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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殘忍的「遊戲」

第二章 殘忍的「遊戲」

鴇子和卓也兩人面對面越談越親熱,不知不覺中沉醉在愉快的談話中,連父母和介紹人什麼時候離開了都沒有發覺。
「旭丘是個有一萬多戶的大住宅區,到這樣的地方去找那個女人朋友的家,又不知那個女人的姓名和身分,只知道她和被殺的深杉啟子搭乘過同一輛電車,這不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嗎?再說,這樣去調查十分危險,萬萬使不得。」
那領頭的男孩子指著他們跑來的方向說:「在那邊沼澤地的草叢裡。」這個男孩的名字叫純。
「你們到底要到哪裡去呀?我們沒有什麼急事,可以順便送送你們。在這種地方,無論等到什麼時候,也沒有空車來。」山際從駕駛席上說這番話的時候,連頭都不轉。她們的猶豫終於打消了。
「海原,你呢?」
有澤說:「深杉啟子一年前和我訂了婚,最近就要結婚。我們兩人都休星期天。每到星期六,啟子就到我家來住。我家住在蓮田市郊區的旭丘住宅區。這半年多,我們一直都住在一起。昨天晚上,她說好7點鐘來。可是過了7點鐘沒見她來,我就向東京她的工作單位打電話詢問。他們回答說,她已經按時下班走了。我又往她在杉並區的公寓打電話,她也沒回去。急得我昨天一夜沒合眼,一直等到天亮,還是不見她的人影。我正在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交通事故的時候,聽說在青沼有一個年輕女子被殺了,被殺者的特徵很象是啟子,我就趕快來了。」
「趕快去找她給我們作證。」
「快,請吧!無論到哪裡都把你們送去。下這麼大的雨,路上濕淋淋的。趕快上車吧!」
「這一回呀,看來有門兒,好象是情投意合。」父母和介紹人速水在小聲嘀咕著。
昨天夜間下過了雨,今天是出來遊玩的絕好天氣。孩子們被每三個人編為一組,每組配上一人以上的家長或老師。儘管編排這樣嚴密,可是這伙淘氣包還是趁著大人不注意,跑到沼澤地邊上去了。
再說,從幼兒園到沼澤地,要步行相當一段距離,這對那些運動量不足的兒童來說,又是一個良好的鍛煉機會,有利於他們的健康成長。那些運動量不足的孩子,往往是由於家長的溺愛和護理過嚴造成的。到沼澤地來遊玩,由於具有遠足鍛煉的優點,使那些對幼兒安全具有神經質的母親也表示贊成了。為了能使更多的父母跟著孩子一起出來遊玩,時間都盡量選擇在星期天。
最初拿著卓也的照片來說親的人是速水悌造。這個人和鴇子的父親都是扶輪社的成員,同時也是打高爾夫球的好友。他是經營鋼筋水泥預製件的大製造商,會社名稱叫速水建設,自任社長。在一次宴席上,他對鴇子的父親說:「我的會社裡,有非常優秀的社員。怎麼樣,給你家小姐介紹一位好嗎?」
「啊呀,方向是不是錯啦?」最初提出懷疑的是圓臉女子。她對當地的地理好象很熟悉,發現車在向燈光稀疏的地方行駛,開始不安起來。
「我看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圓臉女子八成也想上車。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只有一個女子,憑她本能的警覺,男人越是再三勸誘,她越是不敢輕易上車。可是現在有自己的同伴壯膽,她們也就打消了本能的警覺和顧慮了。
「不,我也是去訪熟人……」
不料想,這一次女兒見到對方以後,態度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她注視對方的眼神不再象以前那樣獃滯冷漠,他們之間的談話氣氛也十分融洽。
為了查明這一罕見的殘忍的情殺案件,岩槻警察署成立了搜查本部。在警方查明被害者身分的同時,有個男人來到岩槻警察署。這個男人自稱叫有澤金吾,他說,被殺的深杉啟子是他的未婚妻。
滿足了慾望后的三個男人,拿出幾張萬元面額的鈔票塞給那呆若木雞的女子。
「停車!停車!不然的話,我們要叫警察啦!」圓臉女子生氣地大聲喊叫著,試圖打開車門。
「啊!是誰在等你這樣的女性,可真叫人羡慕呀!」尾賀適當地挑逗了一下女人的心。
「海原!」過了一會兒,尾賀從車內喊在車外監視的海原。海原以為該輪到他的好事了,正在向車內張望。
「不是到旭丘嗎?從這個方向去是抄近路。」海原以安慰的口氣說。
「她要到旭丘去訪問的那一家,如果事先有約定,也不會懷疑嗎?」
從死者攜帶的物品查明了她的身分。受害者名叫深杉啟子,家住東京都杉並區和田二條街十X號正榮庄公寓,23歲,生前在日本橋的證券會社工作,屍體解剖的結果,證明,被害者是因後頭部被鈍器砸成腦挫傷后死亡,進而又被兇手用銳利的刃器刺爛了身體下部。
「正好我們也往那個方向去。」山際舉止大方地說。海原挪到助手席上,讓上車的兩個女人坐在後部座席上。他們若無其舉地觀察了一下,那圓臉女子年齡稍大一點,身段線條也更成熟一些,在態度上也和她的成熟年齡十分相稱。
「警方會認為是我們殺的。」海原象突然患了貧血病似的,手搭著前額蹲了下來。
即便不是警察,也會認為是他們把這女子蹂躪后,又把她殺死了。可實際上,他們沒有殺死她。三個人輪|奸了這女子是事實,但絕對沒有把她殺死。真正的殺人兇手和他們沒有關係。殺死女人這種過火行為,他們不會去干,而且他們也完全沒有必要殺死她。
周圍肯定有飛濺的血痕,只是由於昨夜的https://read.99csw.com雨水,基本上已被沖洗掉了。
「拐走了?」
新聞的標題是「世紀的獵奇殺人」,在這條顯眼的標題下,還登載著一幅照片,那就是被他們暴力蹂躪過的兩個女人中的那個圓臉女人。
「哪裡?啊!」
「她當時沒有極力進行反抗,是因為她已有了身孕。」山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有所醒悟地說。
天上下著雨,站前等出租汽車的人排成了長蛇陣,而且越來越人多。那兩個女人看樣子很著急跑到離出租汽車站略遠一點的路旁。地們可能是要強行截空車。瞄準急於搭車的女人,這是最理想的一種情景。山際把車徐徐駛到她倆面前,「姑娘,不介意的話,上車怎麼樣?」尾賀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文質彬彬地向她倆打招呼。不過,尾賀雖然裝得很正經,可是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在這種時刻,如果言談舉止露出一點兒忸怩和羞澀,都容易引起女方的警覺。尾賀儘力裝出親切的樣子,使對方不好意思拒絕他們的好意。
「這個女人不行,怎麼回事?太生澀啦!」尾賀戀戀不捨地說。前面,山際在毫無阻力地對另一個女子施行暴力。
車站前有個出租汽車站,離那兒不遠的道旁邊站著兩個女人,她們頻頻東望西瞧,看樣子是想尋找空車搭乘。一個人身穿伯貝里白雨衣,手裡提著紙包。另一個人身穿粉紅色連衣裙。即便是在夜色里也可以清晰地看出,兩人都長得眉清目秀。穿白雨衣的那個長著一副圓臉蛋兒,穿連衣裙的則是瘦長臉兒。
「旭丘。」圓臉女子回答。
山際一邊估計著獵物的特點,一邊問:「到蓮田的什麼地方?」
相親地點選在一家旅館里。父母親和介紹人在庭院里悠閑地看了一圈山石和水池,回來的時候,兩人仍在興緻勃勃地愉快交談。雙親也好,媒人也好,他們都確信這次相親是能成功的。
「不是還有一個女的嗎?就是那個瘦長臉女人。」
第二天,高根澤家主動提出申請婚約,鴇子愉快地接受了,就這樣,值得慶幸的婚約終於建立了。
「她很可能不是處|女了。」山際內心暗自猜想。這倒也好,比較容易就範。與此相反,那瘦長臉的女子,則給人以生澀的感覺。她雖然隨著圓臉上了車,可是她的警戒心並沒有完全消除。
「她說過,她是到旭丘去看一位朋友!」
山際三郎、尾賀高良和海原正司都是日本開發會社的社員。這家會社經營土地和建築物等不動產的買賣和出租,也搞一些房地產和綜合療養地的經營業務。會社的業務發展很快。山際、尾賀和海原三個人可以說是社內能力超群的業務員,俗有「日本三傑」之稱。他們手裡都掌握著一些大客戶,只要打一個電話,就可以成交一筆大生意。連社裡的負責人也不能不對他們另眼看待,準備把他們三人都提升為課長,以獎勵他們所作出的成績。在會社裡,誰能為會社創造利潤,誰就能得到會社加倍的寵愛。對於社員好壞的唯一評價,就是看他能為會社帶來多少利潤。
根據新聞報道,她的被殺,是在三名罪犯用暴力手段強|奸完她從現場逃離之後發生的。時間和場所都是一致的。
「這麼說,我們成了強|奸殺人犯了。」
「哪兒的話!我們沒有什麼存心不良。」山際以非常認真的語調回答。可是他這過於認真的語調反而更讓人感到他們有什麼不良企圖。
窗外暮色昏沉,天已經黑下來了。出了房屋鱗次櫛比的鬧區,燈光越來越稀疏了。
一個周末的下午,天上下起雨來,對這三個男人來說真是天賜良機。他們的穿著和舉止都帶有紳士風度,山際駕駛的又是高級豪華車,所以每次他們向女士們打招呼,邀請她們搭乘他們的車,她們幾乎一點懷疑都沒有就上了車。
「或許……」
「是呀。不過,交通不方便也很麻煩。公共汽車的班次很少,而出租汽車司機的素質又很差。趕上下雨天,不出兩倍的價錢他們是不來的。」
不知怎麼回事,鴇子對結婚總是本能地懷有恐懼感。在地看來,結婚好象是極其骯髒的行為。夫婦結合到一起,具體地說,到底要幹些什麼具體行為,她似知非知,不過,她決不能忍受那種恥辱行為。
尤其令檢查官吃驚的是,被害者已經懷孕三個月,在她那被損傷的性器內,還有不只一個男子的混合精|液的殘餘。
「淘氣的小鬼!告訴我,那個睡覺的姐姐在哪兒?」
不過,無論是誰,一旦才能衰落下去,那就是相反的悲慘的命運在等待著他,不會再得到什麼「恩惠」了。不論過去立過多大功績的人,一旦現在沒有用了,他就要漸漸地被拋棄。
「就在那邊。」孩子們得意地給良江帶路,朝沼澤方向走去。
「不行,我也不行,這個女人的狀況太壞了。」海原側過頭來回答。
「如果咱們現在去自首,那就不僅僅是犯有強|奸罪了,是不是?」海原好象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似地說。
「好吧,讓我試試看,你出來替我放哨。」海原說。
「老師,有個姐姐在那裡睡覺。」臉蛋兒紅撲撲的三個幼兒園的兒童跑到老師面前說。他們彷彿看到了什麼異常的東西,情緒相當興奮。
他們每次作案的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膽子也就漸漸地大起來。
深杉啟子也是他們所追逐的獵物之一。她被殺死了,殺她的手段又是那樣的殘忍。

5

在這之前,鴇子經不住父母親的勸說,也勉勉強強地見過幾個別人給她介紹九_九_藏_書的男朋友。對方總是被她的美貌所傾倒,可她每次都是毫不留情地回絕了對方。她似乎是為了回絕才同意和對方見面。在她看來,雙親好不容易才找來了提親的,如果連看都不看便一口回絕,在情理上對不起他們,沒有辦法,也只有和對方見一面應付一下也就是了。
三個人緊張地相互對視著。
「對!對!」經山際一提醒,海原和尾賀都想起來了,在被殺的深杉啟子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女子。由於對啟子的印象深刻,再加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出乎他們的預料,使他們把另一個女子忘得乾乾淨淨。
「首先要考慮的是情殺!」
「啊!你們要幹什麼?!」
「噢!不是說過不要到沼澤地去嗎?怎麼又去啦!」
「有個姐姐睡覺?在哪裡?」三宅良江轉向三個孩子問。
海原和尾賀聽了山際的話,彷彿有所啟發似地說:「是呀,我們當時把深杉啟子和那個女子一起扔在那裡,她知道我們不是殺人犯。」
當時,啟子知道自己已在劫難逃,曾用無可奈何的口氣對山際肯求說:「不要太粗暴了。」
「這殺人的手段可真殘忍呀!」

3

「怎麼辦?」山際問。
「這就對了。那個女子沒有受到傷害,她應該協助警察破案。」
「在這種地方下車,危險呀!」山際把瘦長臉女子的要求當成了耳旁風,繼續駕車疾馳,一會兒就離開了住宅區的燈光,在荒涼寂寞的原野道路上奔跑。
「不,是熟人住在旭丘。」圓臉女子繼續回答。
「我們要倒霉啦!這不是開玩笑,加上這兩條罪可就倒了大霉啦。」海原說著,幾乎要哭出來。
檢查官對死者屍體繼續進行檢查,當他探明血源之後不禁大驚失色。
但是,自己是不是也能享受到這種完美的結合,對這一點她仍然有些不安。作為千金閨秀,她在這方面的知識的確太少了。母親也不得不拐彎抹角地,有時甚至是具體地,講一些男女之間的情事給她聽。
兩人發愣地對看著。
警方對有澤金吾的懷疑被排除了,因此認為深杉啟子可能是被另外和她有關係的男子所殺害。可是在對她的工作單位和杉並區的公寓都作了調查之後,並沒有查出可疑的人物。警方又對當地的流氓和品行不軌的人一一地進行了調查摸底,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那怎麼辦?」
「那可能是在姦汙之前殺的。」警察官們在小聲交談著。他們把大體上檢查過了的屍體搬上了警車,準備回去后對屍體進行解剖。
「那就是說,兩人同時遭到了襲擊?」
「怎麼樣,成功了嗎?」尾賀從外面窺伺著問。
「山際,你快點,我等著替換呢!」尾賀以羡慕的目光看了一下前面,然後和海原交換了場所。不大一會兒,海原又叫喚起來。
他們現在如果去自首,一切就都完了。判刑也免不了。按照日本的法律,強|奸是親告罪,就是說須由被害者本人或法律規定的人控告,檢察官才能提出起訴,比如毀損名譽罪等。可他們的行為不只是強|奸,而是輪|奸,這就不適用親告罪這一條了。
「是的,一人被殺,另一人被劫走了。」
「也許他們事先沒有約好,被訪問的人根本不知道,當然也就沒有什麼擔心的。」
「你們——」圓臉女子焦急地大聲嚷道,「你們是不是存心不良!」
準確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他們當然也不是把隨便什麼女人都當作追逐的目標,而是有選擇地邀請上車。他們要選擇的,首先是具有魅力的、能夠惹起他們淫慾的女性。其次是要保證安全。否則的話,他們達到目的后,受害的女性一旦把他們的劣跡告發出去,那可就本利全丟了。這三個男人中,有兩個人正在談著戀愛,他們打算在獨身時代將要結束的時候,再抹上一道艷麗的色彩。他們這次出獵的動機就是這樣形成的。
搜查本部並沒有完全相信有澤的自述,但調查的結果證明,昨夜他確實在旭丘的社有住宅住了一夜。他的同事們證明了這一點。住在這裏的幾位同事昨天夜裡都看到了有澤等啟子等得很焦急,從家裡出來進去,進去出來,從7點一直到11點。
「不知道,我們是偷著跑出來的。」
良江的幼兒園,每年秋天都要出來遊玩。關於是否可以到沼澤地來遊玩,家長們不是沒有爭執的。有的家長認為有危險,不贊成把孩子帶到沼澤地去。可是多數家長認為,這塊沼澤地的地盤並不大,岸邊圍著柵欄,又有保育員的嚴密看護,不會有什麼危險,結果還是通過了多數人的意見,可以來這裏遊玩。
「就是被我們三個人輪|奸后,又丟在沼澤地附近的那個女子。」
「她們好象很著急!」山際手握方向盤,滿意地笑了出來。
那個住在現場附近的農民看到的彷彿是外國大型轎車,現場附近又留下了殘缺不全的輪胎印跡。從這兩條線索判斷,罪犯很可能是利用車輛的流動性實施其犯罪行為的。這樣一來,搜查範圍可就一下子擴大了。犯人如果確實是利用車輛實施犯罪,那麼,從案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晝夜的時間,汽車早就逃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案件的調查工作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只要找著那個瘦長臉的女子,就可澄清事實,證明我們不是殺人犯。」
「我們沒有侵犯她,因為她的身體過於生澀,不開放,我們沒有達到目的。尾賀,你不是第一個向她進攻的嗎?怎麼樣?」
「哎!」他大聲說道:「證人有啦!」
「我到這裏read•99csw.com就行了,請讓我下去吧!」瘦長臉的女子臉上帶著不安的神色說。
「可是,那個女人為什麼不出來露面?」山際又提出了另一個疑問。
「已經約好,有人在等我。」
三個人強壓著內心的不安互相勸導著。已經殺了一個女人的兇犯,有誰能保證他沒有把另一個女子也殺掉?可是他們不敢繼續想象下去。那樣的話,就永遠沒有人證明他們不是殺人犯了。
父親是個很有聲望的人,只要鴇子同意,找什麼樣的對象也不愁。可是如果女兒說不願意,說什麼也不敢勉強她。沒有辦法,他只好不斷地找人提親了。

6

「假如她真的被拐走了,這一嫌疑也要扣在我們頭上。」
就是在這種心態下,三個人乘著山際的車去箱根一帶兜風。在回來的路上,他們讓一個放蕩的年輕女子搭乘他們的車,並趁機劫取了這個女子的貞操。這就是他們玩這種遊戲的契機。他們用暴力侵犯了這陌生的青年女子,從中得到了最強烈的刺|激。從這以後,三個人就經常一起作這種危險的遊戲。
「就在這裏!」小純指著那茂密的草叢說。草叢上昨夜的雨水尚未乾。良江戰戰兢兢地分開草叢一看,一個身穿白雨衣的女人面朝下倒在那裡。看見雨衣的下擺上沾滿了血跡,良江嚇得變了臉色。
「看樣子你們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吧!」
如果這種遊戲不帶有絲毫危險性,那「遊戲」也就失去了妙趣。只有冒著風險獵獲到的野味才加倍令人消魂。三個人過去就干過這種罪惡勾當,他們所捕獲的獵物沒有進行任何反擊。而總是忍氣吞聲,不敢聲揚出去。
「新聞中寫道:『屍體上有被數名男子蹂躪過的痕迹。』」山際說話的聲調有些發抖。
為了逃避眼前的不利,對隱蔽在他們背後的更大危險,他們不得不閉上眼睛作自我安慰。
「在沒有發現那個女子之前,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現在可以動手啦!」山際的話音剛落,尾賀和海原就向兩個女子猛撲過去。
前後都見不到其他車的車燈,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遠處有兩三盞燈光寂寞地閃爍著。
警官們詢問了一個住在沼澤附近的農民。他說,昨天晚上7點左右,他看到一輛好象是進口的豪華汽車往沼澤方向開,但是不記得車牌號碼和車型,再說那好象是進口的至於那輛汽車是否就是一夥犯人乘的車,也不清楚。
「是不是她倆分開以後深杉啟子才被殺害的?」
「即便是這樣,新聞媒介如此大肆宣傳和報道此案,她肯定應該能聽到和看到。」
「不過……」瘦長臉女子以顧慮重重的語調道,「以前來過幾次,出租汽車不是走這條路。」
「還要加上傷害屍體罪。」
「真遺憾!」
「她是不是記不清深杉啟子的模樣啦?」

1

有了這種生活打算的山際一夥,就是有朝一日會社把他們辭退了,他們也不用發愁沒有錢用。所以,他們在工作中能夠沉著從容,為社裡創造出越來越多的效益。他們還很年輕,都是獨身,又有錢,下決心要玩個痛快。
「照你這麼說,就算了嗎?」山際聽了尾賀的話,有些垂頭喪氣地說。
「那是司機不熟悉這裏的地理。」尾賀若無其事地回答。兩個女子沉默下來。不知不覺間,車又駛出了很長一段距離。
「我們單個人也不敢乘出租汽車,常常是和住同一住宅區的人結伴乘車。這次幸好得到了你們的幫助。」圓臉女子天真地向他們說道感謝的話。
他們習慣於在周末的下午,驅車在獵物多的首都周圍的繁華場所搜尋目標。所謂首都周圍也就是以東京車站為中心半徑100公里以內的地區。尤其大宮站前是他們收穫最多的「獵場」。
「怎麼辦?」那瘦長臉的女子用商量的口氣向圓臉兒問。
實際上,干這種卑鄙勾當,他們並沒有絕對的把握。比如說,從女性的態度和服裝判斷,可以誘騙她們上鉤,可總是要冒幾分危險。這種危險又把他們發明的特種「遊戲」推上了驚險的境界。他們可以從中享受到最大的刺|激。
「不是。我們在電車上挨著坐著,下車后又一起等車,所以就認識了。」
「喂,這個被殺的女人,不正是我們玩過的那個嗎?」
鴇子和高根澤見面之後,自認為這是男人和女人實實在在的邂逅相遇。自從見了他之後,她的觀念便徹底改變了。過去她認為結婚是骯髒的,男女的結合是淫猥行為。而現在,她覺得相互愛慕的男女,進一步達到身體的結合,是這個世界上人類表現的最美的姿態。
「噢,這麼說的話,今夜是星期天呀!」
屍體是在沼澤岸邊茂密的雜草叢中被發現的。如果不是冒險的孩子們跑進去撥開草叢看,是很難發現的。
屍體還沒有完全僵硬,看來被殺的時間還不長。
因此,日本開發會社的社員,一旦被提升,為了維持已得到的地位,就不得不拚命工作。
有澤三年前住進了蓮花市域旭丘的新住宅區,職業是建築工程師,27歲。他在速水建設會社——日本最大的鋼筋混凝土預製件廠工作。他在旭丘的住房是會社的職工宿舍,是會社特意作為本社職工住宅區買下的地皮。
孩子這次換了口氣,彷彿是在報告自己冒險的成果。今天是幼兒園的郊遊活動。這裡是被當地人叫作「青沼」的沼澤地,是小學生常來郊遊的場所,附近的居民也常來這裏散步。
新聞媒介對此案進行了九九藏書大肆的渲染和報道:周末的夜裡,在下雨天的沼澤地附近,有個年輕的女職員被殘殺。她身體的重要部分被犯罪分子用銳利的刃器戳得慘不忍睹……這則新聞一發表,有三個男人受到了致命般的打擊。這就是9月29日星期六的晚上,把兩個年輕女性作為獵獲物蹂躪的那伙人。
當她們從愕然中醒悟過來,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遲了。圓臉女子和瘦長臉女子分別被尾賀和海原從身後用雙手勒住了脖子,然後被他們用事先準備好的膠帶堵住了嘴。車內的掙扎一會兒就結束了。他們對那裡好象挺熟悉,動作很順利。當汽車在一片沼澤地旁邊停下來的時候,兩個女人的手臂已經被反綁起來,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從這一情況判斷,犯人不只一個人,而是數人襲擊了被害者,交替輪|奸后又把她殺死了!被害者頭部傷口的直徑約為十公分,正好從現場附近發現了同樣大小的石頭,同時還發現了輪胎的印轍。遺憾的是,輪胎的印轍已被眾多幼兒園的孩子踏亂了,無法採下原來的形狀。
「她是不是害怕別人知道她曾經被我們侵犯過?」
一會兒的工夫,兩個女人的衣服就被剝了下來。因為是豪華高級車,空間可以充分利用。三個男人各自應該分擔什麼任務,好象是事先已經決定好了的,技巧和步驟都很熟練。他們把女人身上的各種衣服象削果皮一樣剝了下來。那圓臉女子拿的紙包已破了,從中掉出了甜瓜和麝香葡萄。
被稱為「青沼」的沼澤地處在琦玉縣蓮田市黑浜地區內。9月30日(星期天)下午1點左右,幼兒園的老師三宅良江來到岩槻警察署,報告了她在帶孩子去沼澤地遊玩的時候在沼澤岸邊發現了青年女子屍體的經過。警察署接到報案后,立即讓正在現場附近值勤的巡邏車火速趕去保護現場,接著,本署的搜查員和鑒識員也陸續趕到了現場。
「把我送到蓮田可以嗎?」圓臉女子語調客氣地問。
被稱作「日本三傑」的山際一夥,儘管現在得到了會社的高度讚揚。可從長遠來看,這種讚揚的空虛性,他們心裏也很清楚。
「我們會被看成是殺她的兇手。」尾賀被嚇得兩眼發直。
「那位姑娘也是住在旭丘的吧?」海原也向瘦長臉的女子搭話。
「證人嗎?」山標在一旁聽了海原和尾賀的對話,突然瞪大了眼睹。
中道鴇子和高根澤卓也的婚事漸漸談妥了。對結婚這種事,中道鴇子本來懷有恐怖感,同時還多少有點兒猥褻感。但是由於雙親的勸誘,和高根澤卓也初次相見之後,她一下子被對方那男子漢的風貌和爽快的性格迷住了。她本來發誓一輩子不結婚,令父母親很為難,可是這一次,她卻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連父母都感到吃驚。
「小純,你們幾個的媽媽哪兒去了?」
雨下得越來越大。車現在究竟賓士在什麼地方,兩個女人已經完全判斷不清了。
經過現場勘查,警方判斷,死者的後頭部是被鈍器擊傷,腦內部遭到嚴重影響,這可能就是致死的原因。警察發現,在死者身上穿的那件伯貝里雨衣的下擺上染有大片的血跡,經過昨夜的雨水沖洗后,仍然沒有沖洗掉,這證明當時流血很多。
「證人有啦?在哪裡?」
人生下來之後,無論是男是女,相互都不了解對方的生理構造。可是一旦結了婚,雙方都把最恥辱的部分結合在一起,在男女之間,難道應該發生這種破廉恥的行為嗎?鴇子只憑想象,也覺得這是一種不堪入目的骯髒行為。
不知不覺間,車已駛出了相當遠的距離。
「你們兩人不是一起的嗎?」
「或許什麼?」
「那樣的話,家屬應當出來找呀!」
卓也對她也是一見鍾情。定禮已經下了,連舉行婚禮的日子也都定了。兩個人一有閑空,就在一起,甜蜜地設計著將來的美滿生活,共同陶醉在歡樂之中。
「她讀了新聞報道后,肯定知道死者就是和她一起遭到我們侵犯的那個女人,為什麼任何情況也不出來報告呢?」
「啊——」
誰也投有回答。他們因突然被卷進了這起奇怪的案件中,而顯得驚慌失措起來。他們在那個周末只想嘗試一下捕獲獵物的滋味,不料想,那被劫取了貞操的女子竟又被他人所殺害,殺的死體,在死者的屍體內又遺留著從他們體內迸泄出來的「證據」。
自首之後,難免要被打上「前科一犯、摧殘婦女」的烙印。他們平日那副紳士的外表、優秀分子的假面具,也就被徹底戳穿了。尾賀和海原就連正在熱戀中的伴侶也要告吹。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一致命的打擊。
他們在施展獵獲手段時的驚險,把瞄準的獵物順利地騙進車裡,在尋找獵物過程中的等待、在制伏獵物的抵抗,還有在順利達到目的逃離現場后的不安等等,都使他們感受到了極大的樂趣和強烈的刺|激。這是他們從過去的所有遊戲中所難以得到的。
「那地方是相當大的住宅區呀!」好象是當地口音的海原說。
「是,沒有錯。」

4

由於職業的方便,他們經常接觸能賺大錢的物品。遇到了這種機會,他們便自己先買下來,在適當的時機再轉賣出去。天長日久,靠這樣倒來倒去的方法他們每人都攢下了一大筆錢。
「現在去自首對我們很不利。」領頭的山際這麼一說,尾賀和海原都點頭同意。他們現在都不想去自首。他們明白,他們一旦去自首,他們那罪惡的「周末遊戲」必然會被公開揭露。
這時他們才注意到,那個瘦長read•99csw•com臉的女性,雖然和深杉啟子一起被他們追獵過,可是有關她的底細,他們一點也不知道,只記得她們兩人當時說,她倆是在電車裡結識的。就是從啟子身邊調查,也很難找出她的下落。
「你們兩人都住在旭丘嗎?」這一次是尾賀漫不經心地問。兩個女人搭乘在陌生人的車上,神態上總有點兒不自然。
「犯人連胎兒都不放過,真是太殘忍了!」海原語聲呻|吟般地說。
現代年輕女性,在性的知識和風俗方面,一般都比較開放。而鴇子卻與眾不同,她總抱有一種處|女特有的潔癖感,在性知識方面幾乎一無所知。
「她們被拋棄的地方,是人煙稀少的沼澤岸邊,又是下著雨的黑夜,兩個女人不可能分開行動。我認為這樣考慮比較妥當。」
尾賀搖了搖頭。
孩子看了良江臉上那恐懼的神色立即道:「不過,我們沒到水裡去呀!在沼澤旁邊的草叢中睡覺的姐姐,一動也不動!」
「誰是證人?什麼證據都沒有,只是我們自己說沒有殺她,能令人信服嗎?」
「可她的內衣並沒有撕破。」
「這裏出租汽車的名聲很壞,這是出了名的。」
「既強|奸殺人,又拐騙?」
「她若是一個人住在公寓里,短時間不回去,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還是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警察在被害女子的子宮裡發現了我們的精|子,肯定不會輕信我們的口供的!」尾賀絕望地說。
為了籌備結婚,鴇子連日忙碌。還有各種手續,必須在結婚之前全部辦完。在辦理手續的過程中,還要選定舉行婚禮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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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殘忍啦!」檢查官終於忍不住把臉轉向背後。死者的衣服下擺和內衣都不怎麼破爛,只是死者的身體下部被兇手用利器胡亂刺穿得慘不忍睹。
開始的時候,兩個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警戒的神色,可是再看看車裡坐的三個男人,見他們身上穿著整齊服裝,蠻有一種紳士氣派,警戒的神色也就隨之消失了。不過,到底上不上車,她們還是有點猶疑不定。
可是,對他們來說,一般的遊戲早已引不起他們的興趣了。不論玩什麼,他們都覺得沒有多大意思。激烈的競爭和會社的嚴格要求,使他們的心靈長期處在緊張壓抑狀態。因此,他們想通過某種遊戲來緩解一下這種緊張狀態。可是普通的遊戲又怎麼能解脫這種過於緊張的狀態呢?!
「殺人犯可能把那個女子拐走了。」
「不可能。她們是在電車裡認識的,又一起搭了車,即便是忘了模樣,從時間和地點上也應該能想起來。」
從兇手的犯罪手段來看,犯人對被害者有極為強烈的仇恨。
「注意,不要叫壞人盯上你們,趕快回家吧。」臨走的時候,山際扔下這幾句話,然後讓她們下了車。
尾賀的攻勢這一次彷彿進行得很順利。幾乎與這同時,滿足了慾望的尾賀又把吃剩的獵物讓給了海原。
「那是我們留下的。」尾賀氣喘吁吁地說。
「如果能找到那個女子,就可以證明深杉啟子不是我們殺的。」
鴇子的父母知道女兒在體質上和心理上有結婚忌避症,從來不硬性逼迫她。
「好吧,等我來試試看吧。你們兩個人都無能。」山際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站起身來,把被他施暴后的那個女人交給了尾賀。他到車外一邊值勤,一邊恢復體力。
「等一下!」甩賀突然臉色冷峻地道,「到底去哪裡找?」
初秋的陽光灑滿了平和的沼澤岸邊,四周飛揚著孩子們健康活潑的歡聲笑語。可是這美麗誘人的地方,突然被散發著血腥氣味的氣氛籠罩起來。表情嚴肅的警察們開始對現場進行仔細認真的勘查工作。
被讚揚和被器重,主要是在他們能為社裡創造效益的期間。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是現代青年,對自己能力的衰退期,早有精明的估計。
「瞄準那兩個人!」尾賀和海原同時說。
從現場情況推斷,死者被害已有大約12至17個小時,也就是說,犯罪時間是在昨夜7點至12點前後。這段時間,這裏正好下著雨。平常時間,這沼澤岸邊就很荒涼,下雨天就更沒有人會到這裏來了。
「可是我們沒有殺她呀!」
儘管警方尚未掌握他們殺人的證據,可是他們所實施的「周末遊戲」的行為卻威脅著所有女性,這種行為必然惹起全社會的憤怒,他們的社會生命也就從此終結了。現在,社內剛要提他們三人為課長,而且,尾賀和海原還正在和條件優越的女性談著戀愛。
海原彷彿在想什麼,山際和尾賀把目光集中在他臉上。
幼兒園的孩子和家長很快都離開現場回家去了。留在現場的只有三宅良江,她是作為第一發現者被留下的。
「不要胡來!」圓臉女人絕望地喊道。三個男人也不言語,相互點頭示意。大概是為了行動方便,車內只留兩個男人行事,剩下一人臨時到車外去,一方面是為了倒出更大的空間便於那兩個人行事,另一方面也好在外面監視動靜。
可是,總不能讓她獨身過一輩子呀!他們相信,如果能找到她中意的對象,一定能消除她的忌避症,所以他們仍然沒有喪失信心,繼續不斷地為她提親和相親。他們的想法是:即使是劣槍,只要多打幾發,也有打中的可能。速水介紹的高根澤卓也,權當是那劣槍又多打出了一發槍彈而已。
旭丘在離蓮田鎮兩公里左右的高台上,是新建設的住宅區。
「奇怪!從出租汽車站已經開出有30分鐘了。我從來也沒用過這麼長的時間。」圓臉女子窺視了一下手錶,忍耐不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