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媽家呀！」美千代意識到青柳在轉守為攻。

於是，他們一起來到那須警部的辦公室。

「如果今井沒買，你打算怎麼辦？」

調查中還發現了幾個和今井有不正常關係的女人，裏面沒有美千代。在今井周圍的女人圈裡，美千代只不過是個後來者，還遠遠不夠格。

「可至少是去過高山的人才可能有，也許是去過高山的人給他的。」

「可是警察可不那麼想！」

青柳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那是4月初，美千代提出要到關西去幾天，說是校友會組織的旅行。

「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那須凹陷的眼中閃出銳利的目光。

「沒有！」美千代不像是在撒謊。

儘管和美千代在電話里一番激烈的唇槍舌劍，但青柳消除了對她的懷疑，她不是兇手。而美千代似乎也解除了對青柳的懷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許久，美千代才繃著臉冒出一句。

「那我告訴你，沒有買！」

然而有一件事青柳卻忽視了，經美千代這麼一說，他才猛然醒悟：你青柳也有謀害今井的動機！

「青柳君一個人恐怕吃不消，我想跟他一起去！」戀冢終於和青柳站在了一條線上。

「什麼事？說吧。」

「你恨他，所以你殺了他！」

「除了在吉島家，在別的地方，今井還碰到過熟人嗎？」

根據這一推斷，對附近居民挨家進行了走訪，結果發現案發當天下午6點左右，一位M銀行新宿分行的女職員在飯店附近的街心公園遭搶劫，性急之下掏出隨身帶的著色彈投向搶劫犯，但由於太慌沒有投中。彈體在路邊炸裂，裏面的塗料只濺到了搶劫犯的褲腿上。除此之外，在接近案發的時間和空間內，未再發現有人使用過著色彈。

「既然要一起出外旅遊，就要想到會在外面被人九_九_藏_書看見。即使被人看見這也不會成為被敲詐的原因。如果把這看作是殺人動機，未免有點兒……」戀冢對青柳的推想不以為然。

「就叫我原來的姓！」

但是，一旦兩人暴露在被害者生前的人際圈裡，他們勢必將被列入「嫌疑犯的名單」。

「喂，你到底在說什麼？」

與此同時，對現場發現的「青蛙」的調查也有了結果。根據目黑區駒場「日本民藝館」的鑒定，它是高山市的傳統工藝品——以紫杉為原材料的一刀雕，作者不詳，但從其黝黑髮亮的外表來看，估計製作時間已有半年或一年以上。由於紫杉中含有大量的丹寧酸，隨著時間的增長，會慢慢地氧化變黑。為了加速氧化過程，有的作品還要在表面塗上一層白蠟或天然漆。這個青蛙就塗了白蠟。

不管怎麼說，和美千代的會面取得了意外的收穫。

「是你乾的好事！」聽筒里傳出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不無質問的口氣。

「別裝糊塗了，你乾的事你還不知道！」美千代的一陣連珠炮打得青柳措手不及。她不分青紅皂白，只憑今井被殺的報道就認定是青柳殺了今井。這足以說明她已完全背叛了他青柳。

「有必要摸清青蛙的製作者！必須緊緊抓住死者熟人中有人去過高山這條線不放！馬上去！但現在騰不出兩個人，只能去一個，拜託了！」那須批准了青柳的申請。

這種防備用著色劑出現在今井被殺的現場，這意味著兇手曾一度成為著色彈追逐的目標。

「什麼事電話里不能說？」美千代ｈｔtｐｓ://ｒｅａｄ.99ｃsw•ｃｏm顯然不想見面。

「我並不是懷疑你，因為你也可能買了送給今井。」

「別誤會！即使沒有今井我也要和你離的！」

於是青柳給美千代掛了電話。

美千代停了一下。

「這太牽強了！」當青柳把自己的推想講給戀冢聽時，當即遭到了否定。

「再見到他們，你能認出來嗎？」

「有什麼線索嗎？」青柳盯著美千代若有所思的臉問道。

可目前案子的主攻方向是摸清與死者關係密切的異性關係。

「這種青蛙高山到處都可以買到。」

即便當時覺得好玩兒買了一個，那本來就不喜歡的東西能保存這麼長時間嗎？

「它掉在了今井被殺的現場，我想知道今井當時買了青蛙沒有？」

「莫非那是她矇騙我的借口，實際上她是和今井去了高山！」

「你也沒有買？」

「從外表看像個高級職員，二十三四歲，長得挺漂亮。後來我聽到今井還咕噥了一句，說『那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我並不是因為這個責怪你，你我現在已無任何關係。至於你和誰出去玩，我也毫無興趣。」

調查中還發現，一家婦女雜誌曾計劃出一本《黃金周獨身婦女遊記》的特集，請今井為其撰寫高山或附近地方的採訪記實。看來青蛙很可能是今井釆訪時買的紀念品。

行動會議上明確了每個人的職責。

「你胡說什麼？」

「二十六七歲，個子挺高，長得挺帥的。」

會後，一個外線電話打到青柳的辦公室，青柳拿起電話。

「這個你有印象嗎？」青柳拿出從總部借出來的青蛙，把它放到美千代的面前。

隨著調查的深入，發現今井曾多次利用其自由記者的身份進行敲詐。先探聽到對方的醜聞，然後威脅要把其醜事曝光，心裏有鬼的人只好給今井送禮。

「九*九*藏*書危險的是你！因為你恨他！」

「也想知道我買沒買嗎？」

看來，著色劑很可能隨兇手的衣服和鞋帶進了今井住的房間，這種著色劑在一般的洗衣店很難洗掉。

「不，如果是她殺的，她是不會給我來電話的。」

「你是說家裡人的話不可信？」

「我不相信會是你，否則那婚不就白離了嗎？！」

「難道你也懷疑我？」

然而，被調查的今井的朋友說，被害人不喜歡青蛙。

「什麼事？」

「青蛙怎麼了？」

同時，經過對現場提取的塗料進行分析，得知這是一種特殊成分的熒光塗料，主要裝在一種新型防身用著色彈中。這種著色彈是為金融機構防備搶劫而研製的。彈體呈圓形，直徑70毫米，塗料裝在裏面，有情況時投向目標，彈體隨即炸開，裏面的塗料就會附著在對方的身體或衣服上，一旦沾上很難洗掉，成為肇事的有力證據。現在市場上不公開出售，只有出具公安部門的介紹信才能購買。

可青蛙還是婦女和小孩買的最多。

「上面能同意嗎？」

「去過高山的……」美千代忽然覺得好像想起了什麼。

在約定的一家咖啡店，兩人見面了。這是倆人離婚後第一次面對面地坐在一起。

「誰能證明？」

美千代的「背叛」就是從那以後才日見明顯的。如果是4月，那和青蛙「半年到一年」變黑的時間正好吻合。

「那個男的什麼樣子？」

「冷靜點兒。我正想找你，你現在在哪兒？」青柳環顧四周小聲說道。幸而周圍沒有一個人注意他。

「你以後對今井別那麼直呼其名，他現在已經死了。再說現在對嫌疑犯還不直呼其名呢。你沒有權力對他直呼其名。」

「嗯，要真是那樣就被將死九_九_藏_書了！」戀冢點著頭，好像已經跟上了青柳的思緒。

「去高山！查出青蛙的來路！」

「我不是那個意思，可……」

「沒有。不過我有件事想求你。」美千代說話的調子突然變了。

「那也可能是兇手的。」

「冷靜一點兒，聽我說！今井死前可能和一個女的在一起。你的情況很危險。」

考慮再三，青柳決定還是如實把今井和美千代的關係告訴那須警部。

美千代的表情顯得很不自然，這在電話里是無論如何看不到的。

「真沒辦法！」美千代終於答應見面。

「這是什麼？」美千代的臉上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牽強？」

現場發現的青蛙還不能確定就是兇手的。既然弄清了死者確實去過高山，那麼青蛙也很可能是死者本人的。但是為了取得第一手的材料，必須去高山！

「家裡的人都可以證明！」她所說的「家裡的人」顯然已把青柳排除在外。

「見了面再說。」

「我們去過一個叫吉島家的舊居，據說在江戶時代那是一家酒店。我們正要進去時，迎面有一對兒男女從裏面出來。今井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男的，顯得特別吃驚的樣子，那個男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但是，由於兩邊都不是一個人，所以沒有說話就錯過去了。今井好像認識那個男的。」

「當時你並沒有去關西，實際上你去了高山！」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是你殺了今井！」

「我可不想看見你！」

「那怎麼稱呼呢？」

「你要講實話。還記得嗎，4月初的時候，你說校友會組織旅遊，4月6日去關西玩兒了三天，在外面住了兩晚上。」青柳直截了當地說。

「除了家裡的人，還有誰？朋友、來客或者電話都行。」

「那麼說這是兇手丟的啦！」

那須聽著青柳的報告，自始至終毫無表情。青九九藏書柳報告完畢，那須問道：「那麼你是懷疑夫人，不，現在應該叫前夫人了？」

「我也想盡量在電話上說，可……。還是今井的事，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你……」

「我幹嗎要恨他？對我來說，你已經不存在了，你以後怎麼樣我也不想知道。就跟你對我一樣。不管他是今井也好、新井也好，都與我無關。假如我現在有了情人，你就把我殺掉嗎？和這是一樣的！」

「還有以後對我也別『你、你』的。」

各新聞媒體迅速做了報道。

「我想能！」

隨即一封通函發往市區及近郊的各個洗衣店。

青柳聽后一驚，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我也這麼想。長著兩隻胳膊的人也不是只有今井一個人嘛！」青柳的話語中充滿挖苦和奚落。

「今井被殺的時候我正在署里值班！」

青柳還是有些想不通。

「28號下午8點到10點你在哪兒？」

「那是指活的，一刀雕的小工藝品，誰見了都喜歡，買一個也不足為怪。」有人發表意見說。

「如果上面不同意，我想請假去！」

「這麼說你百分之百的不在現場啦！」

那須警部凹陷的眼裡放出炯炯的光芒。

美千代獃獃地望著他，沒有回答。

一個大胆的推想開始在青柳的腦間醞釀。今井在高山的吉島家碰見了熟人！這個熟人還帶著旅伴！既然他們的活動怕被人看見，那麼今井的出現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太糟了。於是今井便以此為要挾開始對他們進行敲詐……。

「跟他一塊兒的那個女的呢？」

「還有一個人是今井，對不對？」

「這是高山的紫杉雕青蛙。」

然而，青柳仍固執己見。假設今井在高山看到的正是以前曾被抓住弱點的獵物，而他的活動又極怕被人看見，那將會怎樣呢？那不就被擊中要害而被將死了嗎？！

「那你究竟想問什麼？」