以往水島每天都要和他定時聯絡幾次,可是從三四天前開始,彷彿斷了線似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長良岡?就是那個永進商事的經理?」明義聽對方突然提到這個意外的人物的名字不禁大吃一驚。
從布麗奇特那兒問出前川經理的秘密電話號碼,問明了前川和水島的關係后,他越發覺得自己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了。
——這個混蛋,跟著我既不用去冒生命的危險,錢也拿得不少,可偏要自己去送死。
「那我該怎,怎麼辦才好?」
「底片比擴印的更具有威力嘛。」明義上了當。
「不認識。我只知道他和您有關係。」
「這麼說他們是偽裝成正當防衛把他殺了的?」
「是的。久高是長良岡的走狗,就說他有偽裝成事故殺害水島的嫌疑。」
——這傢伙究竟到哪裡去了?
「只怕對方不會這樣想吧。」
警察似乎是把它當作事故死亡處理的,但這顯然是兇殺。工程負責人也是長浜機械,這不正是那個細川清惠掛過名,長良岡所經營的子公司嗎。
「我的敵人未必就是您的敵人。」明義的攻擊對象是久高,看來對方好象有著更強大的敵人。
如今這個佐佐木的同夥為了尋找佐佐木的下落找到明義頭上來了。
「我也是出於無奈。」
「長良岡為什麼要綁架佐佐木?」
十月二十八日清晨,在東京都足立區花煙町三二六X番地、都營花煙住宅公司的施工現場附近的路上,當地居民發現了一具男屍。
山名留下了筆帽放在身邊。
「就是那張久高和您太太私通的現場照片。您使用水島調查他們兩個的亂|倫關係,水島掌握材料以後便對久高進行恐嚇,最終送了命。就這麼回事。」
「這和您沒有關係。作為交換條件,我把底片給您。」
「我們不能去告發他們嗎?」
「我說經理,您和佐佐木是什麼關係?大約是通過水島買了他所掌握的久高的秘密吧?」
「唔,這次看長良岡會出什麼牌?」
究竟是敵是友還不得而知,可是對方對明義有著特殊的關心倒是可以肯定的。
現場和一般的住宅街也有一段距離。隔著一條江,對面就是琦玉縣。警察認為水島是在「通行中」受了被風吹下來的鋼材的直擊死亡的,難道他們就沒有想一想水島為什麼夜深人靜的還跑到這樣的地方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昨夜十點前後西北風颳得很兇,看來是鋼材從被風吹得傾斜的料台上掉下來,正好砸在這個不走運的行人身上的。
「具體該怎麼辦?」
「底片在你手裡?」
明義又象通話開始時那樣追問起來了。他原以為對方是認識水島的,現在發現中了對方的圈套。
水島是明義的眼睛兼雙腳,不見了水島,明義簡直成了聾子和瞎子,自那以後事態發展得怎麼樣了,他一無所知。
明義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杯茶。這杯茶是剛才秘書送來的。
「先對久高提出控訴。」
「你的敵人是長良岡?」
「看來他是流露過的羅?」
「說這話沒有證據等於白說。」
——對,我就不能讓他來代替水島替我辦事嗎?
「您手頭不是有嗎?佐佐木該早把它交給您了。憑那張照片就足夠了。」
「我認為您應該在敵人動手之前先發制人。您的話警察也不敢十分怠慢,他們也怕有社會地位的人。」
把這麼重要的物證交給明義合適嗎?他雖然不怎麼故心,可警察有和長良岡一夥勾結的嫌疑,並不可信,從這個意義上說倒還是明義稍微可信一點。明義的眼睛里只有久高一個人,為了拿到葬送久高的王牌,他一定會拚命去努力過的。
「您身邊有沒有別的人在場?比如說秘書呀其它職員什麼的……」
「由我找您。」
「我不是告訴過您我和您是自己人嗎?」
「什麼?您不知道水島的住處?read•99csw.com
死者隨身所帶的物品表明,死者叫水島讓(三十六歲),住涉谷區原宿的「原宿藍天公寓」。
「長良岡有錢。恕我直言,他比您還財大氣粗。」
「看來您果然認識水島。」
他心裏忽然驚悚不安起來。水島掌握了敵人的什麼材料準備對他們進行恐嚇。他到底掌握了什麼材料不知道,可對方會認為水島的主子明義也掌握了材料。
——如果水島真是在走路的時候橫遭不測的,那他又為什麼夜裡十點鐘了還跑到這兒偏僻的地方來的?
「蒙勃朗的主人在永進商事?」
「一直沒回過家。」
「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應該齊心協力一起來對付敵人。」
「您在財界面子很大,我想您一定是有辦法的。我想到利用這個關係調查一件事情。」
「如果您還不知道,我看沒有必要進一步打聽。可是如果水島察覺了久高和長良岡之間有關係的話,我倒知道他接近長良岡的理由。」
據鑒定,死亡推定時間是昨夜十時前後。屍陳處上方,施工中的高層住宅的壁面上有一個裝著鋼材的料台傾斜著,說明鋼材是從那裡落下的。
「你是誰?」
「久高和長良岡之間有互相勾結的跡象。」
山名和前川明義通完話自言自語地說。
「這和您無關。怎麼樣,現在您明白長浜機械並不是偶然登場的吧?」
因此,那件事也可以說是水島超越了明義指示的範圍自作主張干下的。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估計不會在這上面多嘴。
給明義打完電話後山名有些興奮。在基本上弄清了水島的身份的同時,還意外地發現水島似乎已經背叛了他的主子的情況。
「什麼,他和綁架佐佐木有關?佐佐木你也知道?」
如果水島只是憑發現了對方綁架佐佐木這點資本去對新的獵物進行恐嚇,那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但如果嗅出了隱藏在綁架背後的東西,那就危險了。他還不知道他準備當作獵物加以進攻的對手有多可怕。
「這無關緊要,不是嗎?」明義感到對方一直平板的語氣有些慌亂了。
「他投奔到誰那兒去了您心裡有數嗎?」
他派人去找了一下,說是水島最近幾天沒回過他棲身的公寓。
「應該這樣做,不然經理自己的處境就危險了。」
通過水島搞到的只是一張擴印的照片,如果能把底片搞到手,那就更是強有力的武器了。
「他被人綁架了,這一點是知道的。」
「長浜機械不是永進商事的子公司嗎?」
鈴聲響過幾遍以後,他才戰戰兢兢抓起電話。
也就是說,如果敵人認為明義已經掌握了的情報(通過水島知道的)比明義乾的「那件事」更舉足輕重的話,他們也許會在追究「那件事」以前就把他幹掉。
「暫且先告訴您我是您的自己人吧。」
「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照片?」
正當明義心中的焦躁達到最高峰的吋候,他的辦公室里來了一個電話。他用的是總經理室的直通電話,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該是極少數的幾個內部人員。
對方的話啟發了明義。對,水島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他和自己的關係。上次那個欺詐事件完全是他獨斷獨行干下的,和自己無關。
「喂,老兄,別老是站在那地方,危險!」山名被一輛朝他開來的翻斗車司機一吼,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什麼勾結?」
警察以業務上的過失致死嫌疑的名義傳訊了工程負責人,長浜機械廠的專務高野重彥。
對於敵人來說,明義也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怎麼想?這不明擺著是兇殺嗎!」
敵人會老老實實地如數滿足水島的要求嗎?還是——
「怎麼還你呢?」

2

明義感覺到水島似乎在和他的雇傭關係外獨自開始了行動。最可怕的是水島的叛變。為了防止這種現象的產生,他在水島身上可沒少花錢。
他突然感到四周彷九*九*藏*書彿充滿著一種飯店裡所有的人都想置他于死命的不吉祥的氣氛。
「對長良岡公造他沒說過什麼嗎?」
「關於這件事您怎麼認為?」對方不知明義正在打他的算盤,問道。
「告訴我你的名字。」
「您在永進商事有沒有門路?」電話的對方問道。
或者他們是巧妙地把他誘到料台下方,瞄準他把鋼材砸下來的。
「那當然是久高。」
「您的思路太正確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就是沒有證據。」
山名確信是這麼回事,但拿不出證據。工程的負責人最多只是因為現場安全管理不善,被追究業務上的過失致死的責任而已吧。
他擔心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水島是否在向他暗暗顯示他對於誰是綁架佐件木的犯人心裏已有了線索之後馬上失蹤的。他只是富有含義地對明義笑笑說關於這條線索目前還不能奉告,接下去便銷聲匿跡了。
據聞訊迅速趕往現場的所轄警察檢視,該男性系頸骨折裂而死,屍體周圍散放著約二百根施工用的鋼材。
「明白了。我馬上動手。」明義完全被對方牽著算了走了。
——也許這裏面下了毒。
「警察已經完全把它當作一件事故死亡事件處理了嗎?」
水島一定是捉住了長良岡的什麼短處。
「我再告訴您一件事吧。您還記得半年前左右在您的飯店裡有個女職員因為遭到新聞記者的暴行,結果把對方刺死了的事嗎?」
「當然是長良岡一夥。水島死的地方是長浜機械的施工現場,而長浜機械又是長良岡的傀儡公司。」
這事說出去對久島自己也很不利。也許是自我保護的意識使他閉住了嘴,即使背叛明義,對那件欺詐收禮的事也一直守口如瓶。
事情就大了。明義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怪電話泄露出來的消息嚇得連嘴唇都發白。
「夠謹慎小心的了。」
「那個殺了人的女職員後來被宣判為正當防衛,無罪釋放。可是那個被殺的記者當時正在對長良岡進行調查,這個情況我是知道的。」
「明白了。不過……」
「這有什麼用?長良岡和久高的關係以及水島恐嚇長良岡的情況只有你我知道。」
「什麼理由?」
「您和久高常務的關係不是很糟糕嗎?」
「您在猶豫什麼?」對方察覺了明義舉棋不定的心情。「莫非您有什麼難言之隱被水島掌握了?就算是這樣,如今也是死無對證了。如果他活著的時候跟對方說了些什麼,您只要一口咬定沒那樣的事就完了。」
「鋼筆和底片是我的武器,我只是不想一下子把兩件東西部放出去。」
他們可以強行把他拉到那裡,用鋼材把他打死,然後裝作是被大風刮下來似地把鋼材弄得橫七豎八滿地都是。無論是人打的還是高處落下來砸的,從傷口上是很難區別的。
他們把水島這個障害誘到施工現場,偽裝成事故死亡把他幹掉了。不,也許連把他誘到施工現場也是不必要的。
「拐彎抹角的。警察會為這樣的事情出動嗎?」
「水島沒有在您面前流露出他對綁架犯是誰有線索的樣子嗎?」
「我絕不是在嚇唬您。尤其是您太太做的菜或其它什麼的,還是多加小心為好。」
水島在被幹掉以前可能已經把「那件事」說出去了,可是敵人對此毫無反應,也許這說明他們在考慮的是一個更具有決定性的問題。
「啊——,對,好象有那麼回事。」
如果久高已知道了這件事,此舉很可能會引火燒身。因為水島已經叛變了,他的嘴是不可信的。可是水島失蹤后長良岡沒有動明義一根汗毛,這可以解釋為並不是長良岡在等待滅口兼報復的殺害明義的機會,而是水島沒把那件事說出來。
無論是何等重要的物證,若始終死藏在山名手裡是一點作用也起不了的。山名打算先動用明義去調查、如果還是查不出來,那就交給警察部門。

1

九-九-藏-書
「這麼說來……」
「……」
是水島?他想,可是耳機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對方似乎故意在掩蓋本來的聲音,小聲地問道:「是前川經理嗎?」
「這目前暫時還不便奉告。我知道水島,不就是自己人的證據嗎?」
就這樣,明義徹底失去了他的優秀的「私兵」。水島落得這個下場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可有一點必須承認,明義對於久高的戰鬥力下降了。
「不過我也不敢十分肯定。」對方說了句使他略寬了寬心的話。水島就是去恐嚇長良岡,也不一定會把「那件事」說出去。對了,背叛和恐嚇是兩碼事。抓住了對方的把抦進行恐嚇的人是不會把對他自己也不利的事情說出去的。明義這才略鬆了口氣。
「我掌握久高的情況比佐佐木更多。那張照片的底片就在我手裡。經理如果想要我可以奉送,您能聽聽我的要求嗎?」
「底片得用來換回您手裡的那支鋼筆。」

3

「什麼!」明義正要放下電話的手在半途上僵住了。作為他的「隱密」,按說是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的。
「您心裏好象有什麼線索呀。」
「他不在家裡嗎?」
對方把電話擱上了。完全是一番滴水不漏的生意人式的談話。第二天,鋼筆的筆桿以挂號快遞的方式送到了明義手裡。
正在這時候,經理專用的直通電話響了。明義一驚: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人數有限,莫不是殺害水島的兇手打來的?
「這麼說……恐嚇?」
明義突然想到了這麼個好主意。
水島就是因此送命的。他太貪了,把對方看得太簡單了。
「目前正在調查之中,不久就會有迴音來的。那支蒙勃朗和水島有關嗎?」
「我想和您做個交易。」
「敵人終於還是下手了」讀著這條消息時山名想。
「水島說久高似乎不是綁架佐佐木的人。」
「好吧。可是如果調查不出結果也能得到底片嗎?」
「前幾天我寄給您的那支鋼筆的主人有下落了嗎?」
「大致是這樣。」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情況的?」
——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明義的猶豫煙消雲散了。
「可是水島對佐佐木的失蹤也很擔心來著。」佐佐木的失蹤就是水島告訴明義的,而且他還對綁架佐佐木的人是誰作過種種推理。
他好容易抓住了一張對付久高的王牌,正要對久高發起猛烈的進攻,水島這麼一失蹤,這張王牌也就不能隨便動用了。
死個把人,簡直就象一個浮在海面上的泡沫消失一樣無足輕重。
「好,你有什麼要求?如果是我能辦到的,我可以照辦。」
總之,水島既然已經叛變了,就不能太過於相信。如果不深思熟慮一番就把久高告下了,有可能遭到沉重的打擊。
「他和我三四天以前斷了音訊。因為有必須讓他去辦的事,我在等他的消息。」
敵人不會輕易殺害佐佐木。他們沒有拿到佐佐木手裡的鋼筆,恐怕連他究竟有沒有同夥都還沒有搞清楚。水島是單槍匹馬行動的,也不象佐佐木,手裡握著敵人的物證。他無非是憑著估計佐佐木是對方綁架的這一主觀臆測在進行恐嚇。如果對方弄清了水島背後一個人也沒有,可能會亳不猶豫地把他幹掉的。
「啊,我還以為您不在呢。」一個曾經在哪裡聽到過的聲音從耳機里流了出來。
明義御掉了全身的緊張,原來是前幾天打怪電話來的那個人的聲音。明義不知道對方是山名,儘管打來的是神出鬼沒的電話,可是那聲音聽上去卻有一種唯一的自己人似的可信賴的感覺。
「什麼,是你嗎?」
「這,這是什麼意思?」明義聽了對方那吞吞吐吐的說話口氣心裏很不踏實。
明義也覺得久高不可能是佐佐木失蹤事件的報案者,可警察卻這麼快就聞風而動了。這一現象引起了佐佐木還有同夥的推測。
「那是水島自作主張乾的,和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