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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險遭不測

第十四章 險遭不測

剛才的對話被弘子猜中。裕希子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鹽澤動作敏捷,立即與警察取得聯繫。但警察不懂英語,反應遲鈍。也許是因為這類事件太多,他們已見慣不驚了吧。
鹽澤又向太田說:「我現在就去現場,太田先生,請你保護好穗積小姐,帶她回旅館去。」

過後聽說,佛羅倫薩的嬉皮士品質惡劣,行為不端,經常糾纏遊客。甚至白天誘拐單身過往的女子。但把旅行團成員強行拖往僻靜處的事還不多見。襲擊弘子一事使人覺得可能是嬉皮士們一時衝動所為。
「不要放肆!放開我的手!」裕希子無可奈何地喊叫起來。
「風間先生,太好了,你在這兒。」
「不,沒必要,我根本不認識他。退一步說即使有要事,回日本后再說。請把我這個意思轉告他。」
永倉對風間的介入很不高興。
「多虧了風間先生,如果他來遲一步,還不知會出什麼事呢!風間先生一來救我,七八個嬉皮士便向他撲去,真嚇死人啦。但很快被風間先生撂倒幾個。這時鹽澤先生和警察趕來了,嬉皮士們趕快逃之夭夭。」
河西刑警得出了值得憂慮的結論,但又不能派人去保護她。現在尚不知永倉是否與她接觸了,首先應當弄清這個問題。裕希子要擺脫他的糾纏,就應當中途結束旅行,提前歸國。假使永倉也跟著攆回日本,那他就是飛蛾赴火,自投羅網。
裕希子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日本遊客把這三個城市視作國內的延長線,一個個接踵而至。永倉逃到羅馬那天,有人從羅馬向日本旅行社打來電話詢問情況,這也不能同永倉聯繫起來。
「已經斷絕關係的人竟會從日本追到這兒來找你?」
「是我!跟我一起走吧。」永倉說。
她把這毫無意義的假定作了一番比較。在去蓬特·伯克阿之前,鹽澤告訴她,一個身分不明的男人執意想見她。鹽澤忠告她不要單獨行動。這人到底是誰呢?
在河西的追問下,女職員終於做出了一個小小的反應。
終於來了一位懂英語的警官,鹽澤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要求救助。
「想不到你還真倔強。」
「我有話對你講,一定要見到你。」
裕希子望著他倆的背影喊了一聲「多加小心」,但不知他們聽見沒有。
永倉到底想說什麼呢?那沒聽清的後面半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是那麼回事。」
東京。以河西刑警為中心的偵破小組正在調查裕希子同永倉的關係。刑警們一開始就把重點集中在這個問題上,因而調查工作進展得相當顧利。
總之,應當了解一下歐洲旅行團現在何地,嚮導遊說明事情原委,弄清永倉是否已經露面,並請他們保護裕希子。
「永倉先生?難……難道……怎麼?」
弘子動搖了,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聽清楚了。永倉不是為了同那個女人結婚才拋棄了裕希子嗎?雖然永倉真心愛的是裕希子,但為了將來能飛黃騰達,終究還是倒在另一個女人的懷裡了。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把作為梯子往上爬的妻子殺掉的。
河西感到左右為難,不由得苦笑起來。
「就問了日程,不過……哦,好象……」
待她回答之後,對方一改彬彬有禮的口氣,急促地說:「裕希子,是我,永倉呀。」
突然同意想不到的人對話,裕希子開始有點語無倫次。電話里的聲音很近。
「看樣子,你好象猜到什麼了?」弘子尖銳地指出。
「穗積?是穗積裕希子嗎?」
她考慮著這個問題,不知不覺睡著了。
鹽澤說完后,弘子靦腆地低下頭,說:「讓你們擔心,真是對不起。嬉皮士突然抓住我的手就往僻靜處拖,幸虧風間先生很快趕來,所以一點沒吃虧,實在感謝了。」
「沒什麼,別那麼說。剛才同你講話的人,是以前的戀人吧?」
時間並未過多久,而等待的人卻感到度時如年。一小時后鹽澤來了電話。
第二天早晨旅行九*九*藏*書團正要出發時,永倉象從地縫中冒出來似地突然出現了。那時大家剛剛吃過早飯,走到旅館外面正準備上汽車,橫刺里鑽出永倉,緊緊抓住裕希子的手。
永倉感到手臂疼痛,皺起了眉頭。
「剛才那人是不是昨天晚上打電話的人?」坐在身旁的弘子問道。
太田把婦女們送回旅館后又去了現場。男人們久久未歸,留在旅館的人越發焦急不安。
「真對不起。」
弘子表情愕然。這時有人敲門。
裕希子告誡自己,他採取的是軟化戰術,別上他的當。無疑他是想借海外旅行的機會再見昔日的戀人,玩味舊情,為旅行添點雅興而已。
「反正那人想見你,執意要打聽我們一行的日程。北岡君很警覺,沒告訴他。可日程是公開的,誰都能打聽到。只要你不認識這個人就好,但不能掉似輕心,多加小心為妙。請你不要單獨行動,隨時和男伴們起一起。」
雖說這裡是佛羅倫薩最大眾化的觀光勝地,但由於橋畔經常聚集著一群群來自世界各地的嬉皮士,因而籠罩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氛,致使年輕女郎不敢貿然獨往。如果有風間做伴,就可以放心了。
裕希子怕吵醒她,輕輕拿起話筒,耳畔響起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裕希子!」
「這事你不清楚。裕希子,跟我走吧。」
「對。」
汽車終於翻過了亞平寧山,開始向下滑行。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大海似的廣袤原野,那是義大利最大的平原——波平原。
「你瘋了?太危險!而且你跟去反而會成為累贅。」鹽澤厲聲喝道。
「受驚了吧?只要沒事就好,真的。」裕希子想安慰弘子,卻找不到適當的話。
「那……那麼突然,不方便啊。」
永倉的殺人動機不明,這使破案本部難於做出判斷,但假使他同裕希子之間有什麼瓜葛,或許能從中暴露出一種新的、明確的動機。
「說謊!你明明想見得很,何必故意逞強呢?」
河西覺得渾身毛焦火辣,一時不知所措。
田園盡頭低矮的丘陵綿延起伏,樹木稀疏。鐵路和公路縱橫交錯,不時有汽車同列車并行賽跑。
「聽你同誰在枕邊說話,我就醒了。」
「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不過聽北岡說,那人的舉止異常。」
河西再次去了一趟日本旅行社。
「當時您沒注意到別的什麼嗎?」
在上高地五千尺旅館查到去年九月二十九日起有一對酷似永倉和裕希子的情侶在此住了兩夜。旅館完好地保存著他倆的住宿登記卡。筆跡鑒定的結果確認,簽名出自永倉之手。
「動武的不是我,而是你!你馬上給我走開!」
「可我不想見你。」
「讓大家擔心了,不過,你們已經看到,野澤小姐平安無事,請大家放心。」
「比如說,對方的聲音有無特徵?」
現在回想起來,永倉的穿著、舉止都不同尋常:衣冠不整,臉色難看,兩眼充血,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這與往常舉止瀟洒、風度翩翩的永倉判若兩人。也許是永倉的這種形象使裕希子感到他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永倉,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因而對他態度冷淡吧。
「事情可麻煩啦!」
但河西總覺得這兩件事有點蹊蹺,回憶起當時心不在焉聽過的話,現在越發感到這之間有著某種聯繫。
「這不可能!」
只要風間跟在身旁。裕希子就感到放心。她沒有弘子那種勇氣,敢於在異國人中間奔來走去。那些眉毛眼睛靠得很近,留著長長鬢角的男人們,彷彿個個不懷好意。
河西追問一句。
「神情慌張,彷彿正被人追蹤似的。」
「對!」
永倉緊跟著已開動的汽車追了幾步。他大張著嘴,象是在喊「等一等!」但汽車轉瞬之間已把他遠遠拋在後面,他的身影很快在視野中消失了。
對方說話的口氣很焦急。
裕希子不知不覺熱衷於購買起手工藝品來。在蓬特·伯克阿,使年輕女郎愛不釋手的東西比比皆是。別具情趣做的民間工藝服飾,皮革製品、室https://read.99csw.com內裝飾品,麥稈編織的工藝品等等,不僅自己十分喜愛,就是送給親朋好友,他們也一定會高興。
下午兩點到達佛羅倫薩,四周層巒疊嶂,大有山峽古都的氣勢。與羅馬和那不勒斯相比,這裏的人們服飾樸素,表情沉鬱。
河西想,對穗積裕希子的懷疑本來已經減少,現在她又出場了,真是個捉摸不定的女人呀!
這個名字對河西來說早已熟悉。
為什麼有人從羅馬打電話來打聽她的蹤跡?
「只問了日程安排嗎?」
「是嗎?」
「被人追蹤?做了壞事?」
「我也要去現場。」裕希子說。
晚飯後安排自由活動。裕希子決定同弘子、風間一道去蓬特·伯克阿。
「這不可能!」
表面看來,永倉殺人案與河西負責偵破的殺害推銷員案件無直接聯繫,然而一度被視為嫌疑者而受到詳細調查的裕希子,倘若與另一案件有牽連,便不能輕易放過。
裕希子剛要出門,被鹽澤叫住。他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到大廳的另一邊去,也許有要緊事在眾人面前不便公開。
裕希子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一開門就說:「那人一定是認錯人了,剛才還打電話來糾纏,真討厭。請把他攆走,我不認識他。」
「哦,年輕的日本人?在義大利我沒熟人呀……那人什麼樣?」
風間盯著裕希子的臉問。
刑警向旅館服務員出示兩人的照片后,對方回答說,很象當時留宿的那對情侶。這樣一來,永倉同裕希子掛上了。
旅行團的同伴們以好奇的目光注視著裕希子和永倉。裕希子感到羞愧難堪,彷彿過去自己的一切言行都是偽裝,如今一下子被剝開了畫皮似的。
裕希子下意識地呼叫起來。就在這時,永倉的手臂被風間有力的大手扭翻過來。
從殺人現場的情況看,不能認為是有計劃的犯罪。假若早有預謀,就應當有充裕的時間進行偽裝,然而未發現這種跡象。
旅行團預定今天要翻過亞平寧山脈,經由帕爾瑪、波倫亞到達威尼斯。
「不想見他,沒有理由要見他。」
幾乎所有照片的背景都極為平常,很難找到線索,但其中有兩張的背景是山和湖。—位愛好旅遊的刑警斷定這是上高地和白樺湖。從湖泊的景色看不出是什麼季節。不過從山頂有積雪來判斷,可能在九月末到十月初這段時間。
——假若受到襲擊的不是弘子而是自己,風間也能照樣為我拚鬥嗎?
——這種巧合說明了什麼呢?

鹽澤從裕希子的口氣中覺察到可能有什麼隱情。
「是的,不過……」
「你,稍等等!……我……我……」
風間意識到氣氛異常,急忙來到兩人中間。
「把你吵醒啦?」
達時,裕希子已睡意全消。到底他有什麼急事深更半夜到這裏來?對這位自私透頂的人糾纏不休的行為,裕希子感到氣憤。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裕希子窘極了,想掙脫被永倉抓住的手。

女職員點點頭。
「你說什麼?」風間著急地問道,「小巷在哪裡?」
這時,在河西的頭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個把裕希子同永倉聯繫起來的念頭。在此之前,沒有發現他們兩人之間有聯繫,現在看來,很可能潛藏著某種不為外人所知的神秘關係。
正當她熱心選購物品的時候,弘子不見了。她有自己的愛好,說不定也去尋找珍奇物品了吧。只有風間宛如一個忠實的衛士,緊跟著裕希子。
「為了見你,我把妻子都xx。」
「我已經把你忘了。我們彼此已同路人。現在不是陌生男女會面的時候,」
「我同你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沒必要再見面。」
「看來調查永倉同裕希子之間的關係很有價值。」河西的鼻子貪婪地嗅著新俘獲物的氣味。
裕希子早有翻越https://read.99csw.com亞平寧山的夙願,今天終於如願以償。汽車平穩地行駛,很快就到達波河流域的義大利北部中心地帶。義大利北部素以「養育著全義大利」而自豪,這裡有聞名於世的水城威尼斯,它坐落在亞德里亞海淺灘上。但是,由於永倉的出現,她的美好心情被破壞得蕩然無存。永倉對她說的最後一句未聽清楚的話,久久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弄得她心神不定,這使她對世界著名水城的憧憬黯然失色。
風間急忙問道。
「國際電話噪音很大,聽不清楚,象波濤似地時而高,時而低。」
「即使你討厭我,我也不離開你。」
「不,他信口開河,無端找我的麻煩。」
弘子說話時的表情沒有談虎色變的恐懼,而是對風間用生命保護自己的行為表現出真誠的感動。
「是我。」
弘子不知何時醒來。

「我想我確實聽清楚了。」
「對方的話你也聽見了?」
河西剛從日本旅行社調查情況回來,這時女接話員的話在他耳畔響起;「有人從羅馬打電話來問歐洲名勝旅行團的日程表……」又是羅馬!儘管如此,兩件事之間不一定有什麼聯繫。羅馬、倫敦、巴黎是日本人海外旅行最熱門的三大城市。
如果真是這樣,那句沒聽清楚的話補充上「殺了」二字倒最為恰當。永倉那副模樣象個逃亡中的罪犯。
河西緊緊盯住對方的眼睛。
在歐洲這塊狹窄的土地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幾十個國家,一旦永倉竄入這一地區,很難找到他的蹤跡。假使他坐汽車兜圈子,那更是無從尋覓。
「他打聽旅行團是否有一位穗積的女旅客。」

警方得知永倉逃出國外的消息是六月二十三日下午。在羽田機場海關發現永倉的出國記錄卡時,他早已飛到羅馬。對他的追蹤也只能到達羅馬為止,此後他要去何方,無法預料。
「那你一定是聽錯了。他不可能殺死妻子的!」
這期間正是穗高連峰上瑞雪初降,攀登上高地的高潮已過,大量遊客湧來觀賞紅葉的季節到來之前的空閑期。
裕希子看清「暴徒」的面目后,繼而發出一聲嘆息。對方死乞百賴的糾纏,使她感到束手無策。沒想到拋棄自己的這個男人竟如此無禮地胡攪蠻纏。
「以前的戀人追到義大利來,這可非同小可呀!怎麼,你不想見他?」
「你聽見穗積小姐的話了嗎?對女性可不能蠻橫無禮啊!」風間瞪了一眼永倉說。
「我沒打算偷聽你們的談話,可房間這麼小,不想聽也直往耳朵里鑽呀。」
「別的什麼也沒問?」
「是嗎?是這樣就好。不過,可能是北岡電話里說的那個人,您是不是去看看到底是誰?」
這行動太突然,使毫無精神準備的裕希子打了一個趔趄。在這瞬間,她以為遭到暴徒襲擊,大叫了一聲。
「你在同誰爭論什麼吧?」
「你要那樣干,我可要叫旅館的警衛了。我的房間里不止我一個人,警衛會來的。」
「我去救她,再不趕去就遲了。請去找鹽澤君,拜託了。」
「逃往羅馬,也許還有他本人的什麼原因。」警察向河西講出了自己的看法。
「您要幹嗎?」裕希子問風間。
通過鑒定證實,這些照片拍攝時間不到一年。為了搜尋從去年九月底至十月初這段時間永倉和裕希子的行跡,在當地警察署的協助下,對上高地一帶的飯店、旅館進行了逐個檢查。
不一會,他們全都回來了。弘子有點不好意思,但看不出受害的樣子。風間的臉上有格鬥的傷痕,一定是嬉皮士襲擊了他。
「你不相信?」
「救救我!」
「在這一點上,我的命運同你一樣。」
「穗積小姐,是這樣嗎?」
裕希子只好點頭承認。
敲門聲還在繼續,門外傳來了鹽澤的聲音:「剛才旅館服務台講,在休息廳抓到一個男人,他堅持說有要事來找穗識小姐。穗九*九*藏*書積小姐,你想想可能是誰?」
在眾目睽睽之下,裕希子只得低聲說。但這聲音冷淡,表明毫無妥協的餘地。
「您說別的什麼,我該怎樣理解您的話呢?」
旅行團在聖母教堂、麥地啟家族禮拜堂、烏費茨美術館都只是走馬觀花地瀏覽了一下。
「那邊。」
「過去還沒有一個男人冒首生命危險為我拚鬥呀!」弘子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汽車在橄欖樹田畦中賓士,在視野所及的廣闊而美麗的田園風光盡頭,不時出現教堂的尖塔。畫冊中看到的景物如今真實地呈現在眼前,不斷從車窗外掠過。
「沒有。不過從你的話中聽得出來,他到了這個旅館。您到房間來見你,是嗎?」
永倉硬拉著裕希子的手往自己示意的方向走。
永倉更加使勁地抓住她,使她感到疼痛。
「你想幹什麼,要動武嗎?」
回到房間后緊張的情緒才鬆弛下來、弘子一下倒在床上。
與其說裕希子對這件事感到厭煩,不如說好奇心佔了上風。
「發生了什麼事?」
擔任這一案件偵破工作的刑警與河西有私交。這位刑警對永倉遠走羅馬感到迷惑不解。他的同事們分析說,沒什麼特別原因,只是想逃出國去而已,而當時最先離開日本的國際航班就是去羅馬的飛機。對這個解釋他持懷疑態度。
風間急忙說了幾句,拉著石倉奔向橋對面去了。
他們很快就尋找到了鹽澤。他也是來這兒買紀念品的。
「別那麼說,只五分鐘就行。見見我吧。」
當弘子指出永倉說「把妻子殺了」之後,裕希子彷彿也聽真切了。永倉的話太突然,當時裕希子未立即反應過來,加之心神不定,結果永倉的那句話後半部分成了空白。
雖然裕希子內心這樣想,但又感到未聽清楚的那句話中,如果補上「殺了」二字是再恰當不過了。
石倉用手指了指。
最後的一句幾乎是面向風間說的。「一點沒吃虧」大概出包括身體沒遭作踐吧。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方便?」
「穗積裕希子小姐嗎?」
鹽澤說,弘子已平安得救,現正應警察的要求說明事情的經過,等那邊事情一完就回來。這時大家的緊張情緒才鬆弛下來,臉上露出喜色。
亞平寧山脈是義大利半島的天然屏障。坐汽車翻越亞平寧山,給人的感覺彷彿是在丘陵上急駛,而不是在深山峽谷中穿行。光滑平坦的盤山公路蜿蜒曲折,纏繞山巒。
「是嗎?」
從永倉那蓬頭垢面、萎靡不振的樣子,看不出他是想在旅行期間會見昔日的戀人,重溫舊夢。他給人的強烈印象猶如一個被追捕的人,由於走投無路而焦躁不安,疲憊不堪。
裕希子沒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北岡君打電話來說。今天早晨我們離開羅馬後有人去旅館拜訪你,是個年輕的日本人,你能猜出是誰吧?」

但是,那個導遊又是河西擔任偵破的另一命案的重要嫌疑犯。
「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永倉一聽到警衛就退縮了。
在旅館小憩後去市內觀光。當地人稱佛羅倫薩為弗倫茨,據說這是「花都」之意。佛羅倫薩不僅是盛開文藝復興之花的「花都」,整個城市宛如一座巨大的美木館,名勝古迹和藝術珍品大街小巷比比皆是。
「我從日本來,想見見你,你到樓下休息廳來一下好嗎?」
風間扭住永倉,把他從裕希子身邊推開。
「沒什麼,我們有點私事。」
看到裕希子要登上汽車,永倉悲痛地喊叫起來。
究竟防範什麼呢?來訪的那個男人是誰呢?

這聲音在哪裡聽到過,但因剛剛醒來,尚未完全恢復意識。一時想不起來。
正在這時,中浦,鐮田,松島夫婦走了過來。鹽澤扼要地向他們說明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並請膂力過人的中浦協助。鐮田、松島也要一起去。
永倉現在已走投無路,去海外旅行的裕希子是他唯一可九_九_藏_書以投靠、最可信賴的人。假如裕希子拒絕他,一個犯人在感到絕望時,說不定會鋌而走險,再次以身試法呢。
就在這一剎那,汽車響起了喇叭,關鍵的一個詞她未能聽清楚。本想再問問,但風間已把永倉推遠了。
這時裕希子突然感到對弘子產生了一絲妒意。
被通緝的犯人逃竄的目標,很可能是昔日戀人的懷抱。倘若昔日的戀人熱情接納他,那就不會再起殺人之禍。
「一定是他。」弘子使了個眼色。
「野澤小姐被一群嬉皮士拖到橋那邊的僻靜小巷裡去了。本來我們想去救她,可他們人多,怕寡不敵眾,正想去叫警察。」
「當然是真心話!我離開你后才獲得了自由,別來妨礙我。」
「異常?」
「您這樣做會給大家添麻煩的,請您走吧!」
蓬特·伯克阿是佛羅倫薩的古橋,架設在橫貫城市的阿爾諾河上。整座橋樑由一長排兩層樓房式的建築物組成。橋上,出售貴重首飾和各種土特產的店鋪鱗次櫛比。
在裕希子和永倉兩人的相冊中發現了幾張在同一地點拍下的照片。雖然沒有兩人的合影,但背景一模一樣,而且拍攝的時間、條件也酷似。這說明圖片是兩人使用了同一架照相機相互拍攝的。相冊中沒有記錄攝於何地,因而需從背景的特徵來查明攝影地點。
永倉幾乎是在哭泣地哀求。
喜歡搞戀愛冒險的弘子此時還心有餘悸,臉色有些蒼白。
裕希子正在購買幾種服飾和為母親買一個民族風格的皮包時,太田和石倉神色慌張,氣喘吁吁地跑來。當他們看到風間時,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昨天晚上我已說過了,別妨礙我的自由。」
放棄未來的高官厚祿殺死妻子的犯人,其結果只能是墮入無底深淵,永生永世過逃亡的生活。
她看透了這個男人的自負和自私。過去,裕希子是屬於他的,只要現在她答應重歸舊好,他又能隨心所欲地佔有她。
「穗積裕希子的處境危險!」
「我並不是逞強。這是我心頭的創傷。他已把我當作穿舊的草鞋一樣扔掉。現在出國旅行想來見我,無非是對扔掉的舊草鞋還有點留戀。要想我再跟他往來,我絕對不幹。」
永倉殺了妻子后遠逃羅馬。與此同時,裕希子也朝同一方向作海外旅行。
儘管鹽澤存有戒心,可裕希子毫不在意。她根本想不到永倉會殺了妻子來找她,因而對於鹽澤給予的關照沒有實感。
「別開門!」裕希子阻止正欲去開門的弘子。
從接話的女職員那裡進一步確認,從羅馬打來的國際電話是日本人的口音,此人詳細詢問了歐洲名勝旅行團的日程表。
但是,假如她已忘卻舊好或者又得新歡了呢?即便不是如此,出於自私的目的拋棄了她現在又成了殺人犯的永倉,倘若再去追逐沉浸在海外旅行的歡樂之中的昔日情人而遭到拒絕的話,將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呢?
汽車駛離佛羅倫薩后,很快進入了山區。
「好象他說把妻子殺了。」
裕希子被細小而清脆的鈴聲吵醒。床頭柜上的電話鈴鈴地響著。難道當地的電話被壓低了聲音?完全不象日本的電話那樣刺耳。看看弘子,她似乎睡得很熟。
「求求你,跟我走吧,否則我到這裏來就毫無意義了。」
「石倉先生,請帶我去現場,喊警察已來不及了。太田先生,請帶好穗積小姐,趕緊把這件事通知警察和鹽澤君。」
事件的中心人物全都集中在海外,國內的搜查只能望洋興嘆,干著急。
他說從日本跑來是為了尋找裕希子。仔細想來,除非他確實是失去了妻子,否則不可能追隨而來。
「風間先生一個人同他們格鬥?」
一種強烈的職業好奇心刺|激著河西。
「還問了什麼嗎?」
「穗積小姐,怎麼回事?這人是誰?」
永倉象被趕走似地離開了旅館。
「現在沒工夫瞎扯談。你不來見我,我就到你房間去。」
「我已同他完全斷絕關係了。」
「是呀,嬉皮士中還有帶兇器的呢。風間先生毫不畏懼,為了我。他一直冒死同他們格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