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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工楔子

第十四章 人工楔子

小比類卷的話,中道從內心來說並不相信。可是小比類卷又對他說,在信奉者中,這方面的專家醫生很多,這一點使中道動了心,結果就加入了這個學會。入會的時候什麼制約也沒有,只是讓他們沉湎在充滿妖氣的感性世界中。崇拜惡魔,實際上就是進一步的接受洗禮,把人帶進了不能擺脫的麻醉世界。鴇子沒有成為這個學會的俘虜,是因為她那感性的重要部分有缺陷。
「好細的心呀!若是我,只要裏面的東西一樣,包裝怎麼樣都無所謂。」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迷信這個團體的人,多數來自上流社會。他們充滿著一切慾望,想從鈍化麻木的感性中尋求強烈的刺|激,來到了冒瀆神和社會的腐敗的快樂中。
第二天,古庄在搜查會議上陳述了自己的新見解。

4

「我為什麼一定要殺死海原先生?不錯,我是討厭這個人。我討厭他厚顏無恥,討厭他下流。只是因為他是我丈夫的朋友,我不好拒絕他到家裡來。不過,僅僅是這點原因,我就能產生殺死他的動機嗎?」
中道在檢察官面前兩手伏地表示懇求,眼看就要叩頭的樣子。
鴇子自供之後,中道逸郞也承認了為女兒銷毀罪證的事實。同時,他還犯有窩藏犯人罪。結果因為他是父親,他是為了女兒而進行這些活動,也就免了對他的刑罰。
「刑事先生,好啦。」作業員在陽台上說。早已等急了的搜查員趕緊朝梯子跑去。
那麼,那預製扳上的號碼不對,又怎麼解釋呢?這個謎古庄已經解開了。他是在妻子購買手包的時候,。細微地觀察了女人的心理之後解開的。當時妻子曾說:
在年輕的男性嫌疑犯中,露骨地說出性|飢|渴的人是有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女性,看上去不是那种放盪的女人。她的語言雖說委婉,可終究還是把意思表達了出來。檢察官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女人。
「起吊開始!」
「但是,我的身體當時還沒做人工手術,才使我免遭了這場劫難。準確地說,不是我免了災,而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完全,他們無法達到侵犯的目的。他們在深杉小姐身上滿足了慾望之後,便把我們扔下,逃走了。當時候,我由子恐懼,昏厥了過去。直到聽見深杉小姐的呼叫聲,我才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幾乎是全|裸姿態倒在草地上。這時我意識到,我身體上的秘密被深杉小姐看到了。當時候,我們互相發誓說,誰也不許把這件醜事對外人講。可是在這之後,深杉小姐又補充了一句說:『你的身體情況,我對任何人也不說。』這時候,她以同情中交隔著輕蔑的目光看著我。一瞬間,我忘記了我是我自己。連流氓都無可奈何的身體缺陷,一旦被高根澤知道了,那不是什麼都完了嗎?深杉小姐說她的未婚夫是高根澤的朋友,這怎麼能不傳入他的耳朵呢?
高根澤鴇子被以殺人和傷損屍體罪起訴了。高根澤卓也說,他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等著妻子。
「啊呀!這張包裝紙有點兒破了。是不是去換一下?」

2

在安裝時除了作業人員外,只有鴇子一個人在現場。她為建造自己的別墅,一定是十分高興的。從此以後,古庄推測:
「所以,我們就一直等到她將要結婚的適齡期,才讓她接受手術。即使是手術之後,如果在婚後不發生性行為,那人工陰|道也會萎縮並失去機能。當然,由於沒有子官,生孩子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是有規律的正常的性行為,普通的夫婦生活是能夠維持下去的。所以對作手術的日期和術后依復所需要的時間,都要作合理的計算,並根據這個來決定訂婚和結婚的日期。」
「這一次,我的女兒給你們添了很大的麻煩!」
「不過,威脅這一幸福的暗影,早在結婚典禮上就出現了。那就是『三人組』中的一人——海原。海原和我丈夫是大學時候的朋友,這一點我作夢也沒想到。海原記得我的模樣。不過,他沒有發現我身體上的缺陷。他可能認為,我是因為處|女的身體過於生澀,他們才強|奸未遂。
鴇子作了這長時間的自供之後又說:「父母不惜一切手段,為我彌補了身體上先天性的缺陷。無論如何,我也要護理好身體的這一部分,使它既不萎縮,又不失去功能。我在新宿把過路工人約到旅館里,也就是為了這一目的。因為丈夫出差延期不回來,我不得不這樣作。丈夫出差幹什麼事,又是會社內的秘密,絕對不能告訴家屬。這種事,我又無法要求父親幫助解決。再說,父親也在同一時間到國外去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不說也https://read.99csw.com是浪費時間。現在,我把一切都坦白交代了,我服罪。」
「馬上調查清楚高根澤的家,確證一下不好嗎?」古庄點著頭說。
「但是,不生孩子,這是確定無疑的,單從這一點上,姑娘身體內的秘密,不是也就知道了嗎?」
妻子的臉色彷彿很失望。
「我的連衣裙上多少濺了一點血,可是又被雨水沖洗掉了。從那以後,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是怎麼走的。我從大宮車站,乘電車回了家。我當時想,如果突然到高根澤那裡去,必然會使他感到吃驚,也就沒有和他聯繫。
神秘學會認為,作為吸收新會員的絕好土壤就是日本。國民生產總值居「自由」世界第二位,具有世界上屈指可數的歷史和文化,在機械文明中的規模和成熟程度僅次於美國,伴隨著它的急速成長,各種各樣扭曲變態的弊病,也隨之帶進了體內。比如說,精神上和物質上的不平衡,作為副產品急速地成長起來,這對崇拜惡魔集團的扶植和擴張,就是絕好的基地。
「但是,那樣的活,她丈夫……」檢察官的話說了半截又停住了。他在想,父親為女兒所作的這一切,不用說,是極端自私的表現。可是那被蒙在鼓裡的丈夫,應該怎樣為他想一想呢?
古庄出差了好長時間才回家。
速水為了把好友中道從「邪教」中解救出來,也情願最小限度地收了罰金,中道和神秘學會的關係後來怎麼樣,沒有人知道。不過,無論怎麼說,他們不再到日本來活動了。
中道夫婦終於得知,醫生可以為先天性缺損陰|道的女性做人工陰|道的手術。但是,這種手術不能在結婚前過早地做,否則,人造的肌肉組織就要萎縮,陰|道也就失去了它應有的機能。
「那時候一定要確認門是鎖著的。如果鎖門有破綻,好不容易作的各種工作都白費了。這樣一來,能夠出入海原死的現場的人,只有有澤一個人。因為我製造了交換殺人現場的假象,這交換殺人現場的人又只有他。
「好——就那樣轉90度!」
「只是包裝紙破了沒什麼關係。別去換啦!」
「啊,太好啦!」妻子高興得跳起來。
作業員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指揮著吊車。單元式房間被吊落在庭院里。
「正是因為這種情況,若是女兒就這樣長期拘禁下去,她那被手術的器官就要萎縮不能再用了。特別需要的是,手術后必須經過二三年規則的夫妻生活,被移植的陰|道壁才能固定在人體的肌肉組織上。怎麼樣,能不能給以特別照顧,讓女兒和高根澤特別會見一次?」
妻子仍在猶豫。古庄把她硬拉到手包的陳列櫃前。他們挑來挑去,總也拿不定主意買哪種好。最後,她選擇了一種銅質卡口的兩側帶有口袋的手包。她想,這種包比較實用,重要東西放在裏面,手套和手帕一類的東西,由於頻繁地裝入拿出,放在兩側的口袋裡比較方便。
這個崇拜惡魔的團體,是以充滿猥褻污穢的黑彌撒性宴為前提,以倡導性風俗的雜亂,不相信政治,對社會抱有絕望感等為背景,擴大蔓延到全世界。
被送進拘留所的鴇子沒有想到,拘留期延長了,這對她來說是一個更沉重的打擊。她懇請會見丈夫。在她的這種情況下,因為沒有特別禁止接見外人,會見丈夫還是可以的。可是她所說的會見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會見,而是含有別的意思。
再說,有澤沒有什麼必要,10月29日之前也不會去交換。正好,淺間山噴吐岩漿,火山灰大量降落。在這期間,如果進行了交換,一樓和二樓的接合面上不會不落上火山灰,可是,從嵌板上刮下的微塵中沒有發現火山灰。這證明古庄的判斷是正確的,就是說殺人現場並沒有交換,至少在犯罪的這個時間帶內沒有交換。
荒木突然恍然大悟。古庄提出的這個謎底,他終於解開了。
不論怎麼說,警察對鴇子的懷疑仍然毫不動搖,連殺害深杉啟子的嫌疑,也更深地落在她身上。僅僅把這些材料集中起來,她就是不承認犯罪事實,也夠起訴條件了。其實,檢察官也是打算充分利用拘留期,對鴇子進一步深入調查。
「這一種夏天冬天都能用。」
搜查本部找到了高根澤,向他說明了來由,要求高根澤給予協助。高根澤情不自願地同意了他們的要求。他知道如果拒絕,警方就要簽發搜查證,那就變成強制性的了。
「她丈夫知道這一情況嗎?」檢察官驚奇地問。
古庄獃獃地站在那裡,目光凝視著前方。
「沒帶鑰匙,也能殺人。預先把摻進毒藥的威士忌放在別墅的什麼地方,再估計著適當的時間,用電話告訴海原酒在什麼地方,不是也可read.99csw•com以嗎?」
安裝工程進行之前,鴇子仔細檢查了自己別墅的用件。她看到二樓部分的地面略微有點損傷,要想索賠,又覺得太不值得。
「是呀!」荒木想起了當時趕往現場驗證時的情況。當時,別墅建築工地內的道路上,火山灰象霜一樣落滿了所有的地方,這光景至今還記憶猶新。
中道一邊把名片遞給檢察官,一邊恭敬地作初次見面的問候。中道這番來申述的內容,檢察官聽了大吃一驚。

1

「到底是密封嚴實的預製房呀,連灰塵都沒有。」
「不過,我這個還能用呀!」
悠閑自得地隨意瀏覽一下商店的櫥窗,大概也是一種樂趣吧!多麼漂亮的女式西服,還有那昂貴的寶石之類的東西,只是看看,也不用花錢。對那些豪華昂貴的商品,明知和自己沒有緣份,可是至少看一看,也可以體驗一下那豪華的氣氛!
「哎呀!」妻子象是含羞似地趕緊把手包藏在身後。
「海原是我殺的。他脅迫我,逼得我無路可走。海原掌握我的弱點,並以此強迫我和他發|生|關|系。假若我不從,他就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我丈夫。真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家庭,就要被徹底破壞。我被逼無奈,終於下了殺死他的決心。
「犯罪的時間是在10月29日早晨0時前後。這個時間,火山灰已經降過了。」
「請把那個放下!」店員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將一個已經包裝好的手包拿給了她。
——但是,古庄為什麼要提起這火山灰呢?——
她想買的東西,本來在長野原也能買到。可是對女人來說,買東西也是一種消遣娛樂。沒有辦法,古庄也就只好依從妻子了。
現場安裝的作業員也決不會想到單元件上的名簽會被人更換。兩家別墅的安裝,如果相隔遠一點,誰要更換名簽,也許是不可能的。然而這兩家別墅是比鄰安裝,單元件的組合計劃幾乎完全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作業員也難以分清了。
鴇子和海原之間是不是有過亂|倫關係,海原又抓著這一秘密來威脅她?警察也從這一點猜測過。可是,這種關係的任何證據也沒有。現在逮捕了她,卻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制服她。拘留期就這樣無可奈何地過去了。
「我性急?怎麼,這個時候不用,你要留到什麼時候用?」
「你怎麼啦?」妻子看到丈夫的神態突然變化,不覺吃驚地問。可是古庄似乎沒有聽到妻子的問話,仍獃獃地站在那裡沉思。
拘留期滿之前,高根澤鴇子終於承認了自己的犯罪行為。她說:
「我和探杉小姐,是那天在電車裡結識的。我們知道是到同一個住宅區去,便一起叫車。『三人組』的車便應聲駛過來。我們若是一個人,不敢乘他們的車。但因為我有深杉小姐搭伴,又下著雨,就粗心大意上了他的車。三個人把我們拉到了沼澤畔后,就露出了他們的猙獰面目。
中道接近神秘學會,是因為他聽小比類卷說,鴇子的生理不全,通過接受黑魔術的洗禮和做手術,是能夠治好的。
製品上除了號碼之外,還要拴上買主的名簽。名簽是塑料作的,後面有膠,很簡單就能貼在制品上。高根澤和有澤兩家的別墅的各個單元房間,是同時運到工地的。
看來鴇子想以「夫妻生活」的方式會見丈夫的要求,是沒有希望了。
「這麼說,她丈夫是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和嫌疑犯,不,和姑娘相親之後,就結婚了,是吧?」
「假若那也是……」
絕望到無底深淵無力再爬起來的人們,往往都把希望寄託到對神的祈禱上,忘記了對社會的忿怒和反抗,結果就墮落到最簡單的放蕩行為中去。
(全文完)
「把海原誘到輕井澤的別墅殺死他,同時,再把有澤誘到現場,就能把殺人罪轉嫁到他身上。我先把鑰匙存放到車站的寄存櫃內,製造出不能出入現場的假象。然後,我把有澤約了出來。給他音樂會的票,也是抹掉他不在現場的證明,騙他真的到輕井澤去。但我決沒有想到,他在中途因為輪胎爆炸耽擱了時間,使他有了不在現場的證據。
妻子正在興頭上,挨個店看了這家看那家,可總也沒有找到自己特別想要買的東西。
「我們和我們的姑娘,都沒有把姑娘的缺陷告訴她丈夫。我們是為了讓姑娘能夠和普通姑娘一樣結婚,不得不這樣作。」
隨著吊車發動機的響聲,車臂漸漸上升起來。屋頂四角已經掛上了鋼絲繩。一會兒的工夫,那單元式房間就從別墅就從整體上離開了。
檢察官教訓她說:拘留所不是旅館。她好象羞恥地低下了頭。可是下一次再向她訊問的read.99csw•com時候,她又提出了那個不可思議的要求,並且比上次要求得更強烈,更急切。
就在這時,小比類卷在進入日本的同時,為了籌謀學會根據地的轉移,便讓中道為學會把瀨戶內海的無人島買下來,打算在那裡為學會建立一個永久性的根據地。
古庄就受婦女用品商店的店員在談話中給他的啟發產生出來的新疑問向對方請教了幾個問題。
第二天,兩人乘電車。來到了高崎。古庄先是陪妻子看了妻子最喜歡看的純愛情電影,繼而又去城址和高崎公園等地散步。最後,他們才來到繁華的街上買東西。
正好大峽谷這個根據地,對發展會員來說,面兒太狹窄,再加上州當局的責難又很厲害,這就迫使學會的根據地非常有轉移的必要。
好久沒有回來,他覺得還是自己的家好。晚餐時,他一邊品著妻子做的佳肴,一邊斟著灑,深切地感到了家庭的溫暖。
「你想到哪兒去了呀!」
「雖說是女人,但又不是女人,這一恥辱和自衛的本能一股腦兒涌了上來,被流氓侵犯的打擊和憤怒反而理性地抑制住了。到後來,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反應。我從身邊拾起了一塊石頭,從後面朝深杉小姐的頭部打去。深杉小姐被打倒在地,我又從手包里拿出水果刀,在她身體下部亂捅亂戳。她那完全的部分正是我身體上缺少的東西。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別墅二樓單元件上的名簽,是我把我們家的和有澤先生的換了,但那不是為殺人作準備,而是巧合。當時同時運到現場的二樓部分,正巧被我碰上。運往我家的那部分,外面包裝很臟,連裏面的東西都讓人懷疑是不是有缺損。我便趁著誰也看不見的機會,把我家的名簽和有澤先生的名簽給換了。我曾經聽我丈夫說過,各個單元件的規格是一樣的,所以我敢這樣作。
大約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作業員向吊車操作者招手示意。
只能說明她就是犯人。她把罪責嫁禍於有澤也好,她說把自己的鑰匙寄存在車站寄存櫃里也好,由於交換現場的謊言被戳穿,那些謊言也都跟著不攻自破了。警察署以殺人嫌疑罪,簽發了對高根澤鴇子的逮捕證。
國際神秘學會和中道的關係也清楚了。中道是高根澤的岳父,由於他和國際神秘學會的關係,反而招來了嚴格地追究。這個團體誕生在歐洲,以和妖神混雜為目的,形成「崇拜惡魔」的一個流派。他們的宗旨就是破壞社會既成的道德,提倡所謂新時代的自由。這種自由的實質,也就是迷戀本能中心的肉|欲和官能的快樂。
「假若那次犯罪暴露了,那就不僅是我,連父親也毀滅了。因此我就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海原殺掉。」
「是呀,你的新見解有道理。但有什麼辦法來證實呢?」荒木警部問。
「你看看,喜歡哪一種,就買一個吧!」
「沒有。」
「海原被殺之後,他的同夥山際和尾賀誤認為是有澤為了復讎殺了他,結果他們就殺了有澤。這一情況,我事先沒有預料到,這就使事件更加複雜化了。有澤先生被殺的時候,我不知道是山際他們乾的,一時感到束手無策。但是,如果幫助有澤先生修車的那個司機不出來作證,有澤先生死了,反而對我有利。」
偶爾逢上個休假日,他真想在家裡悠閑一下。不過,能和妻子一起出去買買東西,看看電影,也沒有什麼不好。
其實古庄自己也很滿足。他本來是為迎合妻子的愛好,才陪她去看了純愛情電影,結果自己也受了感動,連散步都覺得格外愉快。
「你到底想買什麼?」
和過去數世紀的崇拜惡魔及黑魔術不同,現代的信奉者不相信通過怪誕的儀式,能夠把惡魔和妖靈從地底下呼喚出來。
古庄看了妻子的這種狀態,一時覺得很可憐她。他想,她一定是想買又不敢買什麼東西。回想他們自打結婚以來,自己還從來沒有為妻子買點什麼東西。
可是,無論中道怎麼懇求,問題的性質已經決定,他決不會得到容許。
這時,她就想,「反正是一樣的東西,倒不如把完好無損的那一件……」另外,她也不知道各個單元件上都列印著號碼,為了把有澤的相同的部分換過來,她就把名簽給更換了。
——在人生道路上,能度過象今天這樣美好的假日,極其稀少。其他的時間,人們幾乎每天都要在艱苦奮戰中打發時光——古庄內心這樣暗想。
「女人的心細,原來是這樣呀!」年輕的女店員一面給換了新包裝的一件,一面說:「我理解夫人的心情。一樣的東西,我也是要選擇完好無損的包裝。」
——她為什麼要撒謊呢?——
「他看到結了婚的我,那時未遂的慾望又重新煽起,便九*九*藏*書開始對我進行威脅。他猜測殺害深杉小姐的可能就是我。當然,他不知道我殺害深杉小姐的動機,可是他知道我是事件的目擊者。我為什麼始終保持沉默而不去警方報案呢?對這一點,他有疑惑。海原對自己的猜測也不象是充分自信,但卻刺中了我的要害。
「什麼時候用都行。好不容易買了件新東西,包裝得嶄新嶄新的,當場就打開,那不是太性急了嗎?」
古庄卻認為,與其重視實用價值,倒不如豪華一點為好。可是既然妻子喜歡,他也就沒再說什麼。
古庄本來若無其事地說完這句話,之後,腦子裡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我考慮好了計劃之後,便若無其事地裝作串門的樣子來到有澤先生家,在有澤先生別墅的地面上,用小刀戳上了傷痕。再讓他圍繞著海原和我形成一種三角關係的假象,大體上,動機也就有了。有澤先生不知道,但他的未婚妻確實遭到了海原一夥的襲擊,這就能抅成為他殺害海原的更大動機。不過,由於這事牽涉到我的秘密,我不能明確告訴他。
「準備起吊!」
古庄一開始就考慮,單元式房間根本就沒有交換。假如是交換了,那就是10月29日的半夜。有澤在這之前就是想交換;但他沒有鑰匙,也無法進出高根澤的別墅。
古庄意識到,妻子在選購物品時,是根據丈夫的金錢收入考慮的。想到這裏,他不免有點兒心酸。
是在長時間辛苦的監視工作之後,又沉醉在這溫馨的假日之中。兩者一對比,時間的速度彷彿不一樣,一個是過得太慢,一個是過得太快。時間不早了,該回去啦。
「不行!好不容易買了件新東西,有一點兒傷損也不行。」
一樓和二樓的接合處,在一樓的天棚上蓋著嵌板,搜查員們一面觀察嵌板,一面嘟嘟噥噥地說。嵌板上儘管連灰塵都看不到,鑒識負責人為了更加慎重,還是想從嵌板上刮下點微塵。
「怎麼樣,有火山灰嗎?」
在通常情況下,一個年輕女子作為初犯被拘留起來的時候,由於身心的緊張和不安,不會有那樣強烈的性|欲要求。獨有高根澤鴇子與眾不同,露骨地提出了對丈夫的需要。
「真的嗎?」古庄似乎有些不情願地問。
古庄在去速水建設調查的時候,發現製品裝車的時候,要加包裝,可能是為了防止在運輸中會受到損傷。
拘留期限迫近,鴇子的請求越來越沒有希望的時候,有個紳士來訪問檢警官。他不是別人,而是嫌疑犯的父親中道逸郎。
檢察官聽到這裏,又進一步追她和「三人組」的關係,還有殺害深杉啟子的問題。她自供說:
他們的目的是藉著崇拜惡神的名義,助長趨向本能的腐敗行為。
「別客氣啦!我們很難得一起出來。趁我們心情好的時候,看有稱心的,就快選一個吧。」

3

古庄的妻子在高峙警察署內的一個角落裡莫名其妙地等著。他打完電話后,便催促妻子趕快走出警察署。此時,天色將要黑下來了。
他們走到一家婦女用品商店前。店內的項鏈、耳環、戒指、帽子、手提包等燦爛奪目地擺放在那裡。他看了看,覺得妻子的手包已經舊了。
「結婚之後,夫妻之間只要愛情深了,丈夫就是知道了她不能生孩子,也不會離婚。說不定,丈夫還會誤認為是自身的缺陷。這樣的話,也許就不想要孩子了。不管怎麼說,只要作為夫妻的既成事實已經成立,這就是先決條件。我作為父親,很想讓女兒能和普通姑娘一樣得到結婚的幸福。」
「不,不知道。假如他知道了,連訂婚也不可能,更不用說是結婚了。」
「你明天不去澀川嗎?我想出去買點東西,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出去了。咱們明天一起出去看看好嗎?」妻子嬌聲嬌氣地向丈夫懇求。
鴇子的自供,使中道彷彿從夢中醒來一般。他把和速水建設簽訂的移動式住宅買賣契約取消了,當然,要支付相應的罰金。
檢察官聽警察說,鴇子在丈夫出差期間,曾和工人到旅館里去偷情,這一事實進一步確證了她就是那人不可貌相的「魔性」女人。
「別墅建起來之後,我又聽現場作業員說,各個單元件上都列印著號碼。在這期間,我丈夫到美國出差去了。海原趁此機會,強迫我和他發|生|關|系。就在這時候,我想起了我曾經通過更換名簽的辦法,把有澤先生和我家的別墅單元件調換了過來。這一點使我想到,可以利用來設下殺死海原的圈套。
「不錯,那時候是爆發了火山。」荒木象是不明白古庄的意圖似地看著他。
「好,那就去吧!」古庄點點頭。
「好不容易買了件新東西,就是有一點傷損看著也不舒服。」
read.99csw.com大山在電話中對他的問題作了圓滿的回答。這是古庄已經料到的。這樣一來,他對殺害海原的犯罪方法問題,其中的奧秘終於得到了解決。只是為了證實下來,必須作一次實驗。
「實際上,我是來申述我們一家人的恥辱。鴇子是一個石女,先天性沒有陰|道。為什麼會是這樣,誰也不明白。她到了青春成熟的年齡時,連月經也沒有。這時我們便意識到,她是肯定不能生孩子啦。當然,知道這一點的,只有她的父母親。她本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先天性的缺陷。我們作父母的,為女兒的這一殘缺十分焦急,心想,能不能用人工辦法為她修正一下那殘缺的部分,起碼能夠結婚,並在婚後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我們為此曾想盡了各種各樣的辦法。」
「我沒帶別墅的鑰匙,怎麼能進去殺死海原呢?」
高根澤鴇子被追到了窮途末路,她還是嘴硬,什麼也不說,照舊拚死抵賴。她避而不談自己為什麼要撒謊,只是反問說:
「到底買上新的啦,那就提上吧!」古庄對妻子一勸說,妻子立刻說:「哎呀,你也太性急啦!」
另外,警方還要求別墅管理事務所和速水建設給予協助。那一天,從東京來了單元房間安裝隊,還有管理事務所的人,吊車也來了。
「10月下旬,淺間山爆發了火山,岩漿噴吐了一周多的時間,這一帶降落了大量的火山灰。」
高根澤鴇子把根本沒有更換的殺人現場說成是有澤的家。實際上,殺人現場從一開始就在她家裡。——她想利用地面上的痕迹使人相信,現場真的被人更換了。
在高根澤家別蜜的一樓和現場(二樓)的接合面,沒有發現火山灰。古庄的判斷果然是正確的。
和安裝作業相反,這是將高根澤的家解體的作業。那二樓上殺害海原的現場,經熟練作業人員的操作,眼看著就卸下來了。
大山曾經說:「安裝工作主要是根據各個用件上的名簽進行,至於製品上的號碼,並不去一一核對,即便是製品上的號碼不符,也能安裝起來,因為都是精密的規格製品。」大山的話證實了古庄的正確推斷。
「作好了這些準備之後,我便開始實施殺人的計劃。我在11點半左右從東京的朋友家裡給早就在別墅里等我的海原打電話,讓他在別墅里飲下了我預先準備下的毒酒。這酒是摻了毒藥的威士忌,放在二樓單元房間的固定裝飾書架上。

5

突然,他又覺察到,這美好的假日,時間太短暫,很快就要過去了。
被荒木警部這麼一說,鴇子的腦袋立即搭拉下來。但她還是抵賴說:
在法律上有準許保釋的規定,不過那是在起訴之後才可以。但對犯殺人罪的犯人來說,就是起訴之後,也不允許保釋。
古庄順路走到了高崎警察署,給速水建設的主任工程師大山打了一個電話。大山前幾天曾經到搜查本部去過,就單元房的相互調換問題,作了專門說明。
鴇子想和丈夫來一次「夫妻」式的會見。地拐彎抹角地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檢察官。開始,檢察官不明白「夫妻」式的會見是怎麼回事。後來,他終於明白了。他這時候的表情,與其說是發怒,倒不如說是愣住了。
「求求你,陪我一起去吧!」
對殺人嫌疑犯,怎麼能讓她在拘留所里過夫妻生活呢?就連她自己也知道不行,可她還是反覆多次地提出這個要求。
「好啦!請把單元房間再吊回原處安裝起來。」在荒木地吩咐下,吊車又沿著剛才的路線,把單元房間吊了上去,重新和別墅的整體接合起來。
「喂,你那手提包快不能用了吧?」
「回到家裡,我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父親。開始時,父親聽了很吃驚,但他全部聽完之後,又親切地抱起了我,讓我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忘掉。他還對我說,一切都由他來處理,我只考慮自己的幸福就行了。兇器和衣物都由父親給處理掉了。我確實象父親說的那樣,什麼都由他去解決,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接受手術,和高根澤結婚。我是靠父親的努力,才好不容易得來了幸福。我覺得,我必須象珍惜生命一樣珍惜這一幸福。
「噢,各種各樣的……」
妻子看到他不太情願的樣子說。她本來已經過了三十一歲,可能是沒生孩子的原因,還象個二十幾歲的姑娘一樣幼稚活潑。
——這個女人是個色情狂呀!——檢察官心想。
想子心切的父親,已經到了愚蠢的地步。如果冷靜地考慮一下,這種事情決不是懇求所能達到要求的。他忘記了,這樣作,反而更把女兒逼到了走投無路的絕境。他已經完全急瘋了。
加上搜查本部的成員,一行將近30人集中在高根澤家門前,開始了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