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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露灑桶狹間 血債要用血來償

第一部分 露灑桶狹間

血債要用血來償

「算了吧,鬼才來這裏呢。」
「好漢幸會!原本我也沒有打算死在今川氏家人手中,你來的正是時候。本想拜託你當『介錯⑥』,但我現在連切腹的力氣也沒有了。快,抓緊時間動手吧!」對方命令道。
三國同盟締結后沒有了後顧之憂的今川義元,開始全力以赴為入主京都做準備。雖然戰國群雄皆有進京勤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野心;但在義元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天時、地利、人和,義元自負當今天下無人超己左右。
說話聲離兩人越來越近。
論實力,甲斐的武田信玄不在今川之下,但他現在正與宿敵上杉謙信在川中島拼得你死我活,根本無暇顧及今川方面的活動。
刀身長二尺四寸(72.72厘米),柄頭為鐵制,上纏鮫皮;刀鞘上漆紋已經斑駁脫落,把柄纏著粗線,赤銅打造的鍔口耀眼鮮紅。沒有銘記,是一把真正為實戰而打造的寶刀。
「你我在此相遇,也算是有緣,這把刀就送給你吧。全憑這把刀護身,我才能夠單槍匹馬闖入駿九*九*藏*書府。這是一把非同尋常的寶刀,你可以用它取下我的首級,也可以用它一雪前恥。給,快點動手吧!」
織田方面對今川的舉動早有察覺,迅速在國境線延邊的鷲津、丸根兩城修築新兵砦,準備迎擊今川方面的入侵。對織田來說,除非家族滅亡,否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今川入京勤王的企圖。
「死亡本是武道的最高境界。侍奉主公為的是什麼?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主公既然將公主下賜給卑職,就不該中途變卦。為討回公道,我不惜身家性命追蹤至此。哪怕是家臣,也有作為武士的基本尊嚴。既然公主已嫁到今川家,我無意破壞兩家的和睦,只是想要氏真給我一個交代。可惜,我低估了駿府警衛的實力,眼看距離公主寢室只有一步之遙,卻被他們發覺……我奮力斬殺數人逃到這裏,作為武士,我已經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好了,你快點動手吧!」對方邊喊邊沖了出來。
通過不知名武士詳細的解說,新六郎胸中困擾已久的疑團頓時九-九-藏-書雲消霧散—這一切,都是崇孚精心謀划的詭計。
「追兵已經趕來了,快點動手!」
機緣巧合,新六郎從匿名武士手中得到的寶劍,乃是一把曠世名刀。
永祿元年(1558年),義元在國境邊界的笠寺、鳴海地方屯兵築砦;欲圖窺機進軍尾張境內的大高、品野諸城,逐步展開對尾張的勢力浸透。
對方將沾滿鮮血的寶刀遞到新六郎手中。
信秀死後,信長統一了尾張大部分地區。和父親不同的是,他對今川表現出殊死頑抗的強硬姿態,戰爭隨時都有一觸即發的可能性。
「哈哈,此事先前我早有所聞,聽你這麼一說,答案就全部揭曉了。一切都是崇孚的傑作:三河地處交通要道,是上京的必經之地,今川家對這塊寶地早已垂涎三尺。只要廣忠公一死,松平屬下家臣團必將四分五裂,屆時趁機攻取三河,豈不易如反掌?這正是崇孚的企圖所在!一定是他買通岩松八彌刺殺了廣忠公。果如崇孚所料,不但如今的岡崎被今川家納入領內,就連竹千代殿九九藏書下也作為人質被抵押在駿府城內,成了籠中之鳥。崇孚不愧是今川家族的頭等智囊,只有他才能想得出如此絕妙的一箭雙鵰之計。」
新六郎在對方催促下拔刀出鞘。一瞬間,但見寒光一閃,一條青龍騰空出世了!
寶劍佩在腰間,一股神奇的力量頃刻充斥全身,真可謂一人敢當萬人敵。
同樣,以關東為主要領地的北條家,必須時刻提防今川、武田兩家的勢力浸透。三國同盟對三方而言有益無害,彼此皆大歡喜。
「不過作為藏身之地,這裏豈不是一個絕好的地方?」
新六郎簡短講述了先君廣忠如何被岩松八彌殺死,八彌又是如何出現在崇孚家中的事。
無銘劍在手,報仇的日子已不再是遙遙無期。新六郎發誓:血債要用血來償。
就在新六郎陶醉於寶刀的同時,寺外忽然響起一片喧嘩聲。
新六郎低頭注目凝視,青黑色的刀身上,刃紋如叢雲狀團團簇擁。看著看著,他頓覺身心合一,靈魂彷彿脫竅而出,從九天雲外轉了個來回。
「看這破舊不堪的樣子,九_九_藏_書像是很久無人入住了吧。」
「不過……閣下智勇兼備,在下深表欽佩。有件事困擾在下許久,百思不得其解,還望您不吝賜教。」
通過太原崇孚從中調停,三方締結了駿甲相三國同盟協議:氏政(北條信康之子)娶信玄女為妻,氏真(今川義元之子)娶氏康女為妻。
新六郎話語剛落,對方哈哈大笑道:
新六郎順勢揮劍,一刀斬下了對方的首級。
握刀在手的同時,新六郎感覺一股神奇的力量頓時充斥全身。誠如匿名武士所言,一劍在手,單槍匹馬亦可血洗駿府城。
「那麼,恕在下失禮了!」
無名武士一路破城斬關,連殺數人,刀身沾滿了死者的鮮血。然而刀刃卻絲毫無損,呈現出海一般深邃的顏色。
有這把劍在身邊,作為人質的屈辱感頓時被忘得一乾二淨。新六郎心中暗想:有朝一日定要憑藉這把無銘寶劍,將松平家和主公昔日的恥辱一掃而光。
新六郎嚇得渾身打了個戰慄:來人全身被鮮血浸透,就像剛從血池中爬出來一樣;臉上血肉模糊,已看read.99csw.com不出五官原來的具體|位置;在新六郎看來,這樣的人,和死人並無任何區別。但縱是這樣,此人黑暗中仍能清楚感覺到新六郎的一舉一動,可見其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天文二十二年(1553年)七月,賴姬(北條氏康之女)出嫁今川氏真。原來的未婚夫羞憤之極,一氣追至駿府城內欲奪回未婚妻。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新六郎驚嘆之餘,不禁對此人的大胆無畏很是欽佩。
說完這番話,對方已是奄奄一息。
「果然是忠勇之士,領教了。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在下植村新六郎,是松平竹千代的家臣。主公現在作為人質被抵押在今川家中,在下也跟隨來此侍候主公起居。」由於敬佩,新六郎不知不覺間對此人改說了敬語。
作為三朝老臣之後的新六郎,自己值更當晚,主公被人殺死是他一生都無法抹去的恥辱。只有儘快捉住仇人斬首血祭,才能祭祀主公的在天之靈。
「竟然有寺廟建在這種地方。」
對方俯身將腦袋伸在新六郎手中的劍前,追兵已迫在眉睫,沒有時間再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