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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束手無策

第十五章 束手無策

「在山頂上殺人,完全喪失了登山者應有的品質。你盡量偵察吧,一定還會有別的某種動機。我也很懷疑,那傢伙怎麼偏巧在影山從K岳發出SOS一小時以後,趕到了奧村田。」
演這種戲是很危險的。日後一旦被認為是他殺,一個以熱烈的目光盯著被害者未婚妻的男人,很容易引起警察的懷疑。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在公寓休息期間,和別人見過面嗎?比如說鄰居或管理人。」
還可以這樣推論,雖然他本人並不情願,但副行長施加了壓力。對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職員來說,副行長的話就是至上的命令。
「沒見過誰,因為我一直躺著沒動。我的房間是獨立的,和主樓不在一起,我要不叫沒有人來。」
「是的。」
「不是什麼緊急出差任務嗎?」
熊耳還沒有問,有沒有第三者能夠證明這一點。
「嗯。就這樣查吧。他不是說處理完工作后趕來的嗎?」
登山老手們深知破壞計劃影響之大,因此在制訂計劃時都充分考慮到自己的時間,很少取消自己參加的計劃。
銀行方面相當大方,根據路程遠近,給了真柄三天的時間。當然,他們對辦理出差業務的質量,要求是十分嚴格的。
實際上,真正妨礙她靠近真柄的,並不是記者和登山界人士,而是真柄剛剛走下舷梯,就理所當然地緊緊偎依在他身旁的一個年輕女人。
熊耳在聽著真柄這番話時,已經意識到,真柄完全躲開了自己的追問。
對方補充說:「出差要辦的業務聯繫,在二十四日他來時已經辦妥了。」
「如果在十點剛過到達奧村田,應該乘哪次火車呢?」
由於仍然是非正式偵察,熊耳避開了真柄直率的問話。自己訊問的理由並不很高明,但真柄卻似乎信以為真了。
「出差回來后,真柄來彙報過嗎?」熊耳問。
「是的。」
真柄正在「全山協」的事務所里,為準備明年二月份登山隊的出發忙得不亦樂乎。熊耳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同他進行短時間的單獨談話。
「當時,我突然出差到札幌去,雖然很對不住影山,但實在無法和他一起去登山了。」
耗費體力的登山運動要求有強健的身體,因此一點點小病也足以成為中止登山的巧妙借口。
當然,真柄只要在二十七日下午影山從北坡登上K岳頂峰之前趕到那裡即可。所以他即使不乘飛機匆忙趕回來,也仍有充裕的時間。
真柄的確愛著貴久子。
他不負眾望,完成大任,登山家的名氣更大了。
「這麼說真柄完全沒有了殺害影山的動機呀。」署長也掩飾不住他的失望。
署長目光一閃,看來他的想法是和熊耳一致的。
那時,真柄臉上是一種木然的表情。他求救似地向四周望去,忽然發現了在人群背後的貴久子,只有在這時,他才恢復了生氣,兩眼閃閃發光。
這是因為,真柄取消單人無法實施的登山計劃的借口,並不是由於真有無法拖延的工作纏身,那是他編出來的假話。何況他在二十四日下午離開札幌,直到二十七日晚十點,才出現在奧村田山莊,將近三天期間,他的行蹤不明。再說,雖然不是什麼緊急出差任務,但出差回來后,既不彙報也不聯繫,直接去休假旅行也是很難讓人理解的。即使不特意去露面,起碼應該打電話通知一下自己回來了。

「二十四日晚上,我回到了東京。但大概是由於在飛機上吃的盒飯有問題,肚子突然不舒服了。回到公寓,我就一頭倒下睡了起來,躺了兩天才好。雖然已經晚了,二十七日我還是急忙地去追趕影山他們。」
回國后,真柄又要彙報試登情況,又要準備二月份的登山隊出發,忙得一塌糊塗。在銀行里,由於將成為「駙馬」,工九-九-藏-書作大大減輕了,大概這也是副行長從中斡旋的結果。
「是不是預定要和影山先生一起登山,但真柄先生突然由於工作脫不開身而走晚了?」
真柄把熊耳引到事務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后,熊耳對坐在他對面的真柄說。先對他的勞苦功高表示一番慰問。
熊耳正不知該如何提出這個問題時,真柄卻稍微壓低聲音說出了一件意外之事。
得病是在回來的飛機上,所以沒去送行也沒什麼奇怪的。但他為什麼沒去送行呢?對真柄來說,去送行應該是沒什麼不方便的。一旦日後追及他的出差期間的空白時,他去送行更容易分辨得清楚。
同光明正大登山的影山相比,真柄直到二十七日晚上十點前,絕對不希望自己被人看到。因此,可以設想,他會比影山早走一步。
「是的。」
熊耳認為,在目前階段,已沒有必要追尋真柄從札幌到東京的足跡。
不論是哪種情況,真柄的親事起於影山死前一事,都不能說明他完全沒有作案動機。
和銀行聯繫的最好時間是出差最後一天的二十六日黃昏,但此時此刻,他卻正在山峰上,無法進行聯繫。
「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現在請您讓我干老本行去吧。」熊耳只好這樣說。
如果在二十四日或二十五日(從札幌返回東京的日子)聯繫,銀行就會知道他出差已提前結束。這樣銀行就會問他,既然已經提前回來了,為什麼不到銀行上班呢?
「這傢伙要是考慮得如此周到,設下了防線,可真是夠壞的。不過,從大町到奧村田得爬十五、六公里山路,走這麼長的路無論如何是不合情理的。這又不象銀座酒吧,到時就關板,再沒有車,耐心等等總會來的。」
「我沒料到影山會仍然按照最初的計劃登山,把貴久子一人留在了山下。我特意照顧他們,他卻這麼笨。」
雖然還不知道真柄到底走的是哪條路線,但只要是走特殊路線,都需要兩天以上的時間。經過眼目眾多的山麓時,也應選擇在夜間或早晨。
熊耳回到署里,立即向署長彙報了偵察結果。
還沒有找出作案動機就先追蹤他的足跡,似乎是本末倒置,但熊耳堅信真柄是有動機的。
真柄露出幾分緊張的表情。他很明白,在快要進入冬季登山旺季時,北阿爾卑斯遇難救援隊長是不會為聽自己講一通偵察見聞而特意到東京來的。
「就這樣干吧。」
這次攀登的目標是危險的絕壁,由於定好的結組夥伴突然打了退堂鼓,計劃根本無法進行。為此,影山不得不迴避赤壁。
但是,這隻是熊耳根據真柄注視貴久子時的眼神而作出的推論,遠遠不能使別人信服。
「近來你很辛苦啊。」
熊耳謝過銀行的幹部,離開了銀行。過去,由於「隱密的殺人現場和不在現場證明」的雙重障礙,難以肯定真柄的嫌疑,而現在可以確定無疑了。
因此,熊耳利用自己的休假跑了出來。當然,若是向署長提出申請,估計他也會面無難色地當出差處理,但熊耳不願總是這樣麻煩他。
由於出差只是一種借口,所以三天的出差在一天之內便把工作處理完畢,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也是這樣想。一個小時是絕對無法從K岳山頂下來的,所以至今還沒有偵察他的行蹤。我現在打算查查他是否不是從K岳,而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這次出差是早就定下來的嗎?」
「這倒也是。」
真柄是在二十四日從札幌回到東京的。然後,他乘二十四日晚或二十五日早晨的列車(比影山他們所乘的車要早)趕往山峰。
有必要對導致真柄取消登山計劃的原因和他在出事前一天是否不在現場進行一番徹底的調查。熊耳再次向署長申請去東京出差。
「她也同樣看到了真柄的目光,而且她是那種目光的承read.99csw.com受者,她會比我更加堅信,那決不是在演戲。」
「哪裡哪裡。這次偵察全靠充足的物質準備,因為是在國家的資助下進行的,錢不成問題。不是靠我的力量。」
熊耳在失望之中,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山麓沒有發現真柄的足跡,因此可以更加肯定他是從山上下來的。若果真是如此的話,他應該登上過山峰,這當然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如果真柄是罪犯,他必須在影山到達K岳頂峰前,在那裡等待著他。
到札幌出差這件事,與熊耳所掌握的情況是吻合的。但那只是第一天的事情,決不妨礙和影山一起去登山。
「不,是真柄提出的申請,他說『全山協』已經決定要他參加K2登山隊,在這之前,想把工作清理一下。銀行自然也沒有不批准的理由,便批准了他的出差。」
聊了一會兒不疼不癢的有關偵察之行的見聞后,熊耳若無其事地轉入了正題。
「這是為什麼呢?」
「對於女人來說,探明對方是否有真正的愛情,往往意味著悲劇。」

「我覺得還不至於要請醫生,大概休息兩三天就會好的。當時也的確是這樣的。」
那個女人身穿價錢昂貴的料子縫製的新西服,個子高高的、很痩。貴久子本能地意識到,她就是真柄的未婚妻。
「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實際上我是不想去參加那次登山。」
在影山死前開始的這門親事,似乎可議排除真柄的作案動機。但認真考慮一下就會發現,雖然是不可多得的「倒提親」,但當時真柄卻絲毫不為所動。
以後的秘密偵察也證實了這一點。至於他現在的這門親事,不過是企圖轉移我們視線的伎倆。
一個男人不惜拋棄千載難逢的「好親事」,為了得到一個貧賤的女職員(與副行長的女兒相比),難道果真會殺人嗎?還有,一個消滅了情敵的男人,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危險,是否會迅速重提自己曾不屑一顧的親事?他不但沒有得到夢寐以求的女人,反而招來了殺身之禍。既然如此,何苦當初要殺人呢?這種犯罪失去了任何意義。
影山死亡的時間是五月二十七日晚九點多,為了在這一時間作案,真柄必須在當天白天登山。這樣,他最遲得在二十六日傍晚離開東京。雖然經由北坡到達山頂需要用兩天,但走普通路線一天就可以到達山頂。
但真柄卻悔約了。他工作上到底有什麼非辦不可的急事呢?
若是對這一系列問題作不出令人信服的解釋,別人仍然會認為真柄的作案動機無法成立。
「我也是這樣想。不管怎樣,先把車站職員、當地出租汽車司機和近郊的出租汽車公司全都找一遍。如果在大町到奧村田的路上查不出他的蹤跡,便是他一個無法消塗的疑點。」
忽然,熊耳意識到自己利用這種悲劇性進行偵破是多麼不光彩,他尤其恨自己,是在嫉妒著使貴久子悲傷的男人。
在救援影山時,由於根本沒想到會是謀殺,所以熊耳忽略了這一點。但真柄盯著貴久子的目光是流露出真情的。那是男人看著自己迷戀的女人時無法掩飾的目光,決非是在演戲。而且當時他決無必要這樣做。
真柄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的陰影。
熊耳不覺加重語氣叮問了一句。真柄說的是「非去不可」,才取消了和影山的登山。
「沒請醫生來看看嗎?」
「遇難事件的調查報告需要這些情況,本來早就應該來了解一下的。影山先生的受傷地點和死亡地點不一致,情況有些特殊。上司在事後曾指示我們,為了儘可能查明他遇難前後的情況,要盡量向與他多少有關的人士詳細了解一下。」
口稱是萬不得已的事,實際上是他自己取消了登山計劃。只要真柄不能說明這一點,熊耳今九_九_藏_書日就不虛此行。
與攀上一門高親相比,他更渴望得到貴久子。但是,情敵死後,由於自己的疏忽,中了人家設下的圈套,招來了嫌疑。因此,真柄雖然不惜殺害情敵也要奪到貴久子,但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考慮保護自己。
他沒有去送行,恐怕是由於他無法去送行。就是說,他在二十五日早八點時並不在東京。那麼是在哪裡呢?
真柄出現在山莊是二十七日晚十點剛過。若是從東京直接趕來,當天下午從東京出發也並不緊張。他如果是從山上下來,便會出現一天的時差。熊耳記得,影山和真柄本來準備結組進行這次登山。但在臨出發前,真柄借口有急事,破壞了登山計劃。
「這傢伙肯定是從山上下來的。」熊耳雖然對此堅信不疑,但苦於無法證明這點。山頂就象一個「密封房間」,插翅難逃。即使他設法脫身,也無法在一個小時內從K岳北峰趕到奧村田山莊。
「是的。」
貴久子沒有理他,轉過身走了。即使可以以目傳情,但在這種場合下,無論是對貴久子,還是對真柄和他的未婚妻來說,都是太殘酷了。
「為了照顧他們放棄了登山。」真是一個絕妙的借口。真柄作為第三者,突然退出一對情侶的旅行非常自然。兩人缺一不可的困難的登山計劃,由於一個人退出,變成了甜蜜的「婚前旅行」。但真柄考慮到這樣說,影山大概不會同意,便找個借口出差去了。這是一種多麼體貼朋友的「友誼」啊!
在這種情況下,真柄是決不會向貴久子求婚的。沒辦法,他只好強壓內心的痛苦,含淚攀上這門「高親」。這樣推論是合乎情理的。
「阿爾卑斯四號到達大町的時間是十九點,阿爾卑斯五號是二十點三十三分。若是從東京來,必定得乘這兩次車中的一次。由於已趕不上公共汽車,可能是乘計程車或徒步走來的。他說那天晚上『等了半天車』,如果乘車的話,從大町到奧村田得用二十分鐘。不論他是乘哪次車來的,只要乘汽車都應該來得更早一些。他之所以那樣說,是防備我們查車而設下的伏線。等了半天車這句話,可以解釋成等車花了很多時間,也可以解釋為沒等到車徒步走來的。如果是徒步走來的,要用兩個半小時到三個小時,正好和乘阿爾卑斯四號來的時間相吻合。不過,如果他是徒步來的,我們可就無法查出他的蹤跡了。他可以說天色已晚,途中沒有遇到任何人。」
假設謀殺發生在九點以前,目前也無法證明。從山頂到奧村田最少得四個小時,若真是真柄親手殺害了影山,他必須在六點以前作案。如果影山在這期間還活著,他必定要想方設法留下揭露罪犯的線索,但現場並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迹。在被心懷殺機的罪犯打擊頭部以後,影山還能繼續活幾個小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熊耳已全部掌握了真柄去札幌的情況,但他仍然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想看真柄怎樣講述這件事情。
就象遇上無法攀登的懸崖一樣,熊耳寸步難移了。
真柄回國時,貴久子曾到羽田機場去接他。但由於他被登山界人士和新聞記者們層層包圍,沒有能靠近,只是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看到了他。
還有一線希望寄托在湯淺貴久子身上,她也許能夠發現其他作案動機。
若是對被害人或證人,可以這樣發問。但在非正式偵察中這樣說,會傷害對方的感情,使人覺得這是一種特務的作法。
不自然的只是,既然是為了照顧他們才特意到遙遠的札幌去出差,為什麼又急急忙忙乘飛機趕回來呢?但這一點可以用「送行」來搪塞。他要真在二十五日早上去送行,或許有某些不便之處。所以,雖然為了送行特意從札幌乘飛機趕來,卻又得了「病」,只好一直在住處休息。
「如果沒有read.99csw•com什麼不便的話,能否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工作呢?」
何況真柄並不是不諳世故的新職員。因此,真柄沒有和銀行聯繫,大概是由於當時的環境不允許。
「如果不是緊急出差,普通職員不發給飛機票錢。但實際上,乘火車往返要浪費不少時間,加上出差人員的工資、補助費等,還是乘飛機合算。現在我們正考慮儘快修改出差規定。」
「我覺得自己退出來是明智的。出差的事本來就是一個借口,一天就把事辦完了。我在札幌舉目無親,逛來逛去也沒意思。正在我不知應該怎樣打發時光時,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打算在新宿為他們兩人送行。兩人出發時間訂在二十五日早八點,乘梓樹一號。我乘飛機趕回去是完全來得及的。這樣,我就在二十四日晚回來了。但由於途中肚子痛,沒有能為他們送行。二十七日我趕去,一來是因為我肚子好了,二來我估計他們已盡情享受了『情侶登山』的快樂。」
「但是……,」
熊耳堅信如此,但苦於沒有任何證據。
「你知道吧,影山和湯淺小姐那時已經訂了婚。最開始是影山和我兩人訂的計劃,但湯淺小姐參加后,就出現了另一種氣氛,他們兩個人想一起去登山。我不想夾在一對情侶中間,充當一個不知趣的妨礙者,因此便自覺退了出來。我找了一個借口,雖然不是什麼要緊事,還是到札幌出差去了。我很清楚,影山一開始雖然很生氣不能攀登赤壁,但他內心卻為能和湯淺小姐兩人一起登山而高興萬分。
但真柄還必須說明一點。這就是導致取消登山計劃的出差任務,是真柄自己提出來的。

可是,真柄本人現在身在國外,這就毫無辦法了。就是等到他回國,也無法嚴厲追究刑事責任。因為目前仍然只是熊耳根據推測進行的非正式調查。出趟差都得惦記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熊耳非常羨慕能夠成立破案班子,不受干擾地偵察嫌疑犯的刑偵科的偵探們。他沒有和貴久子見面就回去了。
時光飛逝,破案卻沒有任何進展。十二月中旬,真柄回國了。他成功地試登到東北山脊的八千米處附近,順利地發現了三條通路。
一旦成為殺人嫌疑犯,心愛的貴久子必然不可能成為自己的獵物,工作也肯定得丟。在重視信譽的銀行里,被視為嫌疑犯足以使自己毀滅。
但是,熊耳告誡自己,不能被這副面孔欺騙。
熊耳首先來到真柄的工作單位,了解到從五月二十四日開始,他用了三天的時間到札幌支店進行業務聯繫。但是,向札幌打長途電話訊問后,得知:真柄僅僅是在二十四日下午兩點左右到過一次札幌支店,在出差期間的二十五、二十六日兩天,根本沒在札幌支店露過面。
真柄謙虛地笑著說,被陽光曬得黑紅的臉盤上露出了雪白的牙齒。這是與熊耳對他的懷疑極不相稱的明快而又健康的登山者的面容。
銀行如果已下班,他可以和上司家裡聯繫。無論如何,出差回來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去遊玩,是不符合現代實業家性格的。
這些都無法成為制服真柄的理由。熊耳意識到自己是失敗了,他拿過咖啡帳單站起身來。
「不過,頭盔的疑點仍然解釋不了吧。」
「有件事想向你打聽一下。」
「什麼事?」
「實際上,出差任務一天就結束了。出差時間是三天,從五月二十四日算起。因為第一天就處理完了工作,我乘當天的飛機返回了東京。」
真柄在三天的出差期間,僅僅在第一天到出差單位去過一趟。至於其他兩天,他是在什麼地方?怎樣度過的?則一無所知。
英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地挽住了真柄的胳膊。有些攝影記者還特意要求他們這樣做。
熊耳覺得,自己被真柄巧九_九_藏_書妙的借口支開了。最大的疑點是兩天的空白,但卻被他以得病,而且是兩三天就能痊癒的小病給掩飾過去,沒有證人也並不顯得不自然。肚子痛真是一個巧妙的借口,而且真柄也不把它說成是嚴重的食物中毒,使用了「肚子不舒服」這一模稜兩可的說法。
「去札幌一般都是給三天嗎?」
熊耳想,如果明說特意來訊問這件事,給對方的刺|激太大。說成順便來的,不致使對方過分緊張。
「乘飛機往返也一樣嗎?」
不過,他還要爬山越嶺,去干殺人的「大事」,所以一定會盡量節省體力,估計仍是乘飛機。
真柄是在二十四日晚回東京的。「或許他那時已經出發去登山了。」沿普通路線,一天便可登上K岳。但走普通路線,很容易遇上人,準備去殺人的人,當然要儘可能避人耳目。
熊耳去拜訪真柄是在十二月底。因為一到新年休假,登山者蜂擁而至,他的本職工作就要隨之忙起來了。
「不是什麼大事。我到東京來是要到警察廳辦點事,順便來辦辦這件事。」
但不管怎樣,在大町到奧村田之間沒有發現真柄的足跡。那天晚上,他好似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奧村田。
「不想去?」
真柄的神色越來越不安了。但這未必就能證明他的嫌疑。任何一個人被警察問及一個案件前後自己的行動時,都會感到不安,泰然處之反而是反常的。
真柄萬般無奈,才沒有去彙報。
被這句話吸引,熊耳抬起了眼睛。
「當然事情是非去辦不可的,但也不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署長嘉許地說。

銀行內部規定的紕漏對熊耳來說是無所謂的。出差時間是二十四日以後的三天。真柄是在二十四日下午兩點到過一次札幌支店,去時他乘火車和飛機都可以,但回來時一定是乘飛機。從札幌到東京要飛一小時二十分鐘,加上從市內到成田或羽田機場的時間,仍有充裕的時間可以趕上從新宿開往松本方面的晚車。
「怎麼?」熊耳驚訝地想。他認為真柄最大的疑點在於他出差期間兩天的空白,但真柄現在怎麼卻毫不迴避地明確地說出了這件事呢?
在車站職員和出租汽車司機中進行的調查證實,五月二十七日晚上,沒有人看到有和真柄相似的男人下車,也沒有人開車拉過這樣的客人到奧村田。車站上熙熙攘攘,客來客往,要求人家回憶起一個特定的旅客,的確是強人所難。
另外,真柄在三天出差后,又有兩天休假,中間還有一個休息日,可以連休三天,總共加起來,他去札榥后,連續六天沒有去銀行。後來由於影山的死亡,他又多請了幾天假。
她不知不覺愛上了真柄。因此,她要洞穿真柄的心靈,徹底證實真柄對她的愛。雖然她清楚地知道,這會毀掉他,但她仍然不得不這樣干。
但是,怎樣追問這件事呢?熊耳有些猶豫。為了拭探真柄是否捏造謊言,開始是完全裝出一副不知道他去札榥出差的樣子而詢問的,現在總不能改口點明:「那次出差是你自己申請的呀。」
真柄喝了一口已涼了的咖啡。
「是這樣呀。」
「真柄先生確實是在五月二十七日晚十點左右到的奧村田山莊吧。」
「你不要有什麼顧慮,再繼續查查看。反正現在山上正好沒有多少事情。」
銀行幹部回答說:「沒有。他登山回來后才來上班。出差和休假連上了,最後一天是二十六日,他沒有來彙報過。也不是什麼緊急出差任務,我們告訴他等休假結束后再來彙報也行。」
湯淺貴久子大概是不願把自己扯進去,所以沒有明確講過與真柄的關係,可真柄熱烈地愛著她是顯而易見的。
「根據出差任務不同,時間也不一樣。去札幌由於距離較遠,最少也給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