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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認的老家

第十七章 不認的老家

「是啊,這地方怎麼樣?」
「給我看看。」
「我覺得清子值得懷疑。」水島說。其他三人也持同感。
「沒有。我本來是想見的,可是他躲著我。本來,清子是打算和他結婚的,可那男的根本就沒那個心。這混蛋,連男人的德性都不清楚,就……」
「與其被人懷疑下去,還不如早點還她清白。證明別人的清白,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這座本來就被新開通的鐵路掠去了其原有功能的客棧城,在汽車時代潮流的沖刷下,連保持了幾個世紀的景觀都在不斷地受到毀損。以前,佐渡來的金銀、鹽及其它日用品送往外地時都得從這裏經過,街頭時常可以見到長長的大名隊列、人聲鼎沸的過往農民。可是現在,這裏成了從國道上擠下來的車流過往的支線,它們在這裏歇斯底里地拋下尾氣、噪音和危險,然後呼嘯著揚長而去。
儘管海野客棧城古姿尚存,但這裏已不再是她的家鄉。
「那麼,後來您外孫死了,您知道吧?」
「你等著,這就看得見了。」
和今井紳平、新開道寬不同,這女人一身輕。這意味著,如果警方上門,弄得不好,她會跑掉的。但是,又必須對她採取某種行動,因為,時間一長,她就會從母親那兒得知警察去過她老家的消息。
抱著這一疑問,中西對死者生前的同事和熟人進行了調查走訪。結果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事會使死者產生自殺念頭,相反,據說當時他已經接到四月份被派駐美國的通知,正準備大幹一場呢!
「你說的案子,是什麼案子?」老人的神色更緊張了。老婦人蹲在一旁,像一團靜靜地哆嗦著的影子。
費了好大的勁才摸出這個柴田清子,可是卻不能打動搜查本部。當然,最要緊的是,在這次臨時碰頭會之前,各搜查本部就對這一系列案可能是某個殺人團伙在用交換被害人的方式作案的推測持懷疑態度,他們已經對這種思路沒多大興趣了。
「就算我們想幫,可是,找不到她,您叫我們怎麼幫?」
「她到哪兒去了?」
「電車來了,她為什麼又要走呢?」
「怎麼樣,好地方吧?」聽司機那充滿自豪的語氣,好像這兒是他的家鄉似的。
「清子已經好多年沒回來啦!」
「果然不錯,真是時代錯位。」藤岡這才明白司機剛才的話的真正含義。街兩旁一溜排開的格柵門窗緊閉著,水渠里淺淺地淌著清水。沒有旅店,沒有商店。除了坐的這台出租,路上看不到汽車。儘管如此,還是可以聯想起數百年前這兒的風景——一路上,來往如織的遊人,牽著背上駝著貨擔的馬的馬夫、扯著嗓門拉客投宿的女人、緩緩前行的「大名行列」、招攬生意的飯攤娘子……這些,匯成了一曲喧囂的合奏。總之,如果沒有沿街各家房頂上那林立的電視天線陣,外地來的人恐怕真的會以為自己穿過時光墜道走進了江戶時代。
「我們想見見柴田清子。」
「認為清子用交換被害人的方式殺害了山岡明子,這種看法的主觀臆斷色彩太濃了,是缺乏說服力的,我們暫且就算是這麼回事。即便是這樣,我還read•99csw.com是不明白,一個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托給連血緣關係都不認的狠心父親照管的母親,難道會認為是石野沒有履行好對自己孩子的監護責任,而產生殺害石野的動機嗎?我倒覺得,清子連恨別人的資格都沒有。」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醉酒後不慎掉下鐵軌的人按說是不會呈這種姿勢的。只有當事人自己跳下去自殺或是有什麼人從背後推下去時,死者的身體才會是這種姿勢。
能將這個客棧街的原貌如此完好地保存下來,恐怕是得益於這兒居民的愛鄉之情和與時代潮流的勇猛抗爭。
「是不是清子她犯了什麼事?」
按那張「最後的明信片」上的地址,警方查清了柴田的去向。她眼下住在中野區本町三街的一棟公寓里,在中野站前的一家超市上班。據觀察,她身邊似乎沒有一起生活的男人,只是在獨往獨來地過日子。
車在滑行。這條街順東西方向呈帶狀,路旁全是老式客棧。臨街的房子背後是耕地。
然而,中西也沒有想過這是一起殺人案,他只是為了解開死者姿勢這個謎才去走訪的。
對地鐵車站發生的鬼頭墜軌身亡事件,當地轄署也並非完全不提疑問。中西庸二是負責事故現場調查取證的築地署的刑警,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尋訪那起事故的目擊者。令他不解的是,死者遇難時,他的身子為什麼會和鐵軌呈直角相交形、頭部朝前地撲倒在軌道上。
「這地方時代錯了位。」
警方再次對柴田清子作案的可能性展開了討論。
「請問,這兒是柴田府上嗎?」
不把案情或對當事人的懷疑吐露給家人或熟人,主要是為了防止他們得知消息后將涉嫌者隱藏起來,或是銷毀相關的證據材料。
「請客人進來吧!」裡屋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去一看,這屋裡燃著地炕,炕頭端坐著一個滿頭銀霜、神情傲然的老人。
「不把這個原因查清楚,就不能斷定她有殺人動機。」
「二位是第一次來海野吧?」司機朝後扭扭頭,和藤岡他們攀談起來。
「哎,河西,依你看,田代裕子是不是和這條線沒關係?」水島問。確實,從表面上看,從這次民間外交中獲益最小的是麻布署的人。
「這一共有多少棟?」
「真了不起。」
「請問,你們找她有什麼事?」老婦人的聲音在顫抖。
說話間,車繞過一個被杉樹林環抱的神社,又猛然向右一拐——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別緻的街景,兩個刑警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們陷入了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是愣頭愣腦地闖進了另一個時代。
「把四個被害人聯繫在一起的這條線,我們已經知道了。但是,三個嫌疑人之間有什麼聯繫,我們還不清楚。我想,把這三個人連在一起的那條線,一定是握在那個頭兒手裡。只要抓住了這條線,策劃這些案子的主謀是誰,也就自然而然地清楚了。」河西把他在上次會上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可是到目前為止,這條線還沒有發現。
藤岡沒有用客套話回應她,而是問:「清子在哪兒,其實老媽媽您是知道的,是吧?https://read.99csw.com
「你的話,我聽不明白。」
「我是柴田清子的父親。」老人自我介紹說。他身上,透出一種古代武土的風範。兩人趕緊掏出名片,作了自我介紹。
藤岡和野中在小諸站下了火車,出站后馬上叫了一台出租。他們打算離開這裏返回東京前再去給當地警署打招呼。如果一下火車就去,這裏的人肯定會派車的。可是,搞這種費時的走訪讓人家從頭陪到尾,心裏也過意不去。在火車上時,看見窗外的淺間山全身都鋪白了,可是小諸卻沒有下雪,只是寒氣襲人。
計程車在徐徐前行。
「我認為,一方面,身為母親,清子有喪子之仇,另一方面,她還有失財之恨。」
「嗯,請問客人是……」
「眼下還是破案的機密,請原諒,詳情我們不能告訴您,我們只是有事想向清子打聽一下,說不定,她的話會對破案有很大幫助的。」
在此後召開的民間外交會上,藤岡和野中向大家報告了走訪清子老家的情況。
「難道說,這一等就要等到孩子滿三歲?」
「和清子同居的那個男人,您見過嗎?」
從車窗向外望去,在蕭條的曠野的一角,有一排小屋緊緊地抱作一團依偎在那裡,看上去就覺得冷颼颼的。線條曲緩的山樑一層層地向上重疊著,疊到最後的那座山吐著雪的寒光。

1

「我這兒有一張她去年底寄回的賀年片。」
兩人推開了飼料庄的大門。裏面是一間沒有鋪地板的廳堂。廳里黑乎乎的,眼睛一時難以適應。空氣靜靜地凝固著,但通過味道可以嗅得出,這屋裡顯然住著人。
「是嗎?那男人,他死了?我早就料到他不得善終,原來是被電車軋的。」老人說著,抬起頭,凝視著半空。這時,隨著一聲活潑的「我回來啦」的叫聲,孩子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暗影般蹲在一旁的老婦人頓時來了精神,起身應道:「回來了?冷吧?」
「給客人沏茶去!」
事發兩天後,一個在銀座六街一家酒店裡工作的女招待對中西說:「哦,你說的是那件事啊!就在那人掉進鐵軌前後,我在階梯上看見一個女的急急地從站台往上邊跑。當時我還想,好不容易才把電車盼來了,這人真可怪!對,她還撞著了一個往下走的人的頭,好像還把眼鏡摔破了。」
「拜託了警官,這孩子太可憐了。被男人扔了,家裡又不能回來,一個人在外面無依無靠的。您們幫幫她吧!」老婦人眼裡飽含著淚水,抬頭望著刑警,說。
順著筆直向前延伸的街道放眼望去,路旁江戶時代遺留下來的老式建築鱗次櫛比,大概有一百多棟吧。一條明渠從街心緩緩流過,渠上架著幾十座石橋。街上看不到人,靜得活像一座空寺。每棟房子都經過精心的修整,透出一種經歷史長期沉澱的古香。
見藤岡說話吞吞吐吐,老人把妻子吼走了。
離開柴田家,兩人朝公共汽車站走去。他們一路弓著背,想盡量讓體溫散發得慢點。被人遺忘的客棧街籠罩在殘陽的暮色里,九九藏書它是現代社會美的奇迹,同時也是一片被時代拋棄的小天地。
「我想肯定有什麼原因吧。」
「是啊,那些觀光客呀局外人什麼的,看了就走,倒是輕鬆,可是本地人可就不容易了。哎,我們要去的是柴田家。」
「大老遠的,東京的警察上這兒來,找清子有什麼事?」看樣子,老人已經意識到這兩個人的造訪非同尋常。
「我只看到了她的背影,臉的模樣不知道。那個和她撞了的人說不定知道。」
老婦人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眨著眼睛,說:「讓二位空坐了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順著火燭鍾台往北走五分鐘,就是本海野的汽車站。」老婦人把藤岡他們送到了大門外。
「已經露出了三條尾巴,但我們還不能拉。我想,只要把這三個人的背景查透了,聯繫他們的那條線肯定能找到。勝利在望啦!」河西提高嗓門說。
中西拾起這些碎片,把它們精心保存起來。現在還不能斷定這些碎片是否真是那個從站台上往站外跑的女人的眼鏡上掉下來的,反正,保存起來再說。
「她長的什麼模樣?」
接過水島和藤岡的話頭,野中又補充說,「作為對孩子的賠償的那六千萬元,是鬼頭拿去了。為了得到這筆錢,他在孩子死後承認了自己和孩子的親子關係。其實,其中有三千萬元應該屬於清子,在財產繼承權上,她和鬼頭的地位是平等的。鬼頭會給她嗎?這事只有清子清楚。不過,這筆錢被鬼頭私吞了的可能性很大。明明被害方也有過失,卻輕輕鬆鬆地得到了六千萬元補償,這和加害方的車上坐的是山岡有關,而她又是石野的朋友。根據以上情況分析,清子顯然會產生殺人動機。」
「清子生了個孩子,這事您知道吧?」
據說,年輕人紛紛出走後,這裏只剩下老人了。他們僅靠種些蘆筍、花之類的東西了卻殘生。而那些離家出走的年輕人,而未見得能得到什麼幸福。
「和清子同居的那男人死了,您知道嗎?」

2

「那我怎麼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唄!」女招待隨口說的「出了什麼事」這幾個宇提醒了中西。如果那個女人是把鬼頭推下鐵軌的罪犯的話,那出的事可就大啦!
為慎重起見,中西去兩個人撞了頭的階梯作了實地調查。
「什麼?飼料庄?」
「真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有這海一座老城。」
「是老婆告訴我的。那外孫也夠可憐的,和那男人分手后,清子求過我們,想讓我們帶孩子,我說了,咱們柴田家不收留那種野種,讓那男人管去!」說到這兒,剛才還鐵錚錚的老人垂下了頭。
「我們在破一起案子,有點事想問問您女兒,於是就找來了。」藤岡說著,眼睛不住地觀察著房裡的動靜,裏面不像藏著人,也不像有人在其它房間屏住呼吸偷聽著這邊的談話。
「他喝醉了酒,掉到地鐵軌道上被電車碾死了。」房裡發出了茶具碰撞的聲音。原來,老婦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房裡,擺好了茶盞。
藤岡朝裡邊打了一聲招呼。前廳裡邊左側的拉門應聲九-九-藏-書開了;一個老婦人探出頭來。這會兒,眼睛總算適應了。原來,這前廳一直通到後面,通道的兩側是廂房,左邊那間好像是內室,右邊那間是灶房。
「這事也是老婆說的。要是當初我把那孩子收下來,她決不會死的,真可憐。」
說話間,計程車在一棟老房子前停了下來,「飼料庄」到了。屋檐長長地伸到了街上,上面還有兩層,格柵門是油煙色的。
「這個嘛……」

3

公共汽車老不來。這會兒再叫出租吧,也不見得比公共汽車先到。兩名刑警在寒風中哆嗦著,決定繼續等下去。不知不覺間,太陽落進了西山,眼前的一切,陡然陰鬱起來。
在靠上方約三分之一位置的一級階梯上,中西發現一點放黑光的東西,他驚喜地拾起來一看,是一塊眼鏡的碎片。這鏡片是上了色的,很薄,緊貼在地面上。而且那片地方正好是階梯的邊角,所以沒被做清潔的人掃走。仔細一看,旁邊還有幾塊同樣的碎片。看樣子,是來來往往的上下車乘客把它們踩成這個樣子的。
柴田清子就是其中之一。或許,她就是為了奔向自己心目中大海一樣茫然的未來,而把這座被歷史遺忘的小城拋在身後的吧?
「您女兒在哪兒,我們終究是會查出來的。為清子著想,我看還是越快越好。」
「到底要多久說不準,到時候打電話請你來接,行嗎?」藤岡站在門口和司機約了車,司機答應二十分鐘以後再來。計程車離去了。這時,刑警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一種隔世之感。天是晴的,可一點都不覺得暖和。在這種惡劣的自然條件下,那些古色古香的房子像是不願讓體溫散了似的,緊緊地靠在一起。
「要說直接聯繫嘛,倒像是真的沒什麼。可是有一點不能忘了,殺鮫島的罪犯之所以把他藏起來,正是因為他知道是鮫島殺了田代。只要鮫島永不現形,就可以讓殺鮫島的人永遠在田代被殺案後面藏起來。所以,對我們來說,找到藏鮫島的罪犯比破鮫島殺人案還要重要,因為這樣一來,事實的真相也就清楚了。從這個意義上看,田代案也在同一條線上。」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要是讓河西和吉原你們倆被排除在民間外交圈外了,那就太可惜啦!」水島好像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連她的電話、明信片都沒收到過。」
小諸是一個順著山麓發展起來的小鎮,老城址在面朝千曲川的斷崖上,地勢比現在的小城要低。計程車順著十八國道向西跑了近十公里后,在田中站附近朝左拐進了北國大道,隨後又穿過了信越鐵道的道口。現在,這裏已是東部町本海野地帶,離柴田清子的老家不遠了。
「有一點大家可別忘了,清子本來是要這個孩子的,只是由於客觀上的原因她才沒要。她本想把孩子托給父母帶一陣子,可是被拒絕了。只是出於無奈,她才決定自己安頓下來,之前先讓鬼頭照顧孩子,難道不是嗎?」
「詳情我不太清楚。錯就錯在我看她成績還不錯,送她去東京上了大學。當我發九-九-藏-書現不對勁時,她已經瞞著我們和那男的同居了。我想,既然成了既成事實,再責備也無濟於事了,於是我就叫她儘快和那男的結婚,可是那傢伙卻含糊其辭不表態,到這時,我總算看透了他的居心,於是就叫清子和他分手,可是女兒不聽,還傻乎乎地說,不結婚也行,哪怕是當小的也要一生陪著他。後來生了孩子,結果呢,果然被那男的甩了。」
——第三個嫌疑人的家鄉也萎縮在歷史投下的陰影中,從這個意義上看,她和第一、第二個嫌疑人很相似。然而不同的是,前兩個嫌疑人都在賴陰影而生,而第三個嫌疑人卻想掙脫這個陰影。結果,她被自己的故鄉拋棄了,成了無根的浮萍。
重要的是,這座城竟然能抵擋住汽車洪水的衝擊,頂住媚俗的觀光業開發的誘惑,完好地保住了這片歷史刻出的土地。摧毀歷史和傳統的最大元兇是人們的生活方式的改變。人們不可能困在傳統中生活,為了活下去,他們往往會讓存有先祖留傳下來的文化遺產的空間向現代讓位——儘管誰都清楚傳統的重要性。
「是嘛。」
「清子是怎麼和他認識的呢?」
「真的?!」老人驚異的神情是發自內心的,不像是在做戲。
清子的父母這兒,已經完全無法接納她了。刑警們意識到,從這位老父親嘴裏已經問不出什麼了。於是,他們起身告辭。柴田聽了,扭頭向隔壁房裡的老婦人叫道:「客人要走啦!」
「務請多加關照!」老婦人連連垂頭行著禮,說。
「是老大的孩子,這個是老么,在讀小學,他上面還有兩個。他爹媽到外地幹活去了,孩子是我們在管。」老人解釋說。看來,他不要清子生的孩子不僅僅是出於他那老頑固的觀念——在這個家裡,已經是兒子輩的說了算了。
放學回家的孩子好像是到別的房間去了。這棟枯萎的老屋,就因為裏面多了個孩子,即刻洋溢起青春的活力來。
「第一次來的客人都這麼說,這還是變了的模樣呢!修了十八國道后,許多人都開車往裡邊跑,不坐環城的公共汽車了。這不,我不是把客人帶進來了嗎?還有,老房子確實看上去又莊重又威嚴,可是住起來不方便,維修也麻煩,又留不住年輕人……」
老婦人的神情在變,她在猶豫。藤岡抓住時機,又補了一句。
「東京的警察找她?」老婦人繃緊了臉。
「柴田是吧?我記得他家好像是飼料庄。」
「加上柴田清子,作案嫌疑人就有三個了。第四個嫌疑人、也就是那個制定殺人方案的頭,要是把他也挖出來了,我想,搜查本部哪怕是再頑固也不得不信吧。」水島話裡帶著幾分遺憾。
「我們是警察,從東京來的。」
可是,當她想回家鄉時,它已經不復存在了。
「聽說有九十五棟,其中的四十棟是歷史原貌。」
「馬上就到了,這可是個好地方哦!」
「您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哦,這兒有個規矩,不管是不是做生意的,家裡都得有個庄號。你看,前面不是有三座觀火台嗎?他家就在第三座旁邊。」
「清子不在。」老婦人的目光在打量著眼前這兩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